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要去教訓人卻反倒吃了癟的白素素,說啥都咽不下這口氣。況且她自恃已久的容貌也差點被毀,再加上吃了嚴磊兩記耳刮子,這一切的一切,她將帳全算在那個女人身上。
帶著無限委屈以及尚未消腫的臉蛋兒,她火速趕回綠柳山莊找父母哭訴去,她長這么大可還是頭一回被欺負的如此徹底。
白素素受盡委屈哭回家,對綠柳山莊而言是何等大事,夫人心疼不已,將打小捧在手心呵護的女兒摟在懷里直道不舍,至于莊主則是氣得暴跳如雷。
想他可是堂堂綠柳山莊莊主,居然有人敢不賣他面子,將他的寶貝女兒欺負至此?!簡直該死!
"爹,娘,你們都不知道那個女人如何欺負我,連嚴磊都幫著她,嗚……"白素素哭的好不凄慘,襯著那張未消腫的臉龐,更具說服力。
"好個狐貍精呀,竟然敢這般欺負你!娘的心肝寶貝兒,娘好不舍,瞧你,本是如花似玉,卻被折磨成這樣。"莊主夫人看著女兒腫成兩倍大的臉就有說不出的心疼。
"素素,你倒是說清楚,那個女人是怎么對你的.怎會讓你的臉變成這樣?!"莊主一副隨時出馬為女兒討回公道的模樣。
"是她身邊一個老太婆,不知朝女兒撒了什么毒粉,本來女兒是沒啥感覺,可沒一會兒功夫立即又麻又痛,她還說要毒爛女兒的臉,嗚!嗚!嗚!"白素素光想到一張俏臉差點被毀成丑八怪,便嚇得冷汗涔涔,早知道就不小看那個老太婆了。
"什么?!她居然要毒爛你的臉!"莊主夫人聞言,快昏了過去。
"那個老太婆是誰?哪來這么大的本事?"莊主眉頭一皺,更加仔細看著女兒紅腫的臉龐。
白素素恨恨說道:"我也不知道她是誰,不過她身懷武藝,全是她在幫那個狐貍精出頭。"
莊主眉頭愈糾愈緊,若有所思的說:"你臉上這毒……"
"老爺,怎了?"莊主夫人焦急問。
"爹?"白素素也被父親臉上的表情給駭著,深怕父親會說出她的臉不會回復的話來。
"我不能肯定,得讓老二來幫忙看看。"莊主怕會判斷錯誤,不得不謹慎。
"老爺的意思是?"莊主夫人不懂。
"稍安勿躁!"莊主沒說啥,只是命一旁的下人去將二爺請來大廳。
事關容貌,白素素豈能沉得住氣?"爹,女兒的臉是不是好不了了?"倘若她的臉好不了,她也不想活了。
"放心,你的臉會好的。"莊主柔著聲安慰女兒。
有了父的保證,自素素總算沒那么擔憂。
很快的莊內二爺被請到大廳。
"大哥,這么急著找我來有何事?素素,你的臉?!"二爺在見到白素素的臉時駭了跳,忙沖到她面前仔細端詳。
"二叔……"白素素紅著眼噙著淚,所有委屈一涌而上,正要再次哭訴時,父親已打斷她。
"二弟,你瞧這毒是出自何人之手?"莊主對毒物的了解不深,需要較為精通的二弟來辨識。
"毒娘子!這毒應是紅顏泣,我以前只聽聞過,沒想到會親眼見到這毒……"二爺贊嘆不已。
"毒娘子?!她還活著嗎?"莊主夫人驚叫。
"這就不得而知了。聽素素說下毒的人是個老太婆,依年歲看來,很有可能是毒娘子。"莊主不禁憂心忡忡。
沒想到可怕的毒娘子還存活在人世間,這可不是件好事啊!
