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紫霓臉色鐵青地坐在沙發(fā)上。一個月前,她就是坐在同一座沙發(fā)上對趙云騰「表白」的,現(xiàn)在她卻只想掐死他。
由于趙云騰的告密,言家父母對他感激涕零,異口同聲痛罵女兒人在福中不知福,找到這么好的夫婿居然還逃婚傷他的心。在這種狀況下,當(dāng)他表示愿意負(fù)責(zé)照顧她一陣子,順便培養(yǎng)感情的時候,言家夫婦一口就答應(yīng)了。
所謂「照顧」,說穿了根本就是監(jiān)視。在婚禮舉行前的三個月,她得一直住在趙云騰的公寓里,當(dāng)然,等婚禮過后,她更不可能住別的地方了。
言紫霓一轉(zhuǎn)頭,看到墻上那幅巨大的非洲草原照片。當(dāng)她第一次看到這張照片時,確實(shí)是大大驚艷,但現(xiàn)在她實(shí)在很想燒掉它,因?yàn)樗粫嵝阉粋殘酷的事實(shí)--她的同伴們現(xiàn)在正在飛機(jī)上前往東非,而她卻只能困在這個充滿銅臭味的牢籠里,跟她的夢想擦身而過。
無視她怨恨的目光,趙云騰沉著地指揮著搬家人員把她的私人物品一一搬進(jìn)客房,最后在旁邊的沙發(fā)椅上坐了下來。
「全搬好了,妳看看還缺什么東西,盡管跟我說!
言紫霓冷冷地說:「趙總裁,妨害自由是犯法的,你知道嗎?」
「妨害自由?」他一臉驚訝,「我只是招待我的未婚妻來我家小住,這怎么能叫妨害自由呢?」
「我不想嫁給你,你卻硬要逼我嫁,這就是妨害自由!」她高聲抗議。
「這話先去跟妳爸媽說,如何?」
「……」
趙云騰看著她漲紅的臉:心中暗笑,臉上仍是一派悠閑,「其實(shí)妳如果真的想走,還是隨時可以離開啊,我又沒綁著妳。妳逃過一次,當(dāng)然也可以逃第二次,隨便找個朋友收留妳不就得了?」
她咬牙切齒地說:「我的朋友全到非洲去了!哪有人來收留我?」
「不會吧?妳就那幾個朋友?」
「我人緣差,可以嗎?」
「那妳可以自己找地方住啊。哦,不行,妳的財(cái)產(chǎn)全被妳爸媽沒收了,現(xiàn)在身上應(yīng)該一毛錢也沒有吧?更糟糕的是,現(xiàn)在新聞鬧這么大,我看八成沒有一家學(xué)?瞎陀脢。嘖嘖,堂堂的博士要是流落街頭,那就真的太難看了!
「你盡管幸災(zāi)樂禍吧!」
「很抱歉,這叫做『自作孽不可活』!冠w云騰遞給她一個信封,「再不然,這個拿去吧!
「這什么?」
「我?guī)蛫呣k的附卡。妳現(xiàn)在沒錢了不是嗎?」
她高聲回道:「你少貓哭耗子了,我才不要用你的錢!」
「那么,就只好請妳委屈點(diǎn),乖乖留在這里了!
他站起來正要回房,她突然說:「我知道了,你嫉妒我。」
「什么?」
言紫霓歪著頭,挑釁地說:「因?yàn)槲腋曳纯刮腋改,去做我自己想做的事,你卻只能對你爸爸唯命是從,所以你看我不順眼,相破壞我的好事,是不是?」
他的表情沉了下,「老實(shí)說,我實(shí)在沒有理由要嫉妒一個狠心拋下父母,自己跑去非洲的女人!
「少來了,你自己明明也想做一樣的事。」她冷笑地朝墻上的昭片一指,「你根本就不想當(dāng)總裁,你只想去非洲草原從早拍到晚,不是嗎?但是你、水遠(yuǎn)不會這樣做,因?yàn)槟銢]膽反抗你爸爸。所以你嫉妒我,見不得我一個人逍遙自在,就是這樣!」
他低頭逼視著她,冷冽的目光讓她心中一震,沒再說話。
「聽好,妳自己不顧家庭離家出走,那是妳自己的事,我沒興趣管。但是我爸爸被妳氣得差點(diǎn)心臟病發(fā)作,這筆帳我還沒跟妳算,所以我勸妳不要太囂張!
