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大姊大,
在黑街獨當一面,
唯獨與男色絕緣,
可她卻……在見到天使之際,
忍不住探出她的魔掌!
痛……
當他勉強想睜開眼皮時,就會被一陣劇烈的疼痛感揪緊神志,使他不得不像鴕鳥般的沉入那片寧靜而甜蜜的黑暗中,試圖能讓自己稍稍忘記那股椎心刺骨的痛楚。
天。∷娴暮猛。許多燦爛的小星星,似乎在他的意識中不斷的飛舞,許多片段的記憶,則是不斷的在他腦海里沉浮。
當愈來愈多的星星一點一點的聚集在一塊,并呈現飽和狀態時,突然間,一切似乎又都爆炸了!
他痛得猛然睜開雙眼。
「疼嗎?」一雙黑色的眼眸在他正前方淡淡的凝視著他,還不斷的在對他說話。
不不不!不對,他將眼睛的焦點往下移,找到兩片正在輕吐甜蜜嗓音的馥紅唇瓣,那張嘴唇看起來好像十分鮮嫩可口似的。
哦!他的嘴巴好乾……
像是能解讀他說不出口的乾渴欲望,那個有雙黑眼珠的主人退開了些,再回來時,一雙纖纖素手里捧著一杯水,那里面的液體滋潤了他乾澀皴裂的嘴唇。
「再多睡一會兒吧!」那是一雙溫柔的小手,纖細的指尖輕點在他沉重的眼皮上。
那種輕柔的觸摸頓時讓他想到困倦,又再度沉人夢鄉。
※※※※※※※※
哦!他的眼珠有如草原般的翠綠,就好像翡翠一樣。
琥珀不自覺地將掌心捂在胸口,想按捺住胸腔內加速的心跳。
撲通、撲通、撲通……
黑發、綠眼--這不是撒旦才具有的魔魅外表嗎?
她情不自禁凝視著床上那張俊美無儔的臉龐,深深被他那成熟五官所散發出的純其無瑕的氣息給懾住了。
天使?!
她差一點脫口而出這個稱謂,但隨即又不可置信地呆愣住,忍不住想更靠近一點看他,她想將他看得更清楚一些。
他那張男性化的臉優雅而漂亮,但難得的是,他并沒有女性化的傾向。
琥珀著魔似的伸手輕觸他的臉頰,輕撫他那剛毅的線條,從額頭到濃眉、鼻梁、嘴唇……直到聽見門外有腳步聲逼近時,才恍如大夢初醒般地收回手,臉上還帶有一絲慌亂的神情。
「琥珀姊、琥珀姊,他醒了沒有?」來人是石榴玉,此刻她正用一雙大眼,水汪汪的瞟啊瞟的。
琥珀不訝異的看出她刻意化了妝,還穿上她最喜歡的翠綠色系衣裳,整個人從外表上看來格外地清新俏麗。
「噓!」琥珀將食指輕點在唇上,表示床上的「病人」正處在「龜息」的狀態,請她不要出聲驚擾。
「哦!」石榴玉馬上意會地噤聲,盡管她心中有好多好多的疑問。
他是誰呀?他叫什麼名字呀?他為什麼會「從天而降」啊?這些問題石榴王全都恨不得能一吐為快。
因為,他們「撿」到他到現在,已經足足有三天了耶!
當時,琥珀立刻要求司馬炎塵去找人幫忙,然後才順利的將「病人」抬到屋內。琥珀并讓出自己的床鋪,找醫生來處理他身上的傷口。
不曉得是什麼利器殺的傷力那麼大?他身上那道主要的傷口又深又紅,由上到下斜斜的呈四十五角劈開他的右肩臂,可見下刀的人是下了必死的決心要砍死他不可,就連早年曾見識過一些大風大浪的琥珀也忍不住別過頭去,不忍心看。
當皮破肉綻的血口子用層層紗布繃帶包扎好後,醫生才在處理其他零零碎碎的小傷痕時,不經意的問了一句,「傷得這麼重,是誰動的手?你們又是從哪里找到他的?」八成是不良少年械斗,醫生暗忖。
三人不約而同的仰頭一望,害得醫生也跟著抬起腦袋,心中則納悶不已,奇怪?這破舊泛黃的天花板有什麼好看,怎麼他們都看得那麼專注?