白素素臉色一陣青一陣白。"誰是毒娘子?"照父母及二叔的神色看來,對她下毒的老太婆好似正是他們口中的毒娘子,這名號一聽就覺得對方陰狠毒辣,的確和那老太婆很符合。
"素素,那個老太婆可有同你說什么?"二爺很感興趣。
"沒有!她下了毒之后把解藥給我,要我別再去找她家小姐!"白素素大聲嚷嚷,又是一肚子火。
"小姐?!她稱那個女人小姐?"莊主一雙眼瞪得如銅鈴般大,急聲追問。
一旁的二爺及莊主夫人也是神情戒備,看似十分緊張。
"是叫小姐。"白素素十分肯定道。
二爺緊接著問:"可知那個小姐姓啥名啥?"
"我只知道她叫輕煙,至于姓啥就不得而知了。"白素素不明白父母及二叔何以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老爺,毒娘子口中的小姐該不會是向天仇的余孽吧r莊主夫人猜測道。
"那老太婆是不是毒娘子咱們還不能十分肯定。"莊主沉吟道.不過也有九成把握了。
"素素,你把毒娘子給你的解藥拿給我看看。"二爺跟白素素要著解藥。
"喏。"白素素交出裝有解藥的瓷瓶。
二爺接過仔細端詳,發現瓷瓶上繪有一朵漂亮的桃花,這正是毒娘子的代表圖案,也肯定了他們先前的猜疑。
"如何?"莊主急著想知道答案。
"是毒娘子沒錯,至于她身邊那個小姐的身分就更可疑了。"二爺以最為肯定的語氣道。
莊主夫人聞言倒抽口氣。
"二叔,您這話是什么意思?"白素素也聽出端倪來,臉上浮現喜色。
"意思很簡單,毒娘子及她口中的小姐根本就是不該存活在世間的惡人。"莊主同女兒宣布。
這話一出,白素素就知道她贏了,一個惡人如何能與她爭奪嚴磊?
"此事事關重大,咱們可得好好計量。"二爺輕道。
莊主夫人頗有同感的點頭。"沒錯!這回千萬不能輕易放過她們。"斬草一定要除根,否則定會衍生不少麻煩。
"爹,女兒猜想,嚴老夫人肯定不知此事,咱們有必要告訴她。"白素素貼心提醒。
只要嚴老夫人知道了,不怕嚴磊會不知情,屆時她倒要看看,嫉惡如仇的他可會選擇那個女人?
"不錯。"莊主頷首,覺得女兒說得是。
"娘,你可以多說些有關毒娘子的事嗎?我好想知道。"白素素破涕為笑的扯著母親撒嬌,知道的愈多,所掌握的籌碼也愈多。
呵,她說過這個仇她一定會報,只是啊只是,沒想到機會來得這樣快,呵!呵!
莊主夫人覺得女兒知道的更多就會更加小心,自是毫無保留的將所有事情道出,好讓女兒清清楚楚。
莊主則和二爺開始策劃如何制住毒娘子及她口中的小姐,此事不容一點疏忽,他們得知會嚴家堡,雙方好好討論過才行。
連日來接到家書催促著嚴磊快些回嚴家堡,書信中是沒說明什么事,只說有要事等著他回去處理,且非他不可,他沒有辦法,唯有向輕煙說明。
"你又要回嚴家堡了?"他們不過相聚短短數日,他又要再次離去,她好舍不得見他離開,偏又不能強將他留下,這一分離,不知要幾日后才能再次相見,唉!
