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飛逝,為了兩天后的湖北之行,莫上塵忙得從早到晚都看不見人影,江紫璃只好自己打發(fā)時間。
“未來嫂子,我正想要到滌塵院找你!毖o痕笑吟吟的走向她,一身羽扇綸巾的瀟灑打扮,不知曾迷煞多少女人。
她興趣缺缺的道:“有事嗎?”
難怪古人說山中無甲子,寒盡不知年,住在這里當(dāng)真感覺不到歲月的流失,現(xiàn)在她反倒有點(diǎn)懷念起鎮(zhèn)日忙著打工賺錢的日子。
“當(dāng)然有事,還是天大的好事,相信你會感興趣。”他賣關(guān)子的說。
江紫璃和他一起回到滌塵院,對他的話懷疑的成分居多。
“有什么夭大的好事,你就說吧!”此刻她是需要一些振奮人心的好消息。
“有關(guān)于你要找的人,剛剛有消息傳回來了,如果消息正確,應(yīng)該就是他們了,這不算是好事嗎?”嘖!連杯水都沒得喝,他只好自己動手了。
這簡直是天大的好消息,她狂喜的叫道:“你是說——你找到他們兩個人了?!他們現(xiàn)在人在哪里?快點(diǎn)告訴我。”
這些日子以來她幾乎快把抓兇手的事忘了,真是太不應(yīng)該了。
雪無痕忙先按捺住她的急躁,道:“別急,我這不就要跟你說了,據(jù)傳回來的消息指出,有人在挹翠山莊附近看見長相神似畫中的男人,他經(jīng)常出入各勾欄妓院,經(jīng)過調(diào)查后,才知道對方自稱是周老爺,一個月之前才突然冒出來,出手不只闊綽,還好色成性,時時邀妓女到家中飲酒作樂。”
“據(jù)探子回報(bào),那位周老爺家中已有一名元配,雖未見過其人,但聽說兩人閨房早已失和,常起爭執(zhí),根據(jù)下人描述,有八成左右應(yīng)該就是他們沒錯。”
“終于讓我找到他們了,現(xiàn)在該怎么辦?”好不容易有了兇手的消息,她恨不得馬上飛過去當(dāng)面問問他們,外公與他們無怨無仇,為什么要?dú)⑺?br />
“反正再過兩天你們要到挹翠山莊,正好可以親眼證實(shí),最重要的一點(diǎn),他和挹翠山莊也有生意往來,想接近他也不無可能。”
“說的也對,謝謝你,無痕!彼孕牡恼f道。
“不用謝我,若真要謝我,就好好愛我大哥就夠了,他這人不太會將感情形之于外,唯獨(dú)對你例外,可見得你在他心中的地位!彼m極力表現(xiàn)輕松的語調(diào),可是話意卻是認(rèn)真的。
江紫璃這下要對他另眼相看了,道:“你不是也一樣嗎?其實(shí)你們兩人是同類,只不過你以另一種方式來掩飾自己的情感罷了,我說的對不對?”
