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心一奔出林子,便被好音捉住。
“跟我走!彼皆谒吳穆曊f,帶她避開人群回到冰心苑。跌跌撞撞地撲倒在床,冰心還來不及喘息,淚便流了下來。
激情的余波仍在體內(nèi)蕩漾,只要一回想起來,她便渾身發(fā)燙,仿佛關(guān)寧的唇和手還留戀在她身上,帶來一波波愉悅的刺激,欲望登時在血脈里饑渴的呼喊,要求著滿足。
她是那么渴望他,卻必須用全部的意志去遏止這股在血脈里澎湃的力量,拒絕他,只因為繼續(xù)下去不但會害死他,還會讓他萬劫不復(fù)。
她那么愛他,全心為他著想,可是他看她的眼神卻是輕蔑的,當她是人盡可夫的女人,她好傷心,好絕望。
“既然都誘惑他了,干嘛不做得徹底一點?中途放手,又跑回來哭?”
好音冷冰冰的聲音刺耳的鉆進她耳里,冰心僵硬的止住淚水,一種隱私遭人侵犯的憤怒和不快襲上胸口,無法置信地轉(zhuǎn)向她!澳愣阍谝慌酝蹈Q!”她羞惱的控訴。
好音面無表情的挑挑眉,那雙眼有著她從未見過的陰森,冷得讓她不由打顫。
“關(guān)寧的武功深不可測,我哪敢靠近?”她嘲弄的噘著唇,“倒是唐劭杰追來時,為了你的安全,我必須隱身附近監(jiān)視,聽見關(guān)寧的聲音,才退到林外,只隱約聽見你們爭吵。后來看到你衣衫不整的出來,又逃得那么急,才會猜到是你打的退堂鼓!
說到這里,她的目光落向她仍敞開的衣袍,那眼神莫名地讓冰心毛骨悚然。奇怪,平時都是好音伺候她沐浴更衣的,她從來沒覺得有哪里不對,怎么會突然覺得不舒服?她急忙將衣襟掩上,慌張的穿好,臉頰發(fā)燙。
“那你應(yīng)該知道我已經(jīng)盡力了!”她把臉埋在手上,悶悶的說!皩μ欺拷苣闶潜M力了,可對關(guān)寧呢?”她銳利的提出質(zhì)疑,“他明擺著要你,為何不順了他?”
因為她不能害他!
冰心在心里喊道,緊握著拳頭,壓抑地回答:“關(guān)寧從來不是我們的目標,我沒必……”
“那是你的借口吧!郡主冰雪聰明,應(yīng)該很清楚關(guān)寧武功高強,如果能色誘他成為你的裙下之臣,不僅可以解除你體內(nèi)的情蠱之毒,還可以說服他替你殺死唐家父子,甚至除掉定國公和皇帝,比去色誘唐劭杰得到的好處要強得多。你明明可以得手,卻在緊要關(guān)頭逃開他,讓我不得不懷疑你是因為愛上他,才舍不得他死吧!”
“你不要亂講!北慕辜钡胤裾J!拔抑狸P(guān)寧不可能為我殺人,所以……沒必要那么做!
“即使關(guān)寧不會為你殺人,至少有助于解除你體內(nèi)的情蠱。我看得出來,他迷戀上你了。只要讓他嘗到甜頭,他會一次又一次的向你索歡,直到情蠱的劇毒要了他的命。到時不僅你可以活命,還能除掉他,對我們是有百利而無一害。你卻試都不試,就肯定關(guān)寧不會為你殺人,白白的放棄這么好的機會!”
冰心沉默著,可以感覺到好音的一雙眼盯著她瞧,帶來一股沉重的壓力。
“回答我!”她不耐煩的大喝一聲,人逼到床邊!盀槭裁床桓页姓J你愛上他,所以舍不得他為你而死?關(guān)寧這人有什么好?既沒有皇帝的俊美和權(quán)勢,又一張冷臉,你與他幾乎沒單獨相處過,怎會愛上這個人?我不明白,你今天就給我交代清楚!”
