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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娘別想逃 第二章
作者:皇千秀
   
  這家高級餐廳的午餐時間已經(jīng)過了,客人也少了一些,工作人員們總算可以稍微喘口氣。

  門外站著一個女郎,隔著玻璃窗向內(nèi)張望著,等看到要找的人后,她推門而入。

  接待員立刻上前招呼,「您好,請問一位嗎?」

  女郎微微一笑,「抱歉,我只是來找人的。」她指向柜臺后的一個女服務(wù)生,「我想找她!

  「哦,請稍等!菇哟龁T走到柜臺后叫那女服務(wù)生,「小安,外找!

  名叫小安的女孩走出來,見到那個女郎,但她并不認(rèn)識。

  「請問妳是……」

  她的客人露出尷尬的微笑,「我知道妳不認(rèn)得我,不過我上個月八號曾經(jīng)來你們這里吃飯,那時還莫名其妙兇了妳一頓!

  「呃,這個……我沒什么印象了!剐“灿X得有點(diǎn)困惑。做這一行遇到澳客是難免的,況且都已經(jīng)過了一個月,她根本想不起來。最重要的是,都過了一個月了,她為什么還要回來呢?難道是還沒罵夠嗎?

  然而女郎的回答卻讓她十分訝異!笂叢挥浀脹]關(guān)系,我只是來向妳道歉的。那天我并不是真的要罵妳,只是……因?yàn)槟撤N原因,必須要演戲給我未婚夫看,害妳受委屈真是不好意思!

  「別客氣……」一輩子從沒接受過客人的道歉,小安頓時手足無措。這時她想起來了,一個月前的確有一個女人,穿著俗不可耐的紫色洋裝,對工作人員頤指氣使,死黏著未婚夫不放,連別的女人看他一眼她都會發(fā)飆。

  但是,那個討人厭的貴婦,跟眼前這個表情誠懇,清爽如夏日微風(fēng)的女子,怎么可能會是同一個人?莫非她有雙重人格?

  「我只是想告訴妳,那天晚上全是我的錯,妳一點(diǎn)錯也沒有。如果妳老板因?yàn)槟羌铝R妳,妳千萬不要放在心上。我會寫信給妳老板叫他給妳加薪,希望能彌補(bǔ)妳受到的傷害。妳以后還會遇到很多像我一樣爛的客人,但妳一定要堅(jiān)持下去。

  「妳是很棒的服務(wù)生,我相信妳以后一定會成功的,絕對不要被這樣的挫折打倒。就像蝌蚪一樣,青蛙一胎都生幾千幾百只蝌蚪,其中只有最機(jī)伶又最有毅力的小蝌蚪才能在競爭中生存下來,長大變成青蛙,所以一定要加油!

  蝌蚪?她是蝌蚪?小安聽得一頭霧水,不過光聽到她說會幫她爭取加薪,她就很高興的決定別想太多。

  「總之,請妳好好努力。」

  看著她的背影,小安心想,這位小姐應(yīng)該是個不錯的人,但她實(shí)在需要找個醫(yī)生看看……

  言紫霓走出餐廳,鉆進(jìn)路邊一輛正在等著她的車。她的同學(xué)張虹瑛待她坐好,立即發(fā)動車子。

  「辦完了?」

  「嗯!

  「我說妳也真是的,事情都過了一個月了,還專程跑來道歉,未免太小題大做了吧?」

  她嚴(yán)肅地說:「我這人就是這樣,對別人有虧欠就一定要償還,不然我是沒辦法安心去非洲的!

  「哦,那妳在婚禮上放新郎鴿子,這么大的虧欠就不用還了?」

  「妳沒看報紙嗎?因?yàn)槲摇簽榱肆硪粋男人而逃婚』,讓趙家非常沒面子,我爸媽愧疚之余,足足給了他們百分之三十的股權(quán),他早就已經(jīng)值回票價了,根本不需要補(bǔ)償。」

  「小姐,破碎的心是不能用錢彌補(bǔ)的!

  她翻了個白眼,「什么破碎的心?那位老兄現(xiàn)在八成在開香檳慶祝呢!他根本就不想娶我,我這一逃等于是救他一命!

  「他為什么不想娶妳?你們不是青梅竹馬嗎?」

  「他從小就討厭我,比他弟弟還討厭!寡宰夏蘅嘈,「不過這也不能怪他就是了,要是我現(xiàn)在遇到小時候的我,可能會親手把她掐死!

