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她來到「喜瀾堂」之后,第一次在屋內(nèi)沐浴,之前她沐浴的地方一直是廚房旁邊的小澡屋。
雖然紗帷將屋內(nèi)隔成了主次兩間,主間是宮元初的床,而次間是她夜間睡的外床,但平時宮元初是在主間沐浴,浴盆擺放的位置就在他的床邊,這是專屬于他的禁地。
宮元初就在紗帷外頭,而她在這一塊屬于他的禁地內(nèi),她帶著一絲緊張的情緒輕輕解開身上的衣衫,當(dāng)衣衫褪盡時,她不自禁地望向他的床榻,忍不住心中一陣狂亂的悸動。
濃郁的花香中夾雜著薰?fàn)t中發(fā)出的淡淡薰香,即便兩種香氣都非常濃烈,但她仍可以感覺得到似有若無的男子氣息,那是宮元初身上獨(dú)特的味道,好聞的、熟悉的,無所不在地包圍著她。
她不讓自己繼續(xù)胡思亂想下去,急忙跨進(jìn)浴盆,讓溫?zé)岬乃厝岬匕矒崴陝硬话驳乃季w。
熱水帶來的舒懶感令她醺然,雖然她很想享受泡澡的舒暢感,但宮元初與她之間就只隔著一道紗帷,與直接在他面前裸裎的感覺沒有多大差別了,她不敢留戀太久,只想趕快洗好,趕快穿上衣服。
「你今天怎么會遇到我四哥的?」
「四姑娘要出嫁了,屋里有些字畫要分送給少爺,所以叫一個胖丫頭來傳話,要少爺過去取,因?yàn)樯贍敳辉,所以我就去了,沒想到回來的路上就遇到了四爺!
她隱約聽見宮元初似乎在翻找柜子的聲音,不知在找什么。
「你是怎么從我四哥手里逃掉的?」
「我狠狠地踢了他的命根子,真不知道會不會被我踢壞了?」
當(dāng)時只想擺脫他,并沒有想到后果,萬一她真的害得他斷子絕孫,他一定不會放過她。
宮元初聞言大笑出聲。
「應(yīng)該不至于壞了,但是幾天沒辦法下床是有可能!
「對了,四姑娘給少爺?shù)哪切┳之嬕膊恢赖粼谀睦锪?明天我再去找回來!?br />
「我四妹的房里沒有什么了不起的字畫,掉了也沒關(guān)系!
「可是……我自作主張把你的燕窩和人參各帶了一份以你的名義送給四姑娘當(dāng)新婚賀禮了,少爺不會責(zé)怪我吧?」她不安地在身上輕潑著熱水。
「四妹分送自己房里的東西給大家,無非也是想看看能從我們這些兄長手里換點(diǎn)什么值錢的賀禮,你這么做沒有錯,只是這份禮應(yīng)該會讓她們起疑心了吧?」宮元初無可奈何地笑了笑。
「她們會疑心什么?」風(fēng)竺愈想愈感到擔(dān)憂。
「你把剪刀放在哪里了?」他忽然問。
「就在桌案旁紫檀格上的烏木匣子里。」
她用最快的動作洗好澡,正準(zhǔn)備起身著衣時,看見宮元初撥開紗帷走進(jìn)來,她驚慌失措地又坐回浴盆內(nèi),情急地抓起巾子遮掩住胸脯。
「把手給我。」
宮元初半跪在浴盆外朝她伸出手,神情自然得就好像沒看見她毫無遮蔽的同體。
「能不能讓我先起來穿好衣服?」
她羞得滿臉通紅。把手伸出去,不是都被他看光了嗎?
「你服侍我穿衣服的時候不是很自然大方嗎?」
他微微一笑,直接把她的手拉過來,抓著她的手指,慢慢地替她修剪斷裂的指甲。
風(fēng)竺震愕地看著他,原來他剛剛在找剪刀是為了幫她修剪指甲,他竟然會為她修剪指甲,她簡直不敢相自己的眼睛。
「那不一樣……我本來就是丫鬟……」
她呆呆地動也不敢動,被他握在掌中的手指不住地顫栗著。
「從現(xiàn)在開始你要學(xué)著習(xí)慣被人侍候!
