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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飛 第四章
作者:杜默雨
   
  春天木棉花開,空氣中的溫度在上升,愛情也在加溫。

  傍晚時分,一對年輕情侶牽手逛街,逛的是一整排的高級辦公大樓。

  「我爸爸在上面的翔飛科技上班!故掙棚w停在一棟玻璃帷幕大樓前,興致高昂地說:「每次爸爸要找我吃飯,我們會約在路口見面,他下班再開車過去接我;現(xiàn)在時間還沒到,先帶妳過來看看!

  吳嘉璇感受得到他熱情的說明,那是充充分分,完完全全地讓她知道他所有的一切,包括他兩個爸爸和媽媽之間的愛情故事,而那其中的不得已、悲傷無奈和癡情守候更是令她心有所感,低回不已。

  她好喜歡這種分享的感覺,臉上的笑容也更加甜蜜了。

  「翔飛科技?我好像聽過這個名字,不知道我爸爸有沒有投資!

  「咦!」蕭昱飛心中打個突,很快地復習一遍朝陽集團里幾個禁止交往的大姓,早就知道沒有姓吳的,他干嘛窮緊張?

  「我爸爸買很多股票,可能是其中的一家吧?我也不清楚。」

  「原來如此,是大股東?」蕭昱飛也搞不清楚商場上的關系,轉了個話題,「那么,下次換我去見妳爸爸嘍?妳趕快提供他的情報,好讓我回去備戰(zhàn)!

  「你不怕?」也許,帶他去見爸爸,并沒有她想象中那么恐怖。

  他用力捏了捏她的手心,笑說:「我才不怕他們考我,反正遲早也要接受考驗,不如先給丈母娘看女婿,這才會愈看愈有趣!

  「愛現(xiàn)!」她笑得好開心,推了推他!竸e杵在人家公司大門口了,警衛(wèi)一直往這邊看,好像我們是行跡可疑的人物!

  一見到她亮麗甜美的笑容,他整個人都為之心醉了。

  原來,戀愛可以讓一個女孩子變得如此光采奪目,他的嘉璇一天比一天開朗、活潑、美麗,他的心也一天又一天地被她的笑容給占滿了。

  「我是行跡可疑,因為我正要做壞事!诡櫜坏么篑R路上人來人往,他低頭吻上她的臉頰!讣舞瑠吥罘傻,妳告訴我,這樣算不算妨害風化?」

  「色狼!走了啦!顾荒苄叩脤⒛樀奥襁M他的懷里。

  他賴著不走,心滿意足地擁抱她,直接將他的吻移到她軟嫩的唇瓣上,輕柔舔舐,再深入探尋那欲迎還拒的小舌,與她親密地交纏緩蜷。

  大樓里走出幾個西裝革履的男人,他們每一個都有點年紀,不是頭發(fā)抹油,就是挺個啤酒肚,而身上閃閃發(fā)光的金質袖扣和高級皮鞋,則是象征他們非同小可的身分。

  「什么都不懂,他當什么董事長?!」其中一個中年壯碩男人不滿地說:「公司才運作個三、四年,基礎不穩(wěn),就妄想轉投資,也不想想財務狀況!」

  「吳董,沒辦法啊,他們朝陽集團股票最多,他說了算數(shù)!

  「我們吳家也有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啊,我自己那么多公司,忙得要命,出席他家的董事會已經(jīng)很給他面子了,他還擺那張什么臭臉?!好歹我也是公司發(fā)起人、現(xiàn)任董事、他的小舅子,他要聽聽我的意見啊!

  「吳董,別生氣了,你想拿回經(jīng)營權的話,不如去收購翔飛的股票!

