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子鋪里的生意變得更好了,因為除了御承之外,現(xiàn)在又多了一個虹泰清,一個漠然出塵,一個俊俏清秀,有這兩人坐鎮(zhèn),這些包子想賣不出去都難。
不過這兩人幫忙得少,倒是包子吃得多,不愧是有親戚關(guān)系,連行動都很相似。
“月夜,你做的包子真好吃,看來不能拉你來當我的廚娘,還真是可惜了。”虹泰清嘴里塞著包子,手上還抓著兩個包子。
“我喜歡開包子鋪。”赫月夜道:“我想在蘇州城里就這樣一直把這個鋪子開下去,讓喜歡吃包子的人都可以吃到我做的包子。”
“這是個挺不錯的夢想!彼柭柤,“不過你不可能一直待在蘇州城的!
“為什么?”
“因為七叔遲早會離開這里啊。”虹泰清咽下了口中的包子,喝了一口清水,“這里只是七叔來散心的地方,若是待得太久,恐怕家里那幫老家伙們會被活活氣死。”雖然現(xiàn)在距離氣死也不遠了。
“是嗎?”雖然煩惱卻也很快樂的日子,讓她幾乎忘了去想,御承會有離開的一天,現(xiàn)在聽他這么一說,一股失落的感覺突然涌了上來。
“放心!”虹泰清對著她眨眨眼,“七叔要走,一定會帶你一起走的!
“憑什么……我會跟著他走!彼哪樫恳患t。
“因為你一定會嫁給七叔啊!彼硭斎坏拇鸬。
“嫁什么嫁?!她除了李家寨頭目的兒子外,誰都不會嫁!”突如其來的聲音,介入了兩人的對話中。
赫月夜順著聲音望去,看到身材胖碩的譚芙蓉冷著一張臉站在旁邊。
“大伯母!彼暗。
“你這丫頭,我就知道你想搬出來的心思沒那么單純,想不到居然背著人偷漢子,還私定終身!”譚芙蓉氣呼呼的大罵。
“我沒有!”她抗議。
“沒有?那你們剛才說的七叔是誰?我就說嘛,怎么不肯嫁給李頭目的兒子,原來是你另外勾搭了男人!”
在廚房里聽見外頭的騷動,曉珂走出來為好友出頭,“赫夫人,你這樣說未免太過份了!”對于這個譚芙蓉,她一向看不順眼。
“這是我們赫家的家務(wù)事,要你這個外人來插什么嘴!”譚芙蓉斥道,轉(zhuǎn)頭又對著赫月夜命令,“既然你爹娘已死,那么我和你大伯就是為你做主的人,這門親事你是愿意也好,不愿意也罷,都得給我嫁!”
雖然從小大伯母就不曾善待過她,但是赫月夜還是覺得心里刺痛了一下。“大伯母,你是打算逼我嫁人?”
“什么逼?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姻大事你難道還妄想要自己做主不成?!”
“這既是我的人生,我自己做主又有何不該?況且當初月夜離開赫家的時候,大伯母曾說過,若是月夜肯簽下那份欠赫家一萬兩銀子的借據(jù),那么我和赫家便毫無瓜葛。那份借據(jù)我早已簽了,所以大伯母也沒資格再逼我了!
“你、你這丫頭,反了不成!”譚芙蓉惱羞成怒,揚起手便朝著她的臉上甩去。
她這一下,赫月夜沒想到,曉珂也沒想到,而虹泰清看到了,想要伸手去攔,卻被另一個人捷足先登。
“啪!”
五根硬如鋼筋一般的手指捏住了她那肥胖的手腕,她痛得臉霎時漲成了豬肝色!昂赵乱梗愫冒,居然還養(yǎng)了打手……痛、痛……”
“除非我允許,否則沒人可以動她!毕袷菑纳顪Y處發(fā)出的冰冷聲音,讓人不禁為之一顫,而那張俊美異常的臉上,已經(jīng)是一片肅殺之色。
“七叔!”虹泰清叫道。
“……御承!焙赵乱寡鲱^,看著不知何時站在自己身邊的人。
他的下顎緊繃,唇抿成了一條直線,還有那冰冷的眸光……他是在生氣嗎?他很少生氣的,但是她現(xiàn)在卻可以明顯的感覺出,他所有的怒氣都是因大伯母而來。
是因為自己嗎?
“她傷到了你?”他問。
“沒、沒有!彼龘u搖頭。
“那就好!彼稚系牧Φ兰觿,譚芙蓉痛苦得臉部變形。
“啊……啊……放……放手!”
“七叔,你是打算殺了這人嗎?”虹泰清閑閑的開口,“不過在這鋪子里殺人不太好哦!庇绕涫卿佔永锏目腿藗兡抗庖呀(jīng)盡數(shù)朝這邊望來。
“殺、殺人?!”赫月夜和曉珂雙雙震驚。
譚芙蓉早已嚇得一副快暈過去的樣子!澳銈円歉覛⑽业脑,就……就不怕官府追究嗎?”
“御承!焙赵乱钩读顺渡砼匀说囊滦,“別……別殺,她是我伯母。”
“那又如何?”
“若是她死了,大伯會傷心的。”
“那么就讓他傷心好了!
