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事業……”
“你不用擔心我的事業,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我不會餓著你的……”段予書愈說愈順口,手自然地搭上她的肩,仿佛正在跟妻子解釋、安撫什么“喬”不攏的事情。
他在臺北的“現代家俱設計工作室”,經過這一、兩年來的努力,不論是人才的培養或是業務招攬、行銷等各方面,都已經步入軌道,員工創意源源不絕,生意蒸蒸日上,因此他大可放心南下“long
而且拜科技進步之賜,他只要在好友高旭麒的家俱制造公司借辦公室,當做南部的分據點,再利用網路掌控北部工作室里一切脈動,必要時一個星期回臺北一次也是小問題。
總之,在決定搬來嘉義之后,在處理新居的同時,他也已經將自己的事業打理得萬無一失。
“你在說什么鬼話?”楚蓁蓁冷凝他一眼,揮開他的“勾搭”!俺羲廊肆,走開啦!”
“……”被她無情的嫌棄,段予書神色一沉,感覺很受傷!
不過沒兩秒,他的眼睛又猛地發亮,笑著說:“那回頭等我忙完,洗過澡不臭了,我再來!
說著,他就踏著大步走出去。
“你這……”什么跟什么?誰要你再來,你最好別再來!
楚蓁蓁下意識跟了出去,只見他跟自己父親有說有笑的,霎時讓她有種時光倒流的錯覺。
從前她爸與段予書就很聊得來,簡直可說情同父子……
楚蓁蓁眼眶一熱,心底那道陳年的陰影又悄然籠罩而來。
若不是他說了那句話,也許從小到大這多年,她就可以輕松、默默的喜歡他,即使分離了七年,她也不至于痛恨他到只要一想起他,就感覺難過得快死掉。
楚蓁蓁你呀!別說鬼見了你討厭,只怕連狗都不想理你,要我娶你,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世上所有的女人都死光光了,我才會考慮。
他根本不用考慮。
因為她不曾有過想嫁他的念頭,以前吵吵鬧鬧時沒有,而在聽見他那句無法原諒的傷人話語以后,更不可能。
如果他知道她的內心比表現于外的更痛恨他幾百倍,他就該明白他的親近與示好,將得不到她任何正面、友善的回報。
這一次,換她來傷他吧!
只要他敢對她付出任何一滴感情,不管用什么惡毒的言語,她也絕對要讓他嘗嘗心靈受創的滋味是何等酸澀悲苦,教人永生難忘。
當天晚上,楚蓁蓁正準備就寢,突然聽見客廳里傳來早就該睡得唏哩呼嚕的老爸的說話聲。
“予書,來來來,請進、請進!
“楚爸,不好意思,這么晚了還來打擾!
“沒關系、沒關系,反正我知道你要打擾的不是我。”楚全笑嘻嘻的道。
“楚爸,您真內行!倍斡钑Q起大拇指拍著馬屁。
段予書過去雖然一年只上山兩次,可平常他都和楚全保持聯系,維持著父子般的感情。所以就算多年不見,他與楚全的默契仍然十分好,即使是真正的父子都未必有他們一半的默契。
“你先坐一會兒,我去叫蓁蓁!
楚蓁蓁站在房門口,一聽見老爸要來喊人,立即將門鎖上,退到床邊。
“蓁蓁,予書有事來找你,你出來吧!”
臭老爸,你他又知道人家“有事”來找我了?
“睡了睡了,起不來!背栎桦S便應了幾句。
“你不出來,我就叫他過來!
吼!天底下竟有這種大方準許男人進入女兒閨房的臭老爸?
楚蓁蓁氣得打開房門,本想說老爸一頓,沒想到才幾秒間,站在門外的竟是段予書,教她準備開罵的嘴不禁啞住。
“你既然還沒睡,咱們就來聊一聊吧!”經過楚全特準,段予書毫不客氣的踏進她房里。
“段予書,我們都不是小孩子了,你避諱一點行不行?快出去!背栎璩夂壤习植怀桑缓棉D而炮轟他,還將他的身子反轉,伸手將他往外推。
“蓁蓁,我只想跟你聊一聊,你有必要如此不通人情嗎?”段予書站定身子,回過身看她。
“都這么晚了,有什么好聊?平常都沒什么好聊的,更何況三更半夜了!
“你聞聞我!倍斡钑康刈プ∷凉娎钡碾p手,將她往自己寬厚的懷里拉,兩具溫熱的軀體瞬時貼在一起。
“你說什……”楚蓁蓁的小臉被他按在胸膛上,在抗議他的同時,她的鼻尖嗅聞到一陣混著淡淡衣服的香氣,以及一種屬于他的男人味。
“是香的對吧?”
