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天。
滂沱的雨勢,颼颼的風(fēng)聲,令雙懷又是一夜無眠。
然而,真正令她輾轉(zhuǎn)難眠,了無睡意的主要原因,卻是當(dāng)日入宮時,日冕太子所對她講的那些話。
她該怎么做?
要如何才能拿到那些秘密的信呢?
這些時日以來她利用各種理由去過二王爺?shù)臅俊⒆h事廳,甚至是寢室,但全都一無所獲。
怎么辦?
焦慮、害怕、恐懼等各種難以宣泄的情緒不斷在她心胸蔓延開來,彷彿是預(yù)測到某種可怖的事情即將發(fā)生。
唯一比較讓她心安的,反倒是二王爺不再向她索歡,而且他最近好像很忙碌似的,就算來到珍雙閣,也是看她一眼便趕緊離開。
難不成二王爺已開始有了行動?那她得盡快幫殿下找出證物來。
心念一動,雙懷倏地拉開羽被,就在欲揮開簾幔的前一刻,寢室外突然響起染兒的聲音。
「夫人、夫人,您醒了嗎?」
「什么事?」雙懷微擰眉。
「夫人,有位訪客急著想見您!谷緝旱穆曊{(diào)明顯帶著古怪。才一大清早,就有人急著求見夫人,而且還是名男子,不過她并無資格請客人走,因為這名訪客是經(jīng)過二王爺允許的。
「訪客,是誰?」雙懷發(fā)出疑問的同時,也已經(jīng)著好衣裳。
「是帛國來的汨羅特使!
雙懷一愕,當(dāng)下便說:「快請他進來!梗
汨羅這次前來寰王府,莫非是……雙懷一步入花廳,汨羅特使便連禮都來不及行,出口便說:「公主,皇上在得知想已成為二王爺?shù)逆液螅R上做下一個重大的決定!
「重大的決定?」雙懷似乎還有些反應(yīng)不過來,她以為汨羅會先告訴她,父皇對她有多失望呢!
「皇上決定投效二王爺,在助二王爺殺嫡奪位后,公主將貴為太子正妃,一旦二王爺繼位,您將是日國的——」
「汨羅,住口!股袂殄嶙兊碾p懷,冷不防的一喝,立即制止汨羅一連串足以掀起另一場風(fēng)暴的言論,「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說什么話呀?」
助二王爺殺嫡奪位!天哪,難道父皇從沒想過,萬一二王爺篡位失敗,那帛國必遭橫禍。
這時,她陡地憶起日冕太子,那位絕不容許有人違背他,更遑論想在背后拉他下馬的反叛者,可以想見的,一旦太子察覺她父皇被二王爺拉攏過去,那太子必定會毀掉帛國的。
「公主,臣很清楚自己在說什么。但您總是要替我們帛國臣民想想看,帛國長年遭逢天災(zāi),國勢已大不如前,所以我們必須在日冕太子與二王爺之間做個選擇,而公主您既已成為二王爺?shù)逆,皇上自然要幫助二王爺早日登上太子之位,以讓帛國能夠繼續(xù)生存下去!
雙懷一聽,臉色益發(fā)蒼白。
汨羅言下之意,是指帛國之所以會介入日國爭位奪權(quán)的暗潮之中,全是因為她無力挽回日冕太子之心而導(dǎo)致下的結(jié)果嗎?