在他輕佻的表相下,有顆真誠的心。
雪無痕大笑,笑的眼淚都快流下來,揩了揩眼角,道:“難怪大哥會愛上你,你這人說話這么直,真是老實(shí)的可愛,未來嫂子,請把你的心放在大哥身上就好,至于我嘛!就看哪個女人有福氣了。”說的還真是臉不紅氣不喘,活像能嫁給他的女人是天底下最幸運(yùn)的。
江紫璃佯裝作嘔,“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了,愿意嫁給你的女人,多半是抱著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心態(tài),不然你只有打一輩子光棍的份了。”
“未來嫂子,你怎么可以把未來小叔批評的一文不值?好歹我們將來也是一家人,真是太傷我幼小的心靈了!彼踔目谏胍。
“去你的,別這么惡心了好不好?沒事的話快滾吧!”她受不了他的裝模作樣,決定把他踢出房門。
“未來嫂子,你怎么可以過河拆橋?喂?啊——”他被一記連環(huán)腿踢出了門外,跌了個狗吃屎。
唉!幸好她是他未來的嫂子,在她面前吃鱉是無所謂,不然往后他的臉要往哪里放,他可是要確保自己男人的自尊。
雪無痕撣撣衣擺的灰塵,哼著小調(diào)離開滌塵院,途中與來訪的柳玉娘相遇。
“柳姨,來莊里有事嗎?”他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幾種可能性掠過心頭。
她心虛的笑笑,“二公子,我——我只是沒事來找紫璃聊聊天。”
“是嗎?”他不置可否的應(yīng)道。
他也聽說了前幾日發(fā)生的事情,從那夜起就沒見過梁敏兒來過莊子,今天柳玉娘會來這里,其中必有隱情,絕不單只是純聊天而已。
“紫璃在嗎?”柳玉娘不善于撒謊,面對雪無痕探索的眼,她略垂下眼臉。
“她人在滌塵院!彼粲兴嫉幕卮。
朝他頷首示意后,柳玉娘才步履沉重的走向目的地,思忖:為了女兒的終生幸福,要她的命也可以。
“玉娘!笨吹接衲镎驹诜块T口,江紫璃驚喜的嚷:“你來的真巧,我正無聊的直打瞌睡,今天怎么有空來?”她不疑有他的邀請她進(jìn)屋里坐。
柳玉娘神情凝重,不發(fā)一語的跪下來,把她嚇了一大跳。
“你這是在做什么?玉娘,你快起來,有話好說,干嘛這樣子呢?”她伸手要扶她起身。
“不,紫璃,你先聽我說,不然我就一直跪著不起來!本退阈睦飳λX得歉疚,可是為了敏兒,她這做娘的不能多想。
“好,我當(dāng)然會聽你說,有什么困難我會盡量幫你,沒必要跪著說話,你先起來吧!”她作勢欲扶起柳玉娘。
“你讓我把話說完,如果你答應(yīng)了我再起來!绷衲飺蹰_她的手。
江紫璃沒轍,“好,我答應(yīng)你就是了,玉娘,你就起來慢慢說,只要我辦得到的一定會幫你,說吧!你要我?guī)褪裁疵Α!?br />
柳玉娘這才站起來,吶吶的說道:“我……是為了敏兒的事來求你——敏兒從小就很喜歡大公子,一直等著當(dāng)他的妻子,所以盡管有人到家里說親,她現(xiàn)在也二十歲了,她仍然沒有同意過任何一樁親事,而我這當(dāng)娘的當(dāng)然希望她有個好歸宿,所以心中也替她很著急!
“這些我都聽說了,玉娘,你希望我怎么做?要我自動退出,成全敏兒嗎?”她心頭悶悶的開口。
“紫璃,我知道這要求過分了點(diǎn),前幾天大公子當(dāng)面拒絕了敏兒,她回去哭的好傷心,躲在房里不吃不喝,真把我給急壞了,請你體諒我這做娘的苦心,你也知道敏兒從小沒有爹,打我們母女被逐出家門,她就跟著我吃苦,因此只要她想得到的東西,我也都盡量滿足她!所以求求你成全敏兒,她真的很愛大公子,算我求你,你的大恩我一輩子都會記住!闭f到最后,她雙膝一彎又要下跪。
江紫璃及時制止,嘴角的笑比哭還難看!“玉娘!我了解你的意思,可是你不認(rèn)為你很自私嗎?再說,你以為愛可以用退讓的嗎?就算我愿意,莫上塵未必就會答應(yīng)娶敏兒,你想的太簡單了!
她能理解柳玉娘一心為女兒著想的私心,可是這要求太強(qiáng)人所難了,如果莫上塵有一絲一毫對敏兒有意,她無話可說,甘愿退出這三角關(guān)系,可是他不愛敏兒,這要她如何成全敏兒呢?
