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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的顏色正濃 第四章
作者:陳美琳
   
  “興南”集團的爆炸案震驚了整個社會。歹徒勒索不成,怒而放置炸彈施以報復,分明是向警察的公權力挑戰(zhàn)。

  歹徒雖在作案當天被補,定時炸彈卻因無法及時拆除而爆炸,不僅造成兩名警員當場殉職,“興南”集團亦有數(shù)名員工受傷,其中以總裁曲南星傷勢最重。

  曲南星右腿受創(chuàng),另有幾片外物傷及肺葉,幸有現(xiàn)場醫(yī)護人員及時搶救送醫(yī),手術后情況穩(wěn)定并無生命危險。

  文若蓮看過晚報的頭條新聞後只覺—陣暈眩,“曲南星”、“總裁”、“傷重”等字眼不斷在她腦里打轉(zhuǎn)。

  是他嗎?

  還是同名同姓?

  文若蓮心亂異常,邊說服自己他不會是什么企業(yè)的總裁,卻老有聲音在耳邊說他就是,煩得她簡直快哭出來了。

  如果情況允許,她真想親自到醫(yī)院確定一下;可是她大著肚子,為避人耳目連大門都不敢踏出—步,又怎么去?

  秋子呢?

  文若蓮六神無主地扶著腰在屋內(nèi)走來走去。為什么這時候秋子偏偏不在?

  葉秋像回應她的呼喚似地沖了進來,若蓮高興地迎過去,一看清她又立刻退了三步并尖叫道:

  “你的臉——秋子!你出車禍了?”

  葉秋摸摸臉上一大塊紗布,不耐地說:

  “哎呀!差點命都沒了。”

  “到底出了什么事?”

  “爆炸了!”葉秋比了個夸張的手勢!稗Z的一聲,整個樓面幾乎全毀了,你那個姓曲的約我去,差點害死我。”

  “誰——你說誰約你去?”

  “曲南星。本來我是不想說的,畢竟你們已經(jīng)分手了,等我去打他—頓,你和他就各走各的路誰也別理會誰!

  “秋子!”文若蓮懊惱地問:“他什么時候約了你,你怎么沒有告訴我?”

  “我以為你不會想再聽見他的消息嘛!”

  “他——真是那集團的總裁?”

  葉秋點頭道:

  “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

  “那他的傷——”

  “好像傷得不輕!比~秋說:“我等手術結(jié)束才回來,醫(yī)生說應該沒有生命危險——你——要去看他嗎?”

  文若蓮拼命搖頭。

  “我不能。他有錢有勢,如果讓他發(fā)現(xiàn)孩子的事——”

  “你怕他會跟你爭?”

  “他一定會的。一旦他確定孩子是他的,會不惜任何代價把孩子從我身邊奪走。到時候我怎么辦?”

  “若蓮!——”

  “我要離開這里!蔽娜羯徏拥卣f。

  葉秋抓住她的肩膀。

  “你冷靜點,別神經(jīng)了!預產(chǎn)期就在下個月初,怎么能現(xiàn)在搬家?曲南星受傷了,得靜養(yǎng)好—陣子,就算他有心跟你搶孩子也是幾個月后的事情啊!”

  文若蓮的表情先是茫然,接著她抓住葉秋的手哭了起來。

  “我好怕,秋子!我怕保不住我的孩子。如果孩子被曲南星搶走,叫我怎么活得下去?”

  “你想太多了。”

  “如果他沒這個念頭,他約你見面做什么?”

  “不會的,我不會讓這種事發(fā)生!比~秋安慰道:“你安心待產(chǎn)吧!等孩子生下來我們再討論其他的事好不好?”

  文若蓮苦笑了笑。

  “看來我是一定得搬離這里了。”

  “也許事情根本不如你想的那樣!他不知道你懷孕,不是嗎?”葉秋說。

  “不管他找你是為了什么,我和孩子都該離他遠一點,這個險我冒不起。”

  “好!到時候要搬一起搬!比~秋說。

  “你不用——”

  “別想讓我跟我干兒子分開住!

