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一夜之后,傅炎已經(jīng)整整兩天沒有去見娃兒了,他在躲避她、也試著逃避自己的感情,他深怕再見到娃兒,自己會沖動的做出后悔的事來。
直到這一刻他才明白,他放下的感情已經(jīng)如此深、如此重了。
而他的郁郁寡歡全看在博福晉的眼里。
“兒。☆~娘明白你很喜歡娃兒,娃兒漂亮又聰明,額娘也很喜歡她,只是,你不能亂了方寸。⊥迌哼@孩子的身世牽涉太廣,一個弄不好,甚至會連累你阿瑪啊!”
“這就是我為什么不直接帶娃兒上九王府的原因了,我一直在想有沒有兩全其美的法子!备笛仔臒┮鈦y,滿腦子全是娃兒的倩影。
“是!我和你阿瑪這幾天想這件事快把腦袋給想破了,你阿瑪今兒個就上九王府了,想去探探九王爺?shù)囊馑!备蹈x嘆了一口氣,“可是,兒子!九王府那兒我是不太擔心,畢竟九三爺是個重情重義的人,我擔心的是娃兒,她不言不語的,讓人猜不透她心里在想些什么!
復仇!娃兒的腦子里只有這兩個字而已,他究竟要怎么做,才能讓她從仇恨里走出來,讓她不要變成一個噬血的魔鬼?
他究竟該怎么做才好?
傅炎不自覺的握緊雙拳,濃眉深鎖。
這時,小六子跑進來稟報——
“主子,王爺和九王爺已經(jīng)到門口了。”
傅炎心中大喜。
“真的?阿瑪將九王爺請來府中了?走,快帶我去!
“這……”小六子猶豫著。
“為什么支支吾吾的?有話直說!
“是!”小六子回道:“靜媛格格也隨九王爺一塊兒來了。”
傅炎隨即愣住!办o媛……她也來了!”
???
“你在想他!
阿哀直言無諱。
倚在梅樹旁望著天空凝思的娃兒,倏地心中一驚,急忙搖頭否認!皼]有!
她連忙撇清,直覺認為阿哀口中的“他”指的是傅炎。
她眼底那抹一閃而逝的驚慌可沒逃過阿哀的眼睛。
“沒有?”阿哀抿嘴一笑!巴迌,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我看得出來你很喜歡他、很在乎他,感情這種東西是騙不了人的。就和當年的華姐一樣!
“我娘?”
“是的,一個為愛癡傻的女人。當年我雖然才六歲,但是,我看得出來華姐真的很愛你爹!
娃兒偏著頭看她,眼神充滿迷惑。
“阿哀,你從來不說以前的事情的!
阿哀笑了,冷淡的眼眸添了三分溫暖,“以前不說,是怕說了傷心,現(xiàn)在不說,是怕以后沒有機會說了。我一直是個小乞兒,華姐是個溫柔善良的好女人,我三歲時她收養(yǎng)了我,把我當做親妹妹般疼愛,那是我有生以來第一次感受到的親情,好溫暖!
“后來呢?”娃兒問道。
“那一年的夏天,華姐和玄照就在雪茵山相遇了。玄照很喜歡狩獵,卻傷到華姐飼養(yǎng)的小花鹿,就這樣,他們相戀了,愛得無法自拔!
“玄照?”娃兒問:“是我爹的名字嗎?”
“是。以前我都叫他玄照大哥,直到一—”阿哀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爸钡剿鼐┑那皫滋煳覀儾胖,他是當今皇上的親弟弟,堂堂的九王爺!
娃兒不語,靜待阿哀繼續(xù)說下去。
“他在走之前,還信誓旦旦的保證他一定會派人來迎娶華姐回王府。我永遠記得那天,華姐哭得心都碎了,卻還是強顏歡笑的迭他離開!彼涞捻蟹褐鴿褚猓叭A姐一直在等,后來她生下了你,卻堅持不替你取名,說要等他來取,就這樣,一年過去了……”
“我爹他負心了!”娃兒的聲音微微哽咽。
“是!他這個薄情寡義的混帳東西始終沒有出現(xiàn),來的是他的元配夫人和一箱金子,威脅華姐帶著一箱金子和你離開大清土地。華姐苦苦的求她,頭都磕破了,可她依舊不為所動!闭f到這,阿哀的臉上浮現(xiàn)強大的怒意。
“不——不要說了!”
