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士熙七點準時出現在餐廳。
渾身散發著一般自信與時尚兼具的魅力,他的出現自然引起滿座女客人的注目與熱烈討論。
當他踩著從容的步伐來到金莎莎面前,把一束艷紅的玫瑰遞進她手里時,眾多的注視目光里又多了一份羨慕。
“你還真懂得討好女人!”金莎莎嬌媚一笑,大方收下一大束鮮紅欲滴的玫瑰與眾人艷羨的目光。
看著他高大修長的身軀在對面落坐,俊雅的臉上始終掛著抹迷人的笑意,舉手投足間充滿著瀟灑氣息與男人魅力,教金莎莎幾乎移不開目光。
在她不露痕跡打量他的同時,任士熙也同樣用一雙饒富興味的目光審視著她,像是遇上了勢均力敵的對手。
突然,他冒出一句:“莎莎,你有姊姊或是妹妹嗎?”不知怎么的,他總覺得她的神韻有幾分眼熟,說不出來在哪見過,卻有種無法言喻的熟悉感。
霎時,她的笑不見了,表情僵了僵,半晌才終于勉強吐出口:“有一個同父異母的姊姊,不過那女人莫名其妙失蹤一陣子了!辈磺樵傅恼Z氣里帶著輕蔑。
“失蹤?”堂堂知名企業的千金還上演離家出走的悲情戲嗎?“為什么?”他好奇的問。
“誰知道!”金莎莎描繪著金色眼影的眼皮翻了翻!澳莻女人本來就怪里怪氣,走了最好,免得老礙我的眼!
“你們女人還真是小心眼。”任士熙忍不住笑了。
“唉呀,別提她了,我們聊聊彼此的事嘛!”一藕臂有意無意的挨蹭到他身邊,一陣甜膩的香氣也撲鼻而來。
憑著多年來的女人堆里打滾的經驗,他立刻就聞出她身上搽的香水是來自法國的產LolitaLempickad——一種專門誘惑男人的香水!
金莎莎長得很漂亮,身材好,懂得打扮,渾身上下都散發著股濃濃的女人味,是男人絕對難以抗拒的類型,最重要的是,她的眼神散發出邀請的訊息。
“要不要到我家去,我泡的咖啡還不錯!”他深揞打鐵趁熱的道理。
“當然好啊!”她露出勾魂似的嫵媚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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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金虔葆淪為灰姑娘一個禮拜以來的經驗,不到午夜前任士熙絕不會回家。
因此當她報復似的蹺著二郎腿坐在客廳里看電視時,聽到外頭傳來熟悉的引擎聲,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直到大門傳來鑰匙碰撞與開門聲,她才匆匆忙忙關掉電視,跑到門口去一探究竟。
“你今天怎么回來得那么——”一拉開門,任士熙那張春風滿面的臉率先躍入眼底,接著是他身后那張眼艷照人的臉龐——
莎莎?她怎么會在這里?
霎時,金虔葆像是見鬼似的臉色訝然刷白,隨即倉皇搗起臉,轉身往屋里跑。
“這女人又在發什么神經?”看她莫名其妙的舉動,任士熙面子有點掛不住。
“你家里怎么會有女人?她是誰?”金莎莎詫異地盯著倉皇逃離的身影問。剛剛她沒有來得及看清楚那女人的相貌,不過那背影還真眼熟,好像在哪看過?
“她是替我打掃的!彼囍曇艚忉尅
“原來是你的傭人!苯鹕闪丝跉。
“別理她,這女人向來怪里怪氣的!比问课鯎Q上迷人的笑臉,體貼的親手替美人拿室內鞋!皝恚瑩Q個鞋。”
“你這地方好捧喔!”換了鞋,金莎莎走進整理得干凈清爽的客廳,好奇的四處打量。還沒參觀完,突然竄出一只龐然大物,朝金莎莎飛撲而上。
“我的媽啊,這是什么東西?!”金莎莎被撲倒在地,摔得四腳朝天,加上一條又濕又粘的東西在她臉上又親又身舔,更把她嚇得花容失色、失聲尖叫。
“美女,住手!”一旁的任士熙,連忙把趴在金莎莎身上。“我沒事,只是嚇著了,我從小就怕狗,尤其是這么大的狗!
“對不起,我沒想到它會沖出來,我去把它關起來——金錢豹!”任士熙朝她歉意一笑,隨即扯著嗓子朝里頭高喊。
“金錢豹?你的女傭名字好好笑!备府惸傅逆㈡⒚致犉饋碚嬗袔追窒。金莎莎搗著嘴沒禮貌的嘲笑。
“對!”任士熙也惡毒的跟著笑了,又轉頭繼續朝屋里高喊!敖疱X豹,還不快出來,你耳朵聾啦?”