說著,她一把揪住她的手臂,要她轉(zhuǎn)過來面對她。
冰心忍住痛,汪汪的淚眸里有著懼意,結(jié)結(jié)巴巴的說:“你不要亂想!反正……你是低估他了!就算關(guān)寧跟我……他的內(nèi)力精深,為人又精明,一定很快發(fā)覺不對勁,我就是想到這點才會逃……開呀!”
“你說謊!”好音冷冰冰的盯住她的眼,“即使有這可能,為了你自己的性命,你好歹也該試一試。況且在情蠱的作用下,你不可能想那么遠。你以為我沒注意到,只要關(guān)寧在場,你就笑得特別媚,眼睛仿佛滴得出水來,心神全都繞著他轉(zhuǎn)嗎?你明明愛上他,卻找這些借口來搪塞我,以為我會上當嗎?”
“我沒有……”冰心緊閉著眼搖頭。
“你最好記住,元帥府未來的興衰,長公主、你親娘,還有小少爺?shù)纳廊疾僭谀闶稚希∧阋且詾榭梢砸凰懒酥,那就大錯特錯!”
“我沒有……”她破碎的低語,內(nèi)心飽受煎熬。
“你最好以行動證明你沒有愛上他!”
“他真的不可能為我殺人呀!”她掩住臉哭泣。
“試過才知道!”她冷酷地堅持。
“不必試了。冰心說得沒錯,我不會為她殺害無辜的人!”低沉的嗓音有如悶雷滾來,把房里的兩人嚇了一跳。
好音眼里閃過一抹警覺,倒退了好幾步。冰心則睜大淚眸,視線朦朧中,一條影子自外間閃了進來,俊眉朗目間有抹溫柔情意,宛如春陽暖暖照向她,一下子就把她心底的冰霜融化,化作淚水潺潺。
“你怎么來了?”她癡癡的問。
“我不放心你!标P(guān)寧一個跨步來到她身邊,手指溫柔的拭去她臉上的淚痕,淡淡的一句話便帶來強烈的悸動,冰心心中被一股溫暖脹得飽飽的。
“你不是輕視我,嫌棄我,后悔救過我嗎?”她泫然欲泣,想起他對她的鄙視,心里一陣難受。
“原諒我!”他摟她入懷,輕撫著她美好的柔背,滿心都是對她的歉意和憐惜!拔沂潜患刀蕸_昏頭,才會說出那種話?吹侥闵T唐劭杰,我氣壞了。一冷靜下來,我便明白你不是那種女人!
“你一直懷疑我,為何現(xiàn)在卻認為我不是壞女人?”
“我就是知道。”他不許她再說出詆毀自己的話了,深情款款的注視她,低啞的嗓音里蘊滿柔情。“我認識的冰心玉潔冰清,寧可死也不會作踐自己,更不是一個煙視媚行的放蕩女子。她清純美好的形象,沒一刻從我心上抹去,雖然我以為可以忘了她,但當我再見到她,便明白自己從來沒有忘記……”
沒想到他會這么了解她,記掛她。冰心心里充滿感動,卻礙于自身的情況而無法接受他的深情。
“我沒那么好,你記錯了!”她掙扎著想要離開他的懷抱,綴滿淚珠的小臉滿滿都是痛楚!拔疫@種女人不值得你記得,忘了我吧!”
“說什么傻話!”關(guān)寧抱緊她,不讓她在激動下傷害了自身!叭绻梢酝,就不會銘心到現(xiàn)在!
她感動得珠淚不斷,可一想到她體內(nèi)的情蠱,便激動地搖起頭。
“忘了,忘了!”她寧可全部忘記,也不會陷進深愛著他,卻無法與他相守的悲痛!澳悴灰宰鞫嗲,我一點都不愛你!”