  「真這么嚴(yán)重?」實(shí)在不太相信,這位十年來埋在書堆里,滿口都是動物經(jīng),比誰都認(rèn)真的同學(xué),居然曾經(jīng)是個小惡魔?

  「沒錯,不要懷疑。」

  她望著窗外,所以張虹瑛看不到她黯然的臉色,仍是自顧自地說個不停。

  「我說小紫,妳這樣真的好嗎?逃婚又離家出走,再過兩天就要去非洲,妳確定這種日子妳過得來嗎?要知道,妳這一定就再也不能回頭了!

  她鄭重地說:「我研究黑猩猩五年了,一直都是紙上談兵,一大堆的疑問解不開,現(xiàn)在好不容易有機(jī)會去牠們的棲息地,可以每天從早到晚觀察牠們,卻因?yàn)槟莻愚蠢的婚約,害我差點(diǎn)被除名,妳說我怎么受得了?我當(dāng)然要逃。」

  張虹瑛猶豫了一下,「可是,妳本來就應(yīng)該過大小姐少奶奶的生活啊,畢竟妳跟我們不一樣……」看到言紫霓的眼光,她閉嘴了。

  「我跟你們不一樣?不管我再怎么努力讀書,再怎么從早到晚拚命研究,就因?yàn)槲沂茄约业呐畠海晕揖透銈儾灰粯?洪教授跟其他人這樣想我無所謂,虹瑛,妳跟我同組這么多年了,還是這樣看我嗎?」說著,忍不住眼眶都紅了。

  真的好累!人類總是這樣,明明耳朵會聽,眼睛會看,就是有理說不清,連唯一算得上知心好友的虹瑛都不了解她!所以她一直不愛交朋友,寧可整天與動物為伍。跟黑猩猩溝通比跟自己的同類打交道簡單多了。

  張虹瑛連忙拍拍她手臂,「好了好了,我只是說說而已嘛?磰吶浅鲞@么大的麻煩,我關(guān)心妳一下也不行?」

  「而且老實(shí)說,妳真的不想嫁給趟家那個少爺嗎?我在報紙上瞄過一眼,他長得滿帥的耶,而且又年輕有為,這么好的對象放棄了,不是很可惜嗎?就算他現(xiàn)在討厭妳,等相處久了總是會有感情的,妳難道不想試試看?」

  「長得帥有什么用?那個人根本就是只軟腳蝦,從小就給他爸爸牽著鼻子走,他爸爸說什么他都聽。這次婚約也是他爸爸訂的,他連吭都不敢吭一聲,這也太沒出息了吧?簡直就像個木偶!他搞不好還有戀父情結(jié)哩!

  「太慘了吧,又是軟腳蝦又是木偶,人家被妳講得一點(diǎn)人格都沒了!」

  「那就叫軟腳木偶好了,再不然叫木頭蝦!

  很冷欸……張虹瑛覺得自己的臉有點(diǎn)抽筋。

  「妳真的對他一點(diǎn)好感都沒有?」

  言紫霓臉上微微紅了一下,幸好沒被張虹瑛看到。雖然嘴上說得刻薄,事實(shí)上,久別重逢,趙云騰給她的印象的確和當(dāng)年有點(diǎn)不同。

  小學(xué)時的趙云騰總是安靜而溫和,整天一個人靜靜地坐者,對什么事都沒有意見,跟他那個聒噪好動的弟弟一比真的是毫不起眼,因此她一直很看不起他。成年后的趙云騰仍然安靜,卻不像當(dāng)年那樣軟弱。他沉靜的外表總讓人感到高深莫測,完全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好幾次她跟他四目相接,居然會產(chǎn)生一種錯覺,好像自己的靈魂會自動跳出身體,毫無防備地暴露在他面前。

  她沒有辦法理解這種不能用理性和科學(xué)解釋的感覺,所以她不喜歡。

  「沒有!雖然有點(diǎn)對不起他,但我沒有義務(wù)要喜歡他!