哈!日冕太子要逼她,就連她至親的父皇也把責(zé)任全歸究到她身上。難道他們從來沒想過,最身不由己的人其實是她呀。
「汨羅,回去同我父皇說,請他再好好考慮清楚,要不然……」雙懷好似在講給汨羅聽,但又彷彿是她在自言自語。
要不然帛國這個國家,恐怕將會從西戎的版圖上消失了。
。
在離寰王府不遠的一處僻靜林子,頭戴紗帽的雙懷,不時的壓低帽緣,眺望著周遭的環(huán)境。
昨夜,一名府內(nèi)的侍衛(wèi)竟傳了件消息給染兒,說是日冕太子約她在此地見面。
在聽到染兒轉(zhuǎn)述后,她著實驚愕不已,因為太子的人馬竟然已不知不覺的潛藏在寰王府內(nèi),那么日冕太子是否也得知汨羅特使前來王府見她一事。
雙懷忐忑不安的握緊手,心思一團混亂。
心頭凈是旋繞著帛國被攻打的悽慘狀況,雙懷猶不知她等的人其實已經(jīng)在她身后佇立半晌了。
「不,不行這么做的,父皇他絕對不行這么做……」雙懷喃喃自語著。
「不行做什么?」
「就是——」
雙懷猛一回頭,帽簷順勢飄蕩出一個美麗的弧度,而日冕太子就正好抓住它飄下的一角,然后他的手就這么往上一揚,下一刻,她那頂紗帽便自她頭頂上脫落,安靜的平躺在地。
「殿下,您、您什么時候來的?」雙懷結(jié)結(jié)巴巴的低著頭,長發(fā)隨風(fēng)飄散著。
「來一會兒了!谷彰崽訉⒄谧∷樀暗陌l(fā)絲住后撥去,使他能夠清楚的看到她絕美的容顏。
「對不起殿下,雙懷找了很久,就是找不到您所說的那樣?xùn)|西!闺p懷首先招認自個兒的無能。
「無所謂!狗凑矝]把這事寄讬在她身上。
雙懷一聽,窘迫與慌亂乍然浮現(xiàn)在她臉上。
她是不是很笨?
太子交待下來之事她幾乎從沒辦妥過。
「殿下,雙懷回王府后一定——」
日冕太子一抬手,雙懷只得將話嚥回去。
「本宮這位二皇弟不簡單,所以妳找不到密函也是可以理解的!乖陬┮婋p懷松口氣的模樣后,日冕太子又突然接道:「不過密函妳還是得繼續(xù)找下去,嗯?」
多少分散日寰一些注意力也好。
「雙懷知道!顾Σ坏狞c頭后,突然靜默下來。
在微風(fēng)吹送下,她的發(fā),又不聽話的騷擾著她絕姿的面貌,但這一回,他沒有再將它們撥開,而是眸光沉沉的瞅著她不放。
太子為何用這種眼神看著她?
也許雙懷真的擔(dān)心日冕太子會追問起她父皇的事;以致她反倒心虛的偏過首,而她這么個小小的舉動,讓日冕太子不免起了疑心。
其實,他對雙懷的忠誠度一向是很有把握,不管是她的人,抑或是她的心。所以,他便利用此點,命令她去做一些她不愿意做的事,但現(xiàn)下,他對她的信心開始有些動搖了。
她能忍耐多久?
雖然他曾經(jīng)向她保證過,待任務(wù)完成后,她仍舊可以回到他身邊,不過,他可沒有承諾要給她太子正妃的頭銜。
沒錯,他仍是喜歡雙懷,所以他要她盡量守住自己的身子,因為他確信他無法接受被日寰沾染過的她。
想必聰慧如她,應(yīng)該很清楚才是。
所以,他是否要先將她帶回,在他即將要對……采取行動之前。
「殿下!挂娙彰崽釉S久沒回應(yīng),雙懷只得怯怯的回首,柔弱的口吻夾雜著強烈的不安。
看來,她似乎知道他想做什么。
但即使知道,也已經(jīng)無法改變些什么了。
「這些日子以來,日寰對妳的態(tài)度如何?」日冕太子陡地俯身拾起地上那頂紗帽,重新替她戴上。
偶爾看不真切,對雙方來說或許比較好。
「還、還好。」沒來由的,雙懷忽然哽咽了聲!傅钕拢p懷想請求您一件事!顾崎_紗帽的一角,卻被日冕太子抬手制止。
「這樣說就好。」顯然他不打算看到她帶愁的容顏。
他不經(jīng)意的阻擋,無疑是讓雙懷挨了一記悶棍。
他就這么不想面對真實的她嗎?