娃兒大吼著,雙手捂著耳朵,胸口劇烈的起伏著,看得出來她的情緒十分激動。
阿哀隱忍住即將掉落的淚水,做了個深呼吸,恢復成原來那個冷淡至極的女子。
“我不應(yīng)該說的。”她嘆息。
娃兒放下雙手,眼神中有一絲茫然!拔蚁肴プ咭蛔!彼f著,聲音飄渺。
她緩緩的走著,身子搖搖晃晃的,仿若即將飄落的棉絮。
“娃兒……”阿哀喚著。
“不要管我。”
娃兒搖搖頭,她不知道自己要走向哪里,只能茫然的向前走著……
不知不覺中,她離開了梅苑,來到傅王府的后苑,偌大的庭院里開滿了密密麻麻的龍膽,一朵朵紫色的花朵迎風搖曳著,姿態(tài)嬌俏可人。
娃兒彎下身子,伸手去撫摸那小小的紫色花瓣,軟軟的、香香的,她不自覺的露出溫柔的微笑。
就在此時,娃兒的腦海里又浮現(xiàn)傅炎的臉龐,和那雙受傷的眼神……
“不!我不要想、我不要想!
她搖晃著螓首,想將他的身影從腦海里趕出來,可是,他在她心里像是生了根一樣,怎么趕也趕不走,她幾乎可以聽見他在她耳旁痛心疾首的喊著——
不要,我不準你逃避!不要漠視我的存在,不要忽略我的關(guān)心,讓我?guī)椭悖?br />
不!誰都幫不了她的,誰都幫不了她的……
娘!求求你告訴我,我該怎么辦?娃兒在心底吶喊著。
娃兒,求求你,不要封閉自己的心。娃兒,我愛你,我在乎你,你知道嗎?
“不!我不知道……”她不知道自己還能承受多久這種非人的折磨,她明明在意他,明明深愛著他,卻硬是強迫自己去反抗、去拒絕他。
當她推開他的那一瞬間,心仿佛也被撕裂開來……她的心在淌血,她清楚感受到那揪心扯肺的疼……
兩天了,他始終沒有再出現(xiàn)。
是她太傷他的心了,他對她是徹底心寒了吧?
娃兒吸了吸鼻子,雖然心里老是念著不要想他、不要在意他,卻總是不爭氣的又想起他。
“說嘛,為什么回到京城這么多天了,卻遲遲不來看我,還得要我陪著阿瑪來看你?”
遠遠的飄來女孩嬌嗔的抱怨聲。
有人來了!
娃兒回復神志想要回避,突然,一個她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低沉嗓音隨之響起,“靜媛,你還是這么愛撒嬌,這么黏人!
是他——傅炎。
娃兒下意識的立刻蹲下身子,讓自己隱身在這一片紫色龍膽后,她憋住呼吸,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個,心中不明白自己為什么要躲起來?
她……是怕見到他嗎?
“哎喲!誰教你出門都不帶我一起去,人家想你嘛!我看你八成不會掛記我。”粉衣少女抱怨著。
“你根本用不著我擔心!备笛资Φ恼f。
“是嗎?我剛剛到這兒,聽下人說你帶了兩位姑娘回府,穿得很寒酸,像是鄉(xiāng)下姑娘!
“她們是我的朋友,我不許你這么說!
“我可警告你喔!我不準你給我?guī)裁磦?cè)福晉、姨太太的回來,雖然我還沒進傅家大門,但丑話可說在前頭,我不愿意和任何一個女人共事一夫!
側(cè)福晉?姨太太?
娃兒頓時如墜入冰窖中,渾身發(fā)寒。
她……她剛才聽到了什么……
“喂!你聽到了沒有?傅炎……”
娃兒全身微微的顫抖著,她緊緊的環(huán)抱住自己,希望能給自己一點點溫暖。
“喂!你別不理我啊——”
聲音漸漸隱去,當那名女子的聲音消失時,她聽到自己心碎的聲音……
他是怎么告訴她的?