她的表情,她的聲音,都看在他眼里,聽在他耳中。關(guān)寧眼中有著了解,還有對她的深深疼惜。
“如果不愛,你先前就不會抽身走了。你是不想傷害我,對不對?”
“你……”為什么他總能看穿她?她心底盈滿濃郁的感動,還有許多的不知所措。
“不要再說傻話,那是沒用的。你們剛才的談話我都聽見了。”關(guān)寧溜了一眼站在角落的好音,那張清秀的臉龐隱藏在陰暗中,教人看不出表情來。他再度轉(zhuǎn)向冰心,稍微放開她,表情凝重的捉住她左手的脈搏,一會兒又替換測量右手的脈搏,眉頭越蹙越深。“這個情蠱是怎么回事?”
“你救不了我的。”冰心沮喪的搖頭,“這是蠱后特制的百日情蠱,除非……反正你救不了我!”她也不要他救她。
“蠱后?”關(guān)寧曾從恩師那里聽過這號人物,“她怎會對你下這種蠱毒?”
“那是因為……”她悲傷得說不出口。
“究竟是怎么回事?”關(guān)寧溫柔的握住她纖巧的下顎,嚴肅的看進她靈魂深處的傷痛!笆巧n伩ò畋破饶銌?我不是請求太后保護你,為何她沒有做到承諾?”
“你不要怪太后。她近年來身體大不如前,這件事她根本不知情!
“那么誰知情?”他敏銳的嗅出端倪,深沉的俊目嚴厲的瞪視一旁的好音,但轉(zhuǎn)向心愛的人兒時又變得溫柔,仿佛怕會嚇到她。“你必須詳詳細細的告訴我前因后果,我才能想法子解決!
“我……”
好音即使再遲鈍,這會兒也從兩人的交談中聽出玄機,眼底升起一抹恍然大悟。
怪不得冰心郡主會對關(guān)寧情有獨鐘,原來他們之前便認識了!更令她意外的是,關(guān)寧竟認識莽國太后,請得動她出面保護冰心郡主。關(guān)寧與太后是什么關(guān)系?
思緒電轉(zhuǎn)下,好音很快有了主意。
她深吸口氣,擠出卑微的笑容,有別于之前的咄咄逼人,對冰心的態(tài)度體恤又恭敬。
“郡主,事到如今,也沒什么好隱瞞的。說不定關(guān)大人有法子解決我們的難題呢。”
冰心還來不及回話,關(guān)寧眸光銳利的掃去。
“你在這件事上,又扮演什么角色?”
“小婢不過是奉命行事!彼f得委屈可憐,“家母和元帥府的人全在國主的掌控下,為了救他們,小婢只得昧著良心……”說著,她也流出幾滴悲痛的淚水!翱ぶ,你快告訴關(guān)大人,否則他會以為小婢有那么大的神通可以陷害郡主呢!”
“我……”
正當冰心猶豫著該不該說時,好音卻搶先一步道:“這全是三夫人的主意?ぶ,你不要猶豫了,都告訴關(guān)大人!”
三夫人?那不是冰心的親娘嗎?
