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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靈之約 第五章
作者:林曉筠
   
  于偉童捧著一大堆的漢堡、可樂、炸雞來到一座大廈的頂樓,F(xiàn)在生意競爭激烈,飲食業(yè)的利潤不再像以前那么可觀,于是紛紛加強(qiáng)各類的服務(wù),包括電話外賣;只要頤客訂的東西夠多,他們就會將東西專程送到顧客家中。

  他站在雕花的大銅門外好一會,才有人來開門。

  于偉童期待的是傭人之類的老婦,因?yàn)楣饩屯庥^他也想得出這必定是富豪之家,這幢大廈在臺北市是有名的,地處精華區(qū),房價(jià)貴的令人咋舌。

  沒想到來應(yīng)門的是一個個子?jì)尚,清清純純、秀秀氣氣、穿著樸素又簡單,白衣黑裙的少女?br />
  她的秀麗和雅致讓于偉童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原本非?岬囊粡埬樢诧@得柔和不少!斑@是你訂的東西,總共五百八十元,發(fā)票在這里。”他將東西遞給女孩。

  “我身上沒有帶錢。”她羞澀又靦腆的說:“你等一下,我進(jìn)去拿!

  “東西先拿進(jìn)去好了。”

  她接過東西。

  “你要不要進(jìn)來等?”陳玲娟一向不會讓陌生人進(jìn)屋,她的父母經(jīng)常提醒她,現(xiàn)在綁架之風(fēng)盛行,不怕一萬,只怕萬一,她也一直很小心的照著父母的意思去做,不過今天卻是例外。也許是屋子里有一票幫她過生日的同學(xué),她才敢大膽的邀他進(jìn)來。

  不過他卻沒有進(jìn)屋!拔以谶@里等就好。”

  “那我馬上來!彼纯剔D(zhuǎn)身,任由大門開著。

  看著她嬌小、纖細(xì)的背影,他的嘴角洋溢著淡淡的笑意,她的年紀(jì)應(yīng)該和向虹差不多,但是她比向虹看起來柔順、有教養(yǎng)多了,外貌姣好又很有智慧的樣子,真的是叫人覺得好舒服,不像很多一般女孩給人張牙舞爪、不敢消受的樣子。

  她有些氣喘的跑了出來,手中拿著張千元的大鈔。

  他低頭在霹靂腰包里找錢。

  “你專門負(fù)責(zé)外送的嗎?”她問他。

  “不一定,照輪流的!

  “外送是不是可以渾水摸魚?”陳玲娟一向沒有主動和男孩子搭訕的習(xí)慣,不過她今天說話卻有些滔滔不絕,而且語帶俏皮。

  “不!我們的外出時(shí)間都計(jì)算得差不多!彼χ此,沒有因?yàn)樗膯栴}而顯得惱火!拔覀兪前磿r(shí)間領(lǐng)酬,我又還是學(xué)生,所以還沒有那么油條!”

  “你念那個學(xué)校?”她又問!澳且豢?”

  “工專,不是什么有名的學(xué)校!彼麤]有告訴她他念的學(xué)校的校名,反正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學(xué)校。

  “快畢業(yè)了嗎?”

  “明年!

  “然后要當(dāng)兵對不對!”

  “對!國民應(yīng)盡的義務(wù)。”其實(shí)他沒有時(shí)間和她聊這些,將找回的錢給她之后,他就該走了。

  陳玲娟還想再和他聊聊,但是屋子里還有同學(xué)要她招呼,而且他也在上班的時(shí)間。

  “那就謝謝你了!彼嫘牡恼f。

  “以后有需要我們服務(wù)的地方,可以再打電話來!彼灿卸Y的說。

  她嬌滴滴的一笑!拔也豢赡芤淮纬赃@么多的漢堡、炸雞,說不定下次我會親自到你們的店里去,你也站柜臺嗎?”

  “有時(shí)候。”他也回以一笑!安贿^如果是你訂的,再少我都送,在我當(dāng)班的時(shí)候。”

  她點(diǎn)點(diǎn)頭,沒有一點(diǎn)富家女的驕氣和盛氣凌人,把別人當(dāng)次等動物看的態(tài)度,她是那么的平易近人而且謙和,“不過我不會要求這樣的特殊待遇,萬一害你被抓到開除的話,我會良心不安的,都是因?yàn)樘鞖馓珶,我這些同學(xué)都不想出冷氣房,所以才會訂外送的東西!

