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休時間一到,梅梅韻前往執行長秘書室,沒看到董重賢,她便來敲執行長辦公室的門。
她不敢直接推門進去,而是乖乖站在門口等待回應。
半晌,門被拉開,穿著襯衫、西裝褲的江焛,俊容微繃看著她。
“執行長,我找秘書大叔,給他送午餐!彼銎鹉樀埃硇胃咛舻纳纤境洞揭恍!皩α,我有多準備一盒水果,今天是木瓜,很甜喔!一盒給執行長吃。”
接連兩日,她都替董重賢準備午餐和水果,對執行長有些不好意思,但也不好請上司吃自制的簡單食物,所以她今天多準備了一盒水果要給上司。
江焛不領情,冷冷地道:“我討厭木瓜,更不吃別人切好的水果。”
“我最喜歡吃木瓜,兩盒都給我!苯瓱i身后的董重賢忙快步上前說道,并接過她手里的塑料袋,接著安慰道:“梅小姐不用介意,不需要費心準備執行長的餐點,執行長很挑食,很難討好!
“沒關系啦!”梅梅韻搖搖頭,她一點都不介意執行長的冷漠態度,反正打從在花蓮初次見面開始,他對她就沒有好臉色!皩α,秘書大叔,你不要再叫我梅小姐了,感覺好生疏。”
“我也覺得叫梅小姐有點別扭,還是直接叫你梅韻,可以嗎?”董重賢笑問。
“不行不行!彼B忙搖搖頭,解釋道:“叫梅韻,諧音就變倒霉的霉運,我爸爸就是因我的命格帶了很重的霉運,才給我取名梅梅韻,希望沒霉運。朋友若不是連名帶姓叫我,就是叫我的小名小梅或梅梅!
“原來是這樣,那就叫你小梅好了!倍刭t意會的點點頭。
沙發這方,江焛蹺著一雙長腿,低頭滑手機,瀏覽網絡新聞,聽見站在門口談話的兩人,認為他們的談話內容很沒有意義。
“說到名字,我才想到我發現執行長名片上的名字印錯了!泵访讽崒Χ刭t壓低音量說道。
直到今天,她才有機會拿到執行長的名片,也才知道他的名字。
“哪里錯了?”董重賢問道。
“執行長不是叫江閔嗎?閔字里面是文,但名片上印的是火欸!”她認為這疏失挺嚴重的,竟然都沒人發現。
“蛤?”董重賢先是一愣,反應過來后澄清道:“執行長不叫江閔,名片沒有印錯字。”
“呃?”梅梅韻不免尷尬,小臉赧然,她更小聲的詢問,“那個字怎么念?”
“門里有火,念力一兮!倍刭t配合她,微彎身,小聲回道。
“喔,原來如此!彼c點頭。還好不是找別人說這事,否則就鬧笑話了。
“但那個字真的很特別,我沒學過。”頓了下,她忍不住又道:“執行長惜字如金,平常性格冷得像冰塊,他爸爸給他取的名字雖然有火,卻關在門內,這脾氣不時就會被悶得火氣旺盛……”她不由得認真分析起來,一時忘了是站在執行長辦公室門口。
“你以為你說話的聲音旁人聽不到嗎?”
一道低悶嗓音從頭頂落下,嚇了梅梅韻一跳,她仰起臉,正好對上上司帶著怒氣的面容。
“對、對不起,我不是批評你的名字,你的名字真的很特別,有水又有火,事業如火如荼,財富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這輩子衣食無缺,大富大貴,將來娶的妻子賢德美麗,生的孩子聰慧孝順,無病無痛活到九十九,子孫滿堂,福佑世世代代……”她連忙好話連篇,頌揚他有如王者的好命格。
“哈哈哈,小梅,這些話你從哪里學來的?好有趣。”董重賢聽得哈哈大笑。
江焛對她一番狗腿美言相當不屑,賞她一記白眼。
忽地,一陣天搖地動。
“哇!地震!”梅梅韻驚叫一聲,倉皇奔進辦公室,鉆進大辦公桌下方,跪在地上,雙手抱頭。
江焛和董重賢見狀,皆是一陣錯愕,江焛因為她滑稽的反應,心里還多了一抹玩味。
董重賢連忙走上前,對蜷縮在桌子底下的她安撫道:“沒事,你不用這么害怕,這里是三十七樓,才會明顯感覺到搖晃,這棟大樓的耐震度達七級!
“是……是嗎?”梅梅韻從桌底下微微探出頭,還是心有余悸。她曾遇過嚴重地震,對地震格外恐懼!罢娴臎]事嗎?”她懷疑地問,見兩個大男人神色淡定,這才從辦公桌底下爬出來!拔液芘碌卣饸G!”她站起身,拍拍膝蓋,順順頭發,有些尷尬地扯了扯嘴角,真是太丟臉了。
“沒事,沒事!倍刭t笑笑地道,“坐下來喝杯茶,壓壓驚!彼疽馑缴嘲l落坐,隨即走往一旁柜子的飲水機,準備倒杯開水給她。
江焛若無其事地又坐回沙發上,蹺起二郎腿,見她走來他對面,倒也沒開口制止,畢竟她剛才嚇成這樣,他可以勉強不和她計較。
“待在這么高的大樓很恐怖欸!要逃還不知能往哪里逃?”梅梅韻有些顫抖地說。
她才正要坐到沙發上,又傳來一陣晃動,出于反射動作,她倉皇要找地方躲,腳卻不小心踢到茶幾,整個人向前飛撲——
“啊!”她驚喊一聲,撞上江焛的胸膛,趴跌在他身上,連帶將他壓倒在長沙發上,她瞪大一雙眼,直直瞅著他幽黑如夜的眼眸,感覺一顆心重重一跳。“對、對不起……”她倏地面紅耳赤,慌亂地撐起身子,翻離沙發。
江焛坐起身,皺著眉頭,拍了拍被她壓皺的襯衫,面露一抹嫌棄。
“那個……執行長,你沒、沒事吧?”她緊張地問道。
“沒少塊肉!苯瓱i撇撇嘴,輕嗤一聲,他隨即站起身,轉而對神情錯愕的董重賢道:“我出去吃午餐,你把這個慌慌張張、膽小如鼠的女人帶走!
