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幾乎是以最高速度在公路上奔馳的。
羽霓不安地挪動了一下身子;她怕羊水弄臟那價值不菲的車椅套。
“很痛嗎?”他不停地問著。
“還好!”這是騙人的,只要是人都可以感覺到她好不好。
為了忍住痛,她不斷咬著自己的下唇,不愿輕易叫出聲來。
李哲襄再也沒有見過比她更頑強的女人。
“若是痛,你就放聲大叫,我不會嘲笑你的。”他雖沒見過女人生孩子是什么樣子,但在電影、電視中見過;那些演員總是叫得呼天搶地的。
“我還可以忍。”天哪!那個忍字,簡直快要了她的命!
好不容易,醫(yī)院終于到了。
他停妥了車子,又繞過來要抱她。
“不!我可以自己走!”這次她的反應可快了,一手擋住了他,李哲襄也不再堅持,只是扶著她進醫(yī)院。
護士詢問了她的情形之后,連忙將她送入待產室。
李哲襄想跟進去卻被護士擋在外面。
“先生,麻煩你到柜臺去替你太太填生產資料!
護士似乎誤會了他們的關系,但在這節(jié)骨眼上,他也不想多作解釋,依言走去柜臺辦手續(xù)。
從護理人員手中接過需要填寫的資料時,他腦中一片空白。
姓名?地址?年齡……一大串有關她的資料,他完全一無所知。
此刻,一位護士匆匆走到他身邊,及時解救了他的困境。
“請問,你是倪羽霓產婦的先生嗎?”
“倪——羽——霓?!”
“醫(yī)生請你過去一下,有事要和你商量!弊o士焦急的口氣,讓他來不及多加思考。
走入待產室時,羽霓已被安置在病床上,仍然沒有吭半聲,只是把咬下唇的動作改換成咬手指。
“很疼嗎?”他不忍心地看著她。
她仍堅強地搖搖頭。
“請問你是產婦的先生嗎?”婦產科醫(yī)生問。
“不是!”
“是!”
兩人的回答讓醫(yī)生一臉的錯愕。
“是!我是!”他用力握住她的手,似乎在告訴她,他的堅決。
羽霓自知斗不過他,只好隨他,但仍用眼光抗議著。
“我發(fā)現(xiàn),她可能會早產!贬t(yī)生一邊說,一邊領著他起到超音波熒幕前,指著熒幕上那兩個小家伙的影像說道:”很好動的兩個小男孩,根本不知道媽媽的辛苦,不過這卻是值得慶幸的,他們的健康情形比所預期更好,體重也比這個時期該有的重量還要重,所以應當不會有什么影響!
熒幕上兩個活潑好動的身影深深吸引了李哲襄的目光。
生命真奧妙!
“我們醫(yī)院一直贊同太太生產時,先生在一旁陪伴……”
“不!我不要!”不等醫(yī)生說完,倪羽霓馬上提出抗議。
“我要陪!”李哲襄跟她唱反調似的。
醫(yī)生顯然是站在他這邊的;露出贊許的神情。
“Miss吳,帶這位先生去消毒;Miss劉,把產婦推進產房,事不宜遲,快!”醫(yī)生一個口令,護士一個動作,沒多久,李哲襄已穿好藍色的消毒服裝,出現(xiàn)在產房中了。
“你還好嗎?”他溫柔地低聲問她。
她點點頭,忘了她剛才的堅持,現(xiàn)在她反而慶幸有他的陪伴。
一波波痛楚又襲過她的全身,她忍不住痛苦的呻吟了一聲。
“醫(yī)生?”李哲襄擔心地看著一本鎮(zhèn)定的醫(yī)生,醫(yī)生則給他一個”沒什么關系”的眼神。
每隔十五分鐘她就會陣痛一次,但她很勇敢的不哼半句,只是專心做著深呼吸。
“她這個樣子要多久?”他看著她痛苦的模樣,心都擰成一團。
醫(yī)生為她作了開指檢查,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
“已經開了二指半了,應該不會拖太久!
“難道沒有什么方法可以減輕她的疼痛?”
“很快就會過去的,忍耐一下!边@話真不知道是在對倪羽霓講的,還是李哲襄?
