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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愛不妥協(xié) 第六章
作者:望舒
   
  0977-181375。  

  她看著早就輸進手機的一串?dāng)?shù)字,深吸口氣,然后,按下?lián)芴栨I。  

  “我是唐諾。喜萌嗎?”身邊有其他人,不好喊她“朱小豬”。  

  透過手機傳來的沈沈嗓音,早聽得熟了,依然能教她心口怦動!班,是我。想問你今天中午有沒有事?我過去找你吃飯,好嗎?”  

  “我現(xiàn)在正要去地院,十一點有個庭要開,我不確定什么時候能結(jié)束回去,你還是自己解決吧!  

  “沒關(guān)系,我等,我在晉遠等!彼恼Z氣輕松愉快,半點都不勉強!澳憧傄燥,沒錯吧?”  

  “那”他考慮了兩秒!昂冒!  

  講定后收了線,喜萌深深吸了口氣,再緩緩?fù)鲁,笑意悄悄漾了開來。  

  她慢慢發(fā)現(xiàn),唐諾是個認(rèn)真謹(jǐn)慎的人,做什么事都一樣,因為這個緣故,在事情沒有把握之前,他不會輕言答應(yīng),而一旦允了,就是全力以赴、義無反顧、堅持到底,務(wù)求盡善盡美。  

  對尋常的事都如此了,對感情更是如此吧。喜萌想。所以在發(fā)表追求宣言后,她能做的,就是坦誠相對,以她的真心搏他的深情。  

  如同《小王子》里的“馴服”,她要一點一點地靠近、一點一點地靠近只要追愛不妥協(xié),總有一天,她會“馴服”他的。  

  兩點。  

  在工作方面,唐諾向來沈穩(wěn)冷靜,但現(xiàn)在,竟有一絲焦躁由心底竄出。  

  婉拒了委讬人的共進午餐邀請,結(jié)束了地院這邊的事,他就趕著回事務(wù)所,沒想到,會在路上碰到大塞車的狀況;不曉得前方是不是發(fā)生了什么意外事故,才會一長排汽車卡在這里動彈不得。  

  雖然,他已經(jīng)透過手機跟喜萌說明情形了,但他相信,那家伙肯定會固執(zhí)地在事務(wù)所等。唉朱小豬那家伙呵  

  想著想著,仿佛她清恬開朗的笑靨就在眼前綻了開,而他,也跟著微微地、輕輕地笑了,恍如置身悠美夢境  

  叭--叭叭--  

  突然,后方數(shù)輛汽車的喇叭合奏,高分貝的刺耳聲響驚得唐諾猛地回神,這才赫然發(fā)現(xiàn)他和前面那輛車已經(jīng)有段滿長的距離,難怪后方的駕駛們會一齊發(fā)出“正義的怒吼”了。  

  這會兒,哪里還有分秒猶豫的時間,想也不想,唐諾立即踩足了油門,拿出魄力,奮勇向前沖沖沖。  

  還好還好,車內(nèi)的空間只有他自己,這么丟臉的糗事,沒有其他人看到。  

  沒有其他人看到,唐諾也會癡癡傻傻失了魂,就好像  

  咳,戀愛中的大傻瓜!  

  兩點半。  

  唐諾一腳踏進事務(wù)所,隨即察覺上自同僚們、下至眾家小妹,大家的視線不約而同都往他這兒招呼來,似乎已經(jīng)等了他很久很久。  

  “怎么了嗎?”唐諾淡淡問道,神態(tài)從容。  

  同僚們佯作沒事,眾家小妹則是面面相覷,最后,小妹玲主動代表發(fā)問:“唐律師,你你有女朋友啦?”  

  “怎么會這么問?”  

