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一陣悉悉窣窣聲音吵醒的古天翔,擰著雙眉,目露精光地瞧著門的那一頭,唯恐是那個專門擄小孩的賊子找上門,于是一手摸向床邊的長劍,并將那把劍迅速地放進(jìn)自己的被窩中,以防萬一。
只是,在黑暗中依然能看清對方長相的他,怎么也料想不到,偷偷摸摸進(jìn)來的人居然是……沈憶萍?!
更沒料到她竟然……一進(jìn)門便脫掉身上所有的衣物,毫不遲疑地朝自己走了過來。
看著黑暗中的胴體,那挺俏飽滿的雙峰、纖細(xì)的腰身、修長的雙腿……完美的簡直就像是藝術(shù)品一般。
就在古天翔無法自她身上移開視線的同時,他亦發(fā)現(xiàn)自己的身體漸漸地升起熱度。若非他仍好奇著她的動機(jī)、若非他自認(rèn)是個君子,此時,他可能已不顧一切地沖了上去。
一見她走至床邊,古天翔忙不迭地閉上雙眼裝睡。
不一會兒,他靈敏的神經(jīng)明確的告訴自個兒,沈憶萍已鉆進(jìn)自己的被窩,甚至還抱住自己,并胡亂地?fù)崦矊嵉纳碜印?br />
天!她這是在干什么?
她……難道自己真的誤信她的話?古天翔邊感到氣憤,邊強(qiáng)壓住體內(nèi)不斷升起的燥熱與沖動。
就在這時
“唉呀!怎么這人像睡死一樣?”沈憶萍不滿地嘀咕,“居然連有人在亂摸也不知道!”說完,她有些惱怒他的無動于衷,便往他的胸膛一拍。
“你要是再不醒,我就把你脫得精光……”沈憶萍不禁氣惱地對著毫無反應(yīng)的古天翔,喃喃自語。
古天翔因她的直言差點就張開眼,偏偏,他男性的本能,卻為她的主動雀躍不已。
經(jīng)過一番天人交戰(zhàn),本能戰(zhàn)勝理智的古天翔,便任由沈憶萍脫去身上的衣服。
可古天翔的重量,卻讓沈憶萍邊為他褪衣,邊咒罵著:“真是累死人了,怎么這么重!以后非要你減肥不可!”
?以后?減肥?我并不胖呀!古天翔無聲地對她應(yīng)道。
好不容易才將古天翔的衣服脫掉,人也累得氣喘吁吁。
她吸吐著氣息,倒坐在床邊嘆道:“就算客棧再怎么忙,也沒這么累過,真是……你怎么還是沒半點反應(yīng)?”說完,她忍不住又朝他那厚健的胸肌給打了下去。
當(dāng)沈憶萍的手一落在古天翔胸膛時,卻被某樣?xùn)|西給吸引了注意力
“那是什么呀?”她忍不住好奇地朝那兒摸去。
沈憶萍偏著頭想了一會兒,好不容易想出點端倪,卻瞬時燒紅了自己的臉,而紅潮就連她的耳根、脖子也不放過。
沈憶萍尷尬地將摸上那地方的手抽回,“天。∧莻是……我居然摸到那里……呃!不對!我本來就是……”
本來就是什么?古天翔暗忖。
只見,沈憶萍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又喃喃地道:“反正你睡得這么沉,我不需要真的照做,天一亮,我就跟你說,你已經(jīng)跟我行了周公之禮,不也一樣!闭f完,沈憶萍滿意地邊點著頭,邊倒身睡在他身旁,并將棉被拉上,蓋住自己裸露的身子。
原來她打的是這種主意,想玩生米煮成熟飯的把戲。
不過古天翔實在無法諒解……她想誆騙自己的行徑,這讓他不禁怒火升竄。
既然她是自個兒送上門來,那他也沒必要再受她欺瞞。
身體的沖動令古天翔只想不顧一切地與她共赴云雨之樂,一點也沒想到她是否能對自己付出一顆心;又是否真如小林所言,是個毫無貞節(jié)觀念的女人;還是如她所言,她不過是個敢為自己爭取機(jī)會的女子。
古天翔身體一翻,不顧沈憶萍的驚嚇,即將她整個人攬進(jìn)自己的懷里。
“你……是醒的?”沒想到會被突然抱住,沈憶萍險些就放聲尖叫。
古天翔不答,迅速地尋到她那柔軟的唇,并使勁地往自己壓去。
被封住唇的沈憶萍,既驚且喜,不禁暗道。原來他對自己也有意思。
天未全亮便醒來的沈憶萍,發(fā)現(xiàn)身邊無人雖然感到有些失落,卻也滿心歡喜,畢竟,她已經(jīng)達(dá)成了自己的目標(biāo),榮華富貴的日子是指日可待了。
沈憶萍紅著臉,一路遮遮掩掩地欲回到自個兒的天地。
只是,她在轉(zhuǎn)折處又轉(zhuǎn)錯方向,好不容易才回到后院入口處時,卻聽到
“憶萍!
