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爐相盡漏夜殘,
剪剪輕風(fēng)陣陣寒。
原來,睡覺時(shí),才是真正的麻煩!
夜已深,沁柔坐在桌邊,守著油燈打盹。
微顫的圈住自己的雙肩,依然驅(qū)不掉寒意,但她就是不肯妥協(xié),不愿到床上休憩。
圣燁睡在床內(nèi)側(cè),而床外側(cè)空出一大位子,顯然是預(yù)留給沁柔的。
要不是為了母親的病,沁柔死都不會跟他同路,更遑論跟他同睡一房。
像他這種空有外表的花花公子,她躲都來不及了,剛開始對他溫文儒雅的印象,早蕩然無存……
更可惡的,是自己渾身被他看遍……
想到這里,沁柔打了個(gè)寒顫。在胡思亂想中,沁柔終敵不過夜深,疲累,模糊的沉入夢鄉(xiāng)。
為了讓沁柔安心上床休息,圣燁始終裝睡,又不敢亂動,但等過一刻又一刻,始終不見她有任何動靜。
最后,圣燁張眼一看,沁柔趴在桌上睡著了。
唉!他下床,輕輕走近沁柔,天呀!就連睡相都這么迷人。
湊近她的嬌顏,圣燁貪心的吸吮她呼出的香氣,又輕撫她瘦小肩膀……
好一會,圣燁搖搖頭!捌膺@么拗,也不怕著涼!
說罷,他從床上拿起一條薄被,蓋在沁柔身上。
被這輕微動作驚醒的沁柔,旋即揚(yáng)手就要打人……
圣燁反手捉住她的柔荑,握在自己的厚掌中揉搓著!皼]想到你這么兇!”
“放手!”
“不放!”
“你……”沁柔瞪大雙眸。
揚(yáng)起另一只手,沁柔欲打,圣燁卻接個(gè)正著,淡淡一笑!盁o意中看見你的身體,挨了你一掌;現(xiàn)在為你蓋被,也要挨打嗎?”
沁柔低頭瞧了瞧,看見一條薄被,知道他所說不假。垂下眼,她說:“謝謝!”
“我不懂,我身上有刺嗎?或是……你怕自己情難自禁愛上我?”
“都不是!我討厭你!”
圣燁笑容僵住,從來沒人,尤其是女人,敢對他這樣說!
一股好勝心,陡然升起,圣燁俊臉?biāo)蚕⑷f變,最后,邪佞的一笑!拔也恍!這可是你逼我的!”
沁柔還來不及有任何反應(yīng),圣燁忽抱起她,走向床鋪。
“你做什么?我要叫了,放我下來!”
“你叫!最好叫起所有的人!
沁柔不敢叫,但一直拳打腳踢,無奈,就是掙不脫他的手。
將她放在床上,圣燁隨即發(fā)狠的壓住她,動手脫掉她衣服。
剛開始,沁柔還掙扎不已,后來,她竟停止掙扎,任他擺布。
圣燁以為她就犯,得意的笑了,更恣意的撫摸她曲線分明,撩人意念的光滑身軀……
她像個(gè)木頭人,不語不動。
圣燁撫摸著吻痕,更得意了!皬膩頉]有一個(gè)女人,能拒絕我、說她討厭我!我也不相信,我的魅力吸引不了你!
“就算你得到了我,也得不到我的心!”沁柔咬牙說。
圣燁一愣,這才注意到,她美麗的大眼中,蓄滿了淚……
“難道你的心,在那小子身上?”圣燁勉強(qiáng)牽出兩道笑紋,他的心無來由的刺痛了下。
“誰?”沁柔愕然問道。
“伍亮,你的亮哥!”
沁柔神情一凜。“不是每個(gè)人都像你那樣齷齪!”
“是呀!有的人將之放在心上,豈不更臭?”圣燁笑笑,故意伸手……
“我和伍亮,純?nèi)缧置,才不像你……哎!嗯!?nbsp;
“也不想想,你現(xiàn)在的處境,正像……怎么說?羊入虎口。你不但不求饒,還敢對我出言無狀!”
說著,圣燁手指,輕撫著她潔白、細(xì)嫩的肌膚。
“賣身給慕容山莊時(shí),我就明白,這軀殼已經(jīng)不是我的了。你想怎樣,我都不能反抗!”