  指著唐諾辦公室的方向,小妹玲說:“有位小姐說要找你,我們都覺得她她不大像是委讬人!闭f完,她連忙望向左右,以尋求支持,一時間,全事務(wù)所的人開始齊做頸部垂直運動。  

  她們說的應(yīng)該是喜萌吧。  

  唐諾旋開門把,逕自推門而入,只見她人坐在沙發(fā)上,身子側(cè)彎九十度,頰畔枕抵著扶手打盹。  

  呵呵,果然!確實沒有哪位委讬人能在律師辦公室里這么放松自在的  

  不自覺地,笑意自他唇邊蕩了開,然后,唐諾輕輕闔上了門,渾忘了應(yīng)該要回答的問題--那個關(guān)于他有沒有女朋友的問題。  

  昏昏沈沈中,有人在搖她。  

  “嗯”半醒半睡間,喜萌喃囈了聲。  

  “醒醒,朱小豬!  

  喚她的低沈聲音是熟悉已久的,是唐諾,她知道,于是緩緩睜開了眼。  

  “這樣睡會感冒的!  

  還有幾分睡意,維持原先的姿勢,喜萌露出傻笑,懶懶地說:“放心啦,勇敢的女人最堅強,不會這么輕易就感冒的!  

  “你以為嘴巴上說說就算?”他搖搖頭。  

  她不睬,自顧自地說:“唐諾,這樣看你好好玩。從這個角度看,整個世界都變寬,好像你就沒那么高了!  

  唐諾將公事包里的資料一一拿出。“起來吧,你這樣脖子不酸嗎?”  

  “不酸!闭f歸說,她還是直了身子,同時活動活動肩頸。  

  “你等多久了?”  

  “嗯,我十二點到的!鄙靷懶腰,喜萌邊說!疤浦Z,你們事務(wù)所的人滿熱情的,有幾個小姐跑來要陪我聊天,甚至還有個姓查的律師說要幫我買午餐!  

  唐諾皺了眉!翱磥,你一點都不無聊!  

  喜萌抿了唇。“是不無聊,但和他們沒有關(guān)系,因為我知道他們都是想探我的底細。我想,我們的關(guān)系很難解釋,更沒必要向別人解釋,讓別人去說長論短,所以,我就想辦法謝絕他們的好意嘍!”  

  “沒想到,你想得這么清楚!彼⑽⑿α恕  

  “我呀,才不會妄想用你工作場合的輿論壓力來造成事實咧,那樣就太笨啦!你應(yīng)該是公私分界很明確的人,一定不喜歡閑雜人等在你背后嘰嘰喳喳!  

  唐諾一怔,有些困愕!澳阍趺粗牢沂鞘裁礃拥娜?”  

  “觀察、思考,還有猜想嘍!”接著,喜萌朝他皺了皺鼻,嘻嘻笑道:“我可是放了話要追你,當(dāng)然不會只是說說而已!  

  為什么喜萌可以這么自然地述說自己的感情狀態(tài),難道一點都不會顧忌嗎?她的勇氣,到底是怎么來的?唐諾不明白。  

  “喂喂喂,你別盯著我發(fā)呆,小心我誤會,以為你愛上我喲!”喜萌揚了手,在他面前晃了晃!白甙勺甙扇コ燥,你應(yīng)該餓壞了!  

  “你應(yīng)該也很餓吧?”唐諾輕輕一哂,迅速將思緒收拾好!罢姹,讓你等了這么久!  

  “咳咳,不好意思,你打電話說路上堵車會晚回來,我就先跑去買個御飯團填肚子,所以沒你來得餓。是我沒義氣,你用不著跟我說抱歉啦!”眨了眨眼,喜萌繼續(xù)道。“為了罰我沒義氣,走!我陪你去吃飯!  

  “是這樣嗎?”唐諾笑睨著她!笆且驗橛腥讼挛缫呀(jīng)請了假,不去吃吃喝喝會嫌浪費吧?”  

  “是是是,唐律師,您目光犀利、料事如神,全教您說中了。”喜萌吐舌,賞他一記鬼臉!翱烧f了這么久,咱們咱們到底要不要出發(fā)覓食哪?”  

