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鈍的胡霏霏,沒能感受到厲景浚的關愛之意,一路焦急地要厲景浚開快點。
厲景浚始終沒被她的猴急影響,沉穩(wěn)的操控著方向盤,房車在蜿蜒的山路優(yōu)雅的行駛著。
“總裁,等等在公司前兩個路口放我下車就行了,謝謝!焙哉J很上道的率先打破沉默。
提前下車是怕帶給總裁不必要的麻煩,已經(jīng)接連發(fā)生過幾次糗事,她可不想再有任何跟總裁有關的八卦傳出。真被撞見她搭總裁的車進公司,有任何謠言出來,她是沒關系啦,就怕連累總裁。
“你把我的手咬傷了,怎么賠?”開著車的厲景浚分心瞥她一眼,牛頭不對馬嘴地回了這句。
她目光瞟過去,看著他右手背上清晰的齒痕,一臉尷尬,“對不起,你的手……很痛嗎?”
“我又不是鐵打的,當然會痛!倍伎彀讶庖У袅,不痛才怪!
“……麻煩總裁路邊停個車,我買條藥膏幫總裁處理傷口!
“我辦公室里有齊全的備用藥品,不勞你費心!毕胗靡粭l藥膏打發(fā)掉他,沒那么簡單。
胡霏霏察言觀色,她可不認為總裁會這么好心放過她,“還請總裁明示,我該如何跟總裁賠罪?”
厲景浚絲毫不客氣的丟出賠償條款,“你請我吃一頓飯,時間就定在周六晚上,餐廳我選。”
跟總裁單獨吃飯?不要吧!
見她一臉為難,厲景浚也不勉強,“不想花錢,那你這兩天來我辦公室?guī)兔,充當我受傷的手。對了,我用餐時倘若不方便拿筷子,可能需要仰賴你。”由她喂食,這主意挺不賴。
比起后者必須跟總裁獨處兩天,還得喂總裁吃飯,花錢請客簡單多了,“OK,我請總裁吃飯,餐廳由總裁選!毕氲街凹s好跟朋友的聚餐改了時間,她爽快答應。
厲景浚帥氣的把自己的銀色手機丟給她,“輸入你的手機號碼,順便自拍一張照片當通訊錄大頭貼,吃飯地點到時候我會通知你。”
她乖乖的認分的對著他的手機拍了張可愛的照片,接著將自己的手機號碼輸入到他的手機通訊錄中,儲存。
“到了!下車吧!碑敽瓕⑹謾C還給厲景浚時,厲景浚已經(jīng)把車子開進百貨地下室停車場,“一起上樓?”
“小的不敢。”
她哀怨的謝絕他一起搭專屬電梯上樓的提議,躲躲藏藏一路從地下停車場回到樓上辦公室。
要死了,她好怕被同事目擊啊,一下車就小心翼翼飛快閃進安全梯里,爬上一樓,從一樓后面的員工出入口搭電梯上樓,避人耳目。
幸好兩人同進公司未被其他人目擊,算是安全過關,暫時和八卦無緣。
叮!電梯抵達頂樓。厲景浚滿臉笑意的步出電梯,昂首闊步踏上長廊。
奉嘉麗一見上司,立即從辦公桌后方起身,急步過來,在離總裁兩步的距離停下,很識相的跟上司保持該有的距離。沒辦法,這個龜毛上司很討厭被近身,連她這備受器重的大秘書也一樣,想近身最好皮繃緊點,等著被冷眼瞪吧!
“厲總,在開會之前可能得先回通電話,老董事長親自打電話來,要厲總進公司后務必馬上回電!彼Ь吹膱蟾。
厲景浚腳步一頓,原本的好心情瞬間消失。從早上開始,爺爺打了好幾通電話到他的手機,他不想在霏霏面前跟爺爺談相親一事,幾通電話都被他拒接,沒想到爺爺依舊不死心,轉(zhuǎn)而打到公司來。
“你沒擋掉?”
