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程薏而言,偉信是個可靠的男人;但,可靠不見得就代表了愛——他可以傾聽,也能長談,有時也極度浪漫。就像今夜,他特地挑了一個可以俯看臺北夜景的茶藝館,而不是以往的餐廳。
“老是吃美食,偶而也該來個清淡的東西。”當他頷著笑意,看著身旁的程薏時,臉上有著無限的柔情;程薏只是附和著,卻沒答腔。
“你知道‘集陽’嗎?”
程薏點點頭:“最近股票上市的電子公司,怎樣?”
偉信笑得自信滿滿:“我們公司取得他們下檔的廣告權了!
她笑了:“真的?一定又是你出面的吧?”
“上次克爾的案子,還來不及比稿,就莫名其妙的被卡掉,我當然得扳一城回來啦!”他說得自以為幽默,程薏卻是咬緊了嘴沒開口,她心里思索著——該怎么告訴偉信?
正當她在猶豫,偉信卻取出了一只盒子,程薏看著那只紅色的小盒,不解盡寫在眼底:“這是什么?”
他笑而不語,只是打開了盒子,那燦爛奪目的戒指映人程薏眸子里,一瞬間,她只覺得腦子不聽使喚:“偉信,這是做什么?”
“我在競標集陽的案子時,心里就有盤算,若是成了,一定要向你求婚;或許是祈禱有了感應,這個案子讓我得到了!
她表情變得嚴肅:“偉信,我們交往也不過是這幾個月的事,沒道理……”
“但,我們認識很久了,是吧?”他不等她說完:“你太過小心翼翼,也該好好安歇了,不是嗎?”
程薏只感到喉間一股灼熱:“偉信,你覺得……我們真的適合嗎?你了解我嗎?至少,我覺得不是時候!何況,目前我也不打算要結婚!
“你用不著急著回答我,”他朗聲笑道:“我這么做,的確有些突兀,你的反應,也在我的意料之中,你可以慢慢考慮,我會等你給我答案。”
她怔怔的,竟是再也說不出半句話,只覺得整個人像是要虛脫了;直到進了家門,仍是恍恍忽忽的。直到手機響了,才駭了她一跳。
“你跑那里去了?”對方劈頭一問,程薏忍不住笑了出來:“怎么?你要請客嗎?”
度非說道:“我正在你家樓下呢!下來吧!咱們上Pum去喝它兩杯!
程薏不加思索的,抓起了才脫下的外套就下了樓,只見度非正坐在一臺炫銀的車上;程薏前前后后看著,才坐上了一旁的空位:“喲?買車啦?”
“我買車?不是的。”度非擺著笑臉:“以我的行情,我需要去買車嗎?”
程薏聽出了意味:“那么……是沉文沛送的羅?”
“廢話,”度非嘴上使壞,表情卻是甜蜜蜜的:“要娶我,那有這么簡單?當然要巴結討好我了!
“很貴吧?這個牌子!背剔补室庠谧紊蠌椓藥紫拢骸八烧媸谴笫止P。”
“還有這個呢!”度非半炫耀的閃了閃手上的鉆戒:“漂亮吧?他說他挑了好久,就怕我不喜歡。”
‘你是該定下來了!背剔矅@了口氣,有著羨慕,度非睇了她一眼:“那你呢?你不是和玄宇和好了?”
“誰告訴你的?”
“當然是映芃了!”在等待紅燈的同時,度非卻是正眼看著她:“你剛才怎么和范偉信在一起?”
程薏半支吾的:“我和他去吃飯而已。”
“有這么簡單嗎?”度非似笑非笑的:“我看你下車時,他還不知對你說了什么。”
程薏只是看著車窗外,一一掠過的街道,度非半晌才又說了:“你可別把三年前的話給應驗了。”
“什么意思?”
度非冷笑著:“你三年前不是說,有了更好的對象,才要和玄宇分手的嗎?這下子可好了!真的有對手出現啦!”
“你今天真是氣勢凌人呀!”程薏笑道。
“我只是提醒你罷了!倍确强戳丝创巴,只見霓虹閃爍:“來這家吧!比較安靜,也好談事情!
當她將手中的鑰匙丟給了門口的泊車小弟,程薏不安的:“新車耶!你不自己停,丟給別人停啊?”
“臺北這種地方,等你找到停車位,人家就要打烊啦!”度非挽著她的手臂,將程薏拖進了PUB;它不同于時下年輕人的熱絡,只有淡淡的琴音流竄著。度非在吧臺上找了位子,就對著酒保說:“瑪格麗特,二份!”
“怎么今天沒和你老公來?”酒保笑問著,度非臉上映著迷人的笑:“干嗎非得和他來不可?我可是萬人迷耶!”
酒保身手利落的調了兩杯酒,遞上了吧臺,度非才一臉正色的看著程薏:“你到底是怎么搞的?”
她問得沒頭沒尾,程薏卻是心知肚明:“我知道,是我不對。”
“你知道又有什么用?事情還是要解決!萬一他真向你求婚了,我看你怎么收拾這爛攤子!”度非一口氣說完了,才啜了口酒。
程薏只是盯著那美麗的顏色,囁囁嚅嚅的:“今天……他求婚了?”
聲音細小如蚊,度非還是聽到了:“你說……誰向你求婚?”
“范偉信!
度非為之氣結:“你看你!我就說吧!”
“我原本想對他說,我和他不適合的!背剔参嬷槪骸暗,還沒說,他就求婚了!
“你真是亂來耶!倍确鞘植荒蜔骸澳銜λ滥阕约,也會害了范偉信的!
“明天,我會打電話跟他說明白的!
“給你一個教訓也好,”度非盯著她:“不愛他,就別亂接受感情,最好連花也別收。省得扯不清!還有,我聽映芃說,你最近都是請范蕙瑜去克爾,是不是?”
“嗯,我不想公私不分!
度非咽了咽口水:“聽映芃的說詞,那個范蕙瑜似乎對玄宇很有意思,常藉故邀他去吃飯,雖說大案子,請客戶老板理所當然,但頻率也太高了點。現在玄宇都將case直接丟給他們公司的企劃部了!
“哦,難怪蕙瑜這兩天老心不在焉的!背剔残χf。
度非瞪了她一眼:“你是真不知道,還是裝傻?”
程薏只是微笑:“我相信玄宇啊!何況,我早知道范蕙瑜對他有意思了!
“真搞不懂你,”度非卻是心里不安:“但,我老覺得——事情沒那么容易解決啊!你還是聽我的話,快將范偉信的事處理好吧!”
“嗯,我知道。來,恭喜你,總算答應要結婚了!”
度非叩了杯后,才緩緩說道:“謝啦!但,你好好的,我才會放心結婚去呢!真是的,活像我是你老媽一樣!
程薏一晚上,總是臉上掛著笑,一顆心卻因為度非的話,而逐漸往下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