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冰馬上跳入河道中找尋陸長興,駱雨緊隨在后,卻見沈蓉清也想入水,不管她是不是幫主穩(wěn)穩(wěn)放在心頭上的人,此刻他已經(jīng)不想跟她客氣,粗魯?shù)貙⑺频乖诖a頭上,痛聲斥責。
“你跟幫主出了什么事,我沒有資格過問,可你斷不該尋死覓活,現(xiàn)在幫主為了救你體力透支、生死未卜,你高興了嗎?”如果他們兩人好好的,駱雨根本不會把這些往事掏出來抹鹽巴。
“你上次投水,幫主明察暗訪找了你兩年,幫主親自提拔的下屬到各分舵,都惦記著要找名頸間有疤的年輕人,不論性別,皆要留人。河道水流湍急,暗潮多,你被卷進河底或是漂流千里之外都有可能,可幫主見不到你的尸首就是不死心,好不容易把你找回來,幫主開心了,你居然又當著他的面尋死?難道幫主待你還不夠好嗎?”
“我沒——”她沒有尋死的念頭,可她害了陸長興是事實,她沒有臉辯解。“如果他死了,我會去陪他……”
“死?!”駱雨像聽見什么笑話般,冷哼一聲。“誰要你這種廉價的承諾?萬一幫主有事,全天下得有多少人陪著他有事?人在眼前的時候不珍惜,現(xiàn)在幫主瞧不見了,你誓言明志給誰看?”
“那也輪不到你來教訓她!标戦L興偏低微冷的語調(diào)震驚了兩人。
“屬下——”駱雨神情激動,抱手跪了下來,即便遭受責罵,嘴角還是上揚的。
“屬下知罪,請幫主責罰。”
“陸長興!”沈蓉清喜出望外,想站起來卻敵不過突然竄上的眩癥,閉著眼又坐倒回去。
放在往常,他肯定過來察看,心焦地問她哪里不舒服,此刻卻只是淡淡掃了她一眼,就轉(zhuǎn)過頭去跟駱雨說話。
“照顧好他!标戦L興放下肩上一名十歲出頭的小少年!敖泻娱g舵主明早巳時正到議事廳來見我。駱冰,這里交給你處理,局面穩(wěn)定后,就叫弟兄們撤了!
駱冰一下水就見到陸長興馱著人回來,也跟在后面上岸了。
“是!瘪樇倚值芨髯灶I命,沒多久,陸長興眼前只留沈蓉清一人。
他不說話,也不扶她,冷眼俯視著一身狼狽又冷得發(fā)顫的沈蓉清,仿佛往日溫情不過鏡花水月,是上輩子孟婆湯沒洗凈的記憶。
“陸長興……我……”沈蓉清冷極了,一張臉全無血色,泡在水里的時候還不覺得,現(xiàn)下在他注視中,她只想抱著身子發(fā)抖。
“你就這么想死嗎?”他往前一步,蹲到她面前,粗暴地支起她的下顎。
“我沒有……我不是……”她冷到牙關直打顫,看著他疏漠的態(tài)度跟眼神,心就一陣擰絞。
“我就給你個機會。”他指節(jié)用力,在她頰面留下了紅痕,接著死死地啃上了她的脖子,如鬼魅般低低地笑出聲來。
“讓你死在我的床上!