他愛她、關(guān)心她、在意她,這全是用來哄她的甜言蜜語罷了,他騙了她!瞧,他早已有了未過門的未婚妻,居然還來才著她?!
偽君子!沒想到他是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大騙子……
虧她曾經(jīng)這么這么的信任他,可他卻欺騙她的感情,玩弄她于手掌心……
娃兒微啟的櫻唇顫抖著,她的心好痛、好痛,好似有人拿著刀子在割著……疼……
驀地,兩行清淚倏地墜落在龍膽花瓣上,鮮艷的紫紅襯著淚珠,似在嘲笑她的無知。
她……好恨啊……
一抹黑影立于她身前,她僵硬的抬頭望去,淚眼蒙朧了她的視線,良久,她才喊出聲。
“阿……阿哀……”
???
傅福晉喚來兩名女婢替娃兒慎重的梳妝打扮,抹上胭脂水粉,別上珠花,換上石綠彩繡旗袍,娃兒整個人就像換了個人似的,高貴得就像是個千金小姐。
但她渾身散發(fā)的那股冷凝氣息卻教人無法親近。
“你真的要去見九三爺?”阿哀忍不住問。
娃兒的態(tài)度突地轉(zhuǎn)變,先前根本不打算認這個薄情寡義的父親,現(xiàn)在卻變得主動。
這真是太奇怪了,但不管阿哀如何的旁敲側(cè)擊,娃兒始終不透露是什么事讓她哭得如此傷心。
前頭又有婢女來傳話——
“兩位姑娘,福晉要奴婢來問問兩位準備好了沒?宴席已擺好,正等著你們呢!”
“明白了!
娃兒對著外頭喊著,又回過頭來仔細照了照鏡子,這才對身后的阿哀盈盈一笑,說道:
“阿哀,我好看嗎?”
“很美!”
“哦!那……和我娘有幾分相似?”娃兒又問。
“九分!”
“這么像?”娃兒不禁輕笑,“看來……九王爺沒有任何不認我的理由!”
“嗯!”
阿哀看了十分心酸,娃兒在笑,眼中卻沒有一絲溫度,她變了,變得好深沉!
“我們快走吧!我可不想讓我爹等太久!”
阿哀尾隨在娃兒身后,一股強大的無力感襲向她。
娃兒和阿哀在女婢的帶領(lǐng)下,來到傅王府位于內(nèi)苑的宴客廳,一旁有小橋流水和百花陪襯,廳內(nèi)的擺設(shè)更是古意盎然,置身其中,讓人感覺十分舒適。
大廳門上掛著匾額,匾額上寫著“舒意園”三個大字。
娃兒前腳剛踏入門檻,就看見坐在傅炎身旁的粉色身影,女子瞼上漾著幸福的笑容,她就是傅炎那位未過門的準福晉。
瞬間,娃兒雙眸迸出陰冷的光芒,不自覺的握緊雙拳,而她神情的轉(zhuǎn)變?nèi)丛诎У难劾铩?br />
“瞧,這不是來了嗎?”
傅福晉笑咪咪的迎上前來,她牽著娃兒的手走進廳內(nèi),娃兒不著痕跡的瞥過傅炎與那名女子,來到坐在大廳中央、身著華衣的九王爺面前。
“娃兒拜見九王爺!”娃兒微笑的說。
不僅傅炎看傻了,就達九王爺也驚愕的瞪大眼,忍不住喃喃道:“太像了……”
“像誰?”娃兒冷冷的一笑,對眼前的男人沒有一絲絲的溫情感受,反而有滿腔的怒意。
她恨他!恨這眼前所有的一切。
“像——”九王爺倏地頓住了,神情惶恐,萬分激動。
眼前的女子就像是十八年前的那名山中仙子,是他魂縈夢牽、今生唯一愛戀的女子……
“當然像了!她是那華唯一的女兒!