他的視線從她的臉緩緩落到布滿瘀青的頸肩上,眉頭倏地蹙緊,眼中射出寒氣逼人的冷光。
「被人侍候?為什么?」
風(fēng)竺沒有察覺到他的異狀,只是被他的話弄得惶惑不解。
「因?yàn)槟憬裉炀蜁匠蔀槲业呐!顾钌畹乜此谎邸?br />
宮元初的話像一塊巨石重重砸入風(fēng)竺的心湖,激起了滔天巨浪,她驀然倒抽一口氣,像丟了魂似地怔怔呆望著他,渾身的力氣彷佛被慢慢抽空了一般,身子軟軟地不斷往下滑。
「小心,鼻子要進(jìn)水了!」
宮元初在她差點(diǎn)失神滅頂前把她拉住。
她的心劇烈地跳著,難以喘息,渾身羞得快要著火。
「你這反應(yīng)是高興還是害怕?還是……根本不想要?」
他修剪好最后一根手指后,輕輕放下她的手。
風(fēng)竺怯怯地?fù)u了搖頭,她的腦袋紛亂,各種情緒充塞在她的心中,當(dāng)然,最多的是驚喜和雀躍,但微啟著紅唇想說些什么時,卻一句話也講不出來。
「不想要?」宮元初臉色一沉。
「不是!」
她雙頰緋紅,拚命搖頭。
「那就是愿意了。」
他滿足地一笑,眸子堅定地望進(jìn)她的眼瞳。
「是!
她像夢囈般呢喃,很輕、很柔,帶著微微的顫栗。
宮元初俯身將她從浴盆中抱起來,走向臥榻。
「我的身子是濕的。」
風(fēng)竺渾身赤裸地被他抱在懷里,雙臂慌亂地交抱在胸前,羞得不知如何遮掩自己才好。
「我會幫你擦乾!
他輕輕將她放躺在榻上,隨手從榻邊拉來一條乾巾子,盯著她的雙眸深幽熾熱。
「如果我今日被明四爺玷污了,你還肯要我嗎?」
她很迷惑,想弄清楚在他的心中,她到底算什么?
「我曾對你說過,只要你夠忠誠,心中只有我,我就會給你所有你想要的東西!
他用乾巾子輕輕為她擦乾身子,動作溫柔細(xì)膩,每在她肌膚上看見一個新的瘀傷,想像著這些傷是怎么來的,他就會不悅地皺起眉。
她好喜歡這樣被他照顧、被他呵護(hù)的感覺,她從來沒有這樣被人侍候過,沒想到被人侍候的感覺這么舒服,尤其是他的服侍,更令她陶醉。
「少爺心中也只有我嗎?」風(fēng)竺被他的溫柔觸摸眩暈了神智。
「為什么你感覺不到呢?」
在復(fù)雜的憐惜情緒中,他的指尖忘形地?fù)嶂募∧w,緩緩在她嬌軀上游移。
「我不知道……我不敢肯定……」
他的指尖滑過之處都像火苗般點(diǎn)燃她的每一處感官,奇異的顫栗感讓她的呼息都破碎顫抖了。
「這個答案你自己來找吧!
他深切地望進(jìn)她疑惑的眼底,輕柔地將她鬢邊的發(fā)絲拂開,然后順勢撫向她滑膩的頸項(xiàng),愛撫著她布滿一塊塊瘀青的肩頭。
「少爺……」
她的眼底波光瀲灩,迷迷蒙蒙地瞅著他。
「不用再叫我少爺了,叫我的名字吧!顾従徃┥砦亲∷⒌募t唇。
「元初……」她沉醉在他逐漸火熱的吻中。
「第一次有女人用這樣喘息的嗓音喊我的名字,聽起來很銷魂。」他貼在她的唇上輕笑低語。
「元初……」她再次輕喊。
宮元初低啞地嘆息一聲,輕輕托高她的臉,溫柔而恣意地吻摩她的唇舌,雙手在她的身軀若有似無地游移、探索。
「他沒有吻你吧?」
他的舌尖親昵、貪婪地攫住她的舌尖,無限溫柔地探索紅唇中的甜美。
「沒有……」
她氣喘微微,渾身軟綿無力。
「他還碰了你什么地方?」
他的唇慢慢往下移,溫柔地吻遍她頸肩處每一塊瘀青的地方。
「他……只碰了我的胸口……」
他的唇舌帶給她奇異的酥麻感,讓她的呼息不由得淺促起來。
宮元初的視線落在她渾圓美麗的酥胸上,氣息逐漸加重,他的手掌盈盈握住她柔軟飽滿的胸脯,她不自禁地發(fā)出羞赧的喘息。
「我會幫你洗凈沾在你身上的臟臭,讓你忘記那種污穢的感覺!顾(xì)細(xì)密密地吻著她仍有些微腫的臉頰。
風(fēng)竺緊緊抱住他的頸項(xiàng),感受著他溫柔憐惜的吻,一顆心融融地漾出暖意。
早在第一眼看見風(fēng)竺時,他就想要她了。
他要她的忠誠,要她的身和心都屬于他一個人。
當(dāng)他看見她帶著渾身的傷,急切地向他表白「我是少爺?shù)娜,一定會為少爺守住清白」時,他終于放心地相信,自己已將她的人和心都擒在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