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思緒在他腦海中飛快轉(zhuǎn)了一圈,接著,才將質(zhì)疑的眼光,拋向元悔。
「你老實(shí)說,你是不是在利用我,只是為了跟杜乘風(fēng)嘔氣?」當(dāng)那股熱勁逐漸降溫時,陶深這才恍然大悟。
他被利用了!
「利用?別把話說得那么難聽!拐驹趫A桌另一側(cè)的元梅,試著把話說得更為大聲,好來遮掩自己的心虛。
「說得難聽……哼,那意思是說……只是難聽,而沒說錯嘍?」當(dāng)時真是色欲攻心,腦袋胡涂了,也不想想,怎會突然有仙女跑到他家門口,親自送進(jìn)他懷里呢?
「你要怎么想那是你的事,我想,你這么容易疑神疑鬼,我們是沒辦法再相處下去了,你可以到外頭宣布說是你不要我,這點(diǎn),我不會介意的。」說完,她打算兩手拍拍,打道回府去也。
「慢著,你給我站住!」耳后突然傳來一記魑魅般的鬼吼及大掌拍桌的聲音。
元梅慢慢回頭,眼神銳利地看著他!高有事嗎?」
「你想這樣一走了之,沒那么容易!垢糁鴪A桌,他隔岸開罵。
「那不然你打算怎樣?」反正到這地步,也算是撕破臉,與其委屈自己嫁給他,不如正式攤牌。
「怎樣?我會告訴你,我想對你怎樣!」陶深往右邊追,元梅則往左邊跑。
兩人隔著一張圓桌,你左我右,你移我動,雖說只有一張桌面距離,但陶深追不到就是追不到。
「過來!」陶深氣急敗壞,喊得聲音幾乎要破掉。
「你憑什么要我過去?」笑話,她陸元梅豈是任人隨意使喚的。
「憑你欺騙我,這理由夠充裕了吧!」
「騙……騙你又怎樣?反正你賣的春藥,十之八九不也是以假亂真,要比騙術(shù),我恐怕還得跟你學(xué)上三年五年呢!」
「你……你在胡說些什么,我真是給鬼迷了心竅,才會聽信你那些鬼話!」他將桌巾一掀,整個給扯到地面。
「鬼話?是呀,我是見鬼才說鬼話!」把杜乘風(fēng)加諸在她身上的怨,通通發(fā)泄在他身上,反正這個人品性低劣,用不著給他太多面子。
「媽的,你有種再說一遍!」從來沒人敢這樣跟他說話,也只有眼前這不怕死的娘兒們。
「你敢說粗話,我咒你生兒子沒屁……」元梅突然打住,她可是有文化的人,用不著跟他那樣潑婦罵街。「沒……沒屁股!」
這下真把他給惹毛了,陶深不再與她對罵,大掌順勢將桌子一掀,非把這陸元梅抓起來,好好凌虐一番,玩她個三天五天,看她那張嘴還犀不犀利。
這桌子一掀,天然屏障就此瓦解,元梅拔腿就往門外奔去,可就差那么一步,竟被陶深給逮個正著。
只不過,陶深才高興沒多久,丫鬟水靈就這么好巧不巧沖了進(jìn)來,她驚慌失措地對陶深說道:「少爺,西……西側(cè)廂房失火了,火勢好大,你快點(diǎn)去看看吧!」
「失火?怎會好端端地失火了呢?」
那里頭可是放了許多前朝的字畫古玩,要是真付之一炬,那可比在他心頭上割肉還難受啊!
「也不曉得怎會這樣,不過請少爺快過去看看吧……」水靈嚇得全身發(fā)抖,還不停抱頭咬唇,臉色發(fā)白。
「可是,這……」他先找了條繩子,將元梅綁在椅子上,隨即對水靈吩咐,「給我好好看住她,別讓她給跑了,我等會就回來!」
「看住她?為……為什么要看住少奶奶啊?」水靈瞠著水汪汪大眼,天真地問道。
「你別問那么多,叫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話一丟,陶深便加快腳步,朝西廂房的方向而去。
陶深才踏出花廳沒多久,水靈眼神立刻銳利起來,她馬上將頭偷偷往外頭探,發(fā)現(xiàn)陶深的身影確實(shí)消失在長廊另一端時,這才迅速地來到元梅跟前,手腳俐落地將綁在她身上的繩子,通通解開來。
「快跟我走,我?guī)汶x開這里!箘倓傔一副傻妞兒樣的水靈,這下可機(jī)靈聰慧了起來,她拉著元梅的手,急忙地往外頭沖去。
「你為什么要幫我?」元梅不明白一個陶府里的小丫鬟,怎會冒著生命危險,救她脫離險境。
「是鴛兒拜托我,要我在你遇到危急的時候,平安地將你救出去。」她拉著她一邊走,一邊解釋。
鴛兒?