關(guān)寧詫異的挑起眉,注視著冰心沉痛的表情,忽然有些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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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查坦爾與長子戰(zhàn)死的消息傳回元帥府,一門孤寡全陷進無盡的悼念和哀傷中,無法想太多。
及至桑顏卡邦前來吊祭,一雙野心勃勃的眼睛并不因為顧念查坦爾是為國捐軀,對喪家有一絲的尊敬,充滿色欲的眼光繞著冰心轉(zhuǎn)動,她開始領(lǐng)悟到三年前威脅她的惡夢又將重演。
果然,查坦爾下葬沒多久,桑顏卡邦便透過親信,重提要冰心入宮的事。
長公主云良怒不可遏,卻因為太后近年來身體欠安,朝中勢力大不如前,管不住桑顏卡邦,只能束手無策。
正當此時,查坦爾家族里的叔伯長輩在桑顏卡邦施壓下,勸云良將冰心送進宮,以免惹惱了桑顏卡邦,危害到整個家族。
一波接一波的打擊降臨,云良病倒在床,整個家的重擔落到冰心的親娘江雪若身上。
為了保護僅剩的小兒子,江雪若把冰心找來,道出她的身世,冰心驚悸得無法動彈,當場受不了打擊的暈過去。
原來愛她如親女、她視為親父的查坦爾,竟是殺害她生身之父的人。
“這些年來,他和長公主是怎么疼你的,你心里明白。即使你親父在世,都未必能像查坦爾這樣疼寵你。冰心,做人要有良心。養(yǎng)育之恩大如天,如今查坦爾已死,你忍心讓他僅剩的唯一子嗣因為你而遭到不測嗎?”
“娘是要我進……”她難堪得說不出口。
“如果你不想進宮,還有一條路走!
“哪條路?”她焦急地看進娘親眼中,在那里卻找不到關(guān)愛或溫暖,而是隔著一層距離的冷漠,不由打起冷顫。
“你去把唐家父子殺死,替他報仇!彼f得輕描淡寫,冰心卻怔在當場,許久才找到說話的能力。
“娘在跟我開玩笑吧?女兒手無縛雞之力,如何殺死他們?”
“殺人不一定要用蠻力,聰明人用頭腦殺人!
“可是……”一想到殺人就全身沒力,腦子一團混亂,如何用頭腦殺人?她虛弱的搖頭,“孩兒不知道……”
“你先聽我說,”仿佛嫌她受到的驚嚇不夠多,江雪若接著道:“你還在娘胎時,便與唐劭杰指腹為婚,我打算把這件事告訴長公主,由她進宮說服太后做主,派人將兩家當年約定的婚書送到天朝,唐劭杰必然會迎娶你。只要你進了唐家門,我自然有法子能讓你殺死他們父子!
“可是……”她的思緒變得一團混亂,仍無法從母親駭人聽聞的一番話恢復(fù)轉(zhuǎn)動!按竽锊粫试S的,太后也不會答應(yīng),還有國主……”
“沒必要對長公主和太后說實話。我會說服她們,只有這么做,你才能逃離桑顏卡邦的魔爪。至于桑顏卡邦,據(jù)我所知,他被唐家軍打得落花流水,對他們怨恨極深,只要能除掉他們,即使犧牲掉你,他也不會手軟!
“可是……”
“沒什么好可是了!眼前只有兩條路可走,隨你選一條。我已經(jīng)決定了,如果你不肯答應(yīng),只有把你送進宮一途!苯┤衾淠牡。
“女兒寧愿一死!”冰心神情悲憤。
“你若死了,桑顏卡邦必然把怨氣出在活的人身上,你就那么自私,只圖自己快活,全不管其他人的死活嗎?冰心,你也太狠了吧!”她狠狠的瞪視女兒,仿佛與她有不共戴天之仇。
一陣寒意襲身,冰心怎么也沒想到母親這樣絕情,竟以親情、恩情要脅她,把她逼至絕境。
或許是察覺自己的話太傷女兒心了,江雪若放柔語調(diào)。
“就算是報答查坦爾與長公主對你的養(yǎng)育之恩,疼惜之情,你也該設(shè)法保全小弟這唯一的根苗呀。何況為人子女、為人長姐替父親、弟弟報仇,都是情理中事,你有能力卻不做,如何對得起九泉之下的兩人?”