  在指尖即將觸到電鈴的剎那,他乍然停下動作--  

  她既然得了重感冒,應(yīng)該早就睡了,他現(xiàn)在按電鈴,不成了擾人清夢的惡客?  

  理智及時出現(xiàn),唐諾愣愣地瞪著鐵門,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居然站在這里,而且,時間是差五分就十二點的深夜?  

  老天!他是著魔了么?否則,怎么會做出如此沖動的事?  

  就在這個時候,里頭的木門緩緩開了,唐諾看到了喜萌。  

  她低低垂著頸項,臉色灰沈,表情空洞,恍惚到甚至沒發(fā)現(xiàn)鐵門外站了個他。唐諾擔(dān)心地喚她:“喜萌。”  

  “唐諾?”她抬起頭,呆滯的目光望向聲音來源。  

  “這么晚,你要去哪里?”這家伙不會是昏睡到一半出門夢游吧?  

  “夜市啊,因為我餓了”她勉強提了唇角,虛弱地笑。  

  瞧她那樣子,八成走不到夜市人就掛了,唐諾嘆口氣,問道:“你想吃什么?我去替你買,你在家等就好!  

  “我想吃麻辣鴨血!  

  “麻辣鴨血?你你你”鴨血還沒買,倒是他差點當(dāng)場吐血,唐諾決定要專制一回!拔屹I什么,你就吃什么,反正,肯定不會讓你餓著!  

  “唐諾,謝謝,麻煩了!被杌枭蛏蛑,她根本辨不出他話里真正的意思,正當(dāng)她要闔起木門時,這邊有人急急喊了--  

  “噯,等等、等等!你家的鑰匙先借我吧,待會兒我就直接進來,免得你還要替我開門!  

  “呵呵,還是你想得周全!毕裁却蜷_外層鐵門,正準(zhǔn)備把鑰匙交給唐諾,哪知腳步一浮、身子一軟,人就要癱倒。  

  二話不說,唐諾立刻丟下公事包,雙臂伸迎過去,及時抱住了她。  

  “謝謝謝謝”她沒暈厥,只是神志有些模糊。  

  將她打橫抱起,唐諾索性服務(wù)到家,送人送上床。  

  唉,都病成這樣了,還想獨自跑夜市去吃什么麻辣鴨血?  

  這只朱小豬,真是欠罵--  

  當(dāng)唐諾從夜市買了食物回來,立刻將熱騰騰的瘦肉粥倒進碗里,可是一進她的閨房,才發(fā)現(xiàn)她又沈入睡鄉(xiāng)了。  

  見她憔悴成這樣,唐諾不禁心里泛疼。移步到床邊,他輕輕搖喚著:“喜萌,先起來吃點東西,要睡,待會兒再繼續(xù)睡!  

  “唔”含含糊糊地應(yīng)了,她緩緩張眼,撐坐起身子!澳慊貋砝?”  

  “嗯!彼麑⑹澄镞f上前!拔屹I的是瘦肉粥!  

  “哦,是瘦肉粥啊,謝謝嘍!”喜萌伸手接過,低眼瞧了瞧,雖然她念茲在茲的還是麻辣鴨血,但她明白,唐諾是為她的病體著想才會選擇買粥品。  

  “慢慢吃,小心燙!彼煌。  

  “我知道!彼恍Γ瑥氖萑庵喾鱽淼呐療岚谉,讓她有精神多了。  

  舀了匙,吹了吹,然后送入口,咀嚼咀嚼再咀嚼--無需添加任何調(diào)味料,喜萌覺得自己嘗到了世上最幸福的味道。  

  腦袋運作總算清楚些,她這才想到一個重要問題。“咦?對了,唐諾,你怎么會來我這里?”  

  “在‘墅’沒看到你,我心里覺得奇怪,就問了其他人,他們說你請病假!爆F(xiàn)在說得簡單平淡,是已經(jīng)見著她的緣故;那個時候,當(dāng)視線投向吧枱搜尋不到她的身影時,他真慌了、亂了,記憶猶新哪!  