  “是真的很熱。”他附和。

  “今天是我生日。”她突然說。

  “祝你生日快樂!彼恍。

  “我想請你一起吃塊蛋糕,不過——”

  “我了解,”他有些動容!艾F(xiàn)在是我上班時(shí)間,也許你下一次的生日吧!”他看著她說。

  “好啊!”她也大方的一笑。

  “我還有其他地方要送!北M管他的腳不想移動,但是他還是必須走。

  “謝謝,再見!

  關(guān)門聲在他的身后想起。他外送過無數(shù)次,從來沒有過像今天這樣的感覺。他回過頭又看了那扇大門一眼,不知道下一次有沒有機(jī)會再來?他甚至忘了問她的名字,不過他應(yīng)該心里有數(shù),她和他不是同一個圈子和同一世界的,他最好不要自不量力。

  是的!不要自不量力。

  于家姊妹的關(guān)系陷入了一種冷淡又緊張的境地,不是于彩虹不再關(guān)心,管束自己的妹妹,而是她換了另一種態(tài)度,耿漢的建議沒錯,如果把向虹逼到死角,她妹妹說不定就會豁出去的全面抗戰(zhàn),倒不如給她妹妹一點(diǎn)檢討和反省的空間,讓她妹妹自己看清事實(shí)。

  所以于彩虹沒有追究妹妹的一夜不歸,反倒是于向虹有些悔意,也因?yàn)橛袀耿漢,所以她們姊妹之間的情形總是帶著點(diǎn)尷尬的氣氛。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于彩虹和耿漢也真的成了朋友,他們很默契的絕口不談有關(guān)感情或是男女之間的問題,他們當(dāng)彼此是好朋友般無所不談——在愿意和對方分享的事情上。

  “向虹現(xiàn)在碰到我只是冷冷的點(diǎn)個頭或是一聲不情愿的稱呼而已!惫h說。

  “對我這個做姊姊的也一樣,不過客氣點(diǎn)就是!庇诓屎巛p嘆一聲。

  他們剛剛逛完一個書展,正漫步在有落日余暉和清涼微風(fēng)的紅磚道上,耿漢原本不想挑起這個話題,但是他也有些為于向虹操心,如果于向虹制造出什么麻煩,于彩虹也會跟著吃苦、受到影響,他不愿見到于彩虹再為任何人或任何事所苦。

  “她現(xiàn)在都和些什么人來往,你知道嗎?”

  “好像是一個家世不錯的男孩,我接到過兩、三次電話,似乎滿有禮貌的!

  “這么說是個好男孩子?”

  “沒見過面,沒有深談過怎么知道?”于彩虹有些無能為力的一笑!拔腋蚝缯f請那位男孩到家里來坐坐,但是她不肯,既然她現(xiàn)在不再有一夜不歸的現(xiàn)象,我也就沒說什么了!

  “你有沒有注意到向虹現(xiàn)在的打扮、穿著?”耿漢又問,意有所指。

  “怎么了?”

  “全是名牌,而且還是歐洲的名牌,除非她身上穿的是仿冒品,昨天我碰到她時(shí),她手中拿的那個皮包如果是真貨的話,起碼要一萬多塊。”

  “一萬多?”于彩虹嚇了一大跳。

  “衣服和皮鞋也不便宜!

  “你是說向虹可能在花那個男孩的錢?”于彩虹輕蹙著雙眉,神情非常嚴(yán)肅的看著他。

  “我只是說出我所看到的?”

  于彩虹正經(jīng)過一個供人休憩坐的涼椅,她有些挫敗的坐了下來,眼神迷亂,一下子似乎沒有了主張和想法似的。

  為什么她總應(yīng)付不來向虹的問題呢?

  耿漢在她的身畔坐了下來。

  “我讓你心煩了?”

  “不是你,是向虹!”

  “我說過可能是一些仿冒品,就算今天向虹真的接受了那男孩送她的東西,也是一個愿打,一個愿挨,沒有什么大不了的!

  “那是不對的!”

