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沈憶萍忍不住扯扯他的衣襟問道。
“沒什么!彼樕蠀s是相反的神情。
“你的表情明明就有什么,到底是什么事?”她不禁狐疑地瞟向門外那對著急的夫妻!笆菫榱怂麄兊氖聠?”
她知道近來鎮(zhèn)上不斷地發(fā)生一些令人惶然不安的事,只是這跟他此時的表情究竟有什么牽連?
他的目光依然沒自那對夫妻身上移開,只是口氣沉重地低喃道:“為什么失蹤孩童的年齡愈來愈?那人抓這些小孩究竟是為了什么?難道真的如我所猜測?”他希望事情并不如自己所想。
沈憶萍仰頭打量著他,自他的喃語中更加確定,果真與孩童的連續(xù)失蹤有關。
“你……跟白大哥就是為了這件事才來這鎮(zhèn)上的嗎?”她壓低聲音問。
被她的聲音拉回注意力的古天翔,低頭看著她那雙不再閃避自己的眼眸,點點頭。
“對!打我跟小林開始追蹤以來,已經陸陸續(xù)續(xù)有十八個小孩子失蹤了,其中最大的是十一歲的孩子,最小的就是那對夫妻的孩子!彼麑χT外的夫妻揚了揚下巴。
沈憶萍不懂他所言之意,“小孩失蹤不都是被人口販子給偷走了嗎?不過……說也奇怪,他們偷走小孩,干嘛又殺人?弄得整個鎮(zhèn)上不安寧!
古天翔低吟了一聲,才道:“不是他們,而是‘他’,做案的只有一個人。小林的女兒也失蹤了,經過一番追蹤,我好不容易才堵上他,可惜被他給跑了!闭f到這,他就不禁對自己感到生氣,那日他居然會那么不小心,中了那人的聲東擊西……突然,他感覺到有雙溫軟的手按上自個兒的雙手。
“別生氣!彼崧曊f道。聞言,古天翔先是一愣,隨即露出一抹欣慰的微笑,“我只是對自己的無能感到生氣,無妨!
沈憶萍輕應一聲,才又問:“你說的那個人為什么一再抓走小孩?瞧,那對夫妻多擔心又多傷心呀!”她同情地看著,急欲去尋回兒子的那對夫妻倆的背影。
古天翔咬了咬牙,“小林也差不多快因梅兒……他女兒的事而崩潰了,來到這鎮(zhèn)上已經個把月的時間,那人不只沒離開,仍繼續(xù)犯下罪行,而我們僅能一再的看著那人逍遙法外,卻不能回予反擊,實在是讓人沮喪!
看著他,她不禁想到,他是不是在抓到犯人后便要離開?或是那犯人一離去,他也會跟著離開鎮(zhèn)上?這么一想,沈憶萍的眼眸不由得暗淡了下來。
發(fā)覺她神情有異的古天翔,問:“怎么了?”
沈憶萍連忙打起精神,對著他勉強一笑,“沒什么!只是覺得很同情。”她本能地隱瞞自己真正的情感。
為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為了不讓古天翔發(fā)覺自己的異樣,沈憶萍直視著他問道:“你曉得那個犯人抓走這些小孩的目的嗎?是為了販賣?”她毫不自覺,此時的自己竟然不再因他的注視,而不由自主地臉紅。
古天翔神情愈發(fā)凝重地答道:“如果只是被販賣了那還算好,就怕……”
“怕什么?”
“近百年前,武林中曾發(fā)生了一件事!
沈憶萍無法理解他干嘛說起百年前的事,她問的又不是那些陳年往事。沈憶萍忍不住在心底嘀咕。
“那時曾有個醉心武學的男子,為了讓自己的武功能夠達到無人能敵的地步,他拼命的習武,那時候的他,是個令人欽佩的人物,只是……后來的他卻誤入歧途,成為讓人聞風喪膽的魔人,他的武功在那時的確也是無人能敵,可是……所付出的代價太大了,無數的小孩成了他武功更上一層的工具。當時被他抓走的小孩不計其數,而且沒有一個可以活著離開,你知道那些小孩的下場是什么嗎?”