柳玉娘哪懂得這些道理,“紫璃,你說的對,我的確是個既自私又無能的娘,沒辦法為敏兒做什么,但她是我唯一的骨肉,我總要替她設(shè)想,所以我想只要你不在了,大公子一定會再接受敏兒的感情!彼桓崩硭(dāng)然的說。
江紫時一臉的不可思議,問道:“你以為是因?yàn)槲业某霈F(xiàn),莫上塵才移情別戀的嗎?玉娘,你怎么會這么認(rèn)為呢?”她真的被打敗了。
“難道不是嗎?由于你的出現(xiàn),大公子才對敏兒說出絕情的話,這是以前沒發(fā)生過的事!闭Z氣已有明顯的怨慰,像是在責(zé)怪江紫璃出現(xiàn)的不是時候。
她不知該哭,還是該笑,“玉娘,你這是在怪我嗎?我不該出現(xiàn)在你們的生活當(dāng)中,不該搶走莫上塵,不該讓敏兒傷心是不是?”
柳玉娘臉色陰暗不定,只是垂下頭算是默認(rèn)了,“紫璃,你要恨就恨我好了,只要大公子愿意娶敏兒,這輩子我就別無所求了!
“我的天!這真是太離譜了,到最后都變成是我的錯,是我不對,我是招誰惹誰了!彼齼墒忠粩,朝夭空翻個白眼,為這莫須有的罪名忿忿不平。
“你——愿意退出嗎?”柳玉娘抱著希望問道。
江紫璃受夠了,聽她的口氣,好像自己是破壞敏兒幸福的罪魁禍?zhǔn)姿频摹?br />
“只要莫上塵答應(yīng)娶她,我就退出,你要說服的是他不是我!”她可以幫任何事,唯獨(dú)這件事不行,她還沒善良到隨意出讓自己感情的地步。
“我以為你愿意幫我!绷衲锼岢牡馈
“幫忙也該有個限度,玉娘,很抱歉,這件事我?guī)筒簧厦Α!苯狭谷坏牡狼,雖然說出這個‘不’字會傷了彼此的感情,可是明知辦不到而勉強(qiáng)答應(yīng),那對事情根本于事無補(bǔ)。
柳玉娘泫然欲泣,凝噎道:“那……敏兒怎么辦?我這當(dāng)娘的沒辦法看她這么痛苦,那——你愿意說服大公子,求他收敏兒為妾嗎?我不奢望敏兒是不是元配夫人,只要能得大公子憐寵就夠了!我想這樣子的話大公子是不會反對才是。”她想到一個變通的法子。
“什么?!”江紫構(gòu)失聲叫道。
“男人就算娶三妻四妾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何況大公子將來身為谷主,地位自然不同,敏兒即使是名小妾,也不會讓人看輕!笨倸w一句話,就是要兩女共事一夫。
江紫璃嘴一張一合,半天說不出一個字來,不曉得該怎么回柳玉娘的話。
她不會容許和另一個女人共有一個丈夫,如果莫大塵真想要享齊人之福,那可抱歉的很,他注定要失去她。
可是對于古代的女人而言,卻一點(diǎn)都不認(rèn)為這有什么不對,即使在唐朝女權(quán)高漲的時代,男人仍能享有一夫多妻的制度,不過若想娶她,就得放棄這份榮耀,這點(diǎn)她得找時間和莫上塵溝通溝通。
她看著柳玉娘,她們再繼續(xù)談下去也不會有結(jié)果,即使她說破了嘴,柳玉娘也未必能了解,在她的觀念中,不管用何種方式,只要讓莫上塵娶敏兒就好,這就是她對女兒的愛,不能說她有錯,只能說過于溺愛,才造成敏兒今日的性格。古往今來,這種例子層出不窮,并非只有她一個。
“我會把這些話轉(zhuǎn)達(dá)給莫上塵,至于結(jié)果就由他自己來決定,這回答你滿意了嗎?”多說無益,江紫璃決定把皮球踢給始作俑者,讓他去解決。
柳玉娘破涕為笑,感激的道:“謝謝你,紫璃,我就知道你不會見死不救,我和敏兒一輩子都會記住你的恩情,真的非常謝謝你。”
“不要謝的太早,事情還是未知數(shù)!彼冻蹲旖,勉強(qiáng)擠出笑容。
“我知道,不過我還是要謝謝你,那我先回去了!彼s著回去告訴女兒這好消息,敏兒一定會很開心。
“不送了!卑!此時她真是一個頭兩個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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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濕煙濃草色新,一番流水滿溪春。
江紫璃站在窮林橋上,望著潺潺的溪水和滿山遍野的桃樹,心情卻是跌到谷底,
“唉!談戀愛就是這么麻煩,以前沒有的時候,既快樂又自在,每天只要忙著賺錢就好了,哪來這么多煩惱!早知道就不該去碰,根本是自討苦吃嘛!”