  「這件事要從長計議。怎么車子還沒來?」吳慶國不耐煩地看向馬路,瞥見旁邊抱成一團的情侶,哼了一聲!脯F(xiàn)在的年輕人真是不知羞恥!」

  蕭昱飛和吳嘉璇本來還陶醉在愛情的甜蜜里,一聽到旁邊有人高聲講話,總算還知道他們是站在馬路邊,趕忙結束了長長的熱吻。

  「嘉璇?!」吳慶國見到那女孩,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爸爸……」吳嘉璇更是大吃一驚,立刻嚇得放開蕭昱飛。

  「妳過來!」吳慶國不由分說,上前扯住她的左手手腕,強將她拉離蕭昱飛的懷抱,大聲咆哮道:「妳告訴我,這是怎么回事?!」

  「爸爸,他……」吳嘉璇驚惶得說不出話來。

  蕭昱飛沒想到她爸爸竟然如此不講理,立刻說:「伯父,我是嘉璇的男朋友,我叫蕭昱飛,現(xiàn)在念電機系四年級……」

  「我沒問你,沒有你說話的余地!箙菓c國打斷他,根本不看他,只是瞪住女兒!讣舞,妳大庭廣眾跟這小子摟摟抱抱,這成何體統(tǒng)!妳叫我怎么跟妳向爸爸、向媽媽交代?妳要想想自己的身分,想想爸爸媽媽對妳的期望,還有向泓也在等妳畢業(yè),妳竟然做出這種事,妳是存心氣死我嗎?!」

  情勢緊急,蕭昱飛拉住吳嘉璇的右手,一鼓作氣地說:「伯父,請你不要罵嘉璇,我和嘉璇真心相愛,請你允許我們交往。」

  「你是誰?!誰允許你們真心相愛了?!」吳慶國瞪出銅鈴似的大眼,惡狠狠拍開他的手!竸e碰嘉璇!我警告你,不準再接近我們嘉璇,不然我叫人打斷你的狗腿!」

  「伯父,你怎么威脅人了?!」蕭昱飛十分驚訝。

  「爸爸,不要這樣!箙羌舞@慌地說:「不關昱飛的事……」

  「回家去,別在這里丟臉!」吳慶國拖她離開,接送的大型賓士已經(jīng)駛到路邊,司機打開車門恭候主人。

  「昱飛!」吳嘉璇硬是被父親推進車子后座,眼淚立即迸流了出來。

  這個爸爸太鴨霸了。蕭昱飛被嘉璇的淚水給揪痛了心,一個箭步上前,用力扳住車門,擋在吳慶國面前,大聲說:「嘉璇,別哭,我跟妳爸爸說清楚--」

  「你走開!」吳慶國推他推不動,氣急敗壞地說:「快!誰把他拉開?!」

  剛才聊天的幾個董事趕過來拉蕭昱飛,七嘴八舌地罵說:「你不要鬧事,快走開!」

  「我不走!」人多勢眾,蕭昱飛還是被拉開了一步,但他立即掙開那群外強中干的男人,又撲上了車門,使盡蠻力以身體緊緊卡住,沖動地脫口而出:「伯父,都什么年代了,你還不準我們自由戀愛?!」

  「什么?!你這個死囝仔說什么?!」本來趁這個空檔,吳慶國已經(jīng)坐進后座,等著讓司機關車門,一聽到這個小子的渾話,他也發(fā)了狠,自己伸手扯住車門的把手,硬是要關起車門。

  司機也趕緊推他!干倌曜,快走,別擋路了!

  「昱飛,發(fā)生什么事了?」沈光雄才剛從大樓出來,就看到兒子被人推擠吼叫,場面混亂,他立即焦急地趕過來詢問。

  「爸爸!」蕭昱飛一時情急,忘了在公眾場合不喊爸爸的默契,著急地說:「我?guī)笥堰^來見你,可是她爸爸不講理……」

  吳慶國一見到來人,眼睛突然瞪大,立刻從車子出來,面對沈光雄。

  「二姊夫,這小子喊你爸爸?!」

  周遭空氣彷佛瞬間凍結,沈光雄臉色鐵青,皺緊眉頭,抿唇不語。

  蕭昱飛一時錯愕,無法明白「二姊夫」所代表的意義。

  吳慶國冷笑一聲!冈瓉矶⒉碌脹]錯,只是沒想到小孩都這么大?」

  「二姑丈。」吳嘉璇心頭一凝,顫聲喊了沈光雄。

  「昱飛,你說時女朋友就是她?」沈光雄指向吳嘉璇,厲聲問道。

  爸爸對他向來和顏悅色,從來沒說過重話,蕭昱飛只覺得全身發(fā)麻,斗志全消,無由來地害怕起來,小聲地說:「是,就是嘉璇……」

  「造孽!」沈光雄的臉色更是難看,怒斥一聲。

  「哼!根本就是亂倫!」吳慶國的臉色也沒好到哪里去,冷冷地說:「二姊夫,看來我們得找個地方好好談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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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吳家豪華寬敞的客廳里,從沈光雄和吳慶國你一言、我一語的尖銳對話中,蕭昱飛終于厘清了因果關系。

