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月如釣,予禾穿著她一生從未穿過的綾羅羽裳,現(xiàn)出原本清麗的面容,斜趴在微啟的窗前。
“予禾,你還不睡呀!”燕兒巳親匿地直呼予禾名諱。
“你都收拾好了?”
“好了!毖鄡狠p笑,“從沒見過女孩子像你這么會吃的,我準(zhǔn)備的點心全被你掃光!
“別笑我,我餓了嘛!”
“食量驚人喲!”
“我也不是故意的,張大坤從來都不肯讓我吃飽,所以我才一時忍不住……”一抹戚然染上她眉梢。
燕兒見狀忙道:“其實也還好啦,有時我吃得比你還要多,磊少爺都笑我是頭小母豬呢!”
“燕兒,你心腸真好,還會安慰我,我真高興有你這個朋友。”予禾展顏一笑。
“我也是。你人好又漂亮,任誰見了都會愛上你的!
“說謊不打草稿,我長這么丑,你也能說是漂亮!
燕兒張嘴欲反駁,予禾卻先道:“燕兒,你先下去吧,我想一個人靜靜!
“予禾……”燕兒想說她是自己所見過的美人中最出色的一位,尤其是方才出浴之時,她簡直傻掉了。
明明進(jìn)去的是比乞丐還臟的臭小姐,出來的卻是比月宮嫦娥還出色的美人。除了還有一絲絲淤青的痕跡外,已不復(fù)見原來的丑陋。
“別說了,讓我獨處一會吧。我心里亂得很,我得好好想想。”她將燕兒的肩捂住,輕輕把她朝門口一帶,“你去休息,別理我。”
“予禾……”燕兒面露不愿,卻又拗不過她,只得道:“夜深了,你可要早點安歇哦!”
“我知道!庇韬厅c點頭讓燕兒安心,順便將她推出房門外,附贈無此燦爛的甜美笑容才將可愛又嘮叨的燕兒送走。
關(guān)上房門,予禾輕靠門扉,忍不住逸出一聲輕嘆。一日之間,她的世界已全盤顛覆了。
她該何去何從呢?
現(xiàn)在她的身分,究竟是奴仆,抑或是楚府的準(zhǔn)媳婦?不過可以確定的是,這兩種角色,她都不喜歡。
當(dāng)奴仆的話,她個性剛強(qiáng),不愛聽人家命令,否則她也不會老是挨張大坤的拳腳,也不會老和楚星灝“相沖”,吵得顧不了形象。再想到楚星灝,兩個一見面使吵得不可開交的仇人怎么變成夫妻?那豈不是教豬學(xué)飛一樣的困難?
她可是很知恩圖報的哦!楚家把她從張大坤手里解救出來,她很感激。既是感激,就不應(yīng)該誤了楚府少爺?shù)慕K身。
予禾眉頭瞬解,一雙美目突地張開,閃爍著無比興奮的光彩。
她要做一件她早該做,卻一直苦無機(jī)會做的事——逃跑。
只要她逃出楚府,就可以擺脫楚氏夫婦的逼婚,更永遠(yuǎn)的擺脫掉張大坤,她就可以一個人無牽無掛的獨自生活了,不再為現(xiàn)實所阻困。
而最棒的是,她可以完成畢生的心愿,賞遍各地風(fēng)景名勝;大漠的塞外風(fēng)情、京城的繁榮盛況、江南的小橋流水、五岳的奇山爭鳴……
如此一來,她便猶如展翅高飛的小鳥,任意遨游五湖四海。予禾想著,笑得更是高興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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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掉一身的綾羅綢緞,予禾穿上在荷塢里發(fā)現(xiàn)的丫鬟的衣裳,鬼鬼祟祟地拎著從家里帶來的小包袱,趁著烏云蔽日的短暫時刻,偷偷溜出荷塢,準(zhǔn)備神不知、鬼不覺的逃出楚府。
奇怪,怎地繞來繞去,她始終找不到大門?