“哦!這么說,你心底還是希望我對你怎樣?”
“你以為全天下的女人,都會欣賞你的臭皮囊?”
故意輕咳一聲,圣燁挺直脊梁,輕佻地道:“全天下倒是不敢當(dāng),至少,我見過的女人,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夜郎自大。我平生最唾棄這種自以為是、目空一切的人!
“聽來挺嚴(yán)重的!”圣燁笑了,拉過被子,覆在沁柔身上,吐一口氣說:“反正,你身子被我看遍、摸遍了,不能嫁給別人,我可以等你自愿點(diǎn)頭嫁給我!
“那是不可能!”
“我說過,我可以等!贝蛄藗(gè)呵欠,圣燁說:“睡了,明天還得早起!”
沁柔如獲大赦,不可置信的看著圣燁!霸趺?失望了?”圣燁促狹的拉一下被角!跋氚涯阕约航怀鰜韱?只要你開口,我馬上奉陪!”
“不!不!不!”沁柔慌地抓起衣服,奔向角落,迅速穿妥。
乏累的圣燁,自顧躺下,一轉(zhuǎn)頭,看到沁柔依舊倚在桌邊打盹,他說:“我還算是個(gè)守信的人,說過不會碰你,就不碰你。上來!”
沁柔裊裊走近床畔,福了一福!罢埞釉琰c(diǎn)安歇,小婢是下人,苦慣了,請勿以小婢為念。”
圣燁被她這個(gè)舉動,嚇得支起上半身,瞪著她。等她說完,他反而莞爾。“跟我來這套!”
“小婢誠心誠意請公子早些安睡!”
說完,沁柔自顧走向桌邊坐定。
圣燁維持著原姿勢,不斷地看著沁柔背影,實(shí)在想不出,她的轉(zhuǎn)變?yōu)楹螘绱酥螅?nbsp;
見過無數(shù)的女人,惟獨(dú)她——商沁柔,讓圣燁費(fèi)思量……
跳下床,圣燁學(xué)她,倚在桌邊打盹。
“三少!你干嘛?”
“我才想問你為什么?剛才對我又罵又哭,這會卻對我鞠躬哈腰?”
“小婢一向敬重謙謙君子!
“哦!”他瞬間明白了。收起玩世不恭的神態(tài),他認(rèn)真的說:“既然敬重君子,就該信任君子!出門在外,一切從簡,也不必拘禮。來吧!一起上床休息,否則大家都別想睡了!”
猶豫了一下,看他一派正經(jīng),沁柔便聽他的話分占床鋪。
不過,一人分據(jù)一邊,壁壘分明,即使喘氣,沁柔也小心翼翼,因此,床中間反而空出一大位來。
側(cè)身面向床內(nèi)的圣燁,雖然身體不敢亂動,可是,卻控制不住紛飛雜沓的思緒……
明知道商沁柔就睡在自己身邊,圣燁想的全都是她——她的言行、她的思想、她的見地,以及她撩人的嬌軀。
漫漫長夜,兩個(gè)同床異夢的人,是否真的睡得著?
☆ ☆ ☆
商隊(duì)一路往西北走,先到杭州,交出部分貨品,送到劉節(jié)度使府邸,圣燁等人繼續(xù)朝揚(yáng)州去。
揚(yáng)州是唐代最繁華的都市,當(dāng)?shù)剡\(yùn)河、長江要沖,是茶、鹽,以及其他進(jìn)出口貨轉(zhuǎn)運(yùn)駐在地。
剛到揚(yáng)州,圣燁忙著處理貨事,忙了幾天,處理妥當(dāng),圣燁松了口氣,不料,大鹽商陶伸押貨來到揚(yáng)州,還有王織造適巧由杭州轉(zhuǎn)往揚(yáng)州來,三人不期而遇。
除了他三人是舊識,另有一位圣燁的商場好友——簡伯規(guī),由陶伸出面,約大伙去游江。
原來,陶伸在揚(yáng)州,有一個(gè)老相好,名叫小香,他每到揚(yáng)州來,一定要去捧場。除了小香外,當(dāng)然還會有其他的歌妓一塊陪伴。
圣燁不能不應(yīng)邀前往,可是又耽心沁柔會不高興,想找她一塊去,又耽心她會拒絕。
最后,他決定不告訴她,只透露說商場上的朋友約他游江,請她作陪。
自從那夜兩人談過話后,沁柔發(fā)現(xiàn),圣燁改變了很多,他不再吊兒郎當(dāng),反而,有時(shí)他會直勾勾的盯著沁柔,跌入沉思,這時(shí),沁柔會感到十分不安,她總是借故逃開他的視線。
她不知道為什么?只清楚一點(diǎn):她怕他!
