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文老爺半強迫半威脅之下,文仲爵親自到夏府向夏棟梁提親,由于兩家是世仇,夏棟梁不僅給他臉色看,還急急的想趕他出府。
“文公子,請你不必再多費唇舌,夏府跟文府永遠都不可能成為親家的,你就別再白費功夫了!”
文仲爵抑下滿腹怒氣,和顏悅色道:“夏老爺,冤家宜解不宜結(jié),何不放下仇恨,大家平心靜氣,好好談一談,解開彼此的心結(jié)。”
他好聲好氣的勸說,展現(xiàn)出寬闊的胸襟與氣度。
夏棟梁對他的態(tài)度印象深刻,但仍口氣不善的說:“咱們兩家的仇怨,不是三言兩語能夠解開的,如果立場互換,你會讓自己的女兒嫁給仇家,讓她受苦嗎?”
“晚輩知道你的顧慮,我能做的,就是保證會好好對待夏小姐,不會讓她受到一丁點委屈。”面對夏棟梁這只老狐貍,他在言詞上更加小心翼翼,深怕露出一丁點破綻。
夏棟梁半信半疑,微瞇著眼審視他!按笤拕e說得太早,你得讓我看到你的誠心,我才會相信你!
雖然,文仲爵在商場上的名聲不錯,又長得一表人才、風度翩翩,但他是不可能光看外表,就輕易相信他。
文仲爵得通過他的考驗才行。
“夏老爺,請你放心,我會拿出最大的誠意來,絕對不會讓你失望的,我會一直努力到你認同我為止!彼麘B(tài)度篤定,眼神堅決的望著夏老爺,沒有因為他的惡臉相向而退縮。
“文公子,恕我不送了,請回吧!”夏老爺冷冷的下逐客令。
就在文仲爵即將離開時,夏華月不顧下人們的攔阻,直接沖到前廳來。
夏棟梁見到女兒,臉色馬上變得鐵青。“華月,我不是交代過你,不能到前廳來,你為什么不聽話?”他厲聲問,神色凝重。
“爹,文公子聲名遠播,女兒想見見他嘛!彼毬暭殮獾幕卮穑樕乔八从械臏厝。
她偷覷著文仲爵的側(cè)臉,眼中寫滿仰慕。
文仲爵人如其名,是一個玉樹臨風的美男子。
難怪有許多名門千金想嫁給他。而他卻獨獨上夏府提親,足以證明,她比其他女人優(yōu)秀多了。
“你快給我回房去,少在這里丟人現(xiàn)眼。”女兒直勾勾看著文仲爵的模樣,活像是沒見過男人似的,讓他火冒三丈。
文仲爵見機不可失,便趕緊朝夏華月彎身行禮,想讓她留下深刻的印象。“在下文仲爵,見過夏小姐!
他的臉上噙著淡笑,口氣溫和有禮。
夏華月看他看得出神,眼睛連眨都沒眨一下,魂兒都不知道飄到哪里去了。
直到夏棟梁惱怒的聲音響起,她才回過神來。
夏棟梁加大聲量怒斥道:“陌桑,送文公子出府!”
原本站在夏華月身后的佟陌桑,只好畏縮的走上前來。“是,老爺!
當她一抬眼,映入眼簾的是文仲爵不敢置信的眼神。
他直直的望著她,表情如冰似霜,仿佛在無聲的譴責她。
佟陌桑早就有預(yù)感自己的身份遲早會被揭穿,但她怎么也沒想到會是在這種令人措手不及的情形之下。
見佟陌桑呆愣在原地,夏棟梁不耐煩的低吼。“陌桑,你是聾了不成,送文公子出府。”
“是,奴婢遵命!彼男∧標查g變得蒼白,帶著抖音!拔墓樱埌!”
她的右手往前一伸,示意文仲爵該離開了。
他大步往前走去,腳步沉重而緩慢。
一走出夏府大門,不待佟陌桑轉(zhuǎn)身離開,他就一把拉住她的手腕,“陌桑,你住在夏府,是夏華月的貼身婢女?”
他震驚的望著她,將她從頭到腳審視了一遍。
他怎么也不敢相信,她居然說謊欺騙他?他像個傻瓜一樣,被蒙在鼓里好久。
若不是今天剛好碰面,她是不是打算就這樣永遠蒙騙下去?
“仲爵,我不是故意欺騙你的!彼痛怪^,聲如蚊蚋,不知道該怎么解釋才好。
望著他那雙寫滿絕望及憤怒的黑眸,她就感到四肢一陣冰涼,虛軟無力。
“你為什么隱瞞自己的身份?因為好玩,還是想試探我?”他的語氣譏誚,眼中沒有絲毫溫度。
“不!不是的,我絕對沒有試探你的意思,我只知道你姓文,我根本不知道你的真實身份!彼钡慕忉專钡枚伎炜蕹鰜砹。
“事到如今,你還想狡辯?你是不是被夏棟梁派來監(jiān)視我的?你隱藏身份,為的就是試探我的底細?”他的臉色鐵青,下巴緊繃,額際冒出青筋來。
佟陌桑從沒見過文仲爵這么憤怒猙獰的表情。
他看著她的眼神,仿佛兩人有著深仇大恨似的,令她不寒而栗。
“我沒有!我真的不是故意欺騙你的,之所以遲遲沒有向你坦白,那是因為自卑感作祟,我怕你會瞧不起我,不跟我做朋友。”她邊說邊啜泣,豆大的淚水從臉龐流淌而下。
他怎么可以誤解她?他的誤解比直接捅她一刀,還要教她難受。
“別拿你的眼淚當武器,我不會再輕易受騙上當了!”他別開臉,不想見她梨花帶淚的模樣。
她的眼淚,總是能夠輕易影響他的情緒,讓他的心動搖。她的眼淚是一種可怕的武器,可以讓他無條件妥協(xié)。
“到底要怎么做,你才肯再相信我?”他的冷漠,讓她的胸口為之揪緊,一顆心好痛、好痛。
“只要你肯向我坦白一切,或許我會考慮原諒你!彼麛肯卵,口氣變得和緩許多。
對她,他真的無法狠下心來。
畢竟,兩人的感情是一點一滴累積起來的。
“我真的不是老爺?shù)难劬,而且,我也不知道夏府與文府有什么仇怨,請你相信我!彼男∧槹櫝闪丝喙夏槪a畔的淚痕濕了又干、干了又濕。
她越急,就越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淚。
文仲爵不以為然的冷哼,認為她不夠坦白!澳阌泻芏鄼C會可以告訴我你的真實身份,但你卻始終不肯坦白,你認為我有可能因為你現(xiàn)在的三言兩語,就輕易相信你嗎?”