沈蓉清被狠狠扔上了床,昏頭轉(zhuǎn)向的,全身濕透還沿途滴水回來的她,頃刻間就將床上的被褥印出重重的水痕來。
她撐著床鋪坐起來,雙眼對上落下門閂走過來的陸長興,他戾氣深重,恨意難解,踩著憤怒筆直地朝她走來,嚇得她不由自主地往內(nèi)縮去,直抵至墻。
“陸長興……”她聲如蚊蚋地喊著他,從沒見過他這么嚇人的模樣,仿佛兩人之間的羈絆是數(shù)十年來水火不容的血恨家仇。
“陸長興,你聽我說——”
她想解釋,陸長興卻不給她機會,一腳跪上床鋪,唰的一聲,直接將她的衣服撕開,露出里面繡著蠟梅的肚兜,俯身隔著布料啃咬結(jié)于肚兜之下的成熟紅梅。
“痛——”沈蓉清滿臉痛楚,使盡力氣想把他推開。
“痛?!這樣就叫痛?”陸長興揚起嘴角,眼神盡是狠戾,不顧她無用的掙扎,將她的雙手拉過頭上,箝死她纖細的手腕,整個人像發(fā)狂的雄獅,亮出他傷人的利爪。
“才這么點程度你就受不住了?離死可還遠的呢!”
他一把掀起她的裙子,單膝頂開她兩條腿,無視她滿臉淚痕,碎了她的褻褲,溫熱掌心貼上她微涼的肌膚,卻感受不到他絲毫溫情,滿布繭子的手指未有任何耐性/ai撫,在她身下毫不留情地肆虐進出。
“舒服嗎?”他彎腰在她耳邊輕笑,手指忽輕忽重,像揉捏著飽滿盛開的玫瑰花瓣,慢慢地出了水。
“你好大的膽子,敢在我面前投水兩次,你既然這么想死,我怎么能不成全你呢?我是這么的愛你,可惜我下不了手一把捏死你,只好換個方式,讓你爽死在我身下,你道如何?”
“不要!”她拚命搖頭,哭喊到嗓子都啞了,心底一層一層地泛冷起來。
“我沒有尋死……陸長興,我沒有要尋死……你放開我,你放開我!”
她既不是罪人,也不是叛徒,為什么要這樣懲罰她?沈蓉清像瘋了一樣,幾乎崩潰地大吼大叫。
“放開你?呵,好讓你當我的面再跳一次河嗎?沈蓉清,我是不是太慣你了?”陸長興換上怒容,抽出已經(jīng)濕潤的長指,解開腰帶綁住她一雙手,將不住反抗的她翻了過去,抬起她的纖腰,故意沿著她美好的臀縫開始描繪,直至她被迫準備好的地方,感受著她的低嗚與顫抖,猛然一挺。
“乖,寶貝兒,開心點,你想要的事,我會一件一件替你達成,不會讓你失望的!
沈蓉清頭痛欲裂、心疼如絞,完全說不出話來,也找不出什么話好說,咬著下唇,緊閉雙眼,眼淚一顆顆地往下掉。
陸長興坐在議事廳內(nèi),捧著一杯茶,顯得有些心不在焉。駱家兄弟分別站在他身后兩側(cè),漠然地看著跪伏在廳前、聲淚倶下的河間舵主。
“幫主開恩,幫主開恩。 彼烂念^,想換一線生機,陸長興卻不看他一眼,一逕地把玩他手上的蓋杯。
“克扣漕役薪餉中飽私囊,低價招攬不足十六歲的男丁,水位暴漲還敢拒開閘門,送你到理刑司還算便宜你的,換作老子,直接給你一刀扔亂葬崗!”駱冰站了出來,指著河間舵主破口大罵。
“前任舵主急病驟逝,提你上來暫代舵主,才三個月不到你就整出這么多么蛾子?還有臉要老大開恩,你再開口說一句話,我就把你做成包子,丟進漕河里喂魚蝦!”
“得了!标戦L興出言制止。“魚蝦何辜,最后糟的還不是我們的肚子,快點把他綁出去,擋在這兒我都快吸不到氣了!
“是!瘪槺詈抻腥送阡顜偷膲,送到理刑司前還剩多少根毛,就看他的造化了。
“駱雨,大夫請了嗎?”駱冰把人帶走后,陸長興隔了段時間才開口,茶水已涼,他卻一口也沒喝。
“派人請了,不知是否路上耽擱,才遲遲未至!瘪樣甏故谆貞。“不如屬下親自走一趟!