  “彩虹!有時(shí)候你的觀念是真的守舊了些。”

  “守舊?”她氣呼呼的轉(zhuǎn)頭看他!斑@跟守舊無關(guān),天底下沒有白吃的午餐,就算我再保守、再落后,我也知道你想得到什么的同時(shí),也必須付出些什么?那個男孩不會平白無故的在向虹的身上花錢,除非——”

  “不一定是這樣!

  “你不要安慰我!”她怒容滿面。

  “彩虹!如果你愿意的話,我也肯在你的身上花錢,而你也該知道我不會要求任何的回報(bào)。”他不怕她翻臉的說:“有時(shí)候男人只是表示他們的珍視之意,并不一定有目的!

  “你說的是神話!”

  “現(xiàn)在是誰固執(zhí)了!”

  于彩虹才不相信耿漢的這番話,她只知道她不能再坐視不管,她一定得和向虹談?wù)劻;她深信一個好女孩不該隨便用男人的錢,接受男人的饋贈,那是不合宜的,她要灌輸向虹這個觀念。

  “彩虹!別為了這種未經(jīng)證實(shí)的事質(zhì)問向虹!

  “我必須和她談。”

  “如果你必須這樣,技巧一些。”

  “你來教我好了!”她挑高一道眉,有些不悅!捌鋵(shí)你比我更適合去當(dāng)老師,那些問題學(xué)生碰到你一定俯首稱臣,被你打敗!

  耿漢呵呵一笑,他有時(shí)不禁會想到,如果幾年前他娶的是于彩虹的話,他相信他會有一樁美好的婚姻;她至今依舊深信堅(jiān)貞、忠實(shí)、從一而終、三從四德、烈女不嫁二夫那些現(xiàn)代女人已不屑去遵從的事。

  于彩虹是個無價(jià)寶。

  “談?wù)勀愕那叭文信笥眩 彼畹恼f。

  “我沒有‘前任’男朋友!”她簡單的答。

  “向虹明明說你的男朋友在美國!

  “他不是我前任的男朋友,他是我唯一的男朋友!庇诓屎缋蠈(shí)的說:“我們現(xiàn)在還是偶爾通信!

  “多久通一次信?”他有些嘲笑的說。

  “反正我們有通信!彼拇。

  “到底多久?”他非問出個所以然不可!耙粋星期?一個月?半年?我不知道你的時(shí)間標(biāo)準(zhǔn)是怎么算的!

  她不是很樂意地看著他,也不喜歡他臉上的那種表情,但是她做不出給他一巴掌的舉動,她永遠(yuǎn)不會生氣到這個地步。

  “我不會告訴你這些有關(guān)私人隱私的事!庇诓屎珙^一昂,擺明了不愿意回答他這個無聊的問題。

  “彩虹!不要安慰你自己,也不要欺騙我。你明知道你們之間已經(jīng)沒有了可能,說不定他在美國已經(jīng)另娶他人,就算沒娶別人,也一定交了其他女朋友,你可以過修女般的生活,他卻絕不是做神父的料,而且等他拿到居留權(quán)或綠卡,他已經(jīng)長住在那里了,你根本就什么都等不到,所以我說他是你的‘前任’男朋友。”

  于彩虹動作過大的起身,原本平和的臉,現(xiàn)在已是一臉的怒氣。

  “我不必聽你這些可惡的話!”她丟下話欲走。

  他沒有使出多少力就又把她拉回到椅子里,他的語氣帶著安撫性!拔抑皇且忝鎸κ聦(shí)!

  “你為什么要把別人想得那么糟?”

  “因?yàn)橥ǔ6疾怀鑫宜!?br />
  “你料到了你太太會紅杏出墻嗎?”她絕不是有意要拿這件事去傷害他、攻擊他,是他的口氣太狂、太自信,她才會如此的說。

  果然耿漢馬上變了瞼,一副她刺到他痛處般的兇狠狀。

  “于彩虹!你的心不會這么毒!”

  “那你就不要這么武斷!”

  “難道你還在等他?”

  “為什么不可以?”她保護(hù)自己的說:“他答應(yīng)我會回來的。”

  “那我呢?”他惡狠狠的問道。

  “你是朋友!彼谑切姆堑恼f,盡管這違背了她一向誠實(shí)的本性!八锌赡軙嘏_灣,但是你卻是待一陣子就會走,你說過你的根在歐洲,你才是那個會離開的人!”

