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中是有些罪證,不過真要有一舉成功,讓他們俯首稱罪的證據,仍要等柴王回 京了。
鐘運國一聽萱雪寒對賀香玲的評價,早判定她根本沒希望了,不過,好歹是義妹, 總得替她說些好話。
“香玲郡主年紀小,又花一般模樣,自小被賀王爺夫婦百般寵愛著,難免成為那樣 ,可她對萱兄可是挺有意思的,不如……”
“鐘兄的好意,萱某心領!陛嫜┖行┎荒蜔┑恼f。
“莫非你有意中人?”方才那名女子,莫說玲丫頭不及她貌美,就連皇上的寵妃只 怕也沒她好看!胺讲拍敲邮悄愕囊庵腥?”
萱雪寒冷冷一笑,“鐘兄,若沒別的事,我先走一步,我還有要事在身!彪S即他 轉身離去。
分明是推托之辭!鐘運國有些不悅地皺眉,他的目光又回到方才那扇窗子。
那名姑娘究竟是誰?一定是萱雪寒的意中人吧!和他交游的這段時間,每每有美女 ,萱雪寒總不吝將她們送給他,而這女子,萱雪寒甚至讓他多瞧幾眼都不肯,對于醉仙 樓的崔嬤嬤萱雪寒都還不曾如此保護,何以……你不讓我知道她是誰,難道我自己沒法子查出來?一旦讓我知道她是誰,使盡法子我也要讓她成為本國舅的!
凡是為個“色”字,朋友之義算什么?想著、想著,鐘運國笑開了。
☆ ☆ ☆
又是這種無聊的貴族宴會,名為喜宴,弄到最后還不成了“官家宴”,新人們也真 可憐,無端的主角成了配角。
酒過數巡之后,萱雪寒原打算先行離去,誰知坐在他身旁的鐘運國和數位同僚不放 人,硬是輪流上陣猛灌他酒。只要有人在場的場合,他不曾酒過六巡就裝成略有醉意的 樣子。
醉酒誤事的道理他懂,因此,縱使有千杯不醉的海量,他也精明地不輕易展示,所 以在第七巡時,他開始運功催吐。
“我……不行了……本……本王醉了!陛嫜┖畮е鴿鉂獾木埔庹f:“本……本王想睡了……回……回府。”說著,他往桌上一趴呼呼睡去。
裝醉的本領他在行,接著,就看鐘運國為啥目的而故意灌醉他了。上一回鐘運國為了看上王府的丫鬟而灌醉他,待鐘運國一逞獸欲之后就要求他把丫鬟送給鐘運國,這回 鐘運國又打啥壞主意?
這可是葉巡撫府上,且看他玩啥把戲。
“萱兄──”鐘運國推了他一把,見他沒反應又喚了一回,“萱兄──”醉得可真 厲害!然后鐘運國向葉金略說:“葉大人,萱王爺醉得厲害,暫且借一下貴府略作休息 ,待他酒醒后再回萱王府,行不?”
“國舅爺,客氣了!比~金略是個正直的官員,一向和鐘有期不怎么和,可他對于 有功于朝廷的萱雪寒卻十分賞識,雖然在外萱雪寒有許多不太好的風評。
安排了間上房給萱雪寒休息之后,葉金略和鐘運國退出房間,只留下隨著鐘運國而 來的僮仆照顧著醉得不省人事的萱雪寒。
望著那張俊美無瑕的臉,俏臉僮仆忍不住伸手去撫摸。
似乎驚動了萱雪寒,他轉了個身,躲開那雙毛手。
“你醒時拒絕我,連醉了也不讓我接近你!”嬌嗔的聲音訴說著不滿!安还苣闶 否拒絕我,我一定要得到你,我賀香玲想要的人和物沒有得不到的!”
是賀王府的那刁蠻女!萱雪寒身子轉往床內側,臉上的表情她根本看不到,更別說 知道他仍清醒著。
怪不得方才他第一眼看到鐘運國身旁的僮仆時,就直覺那人是女子易裝的,而且那 張臉又好似在哪里見過。
她對他有情意,透過鐘運國傳達失敗之后,這回又要玩啥把戲?仙人跳?