  “所以你就來了?”她瞪大了眼,直直眈視著唐諾。  

  “是。 毕氲阶约旱臎_動,他搖頭失笑!罢f實話,要不是你剛好開門,我大概就要離開了。這么晚到單身女子獨居的住處,實在有欠考量,更何況,按常理推斷,你應(yīng)該已經(jīng)就寢了才是。”  

  “有欠考量?不會啊,我覺得很感動咧!”她直答。  

  “你難道不怕被鄰居撞見?”他反問。  

  “怕什么?有什么好怕的?”喜萌說得理所當(dāng)然,忽地眼角露了笑紋。“真要怕,也是怕你才對!  

  “怕我變成大野狼?”兩手成爪,唐諾擺出嚇唬人的樣子。  

  搖搖頭,笑得燦。“你是我的狐貍,當(dāng)然不會是大野狼。”  

  狐貍?思緒頓了下,驀地,他想到喜萌告白時曾經(jīng)說過的《小王子》片段,有關(guān)“馴服”的心頭微動,口頭上卻略過,唐諾逕自接著問:“連我變成大野狼都不怕,那你怕我什么?”  

  “就怕怕你對我太好了。”唇邊仍掛著淺笑,她喟了聲輕嘆。  

  他微愕,試圖四兩撥千斤!澳阊剑褪巧〔艜紒y想,還是趕快把粥吃完,好好睡個覺,也許明天病就好了!”  

  喜萌明白,于是立刻塞了滿滿一口粥,配合他的劇本說道:“我也是這么想,把粥吃光光,再大睡一場,明天頭好又壯壯!”  

  只是呵,“喜歡你”的這個病,恐怕會越來越難好了她在心底偷偷加了這么一句。  

  偷偷地,不讓唐諾知道。  

  “唔很晚了哎,你不回家休息么?”  

  唐諾看著她把粥吃完,又陪她聊了聊,如今,時間已經(jīng)超過凌晨一點半了。  

  “沒關(guān)系,我等你睡著了再走!  

  “你明天明天還要上班咧。”眼皮重得撐不住,她是真覺得倦了。  

  “噓,別管我,別說話,好好睡!碧浦Z像哄小孩般輕道。  

  他低沈的聲音一放輕,就顯得特別溫柔呢喜萌昏昏地想,整個人仿佛涵浸在暖暖的春水碧波里,自然漾開了一抹笑。  

  就這么,她安心地合了睫簾,神志飛向眠夢國度去。  

  始終定定瞅著她,唐諾的心緒卻怎么也平靜不了。  

  他不得不承認(rèn),喜萌在他生活里占的分量越來越重--以往,是她在他的周遭現(xiàn)身,讓他看著她;現(xiàn)在,是他沒法子將她摒除在自己的生活之外了。  

  而這樣就是愛情了嗎?  

  情不自禁地,他的指背在她頰畔輕輕摩挲著,細致的膚觸底,是唐諾自己都難以衡量的深摯眷戀。  

  窗檐邊,湊成雙的五對小豬吊飾居高俯望這一切,已經(jīng)竊竊嘻笑了好久好久,只是沒人瞧見,兩個人都沒瞧見  

  “你下星期六晚上空給我,可以嗎?”  

  當(dāng)喜萌說要好好謝他一頓,唐諾還以為是看電影或吃飯之類的,萬萬沒想到她竟然是約他到這里--新莊棒球場。  

  “陳致遠,安打安打全壘打!陳致遠,安打安打全壘打!”  

  “三振、三振、三振、三振”  

  場內(nèi)場外加油聲沸騰成片,今晚是象獅總冠軍的第六戰(zhàn),目前獅隊以三比二取得領(lǐng)先,只要再勝一場,就能榮登總冠軍的寶座,換句話說,象隊勢必背水一戰(zhàn),力挽狂瀾。  

  喜萌拿著加油的啦啦棒,一邊用力敲打,一邊跟著人家興奮嘶吼。  

  “喜萌,水!彼麑⒌V泉水遞給她。  

  “哦,好,謝謝!彼緡5孛凸嗔丝,又開始吶喊“安打安打全壘打”。  

  唐諾看著她活力十足的樣子,很難想像不久前她還病懨懨的。  

  “呼呼呼,我不行了!敝袌鲂菹r段,喜萌直喘氣,并將手中的啦啦棒塞到他手里。“唐諾,換你了,啦啦棒給你!  

