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悔莫及!
這四個字放在她雙懷身上是最正確不過的。
當(dāng)初,她就不應(yīng)該存有一絲妄念而答應(yīng)日冕太子前去寰王府臥底,以致遭父皇誤解而釀成如今這種亡國的局面。
她,才是導(dǎo)致帛國滅亡的罪魁禍?zhǔn)住?br />
早知如此,她寧愿一輩子都待在冷宮,也不愿面對這所有的難堪與心碎。她該死,她真該死,不僅辜負(fù)父皇的期盼,更把帛國帶進無法回頭的死路。
現(xiàn)下,她連走的資格也沒有了。
「只要你聽話,本宮可以讓妳去見妳父皇!诡^一次發(fā)覺眼前的人兒竟是這般的脆弱后,日冕太子的心狠狠一揪,大掌冷不防的扣住她冰涼的小手,彷彿擔(dān)心她真的會不顧一切的離他遠(yuǎn)去。
然,就算他沒有將帛國納入日國版圖,帛國終究還是躲不過被其他西戎小國吞并的命運,因為帛國近幾年確實干旱連連,人民生活困苦,若及早讓日國統(tǒng)治,對帛國人民來說未嘗不是件好事。不過,他卻覺得沒必要將這些話告訴雙懷。
「多謝殿下的好意,但雙懷……暫時不想去見父皇!购,她要拿何種面目去見父皇。
「妳!」日冕太子似乎有點惱火,卻又發(fā)作不得,「好吧,那等妳想見的時候再告訴本宮!顾环闯B(tài)的軟下聲調(diào)。
之后,又是一片窒人的死寂。
自認(rèn)已退了一大步的日冕太子,一直在等著雙懷進一步的動作。
他渴望她像從前一樣,因害怕被丟棄而急急撲進他懷里尋求慰藉,他更渴望從她小嘴里,聽到她不斷向自己吐露她溢滿情意的濃烈愛語。
但他等了又等,盼了又盼,她依然沒有絲毫動靜。
「妳該不會是想回到日寰身邊吧?」日冕太子慢慢放掉掌心上、那只依然沁涼的小手,聲調(diào)中透著一股從未有過的冷硬。
雙懷迷濛的視線,一直流連在白色的簾幔上,直到她聽見這句令地想笑的話語時,才遲緩的搖搖頭。
「不是就好!谷彰崽硬蛔杂X的松口氣,他捺住性子的重新探出手,想摸摸她有點消瘦的臉龐。
但雙懷竟偏過頭去,不想讓他碰觸到她的臉。
「妳到底在跟本宮耍什么性子?」雙懷此舉果真激怒了日冕太子,碰的一聲,他掄起拲狠狠擊向床柱,讓整張床為之一晃。
她,依舊是木然不語。
「說!谷彰崽用偷厍茏∷碾p肩,將她由床上抓起,霎時,他冷冽帶怒的眸光立刻對上她那雙平靜無波的瞳眸。
「殿下想要我說什么?」她淡淡的反間。
「說妳、說妳……」他反倒詞窮,沸騰的氣焰登時消退了一大半。
是呀!他要教她說什么?
說他不該利用她,還是不該滅了她的國家?
但這些事的的確確已經(jīng)發(fā)生,而且,他也認(rèn)為雙懷的犧牲是應(yīng)該的,她不是口
口聲聲說愛他嗎?