  爸爸的太太叫吳美淑,是吳慶國的二姊,所以爸爸是吳慶國的二姊夫,也就是嘉璇的二姑丈;而他是爸爸的兒子,所以,吳慶國是他的舅舅?嘉璇是他的表妹?

  這是哪門子的推理?!蕭昱飛激動地握緊拳頭,人就站了起來。

  「坐下!」沈光雄坐在他身邊,擺動手勢喝斥他。

  「爸爸!」蕭昱飛猶豫一下,又重重地坐回義大利真皮沙發(fā),目光一接觸坐在對面的嘉璇的憂傷眼神,立即嚷了出來:「那是因為阿姨嫁給爸爸,所以爸爸才成了嘉璇的姑丈,我跟你們完全沒有親戚關系,又怎會跟嘉璇變成表兄妹?!」

  「小子,你應該叫我二姊一聲媽媽!箙菓c國盛氣凌人地說。

  「她又不是我媽媽,我有自己的親媽媽!你更不是我的舅舅!」蕭昱飛已經(jīng)心亂如麻,明知道他是嘉璇的爸爸,他還是大膽頂嘴。

  「看吧,果然是外面生的野孩子,沒有教養(yǎng)!箙菓c國竟然笑了。

  「請你留點口德,尊重我的孩子!股蚬庑勰樕o繃。

  「那么,二姊夫,你又尊重我二姊了嗎?」

  「我和美淑的事,是我的家務事,不用你管!」

  「沈董事長,你還以為在開董事會嗎?又想用你的多數(shù)股權來壓制家嗎?你自己也不想想,沒有吳氏家族在后面撐腰,你們朝陽集團能有今天嗎?」

  「朝陽集團歸我大哥管,你想歌頌你們吳家的恩惠,盡管去跟我兄長們說,我只管我的翔飛科技!

  「嘿,你有本領的話,就靠自己的實力把翔飛做起來,不要出了紕漏,又要吳家?guī)湍銈儾疗ü砂。?br />
  兩個大人像是兩只大公雞,一口接一口地狠斗。蕭昱飛愈聽愈心驚。他們不是親戚嗎?到底是有什么深仇大恨,可以讓爸爸一反平日的溫文爾雅?

  他茫然地將視線移到嘉璇身上,隔著一張長方形大茶幾,她也默默地瞅著他,一雙眼睛早已哭得紅腫,礙于大人在場,卻是不敢說話。

  兩人癡癡對望。他們不過是談一場純純的戀愛罷了,為何會扯出表兄妹的芭樂爛情節(jié)?他好想掀了那張擋住他們的茶幾,牽著她的手,兩人跑得遠遠的……

  他猛然將雙拳捶在茶幾上,他無法跑,只能以這個動發(fā)泄情緒。

  吳嘉璇流下了眼淚,蒼白的臉蛋更顯憂傷。

  沈光雄注視兒子劇烈抖動的身子,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地說:「昱飛,這件事到此為止,不準你繼續(xù)和嘉璇交往!

  「二姊夫,算你明理!箙菄鴳c也轉向女兒。「嘉璇,爸爸知道向泓在當兵,妳難免無聊,可是這小子是妳表哥,你們絕對不能談戀愛,以后別再見面了!