阿哀走進來道,神情依舊冷冽,“好久不見了,玄、照、大、哥!
九王爺看著她,又是一驚!澳恪闶恰
“忘了我,是嗎?”她勾唇一笑!耙搽y怪,九王爺貴人多忘事,怎么會記得我呢?”
“我記得!雪茵山上的一切,我都記得一清二楚,你是當年那華救回來的小女孩,阿哀。這么說……”
九王爺萬分激動的走到娃兒面前,走起路來步履有些不穩(wěn),當他輕按住娃兒的雙肩時,眼眶早已濕潤。
“我真不敢相信,那華真的懷了我的孩子!”
娃兒立刻感覺到惡心、想吐,她輕輕一旋身,掙脫了那雙大掌。
“你怎么能確定我是你的女兒?”娃兒輕哼。
“是!你是!”九三爺激動的大喊:“你是我的女兒!當時我和那華曾說過,要是育有一女就取名叫靜妍,你是我的女兒靜妍哪!”
“靜妍!蓖迌杭毤毦捉乐,幾乎要發(fā)出一聲冷笑。
“是的!靜妍,我的妍兒!”九王爺一把抱住娃兒,喜極而泣!斑@是老天爺悲憫我啊!我懸懸念念這么多年,終于見到你了。只是……那華呢?她人在哪里?她是不是還恨我、怨我,所以才不肯見我?”
頓時,大廳內(nèi)一片寧靜,大家都在屏息以待。
“阿瑪,這是一場騙局,你不要被騙了!”靜媛再也憋不住的叫出聲。
“那華呢?告訴我,她在哪里,我對她有好多的虧欠,我有好多話要跟她說啊!”九王爺望向眾人,所有人皆靜默無聲。
“你還有臉問?”阿哀激動的說:“如果你當年帶著她一起走,她就不會……就不會……”她難過得說不下去。
“她到底怎么了?阿哀,你說清楚!”
“她死了!
娃兒吐出這三個字時,心口仿佛被利刃刺穿!澳镌谏挛液鬀]多久,就被一場大火燒死了!
???
“你真的要搬去九王府?”
娃兒正在收拾細軟。她住在傅王府也有七、八天了,傅福晉送她的珠釵玉飾、綾羅綢緞她一樣也沒拿,她帶的僅有逃難時身上穿的棉衣布褲,盡管已經(jīng)破爛不堪了,她仍是舍不得丟,因為那是春姨縫制給她的衣服。
傅炎倚在門邊看著她,娃兒倏地渾身一僵,隨即暗暗咬牙,以不帶感情的聲音回道:“不關(guān)你的事!
真的不關(guān)他的事嗎?自從他們兩人在雪茵山相逢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他們牽扯不清的情感,怎么會不關(guān)他的事?
眼睜睜的看著她扼殺自己的感情,成為一具沒有靈魂的木偶,他心痛如絞。
他究竟要怎么做,才能將她救離那復仇的煉獄中呢?
“你根本就不想去九王府!”他冷冷的道出了事實,他知道“父女相認”只是娃兒為了復仇所布下的一顆棋子罷了。
娃兒渾身一僵。他居然看穿了她,他居然這么了解她!
她緩緩的轉(zhuǎn)過身,勉強扯出一抹笑容,“你在胡說什么?我怎么會不想去呢?我爹……哦!不,我阿瑪是堂堂的九王爺,去那兒會有享用不盡的榮華富貴,我怎么會不想去呢?”
“娃兒,不要說謊,你騙不了我的!
他的眼神灼灼,看得她心慌不已。
“我沒有!彼罩姥,力持鎮(zhèn)靜地道:“還有,我不叫娃兒,我叫靜妍!”
天真懵懂的娃兒已死,站在這兒的只是一個為復仇而生的魔鬼罷了。
“不管是叫娃兒還是靜妍,那都是你!
傅炎大步踏進屋內(nèi),氣勢駭人的逼近她,娃兒被他震得退離一、兩步,他無視她的畏縮,抓起她的柔美——
“你、你放開我!彼龗暝。
“我偏不放。”他硬生生的將她的柔夷按在他的胸口上,嘆息道:“難道你感受不到我的心嗎?請你不要把我排拒在心門外!