  “我——”

  “我們說好的只做朋友!”

  耿漢真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他發(fā)誓不要再和任何女人牽扯,絕不再下任何承諾,但是他發(fā)誓時(shí)沒想到自己會碰到像于彩虹這樣的女人,一開始他又對于彩虹說了很多他要的是自由、不是束縛的話,而于彩虹顯然每一字每一句的都記到腦海里。

  “如果他一輩子不回來,你等他一輩子嗎?”他咬牙切齒,不茍言笑的問。

  “可能。”

  “你不知道還有其他的好男人嗎?”

  “在哪里?”她故意四下的張望.

  “如果我不回歐洲呢?”他試探性的問她!拔铱赡懿换厝サ!”

  “去騙三歲的小女孩吧!”于彩虹哈哈一笑!肮h!你早就把你對婚姻、感情、女人的態(tài)度表現(xiàn)得很清楚了,所以別想騙我!”

  耿漢快氣炸了,他一把拉起她,非常粗魯?shù)!巴盹埐怀粤!我們回家!?br />
  “耿先生!庇诓屎缫桓币Σ恍Φ臉幼。“你回你的家,我回我的家,而且你不吃飯是你的事,我要吃!真不敢相信一個三十幾歲的大男人會有這種如此不成熟的態(tài)度。”

  耿漢做了一個深呼吸,他已經(jīng)忘了自己上一次失去鎮(zhèn)定和冷靜是什么時(shí)候了。他費(fèi)了全身所有的勁才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那很抱歉我不能送你回家了,于小姐!”

  他刻板的口氣。

  “我認(rèn)得路,耿先生!

  他真的就自顧自的走了,明知如此的不歡而散會影響到他和她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感情和“友誼”,但是他真的不能再忍受了。

  于彩虹差點(diǎn)笑彎了腰,要不是考慮到她是老師的形象——雖然周圍的人并不知道她的職業(yè),她真的會大笑幾聲,再成熟的男人都會有一些孩子氣的反應(yīng),連耿漢也不例外。

  太有意思了。

  在一家小賓館。

  于向虹和邱清剛正背對著背的脫衣,剛才在MTV里他們一起看了一部R級的片子,兩個人都變得有些煩躁和異樣的感覺;邱清剛小聲的說出了賓館兩個字,而于向虹也輕輕點(diǎn)了點(diǎn)頭。

  于是他們就來到了這家賓館。

  于向虹并沒有太重的貞操觀念。她覺得男人既然可以風(fēng)流,女人就不一定要守貞,但是她忽略了這是一個父系社會,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女人卻一定要守身如玉,她不知道如果硬要向傳統(tǒng)挑戰(zhàn)的話,吃虧的是她自己。

  事后,他們安靜的躺在一起。

  “這不是你的第一次!鼻袂鍎偲届o的說,聽不出他語氣中的喜怒。

  “難道你就是第一次嗎?”她反問。

  “當(dāng)然不是!”

  “那我為什么就要是第一次?”她無所謂的說。“現(xiàn)在是二十世紀(jì),不是十九世紀(jì),難道你只睡處女的嗎?”

  邱清剛沒有費(fèi)力的去掩飾他心中的失望,真正叫他痛心的不是于向虹不是處女的事實(shí),而是她對貞操觀念的態(tài)度,難道她是那種隨便的女孩?

  “你失望了?”不顧自己赤裸的全身,她下床去穿上衣服。

  “不是失望,只是有一些意外!彼M量委婉的說,他覺得自己反倒像被帶上床的一方!澳恪愕牡谝淮谓(jīng)驗(yàn)是什么時(shí)候?”

  “去年!彼拱椎恼f:“而且是唯一的一次,他回來臺灣度假,然后又回到美國去了!

  “你愛他嗎?”

  “喜歡他。”

  “你可以只是因?yàn)橄矚g一個男孩子就和他上床?”邱清剛幾乎是喊出來的。

  “我并不像你想的那么廉價(jià),如果我是的話,那我干脆去當(dāng)妓女算了,說不定有天還會‘麻雀變鳳凰’!彼p松的說:“你對我很好,什么都買給我,我也真的愈來愈喜歡你,既然你想、我也想,我們?yōu)槭裁床荒苌洗材?還是你希望我拒絕你?”