“謝謝你……”她喘著氣。
他搖搖頭,眼睛里盡是憐惜!贬t(yī)生說很快就會過去的,你要加油!”
“我會的!”她十分勇敢的擠出一絲笑容。
OK!已經開四指了!醫(yī)生又作了一次檢查!爆F(xiàn)在你幫忙由肚子上方慢慢往下推;不要太用力,慢慢來,像在按摩,聽我的指示!
當他的手放到她凸出的腹部時,他見到她腰間的那顆痣,她——
“好!慢慢推;稍微快一點……慢慢加重力量……產婦做深呼吸……來!吸氣——呼氣——吸氣——呼氣……”醫(yī)生的話令他沒有時間再多作思考,只得將疑問暫擺一邊。
突然,疼痛的感覺改變了。她用力抓住李哲襄的手,青筋暴起,發(fā)出痛苦的呻吟。
“忍耐一點!”他沙啞的安撫著她。
她說不出話來,只能用點頭來回應他。
李哲襄幾乎可以看見她痛得眼淚都快滴落了,但是她總是咬著牙把眼淚往肚子里吞,若非他強忍了下來,他差點就俯下身去吻她了。
“再用力一下,加油!”
醫(yī)生的聲音中多了一份興奮;她幾乎使盡了全身的力量,然后感到一陣虛脫的感覺。
接下來,終于聽見了嬰兒的哭聲,護士們也忙成了一團。
“很好!現(xiàn)在繼續(xù)大口吸氣、呼氣,第二個Baby也快出來了……”醫(yī)生的話未說完,另外一波痛苦又朝羽霓全身襲來……
“加油!你是我見過最勇敢的女人。”李哲襄也說著,他口氣中的溫柔幾乎教她心跳停止。
對于這股沒來由的溫柔,他十分吃驚。
已經多久了?
他不曾對女人生出憐惜之情,但是羽霓卻輕易的挑起了他的心弦。尤其是她腰間的那顆痣……
當羽霓見到李哲襄眼光一直停滯在她腰間上的痣時,一股不安的感覺超越了疼痛而占據她全部的心思;他該不會是認出她了吧?
沒有時間讓她找答案,第二次松脫的感覺夾帶著第二個孩子的啼哭聲喚回了她的思緒。
“孩子還好嗎?健康嗎?有沒有危險?”她虛脫且焦急地詢問著醫(yī)生。
像在稱贊她的堅毅和勇敢似的,醫(yī)生給了她一個贊許的微笑。
“他們都很好,雖然早產,但是體重都足夠。你是個好媽媽,把他們孕育得十分強壯,他們甚至都不需要保溫;倒是你太瘦了,需要好好調養(yǎng)身子。”醫(yī)生說著,拍拍李哲襄的肩說道:”你有個十分勇敢的太太,她很適合孕育小孩,也許再過不久,你們可以計劃為這兩兄弟再添個小妹妹。”顯然到現(xiàn)在,醫(yī)生還未懷疑過李哲襄不是孩子的父親。
“不……”羽霓否認的聲音被李哲襄更快一步地掩蓋過去了。
“會的!我會考慮你這個建議我!
羽霓還想反駁什么,但是護士已將孩子抱到她身邊。
“準媽媽,看一下你Baby!
兩個小Baby似乎對提早來到世上十分興奮,小拳頭一致地揮呀揮的,兩個的動作不但一模一樣,連長相都一模一樣。
“我以后要如何分辨他們?”她開著玩笑。
護士很快地為她解了這個難題。”他們雖然是雙胞胎,長相、個頭都差不多,可是他們身上各有不同的胎記喔!
“胎記?”
“嗯!”護士笑著點點頭。”剛才我在為他們洗凈身子時,發(fā)現(xiàn)老大的左手腕正中央有顆咖啡色的痣,而老二的痣則是在腰間,所以以后你們夫妻根本不必怕會將他們混淆!
“腰間的痣是遺傳自她,那左腕中央的那顆痣——”
“倪羽裳是你的什么人?”李哲襄低沉的有力的聲音令羽霓心中的不安更加擴大。她微微地打了個寒顫。
他認出她了嗎?
