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為什么在這兒出現(xiàn)呢?
莫念慈納悶極了。她邊猜測著他的目的,邊偷偷打量他,此刻的任靖杰還真像只暴怒的獅子,高大的身影充滿了威脅性,不知是誰惹惱了他?應該不是她吧,她都已經(jīng)順著他的意走了,他還想怎樣呢?
任靖杰眉頭緊皺,冷冽的目光掃過了紀蔚然,然后停留在莫念慈身上,憤憤狠狠的暴戾似要對著她噴將而出。
這個該死的女人,甚至沒有半點該有的心虛。任靖杰看著她一臉的無辜樣,再思及方才聽到兩人談話的語尾,滿腔怒火幾乎壓抑不住。
他早該知道這個膽小如鼠的女人,即使想走也沒膽量當面告知,只敢偷偷摸摸地溜走。如果她是一個人走也就算了,至少他不會那么生氣的?伤,卻是跟著一個男人走的,偏偏紀蔚然還是他的拜把好兄弟,而他卻連兩人何時相識也不知道。
該死!紀蔚然到府中也不過一日,就這么一日就可以讓她逃離侯府,跟著紀蔚然回去那鳥不拉屎的東北嗎?那他到底算什么?他們在一起也有個把月了,難道比不上紀蔚然的一天嗎?昨夜她還是在他懷中入睡,今夜就要轉投紀蔚然的懷抱了。女人哪!根本不值得信任。
“靖杰,你說的是真的?”紀蔚然為他的話震撼不已,連忙追問。
只可惜任靖杰并沒有理會他的打算。一想起他一來就拐跑了莫念慈,任靖杰不由得意惡怒地瞪他一眼,又轉頭盯著莫念慈。
“你沒什么話要說嗎?”任靖杰幾近和顏悅色地問道,只可惜眼中的怒火破壞了他的努力。
“要說什么?”他的問話明顯地是針對自己,不回答似乎不怎么禮貌,莫念慈只得勉強開口,但她實在不知道他們還有什么好說的?他都已經(jīng)叫她走了。
“說什么?”任靖杰往前跨一步,急促起伏的胸膛逼近她。“你又故態(tài)復萌了是吧?”
“故態(tài)復萌?"莫念慈終于正眼看他!笆裁匆馑?”
“還裝傻!”任靖杰臉色鐵青!叭舨皇悄闼詶罨ǖ男宰佑职l(fā)作,怎么會演出這幕與情夫私奔的戲碼?”
“我沒有。”莫念慈直覺地否認,但望進他充滿偏執(zhí)的眼中,知道說什么也是多余。“至少這種與情夫私奔的戲碼我是第一次演,稱不上又發(fā)作吧!”她挖苦地自嘲著。
任靖杰臉色益發(fā)猙獰,這女人是要氣死他,才離開他不到一日的光陰,就學會跟他頂嘴了。
任靖杰的拳頭緊握,似乎快忍不住自己的怒氣。一旁的兩個男人不由得擔起心來。尤其是冷如風,從小和侯爺一起長大,從沒見過如此失控的他。
今天一早,送走了莫念慈,以為心中大石可以從此放下。但沒多久,他就知道自己放心得太早了。
一看到侯爺自莫念慈的房中出來,冷如風嚇得魂飛魄散,以為詭計已被拆穿,誰知侯爺只是若無其事地到書房去處理一些堆積的公事。他還高興的以為侯爺已經(jīng)知道她走了,而且毫不在乎。
當然,他是高興得太早了。用午膳時,候爺居然想到莫念慈的房間去,他這才知道大事不妙,原來侯爺啥事也不知道。
如果他堅持不透露她的行蹤給侯爺知道,侯爺是拿他沒辦法的。但當冷如風看到侯爺知道莫念慈走了的表情時,卻巴不得自己從沒做過拆散他們兩人的事。那時,侯爺眼中出現(xiàn)的,居然是傷心莫名和無法掩飾的痛楚。
而一切的情緒,在得知莫念慈是跟著紀蔚然走后,全換成了不可思議的狂怒,書房內的東西,可摔可砸的無一幸免,全成了一堆破爛。至此,冷如風終于肯定了莫念慈在侯爺心中的地位。
之后,連飯也沒吃,他們就風塵仆仆地上路了。一路上侯爺沒開口說半句話。除了一心一意拼命追趕的因素外,也責怪他的逾矩干涉,所以才一直不肯開口。
“如風,”紀蔚然湊近他!澳莾扇嗽趺椿厥?好像不大對勁。你該不是故意陷害我的吧?”