嘿!沒仙人的本事卻愛玩仙人跳,若他萱雪寒吃這一套,早已三妻四妾。
賀家子女果然傳承了她爹那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性子,不愧為父女。
只是……堂堂一個郡主,真使得仙人跳?
忽地,萱雪寒發覺自己的身子被硬轉了過來,然后一陣屬于女性的香氣向他撲了過 來,他伸手一擋,阻止賀香玲俯身親吻他的動作。
“你……沒醉?”雖早就打算豁出去了,這突來的狀況仍教她驚嚇不小。
萱雪寒睜開眼,冷冷一笑!拔沂亲砹,可是對于某些狀況,我不能放任自己一睡 不醒!彼粗跊]有必要撕破臉樹敵的情況下,他會盡量敷衍!翱ぶ鳎婺匙 了想休息,可否請回避?男女有別,在沒有其他人的情況下共處一室,事情傳出去,怕 有失郡主清白。”這女人真的打算玩仙人跳,她一身僮仆的打扮,此刻卻是拿下發束、 散了發。
“我不在乎。”她想得到的人就是要得到,不管以何種方式。
“可我在乎!
“本郡主哪一點配不上你,你……為什么不喜歡我?”賀香玲不服氣的看著他。這 時代的女子不該有如此大膽的話語,可她自小被爹、娘寵壞,養成她天不怕、地不怕的 性子!澳恰阏娴娜缌x兄所說,喜歡上一個索家莊出身的賤民?”
鐘運國怎知道索情的事?他派人調查了嗎?看來索情真的被他盯上了。
索情回索家莊也一段時日了,她還好吧?
“怎么,被我說中了?”賀香玲白了臉,聲音提高了八度,“我堂堂一個賀王府的 郡主比不上一個賤民?”孰可忍,孰不可忍?“不要忘了,索家可是害得你家破人亡的 主兇,你不恨她,竟還可笑的愛上她?你不覺得對不起你萱家的列祖列宗嗎?”
“郡主,你逾矩了。”萱雪寒的神情仍是自若,眸子中透出冷光。
“看不下去的事我就要管!”
“是誰給你這樣的權力?”他瞇著眼,“賀王爺知道你今天來這兒?他一向好面子 ,若知道你這般胡鬧會很不高興的喲!彼謸伟l鬢,以一個悠閑的吉祥臥姿態看她。
“我爹他不會怪我的,因為今天之后,他就有一個乘龍快婿了!彼碜影そ 手輕撫過他濃黑如墨的劍眉。“你知道我說這句話的意思嗎?”
面對這樣的女人,萱雪寒仍是以不變應萬變的笑著,“本王怎么會懂?”想不到賀 香玲的無恥更勝于她爹,不愧是虎父無犬子!
賀香玲輕解羅衫,外衣已悄悄落地。
“這樣還不懂嗎?”她紅著臉只覺得興奮,而無嬌羞之意。男歡女愛的游戲她不是 第一次玩,只是面對萱雪寒這樣的美男子,心中難免興奮異常。“待咱們成其好事之后 ,我爹不就有好女婿了嗎?”她想挨到他身邊,他卻技巧地閃開,令她撲倒在床上。
萱雪寒坐了起來,依然動作優雅、瀟灑地看著她,眼中有冷睨不屑的輕視。
“一個郡主竟如此不知恥!
“你拒絕我?”她陰狠地瞇著眼。
“我不早透過鐘兄拒絕你了嗎?你不也早知道了?”否則她干啥無恥地走到這一步 ?“郡主,游戲要適可而止,莫過火了!彼糁y而退,他原不是個多嘴的人,今天 的事他可以當作沒發生過。
“我今天既然來了,就不可能空手而回。”
萱雪寒一笑、一挑眉,“勇氣可嘉,只是……你又要如何不空手而回?”