“不用了,就等著吧,讓她吃點苦頭也好!标戦L興捧著蓋杯的手緊了緊,臉色依舊淡然,不讓旁人看出他的情緒。
“新舵主上任前,分舵的事就先由你看著辦,不好拿主意的再來問我。沒有其他的事,你就可以下去了。”
“是!瘪樣暌膊皇穷^一回暫代舵主職位了,陸長興會這么安排,除了圖便利之外,就是要他乘機清查河間分舵里還藏著什么弊端。
水至清則無魚,但也不能因為一窩蠹蟲而壞了漕幫百年大業(yè)。
駱雨行禮離開,在大門與銀花錯身而過,她端著一盅雞湯,臉上笑意盈盈。
早上陸長興才吩咐過,在大夫來之前,不許任何人走進沈蓉清的廂房內(nèi),銀花當時也在場,這盅雞湯絕對不是為她準備的。
駱雨留了點心思,走到門旁守著。
“大人!便y花嬌羞一笑,將雞湯擱到他旁邊茶幾上!白蛉沾笕肆芰擞,又躍入河道救人,勞心勞力,銀花特地熬了碗雞湯要給大人補身子。這里頭的藥材——”
“昨天你跟夫人說了什么,氣得她非投水不可?”陸長興看了她一眼,將她的表情死死釘住,僵在臉上。
“大人,銀花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跟夫人亂嚼舌根呀!”她跪了下去,眼淚立刻奪眶而出!笆欠蛉瞬幌矚g銀花,還叫銀花滾出去,銀花沒忘記大人的吩咐,死皮賴臉地留了下來,卻觸怒了夫人,銀花真的不知道夫人在一怒之下會投水呀!”
“我昨天是氣過頭,但沒氣成傻子。她小院里有個丫鬟,個性跟你差不多,有幾回蓉清煩透了,也沒叫她滾出去,找事把她支開便罷。你說蓉清讓你滾出去,最后卻是她走出了廂房,你一定拿什么話刺激到她,才不想跟你同處一個屋檐下!倍屔蛉厍逵羞@么大反應的事,只有一遭。
“你是不是拿她瘦馬的身分說項了?”
陸長興的語調(diào)很淡,聽進旁人耳里卻像催魂令,宣告此人時辰已到一般。
“我……我沒有……”銀花答得心虛。
“全京城誰不知道我寵她?為了她,我得罪了鐵騎將軍;為了她,我更向南國公低頭,我捧在手心里的寶,豈是你能踩在腳底下的?敢拿她的出身作文章。不要跟我說你以為你出身比她好,她的位置更適合你來坐吧?區(qū)區(qū)一個記簿長的女兒,就真的以為自己是個東西了?”
“奴婢只是隨口一問,沒有輕視夫人的意思,大人饒命,奴婢不敢了!”銀花像走進了絕境,才驚覺一開始就拐錯了彎。
不管陸長興再氣沈蓉清,不管廂房內(nèi)傳出來的哭聲有多旁徨無助,不管他今早步出廂房時,臉色有多陰郁嚇人,都與她說話挑釁沈蓉清是兩碼子事。
“讓我猜猜你問了什么!标戦L興輕抿了一口茶,似笑非笑地看著她。“你是不是問她如何讓一個男人為她死心塌地?問她用了什么手段讓我專寵她一人?”
銀花撲簌簌地抖著,不敢回話。
“你自以為高人一等,想必你父親也這么覺得,看著別人條件沒你們好,卻享有你們沒有的一切,就想把對方的東西搶過來,可你們知道沈蓉清是什么來歷嗎?”陸長興嗤笑一聲,語氣越來越冷。
“除去我不說,你們這輩子見過最大的官,不是縣主簿就是縣老爺,而沈蓉清已故的父親,可是皇上親自下旨追封的太子太傅,官拜正一品。她四位哥哥全是本朝二甲進士,皆是外放歷練過后回京任官的國之棟梁,隨便一個人放到河間都是縣老爺鞠躬哈腰的對象。沈家受奸人所害,就是沈蓉清犠牲小我才找回沈家滿門榮耀,她若真的要跟你計較,隨便抬一根小指就能把你這小丫頭壓得粉身碎骨,你一個記簿長的爹,扛得起嗎?”