“你還說呢!”冷如風也低聲埋怨!盀槭裁茨悴蛔呖煲稽c,還讓我們追上了?”
“你幫我準備那么好的馬車,上頭還有那么美的美女,我怎能不把握機會游山玩水一番?”
“這下子可是玩完了!崩淙顼L哀嚎著。
“念慈她……真是別人的妻子嗎?”紀蔚然求證道。他可以不介意莫念慈的身世和過往的一切,但若她真是別人的妻子,那他也只能放手。
“是。
“那你居然還讓她跟我走?”紀蔚然猛瞪他。
“這個中原因我慢慢再告訴你!崩淙顼L看看尚對峙著的兩人,嘆口氣拉著紀蔚然到一旁去,給他們一個安靜的空間。
等他們談完了,大概就知道一切都是他在搞鬼了。冷如風在心中哀嘆自己的壞運道,大概不會有人感激他的用心良苦。這回他真成了豬八戒,里外都不是人,不僅開罪了侯爺,連紀蔚然也得罪了。
“誰準你離開侯府的?”任靖杰質問著莫念慈,想起她突然消失仍有些心悸。這該死的女人,竟然如此對待他!“我說過,除非我同意,否則你永遠也走不了的,你忘了嗎?還是一個男人就讓你把我的話當成耳邊風?”
莫念慈訝然抬頭!昂顮?shù)挠浶钥烧娌,是您要我走的,不是嗎??br />
“我何時說過這種話?”他不耐地否認!澳闱肺业膸み沒償清,這么簡單就想溜了?”
“可是冷爺說……”莫念慈的話倏地止住,她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看來冷如風是真的要她離開,不惜瞞著自己的主子。知道任靖杰不要自己走,莫念慈不知該作何感想。為何他還要留住她呢?在他身旁已經(jīng)有那么多的紅粉知已,根本就不差她一個。也許真如他所言,她欠的尚未還清,他才會不辭辛勞地追尋她而來。
“如風說什么?”
“沒什么!蹦畲葥u搖頭。他也只是盡忠職守罷了,有什么錯呢?她又何必讓他們主仆心生嫌隙。反正任靖杰對她的印象已壞到極點,她沒什么可損失的。
“要怎樣……”莫念慈遲疑地問道!霸鯓游业膫潘銉敱M,我何時能離開侯府?”
“你就這么迫不及待想走?”任靖杰瞇起了眼,心中一痛。怎么了,他為何會有這種感覺?
再待下去,也不過是不斷看著他跟別的女人廝混,重復著不屬于她的傷痛。這種生活有什么值得留戀的?這些話在莫念慈心中盤桓著,就是說不出口。
“我已經(jīng)身敗名裂,再也回不了家,這樣的代價還不夠大嗎?”她靜靜地問道。
“即使已經(jīng)身敗名裂,你也不必就這樣跟著認識不到一天的男人走啊!”他氣忿地說。
“我之前并不認識紀公子,今早是第一次見面!蹦畲瘸吻宓。
“你……”任靖杰呼吸一窒,怒火熊熊燃燒!斑@樣你還跟他走?你不怕他是個壞蛋嗎?還是只要他是個男人就好了?”
“回不了家,去哪兒都無所謂!彼柭柤,不打算告訴他在半途她就后悔了!岸遥o公子說過,他要我,他不在乎我有什么過去。”
這些話讓任靖杰的理智完全喪失!澳阃俗约旱纳矸至藛?使君有歸的人還妄想什么?”
“使君有婦的身分也沒有使你卻步啊1”莫念慈不怕死地說道。
任靖杰一把攫住她!案闱宄!”他以低沉而冷冽的聲音說道!拔也⒉弧悖械囊磺卸际悄阕约涸斐傻,是你欠我的!”
“即使欠你,也應該還清了。”她無力地道!安贿^是一天的時光,難道我得用一輩子來償嗎?”
“不錯,你的下半輩子都得跟我耗在一起。”任靖杰沖口而出!澳闶俏业!