"嗯,堡內有急事非要我回去處理不可,對不起。"嚴磊好生抱歉,輕吻她的眉尾。
"幾日后你會再回來?"她舍不得和他分離太久,每一刻的分離,對她而言都是折磨。
"在不知道事情有多棘手之前,我也無法確定。但我保證,只要事情一處理完,我會飛也似的回到你身邊。"怕她不信,他忙道。
"傻瓜,我相信你。"她輕輕一笑,免除他的緊張。
"你能信我,我最是開心。"他高興笑著,摟著她倚著竹輕輕搖著、哄著。
輕煙倚著他,臉上盛滿幸福的表情。
"多希望時光就停留在此刻,永遠不要前進。"他有感而發。
如此幸福、如此快樂、如此輕松、如此自在,他仿佛過著完全不相同的人生。
"我也希望如此。"她輕道。如此一來,他便不會離開她了。
"在我離開的這段期間,你要好好照顧自己,明白嗎?"要擔心的事太多,怕會有人來找她麻煩,怕她又會陷入以往不快樂的日子……唉!唉!愈想愈是放不下心離開。
"好。"她乖順回答,不論他說什么她都會說好.不會有任何違背,她要的是保有現下和樂的氣氛,好在這段分離的日子里慢慢回味。
"輕煙,跟我回去可好?"他忍不住開口要求。
"不了,你這次回去是有要事待辦,我跟著你只會造成你的困擾,我不想你在處理要事時,一方面還要為我掛心。"
跟著他到嚴家堡,那對她而言是個完全陌生的地方,會令她感到不安,加上他若有事外出處理,任她一人留在嚴家堡,恐怕會待不下去,為避免造成雙力困擾,不如讓她留在此處。
"你放心,我待在這里很好,姥姥會照顧我的。"
"唉!我知道你說的都對,但我偏就是舍不得你。"她的顧慮是對的,母親尚未接受她,如果貿然將她帶回嚴家堡,恐怕會讓她受委屈,他不忍心看到她受委屈,唯有按捺滿腔思。
"我會想你的,磊。"她盈盈淺笑。
"有你這句話就夠了,輕煙。"她的話帶給他更多鼓舞,也讓他對這段感情更有信心。這回無論如何,他都會說服母親同意讓輕煙進門,也好一并解決白素素的問題,一次的傷害已是太多,他不許她再出現傷害輕煙。
她但笑不語。
"輕煙,下次回來,我將會為你帶來好消息,我希望屆時你已做好心理準備,等著成為嚴家大媳婦兒。"他提醒她,到時可不許說沒準備好或不嫁他之類的話。
輕煙聞言美顏泛紅,眼波流轉,所有情意盡在其中。下回她會給他肯定的答復,不再讓他等不到想要的答案,只是此事暫且保密,在下回他給予她驚喜之際,她也要給他個驚喜。
嚴磊輕喟,俯身給她一記狂熱的熱吻,以吻訴說著分離的苦痛與不舍,濃濃綿綿帶出更多的愛意。
持續了好久好久,嚴磊這才舍得放開已遭他吻得紅腫的朱唇。
"等我回來,一定要等我。"明知道她不可能跑掉,他仍是不放心要求。
"好,我等你,不管多久都等你。"她輕聲許下承諾,永不背棄。
聽她如此許下諾言,他再次激切的吻上她的唇,恣意纏綿,直到兩人喘不過氣來,這才相互抵著額,分享彼此的氣息。
"我有東西要給你。"輕煙急喘著氣道。
"什么?"
"這個。"只見輕煙拿出一只錦盒交給他。
"這是什么?"他好奇的想打開來看。
雪白小手阻止的按在錦盒上。"先別看。"
"為什么?"他不解,她不是說送給他,為何又不能看。
"先放你那兒,等我說可以看時你再看,你愿意答應我的要求嗎?"她曾狠狠的掙扎過,考慮著是否要將東西交予他;可每每想到他談及被邪彌勒打敗時的神情,她便心痛不已,她希望能幫助他,所以決意將錦盒的東西送他,她心想他們已是如此情投意合,將東西送給他應不要緊。
只是目前尚不是打開的好時機.她希望等他自嚴家堡返回時,他們再一道兒打開。
他挑眉問:"既然如此,你為何要先給我?"這算是在考驗他的信用嗎?
