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夠了沒?”
一句話立刻把她從云端打落人間,跌得鼻青臉腫,狼狽不堪。
在她眼前的可是一個難纏的人物,千萬大意不得,不容許有一丁點的閃神。
“其實,你也用不著這么大費周章!比问课跬蝗粌A身在她耳邊暖昧低語。“要表示誠意其實有很多方法,不見得一定要道歉嘛!”
“你一你這是什么意思?”金虔葆的背脊泛起一陣涼意。
陡地,他笑了,一口潔白的牙,讓她聯想起正準備吞噬獵物的虎牙。
“你必須當我的人一個月來賠罪!
當他的人?猛一抽息,她的臉色驟然大變!澳闾铝髁!”她緊握雙拳,氣得雙頰漲紅、全身發抖。
這男人根本連一點羞恥心都沒有,竟然想趁機占她便宜,要她當他的玩物供他褻玩一個月?!
簡直是卑鄙無恥到極點!
“好說、好說!”他嘻皮笑臉的一攤手!皼]關系,你不愿意我也不勉強!币酝藶檫M絕對是最高明的戰術。
“你休想打我主意,我絕對不會答應這么下流的條件!”士可殺、不可辱,光看這男人眼底賊兮兮的淫光,就知道他的肚子里裝了什么淫穢的念頭。
“打你主意?”愣了下,他忍不住噗嗤一笑。
他認真的上上下下打量起她,從她身上那件質料粗糙的T恤、完全沒有剪裁可育的牛仔褲,一直到腳上那雙廉價布鞋,終于不可自抑的放聲大笑。
像是被點到笑穴似的一發不可收拾,任士熙笑彎了腰、扭曲了俊臉,還猛槌著大腿,只差沒趴在地上打滾。
“你……你大概搞錯了吧……哈哈……”抱著肚子笑到上氣不接下氣,好不容易才終于止住了笑,他擦著擠出眼角的眼淚說!皯{你,想當我的女人還不夠格,我的意思是——你得當我的小丫環,替我跑腿打雜。”
跑——跑腿、打雜?
金虔葆一下愣住了,隨即一張小臉漲得通紅,不知道是因為自己的誤解感到羞窘,還是因為這個存心欺負人的條件生氣。
當雙腳掙扎著該不該轉身逃出這里,從此離這個男人遠遠的時,她腦海中再度閃過金大叢失魂落魄的臉孔。
人可以沒有錢,但絕不能沒有良心。好歹金大叢也收留了她、給她一份糊口的工作,即使薪水微薄,也算是一份恩惠啊!
良心覺醒,她不得不“英雌氣短”的接受敵軍訂下的不平等條約。
“可不可以減為十天?”談判是兩軍交戰的手段之一。
“不、行!”
“二十天?”她氣勢立刻減了一大半,可憐兮兮的伸出兩根手指頭商量道。
任士熙不為所動的搖搖頭!熬褪且粋月——一天也不能少!”
亮出招牌的燦爛笑容,他笑起來簡直像個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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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蛋、混蛋、混蛋!”金虔葆滿頭大汗的用力拍著沙發上的狗毛,忍無可忍的連聲咒罵著。
七月的正午,屋子里熱得活像個大蒸籠,她連電風扇都不敢開,就怕好不容易清理大半的狗毛文滿屋飛。
她含恨的目光射向在客廳旁邊獨享一間房間,舒舒服服吹著冷氣的黃金獵犬,憤慨著人不如狗的悲慘命運。
她以為自己只要忍辱負重,聽任士熙那個臭男人的命令就好,沒想到還得伺候一條好吃懶做,狗毛還老掉個不停的蠢狗。
越想,金虔葆就越是后悔自己的心軟,金大叢跟她無親無故,雖然同姓卻毫無血緣關系,她何必當菩薩想救苦救難。
都什么年代了,竟然還有逼良為奴這種事發生?而她竟然因為自己的軟心腸:傻傻接受了這個不平等的條約。
但她人都已經瞠進渾水里了,哪脫得了身?
汗如雨下的一根根捏起沙發上的狗毛,因為任士熙不許她拿吸塵器,說是會驚嚇到“美女”。
對,那只吃得比她好、喝得比她好、住得比她更好,甚至還有冷之氣可吹的狗,名字就叫——美女!
