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曉陽才在煩惱她是不是笑得嘴咧太開了,他便天外丟來一句話嚇壞了她。
她坐在他身上?她低頭瞧--哇,是真的,她坐多久了?
“天。 彼樇t的嚷嚷,全身滾燙的想馬上從他身上跳開。但,她竟不知羞的遲疑了。
他們第一次靠那么近,他張開手接住她、抱住了她,共享了最美好的一刻光景。下次,會是什么時候?
她扮演襄兒小姐,到底要努力到什么地步,他才會多看她一眼?
“還不快起來?”褚千堂真不懂她怎么連矜持二字都不懂,賴在他身上會害他胡思亂想的。
“千、千……”單曉陽不僅不起來,還直視著他,結結巴巴的念起他的名字。
“千、千堂,我喜歡你!苯K于,她喊出他的名,直率地說出了她的心意。
她不想一直等下去,想讓他知道她喜歡他。
她竟在對他示愛?!
褚千堂因她這一句話,胸臆間宛如天翻地覆,還燃起了無以名狀的澎湃熱流,不知在亢奮著什么。
“我知道你喜歡的是襄兒小姐,可是襄兒小姐都許給別人了,你就死心吧,我跟襄兒小姐長得像,我會努力變成襄兒小姐,你喜歡我好不好?”單曉陽豁出去一鼓作氣地說,說得心坎都有點疼了。她不懂,為什么向一個人示愛會心痛呢?
畢竟唯有變成他心目中的襄兒小姐,他才會喜歡上她不是嗎?
這時候的褚千堂胸口里的澎湃,瞬間被一把更盛大的怒火給吞噬了。
聽,她說了什么?
她竟說她跟襄兒長得像,她會努力變成襄兒,他喜歡她好不好這種蠢話,她把自己當成什么?襄兒的替代品嗎?如此貶低自己,真讓他不快!
還有,她憑什么要他對襄兒死心?他對襄兒的心意與她無關!她不該涉入,更不該認為憑她一句話就能抹去他多年來的心情!
褚千堂從不曾那么粗魯的對待一個姑娘,可這回他竟使了力推開她,任由她狼狽的跌倒在草地上,居高臨下地看著一臉惶惑的她,冷冷道:“少自以為是了,就算你學得再像襄兒小姐,我也不會喜歡你!”
在坐著馬車返回云家的途中,兩人一言不發,氣氛僵凝。
褚千堂抿緊唇,怒氣似未消退。
單曉陽臉色蒼白,不想跟他對上眼似的探向窗外。
為什么想讓一個男人喜歡自己要這么卑微、這么心痛呢?
她不懂,真的不懂,只知他狠狠拒絕了她,讓她自尊受傷了,她頭痛欲裂,直想快點躺上床睡上一覺,忘了今天丟臉的事。
然而一回府,單曉陽沒有回房蒙頭大睡的命,大廳里來了幾名衛門的捕快,似乎發生了什么事,老爺、夫人不在,褚千堂便被仆人請到大廳處理,單曉陽則回到竹院等消息。
當捕快見到云家總管褚千堂時,拱手作揖,說明來意。
“褚總管,近日有個采花大盜橫行無忌,而且玷污的都是名門閨秀,不是一般民女,貴府的云小姐德容兼備,聲名遠播,我們擔心那盜賊會起歹心,特地前來警告……”
褚千堂表面上保持鎮定,心里卻惶惶不安著。
云襄兒不在府里,單曉陽恐怕會被淫賊當成目標,看來他得加強管制府里進出,還得多聘幾名護衛保護她的安全。
這一刻,他忘了在回府前發生的不愉快,滿心惦著單曉陽的安危,未發現在不知不覺間,她早占領了他全部的思緒。
“那個淫賊真可惡,毀了那么多清白的姑娘,要是遇上我,可不會饒過他!”褚千堂從大廳來到竹院,正巧聽到單曉陽對如意憤慨的說,想必是如意跑到大廳偷聽后告知她的。
他已經夠神經緊繃了,聽見她憤慨的發言,更令他焦慮。
“給我安分點,你這個冒牌云小姐很可能是對方的目標!瘪仪脟绤柕牡芍,然后對她身邊的牌女道:“如意,從今天起,你要片刻不離的跟在單姑娘身邊,不能讓她落單!彼尖饬讼拢值溃骸巴砩夏愕剿坷锎虻劁伜昧!