莫念慈聞言一震!拔也皇悄愕!彼撊醯胤裾J!拔矣姓煞虻,記得嗎?你不能留我一輩子。”
“那老頭!”任靖杰嗤之以鼻!霸谒麑⒛愫臀宜妥鞫押,他再也沒有任何權利了!
“別人不會這么想的!敝辽倮淙顼L就不這么想,否則也不會處心積慮要她走。
“別人的想法于我屁事!”他率直地道。
“可我很在乎。”莫念慈直視著他!澳愫伪赜擦糇∥?多得是女人愿意待在你身邊,不差我一個呀!”
“她們之中沒有一個傷過我的尊嚴!彼土Φ刈ゾo莫念慈!澳阋詾樽约禾貏e嗎?別自抬身價了、我留下你就是為了報復,你逃不了的。即使到關外,我還是能把你給追回來!
“如果我死了.就可以一了百了吧?”莫念慈悲哀地道!暗搅岁幉艿馗N揖筒辉偾纺懔!
她的話讓任靖杰心驚膽戰(zhàn),光只是發(fā)現(xiàn)她不見了,他就茫然無措,若是她死了……若是她死了……
“別想!彼偷爻雎。“即使上窮碧落下黃泉,我也會找到你!
這些話可真接近愛的告自呀!如果他不是用那么兇惡的口氣就好了。莫念慈苦中作樂地想著。
“聽到了沒?”他炯炯有神的眼睛直盯著她,似乎想把這念頭植進她腦海。
“知道了。”屈服于淫威之下,莫念慈不情不愿地開口!斑@意思是不是我去不成關外了?”
“你還敢提?”任靖杰怒目圓睜!榜R上跟我回去!币膊淮磻^來,他便一把將她抱上馬去。
“我坐馬車的!蹦畲刃÷暤卣f道。這么高大的畜牲她從沒坐過,難免有些懼意。
“馬車留給你的紀公子坐,省得他夜宿野地。”任靖杰沒好氣地說。
他知道紀蔚然最討厭坐馬車了,這次若不是為了莫念慈,絕不會委屈自己做個馬車夫。將馬車留給紀蔚然,也算是他一點小小的報復吧!誰讓他居然有膽帶走他的女人。
“至少該跟紀公子說一聲……”
“說了一天還嫌不夠嗎?”他酸溜溜地說道。雙腿一夾馬腹,任靖杰策馬離開。
他騎得飛快,莫念慈不得不緊靠著他,以免掉下馬去。她不自覺的依賴讓任靖杰心情愉快了些,他慢慢放緩速度,在落日余暉中漫步著。
“你的行李呢?在車上嗎?”騎了一會兒,任靖杰才發(fā)覺少了些什么。
“我沒有行李!蹦畲刃÷暤卣f。
“你是說——你猴急到連行李也來不及收拾,就連忙跟人家跑了?”任靖杰聲音提高,生氣地說。
“我沒有行李好收拾。屬于我的東西,只有身上這套衣裳而已!逼渌亩际侨尉附苜I的,她怎能帶走?
她這一說,任靖杰才發(fā)現(xiàn)她身上穿的,正是她被他帶回來時的衣裳。不知為何,這讓他心中一痛。
“我給了你許多東西,你居然連一項也不肯要?”
他的聲音有些怪,莫念慈由他的懷中抬起頭!拔覜]有資格要呀,我是什么身分,怎能拿侯爺?shù)臇|西?”
他的手圈緊了她!澳闶俏业!彼僖淮螐娬{。
“什么東西也不帶,到了關外你又怎么辦?”
“紀公子他會……”
“夠了!”任靖杰怒喝一聲!皠e再提他。”他再也受不了由她口中提到紀蔚然或其他男人了。她不肯拿他的東西,卻愿意受紀蔚然照顧,這代表什么?難道紀蔚然在她心中的地位比他高,她才會了無顧惜地說走就走?
“你喜歡上他了?”才說不提,任靖杰忍個住又開口問道。
“喜歡紀公子?”訝然于他的問題,莫念慈并未馬上作答。沉吟一會,她才說道:“他是好人!敝皇撬缫严矚g上那個強硬又霸道的男人了。
“所以你喜歡他?”任靖杰追問著。
“我是有丈夫的人,沒有資格談這些!