奉嘉麗給上司一個無懈可擊的美麗笑容,“厲總,老董事長何許人也,我怎么敢隨意打發(fā)呢,更何況老董事長對厲總遲遲不肯赴相親宴一事相當有意見,我也認為厲總遲早得對這件事做回應!眳栵L的貼身特助老得不到回音,最后都會打到辦公室來要求通報,不過每次都被她找借口檔掉,可這回是老董事長厲風親自來電,她怎么也擋不了,奉命得親自通報。
厲景浚撇撇唇,“我忙,你讓趙待助去擋!
“厲總真是貴人多忘事,趙特助一早趕到高雄去了。”
“那,奉秘書親自去試試如何?”雖然身處最高位,但來自底層的一些八卦他也從趙衍口中聽說過。據(jù)他所知,有一陣子公司里有人謠傳美麗高傲的奉嘉麗是他的地下女友,爺爺曾經(jīng)私下嚴厲的問過他幾次,指責他不該找個門不當戶不對的女人自降身憤。
關于這個不實八卦,他當然予以否認。不過爺爺似乎不太信他的說詞,還派人暗地跟蹤奉嘉麗好一陣子,直到確定兩人私下根本沒來往才肯相信。
奉嘉麗笑容不減,“親愛的總裁,請饒了我吧!我一點都不想成為箭靶,每天被老董事長叫進董事長室訓話,當然啦!除非總裁從這個月開始愿意幫我加薪百分之二十,年終獎金加碼到六個月,我倒是可以考慮看看假裝成總裁女友!北煌瞥鋈ギ斉诨疫@種事誰想干啊,生命誠可貴,不過看在加薪的分上,她愿意以身試險。
“這個提議我會考慮看看。”加薪百分之二十,年終加碼六個月?!這奉嘉麗還真敢開口。
“厲總愿意考慮那真是太好了!”奉嘉麗喜上眉梢。其實要應付頑固的老董事長和胸大無腦、只會搞小動作的關小姐不難,憑她的聰明才智、犀利個性,絕對能輕松過關,“恕小的斗膽,請問厲總何時可以給小的答復?”
有望加薪吶,真令人興奮。奉嘉麗眼中都冒出錢的符號了!
厲景浚冷冷一笑,“下輩子吧!”丟下話,立刻掉頭朝長廊盡頭,他的辦公室前行。要應付爺爺,他壓根不用假他人之手,浪費任何金錢,他自己就能應付,只不過懶了點。
她在他身后做鬼臉,“小氣鬼,喝涼水!
厲景浚耳力好,當然聽見了,不過他不是小肚雞腸之人,偶爾給員工撒野的機會就當是員工福利吧。
進到辦公室,厲景浚脫掉西裝,取出急救箱,替被胡霏霏咬傷的右手上藥,利用簡短的時間邊思索著該拿何種借口推掉厲風的相親安排。
這時,擱在西裝口袋里的手機響起,他離開辦公桌,來到窗前,從西裝口袋掏出手機來,螢幕顯示趙衍來電,他立即接起,“趙衍,你見到郝先生了?”
“厲總,我人在醫(yī)院里,郝先生疑似被黑道人物打傷,傷勢相當嚴重,已經(jīng)住院多日。”趙衍語氣難掩沉重,他一早趕至高雄拜訪郝東平,卻從鄰居口中得知,郝東平上星期被一群黑衣人痛打,傷勢嚴重,被送醫(yī)診療。
“對方是誰,又為何要打郝先生?私人恩怨?”
趙衍跟郝東平接觸過幾次,私下也做了一些調(diào)查,“厲總,郝先生是個善良的老百姓,以販賣早點為生并奉養(yǎng)年邁雙親,據(jù)鄰居所述,他單身未婚,平時人緣不錯,跟鄰居關系良好,應該不至于得罪人!
“這么說,是有人也看上那塊地,想從我手上搶走。”商場上競爭激烈,他看上的土地別人也有興趣不是不可能。
“據(jù)說是南部一個黑道組織看中這塊地,對方利用惡勢力逼迫郝先生以低于市價的價格賣出土地,相當貪婪,老實的郝先生以土地已經(jīng)賣出為由拒絕,卻經(jīng)常受到騷擾,連帶他的雙親也被盯上,生命遭受威脅,郝先生親口承認,他退回合約只是為了保命,平息這段風波,打算把土地原價賣給黑道以支付違約金,沒料到卻遭他們以價格太高為由毒打,并威脅郝先生,不低價讓出土地,就讓他永遠躺平在醫(yī)院里,“厲總,看來我們?nèi)粢矶耍詈脛e再繼續(xù)搶地,看來這次的投資恐怕得認賠!