“什么都別去想就好了!彼澈篁嚾槐懦龅统恋哪幸。
她霎時像顆墨西哥跳豆般,彈起半天高,一看清來人,沒好氣的嗔道:“人嚇人會嚇?biāo)廊说模墒裁赐蝗粡娜思冶澈竺俺鰜?還好我膽子大,不然早就被你嚇破膽了!
莫上塵微笑,“我到處找不到你的人,怎么一個人跑到這里喃喃自語?有心事嗎?”說話的當(dāng)口已順利的勾她入懷。
將額頭抵在他胸口,江紫璃沮喪的承認(rèn),“也許有一點(diǎn)吧!”
“要不要說給我聽?”直覺告訴他有事,而且跟昨日柳玉娘來找她有關(guān),當(dāng)雪無痕無意中提及,莫上塵心中便有了個底。
江紫璃在他懷中仰起臉,沒有隱瞞的道:“玉娘曾經(jīng)來找過我,她拜托我一件事讓我很為難,所以我一直在想有什么兩全其美的好辦法,既能幫她,也不違背自己的原則,可是我想了好久,似乎都不能讓雙方有利。”
“如果是為了敏兒,不幫她就是最好的辦法。”他也不拐彎抹角直說了。
“是這樣子嗎?”看來她一向精明的腦子也有秀逗的時候。
“如果要娶她,我不會等到現(xiàn)在。我警告你,別給我胡思亂想,妄想要退出好成全我和敏兒,要真是這樣,小心你的屁股,我會打得讓你下不了床。”他這威脅可是十成十的認(rèn)真。
她捂著臀部,趕緊申明,“哎,君子動口,小人動手,何況我才沒這么想過,玉娘是有這樣求過我,可是我拒絕了,感情不是說讓就能讓的,雖然拒絕她很殘忍,但還是得狠下心來!
“做得好,證明你還有點(diǎn)腦子!彼澰S的說。
江紫璃不滿的輕哼,“你對我的評價似乎不高?不要用你們這時代看女人的標(biāo)準(zhǔn)來衡量我,所以有件事我必須先提出警告,免得你將來怨我!
“請說!
“事情很簡單,如果你真的決定要娶我,以后就不許再有個三妻四妾,我堅(jiān)決反對這種制度,如果你心里真有這種打算,請你事先提出來,我會再重新考慮我們的婚事!彼Y貌的和他進(jìn)行溝通。
他只是挑動下眉梢,“就這樣?”
“就這樣。”她頷首。
“好,我答應(yīng)。”
她詫異的眨眨眼,“真的?不再多考慮一下嗎?”好出人意外的爽快,讓她有點(diǎn)怕怕。
“不用,我說話算話,還有其它的嗎?”他的眸中帶笑。
江紫璃斜睨的看他,“你真的會遵守?現(xiàn)在想后悔還來得及喔!”