現(xiàn)在,他也確信雙懷的心未變,所以他決定還給她原本的地位,她依然是他的側(cè)妃,等他登基之后,他會封她貴妃的封號,算是補償她。想必在她知道這項消息后,一定會重拾笑顏。
反正,一個女人想要的不就是這些東西罷了。
「殿下,雙懷累了,請您讓雙懷休憩一會兒,好不?」她的聲音透露出她身心強烈的疲倦。
「雙懷,本宮要告訴妳一件事!谷彰崽赢(dāng)然注意到雙懷的身體狀況極差,但他認(rèn)為待會兒他要告知她之事定會教她一掃愁顏的。
雙懷勉強打起精神來,靜靜的看著他眼中所迸射出的莫測光芒。
「本宮決定還妳本來的身分,也就是說,妳現(xiàn)下是本宮最寵愛的側(cè)妃,等本宮一繼位,就封妳為貴妃!谷彰崽雍谜韵镜牡却蝮@喜而摟住他謝恩的愉悅模樣。
然而,結(jié)果卻令他大失所望。
甭說是謝恩了,就連她的神情,亦無一絲喜悅。
她,冷靜得過了火。
也許吧!當(dāng)這些事都還未發(fā)生在她身上時,她會高興的笑擁著他,頻頻叩謝他的恩賜。
但如今,她除了笑不出來之外,還有種萬般的無奈及悲哀,在她連續(xù)失去了親情、愛情之后,才知道這些封號對她來說一點意義都沒有。這些恩賜的東西,隨時都有可能再度被收走,就猶如這個可笑的側(cè)妃身分。
「難道妳還不滿意?」日冕太子頓覺眼前的女人著實不知好歹,竟然把他的賞賜視為敝屣。
她緩緩的對他搖首,繼而露出一抹可悲又可嘆的微笑。
她唇上所綻出的那抹笑意,當(dāng)下令日冕太子無法克制的從牙關(guān)迸出如冰的字句來:「好,那妳說,本宮要賜妳何等身分才是以匹配妳,正妃嗎?」
「雙懷什么身分也不要!顾是不懂……「哼,就連太子正妃,未來的日國后位,妳也都不要?」他屏氣、冷冷的瞪視著她。
他就不信這天下女子皆夢寐以求的地位,雙懷還拒絕得了。此時此刻的日冕太子,為找回昔日那名一顰一笑皆為他的女子,竟愿意冊封她為太子正妃,可見他真的被雙懷給逼到失去理智。
雙懷遺憾似的再度搖首,惹得日冕太子攢緊眉宇,陰鷙的俊臉上有著一絲絲的狼狽之色。
「妳在誆騙本宮?」他就不信她會不想登上后座。
「雙懷不敢。」其實他大可不必拿這些話來哄她。難不成,她還有什么地方可供他利用的嗎?
「哼,依妳之意,不就是何本宮表明妳一點都不希罕本宮的恩賜?」他冷不防的逼近她出塵卻異常淡默的小臉,俊美面龐溢發(fā)深沉。
半晌后,雙懷慢慢的別過眼,艱澀又略帶自嘲的吐出一句:「殿下,雙懷已不再是從前的雙懷了!
「本宮不清楚妳在說什么。」
「殿下,帛國已亡,而我父皇又成了日國的階下囚,試問,曾經(jīng)身為帛國公主的我,有何面目再站在殿下身邊,又有何資格成為您的妃子?」
如果她介意的是此事,那很本就不是問題!高@妳毋需擔(dān)心,妳父皇之事本宮已做了——」
「殿下,您也應(yīng)該把我關(guān)進大牢才是,以免有辱殿下您的聲望。」她在日冕太子還未把話講完之前,就突然插入。
聞言,日冕太子下顎一繃,頸旁的血脈因壓抑而微微抽動著。
這該死的女人!以為他不敢嗎?
就在日冕太子打算成全她心意時,一個念頭驟然閃過,霎時,他忍住到口的話,面上神情亦轉(zhuǎn)為一片詭異。
「妳是在報復(fù)本宮利用妳嗎?」日冕太子忽地直起身,似寒潭的眸子也在一瞬間變得傭懶起來。
「雙懷從沒這樣想過。」報復(fù)?呵,多可笑的字眼。
不過,日冕太子又想對她做什么了?
「本宮暫時信妳!谷彰崽舆呎f話的同時,也邊動手解開自己的衣袍。
他要馴服這只愛耍性子的美麗貓兒,讓她像從前一樣,順從的趴趴在他懷里撒嬌、廝磨。
「殿下,您……」雙懷忍不住往床角縮去。
「本宮總算見到妳冷淡之外的表情了!购撸缭撘眠@一招。
「殿下,您不可以的……」除非他也有顆同樣愛她的心,否則她絕不會再和從前一樣,以這副皮囊去爭取本就不屬于她的東西。
「要本宮為妳服侍嗎?」只剩一件罩衣的日冕太子,俐落的上了床,對她綻出一抹極具煽情的魅笑。
「殿下,您不可以再這樣對我了,我已經(jīng)不是您的側(cè)妃了!顾胫}住不斷從她身上落下的衣裳,但不管她怎么遮、如何閃,最后還是露出一大片雪白無瑕的肌膚。
「本宮說妳是,妳就是!谷彰崽淤康夭[起眼。這不馴的女人,總有辦法再度惹怒他。
「我不是,不是的……殿下您別逼我,求求你別再逼我了。」她原以為淚已干枯,誰知淚卻再度湧上。她一手遮住自個兒泫然欲泣的小臉,一手則無力的抵在他厚實的裸肩上,聲聲哀求著。
已埋首在她胸前舔吮的日冕太子,在聽到一聲聲夾雜著破碎與心酸的哀求聲后,全身登時一緊,抵住她身體兩側(cè)的雙掌逐漸收攏,甚至爆出青筋,緊接著,他猛一抬頭,惡狠狠的瞪視著那張淚流滿面的小臉。
他不住的喘息,鼻翼不斷地僨張,灼熱的氣息讓雙懷深深感受到眼前的他猶如出了柙的猛獸,萬分危險。
可是,她真的不要呀!