“咦?”
沈憶萍腦中正在思考除了娘親外,怎么會有人直接叫她的名字時,便見到古天翔拿了一盅不知道是什么東西,大刺剌地?fù)踉谧詡兒前頭。
沈憶萍低頭看他手上端的東西,再抬頭看他那張……好像很高興,高興得不知該如何形容的臉。
“干嘛?”
他怎么改了叫法?她有做什么事,讓他那么親密地直呼自己的閨名嗎?
古天翔拉起她那雙小手,再將手上的碗小心地放到她手上,“這個給你補(bǔ)補(bǔ)身子!彼粡堊爝值煤么蠛么。
“補(bǔ)……補(bǔ)身子?”
她忍不住再低頭看向那只稍嫌燙手的那碗盅,“我身體好得很,不需要補(bǔ)什么身子呀!”
“不!你需要。”他堅持地道。
沈憶萍歪著頭斜睨著他,“你這是干嘛?突然對我這么好,是不是有什么不良的企圖呀?”
“我覺得你的身體一定要多加照顧,所以一早就到廚房要人為你燉點人參湯,等會兒趁熱把它喝了吧!”他答非所問地說。
“照顧?我說了,我的身體好得很,你干嘛突然對我這么好,”她滿腹疑問地瞅著他。
剎那間古天翔不知該怎么說明,只得支支吾吾地說:“呃!女人家……的身體本來就該好好的照顧!
實際上,他是有些歉咎,想到自已昨晚簡直就像野獸,一定累慘她了。再加上她是第一次,晚點兒,她一定會覺得不舒服,因此才會一早便急忙地要廚子燉些人參湯,想要為她補(bǔ)補(bǔ)身子。
看著他現(xiàn)在有點古怪的神情,沈憶萍撇撇嘴,“算了,不問你,看你現(xiàn)在這樣子,也回答不出個所以然來。”說著,她就想把那盅人參湯塞回他手中。
“不!你一定要把它喝了!惫盘煜璨蝗莘纯沟卣f。
“啊?”瞧著他那嚴(yán)肅、僵凝的臉色,沈憶萍不禁將即將脫口的拒絕給吞了回去。
古天翔抬起他的大掌,溫柔地順了順?biāo)念^發(fā),“把它喝了,乖。”
那?她是不是看錯了?沈憶萍無法置信用力地眨了眨眼,他居然……對自己露出好溫柔的眼神,害她的心不禁漏跳了一拍,臉龐更因自己注視他的眼眸,霎時燒紅了起來。
在沈憶萍不解、狐疑中,古天翔望著沈憶萍臉上那股紅潮,還誤以為她是突然想起昨晚兩人一起的事而忍不住害羞,不禁笑得更開心了。
沈憶萍望著被自己端回房里的人參湯,腦中充滿了無盡的疑問與背叛感。
她居然在與白文郎過了一夜后,對另一個男人怦然心跳?
而他……在今天突然對自己表示好感,這代表什么?他喜歡自己。
雖然她一向就喜愛男人對自己的欣賞,可是也不該是這樣呀!
老天也太愛捉弄人了吧!一年多前,她曾將自己的目標(biāo)擺在他身上,可是卻落得被人批評成不三不四的女人,如今她將目標(biāo)擺在白文郎身上,他卻自動送上門?
可她實在無法在認(rèn)定夫婿后,又去接受另一個男人;只是……他的好意,他那溫柔的神情,卻又敲動自己的心房,這可怎么辦?
而且古天翔與白文郎兩人又是好友,古人常言朋友妻不可戲……
“唉呀!該怎么說……總之,絕不可以對他下手……不不不!是絕不能對他動情,”她堅決地警告自己。
畢竟,她現(xiàn)在與白文郎已有夫妻之實,就算不是妻,也可以算是妾了,雖然,她真的并不想當(dāng)個妾。
這樣的三角關(guān)系,沈憶萍差點沒給它想破頭,最后,她也只能期望自個兒以后少理他一點,省得惹禍上身。
兩天三夜沒回來,沒想到他的好友“病情”又加重了。白文郎對著那雙自他回來便氣得不斷挑動的濃眉嘆氣。
而她……唉!白文郎苦惱地看著挨近自己身旁,露出一臉獻(xiàn)媚笑臉的罪魁禍?zhǔn)住?br />
“白大哥,這是我要廚房特地?zé)醯难a(bǔ)湯,你在外頭奔走了兩天,身子一定很虛,快點將這補(bǔ)湯給喝下去吧!”沈憶萍笑得太過甜膩地說。
白文郎睨了臉色不怎么好的古天翔一眼,“給古兄喝吧!”他簡短地說。
“白老弟說得對,我近來身體比較虛,就給我喝!惫盘煜铓獾帽犙壅f瞎話,端起那碗補(bǔ)湯就想往喉里灌。
一個年近三十的大男人,就這么明目張膽地擺明在吃醋,看得白文郎直想嘆氣。
“不行!沈憶萍連忙將補(bǔ)湯搶回。
古天翔惡狠狠地瞪著沈憶萍,仿佛她不該如此做,“為什么不行?”
