“啊……呀!我……我好冷……”
沁柔倏地瞠大眼眸,愣愣看著圣燁。圣燁還是叫冷,沁柔急壞了。“怎么會這樣?不是好了嗎?大夫也說……燁哥!你忍忍,我去叫大夫!”
“不!沁柔!不……不必去?纯船F(xiàn)在,天都黑了,大夫也要休息……好……好冷……”
“不行!就算他已休息,我也要拉他來!”沁柔說罷,惶急的轉(zhuǎn)身就要出去。
“!”圣燁驀地大叫。
“燁哥!燁哥!你要不要緊?”
“明……明早再請大夫!我……我……只是冷!冷!好冷!”
已經(jīng)病好了,又再發(fā)作,這可不是好現(xiàn)象,沁柔急得六神無主,又不知該怎么辦……
“冷……冷……沁……沁柔!先……先替我祛寒……”
沁柔忙為他蓋被,他卻還是喊冷,最后在圣燁的要求下,沁柔脫盡衣裳,想也不想,一頭鉆入棉被。
抱住圣燁時,沁柔才發(fā)現(xiàn),他的身體不但溫?zé)幔……還流著汗!
“咦!你……”
圣燁抱著沁柔,一手卻摸向她胸前乳峰。
“你耍我?”沁柔臉一沉,就要作勢下床。
圣燁卻緊抱住她不放。
“先別生氣,聽我說,你耍過我,記不記得?”
“我哪有?”
“我們從會妝館回來那一晚,有沒有?你騙過阿秀,說想吐,結(jié)果被你逃掉了!”
沁柔臉上布滿紅潮!霸瓉砟阈钜鈭髲(fù)!”
“不!不是報復(fù)。如果不這樣,你哪會自動脫光衣服?我也不能抱個溫香滿懷!”
“我先問你,你到底病好了沒有?”
“昨天就沒再發(fā)病了,又吃了你煎的補藥,都好了!”
“既然好了!讓我起來!”
“不行!我一放手,你這鬼靈精又要跑遠(yuǎn)了!”
“求求我!放開我!”
“我也求求你!想想你生病時,誰不眠不休的照顧你?”
沁柔凝眼反問:“你照顧我的目的,就是想要我的身子?”
“天地良心!我要是這么想,讓我不得好死!”
沁柔半信半疑的瞅住他,圣燁又接口說:“我心里有你,你心里也有我,既然我們兩情相悅,這有什么不好?”
“胡說,我才不是……”
“我剛才喊冷時,瞧你急得那副樣子,不就是鐵證嗎?”
沁柔秀麗的臉容,紅透了……
圣燁踢掉棉被,露出沁柔凹凸、玲瓏的嬌軀,她赧然的掩住自己的雙眼。
圣燁笑了,快速的脫掉自己的衣服,不一會,兩人已裸裎相對。
“看著我!”
“不……不要……”沁柔羞澀的轉(zhuǎn)過頭。
“記得不?你幫我脫衣服時,不是曾碰觸過?就是它在作怪!”
“可……可是,之前并沒有……”沁柔羞的只想藏起自己。
“嗯!都是被你掇弄得變成這樣!”圣燁露出唇角虎牙,笑著說。
“人家——哪有?人家哪敢碰你身子?”
“來,看清楚它,別害羞,以后,你要侍候它,就得先弄清楚!”圣燁笑得更俊朗。
“哎呀!你……人家不要啦!”
圣燁忽然放開沁柔,認(rèn)真地問:“你愛不愛我?”
“我……”這問題,還真難回答。
圣燁像剎那間掉入冰窖一般!叭绻驗槲业纳矸,你不必勉為其難!”
沁柔張大眼,不解地看著他。
“你不愛我,不喜歡我,那我得到的你,不過是個空殼罷了!”圣燁徐徐的說:“我向來不勉強任何人!”
沁柔垂下眼瞼,心中真有點怨他,為何半途而廢?
“除非,你也真心真意的愛我!”
“我……我本來是很討厭你!”