怕什么?沁柔自己又說不上來!
然而,怕、逃避是沒有用的,有時(shí),有些事想逃也逃不了,像今晚——
一輪皎潔的明月,高掛在星空上,映得江面熱鬧、繁華的大、小船舫,更形亮麗。
寬廣如同鏡面的揚(yáng)子江上,充滿笙歌絲竹、猜酒行令、以及姑娘們的婉轉(zhuǎn)嬌笑,狎客縱聲狂歡等各式各樣的聲音。
圣燁等人,坐在一艘最大畫舫的頂樓上,周遭燭火燃亮的如同白晝,裝飾華麗的舫上,坐著翩翩佳公子,加上裝扮美艷的歌妓,真是相得益彰。
踏上畫舫時(shí),沁柔相當(dāng)后悔,不該答應(yīng)圣燁邀約,但后悔已來不及,兩名美麗的陪酒姑娘,一左一右,相爭拉她入座。
沁柔偷空,死瞪圣燁,圣燁雙手一攤,無奈的朝她苦笑。
不久,客人們坐定,開始上酒上菜,歌妓也開始了她們精湛的表演。
最高興的,當(dāng)屬主人陶伸,他緊挽著小香,一手舉杯!皝恚!來!兄弟先干為盡,今晚不醉不歸!”
王織造神清氣爽的宏聲說:“好呀!不醉不歸!伯規(guī)!你酒量一定不錯吧?”
“王兄怎么知道?”伯規(guī)和圣燁差不多年紀(jì),人品卻跟圣燁相差十萬八千里,只因家中富裕,常流連秦樓楚館,算得上是個(gè)中老手。
“我一看就知道!
“哈!哈!哈!”伯規(guī)突然指著沁柔!斑@里面,就商弟最嫩了!”
他也跟著圣燁,這樣稱呼沁柔,自沁柔上了畫舫后,他就一直注意她。因?yàn),他看出沁柔雖做男子裝束,卻缺了七分陽剛,又多了三分婉約。
尤其她俊俏、姣美的容貌,更深深吸引伯規(guī)。
“錯了!錯了!小弟我,才是最嫩的!”圣燁拼命將伯規(guī)的注意力,攬向自己身上。
“你?”伯規(guī)放浪形骸的笑了一陣。“各位聽聽看,‘笑面羅剎’說他最嫩,有誰同意?”
“該罰!該罰!”陶伸接口說道:“說錯話了,該罰酒!”
王織造也附和,圣燁只得舉杯飲盡。
“商弟,你跟著圣燁同行,想必對茶道有鉆研吧?”伯規(guī)話題始終繞著沁柔打轉(zhuǎn)。
原來,伯規(guī)也是茶商,每年春秋兩季,都要向圣燁購下大批茶貨。
“哪里!”
伯規(guī)大愣,他想不到“商弟”連聲音都如此嬌嫩,他附庸風(fēng)雅的開口:“盧同寫的‘茶歌’說得好:獨(dú)啜提神,二人成趣,三人無味,若集七八人,有如施茶,則失昧矣!
“不知商弟有同感否?”
“嗯!鼻呷岬恍Γ恢每煞。
“伯規(guī)!咱們現(xiàn)在飲酒,不談茶!”圣燁岔口說。
“你不懂,商弟不善飲,一定是個(gè)高雅之士,我就愛跟高雅之士,談風(fēng)雅之話。商弟!我家住在杭州西湖,趕明兒個(gè),邀你到我家,我就用虎跑泉泡‘碧螺春’,請商弟評鑒!”
圣燁俊臉微晦,心中有點(diǎn)不快。
“多謝伯規(guī)兄,小弟還得趕路,只怕抽不出時(shí)間,好意心領(lǐng)!”