予禾確定自己走的路并沒有重復(fù),可她不斷前進(jìn),路就像跟她作對似的,拚命地往前延
她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反正景致一直在變,路呢,也一直走不到盡頭。
“有錢人真奇怪,沒事住那么大的房子,既不實用,又浪費錢,走到大門還要三、四個時辰。等走到了,天都黑了,還能辦什么正事!庇韬袒鸫蟮毓編H著,腳步雖未楟歇,卻慢了許多。
腳步一緩,她漸漸感受到黑暗中隱藏的幽暗與神秘。她的膽子不小,可也不是很大。她現(xiàn)在才發(fā)覺楚府不是普通的大,也不是普通的恐怖,因為有好些地方是杳無人煙的。
“會不會有鬼呀?聽說這種大宅子往往都有些孤魂野鬼、狐仙蛇精……”夜風(fēng)颯颯而過,予禾不住地自己嚇自己。
她東瞄瞄西瞧瞧,看著一片闃黑的周圍,“我該不會那么倒楣吧:老天保佑,我凌予禾才十七歲,沒做過什么壞事,連踩死只螞蟻都會心疼半天。像我這么好的人,世上可是所剩無幾了,所以請各位好兄弟沒事不要找我……”
忽地,一個黑影在她眼前一閃,倏地沒入草叢就失了蹤跡。
予禾嚇了一跳,連忙安慰自己道:“凌予禾,鎮(zhèn)定,鎮(zhèn)定。是貓,肯定是貓,不會錯的。”
但當(dāng)草叢射出好幾道類似鬼火的光點時,她又不敢如此肯定了,萬一……萬一不是貓,那……
她不敢再瞧那如幽魅般詭譎的光點,拖著有些發(fā)軟的腿,飛也似地向前狂奔。
即使跑了好長一段距離,她依然覺得那光芒還緊緊地跟著她,她一步也不敢稍停。
因此當(dāng)她撞上一睹不知是啥玩意的東西時,她只來得及尖叫一聲“有鬼!”,隨即就嚇暈過去了。
當(dāng)然,那個“鬼”得負(fù)起把她這個“人”及時接住的任務(wù),而他也辦到了。
楚星灝露出一個苦笑,他長這么大,還不曾有人遇到他會暈倒,而且還是“嚇”量的。
他仔細(xì)端詳懷里的女子,心底不經(jīng)意冒出一種陌生的情愫。
不是因為她長得沉魚洛雁。雖然她在洗去一身臟污之后是那么地美,帶著全然的純真與無邪。
他確實是有些訝異,無法想像伶牙俐齒的她竟搖身一變,成了如此美麗的女子。
一整夜,他都有意無意地注視著荷塢。當(dāng)他見荷塢的燭光熄滅時,遠(yuǎn)道她安歇了,誰知這丫頭竟拎著包袱在府里亂晃,害他不放心地跟在她身后,一路盯著她。
這倒也罷了,因為楚府那么大,她又不識路、夜又這般黑,她若能逃出去,那才有鬼呢!
而最寶的是,她怕鬼!
楚星灝寵溺她笑了,沒見過有人沒真遇到鬼,卻被自己嚇量的。
他無比輕柔地抱起予禾,正想送她回房,才發(fā)現(xiàn)一干仆人、楚劍輝大婦與楚星磊,正以曖昧關(guān)懷的目光“照拂”著他。
“你們還沒睡啊!背菫萑魺o事地道。
“我們都睡了,睡得正香甜的時候,卻被一聲凄厲的叫聲嚇醒。”伍芊芊瞟了兒子一
“哥,還好叫的是‘有鬼’,如果是‘有色鬼’的話,做弟弟的我真不知該作何反應(yīng)!背抢陂W著戲謔的目光,獲得楚星灝白眼一個。
楚劍輝沉聲斥責(zé):“灝兒,你也未免太心急了吧!予禾都已與你訂下婚約,你竟然還……真教為父的人失望了。”
“事情不是你們想得那樣。”楚星灝不疾不徐地答。他十分清楚他們在打什么主意,無非是教他娶予禾罷了。
“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想狡辯!蔽檐奋酚职l(fā)話了。
“請問母親大人,我狡辯什么?”