盡管整件事的情況十分詭異,但三人卻很有默契地三緘其口。
而現在,充當護士的琥珀正熟練地拆掉舊的繃帶,重新替他上藥,石榴玉也很熱心的幫著拿東西,在她旁邊像個小陀螺似的轉呀轉個不停。
「好了!」總算大功告成,琥珀拎起急救箱準備放回去,收工了。
「我可以留下來照顧他。」石榴玉自告奮勇,就是不肯錯過可以親近這名大帥哥的機會。
琥珀豈會不懂石榴玉的心思。
畢竟,少女情懷總是詩呀!
琥珀淡淡地一笑,留下石榴玉在房內,逕自準備下樓開店。
富她從店里那幅「報福音的天使」畫像擦身而過時,突然,她若有所思的緩下了腳步。
畫像中大天使加百列那頭金色的頭發在暈昏的燈光下,竟驟然變成黑亮亮的色澤。
「媽的!」甩了甩頭,琥珀硬是排除心中那份怪異的聯想,她告訴自己,若再這樣胡思亂想下去,只是替自己找煩惱罷了。
她絕不會對自己承認,就在剛剛那麼短短的一瞬間,她竟將那名陌生男子的臉容和加百列的肖像混合成一體了。
她心想,她一定是眼睛花了!
一定是這樣。
※ ※ ※ ※ ※
這是一間設備新穎、醫師品質高水平的醫院。
在一間偌大的VIP病房中,躺著一名骨瘦如柴的老太太,她已經病入膏肓了,在她的身邊擺了一堆供給她呼吸活命的先進醫療器材,濃厚的藥味充斥在整間房間內。
「奶奶,你今天有沒有覺得舒服些?」西裝筆挺的中年男人輕輕敲了門進來,後面跟著一名雙手捧著插滿向日葵花瓶的婦人。浪漫 一生 制作
這名婦人的氣質和她斯文溫吞的丈夫迥異,在她那雙美艷的丹鳳眼里,流轉出精悍的銳光。
「嗯……」老太太勉強睜開眼,原本想向孫子及孫媳婦回以微笑,但是,卻只能無力地扯動一下嘴角罷了。
「你們……找到那丫頭了嗎?」老太太顫巍巍的問。
「還沒有!箯埲f千在床邊坐下,握住老太太瘦弱且冰涼的手,心中感到十分愧疚。他深深覺得自己對不住這個從小照顧他、關懷他又指導他的長輩。
然而,他的妻子白珍珠卻絲毫不這麼覺得。
她故作嫻淑的把花擺在幾面上,整弄著花的外觀,實則豎起耳朵,既緊張又期待的聆聽老太太與她丈夫的一言一語。
「好久了,我已經有十年沒有見到那孩子了!」老太太想著想著,不禁涕泗縱橫!肝抑馈义e了……我當初錯了……錯了啊……」
老變態!白珍珠真想放聲反駁。
錯了?怎麼會錯了呢?白珍珠不滿的心底暗罵。
當初該更早一點把那個小妓女給趕出家門才對,干嘛到現在又來反悔?真是人一老,思緒都變笨了。
「你放心,奶奶。」張萬千也忍不住跟著掉淚了。「我一定會把她找回來的,一定……」他疊聲保證著。
找啊、找!你們去找!當初那名小妓女如今不知道窩到哪個地洞里去了,此刻她一定是爛死在陰溝中發臭啦!哈哈哈哈……白珍珠得意地在心中想像著。
「阿千哪!我希望找回那孩子後,你將公司的股票分一半給她,并且好好照顧她的生活,替我多疼疼她……」
什麼?!白珍珠聞言差點咆哮出聲,卻硬是咬住舌頭憋了下來。
這個死老太婆到底在胡說些什麼啊?