  「你們……怎能決定我的生死……」蕭昱飛滿腔憤慨,既不甘心,又不情愿,卻只能以微弱無力的聲音反抗大人的決定。

  「我們幫你做決定,這還抬舉你了!箍蛷d門邊傳來一個尖銳的女聲,那是嘉璇的母親吳林惠珠。「你那個爸爸啊,大概是不屑談我們吳氏家族吧?那我來告訴你,嘉璇的阿公以前當過縣長,現(xiàn)在是總統(tǒng)府資政;她大伯父是現(xiàn)任立委,大姑丈是縣議會議長,她爸爸和叔叔不好意思再出來參選,只好當個四、五十家公司的董事長,而我們栽培嘉璇念法律,也是希望她能實現(xiàn)她爸爸的理想,說不定將來可以當個最年輕、形象最清新的市議員喔。二姊,我這樣介紹對不對?」

  吳美淑站在她身邊,沒有回應那套冗長的介紹,只是死死地盯住蕭昱飛。

  「你就是那個私生子?」吳美淑的聲音十分冷硬。

  「妳來干什么?」沈光雄變了臉色,立刻站起身。

  「你媽媽在哪里?你為什么誘拐嘉璇?那個賤女人害我害得還不夠嗎?又叫你來害嘉璇?」吳美淑的聲音愈來愈高,神色也愈來愈張牙舞爪,

  「美淑,妳不要胡說!」沈光雄轉過臉命令道:「昱飛,你回去!

  「呵!他叫昱飛?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吳美淑狂笑出眼淚!府敵跷揖陀X得奇怪,你不用沈家『德』字輩幫孩子取名字,硬要叫昱翔,只因為他是昱字輩的,飛翔、飛翔,他是飛,我的孩子就是翔。 

  沈光雄不作聲,形同默認。

  「嘉璇!」吳美淑轉移目標,發(fā)狂似地叫道:「妳一定知道那個賤女人住在哪里!快告訴二姑,她在哪里?我要去抓奸!」

  吳嘉璇記起那間空蕩蕩的冷清畫室,只能無助地望向蕭昱飛,害怕地猛搖頭說:「我不知道,二姑,我不知道!

  「妳不要為難孩子!」沈光雄走過去扯住吳美淑的手臂。

  「是誰為難誰?沈光雄,是你為難我!打從結婚起,你愛過我嗎?你疼過昱翔嗎?你的心就放在那個賤女人身上,還有這個野種……」

  「阿姨,妳不能侮辱我媽媽!」蕭昱飛爆發(fā)了,沖到吳美淑面前。

  「你!」吳美淑好像被他嚇到,愣住片刻,又尖叫起來,「你很優(yōu)秀、很行、很厲害,是不是?!我告訴你,我家昱翔比你更聰明、更優(yōu)秀,翔飛是他的,你休想奪走!」

  「昱飛,你快走,這里不關你的事!股蚬庑燮蚕聟敲朗,推他出去。

  「爸爸!」他不想走,他舍不得哭泣的嘉璇啊。

  一聲爸爸,又惹得吳美淑凄厲大叫,沈光雄動了氣,用力將兒子推了出去。

  客廳大門在他眼前關了起來,立刻有吳家的仆人請他離開。蕭昱飛艱難地邁開腳步,隱約聽到客廳里的哭叫聲,他下意識就想盡快跑離這座瘋狂的地獄。

  涼風刮上他的臉,一回頭,吳家別墅已經(jīng)隱沒在深沉的黑夜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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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昱飛趴在實驗室的桌上,目光呆滯,毫無心緒地轉動原子筆。

  「大哥,數(shù)值弄錯了,你會害老師的實驗重來一遍,浪費研究經(jīng)費!

  王昱中記錄儀器上的數(shù)字,心里怨嘆命苦。大哥失戀了,他這個小弟就得來當助理的助理,不但沒有薪水,還得肩負起心理輔導的任務。

  「王昱中,你哥哥比我還厲害咧,每次出問題,他都找得出原因,還能幫我省錢買設備呢!沽致斆鹘淌谙沧巫蔚赜涗泴嶒炦^程!肝,阿飛,研究所考得怎樣了?」

  「我沒考。」

  「什么?!」林聰明大驚失色,隨即扼腕不已!柑上Я,浪費人才!」

  「我大哥以前就說,他想先工作,有需要的話,再考在職進修。」

  「一工作就沒時間念書了。阿飛,老師拜托你,當兵回來念研究所啦!沽致斆髋呐哪莻頹喪的肩頭,笑嘻嘻地說:「再說嘛!女人最不可靠了,說變就變,隨時跟你刮風下雨,我們是高瞻遠矚、志向遠大的男人,千萬不能為了女人而懷憂喪志啊!