言紫霓撇開頭避開他的視線,沉默了一會,低聲說:「你確定你爸爸真的有心臟病?」
「什么?」他感覺自己的血壓快要升到頭頂了。
「我是說,有時候父母會用一些手段來讓子女乖乖聽話,像我媽媽,每次我跟她意見不入口,她就開始哭訴哪里痛哪里不舒服,讓我沒辦法再開口。你確定你爸爸不會用這種招數(shù)對待你嗎?」
「夠了!」趙云騰抬手制止她,「我告訴妳,對我而言,這世上只有一個人可以稱得上偉人,那就是我爸爸。他從一個挑餿水養(yǎng)豬的小工人,白手起家創(chuàng)造出幾千億的事業(yè),這種成就,這世界上沒有幾個人做得到。妳愛怎么取笑我都行,不管是木偶還是軟腳蝦或是沒出息的少爺,我都無所謂,但是絕對不準(zhǔn)妳說一句我爸的不是,懂嗎?」
言紫霓有點(diǎn)被他嚴(yán)肅的語氣震懾住,可隨即又理直氣壯地反駁,「我沒有說他不好,我只是說『也許』--」
他再度打斷她,「就連『也許』也不行!顾樕跃,淡淡地說:「我知道妳一定還想再逃,無所謂,妳好好加油吧,反正不管妳逃幾次,我都會把妳抓回來的!
她恨恨地發(fā)誓,「我又沒做虧心事,干么整天逃來逃去?你等著,在婚禮之前,我一定會讓你自己求我解除婚約,然后堂堂正正走出去!」
她下定決心,不再逃了,她要光明正大地向這個處處阻擾她的世界宣戰(zhàn)。
「我真是太期待了!顾滔逻@句話就走出客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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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除婚約第一招:丑化自己,以此狠狠地打擊男人的虛榮心,讓他不得不放她自由。
因此,同居生活開始的第二天,趙云騰下班回家時,看到這個驚人的景象--餐桌上放滿了甜食,一個巧克力蛋糕、一個起士蛋糕,和一桶冰淇淋,三者的體積都非常巨大,另外有數(shù)不清的餅干和糖果,幾乎堆成一座小山。
言紫霓就坐在桌前,一手巧克力蛋糕一手麥芽糖,吃得滿嘴都是。負(fù)責(zé)打掃煮飯的鐘點(diǎn)女傭,不知所措地站在旁邊。
他冷靜地問:「妳在做什么?」
「吃點(diǎn)心啊!
「晚餐時間已經(jīng)到了!
「先吃點(diǎn)心再吃晚餐!寡宰夏藁仡^對女傭說:「吳嫂,妳等我吃完再上晚餐哦!
他挑眉,「我是無所謂,不過妳吃得下嗎?」
她冷冷地說:「我的夢想破滅,自由又被剝奪,當(dāng)然只好靠吃來填補(bǔ)我空虛的心靈啦。你該不會連這也不準(zhǔn)吧?」
「當(dāng)然準(zhǔn)。只是照妳這種吃法,只怕心靈還沒填滿,身材先漲成兩倍了!
「我甘愿,可以嗎?」言紫霓蠻橫道:「你最好現(xiàn)在就接受現(xiàn)實(shí),如果堅(jiān)持要履行婚約,三個月后你就得牽著圓球狀的新娘進(jìn)禮堂,而且婚紗比別人貴兩倍,因?yàn)橐脙杀兜牟剂稀6畣??br />
趙云騰這才領(lǐng)悟她的用意,心中暗笑。居然跟他來這套,未免把他趙云騰看得太扁了!
「圓球狀新娘?那很好啊,這可是史無前例呢,更何況我本來就喜歡肉多的女人。」他興致勃勃地說:「對了,到時我就像滾球一樣,把妳一路滾過紅毯吧,一定會大大轟動的!
「你……」沒想到他會有這種反應(yīng),她氣得說不出話來。
「對了,吳嫂,」他回頭吩咐女傭,「以后言小姐的飯菜,妳就多放點(diǎn)油,還有不要加鹽,一律放糖!