沈憶萍知道那絕對不會是她喜歡的答案,可她依然忍不住好奇地問:“是什么?”
“全身血液半滴不流,腦殼子被切了開來,腦髓全被那人給吃了!惫盘煜璧馈
聽完古天翔的話,一股惡心感頓時由她的胃翻涌而上。
“嘔……”沈憶萍彎下身開始干嘔。
古天翔擰著雙眉,他并不想嚇她,只是這事實本就令人不舒服。古天翔輕拍著沈憶萍的背,關心地問:“你還好吧?”
吐了好一會兒,沈憶萍才臉色青白地抬起頭說:“天吶!好惡心……請你下次不要再引起我的好奇心了!
古天翔皺著雙眉,感到有些無辜,問的人是她,想聽的人也是她,結果說得他好像是壞心腸的人似的。
“我實在不知你會駭怕……”他忍不住反駁。
“是女人就會覺得可怕!彼僦欤硭斎坏卣f。
面對她那模樣,古天翔真是哭笑不得,感嘆自個兒干嘛不對其他的女子有感覺,反對她起了情愫?
然而,他又忍不住在心里對自己說!
不過也來不及了,付出的感情就像潑出去的水,怎么也收不回來……
萬里無云,看起來清朗無比的天氣,微微吹來的卻是悶熱的風,吹得令人不舒服,可在熾熱的烤曬下,聊勝于無。
此刻,望著外頭的沈憶萍正拿著紙扇,有一下沒一下地扇著,偶爾還拿起手絹拭汗;而因沒什么客人上門,坐在里頭的小二及章伯,則一臉快熱暈的模樣,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著。
整間客棧內,大約就屬天天駐守在二樓老位子看書的古天翔,最不受這悶熱天候的影響,絲毫不見他鼻尖或額角滲出半點汗水。
就在沈憶萍、小二及章伯快睡著時,大半個月沒見到人影兒的白文郎匆匆地回來了,而他的身后緊跟著每日早出晚歸的小林。
總著一身白衣的白文郎,似乎已有多日沒好好整理過儀容,除滿臉青黑的胡髭外,就連身上的衣衫也這兒黑一塊,那兒污一片;而小林則一臉有氣的無力沮喪的模樣。
沈憶萍見他們一回來便毫不遲疑地直往二樓去,心底隱約也知道可能又發(fā)生了什么事,于是招來小二及章伯,“小二,你先去弄些飯菜給白大哥送去。章伯,麻煩你燒些熱水,送到白大哥房里!
待沈憶萍覺得他們可能已經談得差不多時,才禁不住好奇地跑去探個究竟。
沈憶萍一到他們那桌旁,便徑自坐了下來,望著古天翔問:“事情有什么進展了嗎?”
古天翔一見到她靠近,且目光連落都沒落在白文郎或是小林身上,心里頭不禁涌起心滿意足的感覺。
“一點點!彼Υ。
“喔!才一點點呀!”她露出些微的失望,纖細的手則無意識地玩起古天翔面前的茶杯。
此時的古天翔及沈憶萍,隱隱地給人那種無距離、隔闔的感覺,這看進小林眼里,不由得立刻露出無法接受的神情,白文郎則是眼含笑意地看著那日把自己當作第三者吵架,害得他不敢在客棧內多加逗留的兩人。
只聽古天翔露出與豪邁形象不符的溫柔聲調,對沈憶萍說:“白老弟找到了那廝藏匿的墓穴,可惜還是被逃了,所以……我可能得循著探子的線跟上去,看來我們得離開這客棧好一段時間!
“喔!”沈憶萍面無表情地應道,其實心里翻騰不已。
沒想到居然被她料到了,而且還如此快就要面對……她咬著下唇,強壓下心中因他的話,所涌起的猛烈失望、沮喪感。
每夜,他總是在午夜時分進入自己的房中,然后兩人共枕至天明,然而這段夜夜相擁而眠的日子里,他又不曾與自己提過如何處理兩人之間的事;如今,他又為了追緝那犯人而要離開……
沈憶萍低下頭,不希望讓他看到自己的眼眸黯沉下來。
就在這時
“有人在嗎?”樓下傳來響亮的聲音。
沈憶萍連忙驅趕占據心底的沮喪,并為自己換上一張看似愉快的笑臉,回以一聲,“來啦!來啦!”