圣燁俊臉微沉。
“但是,自從那天那個烏龜……想對我毛手毛腳……”
“簡伯規(guī)?”圣燁忍俊不住,失笑問。
“嗯!”沁柔用力點頭!拔也虐l(fā)現(xiàn),我寧可讓你輕薄,也不肯讓他動我一根汗毛!”
“你還真會形容!我才不是輕薄你!”
“本來就是,那么多女人愛你、喜歡你,那……我不過是你身邊的一株野草而已……而你,到處留情,我……”
“這么說,你愛我?”
“我還不大清楚?墒,”沁柔抬起一雙美眸,深情款款的看著他!斑@些日子以來,你不顧危險的照顧我,等我想回報你、照顧你,你卻耽心我會被傳染……”
圣燁笑了笑。
“那一刻,我才懂,什么是人間最珍貴的情意。燁哥,我那時只有一個想法……”
“嗯?”
“我這一生,永遠(yuǎn)都是你的了!”
“哦!沁柔!我的心肝寶貝!我要永遠(yuǎn)疼惜你!”
兩人緊緊的相擁,此時無聲勝有聲,惟有心靈坦誠的交流,是不必多余的言語的!
“我為了生意,周遭經(jīng)常有女人圍繞,可是,我現(xiàn)在卻發(fā)現(xiàn),原來身畔這株野草,是曠世奇珍之寶。我只要你!”
“燁哥!你太抬舉我了,我沒有你說的那么好!
“請問!我現(xiàn)在可以摘取這株珍草嗎?”圣燁半認(rèn)真、半促狹地附在她耳畔問。
沁柔臊紅桃腮,羞澀的微點螓首。
然后,他停止所有的挑逗行動,說:“為了表示我的真心誠意,今天就到此為止!
“你好壞!逗弄的人家癢酥酥的,還唱高調(diào)?”沁柔白他一眼。
“我記得你說過,一向敬重謙謙君子!
他居然記得自己說過的話,沁柔美眸驚訝的看著他。
“我不敢自詡為君子,但是,我敬重自己的人格!笔钫J(rèn)真的說:“為了理清以前的形象,我要在洞房花燭夜之時,再真正得到你!”
“燁哥!我相信你!我相信你!”沁柔終于放下心防,感動的說。
圣燁寬慰的笑了笑!拔页6毫魵g場,認(rèn)識的歌妓、姑娘何其多,表面上我這人看似很花,但實際上,卻是為了生意,你懂嗎?”
沁柔連忙點頭。
“我說過我可以等,等你自愿說要嫁給我時,我才要得到你!”
“燁哥!我以前錯看你、誤會你了!”
“不妨!今后再對我重新估算!”
她明白他,就像他說的,他敬重自己的人格、珍惜名譽,要的,就是她對他的尊重。
雖然兩人赤身裸體,相擁而睡,但他們的心靈,卻澄清無瑕,剔透的不染些微俗塵……
☆ ☆ ☆
一到廬縣李家村,沁柔才知道,原來母親身子早好些了。
她這病,完全是思念沁柔而引起,等伍亮告訴李氏,沁柔會回來的消息,她當(dāng)然不藥而愈。
再看到沁柔時,李氏完全不像個病人,甚至還能下床招呼客人。
沁柔替李氏引薦,得知他就是慕容山莊的三少爺時,李氏更是恭敬有加,一會遞茶;一會送點心。
“娘,你不是生病嗎?別忙,三少不會怪罪你!鼻呷嵋褤Q回女裝,只是裝扮樸素些。
“傻孩子,別說三少遠(yuǎn)來是客,更是你的主人,你一定得盡心侍候!”
沁柔瞄一眼圣燁,剛巧,對上了他眼光,兩人不覺相視一笑。
李氏是何等人物,一看就猜出女兒跟三少的感情非比尋常。
接著,李氏問圣燁一些商場上的事,圣燁從容的一一作答。原來商家以前也是生意人,李氏自然懂些皮毛。
正談話時,伍亮來了,他欣然的加入話圈,一雙憨直的眼光,直盯著沁柔猛瞧。
圣燁難免吃味,說話時,流露出絲絲酸意,沁柔看了出來,便催伍亮回去。
“我和我娘談一會話,等會到你家,見見令堂,感謝你們照顧我娘!”