“你真希望我后悔?”他反問,這小妮子這么不信任他,真該打,
她噘嘴瞪眼,“你要真敢討小老婆——嗯哼,我敢保證你再也見不到我了!币姷剿虼轿⑿Γ苷J(rèn)真的說:“莫上塵,我是說真的!
“我相信,你也最好相信我,我不會讓你有機(jī)會離開我的。”他也跟她大眼瞪小眼。
她噗哧一笑,“很高興我們之間達(dá)成共識了。”
“沒錯,還有其它疑問嗎?”他湊上嘴,在她唇上流連忘返。
含糊的應(yīng)了一聲,小嘴已淹沒在他的熱吻中。
雖然對不起玉娘和敏兒,可是她真的無法接受莫上塵像吻她一樣去吻另一個女人,說她占有欲強(qiáng)也罷,總之,他只能是她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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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發(fā)的日子終于到了。
除了莫上塵、江紫璃和石不爭外,還有十多名隨從,或騎馬或坐馬車,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出了桃花谷,往挹翠山莊前進(jìn)。
路上雖不免顛簸之苦,卻還算是平安。
江紫璃坐了幾夭馬車后,屁股都快生瘡了,這時候不免希望能搭飛機(jī)或者是火車,省得頭也昏了,連腰也挺不直,想想現(xiàn)代人多幸福。
沿途也不趕路,走走停停,在這春暖花開的季節(jié),氣候不冷不熱,也正好適合旅行,每當(dāng)經(jīng)過優(yōu)美的風(fēng)景區(qū),他們自然會逗留一會兒,欣賞一下大自然的景觀。
時間在玩樂間似乎也縮短了,當(dāng)他們進(jìn)了城鎮(zhèn)已是日暮西山,華燈初上。
每個人都是一身風(fēng)塵仆仆,旅途勞頓自是難免,也渴望能得到最好的休息。
“大哥,挹翠山莊就在前頭了!笔粻幣c他并轡而騎。
莫上塵不語,這點(diǎn)他比誰都清楚,沒想到他還有回到這地方的一天。那罩著寒霜的臉龐,不動聲色的直盯著前方的街道。
石不爭先行派人去通知對方,“大哥,要叫醒嫂子了嗎?”江紫璃和兩名伺候的婢女最好命,在馬車?yán)锼谜娣?br />
他將馬掉頭后轉(zhuǎn)來到馬車旁,掀起簾子叫里頭的人,先醒的兩個婢女推了推她,
“小姐,小姐,我們已經(jīng)到了,快醒醒!
“到了?感謝老天爺,終于到了。”她伸伸懶腰,這才瞥扭的拉拉身上的女裝,要不是因?yàn)檫@件衣服很保守,不然她哪敢穿。
“你們幫小姐整理一下!蹦蠅m銳利的眼掃一下婢女,雨婢女嚇得忙照做。
江紫璃沒見過他這樣子,不過她很確定自己不喜歡。
馬車過沒多久便停下了,不等莫上塵來接她,她已掀開廉子到外頭打量一番。
偌大的紅色大門正敞開著迎接貴客光監(jiān),挹翠山莊的排場不小,兩列的仆庸上前幫忙卸下行李,一名管家打扮的男人上前與莫、石雨兄弟客套寒暄。
江紫璃探頭探腦,確是沒見到要見的人,想想也對,想必那位侯老爺?shù)仍谖堇铮趺纯赡苡H自出來迎接。
莫上塵過來扶她下馬車,他的臉像戴上了面具,讓人摸不透在想什么,害她什么都不敢問。
她不安的瞄他一眼,生怕等一會兒進(jìn)屋雙方就會大起干戈,相互廝殺。
他們一行人跨進(jìn)大門,就見燈火通明的主屋內(nèi)走出一人,江紫璃心想沒人能否認(rèn)他和莫上塵親叔侄的關(guān)系,兩人的五官輪廓起碼有六、七分神似,若說他們是父子也會有人信。
他比莫上塵稍矮些,身子也較為單薄,身上穿的質(zhì)料極佳,的確有富甲一方的派頭,江紫璃站在莫上塵身旁,感受到四周明顯的有一股緊蹦、詭譎的氣氛,仿佛隨時一觸即發(fā)。
侯君羿再走近一點(diǎn),驚奇的盯著莫上塵看了好一會兒,仿佛見到死去多年的大哥復(fù)活了,情緒為之澎湃沸騰,恍若大哥本人就站在面前。
他張口結(jié)舌,內(nèi)心流動著難以言喻的情感,似懷念,又像是怨憎,五味雜陳。
管家在旁注意到他的失常,“老爺,您怎么了?”
