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詩音交了一群不錯的朋友,包括紀文豪在內(nèi),一共六個大男生,六個有點天真、相當善良,卻也非常執(zhí)著的男生。
他們常常邀請她參觀他們練唱的地方,漸漸的進入他們的生活,目睹他們是在非常克難的情況下,逐步實踐自己的夢想。
他們之間的感情就像兄弟一樣,有時候還是會吵吵鬧鬧,不過很快就能和好,繼續(xù)朝目標邁進。
文豪當然是團體中最出色的成員,他不但是主唱,更負責創(chuàng)作,帶領(lǐng)著大家練習,儼然成為靈魂人物。
不過另外一個阿強也不錯,長相清秀的他,能力與表現(xiàn)都不輸紀文豪。
也因此,這兩個人常常發(fā)生意見不合的情況,不過總歸而言,他們總能迅速和好,畢竟大家有著一致的目標,也就是既然都跳進來了,總要把樂團搞好。
而自從那天之后,紀文豪果然常常偷約她一起出去玩,說偷,是因為他的其他團員都不知道。
一起去看電影、一起去逛街,甚至陪著他到臺北車站地下街當街頭藝人唱歌,看著他充滿熱情,沉醉在音樂中,感受這個年輕大男孩對于歌唱的喜愛。
謝詩音曾經(jīng)問過他,「為什么每次只有我們兩個啊?其實下次還是可以找阿強他們啊!」
紀文豪翻白眼,「我們是在約會耶!干嘛找那么多電燈泡?」
摸摸他的頭,不過這家伙很高,差點碰不到,「小男生,不要說這種會讓人家誤會的話!
紀文豪的眼神認真,「我是認真的,而且我絕不承認我年紀比妳小!
不敢看他的眼睛,卻很早就發(fā)現(xiàn)他那愈來愈掩不住的感情,他總是站在她身旁,用他自己的身體護住她,亦步亦趨,始終陪伴。
他的眼神如影隨形,讓她無法忽視,眼睛里從一開始的純粹欣賞,到后來變得沉重濃烈。
這些她都看在眼里,只是她不知該怎么響應(yīng)他,也還沒做好心理準備要響應(yīng)他。
談感情,她沒想過,總想著日子要先顧好,不然都沒吃飽了,怎么談情說愛?可是這個男生天真執(zhí)著過人,縱使三番兩次暗示,都得不到她的響應(yīng),他還是堅持自己的想法。
事實上,她很早就感覺出他的感情,她只是不知道該怎么響應(yīng)罷了。
那天晚上,一切如常,她在餐廳工作,他在餐廳開唱,只是那晚的他很不一樣——他興致勃勃,充滿興奮的感覺。
他照例在臺上又唱又跳,臺下的聽眾依舊high到?jīng)]話說,可是在各餐桌間來往服務(wù)的她,卻始終可以感覺到,他的眼神不停盯著她。
連其他同事都跟她說,「阿豪今天很high喔!」
謝詩音聳聳肩,自己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回事。
「聽說你們最近常常出去約會啊?」
臉一紅,「哪有,只是單純的朋友出去玩而已!」
「少來。不過說真的,小音,如果妳也有感覺,就要把握機會!像阿豪這種男人,是績優(yōu)股喔!」
「妳說得真夸張,阿豪年紀遠比我小……」
正當同事要接話時,她們突然發(fā)現(xiàn)餐廳內(nèi)所有音樂都停了下來,現(xiàn)場安安靜靜的,沒有一點聲音。
謝詩音不再聊天,轉(zhuǎn)過身看向舞臺,只見紀文豪拉了把高腳椅,伸長腿就坐在椅子上。
他想干嘛?
謝詩音心里充滿疑惑,正巧這時她的眼睛對上了頭正好抬起來的紀文豪,他對她眨眨眼,而兩人之間的互動也被其他眼尖的觀眾發(fā)現(xiàn)了。
紀文豪清清嗓子,「感謝大家這一年來的捧場,如果我們幾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能有一點點成就,都是因為大家的幫忙!
現(xiàn)場響起一陣掌聲,紀文豪看著現(xiàn)場,心里異常平靜。他抱著吉他,準備將自己心里的感覺,都唱出來。
「我……喜歡一個女生……想要唱歌給她聽!