  文若蓮聽了感激地一笑,隨即蹙眉道:

  “秋子!你的傷——”

  “挺深的傷口呢!”葉秋嘆氣!拔乙院罂赡懿幌褚郧澳敲雌亮恕!

  “會留下疤痕嗎?”文若蓮擔憂地問。

  “你沒聽到嗎?即使會好也無法恢復舊貌了。”

  “那你的工作怎么辦?航空公司——”

  葉秋揮揮手,瀟灑地說:

  “到時候再說吧!反正我又不是只能做空姐這一行!

  她雖說得瀟灑,文若蓮還是感覺得出她心里的沮喪。女孩子哪一個不愛美?臉上平白無故多了個疤誰不難過?換是別的女孩子早就哭翻天了。

  秋子會受傷全是為了她,是她認識了曲南星,曲南星才會約她。雖然很多事情無法以此推論,文若蓮還是自責頗深。

  對秋子,她實在虧欠太多了,這份人情怎么才還得完?

  

  曲南星住院,龍威忙著打理爆炸大樓的善后工作——受傷人員的醫(yī)療問題,還有大樓的修復細節(jié)——讓他忙得沒時間多想什么。

  今天,醫(yī)院通知他曲南星已栘入一般病房,他拖著疲憊的身子趕去醫(yī)院;由于既疲倦又焦急,一路上他不知道搶了幾個黃燈,還險些沖上安全島。

  醫(yī)院里彌漫著一股刺鼻的藥水味,而一向厭惡醫(yī)院的龍威眉頭都沒空皺一下便直接往曲南星住的頭等病房走去。

  看著纏滿繃帶和身插導管的曲南星,龍威心頭一緊;很難相信平日充滿自信與威嚴的一個人如今正虛弱地躺在病床上,而這全是他的疏忽所造成的。

  他默默站在床前時,曲南星張開了眼睛。龍威拉了張椅子坐下,以沙啞的聲音說:

  “抱歉!我沒有盡到我的責任!

  曲南星緩緩地擺了擺頭,極吃力地開口:

  “如果讓葉秋受了傷才真是過意不去。你沒什么事的話,她應該也沒事吧?”

  “還是受了點傷,不過并不要緊,連住院都不需要!

  “醫(yī)藥費由我們負責。”

  “我提過了,她不接受!鼻闲沁想說些什么,龍威打斷了他的話:“這種小事就交給我來操心。你傷勢不輕,還是多休息,少說話!

  曲南星閉了閉眼睛。

  “我昏昏沉沉地好像過了好幾天!

  “整整一個星期了!

  “還有員工受傷嗎?”

  “有幾個,幸好傷勢都很輕微!饼埻卮。

  “葉秋——我還沒問她有關——”

  龍威又打斷他:

  “等你好了再說吧!你躺在這里動都不能動,問了有什么用?”

  曲南星搖頭說:

  “不能等了,我一定要立刻知道!

  “別太固執(zhí)了好不好?事有輕重緩急。你一向有理智,該不會不懂‘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的道理吧?”

  “葉秋知道我,她一定會告訴文若蓮我找過她——”

  “那又怎么樣?她挺著個大肚子難道會為了躲你而搬走?”

  “你不是說她隨時都會生?”曲南星問。

  龍威不耐地嘆氣。

  “我說得太夸張了可不可以?就算她真生了,也得坐坐月子吧!短期間內(nèi)不會跑的。你就專心養(yǎng)傷,什么都不要想,公司還有很多事需要你自己處理!

  曲南星揚揚眉。

  “你以為我躺在這里就能任你說來罵去嗎?”

  “你不喜歡就早點好起來吧!”龍威語帶酸澀。

  此時護士進來提醒訪客勿與病人交談過久,應讓病人盡量休息,於是龍威起身道別。

  “你休息吧!如果不想讓我弄垮你的公司就早點出院!