一聽這話,伍亮笑呵呵的起身,一再請圣燁也同去,這才走了。
“阿亮這孩子,憨厚有余,靈巧不足。”李氏也笑了。
圣燁聽出來她意有所指,俊朗的臉微顯赧然。
李氏看圣燁,竟是丈母娘看女婿,愈看愈有趣。想到女兒能嫁給人品上上選的三少,她便放心,不會再思念成疾了。
想到此,李氏投眼望著圣燁,想把他再看個仔細(xì)……
突然,李氏眼光被圣燁腰間懸掛的一塊玉石深深吸引住……
“娘!你怎么了?”見母親直盯著圣燁的玉石猛看,沁柔奇怪地問。
“三少,”李氏不理會沁柔。“你那塊是三色的雞血石玉佩環(huán)?”
“伯母好眼力!”圣燁笑著頷首。
聞言,李氏更嚴(yán)肅的問:“大小像銅錢,血石薄的像透明?中間有一顆紅心……”
圣燁笑容凝滯,反問:“你……你怎么知道?”
李氏緊閉雙眼,臉色變得蒼白,直冒冷汗,身軀微晃不止……
沁柔大慌,奔向前扶住她。“娘!莫非又犯病了?要不要躺下?要不要請大夫?”
“不……不必!倒杯茶給我!
沁柔依言。圣燁則動也不動的盯著李氏。
喝口茶,李氏喘了好幾口氣,拍拍胸口,等氣息順了,她向圣燁說:“三少!雞血石借我看看,好不好?”
“當(dāng)然可以!”圣燁立刻解下腰間玉石,遞給沁柔,沁柔轉(zhuǎn)給李氏時,發(fā)現(xiàn)她的手抖得相當(dāng)厲害。
仔細(xì)端詳?shù)臅r候,李氏突然眼泛淚光,久久無語。
“娘!一塊玉石,惹到您什么了?”沁柔故作輕松的問,見母親反常的行徑,沁柔心中陡升起一股莫名的恐懼。
擦掉眼淚,李氏吸一口氣,問圣燁:“你是慕容家三公子?還有大公子、二公子?”
圣燁點點頭。
“慕容夫人沒有生千金?只生三位公子?”李氏有技巧的問,并遞回雞血石。
“我娘不曾生育,我們?nèi)值苁潜皇震B(yǎng)的……”
李氏訝然的瞪大眼。“原來是這樣?”
“難道伯母知道我的身世?”
“你這塊雞血石怎么來的?”
“從小就帶在身上……”
“那就沒錯了!”李氏突然哭了起來。
“哎呀!娘,你在打什么啞謎?”
“伯母您知道我的身世?”圣燁再問。
李氏不答!叭,你和柔兒……好像不錯?”
圣燁突兀的一愣,微微的頷首。
“娘!你干嘛問這個……”
“柔兒,你呢?”李氏神情嚴(yán)肅中,滿是悲愴之色。
沁柔飛快地看一眼圣燁,不依的轉(zhuǎn)身面向墻壁!安恢溃
“你要坦白跟娘說……”
圣燁看得出來,這事大有蹊蹺,便不打岔,等著李氏說下去。
“娘,你要再問些稀奇古怪的事,人家就要走了,難得跟你相聚,不談些有用的事……”
李氏眼眶更紅地道:“孩子,這事很重要,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你和三少……似乎很好。”
“哎喲!就算是吧!好啦!那又怎樣?”
“你聽清楚了!”李氏忽然揚高聲浪!澳銈儾荒茉谝黄穑
圣燁兩道濃眉一揚,瞪大雙眼;沁柔則倏地轉(zhuǎn)回身,皺起一彎娥眉……
“我們——配不上慕客家!”
“娘——”
“伯母,我沒有嫌棄的意思。”
“你可能不知道。”李氏一掃悲愴神色,堅定的向圣燁說:“柔兒小的時候,已許了人家……”
“娘——你胡說!”
