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考試的結束,耿信滌大學生活的第一個假期到了。
她又開始忙忙碌碌地打工,到處找兼職,以期在這段可全都利用的時間里賺到足夠的錢,來供應自己的學費及生活費。
帶著一身的疲憊和倦意,她淋著毛毛細雨,走回自己居住的地方。遠遠地,她看見有個黑影縮成一團,蜷在她的門口。
“常朗?”她驚訝地說,“你怎么會在這里?”
沈常朗慢慢地站起來,他冷得牙齒直打顫,“杏兒……”
她慌亂地推他進屋,才剛要拿毛巾,倒熱水,他已經(jīng)抓住她的手,“我來!
他熟練地找到毛巾,按住她不安分的身子,開始擦她短短的黑發(fā),“今天一天天氣都不好,你應該帶把傘的!如果淋濕了會……”
“好了,”她止住他的動作,拿下毛巾,“我根本沒有淋濕,可是你的頭發(fā)在滴水!
她站起來,跎起腳尖,手指沿著他俊美的臉部線條慢慢移動,然后擦拭起他那頭略長的頭發(fā)。她還是頭一次這樣近距離地觀察他的容貌。
“怎么這么晚了還來?”她的聲音破天荒的溫柔。
他委屈地看了她兩秒鐘,突然俯下頭,溫暖的唇像雨點般落在她的眉毛、睫毛、眼睛、鼻子、下巴,最后在她的丹唇上流連。
他好不容易才結束了這個吻,緊緊地把她摟在胸前,他的聲音低啞又深沉:“我好想你……”
自從她又開始不停的工作后,他們在一起的時間越來越少,他是那樣無法自拔地愛著她,彷佛生命中再也沒有其他能令他關心和動情的事情,但她的表現(xiàn)卻依然淡然和冷靜。
他從來不知道,愛上一個人會是這么辛苦!
尤其是被愛的那個人,沒有墜入情網(wǎng)的迷茫,與小鳥依人的撫媚,讓他沒有那種自己是個能被安心依靠的男子漢的感覺。
她仰起臉,下意識里感受到從他懷抱里傳過來的強烈思念。她的忽視讓他不安嗎?“可是我要打工啊!
他的眼神迅速一黯,低聲地說:“那可以讓我接送你!”他再也不能忍受見不到她的痛苦。
他的神情讓她充滿了罪惡感,好像是她狠心要拋棄他似的。
“當然好,只要你不嫌麻煩。”她掩飾地從他懷里掙扎出來,看看窗外的雨,發(fā)現(xiàn)雨勢很大,“雨好像不會停了,你——要不要留下來?”
沈常朗的眼睛迅速恢復了生氣,雖然她說得拗口,但畢竟這是她第一次主動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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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耿信滌很早就被屋外的鳥叫聲給吵醒,她輕巧地穿上衣服,梳洗一番后,來到床邊,看著他像孩子般的睡相。
他從那一天之后,就常常住在這里,而且每天堅持接送她到工作的地點,辛辛苦苦地等在外面,再送她回家。由于回來的時間太晚,所以他就順便留宿在這里,而屬于他的東西,也越來越多地出現(xiàn)在她家里了。
他的手露在被子外面,她仔細地看著,發(fā)現(xiàn)它有一些粗糙了。
他曾經(jīng)爬上爬下地為這間房子刷油漆、鋪木板,讓他們的小屋不僅堅固起來,還充滿了暖意和溫馨。
“常朗,”她搖著他,“起床了!
他迷迷糊糊地翻了個身,嘴里不知叨念著什么,又睡了。
“常朗,”她稍稍抬高了聲音,“今天是開學典禮,快點起來了。”
他扯著被子,蓋在腦袋上,含含糊糊地說:你吻我一下,我就起來!
她好氣又好笑,這些天她算是見識到他賴床的本事了。
“好啦,”她敷衍地說,“快點起來!”