就算被他活生生的咬死,她也不要再讓自己有那種被愛的虛幻感了。
當(dāng)日冕太子的粗喘聲漸漸平穩(wěn)后,他即翻身下床,并穿戴好衣袍,在走出寢房前,他不帶感情的撂下一句:「給本宮好生待在懷閣,哪里也不準(zhǔn)去!
雙懷緩緩閉上眼,無力的仰躺在床上,淚珠兒,又不知不覺的從她眼里一顆顆的滾落下來。
***
懷閣外的景致,是否每天都會有所改變呢?
要不然,雙懷夫人為何老是望著閣外,而且一望就是一整天?
染兒不明白,卻也不敢多問,她唯有成天捧著膳食,不斷重復(fù)著那句老話:「夫人,飯菜奴婢已經(jīng)重新給您弄熱,您就多少吃一點好嗎?」
雙懷還是沒有啟口。
「夫人,您是在擔(dān)心您父皇是不?」染兒突然小小聲的問道。
雙懷如蝶翼的眼睫,忽地一眨。
「夫人,奴婢聽宮內(nèi)的人說,帛國皇帝被俘擄之后,并沒有被殿下關(guān)進大牢,而是被囚禁在皇城的某個地方!
「在哪里?」雙懷突然出聲。雖然她不敢見父皇,但還是希望能偷偷看他一眼。
染兒閉著嘴,搖一搖頭。
「秋聲院!挂宦暷幸衾洳环赖慕槿搿
「呃,奴婢見過鳳卜大人!谷緝阂惑@,生怕自個兒的多嘴會害了夫人。
「夫人,若妳想見他,鳳卜可以帶妳前往!拱Γ≌媸鞘Р,想不到殿下居然會對雙懷夫人如此。
不過這倒也無所謂,反正將雙懷夫人安排在日寰身邊的確起了作用,只是,他也沒料到殿下在收回這顆棋子的同時,竟也失去這顆棋子的心。
要怪,就只能怪她父皇太沉不住氣。
。
秋聲院,一座荒蕪且人煙罕至的廢棄院落,位于皇城的最西端。
此時,鳳卜正領(lǐng)著雙懷、染兒,步出翔陽宮,往秋聲院而去。
然而,就在他們行經(jīng)一處宮門外時,一聲聲淒楚的哀號聲冷不防的傳入他們的耳里。
雙懷猛一頓步,偏首愕道:「這里不是慈云宮嘛,那這個聲音不就是……」那是二王爺?shù)哪负,靖妃娘娘?br />
雙懷一怔,隨即步伐一轉(zhuǎn),但一只手臂及時橫擋在她面前,阻止她踏進慈云宮宮門。
「夫人,我們該走了!锅P卜顯然不希望雙懷看到里頭正在進行的事。
「皇上,臣妾是冤枉的;噬,寰兒他沒有要反您呀,請您饒了臣妾、饒了臣妾……」
但靖妃的求饒聲卻不斷傳入她耳里,教雙懷緊蹙眉,硬是想闖入一探究竟。
「夫人……」
「鳳卜,你快告訴我,靖妃娘娘她到底發(fā)生何事了?」隱約中,雙懷好像也明白些什么。
鳳卜端詳她堅定的眸子許久,末了,他才將視線轉(zhuǎn)向?qū)m門內(nèi),淡淡的說:「皇上已下令賜死靖妃!
