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一回到家,范鈺菱立刻關起大門,擺明了不讓祁晉剛進來,誰教他一路上都板著臉,還不相信她說的話。
她在客廳繞了繞,耐心地等著門鈴響起,結果她等了又等,十分鐘過去了,竟然一點動靜都沒有,屋外仍是靜悄悄。
她瞪著大門,不解為何門鈴沒有響?平常和他吵架,不管她是不是把門關起來,只要他想進來,他就一定會弄得天翻地覆,逼得她不得不放人進門。
可是今天,他竟然算了。
她霍地拉開大門——
咦?人呢?眼前空蕩蕩的一片,連個人影也沒有,她站在那里半晌不能動。
他沒在這里!
她僵硬著身體,緩緩退了一步輕輕關上門。
也許他等一下就會來了吧!她心里默想。
一整個晚上,她等了又等,時間悄悄流逝,轉眼間,又到了翌日清晨。
范鈺菱迷迷糊糊地醒來,看見窗外的晴朗冬日,想起祁晉剛一整晚都沒來找她,她的心情降到谷底。
討厭,明明她就說實話了,他干嘛懷疑她?而且還跟她冷戰(zhàn)。
她生著悶氣,胡亂地刷牙洗臉,換好衣服準備上班。一踏出門,沒瞧見他的身影,她鎖緊眉頭,打算自己去搭公交車。
她低著頭走出大樓,往公車站牌的方向前進,突然,一雙黑色皮鞋擋在她面前,她一抬頭,就見祁晉剛神色不善地站在她面前。
乍見他,她又驚又喜,但仍是抿著嘴看他,不發(fā)一語。
“上車。”他沉聲說,黑眸緊緊鎖住她。
她懊惱地看他一眼,乖乖跟著他上車。
一路上,車里籠罩著一股窒人的沉默,他不說話,她也賭氣不開口。不久,她的公司到了。
臨下車前,祁晉剛打破沉默,“今晚不來接你下班了!
范鈺菱開車門的手頓了下,想問他晚上要去哪里,是不是要加班,要不要去陪他,但這些話,在瞥見他冷淡的表情后,終究沒有開口。
“我自己回家。”
。
臺北的夜晚,越夜越美麗。
五光十色的PUB里,男男女女嬉鬧談笑著。祁晉剛一人獨坐在吧臺喝悶酒,越喝越苦悶。
一整天他都在想他究竟是怎么了?為了菱菱,他患得患失,變得都不像他自己了。
他懷疑自己是否太過寵溺她,以致所有的喜怒總是被她牽引著,掙也掙不開。
“嗨,一個人嗎?”
帶笑的女性嗓音在他耳邊響起,他側頭瞟了那名紅衣女子一眼,沒有說話。
“我陪你喝杯酒好嗎?”女子不以為意,徑自點了杯酒,在他身旁坐下,對著他嚴酷的俊臉巧笑著!鞍Γ瑒e不說話嘛!”
祁晉剛吞下一口烈酒,轉過頭看著坐得極近的女人,她外貌十分美艷,完全不同于范鈺菱的甜美可人。
他閉上眼低咒一聲,不了解為何看到每一個女人都想到菱菱?
一想起昨晚的冷戰(zhàn),他眉頭緊皺,握著酒杯的手也開始用力。
“唉,帥哥,生什么氣呢?”紅衣女子挨在他身旁,吐氣如蘭地說。
他身形不動,僅是轉過頭掃了她一眼,那微微傾身的低胸上衣,泄漏不少春色,黑眸波瀾未興地移到她的臉上,對上那雙貓一般的眼睛。
“我是安喬,你叫什么名字?”她笑著問,艷麗的面容滿是興味。
祁晉剛微微勾起唇角,斜睨了她一眼。
“祁晉剛!彼唤浶牡貓笊厦。
她笑了笑,甩手撥動一頭長發(fā)。“喔,好陽剛的名字呀!哪,說說為什么心情不好,也許我可以幫你!
他沒有說話,只是扯開嘴角不在意地笑,“你幫不上的!
她直勾勾地看著他,伸手撥弄自己一頭美麗的長發(fā),舉手投足盡是成熟女子的風采。
“這可難說,如果是失戀的話,我就一定幫得上忙!彼齼A身靠近他,一只手輕輕地搭在他寬闊的肩頭!案以谝黄,只要一個晚上,我一定讓你忘了她!彼托χt唇吐出引人遐思的話。
他垂下眼眸,視線盯著杯里的烈酒。
從以前到現(xiàn)在,他心中一直只有菱菱一個人,他是對她太好了,才會讓她有恃無恐,甚至不惜說謊維護別的男人。
是不是放下她一點點,他就可以自由一點,不再為情所苦?