  「老師,安慰他沒用啦,我大哥聽不下去的,他失戀一個月以來,整天渾渾噩噩,像行尸走肉……」

  「誰說我失戀?!」蕭昱飛跳起來,頭也不回地沖出實驗室。

  老師和弟弟說的廢話,他統(tǒng)統(tǒng)拋在腦后。又到了嘉璇的下課時間,這一個月來,他不惜翹課又翹實驗室,只為了堵到嘉璇,和她說上一句話。

  事情一定還有解決的辦法,談戀愛的是他們,不是雙方家長啊。

  才跑出系館,就看到系教官站在大門前吼道:「你們哪里來的?不是我們學校的學生吧?鬼鬼崇崇的想進去系館做什么?」

  蕭昱飛瞄了一眼那兩個絕非善類的「學生」,他們也向他瞄了過來,神色兇狠,好像是在瞪視他。

  他才沒空看熱鬧,反正他心情不好,順便回瞪一眼,就跑去牽腳踏車。

  后面教官還在吼那兩個人。「你們看哪里?!我問你們,早上男生宿舍的玻璃也是你們打破的嗎……」

  教官的吼聲消失在風中,蕭昱飛賣力地踩動腳踏車,快速地穿越校園。

  吱!吱!腳踏車和小貨車的煞車聲同時響起,蕭昱飛嚇出一身冷汗,雙腳有些發(fā)抖地踩穩(wěn)地面,再瞪向前方五十公分的車頭。

  「同學!」小貨車司機兇神惡煞地下了車。「你要害我出車禍?」

  「喂!校園限速二十公里,你有眼睛不會看標示嗎?你剛才開那么快,是存心撞死人?」他也惱得吼了回去。

  「你講話很大聲喔,小孩子這么不懂禮貌,真是欠揍!」司機擺出架勢,手臂上的龍紋刺青隨著肌肉鼓了起來。

  「你干什么?!」后面有人大叫,原來是猛踩腳踏車過來的校警,只見他氣喘吁吁地拿出警棍揮舞著!改氵M來送貨也就罷了,還在校園里繞來繞去?說!到底想干什么?呼!追得我累死了!

  「是你們學校學生不守規(guī)矩,不給他一點教訓怎么行!」

  「咦!明明是你給我開快車啊?!」校警向蕭昱飛擺擺手!竿瑢W,這里我來處理就好,你趕快去上課!

  怎么回事?蕭昱飛再度騎上腳踏車,今天學校的地痞流氓好像特別多,還是他心情不好容易撞邪,自然就看到了這些牛鬼蛇神?

  出了校門,跳上公車,趕到了法學院,他很快在教室里找到嘉璇;今天那位負責接送的魁梧司機不在現(xiàn)場,他不怕再被擋駕,也不必再眼睜睜地看著嘉璇被帶走。

  「嘉璇!」他用盡力氣,大聲喊她。

  「昱飛?」吳嘉璇一看見他,眼眶就紅了!改悴灰賮砹恕

  「為什么我不能來呢?」蕭昱飛著急地握住她的手臂!钢灰覀兿朐谝黄,他們再怎么反對也沒用,嘉璇,我們不能放棄啊!

  吳嘉璇泫然欲泣!笡]用的,你是我的表哥……」

  「見鬼的表哥!」蕭昱飛激動地說:「只有電視才會上演這種狗屁倒灶的劇情!大不了我?guī)呺x家出走,他們也管不著!」

  「我們能去哪里?」吳嘉璇哭了出來。「你還要當兵,我也還要念書,臺灣這么小,又能走到哪里去?」

  「熬個兩年就好,我們再一起出國!嘉璇,妳等我!」

  望著他激狂的臉孔,她只能流淚說:「這不是等待就可以解決的問題!

  「只要妳愿意……」蕭昱飛忽然發(fā)現(xiàn)旁邊來了一個人,他往他看去,心頭驀然一窒,立刻恍然大悟。

  問題就是向泓!這么簡單的道理,他怎么會到現(xiàn)在才明白?!