"我也不知道,但我就是想先交給你。"她輕輕的笑著.也不明白自己為何會這么做。
"好!我答應你,我會替你保管這錦盒,當你說可以打開看時,我再打開來,如果你沒說可以看。那我就一輩子都不打開。"他對自己可是很有信心,他不會當個言而無信的小人。
"嗯,我信任你。"她給予獎賞的在他的唇上印下輕輕一吻,無所畏懼的將代表生命安危的錦盒交給了他。
"再這樣下去,恐怕我一輩子都離不開你。"他長嘆打趣道,很喜歡她突來的主動。
輕煙僅是輕輕的笑著、笑著。
交握的一雙手牽引著兩顆心,他們早已認定對方,不管有多少難韙擺放在眼前,他們會一同擊敗難題,攜手共度今生。
無怨無悔!
當嚴磊趕回嚴家堡,面對他的是嚴肅緊張的氣氛,每個人上的表情都如臨大敵、嚴陣以待,教他以為堡內出事了,急忙奔人。
一奔人大廳,便見母親、弟弟們以及綠柳山莊的人都到了,所有人像是在等他歸來。見到白素素也在場,他猜想可能是白素素在眾人面前告了他的狀,不過他并不意,大伙兒都在也好,正好可以把事情攤開來講。
"磊兒,你可回來了。"嚴老夫人率先開口,她早被白素素父女帶來的消息給氣得不知該怎么好好罵她的寶貝兒子了。
在初得到消息那幾日,堡內所有人皆已承受她的怒火波及,唯獨始作俑者逍遙在外,她狠狠的瞪了長子一眼。
"娘,你們這么急著找我回來,究竟有何要事!"擺出這三堂會審的架勢是要嚇他嗎?
嚴焱偷偷的朝他使眼色,要他先別太沖,看清狀況再說,可惜嚴磊沒去注意小弟的暗示,站得直挺挺的,一副天塌下來有他頂的氣勢。
"我讓你回來,是想同你談談你那位輕煙姑娘的事。"嚴老夫人在講到輕煙的名字時,語氣里含有隱藏不去厭惡。
"我也想和娘談談,既然綠柳山莊的各位都在場,那是再好不過的了。"他環視四周的人,把話說清清楚楚。
"嚴少俠,我想你還不清楚事實的真相。"綠柳山莊的二爺開口了。
白素素借著飲茶的動作掩去嘴角的笑靨。
"什么意思?"事實的真相?什么真相?
"磊兒,我問你,你究竟知不知道那位輕煙姑娘的身分?"嚴老夫人劈頭問道,她相信她的寶貝兒子是被蒙在鼓里.他不可能會真的愛上向天仇的女兒。
"她的身分?她不過是名尋常女子,豈會有啥特殊身分?"他一愣。先前他早同母親解釋過了,輕煙是名孤女,并非江湖人士系出名門,母親何以再問一次?
嚴老夫人再問:"那她姓啥名啥你可知道?"
"她叫輕煙。"
"輕煙是她的名,但姓啥?她可有告訴過你?人總都會有個姓氏的不是嗎?"嚴老夫人嚴厲地挑挑眉。
"她沒說過,我不以為這事有多重要。"經母親這一問,他這才想起自己未曾問過她的姓氏,而她也不曾提起,可他看不出這事有多重要。
"哼!不重要?誰同你說不重要來著?她根本就是存心隱瞞.若非素素機靈,咱們豈不是要教她欺瞞一輩子?"嚴老夫人當場大發雷霆,大聲咆哮。
"嚴伯母您別動怒,此事嚴公子也是被害人,怪不得他呀!"
白素素適時切人關心道,扮演著好姑娘的角色。
"素素,還是你貼心。唉!磊兒他實在是太糊涂了!,"嚴老夫人好不痛心。
從頭到尾,嚴磊都聽不懂他們一搭一唱在說些什么,他不耐煩的皺了皺一雙劍眉。
"磊兒,你可知你喜歡上的輕煙姓啥?她姓向啊!"嚴老夫人嘶啞著聲兒道,若非綠柳山莊平日與他們交好,此事早鬧得天下人盡知,嚴家堡的臉面是要擺哪兒去?