“咱們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且此刻我衣衫不整,只消我高喊一聲‘非禮’,你萱王 爺的名聲立即掃地,而我爹只要上朝告你一狀,屆時你為了平息風波仍是得娶我!辟R香玲十分有把握的冷笑,“萱王爺,你是個聰明人,知道該怎么阻止我那么做的!
她的話惹得萱雪寒一陣冷笑,“好個卑鄙無恥的手段!萱某真是佩服得緊,不過……”他瞇著眼痛惋的搖頭,“你掌握了人性的弱點,卻沒把我陰鷙個性考慮進去,要讓你永遠開不了口去誣陷我,我多得是法子,你確定有本事留著命回賀王府告狀?”
“你……想殺人滅口?”她心頭一震,“你殺了我,你也難辭其咎,我義兄知道咱們共處一室,我若死了,你……你也逃不了。”
“我醉了,不是?”他一笑,“一個喝得倒在床上不醒的人起來殺人的可能微乎其微,更何況……我殺你的方法會很特別,特別到讓人無法猜到你是死在我手上。”
“你……”賀香玲真低估了他的可怕。
“你現在若識相就快快離去,給我一覺好眠,一覺醒來之后,我會忘了今天在此發生的事,這是個既公平又有利于你的交易,對不?”
“萱雪寒……”她一咬牙,“我不會善罷甘休的!”
萱雪寒往床上一倒。和這種人撕破臉他一點也不覺得可惜。“隨你!
她一頓足,“我一定要報復!”她撿起外衣,“我不會放過你,至于索家莊那賤人,我更饒不了她,我一定想法子殺了她,甚至把她賣到妓院去當‘千人枕頭’!”
一把匕首飛過她的肩,在她外衣上劃出一刀,然后插在門扉上。萱雪寒沉著聲音,“你太吵了!”接著,他一翻身把臉轉向床內側。
“萱雪寒,我詛咒你!”賀香玲氣沖沖地往外走。
☆ ☆ ☆
火光漫天,深秋夜半不該是如此燥熱的。索家莊的居民被這突來的熱度和濃煙給熏 醒。
“啊……失火啦!”
“快救火啊……”
大伙兒驚醒之后,見火勢大都放棄屋內的雜物,一個勁兒地往外跑,豈知一到外頭竟給人攔腰一砍,仍是得走一趟黃泉路。
數十名蒙面黑衣人手持利刃砍殺著索家莊的人。濃濁的男子口音指揮著,“王爺有令,一個都不準放過!彼幻嬲f,一面殘殺無辜的索家人。
一名婦人在被砍了一刀之后,襁褓中的嬰孩落地,“大……大爺……求求您……放 過小孩兒吧……求求您……來世做牛做馬我一定報答您。”
黑衣人嘿嘿的冷笑,“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崩须S即往那孩兒身上一刺。
“魔鬼……你們這群魔鬼……”婦人瘋了似地撲向他,“還我的孩子來……”
“要尋仇也成啊,誰教你們索家當年造了孽,害死了萱王爺一家呢?”黑衣人又補 了她一刀。
“是……萱王爺!”婦人在撲倒前總算明白今天的殺戮是怎么回事了。黑衣人在一陣殘殺之后,紛紛丟下刻有“萱王府”三字的利刃,然后離去。
☆ ☆ ☆
在索家莊被血洗的夜,萱雪寒夜讀至半夜二更天,他收拾好兵書打算就寢之際,林總管送來了杯參茶。
“這么晚了,你早些歇著吧!
萱雪寒年輕力壯熬些夜原無妨,可林總管年紀大了,這么跟著熬夜是不成的。
“王爺也得保重身子。”林總管為萱雪寒搭上披風,“秋夜風大,小心著涼了。” 他看著萱雪寒喝著參茶,欲言又止的說:“呃,王爺……”這件事不知道該不該說。
“有事直說無妨!
