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說這話好傷人!”
段予書一怔,不待楚蓁蓁再做任何的掙扎,他本能的松開雙手,主動將她推開自己。
楚蓁蓁嘴邊噙著一抹冷笑,為這次準確的刺中他男人的自尊而感到得意。
“我傷到你了嗎?相信我,這絕對不及你傷我的十分之一!
“不及我傷你的十分之一?我用過什么不當的言語傷過你?”小時候是胡口亂說過一籮筐,但他真不記得說過比她剛才那一句更傷人十倍的話。
“你自己心里有數。”楚蓁蓁再度別開視線。
“我沒有印象!
楚蓁蓁又冷哼一聲。
是啊,他沒印象,她卻為了他不記得的事記恨、傷心了這么久。
段予書傷人而不自知,這也是他最可惡、最令她深惡痛絕、無法饒恕的一點。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看我們這次的久別重逢,如果你仍然堅持用尖銳的方式當做我們相處的模式,或許我無法改變你,但我只想讓你知道,我并不希望我們的關系一直建立在針鋒相對之下……”
“你錯了,段予書,我們之間并沒有所謂的‘關系’存在,若你堅持有,那無疑的,我們的關系只可能比以前更壞,不可能比以前好!
水火不容外加兩人個性南轅北轍,更因著一股沉積心中多年的恨意,楚蓁蓁鐵了心拒絕他任何形式的示好。
“為什么?”她的眼中有團冰霧,令段予書的內心陣陣發寒。
“因為我恨你。”
夠簡單明了吧!除了不能說的暗戀秘密外,她對他最主要的感覺,就是恨。
“你恨我也該有個原因吧?”他皺眉看她。
楚蓁蓁瞥他一眼,當然有原因,她又不是無理取鬧的人,怎么可能沒事隨便恨一個人,而且一恨就是那么多年。
“能告訴我嗎?”
“沒什么好說的!痹缫蚜晳T在心底苦苦咀嚼那股恨意,但楚蓁蓁絕對不會說出來的。
“你不說沒關系,我自己查。”
“哼!”楚蓁蓁對他的話嗤之以鼻。
“不要再哼我了!”老是被她哼來哼去,段予書感覺既沒面子,更不是滋味,忍不住抗議的用一只手扣住她的下巴,出言警告。
“自己素行不良,還怕人家哼你嗎?”楚蓁蓁的下巴都他捏痛了,但一張嘴仍是頑固得很。
“除了打擊我的男性自尊外,就不能給點別的?”他慍惱的道。
“一巴掌如何?”臨時起意的念頭,讓楚蓁蓁話語才落,手已往他的俊臉招呼出一記清脆聲響。
“你竟然打我?!”反了反了,這個女人消失已久的暴力傾向,難不成又復發了是嗎?
段予書自視身形、力氣,自己絕對是穩占上風的,卻沒想到他掌控了她的小臉蛋,卻忽略了她雙手仍活動自如,冷不防被她那堪稱潑辣的一巴掌賞到,他真的說有多不甘心就有多不甘心!
在臉頰火燙燒著的瞬間,他簡直想將她抓起來好好打一頓。
“怎么樣,我就高興打你。”楚蓁蓁當然知道這個舉動很惡劣,但一旦陳年積怨涌上心頭,她也控制不住自己了。
“楚蓁蓁!”段予書氣怒的高舉手,眼看就要朝她白嫩的臉摑去,卻怎么也打不下手,握緊了拳,又重重放下。
瞧著他的動作,楚蓁蓁卻是一臉無畏的表情,眼睛眨也不眨,存心迎戰。
“不打嗎?”
“你還真能靜靜的等著讓我打?躲也不躲一下?”被她的倔強打敗,段予書根本打不下去。
如果打下去還得了,楚爸一定第一個抄家伙跑來砍他。
再說他并不崇尚暴力,隨便打人不是他段予書的作風——
“躲了就不叫楚蓁蓁!彼裁炊紱]有,就膽子最大。
“是。∥业妮栎柘騺聿晃贰畯娙。”望著她那副威武不屈的模樣,段予書倒是笑了,手輕放在她頰邊。
“你干什么?!誰是你的蓁蓁?”他說這話是要讓人作嘔到死嗎?