吳嫂誠惶誠恐地問:「可是少爺,豬排也要放糖嗎?」
「那當(dāng)然,越甜越好!
言紫霓大叫,「你少惡心了,誰要吃那種東西!」
甜豬排……聽了就反胃!
「為了妳言小姐偉大的增肥計(jì)劃,我們當(dāng)然要支持到底,妳說是不是?對了吳嫂,飯菜仿一份就好,我從今天開始每天回趙家吃飯。好了,快去準(zhǔn)備吧。」
「準(zhǔn)備什么?」言紫霓氣得差點(diǎn)被巧克力噎死,「我才不要增肥,從現(xiàn)在開始我要節(jié)食!」
「隨便,妳高興就好!
他臉上表情雖然一本正經(jīng),但她看得出來,他肚里正在狂笑。想到這點(diǎn)更讓她怒不可遏。
「對了,之前說過要幫你重新裝潢公寓,你記得吧?」
「記得。」
「反正我閑著也是閑著,明天就開始動工,你不反對吧?」
趙云騰當(dāng)然知道她不懷好意,倒也不怎么在意。「好啊,妳盡情發(fā)揮,不用客氣。」
反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就看看她有什么花招吧。
然而當(dāng)他第二天下班后,他不得不承認(rèn)自己正在打一場硬仗。
公寓里一片陰暗,就算開了燈也一樣,因?yàn)榈教幏艥M兩公尺高的盆栽,把燈光都遮住了,走道全部被占據(jù),只能彎腰從花盆上跨過去。沙發(fā)桌椅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堆長滿青苔的大石頭,把高級地板刮得亂七八糟。墻角的音響,正播放著鳥鳴水聲的音樂,充滿了禪意。
言紫霓盤腿坐在一顆巨石上,活像在打坐,臉上笑容也是一副充滿了靈氣的樣子。
「你覺得如何?自然風(fēng)味。」
趙云騰覺得自己臉部有些顫動,但他硬是忍下來。
「我覺得在公寓里做森林太假了,只有人住的森林根本就不合自然……」這時他看到石縫間有東西在動,「那是什么?」
「我跟寵物店買來的變色龍跟烏龜!顾鹛鸬匦χ,「你說的沒錯,森林里怎么可能只有人住嘛!當(dāng)然要有其他動物啦!
他頓時覺得眼冒金星,血壓有直線飆升的跡象。他自欺欺人地認(rèn)定那是工作太累的原因,絕對跟眼前的一切沒關(guān)系。
「失陪一下,我先回房換個衣服再來聽妳的歪理。」
他走進(jìn)臥房,不到一秒鐘又走了出來。面無表情,但是整張臉已經(jīng)氣白了。
;鬧問,妳為什么要在我床上放那種東西?」
「因?yàn)樯掷锊豢赡苤挥行游锇,也會有可怕的大動物,這就是生態(tài)法則。我們要享受自然風(fēng)味,當(dāng)然也要親身體驗(yàn)自然的殘酷--」
趙云騰打斷她,「對不起,把大蟒蛇放在別人床上不叫自然,叫做謀殺!」
「什么話嘛!不高興,你就把籠子搬下來呀。」
誰要去搬一百公斤重的蛇籠!他心中暗罵。
「妳好像忘了一件事--妳自己也要住在這里!
「我當(dāng)然沒忘,」言紫霓冷冷地說:「反而是你一直忘記,我本來打算要去非洲叢林住五年的。既然現(xiàn)在拜你之賜去不成,借你的房子過過干癮,不過份吧?」
他臉上咧出笑容,不過眼睛沒有笑意。
很好,這回棋逢敵手了。哼,居然敢在他家里對他作怪,這女人實(shí)在太囂張了,不教訓(xùn)她怎么行!