叫了好半天,才終于看到一個身影低著頭,慢吞吞的走出來。
“你的臉怎么了?”任士熙愣了下,狐疑打量她裹得像粽子似的臉問。
“我—我感冒了,怕傳染給你們!彼穆曇魪膶訉影念^巾里傳出來,一雙骨碌碌轉著的眼睛不斷朝金莎莎飄去。
一旁的金莎莎也同樣好奇的上下打量、審視著她。金虔葆被看得心虛,目光不斷閃躲,兩手還不斷拉著頭巾,像是深怕露出一條縫就會被金莎莎認出來似的。
“剛剛不是還好好的?看你跑那么快,我實在看不出生病的樣子。”任士熙語氣酸中帶挖苦。
“呃——我剛剛是怕傳染給你們,所以才會趕快去做‘防護措施’!彼泵忉尩,說著,又故意打了一個驚人的超大噴嚏,嚇得兩人連連倒退幾步。
“好吧、好吧。你趕快回去吧,別把病菌傳染給我們了。”任士熙搗著口鼻,嫌惡的揮揮手。
“是。”她點點頭,連忙往腳底抹油準備開溜。
“莎莎,你坐一下,我去煮咖啡!币晦D身,他活像變臉似的展現一抹迷人的笑容。
不知道為什么,看到那個回到家連根手指都懶得動,只會動一張嘴指揮她做東做西的任士熙,竟然親自動手為金莎莎煮咖啡,一種莫名的復雜情緒自金虔葆的心頭涌了上來。
“我走了。”低著頭,什么也不愿再多想,她頭也不回的匆匆跑出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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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怎么會有這么巧的事?金虔葆走在空寂無人的彎曲山路上,風一陣陣的拂身而過,也把心情吹得一團亂。
金莎莎的突然出現至今還震撼著她,天底下的女人那么多,為什么金莎莎偏偏就是任士熙眾多女人的其中一個——
坐上公車,每天回家總會累得在公車上打上幾輪瞌睡的金虔葆,此刻卻一點睡意也沒有,滿腦子都被任士熙與金莎莎的身影纏繞著。
將近深夜十一點,她終于到了家,下公車后,她拖著疲憊的腳步慢慢走向租屋處,經過了燈火通明的便利商店,她的腳步不由自主地走進了那一片光明中。
進了門,她來到自動門旁的報紙架,小心翼翼拿了一份報紙,翻開頭版一看,那則斗大的尋人啟事依舊刊在上面。
回來吧,爸爸好想你——
不管再看多少遍,尋人啟事的最后幾個字,依舊炙出了她的眼淚。
她狼狽的連忙用手背擦去眼淚,身旁一個提醒意味濃厚的輕咳驀地傳來,她一抬頭,發現店員正用一種不太高興的目光盯著她。
“不好意思,我——我要買的是早報,明天再來買好了!彼龑擂螡q紅著臉,慌張折回報紙就轉頭連忙往外逃。
出了超市,她快步走進了旁邊的陰暗小巷子。
別以為住在外雙溪的都是有錢人,她租住的這個地方就是個老舊的社區,環境設施顯然是被社會遺忘的一塊地方。
巷子里的路燈老早就壞了,她的身影在忽明忽滅中顯得孤單凄涼,巷子里靜寂無聲,連狗都睡到鼾聲大作。
別人早出晚歸是為了賺錢養家、掙口飯吃,她早出晚歸卻是做白工,只能安慰良心,根本填不飽肚皮。
眼看著熟悉的三層樓老舊公寓就在前頭,她像是有備而來,俐落脫下布鞋,踮著腳尖走過房東家門,從包包里掏出鑰匙躡手躡腳打開大門,用比老鼠還要小心翼翼的腳步一步步上樓。
老舊鐵梯在深夜里發出刺耳的聲音,讓她的神經繃得好緊。
“金小姐——是你嗎?金小姐?”突然間,后頭傳來房東先生的聲音,金虔葆一驚,兩步并做一步的往自己的房間沖,好像后頭追來的是餓了好幾天的猛虎。
“金小姐,我知道是你,你的房租還沒繳。”才剛關上門,門外就傳來急促的敲門聲。
“房東先生,不好意思,我——我現在手頭不方便,可不可以再寬限幾天?”隔著一道門,金虔葆小心翼翼的商量。
“金小姐,一號就該繳的房租都讓你拖到了十號,這還不算給你方便?”房東不滿的開始抱怨!敖鹦〗,你也知道現在經濟不景氣,什么都漲,我靠這些微薄的房租都快吃不飽了,你再這樣積欠房租,是不是要我去喝西北風?”
“房東先生,我實在也不愿意拖欠房租,只是這個月我實在不太方便,可不可以讓我延到下個月?”
“不行!”他一口回絕。
“可是我最近工作出了點問題,身上真的沒有錢了。”逼不得已,她只好實話實說。
“金小姐,我不管你有什么理由,反正這個月房租你一定要繳,要是在一個禮拜內不把房租繳清,咱們就走著瞧!狈繓|先生無情的撂下警告。
“房東先生,我知道了,我會想辦法的!”金虔葆忙不迭的保證,但事實上,她實在連一點把握也沒有。
“最好是這樣。”房東先生悻悻然的冷哼一聲,才終于轉身下樓。
聽到門外的腳步聲越走越遠,那聲音聽來竟是那樣的沉重,一聲聲都好像敲在她的心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