她不肯回答,任靖杰恨恨地揣測她的心意。這樣看來,她一定是愛上紀蔚然了,否則怎會跟他走?自己是她的第一個男人;卻得使出強硬手段才能留住她,在她心中怎會有好評價?可惡!可惡透了!于大任是她丈夫,理所當然能得到她。而紀蔚然是她心之所愛的入,自然也在她心中占了一席之地。那么他呢?名不正言不順,又得不到她的感情,又能留住她多久?終有一天,他會失去她的,他就是有這個預感。想到這,任靖杰的手不自覺地用力抱緊了她。
被這么用力抱著,莫念慈不禁有些吃痛。“侯爺?會痛哪!彼p聲提醒。
“你回答我的話!”他不理會她,只是一逕要著答案!澳闶遣皇菒凵纤?”
“我喜歡他。”莫念慈承認道。誰能不喜歡那個有著陽光般燦爛笑容的男人.何況他又說過對她一見鐘情。不過,喜歡并不等于是愛啊。
任靖杰倏地松開對她的箝制。他的心很痛,而他甚至不知為何會如此,就因為她喜歡別的男人嗎?他并不愛她啊,他甚至稱不上喜歡她。
他討厭她怯懦的個性,逆來順受的模樣,更恨她的水性楊花、人盡可夫,今天她甚至演了一出私奔記。她的喜怒不形于色,他永遠得猜測她的心事。這樣的女人有什么好的,為何他會為她而心痛?不懂,他真的不懂。
但,痛楚卻是真實的存在。
“如果你真喜歡他,又何必跟我回來?”心思百轉千折,末了任靖杰才問了這個問題。
“我欠你!這不是你一向告訴我的嗎?”莫念慈回答的沒有半點猶豫。
其實這只是其中之一的原因,只是其它的原因她說不出口,說出來也只是落得被嘲諷的下場而已。
“如果……”他艱難地開口!叭绻屇氵x擇,你……會留下或……或跟紀蔚然走?”
莫念慈仔細地搜索他的表情,不知他的用意為何?只見他似乎很怕聽見她的答案。既是如此,他又何必問呢?
“何必說這些假設的問題?我已經(jīng)跟你回來了,不是嗎?難道我說要跟紀公子走,你就會讓我如愿嗎?”莫念慈隨口應付地說道。如果將她真實的心意說出來,以后她就沒臉見人了。
那就是表示她其實是想跟紀蔚然走的唆?任靖杰自以為是地猜測著,而這個猜測讓他的心情壞到極點。
“說的也是,今生你是別想離開我身旁。”
話雖這么說,但兩人心中卻都知道這不是真的。莫念慈知道,等他氣消了,不再想報復她,一定會盡其所能地送走她。而任靖杰心中,也對能否留她一輩子感到懷疑。
“原來是這么回事!
問了半天,紀蔚然終于搞清楚狀況!八,你是故意陷害我的嘍?”
“也不能這么說!崩淙顼L困窘地紅了臉!笆悄阕约赫f喜歡她,又沒人逼你!
“是啊!我自己笨得送上門去!奔o蔚然沒好氣地瞪著他。“你該告訴我她和靖杰的關系的,你不是嫌我活太久了吧?”
“沒那么嚴重的!崩淙顼L安慰他道!澳泷R上就回關外去了,而我還得面對侯爺呢,你聽到我有任何抱怨了嗎?”
“你是罪有應得,我可是完全無辜耶!”紀蔚然完全不同情他!熬附艿呐瓪馔耆槍ξ,方才好像要吃了我似的狠狠瞪我,而你卻完全置身事外。”
“等他們談完話,你就知道侯爺真正生氣是什么樣子!崩淙顼L對自己可能的遭遇不甚樂觀。
“靖杰還不知道你干了什么好事?”紀蔚然挑挑眉!耙苍S我該留下來看看好戲。”
“你還是快滾回關外去吧!”冷如風了然地問瞪他!皠e忘了你可是有軍務在身的人,快駕著那輛豪華馬車回去!彼麗阂獾卣f道。
“別想。”要再多駕那馬車一天,紀蔚然就頭痛。
“你已經(jīng)把我拉進這趟渾水中,我可不會這么輕易就脫身!彼嫉。“我要跟你回府去!
“你不怕侯爺?shù)呐饞叩侥悖俊崩淙顼L恐嚇道。
“不怕!奔o蔚然嘻皮笑瞼地拍拍他的肩。“反正你一定會死在我之前!