  “換我?”唐諾瞪著手里的那兩支啦啦棒。  

  “是啊,換你來玩哪!”她說得理所當(dāng)然。  

  說真的,他實在很難想像自己跟著一群人忘情加油的模樣!澳憷哿司托菹⒁幌拢扔辛獾臅r候再加油!  

  聽他這么說,喜萌不禁懷疑!斑硖浦Z,你看不看棒球?”  

  “看,不過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自從發(fā)生職棒簽賭案后,就很少看了,現(xiàn)在工作這么忙,我更沒時間去注意棒球的消息!彼孟掳屯鶊鰞(nèi)比了比!斑@兩隊,我最熟的是教練,上場比賽的小朋友都不知道誰是誰了!  

  既然看,那么應(yīng)該是“我猜,你沒來現(xiàn)場看過,對吧?”  

  “是沒有!碧浦Z挑高了眉,回答道。“以前,有時間就看轉(zhuǎn)播,沒時間就看報紙,沒來現(xiàn)場看過!  

  “那真是太可惜了!”她大大嘆了口氣,當(dāng)場決定好好教導(dǎo)唐諾!捌鋵,這很簡單,你只要跟著前面那些人的動作就好啦,口號也很容易,反正領(lǐng)頭喊什么,你就喊什么。”  

  唐諾笑笑,沒表態(tài)。  

  “好嘛好嘛!你會發(fā)現(xiàn)很好玩的!”她催促。  

  “這”  

  “試試嘛、試試嘛”  

  就在兩個人意見相互拔河之際,突然,有個聲音從她身后傳來呼喚!懊让?朱喜萌?”  

  雙眼迸了燦亮,喜萌立刻轉(zhuǎn)身。赫!果真是她認(rèn)為的那個人哪!  

  那個人向她用力揮手,然后大步走了過來。  

  他頭戴棒球帽,上身是寬大的短袖T-shirt,配了條牛仔寬邊長褲,橘、藍的色調(diào)搭配,整個人看起來十分搶眼,那是種放肆的帥氣--唐諾暗暗打量著,同時,不自覺地開始評估他和喜萌的關(guān)系。  

  “我真不敢想像,居然能在這里碰到你!蹦莻人笑露一口白牙。  

  “我才要大叫不可能咧!嘿,是活生生的人,不是鬼魂回來見我的哦?”喜萌輕輕在他肩窩打了拳。  

  “哇哇哇,你你你你謀殺親夫啊?”他捂住挨她一掌的痛處。  

  “喂喂喂,你你你你是什么親夫?”她瞪他一眼,雙手交抱胸前,嗔道。“你不要誤了我的大好姻緣,咱們可是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  

  “你好狠,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好歹我們也曾經(jīng)”  

  “說得好,就這兩個字‘曾經(jīng)’!”喜萌攔截他的話,稍稍斂了笑容!八赃@種玩笑,你別亂開比較好!卑,他呀,從以前就這副德行,總是口無遮攔、葷素不忌的。  

  聽她這么說,同時又發(fā)現(xiàn)到她身邊有個男人,他爆出大笑,直接調(diào)侃!拔揖驼f嘛,萌萌怎么會這么狠心,原來是因為正牌的就在旁邊哦?”  

  正牌的他的用詞讓她紅了臉。“喂!林宸翰,你別亂說話。”  

  “難道不是嗎?”林宸翰索性直接轉(zhuǎn)向唐諾,朝他伸出了手,自我介紹。“你好,我叫林宸翰,星辰的辰加個寶蓋頭,翰林院的翰!  