  見曲南星不悅地揮揮手,龍威帶著—絲淺得看不見的笑容走出病房。

 

  春末的某個夜里,文若蓮在歷經(jīng)數(shù)小時的陣痛后產(chǎn)下一個白白胖胖的壯小子。

  他的出生雖累壞了母親,卻依然搏得母親和干媽無盡的寵愛。尤其干媽還為他買齊了所有的玩具,一點也不理會他只是個才出世一星期的小嬰兒。

  文若蓮生了孩子之后先是堅持盡快出院,然後迫不及待和葉秋商量找房子搬家的事。

  葉秋自然是皺著眉頭。

  “我親愛的小媽媽,孩子才出生幾天,你連坐月子都沒有就提搬家的事。你沒聽人說過嗎?不好好坐月子是很傷身的,不僅以后經(jīng)常會腰酸背痛,還會有一大堆煩人的小毛病!

  “我沒辦法顧慮這些了。”文若蓮抱著兒子焦慮地說:“你不了解曲南星這個人。只要是屬于他的,他絕對會要回去;我沒有能力跟他爭,所以只有躲。你真要跟我的話就立刻開始找房子,否則你替我看著小孩我自己去找!

  “你瘋了!才生完孩子就往外跑——”

  “我是認真的,秋子!”

  葉秋張大嘴看了她半晌,終于無奈地說:

  “好!好!算我怕你行不行?我馬上出去找房子,順便換新工作——”

  “你要換航空公司?”

  “繼續(xù)在那兒做遲早會被找到。”葉秋說。

  “但——國內(nèi)就這么幾家航空公司——”

  “我不當空姐了!

  文若蓮很訝異地說:

  “為什么?可不要為了我——”

  “不是!比~秋苦笑道:“我臉上的疤好不了的話,哪家航空公司肯用我?”

  “會好的不是嗎?”

  “應該不會了!比~秋淡然道:“我問過醫(yī)生,醫(yī)生說可以動整形手術,但很難完全消失!

  “秋子!——”

  “拜托別用那種眼光看我,我算幸運的了。若不是有人推了我—把,也許今天我就缺胳臂斷腿甚至見閻王去了,現(xiàn)在不過是臉上有個疤。放心!我會試著別太在意它!

  文若蓮不知道該說什么只有心疼地看著她。

  葉秋好像受不了這樣的氣氛,開口道:

  “就這樣了,明天我就去找房子。孩子不是該喂奶了嗎?可別讓他餓著了。”

  文若蓮點頭抱著孩子進去,倒不是孩子真餓了,只是她不忍心見秋子這張強顏歡笑的臉,她知道她其實是在乎的。

  一回頭,果然看見葉秋神情哀戚,看得文若蓮忍不住流下淚來。

  

  葉秋站在鏡前,呆看了自己好一會兒才伸手撕開臉上的紗布。

  其實傷口早已經(jīng)愈合,不需要再貼紗布,但頰上的疤痕細長丑陋,葉秋覺得不如用紗布蓋上以免嚇人。

  微微顫抖的手輕觸凹凸下平的傷疤,惡心的感覺由指尖傳遍全身,她幾乎忍不住想放聲尖叫。

  從小到大不斷有人夸贊她的美貌,雖然她很少因此而沾沾自喜,但至少出色的外表給了她自信,讓她在任何場合都能抬頭挺胸,綻放笑容。

  當然那時候她沒有認真想過外表其實這么重要,把一切都當作理所當然,父母給她的就是這個面孔,沒有必要特意去挑剔或感激。

  受傷以後她才真正明白感激是一種必要的心情。有那么多人在肢體上、外貌上有缺陷,而她既健康又美麗卻不曾特別珍惜。也許這個疤——是老天爺給她的懲罰,讓她從此只能憑吊逝去的美貌。

  葉秋今天臉上多了一個疤,她承認自己的確是很難過,可是她已學會了心存感激;她感激那個大猩猩推了她一把,否則情況可能更糟更慘。她覺得也應該試著接受這個疤,畢竟如果整形手術無法達到百分之百的效果,也許這個疤痕就要跟著她一輩子了。

  她把紗布膠帶往垃圾桶扔,然后坐在鏡子前直盯著自己的影像,就像要牢牢把它記住似的。

  她是該盡快習慣這張新的臉,否則又怎么在別人好奇的目光下生存?