  邱清剛不語。

  “難道剛才你不滿意嗎?”

  “你希望我稱贊你是一個很好的床上情人嗎?”他沒有抽煙的習(xí)慣,但是他好想現(xiàn)在有一根煙在手中,他需要那種感覺。

  “邱清剛!如果你想分手的話,你就說出來好了!”她開始穿上絲襪,有些惱怒的!疤嶙h上床的是你,覺得心里不舒坦的也是你,我沒有要你娶我,所以你又何必管我是不是處女呢?”

  “如果你懷孕呢?”

  “那就拿掉!

  他楞了一下,有些無法置信的樣子。一個把拿掉孩子這種事說的這么冷血的人,會有真感情嗎?他到底認(rèn)識了一個什么樣的女孩?他能繼續(xù)對她用真感情嗎?

  “要不要分手?”她說。

  他沒有表示。

  “不要怕說不出口嘛!”

  邱清剛帶著些許厭惡的心情下了床,他安靜想了會,麻木的一件件穿上自己的衣服、褲子,沒有意識,于向虹正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他。

  “你的體格很棒!”她夸道。

  他終于正視她!安唬∥覀儾环质郑阏f的沒有錯,是我找你上賓館,是我開口要上床的!

  “那你會輕視我嗎?”她有些天真的問。

  “你好像非常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我又有什么理由輕視你?”他有些言不由衷,但轉(zhuǎn)而一想,也許她有這樣態(tài)度最好,萬一以后要分開時(shí),就不會有牽扯不清七八倒灶的事。

  “那我們現(xiàn)在可不可以去買東西了?”

  “你還想買什么?前天不是才買了兩套衣服和一條牛仔褲嗎?”

  “衣服永遠(yuǎn)不嫌多。”她不想表現(xiàn)出一副貪得無厭的樣子,但是眼前能挖到多少錢就得盡量挖,說不定哪天他突然要分手,她才不會人財(cái)兩空,什么都沒撈到。

  “你不喜歡我穿得漂漂亮亮的嗎?”

  “我這個月已經(jīng)花了不少錢了!”

  “你舍不得嗎?”她不依的說。

  “我怕我媽會追問我錢用到哪里去了!”

  “你一定有好理由可以跟你媽說!庇谙蚝缛鰦傻溃骸拔掖┦裁匆路悄愕拿孀樱阋铱雌饋硐駛小乞丐嗎?你又不是花不起!”

  “好!好!”他答應(yīng)了,卻不是很甘心。而且在心里,于向虹的身價(jià)已經(jīng)節(jié)節(jié)的落下了。

  于彩虹坐在妹妹的臥室里等著。在等待的時(shí)間里,她開過妹妹的衣柜,拉開過抽屜,她再土、再跟不上潮流也摸得出衣服的質(zhì)料,而且由式樣上看來,分明是名家的杰作,絕非一般薪水階級的人穿得起的,還有那些多出來的皮包、鞋子、飾品,以向虹的薪水,她一輩子也買不起這些上好的東西。

  事情現(xiàn)在是再清楚也沒有了。

  她要聽聽向虹的解釋。

  快十二點(diǎn)時(shí),于向虹回家了;手上、懷中大包小包的,看來她似乎又敲了邱清剛一大筆。她直接走向她的臥室,只見她姊姊已經(jīng)坐在她的床上,似乎等了很久了。

  “姊!彼猜暤恼f。

  “可不可以和你談?wù)??br />
  “你想和我談什么?”她抗拒的說:“現(xiàn)在還沒有超過十二點(diǎn)!

  “早回來并不表示你沒有做錯事!

  “又要教訓(xùn)我了嗎?”

  于彩虹走到衣柜前,拉開了衣柜門!斑@些衣服你要怎么解釋?”

  “我搶了服裝店行嗎?”

  “向虹!你認(rèn)真一點(diǎn)行不行?”于彩虹耐著性子!笆悄莻男孩買給你的嗎?”

  “對!”于向虹不在乎的說。

  “他為什么要買衣服給你?”

  “他有錢嘛!”

  “他有錢是他的事!”于彩虹非常反對的態(tài)度!澳悴皇前萁鹋,你也沒有理由接受這些衣服,花和卡片是一回事,但是這些衣服一套可能就是一、兩萬,你要拿什么去回報(bào)他?”