也許。
誰叫她和羽裳長得這么相像!以前在孤兒院里,如果她們兩人不開口說話,根本沒有人可以分辨她們誰是信。曾有一次,她們惡作劇捉弄別人,但除了身上的痣可以區(qū)分以外,沒有人曉得她們居然是在惡作劇。
該來的總會來的。
“她是我姊姊。”她冷靜沉著地答道。
“很好!你可否告訴我,那天到別墅赴約的人是誰?”他目光炯炯的盯著她。
他的眼神令她心煩意亂,他的問題也令她不安。
她絕不能據實以告:為了自己,也為了兩個孩子。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我根本不認識你!”此話大有越描越黑之勢。
“你不認識我?”他嘴唇不悅地抿了起來,像在跟誰生氣似的。
護士抱著兩個Baby杵在他們之間,對於他們之間的對話有了莫大的好奇心。
“對不起!護士小姐,剛才你說老大的左手腕中央有顆痣是不是?”他突然問道。
“是……”護士一頭霧水的點點頭。
李哲襄挑了一下漆黑如墨的眉,挽起消毒衣的袖子,露出左腕中央的痣。
“我想老大的痣應該是遺傳自我!彼脑捑拖袷怯腥似×擞鹉薜牟弊影,教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可能喔!”護士以專業(yè)的口吻應著。
“不!不……”羽霓不禁打個冷顫,心尖掠過不祥的預感。
“我想你還欠我一大堆解釋,現(xiàn)在你先閉上眼睛,好好的休息吧!彼脑捤坪跤兄ЯΓ钏难燮ず贸林。
“不!我不欠你!我不欠你……”雖然她極力對抗那越來越沉重的昏沉感,但是她根本無力反抗,只好任由自己墜入黑暗的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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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雖然是沉睡著,但是那蹙得死緊的眉心,卻在顯示出她的恐懼與不安。
李哲襄立在床邊,用目光凝視著她過度蒼白的臉蛋,回想她生產時所受的苦,他的眼眶一陣發(fā)紅、發(fā)熱。
不會了!他再也不會讓她受到這么大的痛苦。
羽霓動了一下,然后輕輕地呻吟了一聲;雖然只是很輕很輕的聲音,但是李哲襄仍然聽得十分清楚。
她比上一次見到的時候更加消瘦,難怪醫(yī)生一直嫌她太瘦。他忍不住伸出手去,輕輕拂開她落在臉頰的幾根細發(fā)。
他的動作非常輕微,但仍驚醒了她。
她眨了眨睫毛,似乎還有些依戀;接著,她發(fā)現(xiàn)床邊站著李哲襄。
“你——”她眼睛瞪得奇大。”你怎么還在這兒?”
“我當然在這兒!”他用腳勾來一把椅子,泰然自若的坐了下來,似乎想和她對抗。
她把臉轉了開去,但卻聽到他冷笑了一聲。
“逃避有用嗎?”
明知道她還太累、太疲倦,不宜給她帶來困擾,但是他急著想獲得所有問題的答案。
尤其他親自迎接了兩個小孩呱呱落地,又看見了小孩的痣,還有她的痣……一切的一切都逼近真正的答案,現(xiàn)在就只差她的解釋了。
“孩子的父親是誰?”他算出她的受孕期,再加上黃安雪的那一席話,他已經大略知道這結婚五個月、懷孕七個月的真正原因了。
“當然是我的丈夫!彼詻]轉過臉來正視他,因為她怕自己的眼光會露出一切。
“你是說朝綽?”
“是!”她咬牙。
“那你為什么不敢看著我?”他在逼她。
她不會被嚇倒的!所以她回過頭,眼睛直勾勾盯著他。
“你對孩子左手腕中央的痣作何解釋?”
在他炯炯地注視下,羽霓不禁瑟縮了一下。”只是——巧合!
“巧合?!那也未免太巧了吧?你知道我表弟血型嗎?”
這還真問住了她,她和陳朝綽相處這么久,甚至也結婚成了夫妻,但是她根本不知道他的血型。
“他是A型,而你是O型,兩個孩子卻都是B型的,你說這是巧合還是意外?”
