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佟陌桑緩緩將藏在懷里的信拿出來交給他!斑@封信,是小姐親筆寫給你的,請你收下。”
文仲爵睜大眼盯著她手中的信,仿佛視那封信為毒蛇猛獸般厭惡。
“我不想收!彼胍膊幌氲木芙^。
好不容易盼到她主動來見他,沒想到她只是奉命行事,壓根不是出于自愿,真是太傷他的心了。
“你若不肯收,小姐一定會處罰我的!彼蠲伎嗄槪曇魩е鴿鉂獾谋且。
小姐一向很會遷怒,稍不如意,就會拿她們這些奴婢出氣。
若不是她從小就學會看人臉色辦事,恐怕早就遍體鱗傷了。
“夏華月會怎么處罰你?”他的眼神銳利。
思及她可能會遭受處罰,他就怒火中燒。
佟陌桑輕描淡寫的帶過!爸皇呛茌p微的處罰,沒什么啦!”她的臉上端著假笑。
文仲爵卻不肯相信她的說詞。
“若是夏華月或夏棟梁敢動你一根汗毛,我就找他們理論去!”他握緊雙拳,眼中帶著戾氣。
他這副義憤填膺的模樣,讓她很感動,只不過,他維護的對象不應該是她。
“文公子,你恐怕搞錯對象了,你應該維護的人是小姐才對,我只是一名無足輕重的奴婢,你若真的找老爺及小姐理論,這門親事就真的談不成了。”她理智的分析。
文仲爵這才發(fā)覺自己太過沖動了。他不能為了她而破壞整個布局。
假使他的復仇計劃沒有成功,爹爹恐怕會被他氣到一病不起,他不能冒這個風險,現(xiàn)在的他,必須步步為營、小心行事才是。
“把信拿來吧!讓我看看夏小姐寫些什么。”他伸出手,向她索討信件。
佟陌桑將信交給他,云淡風輕的道:“不用看也知道,小姐應該是寫一些傾訴情衷的話,訴說想見你又不得見的痛苦!
她的話語聽起來酸溜溜的,像是打翻醋壇子一樣。
文仲爵在心里竊笑,表面上卻裝作一臉毫不知情的樣子。
明明心里很在意他,卻又強裝不在意,這個固執(zhí)的小女人,還真是讓他哭笑不得。
文仲爵展信,默讀了一小段。“嗯,這封信的內(nèi)容果然如你所說,主要是在訴說相思之情,而且,夏小姐的文筆不錯,內(nèi)容文情并茂。”他隨口稱贊了幾句。
佟陌桑一張小臉馬上垮了下來,但她仍強裝不在意。“我們家小姐本來就很有才華,跟文公子可說是門當戶對!
她怎么也沒想到,當聽到他贊美別的女人時,她的喉嚨口會涌上一股濃濃的酸意。
這就是嫉妒嗎?她居然嫉妒起自家小姐來了?
文仲爵對她的說詞頗不以為然,但還是很有風度的回答!凹热幌男〗氵@么有心,我應該禮尚往來,回她一封信才對!
聞言,佟陌桑的心跳突地漏跳了一下。“你、你要回信?”
她感到喉嚨口的酸意越來越濃重。
“要不然呢?你替你家小姐當信差,不就是希望我能夠回一封信,以便交差了事嗎?”他反問。
事實上,他是不想替她帶來麻煩或害她被處罰,才勉強回信的。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她。
“對!文公子說得對,你設想得太周到了!彼膽迅屑さ狞c頭附和。
雖然,替小姐送信讓她感到痛苦無奈,但至少能夠與他見面,也算是另外一種收獲。
“你來替我磨墨吧!”他撩袍,邁步往書桌走去。
“磨、磨墨?”她驚訝的睜大眼。
“怎么?你不愿意?”他直勾勾的盯著她。
“不!我愿意、愿意。”佟陌桑趕緊端起笑容回答。
能夠待在他身邊多一點時間,她求之不得,怎么會不愿意呢?
她得好好的珍惜在他成親前,這些偷來的時間。
她若有所思的磨墨,壓根沒注意到他寫些什么。
“我寫好了!蔽闹倬魧⑿偶埬玫酶吒叩模⒂米齑禋,將墨漬吹干。
佟陌桑望著信紙背面,心跳突然變得好快。
他會寫些什么內(nèi)容呢?是不是像小姐一樣,寫了許多甜甜蜜蜜的情話?
思及此,她又感到胸口傳來一股窒悶感。
“文公子,我可以看看你的信嗎?”她小心翼翼的問,小臉垂得低低的。
她真的很好奇他會寫些什么。
“不行!這是私人信件,怎么能夠給夏小姐以外的人看!彼木芙^,絲毫不留情面。
佟陌桑委屈的癟嘴,小聲的咕噥著,“還說咱們兩人是朋友,連一封信都不給看,算什么朋友?”