她一時也沒想太多,只是緊緊跟著水靈,盡速離開陶府,然而,在經(jīng)過之前與陶深相會的那處拱橋時,她突然停下腳步,不再前進(jìn)。
「等等!顾戳斯皹蛄硪欢说膭e院時,才想起她就算要走,也不能只她一個人走,要是不把竹波一起帶走,她的良心又怎么過意得去!覆恍,我不能一個人先走,那所別院里頭關(guān)著一個對我非常重要的人,我非帶著她一起走不可!
「梅姑娘,我們的時間有限,不可能再騰出時間去救那別院里頭的人,那場火是我特地去放的,想來,現(xiàn)在火勢應(yīng)該已經(jīng)被控制住了,要是我們不趁著混亂的時候逃走,恐怕就再也走不了了!」水靈死命拉著元梅的手,要她先顧好自己,其它的恐怕無法顧及太多。
「可是,這……」
「你放心好了,這樣吧,今晚子時末,我把她帶到天井旁的東閣門,到時,你可以派人到那兒去接,這樣可以吧?」水靈臨時想了個變通的方式,讓元梅不再三心二意,趕緊先離開這里再說。
「你真的能幫我把人救出來嗎?」
「鴛兒敢托付給我,就表示我絕對值得信賴,你別擔(dān)心,今晚你就安心來接人就行了!」
從水靈那雙深具可靠與信心的眼神,元梅自然是不再考慮,她點(diǎn)點(diǎn)頭,將一切希望,全寄托在這萍水相逢的小姑娘身上。
「那就麻煩你了!」
「包在我身上,一切都沒問題!
既已達(dá)成共識,兩具身影便在救火與慌亂的吵雜聲中,悄悄地從陶府大宅院,無聲無息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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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梅的身影,才一閃出陶宅,就被在前頭大樹下守候多時的邵威發(fā)現(xiàn),他一個飛馬疾奔到元梅面前,不可思議地喊道:「太神了,杜大哥果真是神機(jī)妙算,他算準(zhǔn)三天內(nèi)你一定會出來,還真是全在他掌握當(dāng)中。」
「杜大哥?」原本在元梅臉上乍開的歡喜表情,卻因聽到這三個字,而又將笑容急驟地收了回來。「我能逃出來,關(guān)那姓杜的什么事?」
一想到他送的那些賀禮,還有上頭題的那些祝詞,她就巴不得立刻沖到他身邊,先賞他兩個耳光,再狠狠踹他兩腳。
要是這樣還難泄她心頭之恨,再咬他兩口,將這狼心狗肺的家伙,給咬得體無完膚,讓他帶著肉體上的疼痛,好好去反省他的所作所為,是不是欺人太甚,太傷人心了。
「梅姑娘,你真的都不知道,這一切……」
「我知道這一切都是鴛兒幫的忙,這份情我不會忘的!顾w快地跳到馬背上,對著邵威問:「杜乘風(fēng)那家伙現(xiàn)在在什么地方,快帶我去找他!
「他在……」被元梅那股來勢洶洶的氣勢搞得有些錯亂,他倒忘了替杜乘風(fēng)反駁!杆F(xiàn)在在藥鋪里,和蘭姑娘及夏老爺子在……喂,等我一下,梅姑娘……」
元梅兩腿朝馬肚一夾,逕自揚(yáng)長而去,她難以咽下這口氣,即使要揮淚斬情絲,她也要在眾人面前,給他留下一個刻骨銘心的教訓(xùn)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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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生藥鋪里,三個人正眾精會神地,將邵威從街頭上買回來的春藥,仔細(xì)地分析其中的成份,希望能從探蘭及夏逢春兩位神醫(yī)的專業(yè)眼光中,找出對陶深致命的一擊,讓他的卑劣行徑,徹底地攤在陽光下,讓昆明的老百姓看看,這是一個多么拙劣的商人。
「這其中只有一些普通的肉蓯蓉及蛇床子,而另外這一味淫羊藿,也是用劣等的次級品,通常是用來磨成細(xì)粉,供給牲畜使用,若要用在人的身上,那也只能說,全憑良心二字了!瓜姆甏簩⑺幫杞馄屎,經(jīng)過取味、稀釋、烘曝三個過程,從藥丸的成份中,得到初步的心得。
「而這些傳統(tǒng)普通的藥材,老實(shí)說,對于嚴(yán)重痼疾的人來說,并無法立即收到立竿見影的功效,除非多了一味名為白椿根的植物乳汁,才能藉由快速的刺激,達(dá)到短時間內(nèi)的一種療效!固教m更是分析得鞭辟入里,但說完后,她又感慨地嘆了一口長氣!傅沁@種植物的乳汁,含有些微的毒性,要是長期服用,恐怕肝腎會加速退化,嚴(yán)重點(diǎn)的話,還會加速暴斃而亡!