“你勾引予禾!”伍芋芋說得義憤填膺,活像真有這么回事。
“娘——”
“別叫娘,我沒有你這種兒子!
你當(dāng)然沒這種兒子,因為他絕對不會做這種事。楚星灝心里直犯嘀咕。說穿了,他這些聰明絕頂?shù)募胰撕薏坏昧⒖套剿陀韬坛捎H,生怕錯失良機(jī),讓他這只“玉面蝴蝶”給飛走了。
“你應(yīng)該盡早和予禾完婚。”楚劍輝理所當(dāng)然的說。
哼,狐貍尾巴露出來了吧!
就是因為爹娘的這種態(tài)度,所以他才那么討厭娶凌予禾。他又不是禮物,干嘛非要他“以身相許”以償父親對凌家的歉疚感。
“對對對,灝兒毀了予禾的清白,當(dāng)然得負(fù)起責(zé)任。”伍芊芊點頭如搗蒜。
“我沒——”
伍芊芊瞪了兒子一眼,楚星灝只得打住。
算了,說了也是自說。
“哥,你真厲害,小弟我可要多跟你學(xué)習(xí)學(xué)習(xí)哦!”蝴蝶終究是逃不過羅網(wǎng)的。
“是哦!順便奉送你一句,夜路走多了,也是會遇鬼的!蹦闳羰沁要命,最好少惹我!
楚星磊自是懂得楚星灝的語意,識相的噤聲。但他那一對恩愛逾恒的父母,可沒那么好打發(fā)。
“女人最重要的就是名節(jié)!蔽檐奋啡栽凇皶砸源罅x”,“你若是不娶予禾,教她怎么活下去?”
楚星灝著實佩服家人顛黑倒白、無中生有的本事,他故作若無其事地道:“爹、娘,如果你們沒別的事要交代,孩兒先告退了。”他抱著予禾轉(zhuǎn)身就走。
“等等,你這樣就想給我走了?”
楚星灝沒費事轉(zhuǎn)回身,他微一低頭望著懷中已然熟睡的俏住人,答道:“孩兒又沒說不娶予禾。”他邁開大步,完全不理會聽到這話而楞住的眾人。
良久,伍芊芊才開口,“輝哥,我想灝兒的意思是要娶予禾為妻吧?”
“嗯,我想也是!背⻊x吁了一口氣。
終于把他們最難纏的兒子給陷害成功,救他夫妻倆不得不佩服自己有夠高明。
這一夜大概只有罪魁禍?zhǔn)琢栌韬趟米钍窍闾穑溆嘀T人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久久難以成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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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禾是被饑腸臃轆的肚子餓醒的。
她大大地打了個呵欠,揉揉兀自迷蒙的眼眸,伸個大懶腰。
唔,好久沒睡過這么舒服的覺了。
床是軟的、枕子是軟的、被子是軟的、身上的衣服也軟得不可思議,打她出娘胎以來,一輩子也沒睡過這種地方。
咦,這是什么地方呀?
她倏地張大眼,瞪著她所躺的床。粉色系的床帷、床帳、床單、被子……所有的物品都是精致的江南繡品。
這不是張大坤的家,那里太破舊了。難道是楚府?可是昨晚她明明逃出楚府了。哦,不對,昨晚她……撞鬼了。
哇!現(xiàn)在她不會是在陰曹地府吧?
“我還年輕,怎么就這樣死了?不要,我不甘心!”她嘟著嘴,傷心欲絕的喊著。
一雙手忽地伸進(jìn)來,予禾嚇了一跳,驚跳起來大喊:“別捉我,我會給你多上香燒紙錢的,你……你饒了我吧!”
“予禾,一大清早的,你在鬼叫些什么柬酉?”那雙手的主人掀開簾帷,是一臉笑意的燕兒。
“燕兒!”她更是難過,“你怎么也被捉來了?”
“你在說什么?我一句也聽不懂。”
“完了,完了。你被嚇胡涂了是不是?怎么我說什么你也不知道。”
“我是不知道?”
