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聊天而已!彼粗,黑眸閃著精光,一掃先前的疲憊。
“我才不信。”她低喊。聊天怎么會有口紅。
“我說真的,信不信隨便你。你不回去,是不是今晚要睡在這里?”他輕松地問,態(tài)度依舊毫不在意,見她一臉震驚,忍不住感到一絲快意,可在同時,又有一股不舍蔓延開來,他緩緩別過臉,不敢再瞧她那泫然欲泣的模樣。
范鈺菱張著水眸仰望他,深吸了口氣,拼命忍住淚水。
“我要回家!彼齽e過臉,蒼白的小臉難掩傷心。
他面無表情地點點頭,“我送你下去。”
“不必。”她甩下他的外套,轉身就走,沒見到背后的男人,眉宇間的陰郁濃得化不開。
*
范鈺菱躲在棉被里哭得好凄慘。
為什么?為什么?他為什么變了一個人?
以前不管她做了什么事,說了什么話惹他生氣,他總是氣氣就算了的,只要她一受到委屈,他一定會來到她身邊,他總是在她身邊,不管她愿不愿意、喜不喜歡,他都霸道的不肯走。
即使是多年前的那一晚,他那樣氣憤她喜歡了別人,到最后仍是舍不得傷害她?蔀槭裁,現在兩人在一起了,他竟然舍得看她傷心流淚?
這一晚,范鈺菱輾轉反側一夜無眠,一大早就比平常的時間提早出門,不再搭他的便車。
到了公司,寒冷的天氣讓她整個人昏昏沉沉的,她猜想或許是昨晚著涼了。
硬撐到中午,她更覺頭重腳輕,整個人使不上力。
“菱菱,你還好嗎?喝杯熱茶!币晃慌乱娝哪樕椎脟樔,急忙端來熱茶給她。
她無力地笑了笑,沒有任何食欲,也不想喝任何東西。
“菱菱,我看你請半天假好了,回去看醫(yī)生順便睡一下吧!绷硪晃煌陆ㄗh,見她沒有反對,便幫她收拾了一下桌面。
在同事的幫忙下,范鈺菱頭昏腦脹地拎著包包,坐上出租車回家。一進到溫暖的家中,早忘了看醫(yī)生這回事,倒頭就睡。
睡了也好,睡著了就不會再想起他那冷漠的態(tài)度,還有那個在他衣服上留下印記的女人了。
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中,她感覺到有個溫熱的東西放在頭上。
“唔……”
范鈺菱呻吟出聲,緊閉著雙眼不想理會,不久,額上的重量不見了,她又繼續(xù)睡。
“菱菱、菱菱……”
誰?真吵,好煩人呀!她想翻身躲掉惱人的噪音,但渾身無力,只得被迫繼續(xù)忍受。
祁晉剛坐在床旁,一臉擔憂地喚著沉睡的人兒,見到那張小臉秀眉緊蹙,心中不斷懊悔,咒罵自己干嘛自找苦吃。
“菱菱!彼謫。“先起來,我?guī)闳タ瘁t(yī)生,回來再睡!
眼睫毛動了動,她緩緩地眨著眼,看見近在眼前的男人,她困惑地皺了下眉。
“晉剛?”他怎么會在這里?
看見他,她不禁又想到昨晚他的冷淡,淚水忍不住奪眶而出。
“不要哭,菱菱!彼奶鄣厣焓帜ǖ羲难蹨I!拔蚁葞闳タ瘁t(yī)生,好不好?”
她沒有說話,只是淚眼迷蒙地看著他。
望著她委屈的小臉,知道她仍掛意昨晚的事,祁晉剛長嘆了口氣。自作孽不可活。
“昨晚是故意氣你的,根本沒有什么事,我只是一個人喝酒而已,你、你……你就不要放在心上了。”說到最后,他嚴酷的臉上染上可疑的紅潮。
“哪沒有事,那襯衫上的口紅印呢?”這印子一直擱在她心頭上,揮之不去。
聞言,他臉上紅潮更深了。
“那是……那是……”這下他也口拙了,想解釋卻說不清。
“你……”想罵他,但不知為何淚水像決堤一般流個不停,她從不知道他竟也會拈花惹草。
“別哭別哭,你聽我解釋……”他急急忙忙地擦掉她的眼淚,長臂探向她的后背,將她整個人抱在懷中!拔姨鷼饽闩苋ヒ婈惡胛模疫打算隱瞞我,我問你,你又不說清楚,我心中很悶,所以昨晚一個人喝酒去了,故意不接你電話,又讓其它女人靠近我,是想讓你也吃點醋,看你為我擔心緊張!彼钩胁恢M。
“所以,你沒有劈腿?”