  說是這么說:塵吳卻不由自主地想起他公寓中那幅照片。那是她見過最美的東西,當(dāng)她第一眼看到它,立刻就迷戀上了,差點(diǎn)一并迷戀上照片的主人。當(dāng)然她立刻就清醒了。

  只是,在那一瞬間,她忽然覺得趙云騰跟她非常親近,她完全了解他的想法,而他也可以同樣了解她,要是她沒有在他面前演戲,而是對他開誠布公的話。

  雖然她的目的地是東非叢林,他向往的是中非的草原,兩者相差幾萬公里,但是在富家子女的表相下,他們兩人追求的其實(shí)是同樣的東西--自由。唯一的不同是,他會為家庭的責(zé)任壓抑自己的夢想,她則是不擇手段地去追求。

  當(dāng)她花了許多工夫找到跟他一樣的相機(jī),著手包裝禮物的時候,心情真的非常沉重。除了父母,趙云騰是她最不想傷害的人。偏偏她童年傷過他一次,現(xiàn)在又傷他一次。所以她在卡片上寫的「對不起」三字,的確是出于肺腑。除了愧疚,還有深深的無奈。

  如果他不是趙家的長子,她也不是言家的獨(dú)生女,該有多好?他們一定可以成為最要好的朋友,甚至……

  張虹瑛的嘆息聲打斷了她的胡思亂想。「好吧,那暫且不提姓趙的,妳父母怎么辦呢?他們就只有妳一個孩子,一心想讓妳嫁個好人家享福;結(jié)果妳一走了之讓他們沒臉見人,接下來還得等妳去非洲待五年。五年耶!妳只不過罵了個小服務(wù)生幾句,過不了一個月就沖去向她道歉,而妳父母卻得等五年以后,才能等妳當(dāng)面跟他們說對不起,這樣妳能安心上飛機(jī)嗎?」

  言紫霓一言不發(fā),只是盯著窗外。過了很久,她終于開口了。

  「老實(shí)說,我還欠很多人一聲對不起。」

  雖然沒看到她的表情,張虹瑛光聽到那沉重的語氣,也知道不該再說下去了。

  戴著滿車的沉默和復(fù)雜的心情,她們駛向目的地,卻完全沒注意到,在后方隔著幾輛車的地方,有一輛機(jī)車正遠(yuǎn)遠(yuǎn)地跟著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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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緣實(shí)在是很奇怪的東西,同父同母所生,又在同一個屋檐下成長的三兄妹,個性竟是如此不同。

  妹妹趙霞清長得像祖母,細(xì)而彎的柳眉,配上盈盈如水的丹鳳眼,豐潤紅艷的櫻桃小口,像極了古畫中弱不禁風(fēng)的美人。她的氣質(zhì)也跟外表相符,溫柔又善體人意。至于兩個哥哥,完全跟父親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英姿煥發(fā)卻難以親近,最要命的是,兩人明明是在子宮里就認(rèn)識的雙胞胎,一見面卻句句帶刺。

  就像現(xiàn)在,原本趙云騰只想坐在陽臺上,安安靜靜地喝個早茶,趙云翔偏要湊上來打擾他的安寧。

  「嘿,老哥,一個人在喝悶酒。颗,不對,是悶茶!顾肿煲恍,「其實(shí)應(yīng)該開香檳才對吧?不費(fèi)吹灰之力就擺脫那個母老虎,還有言氏集團(tuán)的股權(quán)憑空入袋,這可是天大的喜事呢!

  「二哥,你怎么這樣說話?」跟著他一起進(jìn)來的趙霞清,實(shí)在很受不了他的幸災(zāi)樂禍。

  趙云騰面無表情地啜著大吉嶺紅茶,冷冷地說:「說得好,要是我有你一半的厚臉皮,我一定會放鞭炮慶祝!

  「這話不對吧?論厚臉皮,我哪比得上大哥你呢!」趙云翔冷笑,「為了討老爸歡心,居然答應(yīng)娶天下第一低級的女人,這種沒骨氣的事只有你做得出來,我可辦不到!

  「二哥!」

  他理都不理她,繼續(xù)說:「我還當(dāng)你這回真的要站起來反抗老頭子了,結(jié)果還不是乖乖屈服,怪不得老爸一口咬定你才是他的接班人,果然人就是要懂得違背良心才能出人頭地啊,這點(diǎn)我就是學(xué)不會,唉唉。」

  趙云騰一點(diǎn)也沒動怒,「既然你這么羨慕,現(xiàn)在開始學(xué)也來得及!