陸長興敲了敲她端上來、已經(jīng)浮了一層油花的雞湯。
“昨日我跟沈蓉清有些不愉快,今兒個你就越過她,眼巴巴地來送補品,不管你在我離去后跟她說了些什么、有沒有諷刺她,光憑這個舉動,我就知道你對她根本毫無敬意!
“是奴婢有眼無珠,求大人饒命!求大人開恩!”想起她對沈蓉清的態(tài)度,真的把人得罪慘了,銀花不由得后怕起來。
“你們一個一個都叫我開恩,怎么做的時候不多動點腦筋,總貪著不屬于你們的東西呢?”陸長興狀似呢喃,突然開口喊了聲。
“駱雨,你還在吧!
“是!瘪樣暝谕饣氐。
“把人帶下去交給她父親,其他的你知道怎么做!标戦L興顯得有些累了,擺了擺手,便閉上眼睛。
駱雨帶走銀花之后,約莫半刻鐘,人又回來了,身后跟著一名背著藥箱,灰撲撲但精神奕奕的老大夫。
“幫主,大夫到了!瘪樣暧行┬捏@,陸長興的動作、神情,都與他方才離去前所看到的最后一幕一模一樣。
“嗯!标戦L興睜開眼,清亮如無云的朗空。他看著大夫,擱下蓋杯,起身領他進了廂房。駱雨則在兩人離開議事廳后,自行離去。
陸長興推開房門,屋內(nèi)一片狼籍,他卻不以為意,拉過一張圓凳子擺在床鋪旁邊!按蠓,坐!
“多謝幫主!贝蠓蛑轮x,先把藥箱擱到布滿殘羹、雜亂的桌上,才撩袍坐到圓凳上。行醫(yī)多年,不該問的他絕對不多問一句,不該看的也會裝作沒看見,就像現(xiàn)在,沒有對床帳后方的人露出半點好奇的神情。
“內(nèi)人昨天淋了雨,早晨起來,皮膚有些燒熱,怕是病了!标戦L興坐上床邊,從中分開厚重的床帳探了半身進去,將沈蓉清的手從床帳底下拿了出來,并沒有讓大夫看到她的樣子。
不過從她手腕上一圈已經(jīng)泛紫的紅痕看來,也知道不只淋雨這么簡單,怎知道床上的人身上還有什么其他的外傷?
大夫眉頭未皺,直接搭上沈蓉清的脈門。陸長興狀似無意,雙眼卻死死盯著大夫的神色,見他一會兒訝異,一會兒苦惱,心也提得慌。
“可有什么問題?”陸長興最終還是忍不住,率先開了口。
“尊夫人最近情緒起伏過大,傷了根本,身子泛虛,昨日又邪寒入體,自然抵擋不住而發(fā)病,又有些滑胎的現(xiàn)象……夫人現(xiàn)在不能隨意用藥,怕傷了妊娠,我先開一帖安胎藥,至于其他病癥我得回去仔細研妥藥方,再給您送過來,幫主可先讓夫人多喝溫水!贝蠓蚴栈厥,撫著花白胡子。
“你、你是說她……”陸長興瞠目結(jié)舌,掀開床帳看著沈睡但神情不穩(wěn)的沈蓉清,又驚又喜又慌,回頭端著一張八爺臉問大夫,卻不忘把沈蓉清的手收回被下。
“你說她有滑胎現(xiàn)象?情形可嚴重?”