好不容易探完病,退出病房,白珍珠立即不悅地向丈夫炮轟。
「那個死老……奶奶是怎麼了嘛?事情隔了這麼久,那個小……」白珍珠硬是將「妓女」二字改了口,「小孩不知道會在哪里?也許她已經不在臺灣也說不一定!」
「我知道!箯埲f千一心浸沉在自己的哀傷中,好半晌才消化妻子對他的抱怨!傅牵@是奶奶的心愿哪!我不能裝作不聞不問的,唉!我也希望愈快找到那孩子愈好,這樣可以了卻奶奶的一樁心愿。」
好個屁!白珍珠這下子真的控制不住她那張尖酸刻薄的嘴了。
「我看,那孩子八成又回頭去做她的老本行了,嘖!她根本就是天生的賤骨頭,就像她媽媽--」
「啪!」張萬千毫不猶豫的甩了她一個巴掌,他的力道之大,讓白珍珠一邊的臉頰馬上腫了起來。
他是個好好先生沒錯,向來什麼都能忍,連他這位他一點也不愛的妻子對他不時做的人身攻擊都不予理會,但只有一件事,他說什麼都不會忍,那就是他人任意對他這輩子永遠的心上人所做的惡意謾罵。
白珍珠痛得直咬牙根,卻不敢再多說。
只因她非常明白,男人與女人的體力天生就有差距,盡管張萬千向來表現出斯文的一面,但是,他若動起怒,自己終究是打不過他的。
所以,她不會花費這種徒勞無功的力氣和他起肢體沖突的。
剛才的事……就罷了,都怪她一時情緒失控。
女人最大的本錢就是忍,而她已經奉行了二十多年,不差這一刻,她犯不著去觸怒他。
其實,白珍珠一直都知道張萬千始終都在找尋那個小妓女的下落,而她這輩子絕對不會讓他如愿以償的。
※ ※ ※ ※ ※
「你醒啦?」
他迷迷糊糊的眸視那張驚喜交加的臉,奇怪!這不是上回他所見到的那張冷艷清麗的小臉!
他下意識的動了動手臂,一股銳利的痛楚立即麻痹了全身,他被疼痛牽動地猛抽一口冷氣,咬牙忍著讓那陣痛楚過去。
「你是外國人嗎?你的眼睛好漂亮呢!對了,我叫石榴玉,你呢?」少女吱吱喳喳提出了成打的問題,他根本找不到空檔插話。
「也許我應該跟你講英文才對,等等,讓我想想應該怎麼說,HEllo? How are you?」她繼續用各種她記得的英文片語,想與他溝通。
「小石榴,我想先請你幫我把他扶坐起來,讓他喝點水後,再來回答你的問題!
一只柔軟的手有力的支架起他另一邊沒有受傷的肩膀,想試著將他那高大強壯的軀體扶起來,伴著這股如春日流泉般慵懶的女性嗓音後,另一張女性的臉龐也出現在他的面前。
是的,就是她!他第一次見到的女子,她看來成熟嫵媚;而且眉宇間充滿著輕柔的憂郁,卻又似乎不想讓他人發現地以嬌氣及不在乎的神情試圖掩飾。
「來!喝水。」石榴玉求好心切,將水杯倒得滿滿的,想以最快的速度替帥哥解渴,不料,卻一不小心潑濕了他的前胸及他覆蓋的被單。
「哎呀!糟了!顾@呼一聲,連忙慌亂地四下找面紙或乾毛巾以掩飾她的笨手笨腳。
琥珀無可奈何地搖搖頭,溫和的替她找臺階下。
「小石榴,你還是去替我請醫生再過來一趟吧!他說過,如果人清醒了,他要再來看看的!
「哦,好啊、好!」為了逃開這尷尬的現場,石榴玉一接到特赦令,便如旋風般的沖出房間。
琥珀則從浴室拿出毛巾,輕柔地替他拭去自胸膛滑下的水珠。
哦!如果這不是毛巾而是她的唇舌……
停止!她她她……究竟在想什麼呀?!她不禁暗罵自己的胡思亂想。
匆匆打住動作,琥珀飛快地抑下從頸窩冒上來的滾燙紅暈。
「來!先喝點水!篂榱藟阂肿∽约翰辉撚械摹赣猩鼓铑^,琥珀急忙將倒得半滿的水杯湊到他的嘴邊。
她半跪在他的面前,一方面是為了方便用手臂在他身後有個著力點可以支撐,一方面又忍不住為他長而濃的黑睫及閃著星光鉆芒的眼眸怦然心跳。
「呼--」喝了一杯又一杯,當第三杯清涼的白開水全數灌下腹后,他這才饜足地覺得原先乾澀的感覺消逝無蹤,也為此快樂地綻出一抹笑容。
琥珀真個兒是看傻了眼,拿在手中的杯子也差點掉落地上。
天哪!他那抹笑容中飽含著愉悅及滿足,好似無憂也無愁,就像普天之下從此將會一片太平、萬事如意、年年行大運似的……哦!簡單的說,那是她這一生中所見過最真、最滿足的笑容,是讓人一看便打從心底想跟著微笑的笑容,是比最純真的嬰孩還無邪的笑容!