  趙云翔高大的身軀站在他面前,把陽光全部擋住了。

  「很抱歉,我一點(diǎn)都不羨慕,也不想學(xué),就算學(xué)了也沒用,就因?yàn)槲覄偝錾臅r候身體差,老頭就認(rèn)定我一定比不上你,從來不考慮把家業(yè)交給我,不管我再怎么努力都不算數(shù)。這世界就是這么不公平,我早就覺悟了!

  他微微一笑,「真奇怪,我明明記得已經(jīng)有很多事實(shí)證明,你『的確』比不上我啊,現(xiàn)在再來抱怨不公平,是不是晚了點(diǎn)?」

  趙云翔額上青筋微微浮起,臉上還是帶著笑,「大哥,你難道不曉得有種東西叫『運(yùn)氣』嗎?就拿你這回來說吧,雖說是出賣尊嚴(yán)跟那個女人訂婚,結(jié)果反而因禍得福,那女人不但自己先跑掉,還留下大筆股票給你。這種好狗運(yùn),小弟我就是半點(diǎn)也遇不到,有什么辦法!」

  趙霞清高聲道:「二哥,你太過份了!大哥花那么多精力籌劃這場婚禮,結(jié)果卻在全國的名門顯貴面前被逃婚,這打擊有多大你知道嗎?大哥是受害者!」

  「那有什么關(guān)系?受害者才更引人同情啊。我相信過不了多久,大哥就可以賣身給條件更好的女人了!

  「什么賣身?!」她氣得跳腳,但趙云騰仍是氣定神閑地安撫她。

  「小妹,別生氣,妳二哥說的也沒錯,再怎么說,賣得出去總比滯銷好吧?」

  「你們兩個實(shí)在是……」她氣得眼眶都紅了。為什么他們明明是骨肉至親,又難得團(tuán)聚一次,卻總要一見面就彼此傷害?

  趙云翔并不生氣,反而露出得意的笑臉,「大哥此言差矣,我可沒有滯銷哦。實(shí)不相瞞,小弟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找到對象了!

  「咦?二哥有女朋友了?」趙霞清吃了一驚。

  「還不算啦,只是在追求階段而已,不過我早晚會追到手的!

  趙云騰冷諷,「我就說嘛,專程回家要錢的人,錢到手了怎么還不滾回去,原來是給女人纏住了。奉勸你可得小心點(diǎn),別把媽偷塞給你的私房錢給敗光了!

  「這點(diǎn)可就不勞大哥你費(fèi)心了。說真的,這次可得謝謝大哥哩!顾靶χ妇驮诖蟾缒隳菆鼍实幕槎Y上,當(dāng)你在享受被新娘拋棄的快感時,小弟我正忙著跟臺灣第一名模談情說愛哩!

  趙霞清驚呼,「是田小麗?她很漂亮耶!」

  「那還用說。所以啊,這回我的運(yùn)氣大概真的來了!

  「難講哦!冠w云騰優(yōu)雅地又倒了一杯茶,「等那位大美女發(fā)現(xiàn)你只不過是個金玉其外的空殼子,我看她八成連看都不會再看你一眼了!

  趙云翔低下身來瞪著他,「大哥,你真是為『狗眼看人低』這句話做了最佳示范!

  「好說。我想狗的弟弟大概也好不到哪里去吧!

  趙霞清實(shí)在受不了這兩個人的針鋒相對,急著想轉(zhuǎn)移話題。

  「對了,大哥,婚禮那天,大嫂……言紫霓給了我這個!顾龑⑼硌绨锏囊患䱷|西放在桌上,兩個哥哥總算暫時解除對峙,把注意力轉(zhuǎn)到那東西上。

  「石頭?」趙云翔一頭霧水。

  趙云騰搖頭,「不是,是翡翠的原石,還沒雕琢過的。」

  的確,從外表來看,那只是塊平凡無奇的石頭,但是在那粗糙表面的裂縫中,隱約透著美麗的綠色光芒。

  「那女人給妳這東西干么?」

  「她要我?guī)退給一個朋友,那個人叫做,呃……」她低頭在晚宴包里找了一下,掏出一張名片,「找到了。何圣志,是個獸醫(yī),那天他還訂了一個好漂亮的花籃送到新娘化妝室里!

  趙云翔吹了個口哨,「哦,我知道了,這個何獸醫(yī)八成就是言潑婦的情夫,她一定是跟這個人私奔去了!