她作夢也沒想到他會去查出血型來與她對質。
“我的血型是B型的。”
羽霓的胸口仿佛挨了一拳。
“這也不能表示孩子,那一夜——”她猛地住了口。
“那一夜?哪一夜?”他終于逮住她的話柄!蹦銦o需再做無謂的掙扎;我已經請醫(yī)院為我和孩子作了一次檢查,我想只有檢查結果才會使你心服口服!
“可是你忘了,我已經嫁給你表弟,難道你還會懷疑我和他——”
“這根本是不必要的擔心;朝綽是個同性戀者,這已不是什么新聞,他根本不會碰女人的!所以我很有把握!
一時之間,她驚訝得說不出話來!彼晕覝蕚浣幽愫秃⒆右黄鹱摺!
“不!”她驚慌的喊:”我不會嫁給你的!
“我并沒有說我要娶你!
她的臉仿佛被揍了一拳。
“我只說我要接你回去。”
“我不會跟你回去的!”
“是嗎?”他的口氣冷如冰,冒火的眼睛瞪著她!蹦俏覀兛梢栽囋嚳础!
“你不可以這么自私!就算你不為著想,也不能不為你的姨丈、阿姨著想!
“我自然會把一切都告訴他們,你不必操心。”
“你要如何告訴他們?”
“實話實說!
“不!你不可以!”她憤怒地說:”朝綽一向都很孝敬他的父母,所以他才會娶我來讓他們高興;如果你實話實說,一定會傷了他們的心!
這下,她已經不打自招了。
“好!那我們可以再想其他的方法;反正離你的預產期還有二個月,你只要答應跟我回去,我會盡量以不讓我姨丈他們傷心的方法來處理這件事;若你不跟我回去,我會不惜玉石俱焚。”
“玉石俱焚?!”她打個哆嗦,牙齒打顫著!蹦愕降紫朐趺礃樱俊
“我要我的孩子。”他冷酷地盯著她。”孩子?!”羽霓的心沉到的谷底——他只要孩子?
“你答應不傷他們兩老的心?”
“我保證!”他眼中的深沉無情并未減少分毫。
她咬咬唇,此時敲門聲打破了他們之間僵硬的氣氛。
護士笑吟吟地走了進來。
“準媽媽,你要喂小孩吃母乳或是牛乳?”
“母乳。”她看不不少有關哺育孩子的書,知道母乳對孩子的健康是最有幫助的。
“那你可脹奶了?”護士再問。
“脹奶?”她想了一下,瞄了一下一直在她身邊沒有出聲音的李哲襄,臉頰不自覺地浮起兩朵紅暈。
“剛開始脹奶,你會有點不舒服,用熱敷可以幫助你的奶水更為暢通;這一點,準爸爸也可以幫忙!
“是的,我會很樂意幫忙的!崩钫芟遒\兮兮地眨了一下眼。
天哪!她大概連腳指頭都變成紅色的了吧?
“既然準媽媽已經準備哺育母乳了,那我現(xiàn)在去向育嬰室交代一一聲,喂奶的時間一到,孩子就會送來的!
“我要在這兒喂奶?!”她知道屆時李哲襄一定會賴著不肯走。
他要看著她喂孩子吃奶,這——
“這是我們醫(yī)院的規(guī)定,有什么疑問嗎?”
“內人是迫不及待想看孩子!崩钫芟逄嫠卮稹
“這是每個準媽媽的通病。放心!再過半小時,你就會見到你們可愛的兒子了!他們可是很好動的,而且是對十分漂亮的Baby,簡直承襲了你們兩夫妻的優(yōu)點于一身。”護士的贊美讓李哲襄笑了開來,而羽霓卻一點也不覺得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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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哲襄果然沒有離開的打算。
“你怎么還不走?”明知問得很傻,仍是問出了口。
“你想談論那一夜的事,或者要熱敷?”他故意不回答,反而出難題給她。
“我能有第三個選擇嗎?”
他緊抿的唇線告訴了她答案。
“我想熱敷!背酥猓苡懈玫倪x擇嗎?
李哲襄走到浴室裝了一臉盆的熱水出來,并且為她準備了兩條毛巾。
當她接過熱毛巾時,心中不禁為之一顫。
要她當著他的面袒胸熱敷,她根本沒那個勇氣。
“你可以轉過身去嗎?”