她……差一點就跟著笑了起來呢!
不過,幸好她沒有,不然豈不是真的符合「起笑」那句話了嗎?
「你聽得懂我在說什麼嗎?」琥珀刻意在他面前緩緩的張合著口,心中不禁感到一陣忐忑,不會吧?難道真要跟他講英文嗎?
他盯著她,彷佛在欣賞她艷麗的五官,許久,他終於點了點頭,「嗯!」
了一聲,算是回答她的問題。
「我……怎麼會在這里?」他從來沒有見識過人類的房間哩!
他瞄見上面灰白的天花板角落有幾塊小小剝落的痕跡,再瞧瞧四處的墻壁帶有一絲泛黃的色漬,這個地方似乎有些陳舊,但卻窗明幾凈。
人類的房間都是蓋成這個樣子嗎?他非常好奇的在心中暗忖。
「你,嗯……受了傷,你還記得嗎?所以,我們把你先帶回我家療傷,因為,我們不知道你是誰?也不知道你住在哪里?」琥珀安下了心,耐心的回答他。
太好了,她不必講英文,不然她就糗大了,那些英文單字她早就快忘光了呢!
啊!他的確是受傷了……經琥珀這麼一提醒,他飛快的想起自己受傷的情景,這就能解釋他為何會墜落到紅塵人世間了。
「你是怎麼受傷的?」琥珀止不住濃濃的好奇心,比了比他包扎的傷口問道。
他足足睡了五天四夜,無論她怎麼叫都叫不起來,因此,要替他將身體上的傷口重新清理、上藥、包扎,動輒需要個把個小時,所以,她對於他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想要不清楚也難。
「被惡魔砍傷的!顾侠蠈崒嵉幕卮。
「什麼?」琥珀忍不住提高了音調,他是腦筋也傷到了嗎?怎麼開始胡說八道了?
「都是我太不小心,所以才會被那個撒旦之子有機可乘!顾又謶n心仲仲的續道:「不知道圣彼得長老會不會對我感到失望,畢竟這是他千交代萬交代的事,我卻搞砸了!
咦咦咦咦?!琥珀聽得瞠大了雙眸,「你剛剛……說誰?」她忍不住吞咽了一口口水。
「圣彼得長老!顾椒的重復一次。
「圣彼得長老?」她驚訝的叫道。
「是的,就是那個守護天堂大門,擁有天堂之鑰的長老呀!」見琥珀似乎聽得迷迷糊糊的,他便好心地再加以解說一番。
只是,他不說還好,愈說她愈覺一頭霧水。
「那……撒旦之子又是誰?」她謹慎地輕聲詢問。
「他叫獄闐,是撒旦最小的兒子!顾槐菊浀刈鞔稹
「卡卡卡卡!」她突然覺得頭正在隱隱作疼,忍不住用手揉擦額際,「那麼你又是誰?你的名字是什麼?」
「我是天使!顾俅尉`開輕柔而令人動容的笑容!肝医谐抗。」
※ ※ ※ ※ ※ ※ ※ ※ ※
「你真的是個天使嗎?」
司馬炎塵好奇的打量著這名看起來比他大不了十歲的男子。
「你再說一次你的名字好不好?」石榴玉的眼中閃閃發亮,似乎已陶醉在晨光醇美的嗓音里。
「晨光!顾种貜鸵淮。
哦!好好聽,好……好感動喔!石榴玉聽到他的回答,那悠美的嗓音令她夸張得想用衣袖去擦擦眼角泛出的感動珠淚,直到看見司馬炎塵投射過來一抹譏笑的眼神才作罷。
「我叫石榴玉,你叫我小石榴就行啦!」她現在只想聽聽自個兒的昵稱從這個帥哥口中喊出來會是什麼滋味。
「小石榴!钩抗饬⒓磸纳迫缌鳌
呵呵呵呵!石榴玉開心得眉眼都忍不住往上彎了。
「天使都像你這麼帥嗎?」另一名濃妝艷抹的女人好奇道。
「克制一下,小丸子,別忘你家里的那口子,你早就已經死會啦!」路人甲在一旁很好心地提醒她。
「沒有關系,死人可以復活,死會可以活標,而且標得愈多錢愈多!剐⊥枳拥囊幌聲r代女性的見解立刻引來眾家姊妹的一陣諷笑。
「叫做晨光是吧?」司馬炎塵可沒有像這群三八女人的說笑心情,他踱到一旁拿出行動電話,小聲且快速的聯絡自己的手下,簡單地交代重點,要他們在最短的時間內查出「晨光」這個名字所代表的夏實身分。
他必須知道這個家伙是誰?他來到這兒的目的是啥?他有無惡意?