  趙云騰冷冷地吐他槽,「別傻了,如果真是這樣,她怎么可能叫小妹去找那個男人?」

  「聲東擊西啊!

  趙云騰無力地嘆了口氣,心中暗罵:真是白癡!

  趙霞清把原石收回手提包,「我想,我就去見見這位何先生好了,說不定可以問出言紫霓的下落!

  兩個哥哥異口同聲,「不可能!」

  她很堅(jiān)持,「沒關(guān)系嘛,去看看而已,況且我本來就要拿石頭還給他的!

  「我陪妳去!冠w云翔不放心。

  「不用啦,那里是獸醫(yī)院,又不是什么危險場所,你不要老把我當(dāng)小孩嘛,我都二十四歲了。好了,掰掰!

  見她興高采烈地離去,趙云騰苦笑一聲。這小妮子八成以為她在演偵探片。

  趙云翔搖搖頭,端起茶喝了一口,問:「我說老哥,要是真找到那女人,你打算怎么辦?總不會還要娶她吧?」

  他給他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那可難說!

  「喂!」

  就在這時,趙云騰的手機(jī)響了,他馬上接了起來,「喂,我是……哦,是嗎?在哪里?」他打手勢要弟弟拿紙筆給他,飛快地記下一個地名,「我知道了,你做得很好,再見!

  趙云翔見他收起手機(jī)立即起身,有些疑惑,「你要去哪里?」

  「回來再告訴你。」說著,就大步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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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里的山勢并不陡峭,但是山路很窄,車子只開了一段就不能再前進(jìn),接下來必須要用走的進(jìn)去。

  雖然路旁樹蔭十分涼爽,當(dāng)趙云騰走了四十幾分鐘后,還是免不了汗如雨下。他脫下外套,解開領(lǐng)帶,收起眼鏡,精心梳整的頭發(fā)亂了,跟腳上那雙又上又丑的運(yùn)動鞋竟是出奇地相配。幸好他臨時在山下的商店買了這雙鞋,否則兩只腳準(zhǔn)被高檔皮鞋廢掉。

  又走了十幾分鐘,遠(yuǎn)遠(yuǎn)地看到矗立在樹林里的一棟紅色磚房。根據(jù)他雇的偵探的說法,言紫霓跟她幾個系上的同學(xué)就寄住在這棟別墅里。此外,再過一天她就要出國,前往東非坦尚尼亞的黑猩猩保護(hù)區(qū),開始長達(dá)五年的研究計(jì)劃。

  為了黑猩猩,這個女人居然可以拋下父母和婚約!趙云騰深深覺得她實(shí)在是個狠角色。

  他緩緩地接近紅磚房后方,聽到樹林的縫隙中傳來淙淙水聲,還有人聲。四五個年輕男女正在河邊嬉戲著,笑語朗朗。

  一個男子高聲叫著,「喂,小紫,我包的紅包什么時候才可以退錢啊?」

  「說什么傻話?我早就退給你了。」

  對趙云騰而言,這個聲音很耳熟,卻又出奇的陌生。他聽過這聲音很多次,但是在他印象中,這聲音從來不曾像現(xiàn)在這樣,充滿了朝氣和活力。

  那個男人又說話了,「大小姐,妳不曉得還錢要加利息啊?」

  「去你的!要我還錢,你喜餅也要還我啊!」

  在眾人笑聲中,趙云騰小心地探出頭去,當(dāng)他看到那個被同伴稱為「小紫」的女郎,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的身材跟臉型很眼熟,可感覺卻一點(diǎn)也不像他所認(rèn)識的言紫霓。

  印象中的她永遠(yuǎn)非名牌服飾不穿,無論何時都要撐傘免得曬黑。然而現(xiàn)在她穿著舒適合身的T恤和七分褲,站在溪水中開懷大笑,脂粉不施的臉上神采奕奕,幾乎比陽光還耀眼。在他面前她的頭發(fā)永遠(yuǎn)盤著,噴著一堆發(fā)膠和亮粉,現(xiàn)在卻自然地垂肩,只夾著一根發(fā)夾,每當(dāng)風(fēng)吹起她的發(fā)絲,就有如黑色的火焰在燃燒。

  趙云騰真恨不得拿出相機(jī),把此情此景攝入鏡頭。問題是他沒帶相機(jī),現(xiàn)在也不是拍照的時候。

  「小紫,肉烤好了,快來吃!」岸上的張虹瑛招呼她。

  「好!」言紫霓走向岸邊,「下一批換我烤!