他回過神來,拱了拱手,“抱歉,我失態(tài)了,只是——閣下讓我想到一位故人,一時間情難自己!
莫上塵眸中平靜無波,諷笑道:“天下之大,是相神似者大有人在,有何稀奇!老爺何必過于驚奇!
他在害怕了,侯君羿,你也有今天。
他何嘗不明白,可是實(shí)在太像了。
“雖是這么說沒錯,但實(shí)在是太像了,敢問閣下可是桃花谷谷主的大公子?”他聽過東方尋有三位義子,近一個多月來與他聯(lián)絡(luò)的是最小的石不爭,那眼前這位,依他的氣度想必就是大公子。
“在下姓莫,莫上塵,見過侯老爺,這位便是小弟不爭,另外這位姑娘是在下的未婚妻江姑娘!彼畛寥缒难劭闯龊罹嘈闹械膽岩,那又如何?即便猜出他就是十六年前逃離的男孩,該害怕的人是他。
侯君羿與其它兩人打過招呼,但焦點(diǎn)仍放在莫上塵身上。
莫,他也姓莫,會有這么巧的事嗎?他暗忖。
沁娘死后不久,他到處派人找尋失蹤的侄兒,可是音訊全無,今天卻有個人不單長相肖似,連年紀(jì)也相吻合,未免太巧了吧!
“三位一路辛苦,先請進(jìn)大廳里奉茶!彼視r機(jī)證實(shí)這些疑點(diǎn)。
眾人各懷心事的進(jìn)入明亮的大廳,仆人送上長沙的名茶‘高橋銀峰茶’,茶湯晶瑩,滋味清醇回甘。
“各位不知用過膳了沒有?我讓廚房再替各位準(zhǔn)備一桌酒菜,今晚可以安安穩(wěn)穩(wěn)睡一覺!焙罹嗟囊暰仍在莫上塵身上打轉(zhuǎn)。
“不必麻煩了,侯老爺,我們在路上已用過餐,我想大伙都想先做休息,梳洗一番,養(yǎng)精蓄銳明天才好辦事!蹦蠅m婉拒的說。
“既然大公子這么說,我讓管家領(lǐng)你們到房間!彼R上喚來管家,交代他好生招待,不可怠慢。
莫上塵等人退出大廳,獨(dú)留侯君羿在原地怔仲不已。
當(dāng)夜,黯淡的月光照著無法成眠的莫上塵,走在仍存有印象的宅院中,不怕找不到原路回房,挹翠山莊十多年來沒有做過修改,一瓦一木都和他記憶中的景象差不多。
他懷著哀傷的心游走在穿廊間,來到曾經(jīng)鎖住他娘靈魂的院落,推開房門,點(diǎn)上燭火,房里很干凈,大概是有仆人固定來這里打掃。
“娘,孩兒回來了,您聽見了嗎?是孩兒回來了,娘——”莫上塵對著空氣說話,明白他就是喊破喉嚨也是枉然。
一切靜得連根針掉下地都聽得見,不可能有人會回答他的問話。
他太傻了,真以為來這里就可以再見到娘的魂魄嗎?真是傻氣呵,
“娘——請您放心,孩兒不會讓您一直留在這里,孩兒這次絕對可以救您出去,我向您保證,娘,您聽到了嗎?”淚水在他眼中蔓延開來,一發(fā)不可收拾。
當(dāng)年他尚年幼,沒有能力救娘脫離魔掌,如今他長大成人,可是又有什么用呢?娘已經(jīng)死了,一切的努力都徒勞無功。
莫上塵淚不止歇的沖出了屋子,發(fā)出野獸受傷般的嗚咽聲,他狂亂的奔跑,想逃出那座悲愴傷感的囚牢。