聽了兩人的見解后,杜乘風(fēng)得出一個重要結(jié)論。
「所以,綜合兩位的意見后,應(yīng)該可以說,這顆藥丸之所以會受到大多數(shù)人的愛戴,全是因為這種名為白椿根莖內(nèi)的乳汁,大量刺激性腺素所致,至于其它的中藥成份,根本就是作為提味之用,實(shí)質(zhì)上,并沒什么太大的作用!苟懦孙L(fēng)簡單下了注解,這兩天不眠不休下來,他的臉明顯地瘦了一圈,就連氣色,也褪去了往日般紅潤的光彩。
「你說的沒錯,這種夾竹桃科的植物,一向不被我們這些正統(tǒng)醫(yī)療法所接受,雖說它多少還是有著一定的療效,但卻會因為治好一病,又惹來一病,比方說,這顆藥丸雖能恢復(fù)男人短暫的雄風(fēng),卻會讓腎臟代謝加耗,兩相比較之下,根本就是罔顧人民的生命,昧著良心在賺黑心錢啊!」
夏逢春緊皺著眉,以前在鋪?zhàn)永,就曾?jīng)來過因吃陶深的春藥,吃到最后臉部浮腫,四肢發(fā)紫的案例,他當(dāng)然也奉勸有這方面偏好的窯客,別為了一時的快樂,損失掉健康,但再怎么說,閨房之樂這件事,男人可說是趨之若騖,誰還管得了將來的健康問題。
「那么照他這樣的成本及加工費(fèi)用,兩人能否做個評估,這樣一罐藥丸的最高成本,以多少最為合理?」杜乘風(fēng)開始核算,陶深這吃人不吐骨頭的奸商,究竟賺取了多少的暴利。
夏逢春與探蘭互看一眼,并交頭接耳估算了一下,最后由探蘭得出結(jié)果:「杜大哥,要真嚴(yán)格來評估,這樣一瓶一百粒裝的藥丸,實(shí)際上的成本……不到一兩銀子!
「什么,不到一兩?」杜乘風(fēng)氣得拍桌大罵。「可是這家伙竟然以五十兩的高價在外出售,整整賺取了五十倍的暴利,而且還罔顧人命,真是該當(dāng)街將他活活打死!」
很少看過杜乘風(fēng)氣得兩眼發(fā)直,就連脖子上,也浮出一條條紫脹的青筋,可見得,陶深這樣的行徑,有多么令人深惡痛絕。
當(dāng)他說完話時,忽然眼前一黑,似乎是氣虛神弱,差點(diǎn)站不住腳,探蘭立即趨上前去,探著他的脈象,說道:「杜大哥,這幾天來你太辛苦了,要不要去歇會,反正你也說過,我大姊應(yīng)該撐不到這兩天就會回來,邵威也一整天在陶深家外守著,你就安心去躺會,別再這樣操心了!
「是呀,我叫鴛兒去替你熬煮點(diǎn)粥,你多少吃點(diǎn),這樣才好有體力去對付陶深,否則的話,梅姑娘回來見你這樣,她心里頭會難過的!瓜姆甏翰耪f完,杜乘風(fēng)不禁感觸良多,竟自顧自的笑了出來。
「哈,難過……要是她能真體恤我,那么我如此般勞心勞力,也算是有了代價!挂运麑υ返牧私,回來沒好好怒罵他一頓就夠慈悲了,怎還敢奢望她會為他而難過。
「杜大哥,大姊的脾氣你也是知道的,其實(shí)在她內(nèi)心里,永遠(yuǎn)他只有你一個人,只不過她……」探蘭突然收了嘴,不敢再往下說。
「只不過她想贏回一口氣,看我失敗受挫一次?」杜乘風(fēng)不免莞爾一笑,有感而發(fā)的道:「最近,烈火與靜海頻頻捎信,說有一股莫名的力量,正在暗中打擊進(jìn)園的各處生意,由于對手相當(dāng)狡猾隱密,所以到目前為止,他們還未查出究竟為何人所主事,他們希望我在昆明將事情處理完后,就趕緊回杭州來共同調(diào)查,要不然的話,真讓這股勢力給打垮的話,我相信,梅兒想看我受挫失敗的日子,也算是指日可待了!