“我……”娘親說得她啞口無言,她縱有滿心的不情愿,滿嘴的苦,也只有點頭的份。
江雪若欣然依照計劃行事,果然如她所料的輕易說服云良長公主、太后與國主桑顏卡邦,派遣使者前去天朝,只是沒想到天朝皇帝居然要納冰心為昭儀,讓唐劭杰娶了朝陽公主,把她要女兒進唐家門,謀害唐家父子的計劃全盤破壞。
一計不成,她又獻上二計以平息桑顏卡邦的怒氣。
“冰心若能迷惑天朝皇帝,要置唐家父子于死地猶如探囊取物。讓冰心效法西施迷惑吳主,為國主取來天朝江山。”
“萬一皇帝不受冰心所惑……”盡管冰心有傾城傾國之貌,然而天朝皇帝把妻子讓人的古怪行徑遍傳宇內(nèi),桑顏卡邦早有聽聞。那貴妃就算了,皇帝原本要迎娶的芳蘭公主他可是親眼見過,是位絕色美女,皇帝都可以讓出了,足以顯示皇帝并不留戀美色。
“國主放心;实奂热恢鲃蛹{冰心為昭儀,總會臨幸她。在冰心出閣前,蠱后會在冰心身上下百日情蠱,只要皇帝臨幸她,百日情蠱會發(fā)生作用讓皇帝迷戀冰心,在交合時釋放毒素,時候一到,天朝皇帝莫名暴斃,必會引起動亂,到時就是國主復(fù)仇的時機了!
“好!好!”桑顏卡邦聽得龍心大悅。
江雪若回家卻對女兒道:“別怪娘心狠,請出蠱后在你身上下這個百日情蠱。國主對你尚未死心,原本打算在你出閣前,先行玷辱你,是這百日情蠱讓他打退堂鼓。因為百日情蠱只能種在處子身上,這也是娘唯一想到,你毋需冒險,又能在神不知鬼不覺下殺人的方法!
自從江雪若提出復(fù)仇之事后,冰心的心境便如槁木死灰般,除了絕望還是絕望。不管江雪若說什么,都只是唯唯諾諾聽著,心情極端無助、無措。
“進入后宮后,你要掌握皇帝,設(shè)法說服他除掉唐家父子。娘的一生可說是葬送在曹貞儀手上……”
“曹貞儀?”這是誰呀?
“曹貞儀就是唐劭杰的娘親,唐慶齡的妻子!苯┤舯砬楠b獰,眼中充滿恨意!爱斈晡倚膬x唐劭杰之父唐翔華……”
唐劭杰之父不是唐慶齡嗎?
瞧出女兒一頭霧水,江雪若嘲弄的揚起嘴角,“你以為曹貞儀是好貨嗎?她原本心儀唐慶齡,她父親卻讓她嫁給唐翔華,可是她命硬,生了唐劭杰便克死丈夫。后來她探望你外婆,當時邊境戰(zhàn)事吃緊,你生身之父便護送我們?nèi)ナ株P(guān),半路上為了保護曹貞儀而死在查坦爾手上。十七年后,查坦爾和你大弟又死在她再嫁的丈夫和兒子手上。我所愛之人的死,全都跟她有關(guān),你教我怎能不恨她!冰心,你一定要為娘除去唐家父子,讓曹貞儀嘗嘗失去丈夫和兒子的滋味!”
冰心這才恍然大悟。娘親心里竟藏有這么深的怨恨,怪不得她不惜犧牲她,也要除去唐家父子。
然而,再萬無一失的計謀若沒有老天配合,終于還是要失敗。江雪若萬萬料不到皇帝因為練功的關(guān)系,不能近女色,冰心即使身懷百日情蠱,也害不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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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完冰心的故事后,關(guān)寧有種想殺人的沖動,“你娘太過分了!居然親手將你推入火坑!”
“我不怪她!北馁艘涝谒麘驯,搖了搖頭。該流的淚水都流干了!澳锸莻可憐人,她的少女夢、她的婚姻,還有后半生的依靠,都因唐夫人而破滅,難怪她會那么怨恨!
“即使如比,也不該犧牲你!