李哲襄深沉的瞇起眼睛。”有這個必要嗎?”
她知道多說無益,只得顫著手將自己衣服的扣子一顆顆解開來。
雖然她回避著他的目光,但是她仍可以感覺到他熾熱的眼光,使她無法不臉紅心跳。
李哲襄全身的血液幾乎全往上沖了,眼中有饑渴的欲火。
他對她的身子并不陌生,那一夜他要了她兩次;用他的唇、用他的手、用他的身子占有了她兩次。
當他見到她用毛巾輕輕熱敷著自己的胸部時,他竟然產生一陣陣的輕顫。
他恨不得用自己的雙手取代那條毛巾。
他見到她眉心又微微蹙了起來,似乎十分痛苦的樣子。
“怎么了?不舒服嗎?”
“還好。”她羞澀得連看他一眼也不敢,但脹奶的疼痛卻令她眉心越蹙越緊。
“我?guī)湍惆。”不容她反對,他擰干了毛巾,輕柔地覆蓋上她的乳房,十分地溫柔。
羽霓也無法提出反駁。
“好一點了嗎?”
有些尷尬、有些羞澀,她咬咬下唇,以點頭替代了回答。
即使隔著毛巾,但他仍可以感覺到她乳尖的挺立。一個克制不住,他拿開毛巾,用自己的手覆在她高聳而豐滿的胸脯上。
她驚訝地倒抽了一口冷氣,但緊接著一種很怪的感覺襲遍她全身。
“呃!——不——不要……”
只差那么一點,他就克制不住自己地想將她的蓓蕾含在口中了。
但敲門聲又打斷了室內緊繃的氣氛。
羽霓很快地拉上自己敞開的衣襟。
護士推著嬰兒車走了進來。
車內的小兄弟早因肚餓而發(fā)出哭聲抗議。
李哲襄抱起其中一個,將他交到羽霓手里。她才一解開衣襟,孩子就本能地馬上找到一顆乳頭滿意地吮吸起來,立刻停止了哭泣。
但另一個放聲嚎哭,李哲襄給了她一個”我來搞定他”的眼神,將孩子抱在懷中,不斷地搖著。
他雖然沒抱過這么小的baby,但他的姿勢卻完全正確,而且孩子像有了安全感似的,果然停止了哭泣,但是仍然沒有放棄尋找乳頭的動作,使得李哲襄忍俊不禁。
“嗯!我可是你老爸,不是你媽,你搞清楚!”他這句話說得十分順口。
好不容易,羽霓懷中的小家伙滿足的打了個嗝,李哲襄才又把他手上的另一個孩子交給她。
馬上,她的另一個乳頭又被吸了。
羽霓深情、憐愛地望著兩個兒子的模樣,就像他曾在藝術之都巴黎的博物館看過的一幅母與子油畫,那是一種人世間最寧靜、滿足的美。
他心頭涌上一股自己無法形容的奇妙感。
這是一種自己從未體驗過的強烈的歸屬感;羽霓和孩子的存在竟讓他感到無比的美妙,像為他的生命賦予了嶄新的意義。
他不要她以及孩子離開他,即使只是一時半刻,他都無法忍受。
羽霓帶給他心靈上的沖擊,強烈得教他心驚;僅僅看著她,他就無法自制地產生欲望;他從不曾如此渴望過一個女人。
但她卻讓他如此渴望。
若非如此,他也不會盲目的去向羽裳求婚,而使自己差點跌入永世不得翻身的煉獄。
幸而老天有眼,才使他沒有娶成羽裳,所以他要她為那一次的蓄意欺瞞付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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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震源興匆匆的拿了一疊照片回到別墅。
“小少爺呢?”一進門,他就被別墅內的來來往往送貨的工人給嚇了一跳。”這些人都送些什么玩藝兒來?是誰買了這么多東西?”
“是小少爺買的。”老傭人王媽恭恭敬敬的回答;她也不明白幾乎是她一手帶大的李哲襄,為什么會突然買了這么多”奇怪”的東西?