圣燁聽沁柔說這話,心中郁悶,頓時(shí)一掃而空。
偏偏伯規(guī)死纏爛打,且一再稱道虎跑寺的泉水,是如何如何,清澈透涼。
沁柔不勝其煩,便說:“虎跑泉雖好,卻不如無錫惠泉山的惠泉,惠泉又不如鎮(zhèn)江金山寺的冷泉,冷泉又不如北平西郊玉泉山的泉水!”
“哎呀呀!”伯規(guī)大驚小怪地叫道:“商弟果然是高人!”
“不敢!要說高人,還得推陸羽先生。他寫的‘茶經(jīng)’說得對:喝茶講究形、色、昧、相,然水質(zhì)更重要。他說:‘其水用山上水為上,江中水為中,井水乃下下之水。’山水,因泉而異,江水,也有上、中、下流之分……”
沁柔一席話,不僅伯規(guī),就連圣燁,也驚異的看著沁柔,他真的想不到,沁柔對于“茶道”,居然懂這么多。
“商弟!”圣燁含笑道:“兄弟我真要對你刮目相看了!
“對!對!對!”伯規(guī)起勁的接口:“我經(jīng)營茶貨這么多年,不如商弟懂得多!商弟!我敬你!”
“沒什么,只是多看幾本書而已!”沁柔無端地臉紅。為了躲避圣燁虎目注視,她居然忘了自己不該喝酒,捧起酒杯,一飲而盡。
“原來商弟也善飲,來,我再敬一杯,先干為敬!”喝完,伯規(guī)將空杯朝沁柔一照。
沁柔不得不硬起頭皮,又干了一杯!
“商弟真豪爽,無三不成禮,再干一杯!”
“商弟不善飲,伯規(guī),你……”圣燁忙說道。
他這話,激起沁柔的好勝心,捧起杯,又一飲而盡。
伯規(guī)高興地笑了,而圣燁則皺起濃眉。
吃喝好一會,沁柔開始覺得頭重腳輕,尤其畫舫正在江上行駛,隨江浮沉,她暈得更厲害了。
她想吐,于是,便借口離席,跑到一樓船尾甲板上,扶住欄桿,向江面大吐特吐。
不但是酒,連整晚吃下去的菜肴,和著胃酸,吐得她滿身狼藉。
吐罷,她倚著欄桿喘氣,卻禁不住滿嘴酸味,還想再吐……
當(dāng)她俯向欄桿干嘔時(shí),旁邊忽然伸出一只手,捧了一盅茶給她。
她連忙接過茶盅,漱瀲口,又喝下去,這才覺得舒坦許多。
然后,朦朧中有人輕撫她的背,問道:“好些了嗎?”
昏醉中的沁柔,被驚醒過來,竟然是——伯規(guī)!原來,伯規(guī)早就不安好心了!
沁柔向旁移步,想躲掉伯規(guī)不規(guī)矩的手,誰知伯規(guī)反拉住她,并湊近頭!班!商弟好香,奇怪……”
“嘻!嘻!商弟怕什么?難道商弟不是男人?”伯規(guī)開始毛手毛腳起來。
“住口!”沁柔揚(yáng)手,想撥開他的手,無奈全身軟綿綿,發(fā)不出力。
她的手反被伯規(guī)緊握住,伯規(guī)興奮的大叫:“好嫩、好白的手,商弟是女人嗎?我看看——”
伯規(guī)伸出狼爪,就要摸向沁柔胸前,沁柔掙扎著,伯規(guī)干脆抱住她。
突然,伯規(guī)的衣領(lǐng)被人用力往后扯,讓他不能呼吸,但他仍舍不得放開沁柔。
“放手!”是圣燁威冷的聲音!胺駝t我不客氣了!”
伯規(guī)急忙放開,尷尬的轉(zhuǎn)回頭!霸趺磿悄?”
沁柔慌忙躲向圣燁身后。
“伯規(guī)!你醉了!”
“我……我……嘻!大概吧……”
看到他的笑臉,伯規(guī)只覺得寒冽冽地。
“想不到,”圣燁搖搖頭,皮笑肉不笑的說:“你酒量差,酒品更差!”
“噯!我……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嘛!我醉糊涂了,走錯方向!”