這時樂團的鼓手還幫他打節(jié)奏,制造緊張懸疑感。
現(xiàn)場一陣騷動,有的人驚訝、有的人叫好,為紀文豪的勇于表白而喝采。這時臺上的他接著說:「我約了這個女生出去好幾次,一直想親口跟她表白,可是我很孬,話到嘴邊,總是不敢講出口,所以找決定把我想講的話寫成歌,用唱的……」
他低下頭,輕輕撥動吉他的琴弦,樂音輕揚,響透整間餐廳,每個人都屏息,等待這個年輕男孩唱出自己心中的情歌——
有個小女孩,笑容很可愛
她不知我始終盯著她看
就在一瞬間,她對我笑出來
我的心,只好將我給出賣
小女孩,給我個機會,讓我把妳當寶貝疼愛
小女孩,不要太快說bye-bye,不然我真的只能去跳海
小女孩,可以對我耍無賴,反正我命中注定給妳依賴
小女孩,除了女朋友之外,還希望有天可以做我太太
小女孩……
現(xiàn)場聽到歌詞,都哈哈大笑,氣氛是既輕松,又溫馨。
紀文豪寫了這樣一首有點搞笑的歌,卻把情竇初開的男孩那種愛你在心口難開的情緒統(tǒng)統(tǒng)都說了出來。
一曲結(jié)束,紀文豪臉上也透著一絲赧紅,可是他還是很興奮,除了唱歌,他還要親自開口!感∫,做我的女朋友好不好?」
所有團員大叫出聲助陣,現(xiàn)場也響起一片掌聲,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后方的謝詩音身上。
謝詩音的表情很是激動,可是她當下沒有任何表示,只是轉(zhuǎn)過身,往門口走去,迅速離開餐廳。
紀文豪見狀,立刻扔下吉他,跳下舞臺,連對不起都來不及說,就追了出去。一出門口,就立刻看見謝詩音一個人坐在庭院中的石椅上。
她好像在哭……
紀文豪立刻沖到她面前,蹲下身子看著她……她真的在哭!那淚水就這樣流過她粉嫩的臉頰。
「對不起,我……」
謝詩音搖頭,「不用說抱歉啊!我很喜歡你的歌!
「那妳為什么哭?」
「只是有點激動而已!
紀文豪坐在她身旁的位子上,苦笑一番,「對不起,我……我不敢用說的,只好用唱的!
點頭,「唱得比說得好聽!
摸摸頭,「妳不要糗我了啦!」
看著他,這個大男孩,原來最近他比較少找她出去,一個人窩在自己住的地方,就是在忙這個。
真不知要說他是個才子,還是個笨蛋,竟然用這種方式告白,讓她頓時成為全場矚目的焦點。
可是或許每個女孩都有虛榮心,她還真必須承認,那一瞬間她是欣喜若狂、開心不已。
「那妳答應(yīng)我嗎?」
「……」
紀文豪這次鼓足勇氣,反正唱都唱過了,再裝害羞也沒意義了,「小音,做我的女朋友好不好?」
看著他英俊的臉上透著一絲迫切,謝詩音笑了笑,摸摸他的手,兩個人就這樣牽住手。
他的手很大、很溫暖,她就這樣牽住他的手。
「小音?」
「請多多指教喔!」
紀文豪眨眨眼,興奮到跳了起來,連帶也把她拉起來。他高興到覺得有點不真實,趕緊看看她,真的是她!改恰掀?」
「太快了吧!」謝詩音皺眉,卻又笑了笑。
紀文豪緊緊將她抱進懷里,高興到像是要飛上天一樣,這比他第一次在這間餐廳上臺演出還要開心。
他笑,她也笑,餐廳里的其他團員很配合,立刻演奏結(jié)婚進行曲,全場都笑翻了。
有情人,還是應(yīng)該在一起的。
這種無憂無慮的生涯很快就要結(jié)束,文豪跟這群朋友陸陸續(xù)續(xù)大學(xué)畢業(yè),各自去當兵,完成應(yīng)盡的義務(wù),可是他們都不打算放棄自己的夢想,放假時還是會到餐廳駐唱。
雖然次數(shù)少了許多,可是每次只要餐廳貼出公告,立刻就會吸引舊雨新知前來捧場,不因有的團員去當兵而受到影響。
至于謝詩音與紀文豪,交往狀況也很順利,平安或許就是幸福,跟著他,沒有太多有趣的事情,日子雖然過得辛苦,可是倒也甘之如飴。
他常常跟她訴說著他的夢想,一開始,她還以為那是他不切實際的想望,可是后來竟也為他祈禱,希望他有一天可以美夢成真。
「妳知道嗎?其實大三那年就有唱片公司找我們,只是我們幾個人商量的結(jié)果,還是想等畢業(yè)再說!