"姓向又如何?"一時間嚴磊沒想太多。
"尋常姓向的人家是不如何,但你的輕煙姑娘很明顯就是向天仇的女兒,她的身邊還有毒娘子照顧不是嗎?"嚴老夫人氣他怎么還看不出事情的嚴重性。
"不可能!輕煙怎么可能會是向天仇的女兒?一定是你們想太多了。"嚴磊直覺否認。她是如此善良美好,怎可能會是那個大魔頭的女兒?
"事實擺在眼前,教你不得不信。據素素所說,她被向輕煙身邊的老婦施毒時,你也在場。放眼天下,沒有一人使毒的技巧比得過毒娘子;再則毒娘子交給素素的解藥瓷瓶上繪有一朵桃花,在在說明了她正是毒娘子本人!至于被毒娘子尊稱為小姐之人,你以為會是誰?"綠柳山莊二爺取出瓷瓶要嚴磊看清楚,可不是他們在冤枉好人。
嚴磊接過瓷瓶一看,上頭果然有朵漂亮的桃花,和江湖傳言一摸一樣,那日他并未仔細瞧,這一瞧當場讓他心涼了半截。
不可能!輕煙不會是向天仇的女兒!這一切只是個誤會、是誤會!
"就算姥姥是毒娘子,也不表示輕煙就會是向天仇的女兒,或許她的父母只是有恩于毒娘子之人。是以毒娘子才會照顧她。尊稱她為小姐。"他拼命的為輕煙解釋,就是不肯信她會是向天仇那個大魔頭的女兒……
難怪。那日毒娘子向白素素下毒時他就覺得有異,如此出神人化的使毒功夫,他怎會沒想到對方是毒娘子?
"好!如果她不是,為什么她不敢讓你知道她姓啥?還有,在你面前,她可曾提過有關她父親的事?"嚴老夫人不許兒子再執迷不悟下去,她要他認清事實并且接受它。
嚴磊回想過去相處種種,他是問過,但輕煙總是輕描淡寫,顯然不愿多談;他又想起她厭惡陌生人,想起她說為什么會厭惡生人的原因--
她的父親是被一群陌生人所殺害,他問過緣由,她僅淡淡的以立場不同帶過,問她想不想報仇,知不知道殺害她父親的人是誰,她卻沒有報仇的意愿,這又是為了什么?
因為她知道她的父親是武林大魔頭,人人得而誅之,所以她不敢有報仇的念頭,因為根本就沒仇好報!毒娘子之所以帶她隱居山林,為的也是避開其他人,不讓人發現她的存在吧!?
曾對她有過的信任正一點一滴瓦解,他冷汗涔涔,不斷回想她所說過的話,愈想心愈,難道他真愛錯了人!?
"你無話可說了吧!還要替她辯解嗎?"嚴老夫人見兒子的表情便知他已相信他們所言,不再犯糊涂。
"輕煙她不會是、不會是向天仇的女兒……"他大受打擊,不住低喃。
"嚴公子,這事是不是我們造謠你自當清楚,我白素素是不會隨意造謠中傷他人,倘若輕煙姑娘真是個好姑娘,我自當退出,甚至祝福你們,但她并不是,所有事都指明了她是向天仇的女兒,你在江湖上可是人人敬重的少俠,焉能與她在一塊兒?"白素素輕著聲道,她提醒他不要為了一個向輕煙而自毀前程,那不值得啊!
白素素的話說到嚴磊心坎里,令他渾身一震。
他想當武林盟主,想要人人都尊敬他,而非是鄙夷他,為了一個女人而落得身敗名裂的下場,值得嗎?值得嗎?他不斷反問自己,內心百感交集。
"毒娘子現身,若她再和邪彌勒碰頭聯手,恐怕會造成江湖上更多災難,我們不能讓那事發生。"綠柳山莊莊主要大家都注意。
"邪彌勒"三個字狠狠敲進嚴磊腦海里--
是了!那日邪彌勒本是要殺害輕煙,可是在姥姥出現之后.他并沒有動手,反而隨意說了三兩句話便離開,這是為了什么?況且原先他擔心邪彌勒會再找上輕煙傷害她,輕煙卻一點都不擔心,這不是說明了她早已明白邪彌勒不會動她一根寒毛,這又是為了什么?