“這兒呀!這不是陰曹地府嗎?你怎么也來了?”
“陰曹地府?”燕兒噗哧一笑,“你的腦袋瓜子到底在想些什么?陰曹地府,你以為你死了呀!”
“不是嗎?我昨晚撞鬼了耶”
“一個又高又帥的‘鬼’不好嗎?”燕兒賊兮兮她笑道。
昨夜灝少爺抱著予禾的事,同楚府里無人不知不曉。
“你說什么?”
“我的好小姐,我說昨夜你和灝少爺在前院私會的事,我們?nèi)贾懒恕@蠣敽头蛉艘呀?jīng)決定下個月十五就讓你和灝少爺成親!
“什么?”她要和那個粗魯?shù)某菫捎H?
“予禾,看不出你的魅力那么大,連一向不正眼礁女人的灝少爺都對你情有獨鐘,昨夜還是灝少爺抱你回房的呢!看來我遲早得叫你一聲大少奶奶。”
予禾激動地跳下柔軟的床,“你的意思是昨晚我沒撞鬼,這也不是陰曹地府,而楚星灝下個月十五就要和我拜堂完婚?”
“你說得一點都沒錯!
沒錯?怎么沒錯,她就要嫁給一個她討厭,而對方也很討厭她的家伙。
予禾整個臉垮下來,頭也沒來由地抽疼,最慘的是,她肚子愈來愈餓丁。
“予禾,你別再磨磿蹭蹭的,該梳妝打扮了!毖鄡褐钢搁T外,“灝少爺正在門外等你呢,他要和你一道去用早膳!
“又是那個惹人厭的家伙!”她沒好氣的道。
燕兒不禁在心里暗笑,那“家伙”可是你未來的夫婿呢!
“想吃早膳就去吃嘛,他干嘛等我,多事!
“想不到天底下還有姑娘不賣灝少爺面子的!毖鄡郝洱X淺笑,“予禾,你別人在褔不知褔,不知有多少小姐不計任何代價希望能換得你的位置!
“哼,他重視的不過是十幾年前一對胡涂父親所定下的荒謬約定。他對我好只是因為我是凌予禾,而不是因為我就是我!
“也許你誤會灝少爺了!毖鄡鹤炖镟止。
“你說什么?”
“沒什么。”燕兒佯裝要走出去,故作可惜地道:“既然你這么討厭灝少爺,那我就叫他一個人先去好了。不過這么一來,就沒人能帶你去大廳吃早膳啰!”
一聽到?jīng)]早膳可吃,予禾急忙拉住燕兒,“等等,你別自作主張,我又沒說不跟他一道去。”
“你還真麻煩!毖鄡罕砻嫔鲜且荒槻荒蜔,骨子里卻笑壞了,沒想到未來少夫人的弱點就是吃。
“要就快點,不然等一下灝少爺?shù)炔患跋茸吡,可別怪我!
“好嘛!”予禾委屈地應(yīng)著,活似她是丫鬟,燕兒是主子。
不消片刻,一位清麗脫俗的美人蓮步輕挪地踏出荷塢大門。
她的出現(xiàn),使得原本正欣賞著荷花的楚星灝,目光一轉(zhuǎn)再也移不開視線。
他走遍大江南北、隴山東西,什么樣的事情沒碰過,什么樣的美人沒見過,原以為再也沒有任何事物足以撼動他的心,可是眼前這個女子,僅僅是遠(yuǎn)遠(yuǎn)一瞥,他的心便莫名地揪緊。昨夜他以為她夠美了,誰知在早晨陽光的照拂下,她竟又美七十分。
如黛的娥眉,清靈動人的眸子,秀巧的鼻子,優(yōu)美的下巴,白里透紅的肌膚,烏瀑般的秀發(fā),她簡直美得不可思議。
“喂,你干嘛像個呆子般盯著我猛瞧?”予禾站在他面前,口氣惡劣。
楚星灝爽朗地笑開了,這就是她最與眾不同的地方——從不給他好臉色看。這比再炫目的美貌都還要打動他。
“沒事笑什么笑,你不煩,我都快煩死了!彼心敲春眯?瞧他笑得那么開心。
她討厭他迷死人的笑容,害她的心跳得比平?焐显S多,連氣都快喘不過來。
“你今天很美!背菫l(fā)自內(nèi)心地贊美。
這家伙沒吃錯藥吧?