她對著他們三人,微微一笑,“你們慢慢談,要是想要什么,
叫小二來!八淮,便匆匆地跑下樓。
白文郎則眼帶笑意地瞅著好友,“看來你們的問題已經不存在了!彼卣f。
古天翔則輕笑了兩聲,不予回答。
倒是一掃無力神情的小林,卻一臉不高興的說不得不說地神情,“少爺,你當真與那女人有牽連啦?”
白文郎不解地瞧瞧小林,又看看古天翔。
古天翔一臉笑意地注視著樓下道:“她并不是你所認為的女人。”
“可是那女人本性愛慕虛榮、浪蕩……”
古天翔用他那極為不悅的目光打斷小林的話,瞪著小林一會兒,才緩緩地開口,“小林,你可知道那兩個字是很傷人的?人家是個姑娘家,你的猜疑卻讓她冠上如此惡劣的兩個字,當事人聽了會有多難過,你可知道?”
“她本就生性浪蕩,不然為何只要擁有好看皮相及家財的男人,便來者不拒?”小林試著反駁。
“外在并不就代表事實!惫盘煜璩林樥f。
“少爺……你……”小林深吸了口氣,不顧是否會惹火古天翔,宣言,“少爺,你已經色迷心竅了!
“放肆!”他面帶慍怒地瞅著小林,“如果,我說我已經證明了她為清白之身呢?”
聞言,小林張口結舌地瞪著自己的主子,“?”
那表示……主子已經把那個女人吃了?而且她還是……處子之身?而他真如主子所說,只看到表面?
小林既狐疑又心生歉疚地瞟向樓下的沈憶萍。
坐在小林鄰座的白文郎,好心地拍拍他的肩膀說:“當事者的事由他們自己解決,外人不宜多說!倍,白文郎目光落到好友的身上,“而且你該相信你家少爺的!
驀然間
“咚!喀叩叩……”一連串木桶掉落滾動的聲音自后頭傳來。
古天翔等人不約而同地回頭望去。
只見章伯臉色鐵青地站在樓梯口,不理會腳邊滾動的空水桶,眼帶殺氣地死瞪著古天翔。
見到章伯那副吃人的模樣,古天翔不禁感到莫名其妙。
就在章伯朝他沖過來之前,他突然聽到沈憶萍銀鈴般的笑聲自樓下傳了上來,于是好奇地朝下一看
只是,他都還未來得及收回視線章伯已發(fā)出猛烈的攻勢,大有一口氣要將他打得倒在地上喘的氣勢,怎奈,卻在他的輕輕一揮之下,連連倒退了數步,隨后他想再沖上來,又被白文郎給擋住。
看到章伯那有如猛虎出柙的氣勢,小林人早呆愣在位置上,絲毫不知要作何反應。
忽地,白文郎注意到古天翔那挑動的雙眉,立時了解起因又是為了誰,于是不理會隨時可能會沖上來的章伯,好奇地往樓下一探。
這一看,讓白文郎不禁關心地朝古天翔望去。
樓下的沈憶萍正一臉媚笑地緊跟著方進來不久的客人,而手上還拿著紙扇,殷勤地幫那人猛扇呢!
“客倌,想不想喝碗冰鎮(zhèn)的酸梅湯?小女子去為你端一碗來,讓你解解渴,如何?”沈憶萍笑咪咪地朝著剛坐下的男客說。這名有著一張僅能用漂亮二字形容的臉,身上更隱約散發(fā)出斯文氣息的男人,可是她這輩子所見過,長得最好看的一個。
“如果有的話,那再好不過了!彼麤_著沈憶萍咧嘴一笑。
險些被那超級好看的笑臉沖昏頭的沈憶萍,連連點點頭。
然而,在二樓可以瞧清一切的古天翔,卻越看越不是滋味,額間的青筋亦像是受到刺激一般。
白文郎一看便曉得,他的好友現在不只是打翻醋桶,還怒火中燒。
“你還是下去把她抓回來算了!彼浀叵蚝糜呀ㄗh。
原本有些失去理智的章伯,也不禁被他的話,及他們兩人的注視給引起了好奇,只是他還是想狠狠地揍古天翔一頓。
章伯咬牙切齒地說:“古天翔,古家大少爺,你這狼心狗肺的東西,竟然占我家小姐便宜!