“王爺,奴才……奴才方才在廚房沖茶時,無意間抬頭看天……呃,西郊索家莊的位置……火光沖天……不知……不知是發生了什么事?”他知道王爺不愛他提“索”字 ,可……可是……打從他知道索大夫是姑娘,且她走后,王爺有意無意的總是會瞧著她 住過的地方出了神,就算他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么事,可也知道王爺怕是對索大夫動了 情。
萱、索兩家是不宜有感情糾葛的,可……他只希望王爺開心,只要王爺開心,其他不重要了。
萱雪寒推開窗子看西郊那邊的天際。
果真是燒紅了天──發生了什么事?萱雪寒有些擔心,“林總管,備馬,我要親自走一趟索家莊!
“是!
☆ ☆ ☆
快馬加鞭地來到索家莊,遠遠地萱雪寒就看見索家莊似乎整個莊都給燒毀了,此時不見火舌狂熱,只余灰燼中閃著火光。
怪了!若只是單純失火,何以不聞逃到外頭的索家人的交談聲?
索家莊近百口的人,不可能全葬身火海吧?
索情呢?她現在可安好?一想到她,萱雪寒方才冷眼旁觀的心態不見了,他平靜的心情仿佛突來了狂風暴雨一般,不能平靜。
馬兒一步一步地接近火場,他一顆心就隨之愈跳愈狂,眼睛被火的高溫熏得幾乎紅 了眼。
“索情?!”他跨下了馬,匆匆地往里頭走去,看到一具具沾滿血跡的尸體時,他怔住了。
這場火不是偶然的,甚至是場屠殺!
索家莊和誰結了那么大的冤,竟連嬰兒也不放過?
為死者不瞑目的眼撫上之后,他竟發覺自己的手在顫抖,額上不是因熱而滲汗,是 因心中充滿恐懼而滲著冷汗。
他渾厚的內力竟無法使身子不顫抖,近似滅頂的恐懼折磨著他。
“索情──”萱雪寒哽咽的喚著她,這一刻他才知道自己究竟有多愛她。
他尋著一具具的尸體往里頭走,忽地在他前頭,有一名白衣女子抱著一名白發老婦由燒得半頹圮的屋子里走了出來,一臉泣血的哀慟。
“索情!”他激動得幾乎落淚。
他從來不信天、不信神,可是,他現在卻有股想跪下來感謝菩薩把索情還給他的沖動。
白衣女子空洞著一雙眼,腳步顛簸、不穩地一步步走過來,來到他面前忽地一撲,昏死了過去。
換下一身早朝的官服之后,萱雪寒換上家居便服。他把官服交給下人,問在一旁的林總管,“索姑娘醒來了沒?”
“你早朝不久她就醒了,醒來之后就一直沉著臉沒說話,既沒哭鬧也不進食,連水都沒喝!
“大夫來過沒?”
“來過了,開了些灼傷的藥。他說,除了一些小灼傷之外,她一切都正常,只是……大概刺激過了頭,暫時不要再給她任何刺激!
“嗯,我去看看她。”在走之前,他交代林總管,“對了,幫我查一下,究竟是誰和索家有如此大的恩怨,竟要了索家莊近百口人的命。”
“是!
一夜之間失去了所有的親人,十多年前,在他年幼時的血腥至今尚忘不了,更何況 是方經一莊親族慘遭殘殺的索情。
男兒尚且承受不住的打擊,她一個弱女子……叩了門之后,萱雪寒推門而入。
“索情!彼呓查,坐在木床邊看著靠在角落縮成一團的她。
忽地一把利刃以極快的速度抵在他頸間。任索情的速度再快,他都有法子躲開,可他卻為了想知道她的動機而任由她得逞。
“為什么?為什么你要派人……血……血洗索家莊?”索情壓在胸口的沉痛終于化成淚宣泄出來!拔以缰滥憧戏盼一厮骷仪f根本沒安好心!彼糁鴾I控訴。
“證據呢?”他知道她不會沒有原因的誣賴他。握著匕首抵在他頸間的手在顫抖,他可以感覺到她的激動。
“我在現場看到多把刻有‘萱王府’字樣的利刃。那些東西不是你府中所有?京城中不是只有一座萱王府、一個萱王爺嗎?”如果她這幾天沒有在外采藥,又因昨天夜里 心中沒來由的不安,她也不會匆匆下山回莊。
誰知她一回到索家莊已成廢墟一片,莊里的人都死了!連小孩兒也不例外,為什么 那么殘忍,為什么?