上億的損失影響很全面,厲景浚臉色凝重的望著窗外有點灰蒙卻又露出幾道光亮的天際,即便眼前困難重重,但他可不會那么輕易就妥協(xié),“我要跟郝先生見個面,你馬上安排。”
“厲總,郝先生交代我們最好立即抽身,那塊地他真的沒辦法賣給我們……”趙衍轉(zhuǎn)述,郝東平拒絕見面。
厲景浚神情益發(fā)凝重,經(jīng)過一陣深思,他有了初步的決定,依舊堅持己見,并不打算因此而退縮,“郝先生的醫(yī)療事宜你去打理,轉(zhuǎn)到私人醫(yī)院進行醫(yī)療,另外暗中聘請保鏢保護他,這周六我打算南下一趟親自拜訪懇談。”
“厲總……”
“趙衍,如果懼怕威脅就放棄拓點計劃,那么接下來在南部的投資一樣會碰到阻礙!
“我了解了,我會遵照厲總的交代辦事。那我掛電話了,請厲總從現(xiàn)開始務必凡事小心!
“我知道,你也小心行事。”
收了線,厲景浚緊抓著手機佇立在窗前,心情越發(fā)凝重。這一關似乎不太好過,但無論如何他都不會終止拓點的計劃。他思索著、計劃著下一步該如何走下去。此時,握在掌中的手機驀地又響起,他看也沒看馬上按下通話鍵,“趙衍,還有什么事——”
彼端傳來中氣十足的吼聲,厲風在左等右等等不到孫子回電,按捺不住了,“你這渾小子,不是讓奉秘書通知你回電,你竟然讓我等,還要我親自打電話找人。”
“爺爺,我忙,沒空相親。”他直接了當?shù)鼐芙^,不多說廢話。
“你真是存心氣死我……”厲風被氣到快中風,“你不跟關小姐單獨碰面相親我不勉強,但下個月有場晚宴你非出席不可,對方對我有恩情在先,要求我?guī)阋黄鸪鱿f什么你都得跟我一同赴約,絕對不準不到!
“爺爺,你讓特助把日期、地點傳給我,我盡量安排!痹搧淼亩悴贿^,爺爺都親自打電話來告知,可以想象這件事對老人家而言有多重要。
好不容易暫時安撫住厲風,厲景浚沒將這件事擺在心上,他讓奉嘉麗找來投資案的檔案文件,立即召開小組會議。
同時間,就在厲景浚忙著應付厲風時,胡霏霏也抵達商品廣告科辦公室。好人緣的她無故曠職兩個小時,非但沒被臭罵,反倒獲得一堆關心慰問,除了傲慢沒人緣的的林明儷之外,其他人蜂擁而來,一見到她全都露出松一口氣的表情。
“霏霏啊,你沒來上班又聯(lián)絡不上,不知道大家有多擔心!”
“對不起!我上班的途中發(fā)生一點小車禍,扭傷了腳才會遲到。”她九十度鞠躬跟大家誠心道歉,“我趕著到國術館推拿,一時間忘了要打電話請假,讓大家擔心了,真是不好意思。”她迭聲道歉,誠意十足。
“肇事者呢?有抓到嗎?”
“呃……是肇事者送我到國術館推拿的,他很負責任,沒逃跑!
“就算沒逃走有送你就醫(yī),也不能輕易原諒,霏霏,你有拍下對方的照片、留下資料嗎?我有個親戚是警察,如果需要后續(xù)賠償,我可以找我那警察親戚幫你——”
嚇!她可不敢讓總裁大人的身分曝光,“不必麻煩,關于賠償條件,我已經(jīng)跟對方談好了!
同事們還七嘴八舌的說:“霏霏,你不會是被坑了吧,對方開什么條件?”