  葉秋積極找房子的同時,曲南星也每天不厭其煩地催促龍威再約葉秋前來,卻總讓他以分身乏術為理由給擱置了。

  龍威沒有說謊,他是真忙,幾乎到了焦頭爛額的程度。公司雖有多名主管,但各有各的職責;而他除了自己的事情外,還得每天進出醫(yī)院聽取曲南星的吩咐并回公司交代給各個單位;因此他雖—向自許體力過人,天天這么忙下來也漸漸感覺吃力,哪還有時間替曲南星安排約會?

  “她也受傷了啊!你總得替公司表示一下關心不是嗎?”曲南星試著說服他。

  龍威打了個哈欠。

  “拜托!那么點小傷恐怕早就好了。”

  “你不是說傷口在臉上?”

  “在臉上又怎么樣?愈合得比較慢嗎?”

  曲南星無奈地嘆氣說:

  “你到底懂不懂女孩子的心理?”

  龍威聳肩。

  “不是太懂!

  “她們最在乎的就是那張臉了。”曲南星說:“如果臉上留下了疤,她們會覺得不如死了算了!

  “不會這么嚴重吧!”龍威蹙眉道:“不過是疤嘛!我臉上就有不下五個!

  “你又不是女人!

  “女人真會在乎這種小事?”

  “這對她們來說是比什么都重要的大事,否則街上琳瑯滿目的美容沙龍怎么混?”曲南星繼續(xù)道:“她在我們公司受傷,連醫(yī)藥費都不讓我們付,于情于理你都該去看看她!

  “為什么是我?”

  “難道要我爬下床自己去?如果可以我也想啊!還老跟一頭牛說什么道理!”曲南星忍不住咆哮。

  “我知道你急著問葉秋關于你愛人和孩子的事,那和她的傷沒有絕對的關系吧?我快忙死了,你還拿這個藉口來逼我——”

  “第一、她不是我的愛人,”曲南星吼著:“第二、我知道你很忙,但我更急著知道孩子的消息——你這家伙是怎么回事?以前我—個命令你—個動作,現(xiàn)在居然每件事都他媽的要我一說再說還外加請求!”

  “因為那些都不是我該做的!饼埻膊豢蜌獾卣f:“我正在幫你,結(jié)果你只在乎一些微不足道的事。是不是『興南”集團你想拱手讓人啊?”

  由于看見曲南星手按傷處臉色蒼白,想必方才太激動弄疼了傷口,龍威于是也不再說話,病房里忽然只剩下喘息聲。

  許久,曲南星嘆氣。

  “這件事對我來說真的很重要。雖然不是你的工作范圍,還是希望你盡快幫我處理。”

  龍威沉默了半響,終于點頭。

  “這樣吧!十號公司開完會我就去,在這之前我真的抽不出時間了!

  曲南星點頭。

  “謝謝你!”



  文若蓮的兒子尚未取名,她只“南南”、“南南”地喊他,秋子為此還白了她—眼,很明顯是知道她的用心。

  她其實從未在秋子面前隱藏過對曲南星的感情。秋子氣的是她沒有試著去遺忘,甚至恨他,她氣她甘心讓—段破碎的戀情主宰她—輩子。

  文若蓮無話可說,她就像秋子所說的毫無自尊地愛著那個早已不愛她的人,生他的骨肉,決心再怎么苦也要撫養(yǎng)他長大成人。

  “南南”和他的父親真有幾分神似,尤其是那雙眼睛,還有鼻子,真可以說完全是曲南星的翻版。她為此感到憂心忡忡,隨即又安慰自己她們就要搬走了,“南南”不會有機會見到他生父,他們長得再像又怎么樣?不會有事的。

  葉秋沖了進來,笑咪咪地從她手中抱過小孩。

  “小南南!今天乖不乖啊?來!笑一個給干媽看看帥不帥!

  文若蓮笑道:

  “你怎么老對他說一些瘋言瘋語?他這么小,只會吃和睡,哪里會對你笑?”