  向泓退開一步,不好意思地說:「你們繼續(xù)談,我去外頭等。」

  「你又休假了?」蕭昱飛面無表情地問。

  「我昨天退伍!瓜蜚騼扇私忉屨f:「嘉璇,妳媽媽說妳生病了,你家司機今天休息,所以她請我過來接妳下課。」

  「你們一直在交往,對不對?」蕭昱飛劈頭就問。

  那惡劣的語氣讓向泓猜到原因,忙說:「我跟嘉璇……」

  「對!」吳嘉璇卻是掙開蕭昱飛的手,站到向泓旁邊。「我從高中時代就和向泓交往了,兩邊家長都看好我們,你也聽我爸爸說過了!

  蕭昱飛證實自己的猜測,但仍無法置信地顫聲說:「妳故意唬我……」

  吳嘉璇低下頭,聲音有些干澀,「因為向泓去當兵,我覺得寂寞,才想再交男朋友……昱飛,我無心傷害你,其實就算你不是我表哥,我也會在向泓回來、你去當兵之后,慢慢跟你分手。」

  「妳……妳騙我……」她為他所展現(xiàn)的甜美笑靨豈會是假的?

  「我沒騙你。你也知道我本來就不想再遇見你,是你又過來找我的!

  「那妳畫了那么多的我……」

  「你的輪廓很立體,很適合當模特兒,而且我都說是畫著玩了,是你要當真的!」她的聲音有了一絲波瀾!冈僬f我們交往以來,你總是很粗心大意,每次都讓我等你等了好久,也不會顧慮到我的想法,要做什么就去做什么,跟你在一起,我覺得被忽視了,很委屈,沒有被疼愛的感覺……」

  這些就是她從來沒有說出來的真心話嗎?她早就不滿他了?

  「我已經(jīng)很努力改善了……」他的聲音顯得無力。

  「向泓不會忽視我的。我和他談過了,他知道我是一時好玩才跟你交往,現(xiàn)在既然大家都在這里,我就把話說清楚。蕭昱飛,我要跟你分手!

  分手兩字像把利刃刺進他的心臟,蕭昱飛全身血液都凝結了,接著,靈魂彷佛也跟著裂成一塊又一塊的,整個人徹底分解成碎片。

  從頭到尾,是他被玩弄了?

  他不敢相信,她一直是這么單純、這么溫柔、這么文靜、這么害羞、這么祈求他給予她愛情……是了,他頓悟了,她就是這么一個渴望愛情的女孩;在新生舞會里,她正因向泓不在而深感寂寞,所以她借酒澆愁,而他的英雄救美,正好給予她找到尋求愛情慰藉的管道。

  怎能怪她呢?

  如果他能填補她心里的空虛,讓她展露甜美活潑的笑靨,就算他不是她身邊的那個人,他也甘愿。

  直到此時,他才知道自己是如此深愛她,一切只怪自己輕忽,沒能及時好好了解她、疼愛她、牢牢保護她那脆弱敏感的心,而偏偏詭譎的命運又在他們之間劃出一道鴻溝;她會回到成熟穩(wěn)重的向泓身邊,真的不怪她。

  「嘉璇,再見。」他吃力地說完四個字,轉身就走。

  吳嘉璇始終低頭整理課本筆記,直到再也聽不到那熟悉的球鞋跑步聲音,淚水終于不聽使喚,滔滔狂瀉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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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夏,午后蟬鳴唧唧,蕭昱飛悶坐宿舍桌前苦讀。

  畢業(yè)考最后一科了,那是林聰明的必修課半導體實驗,他只求過關了事,然后趕快去當兵,最好分發(fā)到有魔鬼班長的新兵訓練中心,日夜操練,把他操到死。

  偶爾,他會妄想,她只是拿向泓氣他,又或者,經(jīng)過DNA比對,他根本不是沈光雄的兒子,一切都只是狗血連續(xù)劇……

  王昱中不時瞄向失魂落魄的老哥,唉!要不是這些日子買便當喂他,恐怕大哥就要形銷骨立,躺在床上絕食而亡了。

  「大哥,再十五分鐘就考試了,你不去教室?」還得盯緊他的行程啊。

  「喔!故掙棚w看了看手表,拿起一枝筆,像個幽靈似地飄了出去。

  室友看他出去,搖頭說:「你哥哥這樣不行啦,他不知道那件事吧?」

  「這次男生宿舍沒人敢漏口風,這是我大哥生死交關的事啊。」

  「哎,怎么這么巧?她就挑昱飛畢業(yè)考這天結婚?」

  「好像是男的準備出國念書,她也要一起過去,所以趕快結婚辦證件!