「為什么?」
「因為真的出道以后,有很多事情要忙,再也沒有時間可以像現(xiàn)在這樣,想唱什么歌,就唱什么歌!
「你不怕最后唱片公司不要你們了喔?」
他很有自信,眉毛都挑了起來,「那怎么可能?」
她笑了,為了他的自信,靠在他懷里。事實上,即便聽他編織未來的夢想,她都覺得自己不屬于那個部分。
如果有一天,他真的實踐他的夢想了,那個夢想里還會有她嗎?
老實說,她不知道,也無法想象。
隨著歲月的流逝,她是漸漸的喜歡上他,雖然說理智壓抑著自己,不至于沒他不行,可是喜歡是不容否認的——她是真的喜歡他。
那天晚上,十點多,謝詩音下了班,準備回家。外頭下著大雨,她撐著傘,一步一步走回家。
阿豪今天開始休假,可是他明天才會來找她,這是下午他打電話給她時,告訴她的。
他說,樂團出了點事,他必須處理,所以明天才會來找她。
謝詩音走進獨居的公寓,正巧碰見樓下鄰居一位中年婦女。
那個女人看到謝詩音,立刻拉著她,對她說:「詩音,妳男朋友全身濕透,坐在妳家門口耶!」
謝詩音一愣,趕緊三步并作兩步跑上樓,來到自己居住約二樓,立刻看見紀文豪就坐在她家門口。全身濕透,坐在地上,嘴里叼著煙,似是煩悶不已的一口接著一口抽。
「阿豪?」
他抬起頭,看著她,手微微顫抖。他等她,等了好久,在這個如此煩悶的時候,他只想見她。
謝詩音蹲下身,立刻看見他臉上又紅又紫的傷,她訝異的驚呼,「阿豪,你怎么受傷了?」
他苦笑,表情凈是無奈,像個迷途的孩子一樣;她忍不住,讓他靠在自己懷里。
「我跟阿強打架……不過他比我慘!
「打架?怎么會打架?」
紀文豪靠在她懷里,聲音悶悶的,「他說我只想壓著他,他說我瞧不起他,馬的!我哪那么無聊……」
謝詩音嘆口氣,她從一開始就知道一山不容二虎,兩個同樣有才華的人同處一團,當然會有沖突。
「你全身都濕了,先進來再說!勾蜷_門,拉著他進了屋子,先去拿了條毛巾給他,然后找出他以前來這里住時留在她這里的衣物。
捧著衣服走出來,才發(fā)現(xiàn)他還是坐在地上,毛巾也沒有使用,似乎是心事重重。
「阿豪?」
「我被我爸趕出家門了!
很是訝異,「怎么會這樣?」
「他說如果我堅持要搞團,就跟我斷絕父子關(guān)系……有這么嚴重嗎?」紀文豪的聲音空洞。
「阿豪……」難怪……
過去他跟阿強就常常發(fā)生爭執(zhí),總是過一段時間就沒事,可是這次卻讓他心情這么差,原來是另外有原因。
「他還斷絕給我的一切經(jīng)濟援助,馬的,太瞧不起我了吧!以為我沒他就活不下去喔!」
謝詩音拿起毛巾幫他擦拭頭發(fā),「別想太多,船到橋頭自然直……」
「我已經(jīng)撞上橋了啦!」
「胡說什么。」
說著笑,她果然有那種魔力可以讓他的心情放輕松,讓他以為一切都沒有這么嚴重。
面對這么多令人煩惱的事情,他第一直覺就是想找她,彷佛她可以撫平他一切的煩憂。
跟她在一起,真的好舒服……
「把頭發(fā)擦干,去換洗一下,你全身都濕透了,小心感冒。」
紀文豪乖乖的拿著衣物進了浴室,短短五分鐘就換洗完成,清爽的走了出來,看見謝詩音在廚房忙進忙出,準備弄消夜給他吃。
突然間,他覺得這好像就是他追求已久的幸!粋簡單不用太寬闊的空間,一個讓他心動的女人,這樣就夠了。
今晚,就留下來吧!