“你怎么可以這樣對我說話?”
“你為什么要騙人?我以前從沒聽你說過?”
“為了我的病,暫時將你賣到慕容山莊,等阿亮存夠錢!會贖你回來……”
“我不要——”
“伯母!我和沁柔兩情相悅,誰都不能拆散我們!”圣燁忙說。
“如果是以前,或許我們家柔兒配得上你,”李氏凄苦地說:“現(xiàn)在我商家家道落敗,我們不敢高攀!”
“伯母!”圣燁正色地說:“家世、財富不能影響我和沁柔的真情!”
“我說會,就是會!”李氏轉(zhuǎn)向沁柔。“柔兒,我可是跟你說清楚了,你絕對不能嫁給三少!”
沁柔搖搖頭,忍住眶中淚水!拔也弧
舍不得佳人落淚,同時為了表示自己的堅定決心,圣燁走向沁柔,摟住她的香肩,向李氏說道:“坦白跟伯母說吧!我們已經(jīng)很要好了,只差娶她過門。今天別說是您,就是伯父,甚至是我爹娘,也無法拆散我和沁柔。”
李氏死白著臉,奔向沁柔,死拉著沁柔的手!八f的是真的嗎?你跟他已經(jīng)……”
沁柔頭垂得老低,圣燁則用力的攬緊她。“別怕!坦白跟伯母說!”
沁柔苦樂參半,苦的是娘的壓力;樂的是圣燁的貼心,她輕抬起頭,微微一點……
“啪”一聲,李氏重重地刮了沁柔一個耳光!安灰!你敢做出這種事?”
圣燁忙拉沁柔躲在他身后,俊臉頓時轉(zhuǎn)為冷峻!昂么竽!你敢打她!”
“打她怎樣?打到你的心口子了!不要臉!敢壞我商家名譽!”
圣燁怒道:“如果不是看在你是沁柔的娘,我會對你不客氣!”
“你這渾小子,我連你也打。”李氏揚手,朝圣燁打來……
圣燁早有防備,接住她的手,咬牙道:“你真是無理取鬧……”
“渾小子!放手!”
圣燁緊抓著不放,沁柔哭著閃出來,拉住圣燁!安灰〔灰[!求求你……”
心疼沁柔如此,圣燁放開手。李氏轉(zhuǎn)向沁柔,口不擇言的直罵……
沁柔只是哭著,她和圣燁一樣,對李氏態(tài)度的大轉(zhuǎn)變,有著深深的不解!
“你再罵也改變不了事實!”圣燁終于說:“等我一回莊,就立刻要娶沁柔為妻!誰都不能改變我的決定!”
罵累了的李氏,終于住口,呆呆地看著圣燁。
“我說出,必做到。沁柔!走吧!我們回去!”
沁柔還是哭著,圣燁走近沁柔,拉起她就要往外走。
沁柔左右為難,李氏死白著臉,跌坐到椅子上!疤煅剑∥以炝耸裁茨?讓我得到如此報應(yīng)?”
圣燁將沁柔強行拉往門外,沁柔傷心欲絕的哭著,舍不下娘,又不能不走……
就在沁柔跨出門檻,李氏像發(fā)了瘋似的,跌撞的追了過來,拉住沁柔衣角!安灰撸
這一來,沁柔更走不動了,只因為她的心,系念著李氏。
“答應(yīng)我,不要嫁給三少!”
“娘,不……不可能,我……我愛他……”
圣燁怕沁柔又受到傷害,回身擋在李氏和沁柔中間,李氏轉(zhuǎn)向圣燁,急促地道:“答應(yīng)我,你們不要成親,求求你!”
“這是不可能的,我們彼此相愛!”
“你不怕遭天譴,也要鑄下大錯?”
圣燁心念一動,想起李氏的反常,應(yīng)該有原因的吧?“除非你能說出理由?”
李氏駭?shù)耐肆艘淮蟛!斑M(jìn)來!我……我說!”