“而且一定是被你害死的!崩淙顼L哀嘆著!澳悴荒芨一厝ァ!
“就當回去作客好了。”紀蔚然自作主張。“你害我損失了一位美人,連戲也不讓我看就太過分了!
“你真以為這出戲好看嗎?”冷如風撇撇嘴!澳阆胂耄@出戲該如何落幕?他們不會有好結局的。”
紀蔚然沉思良久;懂了他的意思。“如果真到那種地步,我就帶念慈回關外去!
“別在候爺面前這樣叫莫姑娘!崩淙顼L警告著。“侯爺會不高興的!
“看他生氣也滿有意思的!奔o蔚然笑道!八蝗幻俺鰜頁屃宋椅磥淼钠拮,我這樣做不為過吧?”
“你真喜歡她?”冷如風認真地問他。
“相遇恨晚哪!她不僅有老公,還有靖杰在一旁虎視耽耽,恐怕是輪不到我了。”
“你好像真的很惋惜啊!崩淙顼L不解地說!安贿^見人家一次面而已,怎么有這么多感觸?”
“見面次數(shù)多寡都不是問題,念慈就是對我的胃口!奔o蔚然聳肩!耙苍S我還有機會。靖杰不可能永遠霸著她的,我可以等!
冷如風只是不可思議地瞧著他,不予置評。
“侯爺和莫姑娘已經(jīng)離開了,我也要走了!崩淙顼L轉身不打算理會他。
“我要跟你回去!奔o蔚然連忙跟上。
“自己駕馬車回去!比顼L用下巴指著不遠處的豪華大馬車。
“你得陪我坐才行,”紀蔚然死皮賴臉扯住他。
“否則我就要與你共乘一騎!
衡量一番后,冷如風決定兩人一起坐馬車,跟個男人擠在一匹馬上可不是他的嗜好。
“你說的都是真的嗎?”
皇宮里,當今的皇太后蹙緊秀眉,問著跪在眼前的于大任!熬赴埠町斦鎿屃四憷掀?”
“是!”于大任連連叩首!扒筇鬄榕抛髦,為奴才討回公道。”
“可你是個太監(jiān),做什么學人家討老婆?”太后慢條斯理地說道。
“回太后,”于大任支支吾吾地道!芭殴录夜讶艘粋,也想有個家,所以……”
“那你怎地不安分些,偏去惹到靖安侯?”
“這……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靖安侯見內人貌美,便強行奪去,即使奴才抬出太后的名號,侯爺仍是恃強凌弱,一點也不理會奴才。老奴這才進宮來求大后為奴才作主!庇诖笕魏f一通,就盼說動太后相助。
原本他是想就此作罷,莫念慈就當賠罪送給侯爺算了,可是不知為何,竟有流言傳出莫念慈是與人私奔去了,叫他一張老臉不知往哪兒擺?即使告訴別人她是探親去了,但舉目無親的莫念慈能上哪探親?
弄到最后,他成了眾人的笑柄,這口氣叫他如何咽下?不得已,他只好進京來討救兵了。只要他能把莫念慈帶回去,流言自然就慢慢平息了。
哼!靖安侯大概不知道他還有太后這個靠山吧。
太后眼中精光一閃。這靖安侯和他娘一向不把她放在眼里,平日也極少進宮請安,這口氣也叫她氣悶不已。
“你想怎么做?”她開口問道!凹词拱涯憷掀乓貋,這王八烏龜你是當定了。這種妻子你還要嗎?”
“這……”于大任倒沒想過這層問題!澳畲仁菬o辜的,我不會嫌棄她。”若不是他,莫念慈也不會落到這步田地,他怎能嫌棄她呢?
“看來這莫念慈必是個特別的女子,才會讓靖安侯看上,也讓你對她如此情深意重!碧蟪了贾@靖安侯是京城名聞遐邇的美男子;最有價值的單身漢,居然會動手去搶女人,可見這莫念慈在他心中地位不低。
“太后作主!庇诖笕斡值皖^求情。
“哀家就下一道懿旨,讓你找回妻子吧。不過盡量別驚動太多人,別讓侯爺太丟瞼!碧髧诟乐。
雖然她很想借此機會教訓那不把她放在眼里的渾小子,但皇上如此寵愛他們一家,她也不能做得太過分。既然那女子是渾小子的心頭肉,把她奪走也算是教訓了他。
“如果侯爺抗旨呢?”于大任擔心道。
“他敢?哀家可是當朝太后,連圣上都得敬哀家三分,他區(qū)區(qū)一個靖安侯算得了什么?”太后鳳眉倒豎,威風凜凜道。
“謝太后娘娘!”于大任連忙叩頭謝恩,宛如吃了一顆定心丹。
事情似乎不太妙呀!