任士熙對一條狗比對她這個免費,丫環還要好十倍。
他的狗不能餓著、熱著、嚇著,卻把她當成牛馬使喚,簡直是沒有半點人性。
但抱怨只是消極的反抗,他手里掌握著洗車中心的生殺大權,她還是只能乖乖聽任使喚。
歷經整整兩天時間,她好不容易終于收拾好雜亂的客廳,清完沙發上的狗毛,她撐著快斷成兩截的腰,虛脫似的轉身走進任士熙的房間,已經夠泄氣的肩膀徹底垮了下來。
這是什么鬼地方?
她驚魂甫定的咽了口氣,不敢置信的四下張望,震撼的程度跟兩天前第一次踏進他的別墅不相上下。
一件件頂級的名牌衣服丟了滿地,變成凌亂不堪的垃圾堆,幾瓶古龍水東倒西歪的橫陳在桌上,上等皮質的皮鞋、休閑鞋塞滿整個鞋柜,當她不知情的一拉開,立刻被傾柜而出的鞋海給淹沒,好半天動彈不得。
她毫不懷疑,未來一個月的丫環生涯完全是一片黑暗!
但再多的抱怨也只是跟自己過不去,她還是認分的當一個月的丫環,即使肉體受到苛刻的折磨,但只要可以讓她的良心好過一點,就算值得了。
幸好從小自立自強的訓練,讓她培養出一身整理收納的本事,房間雖然亂得讓人東手無策,但不到一個鐘頭,洗衣籃里已經堆滿了一大籃的衣服,四散的書、雜志也都一一歸了位。
房間里呈現截然不同以往的整齊清爽,同時,瀕臨虛脫的金虔葆,體力終于不堪負荷的癱坐在沙發上。
她發誓,這已經是她的極限了,今天她絕對不要再動任何一根手指頭了。
至于谷室、廚房跟二樓這些地方她不敢、也不想再著了,一切都等到她好好睡個覺、休息一個晚上再說。
那家伙回來要是敢有一丁點不滿意,或者再使喚她,她絕對會不惜豁出小命跟他拚了——
才說著,門外就傳來他保時捷跑車的引擎聲,不一會兒就聽到他吹著口哨打開大門走進來。
一看到癱在沙發上,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的金虔葆,任士熙瞥了她一眼?就立刻轉身打量起眼前前所未有乾凈的客廳。
打從一開始,他就打定主意要在雞蛋里挑骨頭,可眼前整理得之干干凈凈一塵不染的客廳,可以看出她的認真與誠意,他實在說不出半句昧著良心的違心之論。
“整理得很干凈嘛!”他吹了聲口哨,臉上浮現贊賞的笑容。“真不敢相信,你是怎么辦到的?”他像是參觀樣品屋的買座客,好奇的東張西望。
“被逼出來的。”她咬著牙,一字一字吐出話。
金虔葆看著他臉上的笑容,帶著幾分像是大男孩般的陽光帥氣,幾分的灑脫不羈,仿佛眼前不是一個三十幾歲的成功律師,而是一個單純開朗的大男孩——
霎時,金虔葆心跳莫名加快,久久移不開視線。
“你看起來怎么奸像很累的樣子?”
神智仿佛飄敞到千里之遙,直到突如其來的聲音將她自恍神中驚醒。
一回神,才發現他正站在幾步之外,一臉狐疑的低頭審概她。
頓時,她是好氣又好笑。
“打掃了一整天的豬窩,能不累嗎?”她沒好氣的瞪他一眼,又逕自踱進他的房間去。
“替我打掃的人請了一個月的假,沒人整理當然臟。”他理直氣壯的替自己辯白。
他也不是個邋遢的人,只是最近負責清潔的阿姨添了孫子,說是要請一個月的假替媳婦坐月子,他也懶得為這一個月再去找人來打掃。
一個禮拜沒有打掃,再加上他真的很忙,白天要上班,晚上還得約會、參加派對,才會讓原本乾凈整齊的別墅臟亂無比,也難怪她會整理到臉臭成這樣。
“你有手有腳,沒人做總該自己動手吧?”她不敢置信地看著他。
“生命就該浪費在更美好的事物上!彼中Γ冻鲆豢诎籽。
什么跟什么嘛?
金虔葆聽不懂他的歪理,只知道——這男人除了一個響亮頭銜外,徹頭徹尾是條米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