這話雖是玩笑話,但聽在探蘭耳里,卻是無比心酸。
「杜大哥,你千萬別這樣想,我大姊并不會有這樣的念頭,她嘴里是這么說,但要是你真發(fā)生了事情,她也一樣會不好受的。」
「若能真如你所說,梅兒能體察我這顆不變的心,那么進(jìn)園即使在一夕之間化為烏有,我也會欣然接受!
這話說得三人沉默無語,直到邵威的聲音,從外頭嚷嚷著傳進(jìn)偏廳時,才打破一室的沉寂。
「喂,梅姑娘……你聽我說,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邵威扯破了嗓子拚命大喊,可是元梅卻是鼓脹著一股難泄的忿怒,直搗偏廳而來。
她用力將門推開,見到三人都在偏廳里,也不管有沒有顧及到杜乘風(fēng)的顏面,直接沖到他面前,二話不說,便是朝他的臉部狠狠甩上一耳光,兩眼極不諒解地瞪著他。
「杜乘風(fēng),你太過份了!」
「啪!」
這一巴掌,不偏不倚,五根紅色的指痕,就這么結(jié)實(shí)地烙在杜乘風(fēng)的臉上,清脆的聲音,傳遍屋內(nèi)每個角落,即使是上了年紀(jì)的夏逢春,也照樣聽得清楚極了。
「大姊,你這是在做什么?!」探蘭首先有了動作,她沖到元梅旁邊,拉住不知為何生氣的她。
元梅在打完之后,也在剎那間楞了住。
沒想到他連閃都沒閃,就站得直挺挺地讓她打,以往她有想打他的動作時,他都會事先防備,讓她撲個空,這回,不但讓她打中,還靜靜地一動也不動,臉上一點(diǎn)動怒的表情也沒有。
「氣消了嗎?如果你還沒打夠,我可以繼續(xù)讓你打!苟懦孙L(fēng)沒有說出半點(diǎn)苛責(zé)的言詞,還平心靜氣,要讓她繼續(xù)發(fā)泄。
「你以為我不敢嗎?」她再度舉起手,可這回,就沒像剛剛那樣灑脫,反而有些猶豫了起來。
她開始感到不解,為什么他連閃都不閃,被她打完之后,還說要讓她繼續(xù)打,是不是他認(rèn)為內(nèi)咎,所以讓她打個痛快,可是若真是如此,身旁的三個人,為何都又表示無言的抗議,她有錯嗎?為何好象她才是千古罪人,該被打的人,應(yīng)該是她才對!
「你的手腕怎么了,為何會紅紅的纏上一圈?」平靜無皮的臉上,因看到元梅手腕上的傷,而露出驚慌之色。
他緊張地伸出手,想要拉起她的手來詳看究竟,卻被她給狠狠地?fù)]開。
「你還會關(guān)心我嗎?你這沒良心的東西,我要真被陶深吃掉埋掉,你也不會緊張的!顾謵烙只穑煅实匾е,拒絕他的碰觸。
「梅兒,你怎么哭了呢?我所認(rèn)識的陸元梅是不會哭的!顾浪膶氊,就算是遇到再大的挫折,也不會流下半滴淚水,可是現(xiàn)在她那張委屈孱弱的瞼,卻讓他心頭好疼。
「大姊,快告訴我們,你這傷是怎么來了,是不是陶深他……」探蘭第一個念頭,就是陶深會不會用變態(tài)的行徑,曾經(jīng)侮辱過元梅。
元梅銜著淚,搖搖頭說:「是我和陶深翻臉后,他怕我會逃走,所以用繩索將我捆住,因為我不停掙扎,才會磨破皮的!