“小少爺人呢?”李震源檢查著堆了一桌子的嬰兒用品。
“小少爺人在醫(yī)院!蓖鯆寭䦟嵒卮。
“醫(yī)院?!”李震源又被嚇了一跳!彼卺t(yī)院做什么?要不要緊?”
“小少爺人很好;他說等一會兒就會接小小少爺回來!逼鋵嵧鯆屢膊槐壤钫鹪辞宄@究竟是怎么回事。
“小小少爺?誰是小小少爺?”李震源的好奇心被挑得好高,看著一桌子的嬰兒用品……
“我也不清楚,小少爺已在三天前吩咐將樓上的書房改為嬰兒房,而且什么用品都是準備雙份的,就連床也是兩張。我也問過小少爺,但小少爺卻只是笑笑而不回答,要不是他剛才又打電話回來,我也不知道有小小少爺要來!
一陣汽車聲打斷了王媽的話;王媽認出是李哲襄的車子,便三步并兩步沖過去開門。
“王媽,快過來幫忙!”李哲襄向她招著手。
王媽一走近,才發(fā)現(xiàn)一名娉婷的女子和李哲襄兩人都各抱了一個娃娃。李哲襄將其中一個抱給王媽。
“小心!”他細心地扶著羽霓下了車。
“小少爺,這……”王支看著懷中的小嬰兒,眼睛竟沒來由的濕潤了;這小嬰兒一看就知道是李哲襄的翻版。
她來李家?guī)蛡驎r,李哲襄也正只有這么一丁點兒大,長得和這嬰孩十分像,所以她一眼就可以確認孩子是李哲襄的。
再瞄一眼羽霓懷中的那一個,她開心的嚷道;”天啊!是雙胞胎!我得馬上去告訴老爺子,他一定會很高興的!
羽霓可沒有感染了王媽的喜悅;相反地,她一顆心顯得好沉重。
她無法想像自己再踏入別墅時會是個什么樣的情景。
突然間,她覺得將無法面對未來的日子;她覺得自己好脆弱,她在醫(yī)院里所偽裝出來的堅強全部都粉碎殆盡了。
她異樣的神情令李哲襄駐足。
“現(xiàn)在才反悔已經太遲了。”他冷冷的口氣幾乎又將她推入更無情的冰窖中。
“我別無選擇了,不是嗎?”她消沉地道。
“能認清那是最好的;這一切全都是你咎由自取,怨不得別人。”
羽霓莫名的心痛起來。
她不明白此刻的李哲襄怎么和在醫(yī)院中的李哲襄判若二人?到底哪一個才是真正的他?
不等他再說任何傷害她的話,她掙脫了他的手,抱著孩子,堅強地走向屋內。
李哲襄微張著嘴巴,但終究沒有發(fā)出半點聲音。
他能說什么?他也不想傷害她,但不知為什么總是克制不了自己;看著她受傷,同樣令他感到心痛,其實他真正想做的是呵護她、保護她。
但一想到她的欺瞞,所有的罪惡感又馬上被報復后的快感取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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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為面對李哲襄已經是她最大的難題,卻沒想到還有一個更大難題在等著她——李震源。
王媽正興高采烈地把孩子抱給他看。
在羽霓走進屋內時,他臉的笑意馬上被冷酷給取代了。
李震源臉上的震驚和不悅全都明顯地看入李哲襄的眼底,但他依然是那副表情。
“她——”李震源指著羽霓問道:”她是誰?”
“爺爺,她是倪羽裳的妹妹,倪羽霓!彼枪室獾膯幔繛槭裁匆f出這樣的開場白?
羽霓夾在兩個男人中間,幾乎快要窒息了。
李震源那鄙視的眼光令她忍不住想落淚,但她極力忍住了。
孩子似乎感覺到她的不安,所以不耐煩地動了動,接著哭出聲。
由于是雙胞胎,一個哭,另一個馬上接著哭。
“爺爺,這件事我等一下再向您解釋,現(xiàn)在孩子需要休息!逼鋵嵥胝f的是羽霓需要休息,但一脫口馬上變成了孩子,真是混蛋加三級!
“你最好有個好理由!”李震源冷冷地哼了一聲。
“會的!”他信心十足的!蓖鯆專覀兩蠘!
“走好啊!”王媽親切慈藹地對羽霓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