「你住在哪里?」那群女人又七嘴八舌的詢問。
「我是天使,當然住在天堂里!钩抗庹娴牟幻靼,這些世人為什麼每聽他說完一句話就對他猛地傻笑?他們是在懷疑他嗎?可是,他們問什麼他就答什麼,他并沒有說謊,而且,天使是從不說謊的呀!那他們究竟笑什麼?
「晨光,天堂里有幾個天使?」
晨光頁的不知道他該如何應付這些人了,他該怎麼辦?
他用倉皇的眼光發送求救訊號,最後,目光固定在倚著門邊的琥珀身上,不知為何,他直覺地知道這名靜觀一切的女子一定會幫他的。
「好了,就算他是天使,也該休息了,這樣才能夠讓他的傷早點好起來。」
琥珀明快地下起逐客令。
「好吧!」眾家姊妹還是有些依依不舍,「拜拜,晨光。」
「再見!鼓腥藗冸m然各個仍有滿腹疑問,但看在琥珀的面子上,總算全都清場了。
琥珀踏著徐緩的步伐來到衣櫥前,拉開衣櫥門,拿出一套新買的男性黑色休閑服。
「過來試試看合不合身?」她一邊說著一邊轉過頭,剛好看見晨光一把掀開被單,準備下床。
琥珀急忙側過視線,耳根卻很不爭氣的開始發燙。
這些日子的親自照料,使琥珀徹底明了這個天使的身材有多么魁梧有力,他那身強健結實的肌肉全都被包里在古銅色的膚色下,雖然,她方才驚鴻一瞥到的他兩條腿上的那條子彈型內褲,但它只不過是將那份肉體的赤裸感更明顯地呈現出來。
想當初……嗯嗯!她不知道自己「費」了多大的勁,才好不容易把那條子彈內褲替他「穿」上去的……
她記得她先是小心的將他的右腳抬高,雖然只是一個小小的動作,但她必須將床單往上卷,露出一雙平穩的腳底,然後是足踝,接著是結實的小腿……
而那小腿上面覆有明顯而微卷的黑色腿毛,一直往上蔓延到他修長的大腿……
她當時就彷佛著魔似的,一直將被單拉高,拉高拉高再拉高……若不是那時窗外傳來一記喇叭聲,她恐怕還不會清醒呢!
然後,晨光偏偏又選在這個曖昧的時候動了一下身子,嗚……事情就那麼該死的剛好!他的大腿隨著夢囈而蠕動,倏地翻了個身變成側姿,而琥珀的小手尚不及抽回,就被「卡死」在他的大腿間了。
琥珀感到整個臉龐彷佛著火了般,她試著用力抽出自己的小手,沒想到晨光的兩條腿竟以剪刀交錯的姿勢將她的手夾得更緊,而且還差點兒讓琥珀整個人跌倒在他的身上,而她柔嫩的掌心也好死不死的覆上他大腿頂端的硬硬的部分,那種非!笇嵲凇沟挠|感簡直讓她印象「深刻」到了極點。
她這樣算不算是「趁人之!拱。
琥珀不敢想也不敢再動一下下,只想再試著抽出小手,可是這回更慘,晨光的大腿居然繃緊了,而且,他好像還很舒服似的發出一聲嘆息聲……
琥珀突然靈機一動,如果是另外一種「舒服」的狀態下,他會不會也發出這種一模一樣的嘆息聲呢?于是她俯身在他的耳邊吹氣,并以舌尖輕舔他的耳廓。
果然,晨光感到酥酥癢癢的,在睡夢中抽搐了一下,轉過身,將兩條大腿再度叉開,而琥珀趕緊趁此空檔把手抽了出來。
後來,她也是真的不記得那條內褲是怎麼幫他穿上去的?因為,她根本閉上雙眼,用觸覺來協助她完成這項不可能的任務。
當她完成這件「偉大的工程」後,就立刻沖入浴室里猛潑冷水,以降低臉上的熱燙,足足五分鐘後她才敢出來見人。
而這羞人的事,晨光都不知情。
「我穿好了。」晨光原先并不明白琥珀為什麼要背轉過身,并叫他到浴室去換穿衣服?後來,經過他深思熟慮,才想起這種舉動是人世間一種最基本的禮貌。
琥珀慢慢地看著他,她不知道自己的表情究竟是怎麼樣,她只知道自己的心臟跳動得愈來愈快,她貪婪地收納眼前男子的每一分俊、每一分美,心中則暗自責怪自己的行徑其實和剛才的那些大色女沒好到哪兒去!