☆ ☆ ☆
呷了一口茶,李氏神色慘然!叭耍荒茏鲥e事,否則一輩子都會良心不安。”
沁柔聞言,兩道娥眉輕蹙。
“其實我早已后悔,只是,報應(yīng)卻不肯放過我!”
圣燁斂去一貫的笑容,再也無法輕松起來,他最想知道的,就是自己的身世。
雖然慕容夫婦待他如己出,不過,人總有追本溯源的本能。他更不懂,他的身世,又跟娶沁柔有什么關(guān)系?
長嘆一聲,李氏說:“請聽我說,你們不能成親!
“那是不可能!”圣燁截口說道:“這一生,我已認(rèn)定沁柔是我的妻子!
好不容易止住的淚水,又汩汩滴下來,沁柔深情款款的看著情郎,心頭泛起一絲甜滋滋的感覺。
“就因為你們這么執(zhí)拗,害我又要揭開——我做的錯事……”
誰都不愿意自揭瘡疤,然而,圣燁與沁柔兩情堅貞,無懈可擊,讓李氏不得不搖頭嘆息。
“當(dāng)年,商家在大原算得上是望族,沁柔她爹,原來也是生意人,家中薄有資產(chǎn)!崩钍系牖貞浿小
“我年輕時,小有名氣,算得上是當(dāng)?shù)氐拿琅!闭f到此,李氏不禁老臉微紅。但這話不假,沁柔和她的五官神似,只是有些年老色衰了。
“嫁到商家,當(dāng)然很風(fēng)光,誰都得稱我一聲商少奶奶。仗恃著我年輕美麗,脾氣很拗。”
圣燁輕輕呷一口茶,不敢打斷李氏的話題。
只聽李氏又說:“嫁到商家不久,員外送給我一顆雞血石,跟三少那塊差不多大小,質(zhì)材也一樣,成半透明狀!
頓了頓,李氏又接口說:“有一天,我發(fā)現(xiàn),府內(nèi)一名女婢,脖子上掛了一塊雞血石,居然跟我的一模一樣!我非常驚訝,不動聲色的,要她解下給我看看……”
像是聽到了關(guān)鍵處,圣燁凝眼,盯著李氏。
“原來,她那塊玉石上,有一顆紅心!”
“就是我身上這塊?”圣燁忍不住插口問。
“不錯!經(jīng)過我細(xì)心調(diào)查,才發(fā)現(xiàn)員外在娶我之前,已跟這名女婢有了不可告人的關(guān)系,更壞的是,她懷有身孕!”
“。 笔钊滩蛔〉徒谐雎。
“我年輕氣盛,一怒之下,將員外送我的雞血石砸碎了。不久,女婢產(chǎn)下一名男嬰……”
圣燁俊臉微變。
頓了一頓,又繼續(xù)道:“那就是你!”李氏的聲音,化成尖刀,字字都能戳人。“員外嘴里不說,但我看得出來,他很高興!”
聽到這里,沁柔似乎有點明白了,她的俏臉逐漸失去紅潤。
“我受不了他的背叛,更見不得那女婢的得意。有一回,員外出外經(jīng)商,要一、兩個月才會回來。因此,我命人將女婢,連同男嬰都趕出商府!
聽到此處,圣燁的臉色頓然慘白。
“你要恨我、怪我,我都認(rèn)了!崩钍峡粗睢
“我不恨你,都過了這么久了!”圣燁低喃著:“我只要沁柔!
“胡扯!”李氏叱道:“你還不明白?沒有聽清楚嗎?沁柔和你是同父異母的兄妹!”
“怎……怎么可能?”雖隱約知道了真相,但聽李氏親口說出,圣燁仍是無法相信。
沁柔抖嗦著唇,嬌顏慘白,看看圣燁,又看看李氏,她突然站起身嘶吼:“不可能!不可能!娘!你為了拆散我跟燁哥,編瞎話騙人!”
“柔兒,坐下!”