  「你們說誰要結婚?」蕭昱飛又像個幽靈似地飄回寢室門口。

  「大哥?!」王昱中倒抽一口氣,為了寢室通風涼快,通常是不關門的。

  「我回來換鞋子。」蕭昱飛腳上一只藍拖鞋,一只綠拖鞋,聲音還是虛無縹緲。「誰要結婚?快跟我說。」

  「大哥,你再不去考試就來不及了。」王昱中趕忙服侍,拎來球鞋。

  「你們不說,我自己去問!」蕭昱飛也不換拖鞋了,轉身就跑。

  他不相信,即使才剛分手,她怎能馬上找人結婚?她還在念書啊!那他們曾經(jīng)有過的感情算什么?難道她連分手過渡期都沒有嗎?她就愛向泓愛到非得馬上嫁給他不可嗎?

  他沖向公共電話,投下錢幣,一口氣按完總是拒絕接聽的吳家號碼,開口就說:「我接到喜帖,可是弄丟了……是,在教堂……現(xiàn)在?我知道了。」

  「大哥,去考試!」王昱中趕過來,才扯住他的衣服,又被他跑掉了。

  蕭昱飛聽不到弟弟喊他,也忘了該做的事,他只想眼見為憑。

  跑出宿舍,攔了計程車駛往教堂,一路叫司機狂飆,才剛停好車,他立刻開了車門往前沖。

  前面那道綴滿鮮花的大門是為誰而開?而那條紅地毯又有誰走過……

  他跑得太快,腳掌擠到地毯,身子一歪,「碰」地一聲,整個人就趴倒在紅地毯上。

  教堂里干凈清涼的空氣讓他稍微清醒些,他扯住地毯,抬起頭,看到前面那對新人,他們也在看他。

  果然是嘉璇!他瞬間有如被丟到南極圈,四周只有凍人的冰山……

  她是那么美麗,身披白紗,有如一位高貴清純的仙子;而旁邊的向泓,英俊瀟灑,風度翩翩,郎才女貌,天作之合;而他,蓬頭垢面,汗流浹背,正趴在地上跌個狗吃屎!

  「呃……咳!歡迎新朋友來參加婚禮。」臺上的牧師出聲,拉回觀禮親友的竊笑目光,笑說:「剛才進行到哪里?對了,請新郎吻新娘!

  一對新人挪回視線,表情有些僵硬,彼此對望了好一會兒,然后新郎擁住了新娘,再往新娘唇上輕輕一啄,眾人立刻歡呼拍手。

  冰山崩裂,蕭昱飛跌入冰冷的海水里,淹沒、沉淪,真正死亡……

  「不!」他又跳了起來,拖鞋也不穿了,直接沖到向泓面前,扯住那白得發(fā)亮的西裝領子,神情激動地說:「你、你、我要你……」

  「你干什么?快走!」吳慶國離開主婚人席位,氣急敗壞地拉人。

  「我要你發(fā)誓,你一定要給她幸福!」他大聲嘶吼,直直瞪視著新郎。

  「我發(fā)誓!瓜蜚裆珗砸悖彩侵敝钡赝怂。

  「好!」他用力甩開旁邊又過來拉他的四、五個大男人,昂首闊步,赤腳踩著紅地毯,像個幽靈似地飄走了。

  從頭到尾,他都沒有正眼望向那位淚流滿面的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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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醉倒了,醉在一個沒天沒地沒情沒愛的世界里,忘掉痛苦……

  蒙朧睜眼,頭痛欲裂,痛苦仍在,心魂空空的。

  「昱飛!你醒了!」蕭芬芳欣喜地握住他的手。

  「媽媽?」蕭昱飛乍見母親,心頭驀地一熱,眼淚就掉了下來。

  「傻孩子。」蕭芬芳愛憐地摸摸他的額頭!付即笕肆,見到媽媽還哭。窟好已經(jīng)退燒,醫(yī)生說打完這瓶點滴,就可以回去了!