莫念慈暗暗著急。算算時間,她的月事早該來了,但現(xiàn)在已晚了半個多月,該不會……一定是的,她是有了身孕。
自從跟著任靖杰回到侯府,除了沈慕云到府里那幾天外,兩人可說是夜夜春宵;尤其私奔事件后,紀公子也跟著他們回來;任靖杰便每夜守著她,即使是白天,也常會抽空回來看她。
這種情況下,不懷孕也很難。
怎么辦?如果真的有了,對她來說不亞于雪上加霜。妾身未明的境況對她來說已經(jīng)夠慘了,她不能讓孩子也落得像她一般的下場。
“在想什么?”任靖杰的聲音響起,人也出現(xiàn)在她眼前!霸趺炊紱]吃東西?”他望著桌前一堆動都沒動的食物,皺著眉頭問道。
“我等侯爺回來。”莫念慈急忙起身伺候他人座。
“以后不必等我,我也不一定回來吃。”對于自己的舉動被猜透,任靖杰有些不自在,只見他粗著聲音說著這些違反心意的話。
“是的!蹦畲裙郧傻鼗卮,不愿讓他難為情。
自她再回到侯府,就從慕云樓搬到了任靖杰住的月凌樓。對此,他從不說理由,只是要她照著做,而她當然也不會自抬身價地認為自己的地位高了一層。
只是由明月那丫頭私下告訴她的看來,府中的人似乎以此肯定了她將來的地位、每次她去散步時,遇到的人已不敢再用輕視的眼神看她,反而帶了些敬畏,
任靖杰坐下后,也示意她坐下,不耐似的挾了許多萊在她碗里。
“剛才在發(fā)什么呆?”他不死心地問道。
那件事能告訴他嗎?莫念慈猶豫不決。是不是真的有孕她自己也不確定,還是等真確定了再說。不過如果她真有了,他會如何處置?
不消說,他一定不會要她的孩子的。以他的身分地位,將來的孩子是要繼承大統(tǒng)的,她的孩子怎么配呢?也許……也許他會殺了她的孩子。
想到這,莫念慈眼中出現(xiàn)怒色,仿佛任靖杰已經(jīng)做了這件事地瞪住他。
突然得到她的白眼伺候,任靖杰一頭霧水!澳阍趺戳?”
醒悟自己的荒謬,莫念慈不安地欠欠身子。
“有事瞞我?”任靖杰全身警戒了起來!斑是你又在計劃什么了?”
也許她是該計劃計劃了,從未有過的逃跑念頭在莫念慈的腦海成形!皼]什么!彼裏o說服力地向他否認道。
任靖杰可以肯定在她腦海中一定轉著什么念頭,只是她一向不肯說出心里話,他無從得知,這讓他憤慨又無奈。守著她的人,怎么就是得不到她的心?
氣死人了,他已經(jīng)這么用心,怎么她一點也感受不到他的心意,不懂他要她永遠留下的決心。他都已經(jīng)讓她登堂人室了,不是嗎?只有他的妻子才有資格人主月凌樓,而他已經(jīng)讓她住進來了,除了名分不能給之外,所有該給、能給的寵幸他至給了她,為何她還是那副淡漠的模樣,不曾問過他的改變?
難道真得當她的面,大聲吼出他的感情,她才會懂?
還是,她仍是等著紀蔚然帶她走?難道她這幾日的愁眉不展,為的是紀蔚然不久便要離開?
想到此,任靖杰真是既妒又惱。不,他不會放她離開的。自從醒悟到自己放不開她后,任靖杰便下了決心,要永遠地留住她,不僅留人,他還要留心。只是,怎樣才能留住她的心,不再只是一具沒有靈魂的軀體?
沒關系,他有的是時間,不是嗎?
只是,一道來自宮中的懿旨,徹底地粉碎了任靖杰所有的計劃,也解決了莫念慈所有的煩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