還是,他早已知道她的請求是什么,所以他干脆不聽。
「殿下,雙懷很快就會回到您身邊是嗎?」許久之后,她還是問了,只不過和她先前想請求一事半點關(guān)系都沒有。
雖然這個問題沒有先前的難,但日冕太子也著實思忖了一陣。
其實,他正考慮在他接回她之后,他是要把她擺放在哪個地方,又要賜予她何種身分才好。不過,他何須傷這種腦筋,一個女人罷了,只要她聽話,他是不會虧待她的。日冕太子冷冷低笑著。
就在雙懷的臉色猶如雪,那般的晶透雪白時,他終于說話了。
「嗯。」
「真的嗎?」雙懷顯得有些不敢置信。但絲絲的欣喜立刻佔滿她的胸臆間,令她的雪頰不禁泛出些許的紅潤之色。
「替本宮做完最后一件事,妳便可以回到本宮身邊。」這盤棋,也該要分出個勝負了。
「什么事?」
「找個機會對日寰說,本宮預(yù)計在十天后,剿滅益州所有反太子勢力。」日冕太子眸子驟然射出詭異光芒。
什么?再過十天,日冕太子就要……那么,她父皇那方應(yīng)該還來不及對太子構(gòu)成威脅。
看不清日冕太子那雙閃著冽色的詭眸,雙懷悄悄放下懸宕在心頭的那塊大石,并慶幸她方才沒有提出那項請求。
她父皇要助二王爺奪位一事,根本就沒發(fā)生過吧!
「可是,二王爺會相信雙懷嗎?」她突然想到這個問題。
而且說真格的,二王爺是個聰明人,應(yīng)該看得出她并非心甘情愿做他的侍妾,甚至于,他或許一開始就知道她是太子派到他身邊做臥底的,所以她一直有些矛盾,對二王爺如此,對太子更是如此。
兩邊都知道她這顆棋子的用途,卻沒有那一邊愿意先吃下她這顆棋子。
所以,她最近經(jīng)常在想,她是否過于貪心了。
為了愛,也為了報答他的救命之恩,她犧牲掉太多東西,卻仍舊無法得到日冕太子的心。
好難,真的好難!是否該是死心的時候了?
「日寰信也好,不信也罷,妳只要代本宮傳達給他便可!惯@個餌他已經(jīng)放出,至于日寰要不要吃,那就是他的事了。
「雙懷會照殿下的吩咐去做!瓜M@是最后一件了。疲憊的說完,雙懷緩緩轉(zhuǎn)過身,舉步離去。
「雙懷。」日冕太子突然喚住她。不過在脫口而出后,他反倒一愕,顯然連他也不曉得喚她的用意。
雙懷停步,回身,卻沒有再上前。
沒來由的,日冕太子開始厭惡起那頂遮住她容顏的紗帽,他似乎忘了剛才是誰阻止她掀開帽紗的動作。
她靜靜的佇立著,風(fēng)兒吹來,不小心掀起紗帽的一角,就在這一剎那,日冕太子瞥見了她一雙渙散而黯淡的眼。
日冕太子不悅了,而且是非常、非常的不悅。
她是什么意思?
想疏遠他?
哼,她能嗎?
好像為證實雙懷根本離不開他,日冕太子一個箭步上前,猛然扯掉她的紗帽,就在她錯愕之余,分外急切的印上她微涼的雙唇。
回神后的雙懷,只是疲倦的合上眼,被動的任由他的唇舌一點一滴的熨燙著她那顆快凍結(jié)的心。
「殿下,雙懷該走了,不然我怕二王爺真的會起疑!咕驮谒钠桨晟陨苑蛛x開時,她從微啟的檀口里慢慢的吐出話來。
日寰的名宇宛如一個魔咒般,立即讓日冕太子半瞇起眼。
緊接著,日冕太子不發(fā)一語的緊盯著面無表情的雙懷,之后,他一旋身,再拂袖,邁著優(yōu)雅的步伐離開。
雙懷的事,暫且擱在一邊。
等他扳倒日寰,再好生思量雙懷的問題吧!
***
「妳的臉色怎會如此難看,莫非是我那皇兄欺負了妳?」
才似遊魂般飄進珍雙閣的雙懷,乍聽之下,驀然一震。
「二王爺,您……」
果然,二王爺什么都知道,那她根本不必再否認了。雙懷不由得牽起一抹自嘲的笑。
看情形,她真得連顆小小的走卒也比不上。
不,應(yīng)該說是她比綠姬還不如。
慘呀!