忽地,她狂笑起來,“你以為你做得神不知、鬼不覺嗎?就是有人成了你的敗筆! 有一個大嬸留著口氣等我回莊,親口告訴我……”她的淚落了下來,“血洗索家莊的主 使者是你!”
萱雪寒神態自若的一笑,“你都那么認為了,那你動手吧!”他是個天生賭徒,有 些事他會賭,用生命來賭。
“為什么當時你要放我回索家莊?為什么那時不干脆殺了我?若是如此,今天我就不會拿著匕首要你的命!睘槭裁催B這種事他都要折磨她?她愛他,而今她卻得手刃他 。“你是同情我,打定主意要讓我和親人死在一塊嗎?”為什么他總是那么可惡地折磨 著她。
她的淚一滴滴落在他心坎上,近似誣陷的控訴令他備覺沉重。人一旦受到刺激之后 是不是都會喪失平常的理智?
索家莊的血案有太多疑點,為什么索情看不見?她看見的只有別人刻意捏造出來的 假相。
“索情,雖然你是索丹青的女兒,我該恨你,可是,我從來不討厭你!边@種怎么也無法把她視為仇人的可怕感覺令他痛苦矛盾!胺拍慊厮骷仪f去的理由并不是你所想 像的那般,我也希望我有那么冷血、那么可恨,可是……對你,我做不到。”
索情手上的匕首落了地。她淚眼婆娑的搖著頭,“不要再說謊了!我不要聽!彼 用力的搖頭,搖下亂紛紛的淚。他已經毀了她所有的精神依靠和她世上所有的親人,現 在又用這些甜言蜜語欺騙她。
萱雪寒捉住她在空中胡亂揮動的手,穩住她的身子,俯身吻住她的口。
強烈而激動的索求令索情不知所措,只能任由他的舌尖在她檀口放肆。
有別于之前壓抑的親吻,這一回的吻既大膽且放肆,索情感覺到它對她心防的摧毀程度,一顆心不自覺地亂了起來,在殘存的理智中她推開了他。
“不……不要再戲弄我了!彼髑闉樽约夯貞奈歉械叫邞M。他是她的仇人怎么 可以?無助地,她又落下淚,搖頭說:“我是索家惟一僅存于世上的人,就算乞求你的 同情,不要再折磨我了。”
在心中嘆了口氣,萱雪寒伸出手想拂順她落在額前的亂發,在半空中又放下。
他站了起來,“你歇著吧!你太激動了,至于被你當成你索家莊被毀來指控我的證 據,我覺得破綻百出,你再仔細想想吧!”他準備離開,“我想你會被那些假證據所騙 也情有可原,畢竟和索家有血海深仇的人大概只有萱王府。”他冷冷一笑,“再仔細推 敲,聰明如你一定會找出一些疑點!
目送著他離開的身影,索情的心情紊亂至極,除了他最末一段話令她心煩意亂外,之前他抱她、吻她的那份悸動一樣令她不明白。
老天怎么老是愛捉弄她?
☆ ☆ ☆
今年的雪來得特別早,看看時令也不過是秋末冬初,天空竟已飄起雪來。
外頭的雪冷,她的心更冷,冷得巴不得她心中所恨的人都下地獄!賀香玲面無表情 的看著自天而降的雪。
一把傘為她遮去陸續溶在她身上的雪花。
“郡主,外頭冷著,進屋去吧。”冬梅把披風搭在她肩上,“對了,鐘國舅在詠梅 亭等您,說有事要告訴您!