微微思索了下,靈光乍現(xiàn)!讣热灰^癮,當(dāng)然要徹底一點(diǎn),妳說是不是?」
她眼中露出警戒,「對啊,怎么樣?」
「妳的確布置得很用心,很像真的叢林,但是有些小地方還不夠逼真,我來幫妳做到完美吧。」說著他拿起電話,「喂,管理員嗎?我是五樓趙先生,拜托你去水塔那邊把我這間的自來水總開關(guān)關(guān)掉,現(xiàn)在就要,謝謝。」
接著他轉(zhuǎn)身走向門口,打開墻上一個開關(guān)不曉得做了什么事,原本已經(jīng)夠陰暗的公寓頓時一片漆黑,冷氣和音樂聲都停了,公寓里變得悶熱不堪。
「你在做什么!」
趙云騰不以為意地說:「我把電源總開關(guān)關(guān)掉了呀。非洲叢林里怎么會有水電?這不是自欺欺人嗎?當(dāng)然要停掉才能徹底享受自然風(fēng)味,妳說是不是?」
「……」言紫霓的顏面神經(jīng)有點(diǎn)抽筋。在這種大熱天,要是沒水電,這間公寓還能住人嗎?沒想到他居然想得出這招!
「啊,對了!顾慌拇笸龋阜侵迏擦掷镆膊粫性∈腋词珠g這種虛偽的東西,還是鎖起來的好。我馬上找鎖匠來。」說著,他又開始撥起電話。
她咬牙切齒地咒罵,「你這混蛋!」
這家伙真是太狠了,做事一點(diǎn)節(jié)制都沒有!
話又說回來,她自己也差不多……
趙云騰安排完畢,仍是一臉風(fēng)平浪靜,「好了,我得回家承歡膝下了,言小姐自己慢慢享受吧。如果玩膩了,隨時歡迎妳回歸人類社會,去住高級飯店,當(dāng)然還是得用我的錢。再見!
帶著一臉竊笑關(guān)上門,他忽然有股想要跳舞的沖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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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家大宅的晚餐時間向來很安靜,除了家長趙鵬程,沒人敢隨便出聲,然而今晚用餐時特別熱鬧。
趙夫人聽到言紫霓所做的事,顧不得貴婦風(fēng)范,尖聲道:「這女孩做事太超過了!」
但她的次子非常欣賞這種玩笑,差點(diǎn)笑到把茶噴出來,嗆咳了一陣才開口--
「這要花不少錢吧?」
「她有我的附卡!
「她用你的錢來整你?我開始喜歡她了。」趙云翔贊賞地說:「不過,原來趙老大你也是個狠角色。∥覍δ愎文肯嗫戳!
「多謝夸獎!
趙鵬程十分不悅,「言家到底是怎么教女兒的?太不象話了!」
趙云翔嗤之以鼻,「不象話的是你們吧!人家不肯嫁,你們硬要逼婚,這跟上匪搶親有什么差別?況且,那個女人讓我們家丟盡了臉,本來就沒必要讓她進(jìn)門,現(xiàn)在正是解除婚約的大好時機(jī),干么要自討苦吃?」
「話是沒錯,但是這一來關(guān)系也破壞掉了。」趙云騰不疾不徐地分析,「現(xiàn)在言家對我們是感謝得不得了,以后的合作一定會更順利,這樣對我們比較有利,不是嗎?」
趙鵬程贊賞地看著他的長子,「沒錯,男子漢大丈夫就要有這種遠(yuǎn)見,不需要計(jì)較一些小事。至于那個女人,等到進(jìn)門之后再教訓(xùn)她就可以了!
趙云翔望著他的父兄,心中暗罵:變態(tài)!
這時趙云騰的手機(jī)鈴聲打斷了談話,他接了起來,「喂?」
手機(jī)里傳來響遍全屋的大叫聲,「你快回來開浴室門啦!」
他強(qiáng)忍著笑意,「怎么?妳不是喜歡享受野外生活嗎?」
「少廢話,快回來!」
「那妳說我床上的蛇怎么辦?」
「已經(jīng)拿走了!
「那烏龜跟蜥蜴呢?還有滿屋子的樹?」
言紫霓的聲音像是快要哭出來,「全都清掉了,你快點(diǎn)回來就是了!」
「好,我馬上到。再見。」他穿好衣服起身,「爸、媽,我先走了!