過了一個小時,準備就寢。那晚,紀文豪睡在謝詩音身旁,這是第一次,他們都很緊張,第一次這么靠近彼此。
「早點睡喔!阿強的事情,明天再想辦法。」
「哦!」
可是兩人都睡不著,隔壁的體溫太高,讓自己的心跳跟著失速。終于紀文豪先行失控,他翻過身,將她抱進懷里。
她慌,但是不怕。認識這個男人已有好幾年了,從一開始的青澀學(xué)生樣,到現(xiàn)在已是個成熟的大男人。
他凝視著她,主動吻著她,從眉毛到眉心、到臉頰、到鼻子,繞過嘴唇,到下巴,最后回到唇瓣,他細細琢磨,又深深品嘗。
她很美,也很甜,一如他多年幻想的,每分每毫都讓他愛不釋手,每吋每厘都讓他無法自拔。
就這樣深深陷入吧!不須清醒,也不想清醒,從此不可自拔。
「阿豪……」她輕喘息,終于驚醒了他。
紀文豪努力壓抑自己的喘息與激動,努力讓清醒回到腦袋,看清楚自己幾乎已經(jīng)褪下她的衣衫!笇Σ黄穑摇
「傻瓜,說什么對不起!贡ё∷牟弊樱瑢⑺蜃约。
正如同接受他的告白一樣,她從不用說的,而是用做的——每一個動作都訴說著她的情感。
得到她的許可,彷佛得到天大的恩賜。他會永遠記得這一天,一個女孩,將自己獻給了他。
「小音,我愛妳!
他繼續(xù)方才的動作,這次再也沒有停頓,一如堅決的心,勇往直前。他褪下她的衣衫,巡禮過她姣好的身軀,繼續(xù)瘋狂的親吻。
如同窗外傾盆的大雨,如同狂風暴雨般的狂歡節(jié)奏在屋內(nèi)響起。他們探索著彼此年輕的身體,探索著彼此未知的靈魂。
他彷佛回到記憶中最溫暖的地方,是她的懷里,是她溫柔的身體中,讓他甘心停留、從此駐足。
不知道過了多久,總以為自己會就此昏了過去,可是她還是可以感覺到,他將她溫柔的抱在懷里,輕撫她的頭發(fā)、輕拍她的身體。
「阿豪……」
「我在這里,我永遠不會離開妳。」
他對著昏昏欲睡的她許誓,相信她聽到了。
年輕就是這樣,總是勇往直前的追求感情,總是毫無畏縮的給承諾,總是以 理所當然的說永恒。
這就是年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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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guān)于紀文豪跟阿強的事情,果然如謝詩音那晚說的,畢竟是這么多年的好友,恩怨不過夜,隔天大概就忘了。
可是紀文豪還是像小學(xué)生一樣,忘記自己都已經(jīng)是個快退伍的大男人,拖著謝詩音去見阿強。
謝語音笑了笑,「其實你比我還了解他,他不會計較的啦!」
「我知道,我只是覺得,妳可以當我們的潤滑劑嘛!」
笑了笑,到了這群大男孩練團的地方,果然大家還是一如往常的聊天,只是紀文豪跟阿強彼此不說話,倒也沒再吵架,透露著些許尷尬,不過兩人臉上同時出現(xiàn)的傷勢倒是有志一同。
謝詩音拉著紀文豪還有阿強坐下來,笑了笑,對著阿強說:「阿強,阿豪我已經(jīng)教訓(xùn)過他了,你也不要生他的氣了!
紀文豪撇撇唇,明知不該插話,可是還是忍不住講,「昨天晚上應(yīng)該是我教訓(xùn)妳吧……」
謝詩音不理他,只是看著阿強。
而阿強也很不好意思,摸摸頭,「我也有錯啦!」
「大家都是這么久的朋友,不要為了一點小事就吵架,以后如果你們要一起沖刺事業(yè),還得互相幫忙,不是嗎?」
兩個人都點點頭,謝詩音接著說:「阿豪絕對沒有要壓你的意思,我相信他也很依賴你的才華,我想,你們應(yīng)該可以良性競爭,看誰厲害,最后樂團就聽誰,這樣對樂團也是件好事!」
紀文豪挑眉,「對。
「你以為我怕你!」
「那就來試試看!
「好啊!」
兩個人又斗起嘴來,你一言、我一語,非常之熱絡(luò),最后所有團員都加入討論,反倒是謝詩音沒有說話的空間了。
老實說,她相信阿豪會成功的,總有一天會實現(xiàn)他的夢想。但是看著他談笑風生、意氣風發(fā)的模樣,謝詩音也會想到自己。
自己的夢想呢?
