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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俘歌姬 第3章(1)
作者:夏霓
   
  切莫棄我,誓言既說焉有反悔!切莫離我,此情已定天地為證!切莫負我,夫死吾也不獨活!切記切記,吾不獨活。

  「我們該走了!乖缟胚^后,邦焰簡單收拾行囊。說穿了,也沒有任何可帶走的東西。

  他們匆匆地躲避至行館不過三日,除了斗室內(nèi)一些本有的換洗衣物之外,最多也是他替她找來幾套女人的衣衫。

  「去哪里?」景華喝口茶,方才她啃的饅頭還在肚里沒消化呢。

  「此地不宜久留,待久便會暴露行蹤!沟綍r,連大伙都會被拖累。

  「我們又能何去何從?」擱下茶杯,景華嘆息?v然身著粗布,也難掩她嬌弱尊貴的氣息。

  「能走一步就算一步!乖缧⿻r候,他已經(jīng)和兄弟們商量好回到臨淄的商號內(nèi),只要繞遠路,專走小道避人耳目,要平安抵達齊國并非難事。

  他們逗留得太久,再拖下去他的兄弟們都要餓肚皮。生意不接不做,老天爺不會憑空掉錢銀下來,底下幾十余口要吃吃喝喝,他拿什么喂養(yǎng)?

  景華乖順地頷首,也沒有打算。

  「妳……」邦焰深深地看她一眼。「妳失蹤的消息傳開了。」這陣子,外頭鬧得雞犬不寧,各國形勢陷入空前的危急。

  一不留神,戰(zhàn)火將如祝融肆虐,一燒不可收拾,禍國殃民。

  「那中山國的邊境呢?」景華瞠大眼,怕鄰國又要以此大作文章,乘隙侵中山而入。

  「趙國已經(jīng)派兵駐扎在邊界,他們說中山國毀婚!顾紫氯颂搅讼,不出邦焰所料,在中山兵將放出狼煙之際,主轎遭劫的事實便早一步傳開。

  「是中山國中埋伏!豈能說是毀婚?」景華大聲咆叫,她差點命喪黃泉了。

  「沒見到妳的尸首,趙王心里是不甘,說中山國的公主詐死。」這理由倒讓邦焰一點也不意外。

  趙王處心積慮欲吃下中山國,中山勢弱,可也好在還擁有一支精銳部隊,外敵入侵也非易事。而戰(zhàn)事要行得理所當(dāng)然,自然需個借口。

  中山王嫁女,只怕也是趙國暗里走的一步棋。親,迎了!結(jié)成親家日后蠶食;親,不成!對頭冤家只好鯨吞。

  「當(dāng)日劫轎欲斷我魂的,是不是趙國派來的伏兵?」景華恨極了,她到底也是成了災(zāi)星,將中山推入死地里。

  「不!那軍旗的圖騰,并非來自趙國!蛊嬉u來得太快,邦焰只曉得不是趙國的錦旗,但也可能是有人使詐,從中作亂欲掩蓋事情真相。

  景華失去平日教養(yǎng),不甘心地雙拳垂至桌面!钢猩綂A在大國之前茍延殘喘已經(jīng)夠委屈了,難道真要滅我到一兵一卒死盡,才愿罷休嗎?」

  她恨極,這亂世之中,和平共處難道真是比登天難?

  「妳要清楚,只要能壯大,沒有一個人肯愿意放棄任何得來不易的機會。換做是妳,肯嗎?」若當(dāng)上群雄霸主,要踏遍多少城池,換得多少百姓尸首,他們寧做也不回頭!「要是我,定當(dāng)不收手!」

  「邦焰!」他如此殘酷說道,教景華怒得兩眼泛紅!改阍跄苓@般殘忍!」

  「要做大事,只能這樣!顾ǘǖ赝,眼神冷得沒有溫度,比十二月天的寒地,還更加凍人!笅D人之仁,成不了事。」

  他的國家,早在兩年前遭強國滅絕,多少流散的國人,輾轉(zhuǎn)活在各國之間。他背負的命運,已被人給遺棄,并且終生飄零,落葉歸不了根!

  他腳下踏的土地,總是別人的家園,他甚至尋不著回家的路。僅能流轉(zhuǎn)在一處又一處不屬于自己的國度。

  燦美的眼眸,燃起熱烈的溫度,包含著她寧死也不愿屈服的骨氣!笌业节w國的邊境!」

  「妳說妳沒有打算的!既然如此,何不跟我一道走?」回到趙國,她以為就能阻止一場即將開打的戰(zhàn)爭?

  「我能走到哪里?是天涯,還是海角?」一道走?景華聽到他這樣說時,心頭有多高興,也就有多沉重!肝易叩迷龠h,也拋不下我是中山國公主的身分!