予禾情不白禁地臉紅了,嘴上猶不饒人,“只有‘今天’?你貶人的技巧真高明。我差點被你騙了。我是長得不怎么樣,但你也不用拐彎抹角地?fù)p我,我是很有白知之明的!
“自知之明?”楚星灝挑高眉,興味十足的盯著她。
她若是有半點自知之明,就該知道他說的是真話。她那股揉和嫵媚與純真的氣質(zhì)、不造作的率直,勝過他生命中所見的所有女子。
“我知道我壓根配不上你。就說家世背景好了,我無父無母,連把我從張大坤那兒救出來的錢也是你家出的!庇韬陶J(rèn)真地數(shù)落,“至于外貌,那就更不用提了。燕兒說你有一堆紅粉知己,個個多才多藝,我先天就長得不怎么樣,后天又沒培養(yǎng),不用比就知道輸入一大截!
“沒見過有人像你一樣自暴其短的,你真是有趣!
“隈,你搞清楚,我說那么多,可不是讓你當(dāng)笑話聽的!
“那你是什么意思?”
“娶了我會讓你丟臉一輩子!
“那又怎樣?”他無所謂地聳聳肩。
予禾惡狠狠地瞪他一眼,真懷疑他腦袋是不是有問題,“你們大戶人家最重視的不就是顏面?婜我這個門不當(dāng)、戶不對的貧家女,豈不貽笑大方。”
此時楚星灝倒是對她另眼相看,她的個性雖是有些暴躁,卻是機(jī)智過人,頗有見地。
“你讀過書?”
“對。四書五經(jīng)、音律平仄我都會一點,F(xiàn)在你更加嫌棄我了吧!”
“為什么?”
“女子無才便是德。∧腥硕疾幌矚g女人懂得太多,偏偏我又是個離經(jīng)叛道的怪胎!
楚星灝只是抿著嘴笑。頭一次,他對這樁報償式的婚事全然不覺一絲勉強(qiáng)。
“你那么努力的……呃,貶低自己,是想教我不要娶你,是不?”
她彷若松了一口氣,“你總算是開竅了!
“不行!”楚星灝忽地一臉正色,不容妥協(xié)地宣布。
“娶我很慘的,我是為你著想,你還說不行,你是不是不正常?”予禾扁扁嘴,相當(dāng)不
“我很感謝你的好意,但是我不能接受!
他真想搖搖予禾的小腦袋,讓她清醒一些。天底下多少女人想嫁他,他都不屑一顧,而她有這千載難逢的機(jī)會卻寧愿不要。
予禾受不了地翻著白眼,“早知道跟你說了也是白搭。虧我還浪費一大堆的口水,跟你講了半天,還害我肚子餓壞了。你是不是想謀殺我呀?一個大男人,使這種下三濫的殺人手段,真是卑劣!”
“我……”她未免把他想得太不堪了。
“別我呀我的,快帶我去吃早餐,我快餓死了!”她面目兇惡地道。
“好好好,大小姐,小的馬上帶你去!背菫畱蛑o地擺個小姐先行的動作,予禾瞪他一眼,纖腰一扭使領(lǐng)步先行。
所以,她沒瞧見楚星灝眼中驀然涌現(xiàn)的柔情,更沒發(fā)現(xiàn)他已全然看穿她的心事。
他知道當(dāng)她如刺猬般攻擊他時,其實是在保衛(wèi)她如薄紗般的自尊。
她在害怕,害怕他、害怕楚家、害怕不確定的未來,更怕自己無力去面對。
心頭奔竄的情感強(qiáng)烈得讓他再無法忽視,他想保護(hù)她,用盡所有保護(h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