  “我自己!”她往床上一坐,雙手撐在床上,好像要惹火她姊姊似的。

  “我希望你是在跟我開玩笑!”

  “不然你要拿我怎么樣?”她充滿叛逆的語氣!鞍堰@些衣服燒了?還是痛打我一頓?把我鎖在房里?何況我看你忙自己的事都來不及了,難道你和耿漢不是在談戀愛嗎?你擔(dān)心你自己就可以了!”

  “不要提耿漢,我們現(xiàn)在說的人是你!”

  “我很好!”她倔強(qiáng)的說。

  “你和他已經(jīng)進(jìn)展到什么地步了?”

  “你想聽細(xì)節(jié)嗎?限制級的哦!”

  于向虹的胃又開始痛了,她已經(jīng)很久沒有胃痛了,但是向虹顯然是要逼得她胃潰瘍似的,她軟的不行,硬的也行不通,叫她怎么辦?

  “姊!”向虹有些不忍!澳銊e管我的事!”

  “你是我妹妹!”

  “我是你妹妹,我不能改變這一個事實(shí),但我也是一個獨(dú)立的個體,我不是低能兒,我也不是小學(xué)生,我不要你來告訴我可以做什么、不可以做什么!”

  于彩虹有些沉痛的發(fā)現(xiàn)她妹妹再也不可能把她的話當(dāng)成圣旨了。她父母剛過世時(shí),向虹會把這個大她十歲的姊姊當(dāng)成媽,對姊姊的話唯命是從,把姊姊當(dāng)成她唯一的安慰、支柱和依賴;曾幾何時(shí),向虹再也不把她的話當(dāng)話了,她希望她有能力挽回這一切。

  “向虹!我不要你一失足成千古恨!”

  “姊!你的腦筋過時(shí)了,不要老以為只有女孩子會被占便宜,男女平等,我不覺得自己損失了些什么,既要有得,就必然會有失!

  “你——”于彩虹簡直是問不出口。“你已經(jīng)不是——不是——”

  “不是處女了嗎?”向虹毫不害羞的說。

  該臉紅卻不臉紅,不該臉紅的卻臉紅了,于彩虹只覺得臉上有股躁熱。

  “姊!現(xiàn)在幾乎找不到一個二十八歲的處女了,你是一個‘奇跡’,即使是這樣,你也不能要求人人學(xué)你,我有我自己的需要、想法,你懂嗎?”于向虹既不掩飾又非常自然的說。

  “夠了!”于彩虹嚴(yán)肅的說:“你必須離開這個男孩,你不能再和他見面!”

  “可以。 庇谙蚝缃苹恼f,明知道目前她不可能和邱清剛分手,但是她姊姊不會知道!俺悄愦饝(yīng)我一件事!

  “什么事?”于彩虹迫切的對妹妹說。

  “你必須和耿漢分手!

  “向虹!我和耿漢的交情還沒有到要冠上‘分手’這種強(qiáng)烈的字眼!

  “好!如果你這么說!”向虹滿腹心機(jī)的說,她不知道在短短的時(shí)間里,她已經(jīng)變了個人似的!斑@樣最好,不過我的意思是你不能再和他見面、和他說話,你必須當(dāng)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他這一個人似的,如果你能做到這點(diǎn),那我就不會再和邱清剛見面!

  “我答應(yīng)!庇诓屎珩R上同意的說,不理自己內(nèi)心深處的惆悵和落寞、無法言喻的失望之情,她可以答應(yīng)的爽快,但是她永遠(yuǎn)也無法否認(rèn)她心中的悲傷,她拿耿漢來換向虹,如果犧牲耿漢能保住向虹,她只有咬著牙的做了。

  “不能反悔!”向虹的眸中閃過邪惡的光芒。

  “我不會反悔!”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做到了?”

  “向虹!你不是今天才認(rèn)識我!我也不是今天才當(dāng)你姊姊,我做到了我這邊該做的,你最好也不要食言!

  “原來耿漢對你還是有點(diǎn)意義!”

  于彩虹只是看了妹妹一眼,頭也沒有回的就離開了妹妹的臥室。

  她控制住了即將奪眶而出的眼淚,她可以回到她自己的房里再好好的哭。

  但她真的哭得出來嗎?