說著,伯規(guī)朝船頭走去。
圣燁微側(cè)著頭,看一眼緊拉住他衣角的沁柔,斂去笑臉,平板的說:“你可以放手了!”
沁柔一松懈,再也站不住腳,向前撲去…圣燁伸長健臂,接住她的嬌軀。
圣燁相當(dāng)意外,她沒有掙扎,任他抱住,閉上眼眸,桃腮異常的泛紅。望著她吹彈可破的嬌顏,即將罵出口的話,硬是吞了回去。
“我……好……難……受!”
“你也知道難受?還敢不敢逞強(qiáng)?”
微張雙眸,沁柔看著他!拔乙厝!我……難……受!”
圣燁在她面前豎起一根手指頭,問:“看得到嗎?幾根?”
“一……一根!
“我是誰?”
“三少……燁……燁哥……”
“嗯,還好,沒醉!走吧!”
走不了兩步,沁柔往下滑,圣燁覺得不對勁,摸摸她的額頭,這才感到事態(tài)嚴(yán)重!霸愀!怎么這么燙?”
于是,他抱起她,連忙辭別陶伸等人,離開畫舫。
☆ ☆ ☆
喝酒最怕遭寒,沁柔身子骨弱,加上連日趕路,她病了。
而且,這病來勢洶洶!
圣燁請醫(yī)生替她診治,吃了兩天藥,也不見得好轉(zhuǎn),挨到第三天,似乎更嚴(yán)重了。
好在圣燁公事都處理妥當(dāng),因此,才能專心照顧沁柔。
到了晚上,沁柔突然發(fā)冷,冷得受不了,蓋了三、四條棉被,她還是冷得打顫。
圣燁焦急萬分,立刻脫光自己的衣服,鉆入棉被內(nèi),緊緊抱住不著片縷的沁柔,企圖以自己溫暖她。
不一會,沁柔突然發(fā)熱,熱得全身火燙,圣燁打來一盆冷水,不斷替她擦拭身體,以祛除熱度。
就這樣,一下冷;一下熱,折騰了一整夜,次日,圣燁不惜重金,聘請當(dāng)?shù)爻雒拇蠓蛟\治,才知道沁柔原本只是小感冒,感冒尚未痊愈,又受風(fēng)寒。
他要大夫開最有效、最貴的藥方,又悉心照料,五天后,沁柔病情完全好轉(zhuǎn)。
圣燁松了一口氣,當(dāng)他慶幸沁柔病情穩(wěn)定時(shí),想不到自己卻倒了下去。
大夫把過圣燁的脈搏,又探試一下額頭,大驚道:“哎呀!糟糕,三少被傳染了!”
“啊!”大病初愈的沁柔,小臉蒼白而驚惶!霸趺磿@樣?”
“我就告訴過他,別靠你太近,他偏不聽,足足七、八天,不眠不休的照顧你,這下糟了!”
“那……怎么辦?”沁柔細(xì)細(xì)回想,發(fā)燒時(shí),的確是三少喂她喝水,幫她擦拭……
“不急!你聽我說,我還是開上好的藥方,你小心喂他,‘打擺子’這病,一定要忽冷忽熱的發(fā)作個(gè)三、五天,你要……”大夫吩咐沁柔該怎么照料圣燁。
沁柔聽得雙腮飛紅,俯首不語。
“一定要記得,我教你的方法。如果三少體力夠好,加上我的約效,或許不必五天,就能痊愈了!
沁柔點(diǎn)點(diǎn)頭,憂心的看一眼圣燁。
“最重要的,是不能讓病人著涼,或過度發(fā)燒!
“是,我會小心照料三少!”
留下紡,大夫就走了。
到了夜里,圣燁開始發(fā)作,他一直喊冷,沁柔替他蓋上了三條棉被,他還是抖顫不止。
其實(shí)大夫交代沁柔的,正是之前圣燁為沁柔做的方法。
沁柔明知圣燁以同樣方式救了她,不過,真的要她如法炮制,她十分猶豫……
一顆芳心,焦躁的如同著火似的,又不忍見圣燁冷得直發(fā)抖,但,轉(zhuǎn)念一想,他可以為她,她為何不能?