單曉陽覺得太夸張了。“如意白天伺候我已經很累了,晚上又要到我房里睡,她能好好休息嗎?”
褚千堂盯住她,聲起的眉宇間有著明顯的皺折,不容她分說,強硬道:“門外我也會加強守衛,絕不會讓任何人靠近你房間!
單曉陽看見他深鎖著眉,和他強勢底下的憂心忡忡,她不禁混亂了。
他不是狠狠拒絕了她,說她學得再像襄兒小姐也不會喜歡她,那他現在對她的關心又算什么?
他怕那個淫賊將她當成襄兒小姐侵犯,大費周章的保護她,是不是也把她當成柔弱可欺的襄兒小姐?
“我不是襄兒小姐!彼p瞳盈亮的宣示道:“我在街頭流浪過,沒有襄兒小姐柔弱,我還比她強壯,也懂得保護自己,不要把我當成她!
說完,她忿忿的轉過身踏出房門,如意則緊追而去。
他并沒有把她當成襄兒小姐。
褚千堂望著單曉陽氣沖沖的離去,心田一陣紛亂。
單曉陽可不是只在嘴巴上逞強,她打算在房里做陷阱自保。
扒手大叔教過她扒竊,也教過她許多事,包括做陷阱。
跟長工要來繩子,她在房門內三尺前設下陷阱,只要淫賊一踏進來,就會被高高掛起變成待宰的羔羊。
此外,她還在床榻上放了棍子,敢輕薄她,她就打得那人哭爹喊娘。
她要讓褚千堂知道,她跟他眼中需要被保護的襄兒小姐是不一樣的!
“曉陽姑娘,褚總管重金聘來的護衛來了,從今天起,他們每晚都會在你房前駐守。”如意在門外喊著,聽不到屋內的動靜,她向前推開了門。
“別進來!”
單曉陽出聲得太慢了,如意和護衛踏入廂房,那護衛倒霉的一腳踩中地上的繩圈,被頭下腳上的高高吊起,頓時形象全失。
“救、救命!”如意沖了出去。
“別嚷啊,把人放下來就好了。”單曉陽可不想把褚千堂引來,急著松開繩子,將人放下來。
但來不及了,褚千堂被喚來了,恰巧看到護衛被松綁、摔在地上的一幕。他真沒想到她竟野蠻到把人高高掛在半空!
“你這是在做什么?”差人將護衛扶走后,他語氣隱隱不快地問。
單曉陽自知理虧,頭垂得更低了!拔以谠O陷阱,但不小心捉錯人了,下次我會小心的!
設陷阱?
褚千堂像是聽到了多荒謬的話,瞪著她低垂的頭久久,好不容易才困難的開口。“你以為,單憑這個就能阻止對方侵犯你嗎?”
“我還有這個!”單曉陽抬高臉蛋,一臉神氣的從榻上拿來長棍!拔視眠@根棍子打暈淫賊的!”
見她神色得意,褚千堂眉頭都快打成死結了。
她不知道男人的力氣天生比女人大嗎?一根棍子能派上什么用場!
“那妳抵抗我看看。”他忽然對上她的眼,逼近一步。
“什么?”單曉陽傻住了。
褚千堂神色峻冷,渾身充滿魄力的朝她跨近。“證明給我看,如果我是采花大盜,你有辦法抵抗我!
單曉陽哪有辦法把斯文清俊的他想成一臉淫穢的采花大盜,看他朝她靠近一步,她呼吸就紊亂,步伐不由得往后退。
后面,就是床榻了。
“打我,快!”褚千堂催促著,他是認真的。
單曉陽只好豁出去了,架式十足的攻擊他。
褚千堂連閃都沒閃,單手就捉住棍子。單曉陽氣紅了眼,咬牙用力想推倒他。
他微揚唇,輕松將她手上的長棍奪走,再扔至地上。單曉陽不禁楞了楞,沒想到自己那么不堪一擊。
褚千堂的“侵犯”還沒結束,他再跨出一步將她逼到榻邊;單曉陽已無退路,人一抵到床榻,便重心不穩的往后跌,狼狽的躺在榻上。
褚千堂精碩的身軀迅即朝她壓來,居高臨下的將她鎖在床榻與他之間!澳爿斄恕H绻蚁雽δ阕鍪裁,你根本無力反抗我!