“這是我特地交代廚房燉給白大哥喝的,你當(dāng)然不行喝!”沈憶萍講得理所當(dāng)然。
一聽,古天翔氣得差點當(dāng)場吐血;她居然敢對他如此,反倒對個局外人獻(xiàn)殷勤,她究竟是安著什么心,非得要讓他如此難看才行?
古天翔咬了咬牙,“你顧此失彼……為什么我沒有。”
他真正想說的是,他的待遇該比白文郎好,怎么她本末倒置,反對個局外人好?偏偏,礙于白文郎及其他人在場,令他的話硬是說不出口。
沈憶萍撇撇嘴,斜睨著他說:“我為什么一定要弄給你喝?要喝,行!費用要算在帳上!
“你……你……”
他氣惱得直想當(dāng)場翻臉,瞄了一眼四周拉長脖子在看戲的眾人,古天翔硬生生地將怒火壓了下來,“要算帳無妨,不過,我要你親自下廚!
只見她立刻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目光古怪地瞅著他,“你確定?”
古天翔重重地點了下頭,“相當(dāng)確定!
只要她肯為自己下廚,就算花點銀子也無所謂,反正他已經(jīng)認(rèn)了,與一個妄想攀上榮華富貴的女人牽扯上,這輩子若想與她相守,那他的就是她的,她的還是她的了,唉……
就在這時,他猛然想及,自個兒不知何時已然將她視為自己的另一半,但他一點也不想細(xì)究,他只想知道,這女人到底想玩什么把戲,又打算何時才停止這游戲。
沈憶萍忍不住咧嘴笑說:“那好,咱們再約定一件事,你要是不把我燉的東西喝完,就要罰銀子,如何?”
古天翔額間的青筋微突,“沒問題,可是你不準(zhǔn)亂加些有的沒有的。”
沈憶萍咯咯笑了起來,“我才不會那么沒水準(zhǔn)呢!我絕對不會加其他東西進(jìn)去!彼蛩兄Z。
“很好!
在白文郎回來后,他終于笑了。
只是,站在一旁的小林可笑不出來,腦中不斷地思索著,他們兩人之間是否發(fā)生了自己所不知道的事,否則為什么少爺對沈憶萍的表現(xiàn),是那般親昵?
難道,少爺將自己曾說過的話忘了?
小林不禁又為古天翔擔(dān)心了起來……
沈憶萍站在一旁嘿嘿笑,笑得好不得意。而坐在古天翔身旁的白文郎,則一臉同情地瞧著古天翔。
“你……這真的是補(bǔ)湯?”
古天翔無法相信地瞪著手中那碗散發(fā)著焦味,又黑又濃稠的補(bǔ)湯。
沈憶萍毫不吝嗇地對他拋了記媚眼,“當(dāng)然,而且還是真材實料。”
“那這是什么補(bǔ)?”他微扯著嘴角,指著碗中的湯水。
“十全大補(bǔ)!彼卮鸬美。
“十全大補(bǔ)是這個味道?你確定這真是十全大補(bǔ)?”
沈憶萍對著他挑了挑眉尾,“確定,你是在懷疑我的水準(zhǔn),還是在懷疑我的常識?”她反問。
“我懷疑你在整我!彼蠈嵉卣f。
“那你就直接說懷疑我的水準(zhǔn)算了,哼!”她轉(zhuǎn)頭把小二叫了過來,劈頭就說:“你跟古大哥說,這十全大補(bǔ)的藥材是哪來的!
衰到無處可躲的小二有點可憐的說:“這是我去藥鋪里抓回來的!
沈憶萍點點頭,“很好,那你再告訴古大哥,這些藥材中我有再添加什么料進(jìn)去嗎?”
“沒有……廚子也可以證明。如果古少爺不信我小二的話,小的可以去將廚子也找來!毙《蚨ㄖ饕,要死也要抓個墊背的一起。
小二轉(zhuǎn)身當(dāng)真要去將廚子給找來,可就在他轉(zhuǎn)身踏出一步,古天翔便叫住了他。
“不用了!
古天翔萬般后悔地說:“我……愿意付清這些藥材及燉工的費用,及沒喝下去的罰款!