老實說,她好像一直沒有這種東西,她總是平凡而自然的過著生活,只要賺的錢夠用,她大概也沒什么奢求。
這樣的自己好像很不長進,老實說,父母早逝的她,或許唯一的夢想就是希望擁有一個家庭,讓她能夠享受家庭的溫暖。
謝詩音笑了笑,起身到廚房去幫這些人準備飲料,讓他們可以聊個痛快,徹底抒發(fā)自己的音樂夢想,而她也可以想想自己的未來。
距離紀文豪退伍的時間只有短短的幾個月,他們的感情進展得很快,紀文豪甚至親口說出,他已經(jīng)將她納入了生涯規(guī)畫中。
他說有唱片公司正在等他和阿強他們退伍,就要簽下他們,幫他們發(fā)專輯,等到他事業(yè)沖刺幾年后,他會在三十歲之前娶她,希望不會讓她等太久。
老實說,她對這一點深切的懷疑,他們真能走到最后嗎?他的夢想是成為大明星,而她只是想過自己的生活。
他們會不會有一天,彼此被迫愈離愈遠?
隨著他退伍的日期愈來愈近,謝詩音內(nèi)心的疑惑也愈來愈深,可是有天晚上,紀文豪來找她,帶了一樣?xùn)|西給她。
「這是什么?」
「送妳的禮物!辜o文豪將一個小箱子搬進她屋內(nèi),一個不大不小的箱子,他將箱子輕輕放在地上。
謝詩音是一頭霧水!付Y物?」
「對!我想了好久,決定把這個送給妳,還有這個!
謝詩音也蹲在地上,「這里面有東西嗎?」
「目前沒有!辜o文豪展示著手上的兩把鑰匙,這兩把鑰匙都已經(jīng)串成項鏈的形狀。
用其中一把打開箱子,里頭果然空無一物,紀文豪將自己背包里的所有樂譜都放了進去,再把箱子蓋上!敢话谚匙給妳,一把鑰匙給我,以后這就作為我們的時光膠囊,等我們年老時,可以再打開看!
謝詩音心一縮,看著鑰匙,「為什么要這樣做?」
「我覺得這樣很有趣!以后妳如果有什么話想說,就可以寫下來,放進箱子里,我們可以透過這個箱子交換秘密,也可以等到很多年以后,再重新打開來看!辜o文豪很浪漫的說著。
謝詩音不禁笑出聲,可是眼眶有點濕,「你怎么比女生還浪漫!」
「哪有!」哈哈大笑。
謝詩音摸著箱子,心情不斷起伏,說高興也是,說難過也是,很多不確定的心意又再度涌上心頭。「可是你怎么知道我們能一起到老呢?」
紀文豪凝視著她,「妳不是……一直都在懷疑這件事嗎?」
謝詩音心里一震,默默無語;紀文豪將箱子蓋起來,鎖上,兩人之間頓時充滿了沉默。
紀文豪突然開口,「如果有一天,我因為夢想而失去了妳,至少還有一個箱子可以證明,我是真的愛妳;或者說,如果有一天我迷失了自己,我也可以打開箱子,提醒自己!
捂住嘴,不想任由淚水滑落,但是淚水還是不斷趁隙流出。
紀文豪拿起一張紙,在上面寫上——
我真的很愛謝詩音,希望她能懂,別胡思亂想,不管如何,我不會放棄她。
寫上日期,然后放進箱子里!甘痉锻戤,這樣妳懂了吧?」
她點點頭,這一刻她徹底拋棄自己的疑惑與不安,接受他全部的愛!溉绻幸惶,我們真的不能繼續(xù)在一起,請你告訴我,我會把鑰匙丟掉,把箱子還給你!
望著她,沉默無語,「老實說,不會有那么一天;如果有那么一天,妳干脆連箱子都丟掉吧!別告訴我,不然我會心痛的!
他笑了笑,將她擁進懷里,吻吻她輕柔帶著芬香的發(fā)絲,享受這片刻難得的安寧。
他想過,如果真有這么一天,需要為了夢想而傷害她,甚至放棄她,他還會不會選擇自己的夢想?
那個圈子的種種,他早就聽聞,過去他總是嗤之以鼻,覺得自己不會淪落到那種地步,但是隨著年齡的增長,他開始遲疑。
他要實現(xiàn)夢想,這是無庸置疑的,許多年來他都以這個為目標,甚至因此被趕出家門,也被剝奪了家族事業(yè)的繼承權(quán),甚至斷絕經(jīng)濟援助,但他都無所謂。
可是如果是她呢?
如果以她為代價,來追求自己的夢想,他愿意接受嗎?
他不知道,他不知道怎么解這個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