趙云騰忍不住心中的得意,帶著滿臉竊笑走出餐廳,完全沒注意到妹妹臉上驚訝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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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趙云騰打開家門的時候,言紫霓正縮在沙發(fā)上,恨恨地盯著門口。看到他進(jìn)來,立刻別開視線。
盛夏的夜里,她一個人關(guān)在沒有冷氣、沒有水電,連洗手間都不能用的公寓,簡直有如身在地獄。偏偏她父母還在氣頭上,不準(zhǔn)她回家,她又沒有朋友可以投靠,身上一毛錢都沒有。要她拿趙云騰的信用卡去住飯店,還不如砍了她的頭。
幾經(jīng)思索,終于還是一咬牙向他低頭。
趙云騰看著她漲紅的臉,怨憤委屈的表情,還有眼中強(qiáng)忍的淚珠,不禁有些愧疚,覺得自己好像在欺負(fù)女孩子。但是轉(zhuǎn)念一想,這事既然是她自己挑起的,她就要有愿賭服輸?shù)挠X悟。
這是戰(zhàn)爭,絕對不能讓步。
很顯然的,言紫霓同樣沒有讓步的打算。
深夜一點(diǎn)半,她房中忽然傳出震天價響的音樂聲,幾乎把整棟樓都震動了,節(jié)奏慷慨激昂的進(jìn)行曲,正象征著她心中高昂的斗志。
她聽著樂聲,心中非常得意。趙云騰每天一大早就要上班,他絕對禁不起這種疲勞轟炸的。照這種情況看來,不到一個禮拜他就會投降了。
因此,雖然耳朵有點(diǎn)受不了,她一定要忍耐,搞不好再過一個鐘頭,趙云騰就會來敲門了。
然而他沒有來。
一天、兩天過去,言紫霓天天在半夜把音響開到最大,趙云騰卻好似耳聾一般毫無反應(yīng)。
這一來苦的反而是她自己。熬夜是女人的大敵,不管白天再怎么拚命補(bǔ)眠,還是覺得很疲倦,更消不去深深的黑眼圈和滿臉的痘子,況且,鄰居接二連三跑來抗議,也讓她大呼吃不消。
第七天,她再也受不了了,關(guān)掉音響沖進(jìn)他房中,卻發(fā)現(xiàn)床上一個人都沒有,而旁邊書房的燈還亮著。
不會吧……她不敢置信地推開書房門,只見趙云騰正坐在書桌前,埋首在像山一樣高的文件中。聽到開門聲,他抬起頭來。
「哦,是妳啊。今天怎么沒放音樂?托妳的福,我這幾天晚上工作特別有精神呢。」
特別有精神?這家伙是怪物嗎?
她啞著聲音問:「你晚上三點(diǎn)還在工作?」
「哦,我向來如此,最晚還曾經(jīng)做到五點(diǎn)。已經(jīng)習(xí)慣了,不用擔(dān)心。」
言紫霓大叫,「誰在擔(dān)心你?哪有人這樣過日子的?真是變態(tài)!」
她簡直不敢相信,難道企業(yè)家繼承人就得這樣,為了工作把自己當(dāng)蠟燭燒?她死也不過這種日子!
他眉毛一揚(yáng),「奇怪了,妳讀書的時候都不用熬夜嗎?」
「那是因?yàn)樽x書是我的志趣啊。哪像你,只為了多賺幾個錢就這樣傷害自己的身體,真的是瘋了!」
「賺錢也是我的志趣,不勞妳費(fèi)心!
「是嗎?」言紫霓冷冷地說:「我爸爸每次一提到他的事業(yè),總是一臉驕傲的表情,因?yàn)樗嶅X賺得很高興?墒俏揖蛷膩頉]看過你露出那種表情。依我看你不是在賺錢,只是在拚死拚活追著錢跑而已!
他靜靜地瞪著她。不知何故,這女人就是有辦法撩撥他的神經(jīng),把他勾得滿腹怒火。
「我想妳該去睡了!
「嗯。不過我要提醒你,天底下沒有一個女人會愿意嫁給每天工作到半夜三點(diǎn)的男人,不管他家里多有錢,長得有多帥。」她打了個大呵欠,轉(zhuǎn)身回房去了。
趙云騰心中暗自懷疑,她到底是真心稱贊他長得帥,還是純粹在說夢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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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公主殿下,好久不見呀。」
趙云翔第一次來老哥的屋子作客,一進(jìn)門就這樣對著未來的女主人打招呼,讓言紫霓想到童年往事,尷尬不已。她當(dāng)年可是整整排擠了人家六年呢!