  鄧婷頗不以為然的態(tài)度。不是她愛冷嘲熱諷或是喜歡出言傷人,她實(shí)在受不了于彩虹這種軟弱、盲目、無意義的行為,于彩虹此舉不但會慣壞她妹妹,更會傷到耿漢,這對她自己和耿漢都不公平。

  “彩虹!有時(shí)我真懷疑你有二十八歲的智商!

  花店打烊了,她們找了一家隱密又氣氛一級棒的咖啡屋坐著聊天、吐苦水,于彩虹原本不打算告訴好友這件事,但是她需要一個能傾訴的對象,否則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承受得了?

  她對耿漢并非無情。

  只是她無法對他有情。

  “鄧婷!誰叫我是向虹的姊姊!”

  “你是她姊姊,但你可不是圣母瑪利亞,她真聰明,利用你的弱點(diǎn)來使你屈服,你又怎么知道她會真的和那個男孩分開?”

  “我必須信任她!”

  “如果她騙你呢?”

  “我又能如何?”

  鄧婷一邊搖頭,一邊猛嘆氣,她不信真有于彩虹這樣燃燒自己、照亮別人的人,現(xiàn)在社會里這種人實(shí)在不多見了。

  “耿漢知道你的決定嗎?”她問。

  “從上次不歡而散到現(xiàn)在,我們還沒有碰頭過!

  “你不打算讓他知道嗎?”

  “何必畫蛇添足?”于彩虹淡淡的說:“不了了之不是很好嗎?說不定他的心里就是這樣打算的,如果我往自己臉上貼金的找他談判,豈不是自取其辱?我可沒打算這樣的給自己出洋相!

  “那你把他介紹給我好了!”鄧婷似真似假的說:“舍不舍得?”

  “他很快就會回歐洲!”彩虹回避的說。

  “那正好,說不定可以帶我一塊去,我向往歐洲已經(jīng)向往一輩子了!”

  “鄧婷!”于彩虹現(xiàn)在也聽不出好友到底是在說真心話,還是在試探她。“你確定你真的想要認(rèn)識他嗎?不是連梅爾吉勃遜都無法令你心動的嗎?”

  “彩虹!梅爾吉勃遜只是一個明星,一個偶像,一個幻想,而耿漢可是一個活生生、有血有肉,我們看得到、摸得到的人。比起我那個前夫,我發(fā)現(xiàn)耿漢是個我愿意倒貼的男人,他那個過世的妻子有些心智不清,否則不會外遇的。”

  “鄧婷!他一定有缺點(diǎn),一定有某些他太太無法忍受的事!”

  “例如什么?香港腳?睡覺會打呼?還是臭襪子都往床底下丟?”鄧婷滑稽的問。

  于彩虹聽完不由自主的一笑,心情為之放寬不少。

  “只要是人,誰沒有一些壞習(xí)慣或小毛病,有什么大的理由去外遇?除非是賊!”鄧婷自嘲的推論!坝赡愀嬖V我的,耿漢一直都對自己的太太和婚姻忠實(shí),這種男人我看已經(jīng)找不出第二個了,如果你讓他從你的生命中溜掉的話,你會后悔一輩子!”

  “鄧婷!他并沒有說過非我莫娶!”

  “但是他對你明明有好感,否則他不會搬到你家隔壁,近水樓臺先得月,你還看不出他的用心嗎?”

  “不管你說什么,向虹第一優(yōu)先。”

  鄧婷敲著咖啡杯的杯沿,她一副苦笑、好笑、可笑的模樣!澳憬形蚁氩环愣茧y,忘了我說的,我知道我和耿漢沒那個緣份,如果他對我有意思,他早就再上門來向我買花了,或者是搬到我這花店的附近,不了!我才不會給自己找心傷!”

  “我也是!”

  “彩虹!你已經(jīng)在無形中傷了你自己的心了!”

  于彩虹死咬著牙的不肯承認(rèn),她覺得自己并沒有錯,她的心一點(diǎn)也不痛。

  真的不痛?

  “彩虹!我有預(yù)感有天你會需要我的肩膀,好好的哭個夠,你現(xiàn)在可以死鴨子嘴硬,但是我們等著瞧!”

  “鄧婷!你咒我嗎?”

  “彩虹!我的預(yù)感一向很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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