「妳是想問,本王為何沒揭發(fā)妳是不?」日寰好整以暇的喝著熱茶。
見雙懷沒回應(yīng),日寰也無所謂的繼續(xù)說道:「因為本王喜歡妳,從見到妳的第一眼起,本王就有股沖動想把妳從皇兄身邊搶來,所以當(dāng)皇兄要將妳安插在本王身邊時,本王自是樂意接手!
「即使我有貳心,二王爺也不在乎?」
呵,她依稀聽過這段話,可惜想歸想,她卻沒有勇氣在一開始就對日冕太子這么說。
「如果在乎,本王還會留妳嗎?」
「那二王爺想怎么處置我?」雙懷的聲音異常平靜,連絕美的容顏也找不出一絲的波動。
「為何這么問?」
「因為我是日冕太子的人,與二王爺您是敵對關(guān)系,若您不處置我,我或許會做出一些對您不利的事情來!顾潇o的陳述著彼此的關(guān)系,最好他能在一怒之下,讓她立刻消失。
在這天地間,好像已無她雙懷可容身之處了。
「妳錯了,雙懷,妳現(xiàn)在可是本王的愛妾,而妳父皇,更要助我奪下太子之位,所以我們倆是盟友,而不是妳口中所謂的敵對!谷斟緭P起一邊的唇角,邪邪的笑道。
雙懷淡然的瞅視著日寰,此時此刻,她陡地發(fā)現(xiàn)那張與日冕太子相似的俊美面容突然猙惡起來,冷不防的,她暗暗嘲笑自個兒的識人不清,因為她先前居然會認為二王爺是個和善之人。
「二王爺,我跟我父皇是不一樣的!顾隣钏茻o奈的搖著頭。
唉!她真希望父皇已經(jīng)打消幫二王爺奪位的念頭。
「好吧,隨妳怎么說都行,反正妳只要等著做本主的太子妃就成!谷斟痉笱艿恼f完,便朝外走去。
「二王爺,您為什么要反日冕太子?」日寰欲離去前,雙懷生硬的嗓音傳進他耳里。
「很簡單,因為本王想要登上九五至尊!挂呀(jīng)到了這種地步,日寰也懶得再隱藏自己的野心。
「那二王爺恐怕要失望了!闺p懷很快的潑他一桶冷水。
「喔?」日寰不甚在意的輕哼。
「因為日冕太子將在十天后,剿滅益州所有反太子勢力。」
。
日冕太子將在十天后,剿滅益州所有反太子勢力……本來,雙懷以為二王爺根本不會相信那句話。
而她,亦以為日冕太子要她傳達的只是一項假消息。
但事實卻證明,二王爺真的前往了益州,為鞏固他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勢力,不過,他上當(dāng)了,因為日冕太子給的消息確實是假的。
然,上當(dāng)?shù)牟粌H是二王爺,還有她。
日冕太子在十天后確實做了一件大事,但剿滅的目標(biāo)卻不是放在益州,而是她的國家——帛國。
她的國家,被日冕太子派軍給剷除了。
可是當(dāng)寰王府總管接到這項消息而疾速趕來珍雙閣向她通報時,她居然冷靜到連自己都不太敢相信。
為什么?
她竟連喜怒哀樂的情緒都沒有了。
「雙懷夫人,王爺命我立即帶您前往益州會合!箍偣芤匝凵袷疽庠谂缘娜緝黑s快攙扶起坐在軟椅上、一臉木然的雙懷。
見夫人不答話,染兒只得遵照總管的指示,扶起夫人并跟著總管往屋外走去,但就在這一刻,門外突然響起激烈卻又短促的打斗聲;沒一會兒,門扉被用力撞開,跟著掠進的兩名蒙面人不由分說的便與護著雙懷的總管對上。
總管的身手雖下錯,但仍不是來人合力下的對手,很快的,兩名蒙面人一伸手,各自卷走呆立在旁的雙懷主仆二人,隨之躍身離去。
***
「這里是……」
睜開眼的雙懷,望著熟悉的白色簾幔,一臉茫然的輕喃著。
「醒了!