  景華忘了不那日她的遠行,帶給多少百姓希望。他們是笑著祝福她,盼望她的遠去,能給中山國永遠的長治久安,她背負的,是無數(shù)寶貴的性命。

  「妳去了又如何?能保中山國永生永世的安定?」要是能這么簡單,哪還會有機會中奇襲這樣的埋伏?「妳以為一國安危,是系在妳的肩頭上?」

  「難道不是?」

  「妳也太看得起妳自己了!」邦焰吼出聲,她究竟要背負多少責(zé)任?「中山王終究也是將妳當(dāng)成一只棋,進退任不得妳作主。妳說,是誰先恩斷義絕的!」

  他若不出現(xiàn),她鐵定成了一縷芳魂,孤苦無依的飄蕩在天地間,連完整的尸首也會尋不著,留在世上的,不過是一塊刻有她姓名的牌位。

  甚至,還入不了中山國的宗廟!說不準(zhǔn),史官的記載也不過短短兩行,就一語帶過她的存在。

  「邦焰,這就是我的宿命!」她捉著他的袖口,其實勇氣并非想象中的多!甘且婚_始就注定好的!

  邦焰抿緊唇,她的話令他痛心!笂吀市膯?真的甘心嗎?」在問她的同時,他也能察覺到自己胸坎里,那分無法克制的激蕩。

  景華雙眼浮上水氣,鼻頭一酸,兩肩隱隱顫抖。她回答不了邦焰的話,給不了真正的答案。欲語,卻淚。

  他捉著她的臂膀,纖弱得讓他覺得她根本承擔(dān)不了那么多的艱苦!刚f啊!為什么此刻妳回應(yīng)不了我的話?」

  兩行清淚,滑過景華素凈的臉龐,也一并漫過邦焰心底最脆弱的某處,那是因為和她再度重逢,為她而留下的位置。

  「如果……我們從不曾相遇就好……」至少,這段她自己選擇的路子,可以走得更甘心些。

  「說謊!妳說謊!」他激動的擁著她,欲將她揉進體內(nèi)。「我們的相遇,也是老天注定好的!」這輩子,他就是要遇見她。這一生,他就是要眷戀上她的!

  景華在他寬大溫暖的胸膛里泣不成聲,為何他們的相知和相遇,總在老天爺玩弄的股掌之上?

  今生,無緣相守;那么來世呢,他們是否能緣定一生?

  *

  驕陽下、街市中、人潮里。

  絡(luò)繹不絕的吆喝聲響,各式各樣走卒販夫,群聚一齊。眼下安定富足,如同盛開中的曇花,不知是否眨眼間便轉(zhuǎn)為凋零,無人知曉。

  景華抬眼,視線所及老弱婦孺皆與自身擦肩而過,有人歡笑,有人木然,有人愁苦,更有人泫然欲泣,不知為何墮淚。

  離開行館,他們來到離邊境最近的一座要邑,終年受戰(zhàn)火波及,飽受摧殘,卻辛勤地在其中求生存。

  因此,這里百姓來自國家邊陲流散的子民,形成各種不同生活習(xí)性,彼此倒也能互敬互助,怡然自得。

  「累嗎?要不歇歇?」邦焰手握韁繩牽馬,一手將她握得緊緊,后頭跟著一票隨他大江南北走闖的兄弟,雖是武夫,眼中卻無暴戾之氣。

  然而,個個身手利落深厚,才能在一群殘暴的兵將之中,將景華悍然地帶走,并且全身而退。

  「不,再走遠些!咕叭A回頭瞧了后邊兒的男人們,個個神色自若!富蚴钦覀地方讓師傅們歇腿?」

  「妳累了,咱們就停。不累,便繼續(xù)走!拱钛骟w貼的說,以她為最主要的考慮。

  他不是個心細的人,應(yīng)當(dāng)是有自己的脾性,同他與底下同行的師傅說話里,就知道他的性子和他的眼眸一樣,那樣的尖銳、那樣的執(zhí)著,那樣的不容妥協(xié)。景華都清楚,他是處處遷就著她的。

  若不是待她心思密如發(fā),她不會愿為化作一池春水,違背自己,也辜負所有寄望在自己身上的中山百姓。

  最后,她選擇和他一道走。蒙住自己的良心,讓它看不見未來的變化,也無暇去細究其中的是非對錯。

  他說:人生只有一次,不為誰活;要做,便做自己的主人。

  他說得懇切,那銳直的眼神,求她不要離去,求她停留在他的身邊,更求她能深情的回應(yīng)。景華從沒見過有人是這般委屈的哀求她。

  彷佛她一走,也讓他的世界是毀天滅地的崩裂開來。景華不忍,已動凡心。

  「邦焰,走到我再也走不動,才停。好嗎?」或許離中山越遠,她就能越清靜,不再掛心。

  他緊緊握住她的掌心,知曉她的掙扎!笂呎f的,都好!怪灰蛔,要到天涯海角,他也愿一路跟隨。

  細薄的汗水滑過她的面頰,滲進景華的眼里,她感到微微的刺疼,停下腳步。

  「怎了?」邦焰蹙眉,不愿她有半點閃失!革L(fēng)沙吹進眼里了?」

  景華搖搖頭,抹去眼角的刺痛,再度睜眼,卻見到一旁有個孩子可憐無依的跪在街角,渾身臟惡模樣狼狽,手腳上皆布滿傷口,甚至有的還發(fā)膿成瘡。

  賣、身、葬、父!