「二哥!」趙霞清推了他一下,連忙對言紫霓道歉,「對不起,大嫂,二哥開開玩笑,妳別放在心上!
她抬手搖了搖,「沒關(guān)系,我不介意。還有,麻煩妳,叫我小言小紫小貓小狗都可以,就是別叫我大嫂,我是絕對不會嫁給妳大哥的。」
「我大哥有什么不好?」
「不是他好不好的問題,我就是不喜歡被人家逼著嫁人,我又不是牛,讓人牽來牽去隨便賣!」
趙云翔拍手附和,「說的好,我支持妳!」
言紫霓有點(diǎn)疑惑,「你不是很討厭我嗎?為什么要支持我?」
「我以前的確是很討厭妳,但是自從妳讓我老爹跟老哥碰了個大釘子以后,我就越來越喜歡妳了。再聽到妳在我家老大床上放大蟒蛇,我差點(diǎn)就愛上妳了,那可是我一生的夢想哩!妳要是長得再美一點(diǎn),我就帶妳私奔去!
「二哥!」趙霞清在他手臂上重重?fù)了一下。
言紫霓干笑兩聲。這趙家的親子關(guān)系還真是詭異。
趙霞清決定轉(zhuǎn)移話題,「對了,大……小紫,我把妳上次托我的東西還給何先生了!
「什么東西?」
「那塊翡翠啊!
她思索了一下,總算想起來,「哦,那個啊。還了就好,謝謝妳!
趙云翔好笑兩聲,「妳老實(shí)招來,那個獸醫(yī)是妳男朋友吧?」
「才不是呢,他只是跟我們系上合作的獸醫(yī),沒事會跟我聊兩句而已。那塊翡翠也是他硬塞給我的,說是可以許愿,我才不希罕那種東西!
「真的嗎?」趙霞清掩不住一臉欣喜,既然她跟那個人之間沒有曖昧,那……
言紫霓莫名其妙,「妳干么那么高興?」
「沒、沒有……」
她滿臉的紅暈可瞞不住她二哥,「喂,小妹,妳該不會是喜歡上那個獸醫(yī)吧?小心被老爸狂電哦!」
「我說沒有嘛!」趙霞清忽然覺得心情無比沉重。
言紫霓微微蹙眉,「霞清,也許我有點(diǎn)多事,不過我勸妳不要太接近那個獸醫(yī)比較好!
「為什么?」
「有一次我們教授看到我在跟他聊天,就私下這樣警告我!
趙云翔問:「妳沒問他為什么嗎?」
「我正要問他,喂猴子的時間就到了,所以我就沒再問下去了!
他翻了個白眼,「小妹,聽到?jīng)]?因?yàn)槲覀冇⒚鞯拇笊┟χ购镒,所以妳不能接近那位何獸醫(yī)!
言紫霓瞪他一眼,「對那種長得帥又能言善道的男人,本來就要小心!」
「妳先擔(dān)心妳自己吧,再不想辦法,真的會被套上鼻環(huán),一輩子關(guān)在我們家的牛欄里哦。」
她臉色沉了下來!肝抑腊,可是用了那么多種方法,就是整不倒你哥哥,我又有什么辦法?」
「那是因?yàn)閵叺姆椒ㄌ嚎屏,根本沒打中要害。我問妳,男人最重要的是什么?」
她沒好氣地回答,「尊嚴(yán)!闺m然她還是認(rèn)為是生育能力。
「沒錯!所以妳得拿他尊嚴(yán)開刀。」趙云翔從皮夾中抽出一張名片遞給她,「來,這是老同學(xué)的一點(diǎn)心意!
雖說他現(xiàn)在對言紫霓印象好轉(zhuǎn),但是對她跟老哥這場熱鬧,他還是一刻也不愿錯過。況且只要他稍微一搧火,戰(zhàn)況就會更精彩,何樂而不為?他決定要再度延后回加拿大的日期。
「零周刊?」看著名片上的字,言紫霓知道,這下子真的要鬧翻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