他沒發(fā)現(xiàn)在暗處中站了一個人影,眼底閃著淚光的望著他離去。侯君羿走出陰影處,潸然淚下,是了!果然被他猜中了,莫上塵就是他失蹤多年的親侄兒,他來為他娘報(bào)仇了。
這樣也好,該來的總是要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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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砰!”重重的敲門聲吵醒了正好睡的江紫璃。
她這人有下床氣,睡眠不足被人吵醒,她心情可是會不爽到極點(diǎn),惹到她的人會倒大楣。
不過敢來吵她的人除了莫上塵外,不作第二人想。
“這么晚了還不睡覺,你準(zhǔn)備當(dāng)小偷嗎?”她的口氣不太好。
莫上塵雙眼如鷹,一聲不吭的瞅著她看,讓江紫璃的心‘咚!’跳了一下。
“怎——怎么回事?”她傻愣的問。
倏地,他迅猛如電般的出手了,擁她進(jìn)懷、落下門閂,這些動作一氣呵成。
“莫——”她張口欲言。
他卻俯下頭堵住她,加重力道吮住那兩片柔軟而有彈性的櫻唇,比前幾次的吻都來的霸道。
“唔——”她受到輕微的驚嚇,發(fā)出呻吟聲抗議,老天,這是什么倩形?要吻她也不先預(yù)告一下。
莫上塵沒放開她,反而直接抱起她,那份急切與狂熱使江紫璃心頭小鹿亂撞,雖然也曾故意引誘他,可是都沒成功,眼看現(xiàn)在就要成為事實(shí)了,她卻反倒手足無措起來。
“等——等——”小手撐在他胸前推了兩下。
“不——”反對無效,這一刻本能戰(zhàn)勝了理智。
她被壓在床榻上,任由他的雙手放肆的搓揉身體的曲線,那種類似發(fā)泄怒氣的愛撫,竟也這般撩人,江紫璃拚命的深呼吸,而被他觸碰過的肌膚像著了火。
天呀!就要發(fā)生了嗎?她有些惶亂的扭動身子!這似乎刺激了他,他幾乎想將她揉進(jìn)體內(nèi)似的,讓兩具軀體貼的更密不可分。
這是莫上塵從未表現(xiàn)過失控的一面,卻又有些讓人莫名的興奮起來,老天,她有被虐待狂不成,雖然第一次溫柔點(diǎn)比較好,可是狂野也不賴,江紫璃如是想。
但他受了什么刺激嗎?不然怎么會這么反常呢?換作平常他是不會這樣對待她的。
隨著那炙熱欲望的愛撫,她意亂情迷的拱起身子迎合他,任他的嘴落在她頸上、細(xì)肩和胸口——啄吻引動了她身軀的輕顫。
衣物在搓揉間一一的褪下,兩人的袒程相見讓溫度一下子升高好幾度,突然江紫璃莫名的想逃,對于初次的好奇被即將結(jié)合的痛楚取代,但畢竟她的力量薄弱,抵擋不了他強(qiáng)烈的需索,當(dāng)敏感的察覺到他的嘴、他的手、他的身體在她身上制造出魔力時,她知道已經(jīng)回不了頭了。
于是他是她第一個男人,也將是最后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