抖著手,沁柔雙腮滿布紅云,伸手將衣服一件件脫掉,然后,她像個(gè)嬌羞不已的新嫁娘,鉆入棉被內(nèi)。
乍觸到溫體,圣燁反射性的抱住,沁柔嚶嚀一聲,身上有了些微反應(yīng),她也反手緊抱圣燁。
上回,沁柔是生病,故意識不甚清明;這會,她可是異常清醒,因此,身軀雖不能動彈,思想?yún)s如風(fēng)起云涌……
凝眼看著圣燁死白的俊顏,依舊英挺、俊俏,沁柔迷惘了,我到底是討厭他?還是喜歡他?
忽然,圣燁張開眼,乍見沁柔,他忙放開手,并推開她。
沁柔不解的呆愣著……
“你……你快走開!離……我……遠(yuǎn)一點(diǎn)……”
沁柔以為她聽錯了,不可置信的問:“你說什么?”
“走……走開!我……我叫你……走開……”圣燁褪去死白,俊臉漸漸紅潤。
“為什么?”沁柔脆嫩的芳心,受到重創(chuàng),她嬌顏煞白……
“快走開!”圣燁急急的又叫。
沁柔鉆出棉被,羞慚中,想到自己只是一名丫環(huán),既非名門,又沒有顯赫的家世,難怪他嫌棄……
一面穿上褻衣,沁柔兩顆豆大淚珠忍不住往下垂落。
“大夫沒向你說嗎?”圣燁牙齒打著顫。
猛吸鼻子,沁柔傷心問道:“說什么?”
“這……這病會過給人……”圣燁虛弱的說著!澳闵碜尤,好不容易……病好了……”
沁柔轉(zhuǎn)頭看他,又聽他說:“要……要是再染上,那……那怎么得……得了?”
“你真是這么想?”沁柔詫然反問,內(nèi)心突然升起一股喜悅。
“嗯……我無所謂,我身體……比你好,你千萬別再被我……感染……”圣燁又冷起來,冷得說話直打顫。
沁柔沖到床畔!澳悴皇窍訔壩?”
“傻……傻瓜!走……走開!不要被我……”
“不!”沁柔用力搖頭,同時(shí)搖掉眼眶中的淚!拔也慌拢
“你不怕!我……我怕。我不要你……再病倒……倒……”
沁柔才不管圣燁還想說什么拒絕她的話,迅速的脫下褻衣,光溜溜的鉆入棉被內(nèi),緊緊抱住圣燁。
圣燁急得想推開她,又力不從心!鞍!哎!你……”
“別叫我走開!我不要離開你!”沁柔哭著說:“該死的是我,不是你!”
“噯!沁……沁柔……”
“你都不怕我傳染給你了,我還怕?”沁柔更緊緊的抱住圣燁!皶赖脑,就讓我們死在一塊。”
誰禁得起心愛的人,對自己這樣表白?圣燁不再推開她,也就任由沁柔抱住。
許是心情的逆轉(zhuǎn),圣燁不再發(fā)冷,卻開始發(fā)起熱來。
沁柔起身,為他拿掉棉被,又打一盆水來,為圣燁擦拭、祛熱。
多了濃情蜜意的照料,夜似乎變得特別短,一會,天就亮了。
天亮后,大夫又來了。
不知是圣燁體力本身就好,或是老天對他較偏心,只過兩天,圣燁的病勢就轉(zhuǎn)輕。
第三天早上,大夫再來診治,松了一口氣!斑!好多了,現(xiàn)在,病人只有點(diǎn)虛弱,調(diào)養(yǎng)個(gè)一、兩天,就無大礙了!
“謝謝!謝謝大夫!”沁柔欣喜的向大夫道謝。
“你自己也得注意,別再病倒了。”
沁柔點(diǎn)頭應(yīng)允。
大夫又開了補(bǔ)身的藥方,就回去了。
“燁哥!都好了!我們的病都好了!”
“嗯!”圣燁虛弱的說:“我們可以上路了,為了這病,耽誤你回去看你娘……”
“不妨,亮哥在照顧我娘,我不會耽心。倒是你,還要多休息幾天,總得把身子養(yǎng)好再說!
“嗯!那就,再過兩天,也差不多了!
“別管還有幾天,等養(yǎng)好身子再說。你睡會,我去抓藥回來煎!
說著,沁柔踏出房間抓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