聞言,原本呆愣在椅子上的小林站了起來,一臉怒氣地朝章伯走去。
“什么占便宜?是你家小姐不要臉的硬纏上我家少爺,害得我家少爺色迷心竅”話一說出口,他不禁感到更加沉重的歉疚與后悔。
聽到小林的辯駁,就算再怎么氣惱沈憶萍,古天翔還是不得不分出心神
“小林,我方才跟你講的話,全當耳邊風了?章伯,我曉得你對我可能有所誤會,不過,那都可以解釋。”
他氣沖沖地繞過章伯,丟下一句,“等我有空再跟你解釋!北愠瘶窍伦呷,打算將那個女人抓回自己的身邊。
“你這是在干什么?放我下來,放我下來!”沈憶萍死命地槌著將自己當沙包扛的古天翔。
砰地一聲,古天翔怒火高張地將房門踹上。
“你到底想干什么?”沈憶萍的嗓子再拔高了數倍,叫道。
古天翔粗魯地將沈憶萍丟向床上,冷著臉反問:“那你究竟在干什么?”
被古天翔這一摔,沈憶萍是暈頭轉向,甚至干嘔了起來。
吐得淚水、鼻水直流的沈憶萍,怨忿地瞪著古天翔,“你在發(fā)神經……嗯……”話還來不及說完,沈憶萍又忍不住吐了起來,吐得她是又難過又火大。
看著沈憶萍莫名其妙的亂吐一通,古天翔胸中的怒火不禁消去了大半,他上前心疼地問:“你還好吧?是不是生病了?要不要我叫小二去找大夫來?”
好不容易,不再想吐的沈憶萍,斜睨著古天翔,“你不是在生我的氣嗎?怎么不生氣啦?看到我吐就不生氣啦?”一想到他要走、他將她當沙包又扛又丟的,原先的難過加上此時的氣惱,令沈憶萍一開口就滿是譏諷。
古天翔不埋會沈憶萍的譏諷,徑自扳正她的身子,打量起她的臉色,“你有沒有生。俊
“沒有,我好得很。”其實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會干嘔,咋兒個又沒有吃什么東西……
只想追究他為何將氣發(fā)在自個兒身上的沈憶萍,頭一甩,將探究干嘔原因的沖動甩離腦中。
她直勾勾地瞪著古天翔,“你究竟是在氣什么?一下子生氣,一下子看起又好像有多關心我的樣子,我看了就覺得惡心。”她忍不住尖酸地批評。
無法確定她是不是生病的古天翔,聽到沈憶萍的話,胸口的那把火不由得又燒了起來。
“你這女人,看到好看的男人,就一定得像螞蟻見到糖一樣,拼命的黏上去嗎?”他同樣口氣不佳。
聞言,沈憶萍先是一愣,隨之就咯咯地笑了起來。
“你在笑什么?”他咬牙地問。
沈憶萍就像是一發(fā)不可收拾,愈笑愈大聲,愈笑愈樂,笑得她眼淚都滲出眼角了。
愈聽愈火大的古天翔,不禁大吼:“你給我閉嘴!”
笑到有些喘的沈憶萍,邊拭淚,邊輕拍著自己的胸口,“你……一個大男人……呵……打翻醋桶是很難看的!彼焐铣靶Γ牡讌s因他的反應感到一股欣慰及窩心,原先占據她一顆心的難過,更在這一瞬間褪去了。
一語被點破心中的感覺,古天翔臉色不由得難看又尷尬。
“我沒想到你會吃醋!彼切φf。瞧著古天翔的眼眸,變得好溫柔好溫柔。
“現在你知道了。”他硬著聲承認。
她雙手環(huán)住古天翔的腰,讓自己的臉頰平穩(wěn)舒服地貼在他的腹上,輕笑說:“知道了。人是很奇怪的動物,只要見到漂亮的東西,都會忍不住多看一眼,甚至會想占為己有,你說是不是?”