“你如果看了這封信,我的秘密不就全都被你知道了?”他雙眼神秘的瞇了起來。
他就是喜歡看她明明心里很在意,卻又強裝無所謂的矛盾模樣,這會讓他產(chǎn)生一股沖動,想探出她的底限來。
“又不是姑娘家,怕人家知道什么秘密?我沒想到你是這么小氣的男人!彼Z帶嘲諷,眉尾往上挑起。
被她這么一激,他不再賣關子!昂茫阆肟词菃?那就拿去看吧!別再怪我不夠大方!
他將信紙塞到她的手上。
佟陌桑愣了一下,才緩緩的將信紙攤開。
一見到信紙的內(nèi)容,她馬上傻眼,并隨即漲紅小臉。
“你怎么可以……寫出這種內(nèi)容?”她驚訝得小嘴都合不起來了。
整張信紙都寫滿“我喜歡佟陌桑”這幾個大字,讓她看了差點暈倒。
這封信要是交到小姐的手上,她不當場氣暈才怪。
“怎么了?我寫的內(nèi)容你不滿意是嗎?我可以再改得有感情一點。”他作勢要把信紙拿回來修改。
佟陌桑卻將信紙緊緊的拽在懷中!澳銊e鬧了行不行?你想害我被小姐趕出夏府,流落街頭嗎?”
“我只是寫出我心里真正的想法而已,我喜歡的人是你,夏小姐是我爹選的,不是出于我的本意!彼嫘恼\意的道,深邃的黑眸直直望著她。
若不是見她一副快哭了的表情,他不會故意寫出這些話逗她。
“既然父命難違,你就認真回一封信給我家小姐吧!好讓我能夠交差了事!辟∧吧G娜惠p嘆一口氣。
他寫的內(nèi)容令她竊喜,只不過,這樣的開心是短暫的,他終究會成為夏府的姑爺,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先別管信的問題了,告訴我,你這陣子過得好不好?”自從夏府一別后,他們兩人已經(jīng)無法再像過去那樣,自由自在的見面了。
“你該關心的人是小姐才對,不是我!彼齽e開臉,不敢看向他深情的眼眸。
就算再怎么乞求,他也不會屬于她。
“對你家小姐,我是一點興趣都沒有,我比較在意的人是你!彼绮缴锨,欲拉住她的手,卻被她閃開。
“你都已經(jīng)來夏府提親,不該說出這種不負責任的話,你若對小姐沒感情,將來要如何在一起一輩子?”她不認同的反駁。
文仲爵知道自己的行徑與想法自相矛盾,遂編了個理由自圓其說。“我之所以愿意犧牲自己將來的幸福,是希望能夠化解文、夏兩家的仇怨!彼愿行奶摰拇瓜卵邸
他不希望破壞自己在她心目中的良好形象。
“既是有使命在身,你更要好好對待小姐!彼叫撵o氣的道。
雖然,她也曾懷疑過他的動機,但她寧愿相信他的做法是出自于善意的。
“我知道該怎么做,你不必操心,我只希望讓你知道,我的心是屬于你的!
他再次握住她冰冷的小手摩挲著。
這次,佟陌桑沒有甩開他的手,反而享受這得之不易的小小溫暖。
她心想,如果她才是夏家小姐,那不知道該有多好。
這是她第一次,如此渴望成為富家千金,因為,這樣一來,她才有資格與他長相廝守。
夏華月漸漸無法滿足于只是與文仲爵書信往來,她渴望與他在感情上有大幅度的進展,于是,便心生一計,要求佟陌桑幫忙她實現(xiàn)。
佟陌桑雖然覺得她的要求太強人所難,卻不敢當面拒絕她,只好勉為其難的答應。
她主動約文仲爵到一家客棧的上房見面,他欣然赴約,并在客棧后院與佟陌桑見面。
“陌桑,你若想見我,直接到文府便是,何必大費周章的約我到客棧見面?”
他心里納悶,但臉上的表情卻是愉悅的。
“文公子,我若三天兩頭上文府,別人肯定會說閑話,偶爾約在外頭見面也不錯!彼奶摰拇瓜卵,深怕被他看出破綻來。
萬一讓他知曉自己的不良意圖,他肯定會氣炸,說不定從今以后都不再理她。
“既然你已經(jīng)訂好上房,我當然奉陪到底!彼⒉[雙眸,語氣帶著曖昧。
他怎么也沒想到,她居然這么大膽的想與他共處一室?
難道,她不怕他獸性大發(fā),三兩下就將她吃干抹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