  旁邊的男生立刻鬼叫起來,「不要啦,讓妳烤的肉都不能吃了!」

  「對啊,我可不想吃黑炭!

  「我拜托妳,到了非洲以后妳千萬不要靠近廚房,否則我們八成撐不到五天就回來了!

  「你們很可惡哦!」她拿起旁邊的水桶舀了水,往那群男同學(xué)身上潑去。

  「言紫霓,妳搞什么鬼,都潑到肉上了!」張虹瑛又好氣又好笑地瞪她,下了命令,「飲料快沒了,妳回去冰箱拿!

  「好啦。」

  她一面碎碎念著,一面快步走向別墅。當(dāng)她來到別墅門邊時,忽然一個人影擋住她的去路。

  「嗨,言小姐!

  言紫霓一怔,花了二十秒才認(rèn)出眼前的人是誰。她不禁倒抽一口氣,直覺地抓住趙云騰,把他拉到別人看不見的角落。

  「你……你怎么會知道我在這里?」

  「這不難啊,只需要找個人跟蹤妳就行了!顾盅a(bǔ)充了一句,「從第一次約會開始。」

  看到她清澈如山泉的雙眼中充滿震驚,趙云騰忽然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快感。

  她怔怔地問:「你早就知道我會逃婚?」

  「其實(shí)也不是那么確定啦,只是覺得不太對勁而已!顾⑽⒁恍,「自從那天在我家里,妳說妳從小就暗戀我的時候,我的直覺就告訴我:妳在演戲!

  也許是她演技太差,也許是他的直覺太敏銳,那一刻他清清楚楚地感覺到,除了驕縱千金、潑婦、螳螂轉(zhuǎn)世、母老虎、迅猛龍、紫貓熊這些表相之外,言紫霓還有另外一個面貌,是他跟弟弟,甚至連言家的父母都從來不曾見過的真實(shí)面貌。

  他向來最討厭被騙,尤其是被他最討厭的女人騙;诓环?shù)奶煨,他決心非要見到她的真面目不可。今天他終于看到了,受到的震撼卻遠(yuǎn)超過自己的想象。

  「……」言紫霓只覺得全身發(fā)涼。原來她還是太小看趙云騰了!看來這男人二十三歲就能掌管國內(nèi)最大的飯店集團(tuán),并不是全靠他父親的庇蔭。

  「不過我真的沒想到,堂堂言氏集團(tuán)的繼承人言大小姐,居然會為了黑猩猩逃婚,這話傳出去一定變成史上最大的笑話吧?」

  言紫霓生氣地說:「那是我一生的志愿欸,有什么好笑的?」

  「也對,至少妳爸媽一定笑不出來!

  「那你到底來找我干么?」

  「找妳干么?」趙云騰一臉不解,「這是什么問題?我的新娘子跑了,當(dāng)然要來找啊!

  她干笑一聲,「你已經(jīng)拿到我們家的股權(quán)了,還要新娘干什么?反正你根本就不想娶我,我逃婚對你不是正好嗎?」

  「小姐,妳知不知道,對一個男人來說,最重要的是什么?」

  她想也不想地回答,「生育能力啊!

  他頓時傻了眼,「什么?」

  「本來就是啊,生物界里,雄性的任務(wù)就是提供精子傳宗接代,當(dāng)然是生育能力最重要。像有一種魚啊,牠們的雄性就只是一袋會游泳的精子,除了交配期以外一點(diǎn)用都沒有--」

  趙云騰打斷她,「我不是來上生物課的。告訴妳,男人最重要的是尊嚴(yán)!妳讓我在全臺灣的名門望族面前丟盡了臉,光用百分之三十的股權(quán)就能補(bǔ)償我嗎?」

  「那不叫尊嚴(yán),只是無聊的面子、虛榮!」言紫霓毫不客氣地反駁他,「你只為了這種東西就要娶一個不愛的女人,不覺得很膚淺嗎?」

  他不覺火氣往上街,「我膚淺?只因?yàn)閯e人的芭比娃娃比妳多,就鬧脾氣不肯上學(xué)的人,有什么資格批評別人膚淺?」

  「那是小時候的事了,好唄!總之,我絕對不會回去的。」

  「這只怕由不得妳……」他話還沒說完,一個年輕男人的聲音傳了過來。

  「學(xué)姊!妳好了沒有。磕脗飲料也要這么久!」那個男人走過來,看到站在墻角的言紫霓和趙云騰!笇W(xué)姊,妳在這里啊?呃,這位先生是……」

  趙云騰擠出一個笑容,伸手?jǐn)堊⊙宰夏薜募珙^,「你好,我姓云,是小紫的朋友,專程上山來看她的!