  蕭昱飛這時才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人來人往的急診室,手上掛著點滴。

  「昱飛,」王俊良也出現(xiàn)在推床邊,拍拍他的身子,笑容溫煦!感那椴缓玫臅r候,打個電話,或是回家一趟,爸爸媽媽永遠在家里!

  「爸爸!」蕭昱飛全身暖洋洋的,眼淚更是流個不停。

  「大哥啊,你嘛幫幫忙!」床邊又出現(xiàn)王昱中,氣呼呼地說:「你要出名也不是這種出法,半夜失蹤,害我發(fā)動男生宿舍到處找人,結果你喝醉酒,躺在體育館外面像死人一樣,差點讓早起運動的北北們嚇出心臟!」

  床邊冒出第四顆頭顱,笑呵呵地說:「阿飛,你可以改行當神偷了,竟然半夜偷走我研究室里的XO,還灌光了耶!」

  「教授,對不起!雇蹩×稼s忙賠罪!刚埬阍徯∪視I來賠你!

  「沒關系啦!」林聰明不以為意,搖了搖手。「反正酒不喝也要發(fā)霉,只是你家小犬喝這么多,又發(fā)燒到四十度,會不會酒精中毒變呆子?」

  蕭芬芳拿了面紙幫兒子擦臉,微笑說:「醫(yī)生檢查過了,應該沒問題!

  「呼,那就好!我還要他回來幫忙做實驗,我不能沒有他啊。」

  「老師,那我大哥的考試……」

  「畢業(yè)考缺考,沒請假,死當!」林聰明翻了翻白眼。

  「?!」所有的人一陣訝然。

  「老師,拜托一下啦,我大哥他不是故意的,他……」

  「當!當!當!」

  好一會兒,王俊良望向躺在床上的兒子,神色倒是很平和!改且矝]辦法了。昱飛,這是你不對,不管做任何事,都要學會自己承擔結果。」

  蕭昱飛默默咀嚼父親的話,混亂好久的心逐漸清明。

  「大家不要如喪考妣嘛!」林聰明喜孜孜地說:「阿飛的爸爸,我告訴你,你家小犬是未經(jīng)開發(fā)的奇葩,腦筋清楚,又吃苦耐勞,很適合做研究,我會繼續(xù)請他當助理,再逼他考研究所,保證將來前途一片光明!

  「大哥,你只好念大五了!雇蹶胖袛偭藬偸帧

  「大哥!你醒了!」王昱珊滿臉興奮地跑了過來。「還好你生病了,爸媽答應我跟學校請假,帶我來臺北玩,不,來看你,我剛才去逛醫(yī)院的地下街,好像百貨公司一樣熱鬧喔,我還要叫二哥帶我參觀你們學校呢!

  蕭芬芳笑說:「昱珊,爸爸只請一天假,既然妳大哥沒事,我們待會兒就回家了。」

  蕭昱飛望著親愛的爸爸、媽媽、妹妹,他們?yōu)榱怂,一路奔波北上,接著又要開夜車趕回南部;而老弟一直在照顧他,打點他失戀后的生活;至于當?shù)羲穆斆骼蠋煟鋵嵠匠R哺Q兄道弟,噓寒問暖的。

  這么多關愛他的人在身邊,他還有什么不滿足?他又何必為了已然消逝的戀情自暴自棄,累得他們擔憂?那是對不起所有疼惜他的人啊。

  心中百感交集,不知從何說起,他突然放聲大哭。

  「爸爸,媽媽,嗚……我要回家!嗚嗚……」

  「好,爸爸載你回家,休息一陣子再說!雇蹩×驾p拍他的手背。

  「昱飛怎么哭得像個孩子似的?」蕭芬芳又摸摸他的頭發(fā)。

  「不,是我們的昱飛長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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