雙懷緩緩偏過螓首,怔怔凝視著日冕太子那張俊美絕倫的面龐。
有半晌,她以為自己是在夢境里,因為,她居然看到太子的眉頭竟微微聚攏在一塊,連他湛黑的眼瞳,也流露出一抹近似關(guān)心的光芒。
所以,她絕對是在夢里頭沒錯。
「怎么,為何直望著本宮發(fā)愣?」
日冕太子低沉的嗓音又響起,這回她才肯定自己不是在夢中,因為他指尖碰觸到她臉頰的感覺,立刻讓她有股想哭的沖動。
不過,她的淚好似已經(jīng)流干。
「妳沒有什么話要問本宮的嗎?」
她,好像有點不太對勁。
雙懷輕輕扯動一下唇角,接著她便合起疲憊的眼,沉默不語。
「雙懷,看著本宮!顾久肌⒊恋。
她是以消極的姿態(tài)來抗議他滅了帛國嗎?
但她沒有立場怪他,帛國會招致亡國的下場,全都是因為他們反叛了他,投效了日寰。
「雙懷,本宮教妳看著我!谷欢p懷并沒有如他所愿的睜開她那對水眸,以致日冕太子五指一收,再次沉聲說道。
其實,連他自個兒也難以想像,他居然有些慌了。
這回,雙懷終于聽令了,可是在她睜眼的剎那,她同時別過眼,不想再看到那張曾經(jīng)教她愛到無法自拔的面龐。
難道說,她已不再愛他了?
不,她依然愛他,只是,她已經(jīng)把這份愛深埋在她心底最深的角落。
「妳可以大聲指責(zé)本宮,但妳絕對不能用這種方式來對抗本宮!挂恢皇终瓢膺^她的下顎,教她難以逃開的撞進他一雙盛滿復(fù)雜難解情緒的深眸梩。
「雙懷不敢!顾D澀的從口中擠出一句話來,被迫凝向他的瞳孔逐漸失去焦距。
「不敢?哼!是嗎?」她已經(jīng)在做了。
「殿下,雙懷想問,我的任務(wù)已經(jīng)結(jié)束了嗎?」她輕聲的問。
「嗯。」
幸好他早一步將她帶回,否則等她到了益州,就很麻煩了。
「那雙懷可以走了嗎?」
「走?」他的心彷彿被重重擊了一記。
「雙懷已經(jīng)沒有什么利用價值,所以請殿下成全雙懷的心愿吧!」她不想再追問一些已經(jīng)無蒠義的事了。
「妳的心愿就是離開本宮?」日冕太子赫然發(fā)現(xiàn),眼前的雙懷真的變了,她的眼底已無他的倒影。
不!
不管她還有沒有利用價值,他絕不會讓她走的。
「是的。」她的聲音、神色,平靜如水。
「妳是在氣本宮滅了帛國?」日冕太子驟感不安,連帶使得他的口吻也變得凌厲起來。
「殿下誤會了,雙懷絕無此意!
「既然沒有,以后就不準(zhǔn)再提離開這二字。」他嚴厲警告。
「但,雙懷已經(jīng)沒有利用……」
「住口!妳若再惹本宮不悅,本宮就賜死妳父皇!顾財嗨切┝钏X得刺耳的話,并拿帛國皇帝的性命來要脅她。
嘖,曾幾何時,他日冕太子需要用這種手段來留住一個女人?
「我父皇他不是早已死在殿下手上了嗎?」她的笑一樣無心,卻顯得分外痛苦。
父皇,對不起!是雙懷害了您。
「本宮看在妳的份上,暫且留妳父皇一命!
「真的嗎?」雙懷總算有了一些反應(yīng),「謝謝殿下的寬恕,但,雙懷真的已經(jīng)沒有福分留在殿下身邊了!顾詧(zhí)意離開。
「如果妳敢踏出翔陽宮,本宮絕對會讓妳后悔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