  “唐諾!睉B(tài)度穩(wěn)沈,唐諾和他握了握手。  

  “你沒讓她帶書來看球吧?”  

  他的話讓唐諾聽得一頭霧水。帶書?這跟看棒球有什么關(guān)系?  

  不等他回應(yīng),林宸翰自己叨叨說了起來!案咭坏臅r候,我們來看棒球,萌萌她竟然從頭到尾都在K歷史課本,背一堆有的沒的?磿⒖磿菆銮,兄弟就是這樣被她看‘輸’的!”  

  “是這樣么?我還不知道她的功力這么高強。”唐諾始終面帶微笑,因為一個成熟的男人絕不會拈酸吃醋,那樣太難看了。  

  四方響笛驟然齊鳴,整個棒球場充斥著刺耳的聲響,昭告全場觀眾,總冠軍第六戰(zhàn)即將繼續(xù)進行。  

  “啊,糟糕!比賽要開始了!”林宸翰哀叫了聲!癡ivian要的礦泉水”  

  “唉你怎么跟我認(rèn)識的林宸翰一模一樣,半點長進都沒有?”他還是這么不體貼啊,喜萌忍不住嘆息!澳氵是快去買礦泉水吧,你再讓那位小姐等下去,人家恐怕要去報警了!  

  “不會、不會!彼只謴(fù)嘻皮笑臉了!癡ivian是跟我從紐約回來的,她一句中文都不會講,怎么去報警?”  

  喜萌差點昏倒!澳惴挪粫f中文的女孩子一個人?林宸翰,你!”  

  “好啦、好啦,我知道你要趕電燈泡走。”他怨懟的表情夸張得很。“萌萌,我還是住在姑姑家,電話跟以前一樣,你再找我吧,我會在臺灣待到十一月底!  

  “再說吧!  

  “萌萌,掰嘍!”他揮揮手。“唐諾,掰掰!”  

  林宸翰來去都像陣旋風(fēng)似地,待的時間很短,造成的影響卻相當(dāng)顯著。喜萌明白感受到唐諾斂起了情緒,兩人間的氣氛,沈了。  

  棒球場上又是歡聲雷動,燈光還是亮得扎眼,“安打安打全壘打”和“三振三振三振”的喊嘩依舊互不相讓,只是這會兒,連她都失了加油的勁力。  

  事情怎么會變成這樣?  

  今晚,她約唐諾來看棒球賽,應(yīng)該是道謝兼玩耍才對啊  

  比賽結(jié)束了,有一方勝、有一方敗,但究竟是獅隊如愿拿到總冠軍,還是象隊成功創(chuàng)造生機,他們兩個都沒心思理會。  

  走在十點多的新莊街頭,唐諾大步在前,喜萌緊跟在后。前頭的,思忖著該不該開口問;后面的,猶豫著該不該主動說。  

  直到進了車內(nèi),喜萌終于下了決心。  

  “唐諾,等等,先別發(fā)動車子!  

  “嗯?有事?”暫時停止手上的動作,唐諾還是擺出淡淡的笑容。  

  “你想問我一些問題,是嗎?”偷眼覷他,喜萌問得小心翼翼。  

  “沒有!彼植皇撬恼l,問東問西的可就顯得胸襟狹窄了。  

  “真的?”她才不相信呢!假如唐諾真的不在意,那后來的僵硬氣氛怎么說?  

  “真的沒有!  

  喜萌干脆幫他說了!澳阆雴,那個人是誰?對吧?”  

  “哪個人?”繼續(xù)裝傻。  

  “林宸翰!币娣钆恪  

  “我知道他!彼f得不痛不癢。  

  “但不知道他和我的關(guān)系!彼拥貌患膊恍。  

  “我何必要知道他跟你的關(guān)系?”聲調(diào)微揚,唐諾的語氣終于露了一絲躁。  

  盡管唐諾矢口否認(rèn),然而,對他聲調(diào)、語氣的變化,她可比誰都熟悉哪!現(xiàn)在既然林宸翰的存在確實對他產(chǎn)生影響,她就不再跟他打迷糊仗了。  

  “林宸翰是我的國中同學(xué),也是我的初戀男友!  