“怎么不說話呢?”沒有得到回答的安喬美人,更加靠近他,一只裸臂有意無意地貼近他。
“安喬……”他低喃,看著她的黑眸晦暗不明。
聽見他喚了她的名字,安喬揚起一抹笑,半個身子自動依偎到他懷中。
“哎,你的聲音很迷人啊……”她嘻嘻一笑,愛極他喚她的名字。
祁晉剛低頭看著她的臉倚靠在他的肩上,烏黑的長發(fā)也垂散在他胸前,黑眸瞬間暗了下,一股陌生的沖動在此刻勃發(fā)!
。
半夜一點鐘。
祁晉剛帶著一身疲憊回家,一踏出電梯,就見范鈺菱坐在他家門口,美麗的大眼瞬也不瞬地望著他,一張小臉顯得蒼白憔悴。
他微微皺眉,“這么晚了,怎么不回家?”
“我等你好久,打你的手機也都沒接,我還以為……以為你出事了!彼挠牡卣f,緩緩站起來面對他。
從來沒想過跟他要鑰匙,他們就住樓上樓下,她以為他會永遠在她身邊,沒想到今天她卻在他門外守了好久。
“我沒事,以后不用等我!彼统鲨匙開門,神色疏離難解。
“為什么不接電話?”
“我沒注意到!彼D了一下,而后緩緩開口,“你要進來嗎?”
范鈺菱注視他冷漠的表情,不解他為何像變了個人似的。他從來不曾用這樣的態(tài)度和她說話,從來不曾。
她默默地跟進去,單薄的長袖衣服抵擋不住十二月的寒意,她雙手抱胸,瑟縮了下。
祁晉剛掃了她單薄的身影一眼,眉頭皺得更緊!霸趺床欢啻c衣服?”他不耐煩地脫不自己的西裝外套,粗魯?shù)嘏谒砩稀?br />
“你去哪了?我去公司找你,發(fā)現(xiàn)你早下班了。”她執(zhí)拗地問,想弄個清楚。
今天一整天她前思后想,決定將昨天的事情好好跟他說清楚,要他不必擔心,結果她等了又等,他人不在公司,也沒有回家……
莫名的不安啃蝕她的心,讓她沒辦法待在家里,只好待在這里傻傻地等他,好不容易等到他回來,卻發(fā)現(xiàn)他滿臉疲累。
“和朋友喝點酒聊天而已!彼瓜卵蹧]有看她。“很晚了,你要不要回去睡了?”
范玨菱咬著唇看他低垂的黑眸,沒有理會他要她回家的話。以前他總恨不得天天和她一起人眠,為何今天卻要她自己回去睡?她望著他回避的眼神,繼續(xù)追問。
“你今晚和哪個朋友出去?為什么都不說?”
“你又沒問!彼恼Z氣十分平板。
她蹙起眉頭,想再追問,但一股怪異的味道揮之不去,她拉拉身上的西裝外套,鼻子皺了皺,隨即低頭一嗅。
“這件外套味道好奇怪,有香味——”她睜大眼,赫然發(fā)現(xiàn)他白色襯衫的領口上有可疑的紅色痕跡!斑@是什么?”她上前一步扯住他的襯衫,小臉滿是震驚。
祁晉剛抬頭迎上她不敢置信的目光,而后聳聳肩。
“口紅吧!彼p描淡寫地說,仿佛身上有口紅印是天經地義的事。
“你到底和哪個朋友出去?為什么會有口紅?”她心中火苗不斷燃燒,偏偏這男人總是問一句答一句,也不說清楚,讓她又氣又急。
祁晉剛無所謂地扯開嘴角,露出個毫無笑意的笑容。
“安琪,不,應該是安喬……還是安娜,我忘了她叫什么名字了,反正也不重要,大概就是她留下的吧。”
范鈺菱覺得腹部好像挨了一拳,既想吐又喘不過氣。
“你、你、你……你和她做了什么?”她望著他,原本扯住他襯衫的小手無意識地扭緊。
她又驚又怒,沒想到他竟然別的女人……
他不是只愛她一個的嗎?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