「為什——」雙懷揚起的聲調(diào)突然斷掉,因為她驚覺自個兒的問題委實可笑,靖妃娘娘會被皇上賜死的原因她怎么可能會不知,「那么說,皇上已經(jīng)知道二王爺欲奪嫡篡位一事了。」她惻然的垂下眼睫。
「嗯!够噬想m然痛心,但畢竟還是得依循律法來處置靖妃娘娘。
這時,慈云宮宮門被緩緩關(guān)上,也許是執(zhí)行的時辰已到。有半晌的時間,雙懷就這么靜靜佇立在宮門前,低頭不語。
「夫人,我們走吧!
「鳳卜,那二王爺他——」雙懷在移動沉重的腳步前,還是問了。
「打著反太子旗號的馳騁將軍已亡,殿下正全面搜索已經(jīng)孤立無援的日寰王爺。」鳳卜覺得沒有隱瞞她的必要。
雙懷聞言,只是深深嘆了口氣,然后在染兒的服侍下。朝秋聲院走去。
曾經(jīng)誓言要坐上九五之尊的二王爺,大摡沒想到自己會有這么一天。
呵,就如同曾經(jīng)發(fā)過誓的她,也是到了最后,才清楚自己有多么的不自量力。
「夫人,秋聲院到了。」
就在她的心思逐漸飄遠(yuǎn)之際,鳳卜的聲音及時將她拉了回來。
她倏地仰起頭,眸泛復(fù)雜與羞慚神色,環(huán)視著這一座雜亂荒蕪的院落。驀地,她的心整個揪在一塊。
她踩著蹣跚的步履,小心翼翼的接近一處外圍釘有木條的窗戶,透過窄小的縫隙,她仍然可以看到里頭的一切。
是父皇……雙懷一見頭發(fā)披散,身穿灰衣,雙腳被一條粗大的鐵鏈給扣住的父皇時,當(dāng)下忍不住哽咽起來。她急忙捂住嘴,不想讓父皇聽到自己的哭聲,更不想讓父皇知道她在這里。
是她把父皇害成這樣的,是她、是她……雙懷似不忍,又像逃避般的立刻轉(zhuǎn)身就走,然而,當(dāng)她一跑出秋聲院外,卻猛地一頭撞進來人結(jié)實的胸膛。
「殿下。」她愕然抬頭,臉色一下子刷白。
「本宮念在他是妳父皇的份上,將他囚禁在這座秋聲院!
雙懷陡地跪在日冕太子面前懇求:「殿下。我父皇就算有錯,也是我所造成的,求您大發(fā)慈悲放過我父皇,讓他得以回帛國安養(yǎng)天年,雙懷真的愿意代父皇受過!顾乃M著哀傷,強烈的自責(zé)感一點一滴的浸蝕著她的心,讓她深深體會到自己的罪大惡極。
「起來!谷彰崽映林槪猜暤。
「殿下,求您一定要答應(yīng)雙懷的請求!顾富蕰撑讶彰崽,也全是為了帛國子民的生計著想,若真要論起父皇的過失,就只能怪父皇他太過心急,錯估情勢,才會嘗到亡國的苦果。
「本宮再說一遍,起來!闺y道她不知道他將帛國皇帝囚禁在此,已經(jīng)是他最大的寬容嗎?
「若殿下不答應(yīng),那雙懷就長跪在此!惯@里離父皇最近,她要在這里陪伴著他。
「妳!」她以為她是什么?哼!
「殿下,求您成全。」
雙懷緩緩垂下愁悵的容顏,聲調(diào)虛軟卻不失堅定的說道。
他壓抑住將她拽起的沖動,捏緊的雙手更是喀喀作響,最后,他從齒縫間迸出一句讓雙懷寒透心的回答:「那妳就長跪在此吧!」不愿洩露太多情緒的日冕太子,在狠狠瞪視悶不吭氣的雙懷后,即拂袖離去。
而原本領(lǐng)著雙懷主仆前來秋聲院的鳳卜,頗具深意的瞥了雙懷一眼,即跟著日冕太子身后離去,僅留下陪同主子一起跪地的染兒,不知所措的左右張望著。
。
她以為她是誰?
別以為替他完成一件小小的任務(wù),就可以向他予取予求。
喀的一聲,日冕太子手中的筆瞬間折斷,想當(dāng)然耳,他亦無心再替皇上批閱奏折。
凝視日冕太子一張陰晴不定的臉龐,在旁隨侍的鳳卜亦心知肚明主子是因何人而氣悶難消。
看情形,他需要推主子一把了。
「殿下,已經(jīng)近兩個時辰了。」鳳卜意有所指的提醒他。
日冕太子斜瞪鳳卜一眼,似乎在責(zé)怪他的多嘴。
「夫人體質(zhì)軟弱,恐怕捱不了多久!