駭人的事實一直擺放在眼前,他卻不曾認去看過,一逕的被愛沖昏了頭,愛……他真的愛她嗎?他真的愛上向輕煙了?
他痛苦的想大笑,也想大聲嘶叫,可他兩樣都沒做,僅只是難受的合上眼,一顆心狠狠的被揪扯著。他相信她啊!可她帶給他的是什么?除了欺騙還是欺騙!
這一定不是事實,他一定遠在作夢……作夢。
"大哥,你沒事吧!?"嚴焱關心問道。
嚴磊猛然睜開眼看著滿室的人.弟弟們關懷的眼神一再刺痛他,這恐怕是他今生犯下最大的過錯。
"嚴公子,你別難過,畢竟事情并未到不可收拾地步。"白素素輕聲提醒。
"是啊!你現下不就知道事了,難道你還愛著她?!"嚴老夫人為那可怕的可能性不由得拔高聲兒。
"不!我不愛她,不愛她了……"嚴磊搖首否認,腦海中突然又晃過在離開前她曾交給他一個錦盒,說要是送他,但偏不讓他看其中藏放著什么,里頭究竟是什么?為何要如此神秘?
他匆匆向眾人告退,急急走回房,在用力合上門扉不讓任何人靠近后,這才小心翼翼自懷里取出錦盒,抖顫著手,慢慢將它打開。
在錦盒打開那一剎那,他恨不得自己從未見過她!
他后悔了!后悔曾與她許下生死相許的承諾,后悔愛上她
錯!錯!錯!一切都是錯!
她騙了他!那個大騙子居然騙了他!
"向輕煙--"他仰天嘶吼,吼出心底的不甘與忿恨。
她怎么能?!她明知他嫉惡如仇,又怎能欺騙他?難不成她以為她能瞞上一輩子嗎?
他痛苦的將錦盒連同里頭藏放的東西甩丟在地上,雙目悲的瞪著錦盒.仿佛里頭存放的是嗜血猛獸,不!該說比嗜血猛獸還要駭人可怕!
她居然將"逍遙劍譜"給他?!
逍遙劍譜乃是當年向天仇所練就的絕世武功,并且仗恃著它稱霸武林;她會有這樣東西,直接說明了她如旁人所猜,正是向天仇的女兒。
瞬間,他不再覺得她美麗可人、不再覺得她獨占他的心房,他開始覺得她面目可憎,每想起她一回便厭惡一回。
他恨她!但更恨自己的有眼無珠,他恨!
痛苦的咆哮傳遍整座嚴家堡,所有人皆被驚駭的跳起身,嚴淼及嚴焱兩兄弟忙奔到他所居住的院落看個究竟。
"大哥!大哥!你沒事吧?!"嚴淼用力敲著緊閉的門扉。
大哥,你開門啊!"嚴焱跟著急得大叫。
"走!你們都走!別理我!"負傷的嚴磊拒絕任何關心。
"大哥……"嚴焱哪放得下心,他甚至還想破門而入,可冷靜的嚴淼拉住了他,搖首制止。
"但是……"
"咱們讓大哥靜一靜。"嚴淼明白此刻大哥要的是平靜。
"向輕煙!我恨你!恨你!"房內猛地又爆出他的怒火,里頭傳來一陣陣重擊聲,顯然是毀壞物品的聲響,響得教人害怕。
兩兄弟知道他需要好好發泄,也就沒有阻止,亦不再說話干擾,僅是靜靜的坐在房門外.昕著他發泄,聽著他咆哮,聽著他的忿怒,依稀間可以聽出向輕煙的欺騙對他造成莫大的傷害,他的心恐怕已被傷得傷痕累累,不復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