  初戀男友--這個答案唐諾一點都不意外,但沒來由地,胸口就是像硬生生挨了記悶棍,暗暗吃痛。  

  “我們國三下在一起,高一下分手!鄙钗跉,她緩緩地說!拔疫記得,當(dāng)他跟我告白的時候,他直接得讓我完全反應(yīng)不過來!闭f到這,喜萌自己呵呵笑了起來!疤浦Z,你一定很難想像,我以前是個害羞靦腆的小女生咧!  

  唐諾凝瞅著她,微哂,但沒說話。  

  “國中畢業(yè)之后,他上高職,我唸高中,我們兩個人的生活交集越來越少,到后來慢慢就變成各過各的。其實,那個時候我真的很不安,他的世界是這么多采多姿,可我唸的是女校,校內(nèi)活動又忙,根本沒時間加入他的圈子。而他”含笑搖了搖頭,她繼續(xù)道:“他就是你看到的樣子,說好聽是過得自在,說難聽是活得自私,總之,他不愿花心力經(jīng)營感情,我一個人也使不上力,就這么散了!  

  “那時,我沒有戀愛經(jīng)驗,為這段感情難過了很久,我尤其不敢相信分手后再遇到他,他對我的態(tài)度可以這么坦然,甚至隨便,照樣嘻嘻哈哈,不怕我會覺得尷尬或是難堪,好像我們從來都只是朋友,我又不想示弱,表面也對他擺出若無其事的模樣,但老實說,當(dāng)時這一點讓我很受傷,我卻沒有勇氣直接告訴他!  

  唐諾專注聽著,心疼脹滿了胸臆。  

  “高中剩余的兩年多,我花了很多時間思考,希望能夠有所成長、領(lǐng)悟。我慢慢發(fā)現(xiàn),應(yīng)該要對自己誠實,把想法告訴別人沒什么不好,重點是怎么表達,我相信那是對自己誠實的開始。如果當(dāng)時我跟他說了受傷的感覺,我不會兩年多都困在里頭,或許他會多想一點,那么,搞不好今天他就不是這個樣子,咳咳咳,他的女伴也能有比較好的待遇!  

  “至于現(xiàn)在,看到他就像碰著了老同學(xué),完全沒有其他特殊感覺!睍r間回到當(dāng)下,喜萌朝他眨眨眼,笑得明黠!熬褪沁@樣,我說完了,輪到你說了!  

  “輪到我說?”唐諾皺眉,表示不解!拔乙f什么?”  

  “你可以說對林宸翰有什么想法,或者,對我有什么想法。”嗟,這唐諾,還要人家明明白白出題目哪?  

  “對林宸翰,我沒什么想法,至于對你”喉嚨倏地收緊,字句猛然打住,接下來的話究竟該不該說,唐諾猶豫著。  

  “對我?如何?”晶燦的眼眸直直睞他,毫不掩飾。  

  “對你”他的視線完全被她牢牢攫住,離不開。  

  “有話就說,要對自己誠實。”  

  她的話,在密閉的車內(nèi)空間回蕩著,仿佛咒語反覆誦唸,一點一點瓦解了唐諾固守的心城。  

  “在一起吧,喜萌,我們在一起吧!  

  最后,唐諾只說了這么句。  

  而所有喜悅,在這瞬間,全都綻放了。  

  二十四歲的秋冬之交,愛情如九局后半逆轉(zhuǎn)勝的棒球賽,往后雖然要繼續(xù)奮戰(zhàn),但此刻,就暫時讓暖暖的感動甜上唇角、鼻尖、眼尾、眉梢,蔓延再蔓延,最后烙成永不磨滅的記憶。  

  這樣,她應(yīng)該就能相信了--  

  相信無論將來遭遇什么難關(guān),勇氣和希望就藏在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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