「這個該死的狗東西,我非讓他死得很難看不可!」杜乘風(fēng)義憤填膺,緊握的拳頭,正隱隱地發(fā)著抖。
「你還會關(guān)心我嗎?如果你真的關(guān)心我,為什么什么事也不做,眼睜睜地看著我,嫁給那個無恥卑鄙的家伙!」說到傷心處,元梅更是難掩心中的痛!高送那什么百年好合的賀禮……嗚嗚……去你的百年好合……」
「梅姑娘,容我老人家說句公道話,你講這些話都太不公平了,你看看這張桌子上,擺的這些瓶瓶罐罐,都是杜公子為了你,所做的一切努力啊!」夏逢春不能再忍受元梅這樣無理取鬧,也看不慣杜乘風(fēng)受了委屈,還全部往肚子里吞,忍不住只好跳出來說句公道話。
「是啊,大姊,杜大哥一知道你跑到陶深那,緊張得整整一天不吃不喝,還怕你在里頭受欺負(fù),又托鴛兒運(yùn)用關(guān)系,買通陶府里的丫頭水靈,并擔(dān)心你一旦跟陶深翻了臉,想逃出來沒人接應(yīng),才會派邵威這幾天全程守在陶府后門,這是為了避免跟陶深起正面沖突,又能保護(hù)你的方法,你還能說,杜大哥什么事都沒做嗎?」探蘭很少會指責(zé)大姊,但這回看到她做出這些不理智的舉動,才會忍不住說說這胡涂的大姊。
「你說水靈不是鴛兒所交代的,而是……」她詫異地看著每個人,而他們?nèi)键c(diǎn)著頭,附和探蘭的說法。
「鴛兒那丫頭傻呼呼的,哪會想那么多,平常連當(dāng)歸、川芎和黃耆都分不清了,哪里還會替你想得那樣周到!瓜姆甏撼雒嫜a(bǔ)充,加強(qiáng)探蘭的說詞。
「是啊,梅姑娘,杜大哥送那些賀禮,全是他的策略之一,他算準(zhǔn)你一定會大發(fā)雷霆,還特定要我這一兩天得多勞點(diǎn)心,在陶府的后門謹(jǐn)慎盯梢,又怕我會太累,偷偷塞給我五十兩銀子,說是聊表心意,我不收他還會生氣呢,像這樣的好人,事事都替別人設(shè)想,你……你又怎打得下手呢?」邵威搔著頭,冒著被修理的風(fēng)險,他還是要說。
「你……你為什么現(xiàn)在才說,一路上都不見你講?」元梅怒目相向,羞紅著臉,責(zé)怪邵威。
「梅……梅姑娘,你……你一路上快馬加鞭,趕得那么快,哪有機(jī)會讓我開口啊?」
「我……這……」元梅這下啞口無言了,綜觀這次的事件,捅大樓子的是她,杜乘風(fēng)不僅沒錯,還對得讓人佩眼至極。
「梅姑娘,這回杜公子不僅勞心,還花了五十萬兩,收購全昆明城的回春藥來研究,打算在三天后的回春大會上,給陶深最嚴(yán)重的痛擊,想那五十萬兩,可不是一筆小數(shù)目啊!」
一看到偏廳兩側(cè)堆的瓶瓶罐罐,元梅這才知道,為了她,又花了他這么多冤枉錢,如此說來,她剛剛那一巴掌,打得太莫名其妙了。
「要是能駁倒陶深,我會要他以三倍的價錢將這些劣質(zhì)傷身的春藥買回,所得的錢,用來回饋地方老百姓,及貼補(bǔ)進(jìn)園的一些損失,如果他不愿意購買,我就將這些春藥上呈京城,讓圣上來裁奪,我想他應(yīng)該不會笨到要我這么做的!惯@是杜乘風(fēng)原始的構(gòu)想,好好地扒掉陶深的一層皮,以示懲戒。
「萬一……陶深寧可入獄,也不愿意用三倍的價錢買回這些藥呢?」元梅感到有些歉疚,雙目定定地看著他。
「就用這五十萬兩,來換回你的心,這何嘗不是最甜蜜的代價呢?」他笑得好溫柔,恍如再多的金錢,都不能取代她在他心目中,最崇高的地位。
「你……你為什么每次都要讓我誤會你后,才把事情告訴我,這樣我會很內(nèi)疚的,你知道嗎?」她沖到他面前,小粉拳不住地落在他厚實(shí)的胸膛。
「這樣你才能感受到,不管你再怎么惹我生氣,我還是一樣深愛著你,這一生,你除了我,還有誰能嫁?」他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出自肺腑,真情至性。
元梅伸出手,撫著他發(fā)紅的臉龐,愧疚地說:「對……對不起,有沒有打疼了你?」
「你手上的傷,才令我心疼,答應(yīng)我,把你的手先治好,我的臉就不疼了!顾麚硭霊,輕輕撫著她的青絲,在這一刻,他感受到,他的梅兒,經(jīng)過這回后是再也不會鬧別扭,應(yīng)該是心悅臣服,屬于他的了。
看到兩人之間的烏云散盡、雨過天晴,其余三人,都悄悄的離去,讓他們兩人,在這樣的氣氛下,更能緊密地惺惺相惜、永結(jié)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