“當然沒有!彼麛蒯斀罔F地澄清,不想她再誤會。
“你沒有劈腿,但是卻讓其它女人靠你這么近,近到將口紅印在你領口上?”想到有個女人倚在他懷里親吻他,頓時讓她的心窩一陣揪疼。她不要這樣,她不要……
他抱緊她,大手憐惜地撫著她的發(fā)絲!笆俏也缓,你別氣了,我根本沒碰她,就連話也沒有說幾句,后來她嫌我太悶,就自己先走了。我是一個人在那里待到那么晚的!彼P托出,就怕她的小腦袋胡思亂想。
“你為什么要這樣?你討厭、很討厭!”她抬起頭,忍不住動氣的伸手捶他。
他嘆氣,任她小貓般的力氣捶打他,毫不反抗。
“原本是想讓你知道,在乎一個人的心情是如何?沒想到弄巧成拙了。”他苦笑著。“我心里只有你一個人,也想你心里只有我一個!彼皣@,黝暗的眸子緊緊鎖住她的眼。
范鈺菱微微一愣,恍然明白他如此大費周章的用意。
“我心里也只有你。 彼酒鹈,不懂這自信滿滿的男人為何突然沒了安全感?
驀地,她想起了陳弘文的秘密。
“你是不是還介意我和學長見面的事?”她仰起頭,仔細瞅著他晦暗的眸子。
他沒有回答,只是伸手溫柔地碰觸她的臉龐。
“我跟學長真的沒什么。前天中午和同事一起吃飯,無意中撞見學長和一個男人接吻,其它同事也都看到了。學長看見我,知道我發(fā)現了他的秘密,才特地打電話約我出去,希望我不要告訴任何人,包括你,所以我才想瞞著你嘛!你別生氣好不好?”她一五一十地解釋,輕軟的語調讓他緊皺的眉頭舒緩許多。
祁晉剛凝視她認真的眼眸,半晌,他低笑出聲。
“想不到他真的是同性戀!”他搖頭,越笑越大聲。
“你笑什么?同性之愛也是愛情啊!”
他的笑聲似是止不了,胸膛也因大笑而起伏。
“我不是笑他,而是笑我,原來你早就告訴我真話,結果我一個字也不信,還去喝悶酒,搞得連你都著涼生病了!闭f來說去,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
“算啦,都是我沒說清楚,讓你誤會了!倍脊炙氣不說話,不然早就沒事了!安贿^,你千萬不要說出去!彼煌。
“我不會說的,他的喜好與我無關。不提那些了,我先帶你去看醫(yī)生,明天周休,很多診所都休息!彼鹕砟猛馓诪樗┥稀
“你怎么知道我在家里?”她是臨時請假,根本沒告訴他。
“我中午過去找你,是你同事告訴我你身體不舒服先回家了。”他臉上難掩內疚。
事實上,一想到昨晚她在他門口守候一夜,懊悔與不舍同時啃蝕他的良心,讓他坐立難安,加上一早沒有看到她的人影,到了中午,他再也等不下去,迫不及待地去找她,想不到她卻請病假。
范鈺菱瞥了他一眼,而后扁起紅唇。“你有鑰匙,來我家都暢行無阻,可是我呢?只能等在門口!
聽出她的抱怨,他微微一笑。
“是你不跟我拿的,又不是我不給。”他老早就要了她的鑰匙去復制,因為他有預感有天他會被鎖在門外,今天正好派上用場。
她一臉嬌嗔地看著他,“我現在要了,晚上拿一副新的來!
誰曉得哪一天他又要使壞,她可不要再等在外頭了。
“好,晚上拿給你!彼麑櫮绲匦χ。
“嗯,那我們去看醫(yī)生吧,哎,我頭還有點暈呢!”
祁晉剛臉色一變,原本輕松的表情立刻被擔憂取代,連忙小心攙扶她,怕她因頭暈而摔著了。
范鈺菱低垂著頭,嘴角噙著淡淡笑意,眼里閃著得意的光芒。其實她現在頭也不昏沉、身體也不會輕飄飄,而且心情還好得不得了,她想她應該睡一下就沒事了。不過,看見眼前的男人如此愧疚的模樣,她忍不住裝作嬌弱的樣子,倚在他臂彎中。
經過這一次之后,他一定不會再亂吃醋,她要讓他永遠記得不可以再惹她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