然而,沈憶萍怎愿就這么放過他。只見她馬上露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眼含淚霧地看著古天翔。
“原來我燉的東西還真的沒人愿意吃,就連古大哥也情愿被罰,嗚……”說著,她便掩面輕泣了起來。
一見到她哭,古天翔忙不迭地捧起那碗飄著焦味稠濃的補(bǔ)藥,“別哭,別哭,我喝就是了,你千萬別哭!”他閉著氣,仰頭便將那碗湯藥一口氣喝了下去。
嗯……那味道還真不是普通的難聞呀!喉頭殘留的味道令古天翔不禁緊緊地揪起雙眉。
由指縫間瞄到古天翔點滴不留地將補(bǔ)湯全喝下肚,沈憶萍再也忍不住地放下掩面的雙手,咯咯地笑了起來,“好不好喝呀?”
看她那幸災(zāi)樂禍的神情,古天翔不由的恨得牙癢癢地,“你裝哭!你……”
沈憶萍抬起手阻止他下面的話“是你自己要我燉,又是你自己要喝下去的,不要怪到我身上!彼龑⒇(zé)任撇得一干二凈。
“你……”他氣得說不出話來。
“我真的很佩服古大哥的勇氣,居然敢喝下我燉的東西,嘖嘖!真是勇氣可嘉呀!”她笑嘻嘻地說著風(fēng)涼話,“東西已經(jīng)下肚,就算想吐也來不及了,不過,我可以要小二把茅廁打掃得干凈點,好等候你的大駕光臨。”她說得好心極了。
聞言,古天翔不禁一愣,“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沈憶萍聳聳肩,“在這客棧里頭,每一個人都知道,當(dāng)然有一半的人下場會跟你一樣,因為他們也同你一般,不知情便將我燉的東西喝個精光,其他一半則是聞風(fēng)喪膽,寧愿被我罰錢……”
“到底是什么意思,他咬牙切齒地打斷她的話。
“沒有一個喝下我燉的東西不拉肚子的!彼ξ鼗卮。
他真的有點恨她!澳惴帕藶a藥?”
“我不會那么沒水準(zhǔn)的!彼厣甑。
小二好心地站出來解釋:“小姐根本就不會那么做,只是……不知道為什么,她燉出來的東西都會讓人‘一瀉千里’……呃!凡吃過小姐燉的東西的人,沒人不懷疑,她的手是不是帶了晦氣,才會使補(bǔ)藥變?yōu)a藥……”他強(qiáng)憋住笑意地說完。
古天翔不敢相信地瞪著那個幸災(zāi)樂禍的罪魁禍?zhǔn),“這樣的東西你還讓我喝下去?”他不諒解地質(zhì)問。
沈憶萍撇撇嘴,雙手一攤,“是你自己要我燉給你喝的,怪不得我!
就在古天翔想開口罵她時
“啊!對了!”沈憶萍雙手一拍,“小二,去把帳本跟筆拿來,我要把帳記上去,省得等會兒忘了!彼表桓贝嫘囊獙⑺麣馑赖哪。
白文郎則同情地看著已經(jīng)被氣得七竅生煙的古天翔……
取下店門前的燈籠,沈憶萍滿意地拍拍手。
“終于打烊了!
當(dāng)她的目光瞄向尚未整理完的帳目,一張臉?biāo)查g垮了下來,“娘到底啥時候才肯回來呀?”她忍不住地喃喃抱怨。
目光不禁瞄向二樓的方向,想到那一夜的纏綿,沈憶萍決定明兒個一早再來整理今天的帳款,否則,過了今夜,白文郎又不知要過幾天才全回來。
她匆匆忙忙地將帳本收了起來,便往上頭走去。
一踏上二樓,她就瞥見小二提著兩只空桶子,自她要去的方向走了出來。
“你送水去哪間房呀?”她好奇地問著迎面而來的小二。
“蘭詩房的白少爺呀!”小二答道。
“咦?白少爺怎么會跑去住蘭詩房?”沈憶萍眨著眼眸不解地問。
“古少爺和白少爺?shù)姆块g對換了呀!”
沒有多想的沈憶萍,只是輕應(yīng)了一聲,隨口便交代說:“等會兒記得四處巡視一下,別忘了將門落栓,近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鎮(zhèn)上小孩子一個個失蹤,就連男人也莫名其妙死了好幾個……”
小二點點頭應(yīng)道:“就是說嘛!最近一入夜就沒人敢在外頭走動,也不曉得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曉得白少爺是不是在追查這件事?”他記得白文郎本身就是個差爺。
沈憶萍心想。白文郎人老是在外頭不曉得在忙什么,說不定真如小二所說,就是在追查這件事,嗯……晚點再問他看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