“他來了?”也就是來跟她說明“事情”處理得如何嘍?真巧,她前些日子隨娘到別業住了半個多月,昨日才回王府,他今天就過府來告訴她。
不愧是她的好義兄。
“冬梅,你去弄一壺溫酒來,我打算和國舅把酒賞雪!彼土x兄說話時,不宜有 其他人在場。
待冬梅退去之后,賀香玲才前往詠梅亭。
鐘運國一看到她,立即迎了過來。
“義兄,事情辦得如何?”賀香玲意欲知道結果。
“由我親自出馬,事情豈有不成的道理?”他一臉得意洋洋。
“那個叫索情的賤婢死了沒有?”就是那女人令她痛苦。
“呃……玲丫頭,咱們不是說定了,義兄會想個兩全其美的方法使得咱們可以各取 所需?索情沒死,不過,自從索家莊發生血案之后,她也對萱王爺恨之入骨,欲殺之而 后快。”
賀香玲精明地想到,“你把血洗索家莊的事嫁禍給萱王府?”
“理所當然嘛!辩娺\國得意洋洋的說:“萱、索兩家是仇家,會想到血洗索家莊 的,一般知道萱、索兩家恩怨的人都會直覺想到萱王府!
賀香玲知道索情沒死,有些不快,“這件事到目前為止,我看不出任何有利我的地 方。”她會和義兄商量滅了索家莊,主要就是要殺索情泄恨。
“怎會不利于你呢?”見她不快,他連忙解釋,“你想要索情死,如今她雖沒死, 可她家人無一生還,她一人獨活于世間,那不是生不如死?而且,你當初想殺她的原因 是因為她迷住萱王爺。如今她恨萱王爺都來不及了,就算萱王爺真對她動了心又如何? 他一輩子得不到她!
“那又如何?”
“萱王爺是萱家惟一的遺孤,他不可能為了一個女子終身不娶吧?”那風流公子怎 可能為了個姑娘做如此犧牲?除非太陽打從西邊出來了!霸谒б獾倪@段期間,你只 要多親近他,記得要溫柔體貼地多親近他,屆時他會對你動心的,英雄終究難過美人關 嘛!
賀香玲緊繃的臉總算有些笑意,不過她仍說:“萱王爺那人可不好親近!鄙弦换 她已經丟過一次臉了。
“安啦!再不成,就由義兄我進宮去請求娘娘,要她跟皇上說,要他來個當殿賜婚 不就成了?”
龍口賜婚十件成十件,哪個人甘冒抗旨殺頭之罪?
“不!到目前為止,我還不打算走到這一步!彼恍艖{她賀香玲的美色,萱雪寒 會不動心!皩α,方才你說索情沒死,她此時在什么地方?”
“我也正在找她!彼扇搜此骷仪f的那天就是調查到索情暫且離莊數日,因此 才下手,要她活下來,正是因為看上了她的美色?伞f來也奇怪,到目前為止都事 隔十來天了,為什么仍沒見到她?更奇怪的是,索家人的尸首竟有人為他們收尸合葬, 是誰會為一群命賤如螞蟻的賤民做這種事?
“她不見了?”賀香玲冷笑,巴不得她真的失蹤,永遠別再出現!傲x兄,那你的 損失可不小喔!”她怎會看不出來義兄與她合作此事是為了什么?她這好色的義兄還不 是迷上索情的美色?要是索情真失蹤了,那他此回合作的事等于沒拿回一些報酬。
“放心吧!有耐心一些,我相信她會出現的。”
“那你慢慢等吧!”
“你在萱王爺那邊也多下點兒勁!
義兄妹倆各自露出滿意的笑容。
☆ ☆ ☆
窗外青柳已覆上了層霜。“今年的冬雪來得好快!睉{窗而坐的索情喃喃自語。
打從索家莊的事件之后,她每天過著行尸走肉的日子,飯吃得少,甚至連水也不大 喝,漫漫長夜也常常被惡夢驚醒。
近百口人命!是誰那么殘忍,真的是萱雪寒嗎?這段日子她反覆的想了又想。
聽死去的那名大嬸說,前來血洗索家莊的那些人都一身黑衣而且蒙著面。
既是蒙著面,那就是不要人家識破他們的身分,而又為什么自述他們來自萱王府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