“我不要!我不要再聽!娘騙人!”沁柔猛搖頭,掩住雙耳。
圣燁則如木頭人般,他的感覺、神經(jīng)完全麻木,惟一知道的,是心底泛起陣陣的寒意。
“我騙你有什么好處?娘希望你能找個如意郎君,我可以放心,但是……造化弄人,我只不過趕走她而已,為什么要遭到這么多的報應(yīng)?還牽連到下一代?”
“我……我想是不是有些地方弄錯了?”圣燁艱困的說:“都過了這么久,也許,我不是……”
“你那塊雞血石佩環(huán)就是鐵證!崩钍夏ǖ粞劢菧I水!胺駝t,夫人為什么不給大少、二少爺戴?單單給你?”
圣燁無話可駁。
沁柔幾近絕望的眼眸,盯視著圣燁,久久久久。
圣燁表情復(fù)雜的回望她。
兩人歡愉的相擁、相吻;不著片縷的裸裎安睡畫面,同時躍入她和他的腦海中……
然而!兩人竟是——兄妹?
天哪!這教沁柔情何以堪?
深切的羞恥,宛如一把利劍,宰割著沁柔的心,她以后怎么見人?怎么跟他相處?怎么——活下去?
察覺到她細(xì)微的變化,向來叱吒商場、手腕高竿的“笑面羅剎”,面對命運之神的擺弄,竟一籌莫展!
李氏則沉浸在悔火中自責(zé)不已。
沁柔倏然轉(zhuǎn)身,奔入房內(nèi)。
圣燁先是一愣,繼而跌入沉思中。想了好一會,他突然慌忙站起身,跟著跑進(jìn)去。
“站!你干什么!”
“你快點去看她!”圣燁急得大喊:“我耽心她……”
李氏聽出他的話中含義,慌措的起身,卻手腳酸軟的走不動。
“快——快呀!你快去看看她!”
不等她說完,圣燁邁步?jīng)_了進(jìn)去。
前兩間房內(nèi)都沒人,圣燁奔向第三間房時,心口俱裂的狂喊:“沁柔——”
果如他所料,沁柔以一條白布,將自己懸吊在梁柱上,瘦小的身軀,恍如飄飛無依的孤魂。
七手八腳將她救下來,圣燁又是拍背、又是叫喊,李氏則哭成了淚人兒。
好在發(fā)現(xiàn)得早,沁柔心口仍是熱的,只是暫時昏迷,在圣燁的搶救下,她慢慢的恢復(fù)神智,并劇烈的咳嗽。
看到他,她熱切的眼神,已呈晦暗,她流淚、低聲說:“不該救我,讓我死!”
“不!”李氏狂呼:“你死了,我怎么辦?你這不孝女,你忍心丟下娘?該死的是娘,是我錯了!”
長嘆一聲,沁柔掙扎坐起,圣燁惟恐她有閃失,緊緊護(hù)著她。
“請你離我遠(yuǎn)一點!”
“我不能讓你死!”
“我們……不該再……錯下去!”
“你沒有錯!我沒有錯!錯的是命運!”圣燁抗議的猛捶墻壁。
沁柔無奈的哭了。
圣燁緊緊咬住牙根,不讓自己掉淚,可是心如千刀萬剮般的難受。
“柔兒,你不準(zhǔn)再尋短,不然,娘只好跟著你去死!
“娘……”
一直都是自信滿滿的圣燁,此刻,猶不肯服輸,他深沉的盯著沁柔!奥犞!我要回去問我娘,究竟是怎么回事,否則,我不甘心!”
沁柔睜大淚眼,迷離的看著他。
“這段日子,你必須好好的活下去!伯母!你愿意讓我?guī)ё咔呷釂??nbsp;
“這……”
“我會負(fù)責(zé)她的安全!問清楚事實,我會對你有所交代!”
既然他這么說,李氏只好點頭。
“我——我不想跟你……”
“不!你一定得跟我走一趟!我們共同對抗過病魔、對抗過你我之間的誤解,現(xiàn)在,我們還要共同對抗命運!”
沁柔真想再投入他的懷里,然而,此際,她僅能抖顫著美絕的鮮紅小唇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