“對方還算和善,是個正直的人。”胡霏霏終于體會到關心過多的壓力。
正當她要想辦法脫身時,一道冷涼的聲音插進來,終結辦公室的吵雜,“不過就是一場小小的車禍,有必要這么高調(diào)的討論?胡霏霏,你還真有本事,想炫耀你的好人緣是吧!
林明儷上個月出了一場車禍,在醫(yī)院住院觀察了好幾天,她住院期間沒半個同事到院探病,連銷假上班也沒人多問一句。胡霏霏有許多人關切的情景,林明儷看在眼里簡直不是滋味。
崔茵茵撇撇嘴,正要開口替胡霏霏出頭,胡霏霏卻連忙抓住崔茵茵的手,“我沒事,真的沒事了,大家去忙吧。崔姊,我有事請教你,我們回位子上談。”
胡霏霏拉著崔茵茵趕緊逃回座位上。
“膽小鬼,怕她干么呢。”崔茵茵橫了她一眼,真不懂她到底怕林明儷什么,雖說林明儷有望問鼎商品科主任寶座,可離人事確定公布的日子還有兩個多月,不確定因素還很多,“說不定你的認真苦干被殷副總看上,大筆一揮讓你扳回一城,脫穎而出成為本科的主任!
“崔姊,饒了我吧,我沒什么雄心壯志,只想做個小員工,安穩(wěn)度日!
“你不是常說自己人矮志氣高,怎么這會兒變得這么沒出息,是被撞壞腦袋啦。”
“我是扭到腳,腦袋沒壞啦!彼抟鹨鸫蚬仡^一屁股坐到自己的位子上,終于清靜了。
可才安靜一下下,突然覺得鼻子好癢,連打了幾個噴嚏,“哈啾!哈啾!哈啾!”
是在山上吹冷風受涼了嗎?!她忙不迭拿著保溫杯到茶水間給自己泡一杯熱茶。
熱茶下肚,身子暖呼呼,腦袋和緊繃的神經(jīng)也慢慢放松下來,早上和厲景浚的插曲,很快被遺忘。
周六一大早,厲景浚帶著趙衍和奉嘉麗南下高雄。
一行人在郝東平的住所前下了計程車,適巧緊閉的大門打開,一個蓄著長發(fā),穿著黑色大衣的高瘦中年男子從屋內(nèi)走了出來,身邊隨行四名看來兇神惡煞的男人。
厲景浚走在前頭,腳步微微一頓,那為首的高瘦男子也停下步伐,兩人眼神在半空中交會,厲景浚打量著對方,歷盡風霜的削瘦臉龐有道明顯的猙獰刀疤,對方薄削的方唇勾起一記令人頭皮發(fā)麻的冷笑,那笑意未達眼底。
一個念頭閃過,厲景浚正想探問對方身分,那男子卻頭也不回的越過他,搭上停在路邊的一輛黑色廂型車離開。
厲景浚和趙衍眼神交會,知道彼此對這號人物的猜測應該相同,不過兩人極有默契的都沒提,直接進入郝東平的住所。
剛出院回家休養(yǎng)的郝東平,雖勉為其難跟厲景浚見面,態(tài)度卻相當堅決,堅持收回土地,表明這筆買賣不算數(shù)。
奉嘉麗立即取出律師團的文件,趙衍告訴郝東平,合約方面新洋百貨站得住腳,這筆買賣倘若郝東平執(zhí)意毀約,一旦走法律途徑,新洋勝算大。
看著文件,郝東平臉色蒼白,一臉頹喪。
厲景浚緊接著說明自己的立場,這筆土地若郝東平愿改變主意繼續(xù)履約,自然不用走上法律途徑,事情可以很快的和平落幕。
可顯然郝東平相當懼怕惡勢力,透露幫派那邊動作頻頻,已經(jīng)威脅到他與家人的生命,買賣合約是否繼續(xù)下去要再考慮考慮,要求厲景浚給他時間。
這趟會面,不算白跑一趟,可也沒多大進展。
一行人返回臺北時,剛抵達車站,趙衍就接到一通神秘來電,對方只簡短告知要相談土地事宜,指名找厲景浚。
厲景浚停下腳步,站在吵雜的車站大廳中央,接過趙衍的手機,“請問您哪位?”