古天翔沉默不語。
“你長得很俊,一張臉就像特地雕刻出來的,白大哥有俊逸的神采及冷淡的氣質,與你截然不同,方才那位客人,長得更是漂亮,他給人的感覺是斯文,但有點柔弱,可他就是漂亮得讓人不禁想多看好幾眼!彼銎痤^,看著古天翔說道:“這么養(yǎng)眼的男人,你總不會要我浪費難得的機會吧?”
“養(yǎng)眼?!”古天翔瞠目結舌地低頭看著環(huán)住自已的她。
“對呀!難道身為男人的你,不喜歡看到長得美的姑娘嗎?”她微瞇起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眸,“別跟我說不喜歡,我不信的!
“你……”明知她說得沒錯,卻仍忍不住要說:“男人與女人是不同的!
她斜睨著他,“哪不同啦?差別不過是你有的我沒有,我有的你沒有罷了,男人、女人不都有個‘人’字,同樣有眼晴、鼻子、嘴巴、耳朵,更同樣有腦子,哪不同了?”她毫無顧忌地說出自己的看法。
她這樣肆無忌憚的說法,古天翔不禁微攏起雙眉,“你這話可別在別人面前亂說,別人會誤認為你當真是個浪蕩女!钡恼f法卻同時令古天翔了解了一件事對沈憶萍而言,人同樣也是件欣賞物,無怪乎,當初她選夫的條件中,有著要“長得帥”的一條。
“啐!”她放開他,不屑地說:“他們怎么想怎么看,我管不著,我如何去看人事物,他們也管不著。要是一個人的思考價值觀,僅能夠附和環(huán)境、人群,而不能擁有自個兒的想法,那還不如不要當個人,那太痛苦了!
“人言可畏。”
“話的確是會傷人,可那又怎么樣?我又不是沒被傷過,我不也走過來了!”
“難道你可以不受謠言困擾?”他問。
“怎么可能不會,我的心又不是鐵打鋼鑄的。”她答。
“既然如此,你又為何不端正自已,讓人無謠言可說?”
“人的嘴巴是管不住的,就算我端正自己也未必不會有謠言出現;世間之所以會有長舌婦、長舌公,不也是因為他們日子過得太無聊了,才會制造些謠言來調劑生活,要是沒那些謠言,那他們日子可難過了。”
“一旦謠言攸關于你呢?”
沈憶萍抬起下顎,高傲地說:“不在我面前說,就當作不知道。”
“你對榮華的生活那么積極,為什么對這種事就消極的任由它去?”他忍不住問。
“這是兩回事……咦?”沈憶萍錯愕地將目光移回古天翔身上,“你是在指責我戀慕榮華?”
古天翔在她眼中看到了心虛及沮喪。他輕輕地將她攬回自己的懷中,“我知道你是個什么樣的人,追求的又是什么,不過我并不在意……我并不是在指責你,所以不要想太多。”
他的話是什么意思?在古天翔懷中的沈憶萍眨著眼暗忖。
他不在意她愛慕榮華富貴,是他已經接受這個事實?抑或是與他無關,所以不在意?
沈憶萍一顆心頓時墜入五里迷霧之中,分不清他話中的涵義。
她從不認為自己愛慕虛榮是件錯事,可……她卻不由得害怕,他會因此討厭、離開自己……
沈憶萍曉得世間有不少人厭惡像自己這樣的人,但是她不在意也不想在意,她愿為自己的目標當個心盲之人,然而……
為什么現在她會感到害怕?為什么她會覺得心痛?
甚至覺得……既后悔又懊惱?后悔自己接受娘親的觀念并去實踐它;懊惱自己已經無法成為那種清心寡欲,順從命運的人。
為什么?究竟是為什么呢?沈憶萍忍不住抬眼看著古天翔。
猛然地,她知道原因在哪了。
只因,她在乎他,所以才會在意他的看法、想法。
原來,她在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