  這四個字印入景華的眼簾,心坎似無聲地被砍一刀,深深地,讓她幾乎要喘不過氣。

  再抬頭,一批脖上困著粗繩,腕上箍著手銬的罪犯魚貫經(jīng)過,擦身之前,還冷冷地瞧了景華一眼。

  那眼神,透露著對命運無奈的屈服?v然是千言萬語,也道不盡身受其害,說不完身受其苦。滿腹仇恨終化作在上者一手操弄的干戈之下,將那不愿不服的怨氣,轉(zhuǎn)換成手持的兵刃上,狠狠地砍向同為人身的敵方。

  她眼睜睜見人間成煉獄,卻想想獨善其身?景華退了一步,心窩被突地迎來的無辜眼神,給撞得四分五裂。

  若她一走,會毀了多少安康富足的家園?任中山國被鐵騎踏成平地、血流成河,終消失在史冊上,成為史官筆下害中山走向滅絕的災(zāi)星。

  「景華?」她發(fā)怔著,癡傻地望著那群經(jīng)過的罪俘。

  她沒有說話,僅是望著、心底痛著,那種消蝕的痛感,滲入五腑六臟,而后隱隱地沁出她的肌膚,令人撼動不已。

  「不要再看了、不要再看了!」邦焰一把將她的兩眼蒙起,不準(zhǔn)再有外力去動搖她不甚堅定的決心。

  景華仍舊沒有說話,像座木雕的娃娃那般死寂……而淚水,卻悄悄地滑落在邦焰的掌心。

  那是,她說不出來的話語……

 。

  夜里,靜得宛若死地里的沉寂;隱隱地,風(fēng)吹樹搖。

  一抹素白的身影,被夾雜在這一夜沉默的大地。

  「妳要去哪里?」極為隱忍情緒的嗓音低低問起,遭夜風(fēng)吹散至無人的境地。而那里,專司收容哀愁人心底,最難掩悲慟的傷。

  他的無奈,被收藏在所有人都看不到的寂寞邊境中,永不見天日。

  「我當(dāng)真……留不下妳嗎?」邦焰哽咽,問得又輕又柔,卻是最沉重的心聲。

  景華緩緩的轉(zhuǎn)過身,清淚布滿秀麗的面容,在夜里螢火的照耀下,如同天邊的星光,那樣美得耀眼,卻也美得讓人心痛。

  「妳的終點,不是我的身邊嗎?」邦焰大步大步向前,她差點就要不告而別,舍他而走了。

  她一徑淚流,欲語不得說。說了,怕千愁萬緒一吐無法收拾;說了,怕累積的勇氣不夠讓她決定。

  他早該知道,今日的遭遇已摧毀他先前說服她的心,她眼里那樣的震驚,那樣的懊悔,以及那樣的罪惡,全都湮滅掉邦焰的安心。

  她將不再屬于他……又甚至是,一開始便不屬于他能夠擁有的。

  「妳一走,我們今生將無法相守!顾吹赝!高@樣,妳仍執(zhí)意要走?」

  景華掩唇,淚水奔流,她哭得無法克制,承受不住哀傷,以致于雙膝跪地。

  邦焰將她擁進懷里,任她淚水浸濕他的衣襟!肝以缭撝,妳會離去。」當(dāng)時她的眼神,已對他說明了一切。

  她的一生一世,留不住在他的手里。邦焰埋進她的肩窩中,眼角沁出淚光,他很不甘心,卻也無可奈何。

  「縱然我將妳綁在身邊,妳逃也會選擇逃開這里!咕褪侵浪男宰樱钛娌胚M退不得。

  景華推開他,抹去淚水定定的望著他!改悖@輩子會惦記住我嗎?」

  「即便妳負我,定當(dāng)不忘懷!顾绱苏f道,堅定得像是這輩子,唯一執(zhí)著的信念。

  拿下發(fā)上的簪子,景華用力在掌心劃下割口子,漫出的血珠像是艷紅的花朵,冶艷得讓人無法移開目光。

  「若有來世……若還有來世……」她淚水打轉(zhuǎn),在掌心中劃下三道如火焰般的傷痕。「以此為記,天地為證,你要來尋我。」

  她顫抖抖地說,心碎成片,她不愿負他,可不得不棄!這一生,算她欠下他情債,來世定當(dāng)報答,生死不負!

  「今生若要欠我,來世我要妳加倍奉還!顾麏Z下她的簪子,也在掌心同樣的位置,和她一樣狠狠劃下三刀!敢源藶槭,天地為證,妳要償我!」

  他伸手將血痕印在她的掌心中,盼望心愿上達天聽,下至冥地,無論下次輪回幾經(jīng)千年萬年,他們都要相知相守,硅步不離,生死相隨。

  奈何橋前,一敘情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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