“幫主莫慌,夫人身子骨不弱,應該也有服藥調(diào)理了一段時間,現(xiàn)在盡可能讓夫人臥床休養(yǎng),半個月后應當無礙,等胎象穩(wěn)定且足三個月之后再行房事,但也不可過于猛烈!贝蠓蚱鹕碜叩綀A桌旁,打開藥箱挑揀他事先備好的藥帖,拿出兩帖安胎藥!叭胨蟪梢煌耄舴蛉擞袊I吐,可加生姜一塊兒熬煮!
“多謝大夫!标戦L興接過安胎藥,神情復雜,明明是件開心的事,心頭就是有道烏云散不了。
“幫主放心,小心調(diào)理,夫人不會有事的!贝蠓虮称鹚幭,準備告辭!霸\金等我擬好藥方再一道收取,先走一步了!
“我送大夫!标戦L興手持著藥帖,將大夫送到議事廳外,便繞到廚房吩咐廚娘熬藥,再要了一壺熱水。
聽見幫主后宅有喜,大伙兒開心極了,直道恭喜。陸長興一一謝過,走回廂房的路上,卻一步比一步沉重。
瞧瞧他昨天干了什么混帳事?
他略帶遲疑地推開房門,將熱水擱到桌上,倒了半碗,再兌冷茶,捧著茶碗放輕腳步來到床鋪旁,深吸了一口氣,才將床帳掀開。
棉被蓋上了她的脖子,并未蓋去她下顎的指痕,還有受創(chuàng)的嘴角。這些傷都是他造成的,棉被底下的青青紫紫有多嚴重,他比誰都清楚。
氣消了之后,愧疚便浮了上來,萬一沈蓉清防他,刻意疏遠他,接下來的日子叫他怎么過下去?
“蓉清。”他硬著頭皮,故作無事地喚她,坐到床邊,單手將她扶進胸懷里靠著,見她閉目不醒,睫毛微微抖著,就知道此刻的她已經(jīng)有意識了。
“喝點水!
他將溫水仔細地喂到她的唇邊,沈蓉清不敢不喝,她的身體跟心靈都留有對他的恐懼。
“我知道你醒了!彼婚_口,便感受到她身子陡然一僵,不由得苦笑。
“我不逼你回我話,可我說的一字一句,你都要聽清楚了。我陸長興就是這么個喜怒無常的人,你害怕也好、不屑也罷,這輩子你休想從我身邊逃開,否則上窮碧落下黃泉,我都會把你捉回來懲治。只要你乖乖的,你要我為你摘星星、摘月亮,我都給你取下來。”
在他懷里的沈蓉清吐出一口濁氣。她身子還疼,嗓子干啞得緊,昨日遭受的屈辱歷歷在目,絕望的感覺依舊清楚,本來打定主意不回應他,把自己的思緒鎖死在這具殘破的軀殼里,卻因為他幾句話中掩飾不住的懼意而服軟心疼。
她身上的傷有多重,他的恐懼就有多深,可這不是傷害她的理由。
“最艱難的時候都挺過來了,我怎么會尋死?可我太高估自己了,以為自己有本事救人,卻差點賠上我這條命,看到你來救我,我真的好開心好開心!彼α诵Γ旖怯行┨!皡s沒想到我等來的男人,一心心念念的男人、想過一輩子的男人,差點把我玩死在這張床上,就只是為了懲治我!
陸長興抱著她的手一緊,臉色沉了下來。
昨天失去理智傷了她,一早起來他就后悔了,可是見她投水的余慍未消,他也煩了一個早上,沒想到她是為了救人。
是他后來救起,然后扔給駱雨照顧的小伙子嗎?
知道自己誤會了她,還虐了她一身傷,陸長興恨不得給自己幾刀子。
身體的創(chuàng)口會好,心上那道疤呢?她本已千瘡百孔,而誓言做她避風港的人,又反噬了她一口,吞掉她唯一的那道光。
他真是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