“總得有人犧牲!比缁ǖ拇桨暌蜃猿岸で。
“早知如此,當初我就帶你走!标P(guān)寧自責。
“別這么想!北牡纳袂轱@得平靜,兩丸黑水晶般的眸子散發(fā)柔和的光芒,仿佛已將心底的傷痛全都放下。“你以為太后可以保護我,卻沒想到……”
“是我太自私。一心求道,不想要兒女私情。如果我當年不逃避對你的喜歡,或許你已經(jīng)是我的妻子,自然毋需經(jīng)歷這些。”
難以言喻的狂喜縈繞方寸間,冰心忍不住在腦海中想像著身為關(guān)寧妻子的一幕。他們一定會過得很幸福吧。
她眼神一黯,勉強自己微笑道:“雖然人生無法重來一遍,但你能這么說,我就很開心了。你毋需再為我擔心,專心去追求你的道,我……”
“我不準你做傻事!”聽出她語氣里的絕望,關(guān)寧捉住她的肩膀,堅定的看進她眼中!跋嘈盼遥乙欢ㄏ氲玫椒ㄗ咏獬泱w內(nèi)的情蠱!”
“關(guān)寧……”她胸口發(fā)熱,眼中流動著一股激動。
“別擔心。一切有我!彼麑⑺龘г谛厣献钭茻岬牟课唬(wěn)定的心跳聲里,每一下都有著對她的情意,冰心聽見了,放心的倚靠著他。
然而,一直冷冷瞧著兩人相偎相依的好音,心里可不舒服極了。但表面上,她是一臉無害的。
“關(guān)大人,小婢忍不住要提醒你。距離百日情蠱發(fā)作的時間,只剩下一個月。若在期限里無法解除情蠱之毒,情蠱會反噬其主。而且越接近期限,蠱毒越致命。另外,郡主若無法達成任務(wù),國主會怎么對付元帥府里的人,小婢也不敢設(shè)想!
“你怎會知道這么多?”他目光冷厲的質(zhì)問。
她害怕的低頭道:“小婢奉命協(xié)助郡主完成任務(wù),自然得對情蠱有全盤的了解,以免妨害郡主的性命。關(guān)大人若不相信,可以問郡主呀!
關(guān)寧瞧著冰心,她臉上的疲憊讓他不忍心再多問。
“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來看你!
“嗯!
“不準做傻事。一切等我想出妥善辦法后再說!彼环判牡亩摚J利地瞪著好音交代:“尤其是你!不許再出餿主意!”
“小婢不敢了啦!焙靡艉ε碌牡痛菇抻,掩飾眼底的情緒。
“你最好真的不敢!”關(guān)寧的口氣充滿對她的不信任,但沒有再往下說什么。
他服侍冰心在床上躺下,柔情綿綿的為她蓋好被子,待她合上眼瞼,方起身放下床帳,離去前,丟給好音一個警告的眼神。
燭芯依然燒得極艷,好音清秀的臉龐卻籠罩著寒霜。
隔著床帳,她瞅著床上嬌媚的人兒,那張令百花失色的容顏即使睡著了,依然有讓人心跳加速的魅力,只是眼睫下的陰影甚濃……今晚是夠她折騰了,而以后……
她深吸口氣,盤算著下一步該怎么走。
聰明人是不會把一窩雞蛋全裝在同個籃子里。
時間不多了,搭好的線要快點運作,而該除掉的人……她的目光沉沉的、陰郁的落向床上的人兒。
她會為她除去所有該死的人,包括關(guān)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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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早上,一名宮人持著太監(jiān)總管福星的令符出宮,說是要替冰心苑主子及其所屬的莽國宮女們送家書到莽國使館,由于這已經(jīng)是冰心郡主進宮來的第六次,負責邊門守衛(wèi)的御林軍詳查無誤后,便予以放行。
這名宮人直接來到莽國使館,待約半個時辰,便返回皇宮,看起來和平時沒有兩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