她感受得到,他的心怦怦地跳動著,一股溫暖傳進她的手掌心,這種感覺讓她覺得好舒服、好安心……
“我……”她低聲道:“我知道!笨墒,她不值得他愛!
“娃兒!”
傅炎低嘆著,她消瘦得讓他好心疼,她不由自主的抬起頭看著他,雙眼迷蒙,散發(fā)著如癡如醉的光采,他就像著了魔一樣,再也聽不見任何聲音,再也看不見任何事物,心里、眼里只有娃兒。
他的手掌輕撫摸著她的臉蛋,依舊光滑如凝脂,他以拇指輕撫著她嫣紅的唇辦,粉嫩嫩的色澤就像珍珠一般誘人,讓他忍不住俯下身去采擷。
他輕柔的吮吻著她,將她當成珍寶似的呵護。
娃兒承受不住的依偎在他懷里,任由他為所欲為。
哦!老天,如果可以,她真希望忘了一切,只當一個被他寵愛的小女人。
可是……
他的吻愈來愈深入,探入她唇內(nèi)糾纏著,使她幾乎喘不過氣來,身子逐漸發(fā)軟,只能依附著他強勁的臂彎,就在她低喘一聲之際,他的唇離開了她的,移向她敏感的頸窩。
娃兒一陣顫悸,幾乎站不住腳,雙手連忙攀住他寬闊的肩膀。
“答應(yīng)我,不要走!彼茻岬臍庀⒃谒呡p拂著。
“我……”她幾乎要脫口答應(yīng)了,可是,就在她忘神之際,腦海里突然浮現(xiàn)福爺和春姨慘死的模樣,和靜媛一臉甜蜜的嬌笑——
“不要!”
娃兒不知哪兒來的一股力量,使勁的推開了他,淚水也在同時墜落。
“娃兒……”傅炎震駭住了,在那一瞬間,他清楚的看見娃兒臉上悲痛欲絕的神情。
究竟是為了什么?
“娃兒!”
他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走向她,娃兒卻如臨大敵般的急往后退。
她驚慌的嚷道:“不要過來,你這個大騙子,我不要聽你說話!
“我沒有騙你,我說的都是真心話啊!”
“我不要聽、我不要聽,這些話你去對另一個女人說吧!”娃兒捂著耳朵大叫。
傅炎不明所以。
“你在說什么?我聽不懂你的話!”
“不要再裝迷糊了,炎貝勒。”娃兒哈哈笑著,聲音冷冽。“九王府里已經(jīng)有一位未來的準福晉了,你還要來招惹我?你到底想要怎么樣?”
傅炎一愣,沒有一絲心虛,反倒有三分無奈。
“你知道了!
“是!蓖迌旱芍,絕大部分是因為傷心,“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不要以為所有的女人都會傻傻的任由你擺布,我不是笨蛋!
傅炎嘆了一口氣,心底有濃濃的惆悵。
“既然你都這么認定了,我還能說什么呢?”
你辯解啊!你為什么不辯解?娃兒在心底吶喊著。
他的沉默讓娃兒的最后一絲希望消失殆盡,她的心被硬生生的撕扯開來——
他承認了,他騙了她!
“你出去,我不要再看見你,出去——”娃兒撫著胸口。那份椎心的痛幾乎要使她窒息。
傅炎無語的站在原地,眼神似是受了傷害。
受傷害的是她,被騙的也是她,他憑什么裝出一副受傷的神情?
“出去呀!你滾——”
眼見他依舊不為所動,娃兒發(fā)了狂似的抓起桌上的瓷杯,往他的臉上砸去。
傅炎不閃躲,閉上眼硬生生的接受了這一擊,瓷杯砸中他的左臉頰,哐啷一聲,杯子裂成兩半摔落地上,在他的臉上留下一道血痕。
“啊——你……”
娃兒顫抖的伸出手想要撫摸他,卻在半途中握緊雙拳,她彎下身子,緊緊的環(huán)抱住自己,泣不成聲。
“你走……我求求你……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