他擺明了不肯原諒她的欺騙。
“仲爵,你聽我說……”她急急的想解釋,欲拉住他的手臂,但他卻倏地轉(zhuǎn)頭就走。
佟陌桑的腳步踉蹌了一下,不小心跌倒在地。
文仲爵原本可以扶住她的,但因為猶豫了片刻,沒來得及扶住她。
他看了她一眼,眼中閃過一抹不舍,但隨即隱逝。
“從今以后,咱們就當陌生人吧!”他拉下臉,臉上有如被千年寒冰凍結(jié)。
若非她惡意欺騙,他不會做出這個殘忍的決定,她的行徑太讓他心寒了。
“不!仲爵,再給我一次機會!彼荒茏屗麕е`會離開,這樣她會后悔一輩子的。
她想站起身來,卻因為腳踝扭傷,再次跌跪在地上。
“如果你想用苦肉計來求得我的原諒,勸你別白費功夫!彼⒉[眼覷著她,眼中寫滿不屑。
“我、我沒有。”她痛苦的扭曲著小臉,小手握住自己的腳踝,隱忍著那一陣陣的疼痛感。
文仲爵覷著她,見她額際冒出汗水,察覺她并非惺惺作態(tài)。
“你的腳……真的很痛嗎?”他不放心的問。
他覺得她臉上痛苦的表情,不像是裝出來的。
“我不礙事,你想走就走吧!”她氣若游絲的回答,已經(jīng)沒有多余的力氣再解釋什么。
文仲爵索思片刻,輕嘆一口氣,接著蹲下身來,檢視她的腳踝。“你的腳扭傷了,這幾天最好不要到處走動,這樣傷才好得快!
他作勢要抱起她。
佟陌桑卻避如蛇蝎的往一旁挪動!澳恪⒛阋鍪裁?”
“當然是抱你進屋里休息!彼f得理所當然。
“不用了!你若再進屋里去,老爺恐怕會打斷我的腿,你的好意我心領(lǐng)了。”
她嚇得牙齒開始打顫。
見她這副害怕驚恐的模樣,文仲爵冷硬的心漸漸軟了下來。
身為奴婢也不是她愿意的,他不該不由分說的苛責她。
而且,見她受傷,他難受得不得了,就算有再大的火氣,也消減了一大半。
“既然你不需要我?guī)兔Γ俏易吡,保重!彼钌畹哪谎郏戕D(zhuǎn)身離開。
“仲爵!”佟陌桑急急的喊住他。
“什么事?”他面無表情的問。
“我們……還是朋友嗎?”她忐忑不安的心情全寫在臉上。
文仲爵默不作聲的點點頭!跋M窈螅銊e再騙我。”話落,他大步離開。
佟陌桑呆愣的望著他的背影,久久無法回過神。
他的意思……應(yīng)該是原諒她了吧?
沒想到,他的心腸這么軟,舍不得見她痛苦難受。
她發(fā)覺自己真的越來越喜歡他了。
只是,一想起他今日是前來提親的,她就感到胸口傳來一股窒悶感。
萬一將來,他成為夏府的姑爺,她還能泰然自若的面對他嗎?
由于夏棟梁認為文仲爵只是貪圖夏府的財產(chǎn),對女兒根本沒有真心,再加上,兩家原本就是世仇,因此,不同意讓女兒與文仲爵來往。
夏華月鐘情于文仲爵,卻無法光明正大的見面,只好命令佟陌桑替她送信。
佟陌桑百般推托,最終還是抵不過自家小姐的請求,答應(yīng)替她送信。
她以夏華月貼身奴婢的身份求見文仲爵,文老爺并未反對,文仲爵得知佟陌桑主動找他,內(nèi)心五味雜陳。
“陌桑,真難得,夏棟梁愿意讓你踏進文府?”文仲爵雙手交抱在胸前,斜斜的倚靠在房門口,表情看起來有點冷淡。
他感到驚訝,沒想到爹竟然讓她堂而皇之的進入文府。
“仲爵,這些日子,你過得還好嗎?”她怯生生的問,感覺兩人像是分離了很長的一段日子,彼此之間橫跨著一條鴻溝。
他們之間溫馨甜蜜的氣氛,不復存在。
“托你的福,吃得好、睡得飽!彼室鈩e開眼,不想正視她。
“仲爵,小姐很關(guān)心你,你要好好保重自己的身體!彼壑虚W過一抹復雜的神色。
一思及他將來會娶小姐,她的胸口就傳來一陣陣揪疼。
文仲爵瞬間變了臉色!拔也恍枰年P(guān)心,若沒別的事,你可以回去了。”他一臉不悅的趕人。
“不!我還沒說完,你別趕我走!彼銖娐冻鲂θ,但那笑容卻帶著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