「閉嘴!谷彰崽用偷匾缓。
「尤其是回到懷閣后,夫人彷彿想成仙似的,幾乎很少用膳,照這樣下去,夫人可能就快……」鳳卜根本無視于主子的警告。
砰的一聲,日冕太子雙掌用力擊向桌面,幽深的黑瞳直盯著一派淡然的鳳卜,倏地,他冷不防的站起,并直往殿外走去。
「殿下,您要去哪兒?」鳳卜明知故間。
日冕太子重哼一聲,忿忿的踏出翔陽宮。
雙懷呀雙懷,與妳對弈的這盤棋,算是本宮輸了。
。
這時,秋聲院四周,因夕陽西沉而顯得蒼涼、淒楚,而陣陣寒風(fēng)襲來,令雙腿早已麻痺的染兒頻頻顫抖著。
「夫人,我們還要跪多久呀?」染兒顫聲的瞅著身邊、彷彿隨時都有可能倒下的主子。
「染兒,妳走吧!不用陪我了!闺p懷費盡氣力地開口。
「不!夫人不走,奴婢也就不走!谷緝焊影そ髯,以便讓主子能夠依靠在她身上。
「染兒妳……」她大概撐不了多久了,不過她還是存有小小的奢望,那就是在她倒下之前,日冕太子能夠?qū)⑺富史懦鰜。雖然她也清楚希望渺茫,但她已經(jīng)別無他法可想。
殿下,雙懷求求您快點來,快點!
不期然的,就在雙懷漸漸失焦的眼眸里,驟然出現(xiàn)一抹銀白色的身影,隨著這身影愈來愈近,她迷離的眼便不住的愈張愈大,最后,這身影就站在她面前,且緩緩蹲下身,與她平視著。
「殿下,您來了。」她對他露出一抹極為虛弱的淺笑。
「妳該知道的。」看著她蒼白哀傷的臉蛋,他有股想將她狠狠揉進懷里的沖動,而且,他也已經(jīng)付諸行動了。
「殿下允了是不?」被抱起來的雙懷,軟倚在他懷里,但她顫抖的小手還是緊抓著他衣襟不放,就好像非要他親口說出來不可。
「妳說,本宮能不允妳嗎?」
「謝謝、謝謝殿下!闺p懷猛地抱緊日冕太子,淚水盈滿眼眶。
日冕太子雖然不愛她,但她已經(jīng)感到很滿足了。
「其實,本宮一開始就不打冉珚吀富是艚簧。」日冕太追fё潘,缓搽A呷肭鍔骸�
雙懷揚起水眸,不解的望著他。
日冕太子勾起唇角,將上回來不及告知她的原因再次對她說一遍:「將帛皇囚禁在此,也算是本宮給他的薄懲!谷彰崽油蝗活D步,且眸光一轉(zhuǎn)。
沒料到帛國的處境竟比她想像中還要來的嚴(yán)重的雙懷,下意識的咬緊唇,「那殿下的意思是……」
隨著太子的眸光一瞧,雙懷立刻驚慌的抓住他的臂肘急道:「殿下,你要將我父皇帶去哪里?」
此時的鳳卜早就命人將帛國皇帝從屋內(nèi)帶出,而被釋放的帛國皇帝,不僅已卸下那副沉重的腳鐐,也經(jīng)過一番梳洗打理。
「緊張什么?妳不是要本宮放他回帛國去。」
「殿下,您、您……」雙懷欣喜到說不出話來。
「本官會奏請皇上,將妳父皇冊封為安樂王,教他繼續(xù)掌管目前已經(jīng)歸屬日國、現(xiàn)今已改稱嵋洲的帛國。」為了不讓她有借口繼續(xù)疏遠(yuǎn)自己,他這一步可說是退得十分徹底,簡直超出他的想像之外。
他不是一向把雙懷視為他一般的妃嬪嗎?
「殿下,雙懷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感謝您才好!顾Z帶哽咽的抱緊他,淚溼的小臉更是不斷的在他頸窩磨蹭著。
「本官會讓妳有機會謝我的。」他俯首在她耳畔輕聲低語,但在下一刻,卻發(fā)覺窩在他肩上的螓首竟一動也不動。
日冕太子一驚,旋即抱著她疾返翔陽宮。
該死!她昏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