“等等,執行長要出去?去哪里吃午餐,我可以一起去嗎?”見他要走出辦公室,梅梅韻急忙追上前。
江焛停步,轉頭,對她冷冷地說道:“當然不行!痹捖洌剡^身,長腿一邁,步出辦公室。
“秘書大叔,執行長是要去吃很貴很貴的餐廳嗎?”梅梅韻問向董重賢。如果是高級餐廳,她確實吃不起。
“執行長今天中午沒跟客戶約吃飯,應該是到附近餐廳簡單解決午餐而已!
上司其實對高檔料理及美食沒興趣,吃的東西也都很制式化!澳阆敫鷪绦虚L去吃飯?不跟我一起吃嗎?”
昨天她表示今天中午也可以替他準備午餐,他便邀她一起用餐,兩人還可以聊聊天,她欣然答應。
他對她絕無男女間的遐想,只把她當女兒看待,他也很清楚她對他的感覺也是如此,現在她卻突然想跟執行長出去,令他納悶之際,也有一抹失落,彷佛被女兒拋下似的。
“不是這樣的,是因為……!我之后再跟你解釋,執行長可能走遠了。”梅梅韻一時間沒辦法說清楚,向他說聲抱歉后,便匆匆追了出去。
江焛步出辦公室后,直朝電梯走去,他正要踏進電梯,身后走道卻傳來急切的叫嚷聲——
“等等,執行長,我也要下樓!”
梅梅韻匆匆奔過來,在他關上電梯門的前一刻,擠進電梯內。
“呃?這是透明電梯!”一閃身進來,她又嚇了一跳,電梯四面全是透明玻璃。
這棟三十七層樓的商業大樓有不少公司行號承租,一般員工出入的電梯有四部,要不是追著他過來,她還不知道有這個位于大樓外側的透明電梯。
“這是我的專用電梯。”江焛不耐煩地道,“你去坐一般的員工電梯!
雖說他的公司所屬樓層僅有這棟大樓最上面兩層樓,但這部電梯是他特地申請加裝的,是他專用。
“我是想搭正常的電梯,這種看起來好恐怖……”梅梅韻有些害怕地道。她有懼高癥,而且剛才才被地震驚嚇過,但若是改去坐其他部電梯,就怕會跟執行長錯過,她必須先跟著他一段時間才行。
她緊緊閉上眼,不看外面,告訴自己忍一下,很快就到地面了。
江焛見她明明害怕卻不肯離開,懶得再出聲趕人,直接按下一樓按鈕。
“哇。 彪娞葙康叵聣,梅梅韻又閉著眼,感覺更可怕,她直覺伸手往旁邊一抓,就這么剛好抓住了江焛的手臂,她又驚了下,張開眼,慌忙放開手。
慘了,慘了,剛才不小心往執行長身上飛撲,現在又抓了他的手臂,不曉得會給執行長帶來多大的霉運?
她心中的擔心和歉疚更深了。
她之所以要跟著他,就是擔心他被她碰到,可能衰事不斷,她有責任盡可能幫他避開霉運帶來的意外傷害。
電梯到達一樓,電梯門一開,江焛徑自踏出電梯,大步穿過大廳,朝大門走去,梅梅韻也緊跟在他身后。
“跟著我干什么?”一步出大樓,江焛一臉不耐地問道。
“我……沒!我只是正好要去附近吃午餐!彼偛荒芾蠈嵏嬖V他理由吧。
有些人對她的霉運感染力很強,稍微碰到她一下,就可能立刻倒霉,就像昨天董重賢那樣,但也有人不會那么敏感,要有更明確的身體接觸或間隔長一點的時間才會倒霉,總之執行長很危險。
她緊跟在他身后約三步距離,同時張望左右前后上下,揣想他可能遇到什么飛來的橫禍,能否早一步提醒他,或助他避開。
“啊!”忽地,梅梅韻驚喊一聲,同時快步越過他,擋在他身前,“執行長先停下來,我替你清除障礙物!
江焛不得已停下腳步,俊眉微蹙,納悶她的古怪行徑,哪里來的障礙物?
她往左前方走了幾步蹲下,撿起路上的一個飲料鐵罐!斑好我有看到,否則執行長不小心被絆倒就不好了!
“我眼沒瞎,更不會蛇行走到那里被那個鐵罐絆倒!苯瓱i雙手插在褲袋里,沒好氣地道。這女人是腦袋有問題嗎?
“這很難說欸,說不定風把它吹到執行長的腳下,執行長就剛好踩到滑倒了,也可能是執行長突然要閃躲什么,往這邊一靠,就被腳下的鐵罐給絆倒!泵访讽崒㈣F罐丟到一旁垃圾桶的同時,認真分析起各種可能,畢竟這些都是曾發生在她身上,血淋淋的經歷。
“我沒那么倒霉!苯瓱i不想理會她,抬腳要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