她沒有輸!意識到自己被他輕松制伏,單曉陽臉蛋又青又紅,不甘心地怒道:“我還可以這樣!”她捉下他衣領,再抬高頭用力撞他額頭。
褚千堂完全沒料到她會用頭攻擊他,揮不及防下被她重重撞上額頭,低叫一聲。
“妳真是、真是……”他咬牙,簡直不知如何形容她這超出他想象的行為。
單曉陽幫他把話接下去。“我真是粗俗野蠻,跟你心里愛慕的襄兒小姐完全不一樣!”說完,她還繼續反抗,伸手拉下他的頸臂,用力咬住他耳朵。
痛!但褚千堂并不是真的痛,當她柔軟的唇刷過他的耳,小巧的貝齒啃咬著他時,他敏感的意識到她貼著他的身子有多么香體柔軟,拂過他的發絲又有多么清香撩人,刺激得他全身發燙。
他真的發火了!褚千堂掙脫她的環抱,令她不得不放開他的耳,大掌將她一雙柔荑緊緊按在床榻上,想教訓她,教會她明白男人的危險!
他低下頭,打算先從她咬痛他耳朵的小嘴開始教起。
單曉陽被他扣住雙手后,就見他朝她低下頭,看著自己的眼神就像她是好吃的杏花糕,想一口吞下她……他壓著她的精瘦身軀變得灼熱,要在她身上,教她呼吸困難,幾乎要暈了,連頭都無力抬起來撞他了。
“你想對我做什么?”她困惑又無措地喊出。
褚千堂霎時倒抽口氣,恢復了神志。
他想對純真的她做什么?
吻她嗎?不只,他還對她產生了欲望,為她發疼著!他怎么可以如此荒唐!
單曉陽見他臉色駭然大變,像意識到什么的漲紅了臉。
雖然她不懂男女之事,但在市井打混久了,也隱約察覺得出他想對她做的事是隱晦、禁忌、不可為的,但為什么他不喜歡她,又想對她……
“你、你討厭,滾開!”她惱了,推拒著他,手不能動總可以動腳吧!
“別動!拜托你別動!”她這一激動扭動,更讓褚千堂全身涌起尖銳的渴望,真想吻遍她的肌膚,深深占有她!
他汗涔涔的忍耐著。這究竟是怎么回事?她明明不是襄兒小姐,他分辨得出她們的差別,不可能將她看成襄兒小姐,但他受到她的蠱惑、那么想要她是不爭的事實,難道自己對她動了情?
不,更不對,他不是那種三心二意的男人,怎么會在心里有人的情況下還對另一個動情……
這時候,如意怕單曉陽的頑劣行為被褚千堂罵慘了,特地端著冰鎮蓮子湯過來,想讓褚千堂消消氣,怎知她推開房門后,看到的竟是--
“褚總管,你和曉陽小姐,你們、你們竟然在床上……”
褚千堂聽到如意的聲音回過了神,連忙自單曉陽身上起身,狼狽的欲作解釋。
“不是的!不是你看到的那樣……”
可惡,他要怎么解釋?他不能毀了單曉陽的清譽!
單曉陽聽到他急迫的想跟她劃清關系,心一痛,如他愿的扯了個瞥腳的謊。
“如意,是我不小心摔上床,褚總管為了拉我,才會跟著跌上床的……”
“是這樣沒錯!瘪仪靡恍臑榱吮H那遄u附和道。
如意又怎會輕易相信?褚總管右耳上可還通紅得像被什么咬過似的,小姐還真是粗魯啊。
她竊笑著擱下蓮子湯,一副不打擾他們好事的踏出廂房,在替他們關好房門之前還認真道:“兩位請繼續。”
“如果曉陽小姐嫁給褚總管,成為總管夫人,那如意我可就走路有風了!”
“我不是說了不是那回事嗎?”
“等等,老爺把褚總管當成半子看,有可能讓他繼承云家,那么小姐你也有可能當上云家未來的主母……天啊,小姐,你真的是飛上枝頭當鳳凰了呢!”
單曉陽微張嘴想說什么,又圍上,懶得理如意的絮絮明明,將臉埋入手心里,有氣無力的低喃道:“我是假鳳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