彼端傳來極為沙啞低沉的聲音,給人一種壓迫感,相當不舒服,“厲總跟我素昧平生,不必費心知道我是誰。我只是要跟厲總打聲招呼,郝東平那塊地我看上了,還望厲總高抬貴手承讓!
承讓?他循正常程序投資,對方卻利用惡勢力搶地,連威脅電話都打來了,“這件事非同小可,我們見面談?”
“郝東平?jīng)]那個膽子敢把土地賣給厲總,倘若厲總執(zhí)意走法律途徑,那我也只好得罪了!北硕藗鱽硪魂嚵钊祟^皮發(fā)麻的冷笑,“至于見面就免了,我忙得很。”
喀,電話中斷,厲景浚將手機交還給趙衍,將這通電話的對話內(nèi)容簡短告知趙衍和奉嘉麗。
“顯然我們早上碰到的那個人,就是這次主導搶土地之事的人。”趙衍臉色凝重,“厲總,看來這人背后一定有龐大的勢力撐腰,要不怎敢如此囂張!
厲景浚沉吟著,“顯而易見,只要我一天不放棄這塊土地,對方就絕對不會輕易罷手。”這通電話打來的時間非常巧妙,可見他今天前往高雄探訪郝東平的行蹤完全被黑道盯上,“或許對方只是想撈點好處,趙衍,你務必查清楚對方究竟想要什么,要從中抽傭金或許還好辦,若執(zhí)意要搶這塊土地,我們可不能被掐著脖子威脅。”
“厲總,我會盡快查出對方底細,是否等有眉目之后再進行下一步?”
“嗯,就這么決定,這人暫時別理,你趕快查清對方為何非要搶那塊土地不可,這些都是重要的資訊!眳柧翱=又D(zhuǎn)頭吩咐奉嘉麗,“奉秘書,星期一你通知蔣律師到公司開會!
奉嘉麗收到命令,拿出手機記下。
談話告一段落,厲景浚好心讓兩助手放假去,“辛苦兩位了,今天下午不必加班,你們回去吧!
“奉秘書,我順路送你回去。”趙衍有意追求奉嘉麗,借機獻殷勤。
“謝謝趙特助好意,不過恐怕不順路,我跟霏霏有約,自己搭車過去就行了,霏霏一定等到快抓狂,唉呀,我先打個電話……”奉嘉麗邊說邊朝計程車招呼站走去,她從皮包拿出手機,打給胡霏霏,“霏霏,我早上被厲總抓去南部出差,不好意思,我等等就到了——”
她的聲音不大不小,恰恰傳進厲景浚的耳里,他嘴角噙起一抹神秘的笑意,赫然記起,胡霏霏似乎還欠他一頓晚餐。
隨后,三人各自離去,厲景;氐阶约鹤〉暮廊A公寓。
沖了個澡,洗去南北來回奔波的疲憊,他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站在落地窗前,望著外頭的公園景色,神態(tài)輕松自在。他不再為公事煩惱,這難得的美好放假日,他突然很想找個人出去走走。
他心目中的約會對象,胡霏霏是不二人選。
就在厲景浚等人出發(fā)前往高雄的時候,胡霏霏才剛睡醒,起床后把自己稍微打理一番,出門時不忘穿上保暖的外套御寒,因為夏素榮晚上有場時尚晚宴必須出席,因此好友聚會提前到中午。她搭了捷運,又步行一小段路程,裹得厚實的嬌小身軀拐進巷子里,走進一家現(xiàn)代感十足的義式餐廳。
走進店內(nèi),隨著侍者的引導,她踩著鐵制階梯走上二樓,她伸長脖子往店內(nèi)掃,沒費多少功夫便找著那熟悉的身影。夏素榮英俊又亮眼,頭發(fā)染成搶眼的金色,上身是淺藍色的牛仔襯衫,下身搭著米色工作褲,一副春天的打扮倚在吧臺跟酒保閑聊,他的裝束跟外頭濕冷刺骨的天氣完全不搭嘎。
看著渾身充斥著春天氣息的男人,她眼眸驀地發(fā)亮,瞬間染上笑意,“小夏,親愛的小夏,我好想你!彼龔堥_手臂,給夏素榮一個大大的熱情擁抱,三年未見,夏素榮依舊是萬眾矚目,走到哪都是亮點。
夏素榮低頭覷著撲進他懷里的圓滾滾小熊,伸手親昵的捏著她有著幾顆雀斑的俏鼻,“你會不會太夸張,臺北又不冷!边@溫度對剛從大雪紛飛的國家離開的他來說,舒適得很。
胡霏霏抬眸瞟去,圓而有神的眼睛盯著夏素榮,他的表情擺明在取笑她,“你剛從歐洲回來,當然不覺得臺北冷!