「嗯!請問這里是什麼國家?」晨光的疑問終於讓她收回失魂落魄的心思。
「臺灣!圭晏羝鹨贿叺男忝,率先走出房間。
晨光也跟在她的後面,雙眼忙碌地轉動,不停地收錄著房間內的一景一物,還不斷伸手碰觸身邊的每一樣東西。
對他來說!天堂里的每一樣東西都是乾凈美好的,可是,凡塵就不太一樣,不過,這些東西摸起來倒很真實,滿有趣的。
「咦?我在問你話,你沒有聽到嗎?」突然,一個不悅的女性嗓聲傳人他的聽覺系統內。
「呃!你剛剛在說什麼?」他的確是沒有認真的聽,沒想到竟被「抓包」了。
「我說,你到底是誰?這樣我好趕快打電話叫你的家人或朋友接你回去!
「接我回去?唉!我說了老半天,你還是不肯相信我的話是嗎?」晨光的心思也許并不如凡間的人心復雜,但這并不代表他愚蠢!
琥珀不答反問:「你幾歲了?」
晨光默數了一下,「依照人世間的算法,我二十七歲了。」他語氣非常單純的說道。
原來他的年紀這麼「大」了!
「二十七歲?那你也不想想,世界上有幾個二十七歲的人還會相信現在有天使或圣誕老人這種兒東西?」琥珀愈罵愈順口,口氣也很不遜,就是不知道她是罵給誰聽的,是她自己嗎?
「醒醒吧!孩子!顾龜[出一副悲天憫人的臉孔,對他苦口婆心的訓道。
本來罵人是一件很爽快的事,不過,當她把話一說完,她就後悔了。
因為晨光原本怔仲的神情陡地抹上一片受傷的神色,她那番話似乎……罵得太兇了?可是……她說得也沒有錯。「螞r,哪有男人那麼不禁罵的,她又沒有動手打他。
「為什麼你會這樣想?」
當晨光那受到傷害的聲音再度響起,琥珀才愕然發覺自己竟不知不覺的將心中的想法全說出口了,完了!她在心中暗忖,這下傷到人的自尊心了。
「不管是男是女,沒有人會喜歡被罵的。而且你這麼說簡直是在侮辱我,我說的都是實話,我真的是天使,雖然我現在翅膀受了傷,沒有能力回去天堂,但是……」晨光似乎覺得心灰意冷,純真的容顏顯得黯沉了許多。
「打擾你了。」人家都下了逐客令,他當然沒有理由再待下去了。「謝謝你這段期間的照顧!棺钺,他深深地朝她一鞠躬。
琥珀呆呆的看著他走向門口,看著他那因受傷而略顯遲鈍的步伐,看著他將手放在門把上--
「晨光!」琥珀突然大叫一聲,嬌柔的臉蛋不復方才的緊繃,有的只是淺淺的激動,那……是懺悔嗎?或許只有琥珀自己知道了。
見他停住并轉身面對她時,琥珀深深地呼吸一口氣,「你是真的……沒有地方可以去嗎?」
「嗯!我想回天堂!顾淠恼f道,眼光落到窗外,落在那片難得晴朗的藍天上,「不過,現在還不能!顾恼Z氣中似乎非常的傷感。
「為什麼不能?」好奇怪,她似乎正一點一滴的在相信他的滿口胡說八道了。
「因為我的翅膀受了傷,我的能力有損傷,而且,我還得先找回「圣杖」才能回去面對天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