“你……無聊!”有必要為了傍晚她說的話,還專程跑來讓她聞他沐浴更衣后的香味嗎?!
“這不是無聊,是對你的尊重!
“得了吧!你沒問一聲就闖進我房間,還把我抱得這么緊,這叫尊重?”
楚蓁蓁使出全身力氣想將他推開,可他卻像是早有防備,即使退到自己撞到墻壁,還是將她鉗得死緊,就是不肯放手。
“我問過楚爸……”
“天曉得我爸是哪條神經有問題?!”賣女兒也不是這樣賣法,回頭她一定要好好跟老爸“溝通”一番!澳闳绻悄凶訚h,就別拿我爸當擋箭牌!
“好!是我自己情不自禁闖了進來,這么說你滿意了嗎?”
段予書身子一轉,瞬即兩人的位置一變,變成她貼著墻,整個人被他圍在墻與臂彎之間。
身陷在他牢不可破的禁錮中,嗅聞著他誘惑人的氣息,楚蓁蓁只得覺自己全身的血液不約而同直沖向心臟,一種近似昏厥又緊繃的感覺攻破了她的防御。
她從來沒與男人如此貼近過,她也不想和男人這么近,尤其是他!
“走開!”楚蓁蓁幾近尖叫的嚷著,已經是方寸大亂。
“你放心,我不會對你怎么樣!
“鬼才相信你不會對我怎么樣……”她現在被他結結實實的抱在懷里,難道這不是挑逗、煽惑的意義嗎?
如果一男一女緊貼在一起,而沒有半點遐想或淫念,這種話說出去誰相信,誰又做得到?
“那你以為我想對你怎么樣?”
挑逗的言語、曖眛的氣息,段予書圈住她柔軟的身子,望著她因為生氣而愈加嫣紅的臉蛋,那雙清澈的眼眸寫滿慌張,他的眼神不覺閃爍著沉迷的微光。
段予書迷失了自己,沉陷的速度與程度,超乎他的想像……或許該說,他原先并沒有任何想法,這種迷失的感覺根本出乎他意料。
他敢對天發誓,他并不想侵犯她。他只想洗刷先前被她嫌棄的“臭名”,可是在擁抱她之后,他才發現自己想要的不僅止于此。
她的慌亂與抗拒,竟使他想以親吻來平息自己的紊亂。
“你只要退后一步,大家都不會怎么樣!
楚蓁蓁放軟語氣,不打算硬碰硬。
小時候他們還算勢均力敵,但長大后,她不得不認清自己身為女人的事實,比力氣她肯定吃虧。
“可是,我不想!
“段予書,你別惹我!”楚蓁蓁被他冥頑不靈的回答氣得咬牙切齒。
“蓁蓁,你安靜聽我說幾句話,或許你會奇怪我為什么會突然喜歡你,老實說我自己也不明白,但這是事實,你不得不承認,我更是無法否認!
“請問你這是告白嗎?”楚蓁蓁冷笑,眼光輕蔑的投向別處。
“算是吧!”段予書悶聲答道,頗為自己“告白情怯”懊惱。
不過是就是,他還說什么“算是”?!
“你認為我該欣然接受?”
“我不奢望你會‘欣然’接受,但希望你能默默接受!
“如果我接受,那我們以前十幾、二十年的不和又算什么?”
“年紀小總是無理取鬧,青春期大伙又血氣方剛,這只是成長過程中不可避免的幼稚……”
“是嗎?事情哪有你說得這么簡單?你別傻了,段予書!
他不知道他曾傷她多深,他害她在成長過程中,一直不敢正視自己的面貌、外在與個性。
他讓她從小到大都認為自己是個一無可取、十足討厭的人,更不相信世上有人會喜歡與她相處。
表面上她是個犀利、絕不服輸的女人,誰又曉得她的內心隱藏了多少不為人知的自卑與憂傷?
在人際關系上,她每每得偽裝出強悍的樣子,才有勇氣面對別人,這些長期以來被扭曲的偏差性格,全都拜段予書所賜。
她相信自己會恨他到死,這種恨,不是他說幾句好聽的告白就可輕易化解。
不可能!
“看你的表情和口氣,你好像一點也不喜歡我?”
仗著是老朋友的關系,段予書原本以為追楚蓁蓁是易如反掌的事,但是依她目前忿怒的反應看來,事情好像沒他想像中的那么簡單。
“對!當然不喜歡,我到死都不可能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