楚蓁蓁將他放在自己頰邊的手拉開,可是他短暫停留在她頰邊的手心溫度,已使她心里起一陣疙瘩,身子倏地緊繃。
他的溫柔害她又慌又窘,指端輕微的碰觸竟比他三番兩次鉗制、抱著自己時,還更讓她悸動得不知所措。
“你可以到死都不喜歡我,但是我已經決定……”段予書刻意將語氣放慢,好整以暇地欣賞她愈來愈紅的小臉。
楚蓁蓁也不急著追問,只是抬高下巴,用銳利的眼神盯著他。
瞧她用鼻孔瞧人的乖戾表情,果真是個不好惹,又難吊她胃口的嗆辣女人。
“我……決定追你!彼龡l斯理的說。
聞言,楚蓁蓁還沒開口,不屑的表情又擺了出來。
真是大笑話!當年說過“天下女人死光,他也不屑娶她”的段予書,現在竟然一改初衷的說要追她?
如果她因此而感到高興,那她也未免太沒骨氣、太沒自尊心了,她楚蓁蓁可不是那么好哄騙的女人!
這家伙也不想想,他當年說那些話時的嘴臉是多么……多么的具有殺傷力,將她的自信殺得一滴不剩。
不管現在的段予書是哪根筋不對,他想追她,她只有兩個字奉送——休想!
“哼!”天下男人都死光了,我也不會考慮——她在心底狠狠送還他一句。
“又哼?我剛才不是說過不準對我哼,你是沒在聽嗎?”從來不曾被一個人氣到頭暈的地步,此時段予書不但覺得自己被她氣得頭暈,還簡直是快爆炸了!
“你以為你是誰?什么叫不準?我聽不懂啦!”她用鼻孔瞧人,兩眼死瞪他,楚蓁蓁打定主意要走顧人怨路線。
唯有驕矜自傲,她才能壓抑住那股恨意,不會展現出自己脆弱的一面。
面對段予書,她的主要“三不”信念就是:不服輸、不妥協、不給好臉色。
“請你相信我一件事,下次你要是再哼我,我一定會教你付出代價!
代價?
要一個人付出代價,豈是他隨口說說就能輕易得逞的事?
楚蓁蓁才不信邪,更無視他的威脅,立即又回了他一聲“哼”,只是……
“ㄏ……”
才從鼻間發出半個ㄏ音,她的鼻子就猛地被段予書用食指使勁一掐,呼吸立即中斷,她的嘴本能的張開呼吸。
“再哼。俊倍斡钑@次來真的,捏得她的鼻子吸不進一丁點空氣,瞧她張嘴吸氣,他一不作二不休的用手掌一并封了。
“唔、唔……”這下鼻、口的生路全被阻斷,楚蓁蓁像溺水的人只能無助的唔唔叫,再也哼不出半個字。
“這個代價你還承受得起吧!”
任憑楚蓁蓁是個嗆女人,在缺氧情況下也會英雌氣短,現在就只等她低頭了。
“放開我……”模糊的哀鳴從他掌間穿透。
“你還沒回答我,服輸嗎?你點頭我就放手。”其實就算她搖頭,他不放也是得放手啊,難不成當真悶死她嗎?
不舍得打她,卻要悶死她,這話怎么說也說不過去。
段予書還在等她表態,楚蓁蓁卻瞪大眼,臉色由紅轉白,硬是不肯點頭。
她才不信他有膽弄死她,頂多幾秒不呼吸,死不了人的,她沒必要接受這種莫名其妙的恐嚇。
更何況士可殺不可辱,她寧愿死,也永遠不會向他低頭!
小時候她沒服輸過,現在也一樣。
她可以默默承受被他毒舌傷害,卻絕不允許明著被他看穿她的傷口。
“你真倔耶!”拿她沒轍,段予書只得悻悻然放開她。
一被放開,楚蓁蓁轉身不動聲色的呼吸補充氧氣,不愿被他看見她的狼狽。
“你慢慢補氣吧!我明天再來!倍斡钑鴫氖伦鲆话,不但不覺丟臉,也無反省之心,還大言不慚的預告。
“你不準再來!”楚蓁蓁吼著,他人早已走出門外。
人走了也就算了,偏偏她又聽見老爸用超不正經的口吻對段予書說了句——
“予書啊,年輕人是很有勁沒錯,但也要含蓄一點,不然你把我女兒弄得唔唔叫,我這個老爸聽了會很緊張的……”
喔——臭老爸,講那什么話啦!
“楚爸,誰教你要偷聽女兒談情說愛?”
啊——段予書說那什么鬼話?!
社會黑暗,連自己家里都不是凈土了。
楚蓁蓁在房內氣到無以復加,房外卻不斷傳來那兩個臭男人的竊笑聲……讓她聽了刺耳到極點。
她好想打人喔!她老爸和段予書,一個也不能輕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