她在臺北土生土長,不曾在下雪國度生活過,每年犒賞自己的國外旅行,往往選在夏天或秋天出游,從不曾挑寒峭的春天、冬天前往會下雪的城市。她天生體質(zhì)怕冷,臺北低溫七、八度就快把她凍僵了,實在無法想象要到零下一、二十度的城市,不被凍成冰塊才怪。
“你這樣下去可不行!
胡霏霏丟給他一個莫名其妙的眼神,“小夏,你會不會管太寬,別忘了,我是學姊,你輩分比我小!
夏素榮苦笑,“現(xiàn)在流行姊弟戀,學姊,你都二十八了還沒男朋友,要不要跟我湊對!
“等我四十歲還嫁不出去,再考慮你的提議!焙吀乃貥s斗嘴,邊脫掉身上的外套和圍巾手套。
夏素榮看她行頭這么一大坨,坐吧臺不怎么方便,遂跟酒保要了一個沙發(fā)的位子。
胡霏霏抱著外套和包包跟在夏素榮身后,亦步亦趨的前往位于角落的沙發(fā)區(qū)。
半弧形一黑一紅的布沙發(fā)區(qū)隔出一個小小舒適的空間,胡霏霏把東西往沙發(fā)上一塞,飛快脫去帆布鞋,一屁股粘上寬大柔軟的沙發(fā),“這沙發(fā)好軟好舒服,坐這兒好多了,吧臺椅又高又硬,真搞不懂你干么選吧臺的位子!
她像只小懶貓一樣,霸占一整張雙人座紅色沙發(fā),也只有在好友面前,她才會如此放松。
這女人,一句話就把他的苦心打翻!耙皇桥履氵@小不點進門找不到我,我會挑吧臺坐嗎!你不知道我多怕被認出來,我的行事作風可是很低調(diào)的!毕乃貥s語氣里藏著抱怨,剛剛鼓起勇氣告白還被打槍,心里的委屈不在話下。
“是,夏大設計師,小的知錯。”羨慕吶!夏素榮不過才出國幾年,竟然就在紐約闖出名堂來,據(jù)說有時尚圈的人士相當欣賞他的設計才華,特別引薦他前往歐洲發(fā)展,夏素榮的作品果真獲得大師青睞,從此一帆風順,從一介默默無聞的設計助理一夕成為知名精品品牌的首席設計師,每一季所推出的珠寶款式,不少歐洲名人甚至是好萊塢明星都爭相購買。
不過夏素榮并未因此而自滿,他在名氣如日中天時自立門戶,于各大百年精品經(jīng)典當?shù)赖氖袌鲋校殑?chuàng)“魔鬼之翼”這手工訂制品牌,大膽前衛(wèi)又華麗的設計,每一款都是獨一無二的訂制款,一推出即驚艷四座,在歐洲上流社會掀起收集潮。
學弟發(fā)展得這么好,胡霏霏深感汗顏吶!自己一事無成,大學畢業(yè)后由奉嘉麗引薦便進入新洋百貨商品廣告科工作,從一個菜鳥小助理做起,轉(zhuǎn)眼間都五年了,她只不過從菜鳥助理升職為菜鳥科員,資歷一樣是全科最淺的,薪水從二萬六慢慢爬到現(xiàn)在的三萬五千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