  年輕人非常熱情地招呼他,「哦,你好,我是她學(xué)弟,我叫小馬。云先生你一定是學(xué)姊很好的朋友吧?只有好朋友才知道她在這里的!

  「是啊,我們是非常好的朋友,青梅竹馬!

  「那好啊,云先生來跟我們一起吃烤肉吧!我們正在給非洲研究隊(duì)送行,順便慶祝學(xué)姊逃婚成功。你有看過新聞吧?很精彩對不對?我們學(xué)姊輕輕松松地就把那個戀父情結(jié)的大少爺給甩了。你知不知道學(xué)姊是怎么說他的?呃,好像是什么木偶……不對,木頭軟腳蝦。很好笑,對不對?」

  他滔滔不絕地說了一堆,這才覺得有些不對勁,「喂,學(xué)姊,妳干么一直眨眼睛?為什么臉歪一邊還齜牙咧嘴?中暑了嗎?」

  快給你氣得中風(fēng)了啦!言紫霓咬牙切齒,從齒縫中出聲,「他就是!

  「就是什么?」小馬一頭霧水。

  「他就是趙云騰!」

  小馬瞪大了眼睛,只見趙云騰對他悠然微笑。

  「木頭軟腳蝦在此,請多指教。」

  小馬頓時面色如土。做學(xué)術(shù)研究的人本來就不愛看商場新聞,當(dāng)然不會知道趙云騰的長相,加上他此時風(fēng)塵仆仆,頭發(fā)散亂,更讓人無法跟飯店業(yè)的青年才俊聯(lián)想在一起。看到學(xué)姊臉色鐵青,趙云騰臉上帶笑,眼中卻滿布?xì),他知道自己闖禍了。

  「呃,這個……我還得去烤肉,先失陪了!

  他很沒骨氣地落荒而逃,只剩下言紫霓獨(dú)自面對趙云騰的怒氣。

  「戀父情結(jié)?木頭軟腳蝦?」趙云騰皮笑肉不笑地瞪著她,「原來妳是這樣看我的?」

  言紫霓只能用傻笑掩飾她的尷尬,「呃,這只是個笑話啦。你也知道,一群同學(xué)在聊天的時候總是會胡說八道的嘛!

  「哦,原來我除了生育能力,另一個功能就是提供娛樂給一群不食人間煙火的書呆是吧?」

  她抗議,「怎么可以叫人家書呆,太失禮了!」然而一看到他的目光,她的氣勢頓時矮了一截。

  「妳還敢跟我說失禮?」

  「這個……對不起嘛!故碌饺缃,她也只得小心翼翼地賠禮求饒,「拜托你,幫我保密好不好?不要告訴別人我在這里。我明天就要上飛機(jī)了,不能出一點(diǎn)差錯的。反正以你的條件,一定很快可以找到新對象。我欠你的,等我回國再慢慢I退你……」

  即使趙云騰曾經(jīng)有一絲放過她的念頭,現(xiàn)在也早已煙消云散!竵聿患傲恕!

  「為什么?」

  「因?yàn)樵谖页霭l(fā)之前,我已經(jīng)把妳的下落通知妳父母了。根據(jù)我的估計(jì),他們大概再過十分鐘就會到了!

  「什么……」她還來不及反應(yīng),就聽到后面的樹林里傳來雜沓的人聲。

  「總裁,看到房子了!」一個男人的叫聲。

  然后是一個婦人焦急的聲音,「紫霓呢?有沒有看到紫霓?」

  另一個年紀(jì)較大的男人粗聲回答,「急什么?總之,今天一定要把那個不肖女逮回去!」

  言紫霓臉色全白了,她剛剛聽到自己父母的聲音。他們來得還真快!

  看著言家眾人逐漸逼近,趙云騰在她耳邊輕聲說:「看來妳只好去動物園看黑猩猩了,言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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