耶?怎么這樣?!“可是大伯傷心的話,我也會傷心!
御承倏然眉頭一皺,視線移到了她的臉上。她會為了別人而傷心?感覺胸口充滿一股悶氣,那是因她而起的!“我不喜歡你剛才的話!
赫月夜一愣。
“我不喜歡你為了別人而傷心!笔堑模徽撍拈_心還是傷心,他希望都只是因為他。
“喀嚓!”
清脆的骨折聲伴隨著慘痛的哀嚎聲,讓整間鋪子的客人已逃得差不多了。手腕的骨頭被捏碎,譚芙蓉已經(jīng)痛昏了過去。
“御承,快放手!”赫月夜急了,趕緊上前掰開他的手指,把譚芙蓉解救了下來。
曉珂連忙道:“我去找大夫來!闭f罷便跑出了鋪子。
虹泰清臉上掛著燦爛的笑意,嘴里咬著包子,慢吞吞的走到御承的身邊!昂秒y得,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七叔生氣卻沒殺人呢。”
他的眼望著赫月夜細瘦的背影,淡淡道:“她是特別的。”特別到他愿意為她破例。
沒多久,就見曉珂把大夫連拖帶拉的帶回來,赫月夜為免多生事端,就要這對異于常人的叔侄先回住處去,剩下的事由她來處理。
看著大夫正在為譚芙蓉治療,曉珂忍不住道:“今天真的嚇了我一跳,沒想到御承會那么可怕。”他看起來只是隨便一捏,居然就可以把人的手腕骨頭捏碎,真是太恐怖了!
“我也沒想到。”她心中擔心著大伯母的傷勢。
“他會武功嗎?”
“也許會一些吧!碑吘顾娺^他把赫府的手下盡數(shù)打倒在地。
“會武功那就有可能是江湖人士了,這么說也許他真的會殺人嘍?”在曉珂的腦袋中,江湖人士幾乎可以和殺人劃上等號。
“我……不知道!焙赵乱勾瓜马印⑷恕尊缬竦氖稚险粗搜臉幼印裏o法想像。
。
她真的無法想像御承殺人會是什么模樣,雖然他之前曾說過,他以前做的事就是殺人,但是她卻從來都沒有實際的感覺。
是因為他看起來溫文爾雅嗎?又或者是他的身形讓人無法聯(lián)想到孔武有力,所以讓人對他掉以輕心,沒想到他也許是可怕的?
今天,當她看到他把大伯母的手腕捏碎的時候,是第一次見識到他的冷血無情,沒有半點的憐憫與同情,對大伯母如視螻蟻一般。
把捏好的包子一個個放進蒸籠里,赫月夜坐到一旁的椅子上,開始等待包子蒸熟。
“在想什么?”一雙大手突如其來的從背后擁住了她,把她擁進一具寬闊的懷抱中。
“沒什么!彼齽恿藙由碜,卻被他的雙手加以固定住。
御承彎下腰,下顎靠在她的肩膀處!拔也幌矚g你想著我所不知道的事情。你只要想著我,看著我,就可以了!
暖暖的呼吸,吹在她敏感的耳畔、脖頸,令她的身子不由得顫了顫。
“你真的殺過人嗎?”抿了抿唇,她還是開口問了。
“殺過!彼鐚嵒卮。
“殺過多少人?”
“很多!
“為什么要殺人?”
“只是命令罷了。”
命令?赫月夜一驚!耙簿褪钦f有人命令你殺人,你就會去殺人?”
“嗯。”他收緊了雙臂,讓她更加貼近自己。
她垂下眸子,背后感覺到他胸膛的熱度!澳敲慈羰悄侨嗣钅銡⑽业脑,你也會殺嗎?”
“不會!辈粚P挠趯υ,他開始在她的脖子上落下細碎的吻。
她的心因他的回答而震動著脫口問:“為什么?”
“為什么啊……”御承語音一頓,轉(zhuǎn)過她的身子,讓她面對著自己,“因為你是我第一個想要完全擁有的人。在人世間活了二十三年的歲月,我從來都沒有特別想要擁有什么人或物,而現(xiàn)在,我只想要得到你,想要獨占你,甚至希望你所有的一切都是屬于我的,只會為我快樂,也只會為我悲傷!
“那么若是有一天,你對我不再感興趣了呢?”他會想要擁有她,似乎只是因為還沒有找到更加讓他在意的人或物,若是有一天他找到了,也許就會把她視為多余了。
“若是那樣的話,我活在這個世上也沒有什么意思了吧!彼氖种富^赫月夜的眉眼,最后停留在她的唇上,“也許我會和你一起死吧,因為我不可能再找到真正想要得到的東西了!”
他說要和她……一起死?
他難道不知道自己做出的是什么樣的承諾嗎?!那是個至死方休的承諾啊,就如同爹爹對娘親那般,至死都要在一塊。
她突然覺得眼眶有些濕潤,而唇……好燙!
他把唇貼在她的上面,這不是一個溫柔的吻,但卻可以感覺到他對她的珍惜。
她是愛著這個男人的吧,所以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允許他吻自己。
御承,我喜歡你!她用著只有自己可以聽到的心聲,默默的說著。
既然喜歡上,她就不會再改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