  “那可不一定,我干兒子聰明得很呢!”葉秋忽然想起什么!皩α!我抄了幾個住址,房租也寫在上面,你看一看,然後我們再討論要選哪一間!

  “找到了?這么快!”文若蓮興奮地說。

  葉秋想想,說:

  “不快點不行,曲南星打過幾次電話約我,我都推掉了;有一回他急了,不小心還說出你的名字,我看——他很有可能是知道你懷孕的事了!

  見文若蓮臉都白了,葉秋嘆氣道:

  “早該想到你會反應過度。別慌嘛!曲南星沒這么快出院,我們還有時間!

  “盡快好嗎?”文若蓮哀求:“我們盡快搬走,他也許會派別人來——”

  “我知道,決定房子后立刻搬,好不好?”

  “有人問起我的話——”

  “我會小心的!比~秋說。

  文若蓮點頭。

  “那——我們快來選房子吧!”她依然很緊張。

  葉秋看著她那心急的模樣,也只有無奈地嘆氣點頭了。

 

  某日,葉秋一出來就看見龍威的長腿跨出車門,她整個人正想往里縮,龍威已開口挑釁:

  “想躲起來了?真不像你啊!”

  葉秋這輩子最禁不起人家刺激,所以立刻站了出來。

  “我又沒做壞事有什么好躲的?倒是你,有事沒事在這兒徘徊才真可疑。怎么?要我回報你救命之恩嗎?”

  “這倒不用!饼埻f:“我今天來是代表我們老板——上回——”

  “上回我差點被炸成碎片。這回不會是安排了什么更刺激的玩意兒招待我吧?——拜托!我只是開玩笑——看看你那張臉!

  龍威嘆氣,這個女人—向怪異,他不是早就知道了嗎?

  他輕咳一聲。

  “如果方便的話,你現(xiàn)在跟我走一趟好嗎?不會耽誤太多時間!

  “現(xiàn)在?那可不行,我已經(jīng)和別人約好了!彼s了醫(yī)師討論手術細節(jié),不過她不想解釋這么多。

  “不能改個時間嗎?”

  葉秋兩道漂亮的眉毛高高揚起。

  “我沒有必要為了你們曲大總裁—句話就取消所有的約會吧!我可沒有領他半毛薪水。”

  “他有很重要的事想請問你,能不能——”

  “等等!”葉秋打斷他:“我并不認識他,他會有什么重要的事找我?”

  “這——我不清楚!饼埻粗约旱哪_尖。

  你不清楚才有鬼呢!

  葉秋這么想著,開口道:

  “明天好不好?明天下午我過去找他,有什么事讓他一次問個夠,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夠意思吧!你救了我嘛!也該給你個面子!

  龍威考慮再三,怎么想似乎也只有這樣了,于是他點頭。

  “那就這么決定!明天你到公司來,我再送你去醫(yī)院見他!

  “好!”葉秋點頭后問:“你今天來——就只有這事了吧?”

  “還想看看你的傷!饼埻膺^她的下巴說:“看起來還不賴嘛!”

  “還不賴?”葉秋幾乎瞇起眼睛看他。

  這么明顯的一道疤居然還算不賴,他是高度近視還是根本就瞎了?

  龍威看了她的表情說:

  “你不滿意?已經(jīng)不疼了不是嗎?”

  “是不疼了。”

  “你好像不是很開心,這么在乎它嗎?”龍威伸手輕觸她的臉頰。

  她不自在地躲了躲。

  “它——很丑陋!

  龍威笑笑。

  “別儍了!只是個疤,有什么丑不丑的?”

  “你不覺得它很——很礙眼?”

  “什么意思?”龍威蹙眉道:“在我看來疤就是疤,如此而已。難道你不是這么想?”

  “呃——”葉秋聳聳肩:心里一陣溫暖。

  龍威搞不懂她在想什么,突然記起自己還有一大堆事要忙,于是說:

  “我該走了,明天下午的事別忘了。”

  葉秋只能胡亂點點頭,因為明天一早,她和若蓮,還有小南南就要搬離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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