他滿意的蹦了起來,穿好衣服,走到浴室,開始洗臉、刷牙。
她跟在他身后,不住地幫他收拾殘局。
“牙刷頭要朝上,這樣才不會殘留水漬!彼焓职阉难浪⒌惯^來,沒一會,又看他把洗臉的毛巾亂七八糟往架子上一拋,她趕緊伸手過去,“要擰干水,放好……”
沈常朗抹了一下額頭上沒擦凈的水珠,一把將她擁進懷里,按住她忙碌的小手,“別管那些了!現(xiàn)在,我要我的獎賞了!
他的頭俯了下來,熱烈地吻住她的唇。
她先是嚇了一下,接著就沉迷在他制造出的激情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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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園里的一切一如以往,耿信滌漫步在后山的林地上。
穿過彎彎曲曲的小路,她在一棵枯樹前坐了下來,并攤開書開始閱讀,可是,她的思維卻仍止不住地轉動。
沈常朗用這棵枯木,開啟了她封閉己久的心門,讓他們最終相愛相許。這棵樹,對他們的愛情有著非同小可的意義。
沈常朗為什么愛她呢?她不知道。不過,這有什么關系呢?誰叫這個一身燦爛光彩的男孩子,硬是在她的心中占了一個極大的位置呢。
隱約中,她好像聽見說話的聲音。不,她搖搖頭,不會的,這里除了常朗和她外,不會有人來的。
但說話的聲音變大了,還夾雜著哭泣聲。
是真的有人在說話,而且話中還提到了常朗的名字!
耿信滌立即警覺起來。
“……沒想到沈常朗真的會喜歡上她!币粋女聲說。
“上回小美說,看見他們在電腦室里接吻,我還不相信呢!可是又有人看到他們在X X巷的一棟房子進進出出,聽說是同居!绷硪粋八卦女也興奮的說著。
“沒想到沈學長喜歡這種女孩,我一直以為他喜歡的是林薇。”不知誰說著說著,竟然哭了,“我真不甘心哪!”
“好了好了,”周圍的人紛紛勸解,“誰叫沈常朗和‘電腦女’有緣分,沒辦法啊。”
“可是像沈學長那樣的人,怎會住在那種地方?那地方不是很破嗎?他真的是愛暈頭了哦?”其中的一人說道。
“是!沈學長可是伊泰集團董事長的兒子啊,該不會是他和家里鬧翻了,才一氣之下出走的吧?”
聽到這里,耿信滌手上的書,啪地一聲掉在地上。
沈常朗是個有錢人家的小孩,還是個跨國集團的繼承人!
她突然慌了,害怕的感覺如潮水涌來。
這是剛剛空運過來的白柚,你嘗嘗看。這是他曾經(jīng)說過的話,是什么樣的人家,才吃得起空運過來的水果?為什么她都沒有注意過?
他那雙眼睛晶瑩、透澈,似深潭又似光源……難道那雙眼里,充滿了欺騙和謊言?
她慌亂地把手捂在胸口,頭無力地靠在樹干上,這時她才發(fā)現(xiàn),用一棵枯木來當愛情的開端,是不吉利的。因為它太脆弱,且禁不起風雨和時間的考驗。
當沈常朗下了課跑上后山時,看到耿信滌正斜靠在樹干上,似乎是睡著了。
他愛憐地瞧著她,脫下身上的外套蓋在她身上。
耿信滌眼睛驟然睜開。
“你醒了?”
她不語,用異樣的眼光看著他,臉色蒼白。
沈常朗發(fā)現(xiàn)她有些不對勁,“杏兒,你不舒服嗎?”
耿信滌慢慢站起來,聲音平板:“沒有!
他不放心地瞧著她細微的變化,劍眉漸漸蹙起,“可是你有點不對勁!
他伸手輕觸她的額頭,溫度很正常。
耿信滌身子一僵,厲聲說:“別碰我!”
她瞪著他,怒氣如排山倒海般迅速涌來,“別碰我,伊泰集團的‘沈公子’!我沒這個榮幸!”
沈常朗驚愣在原地,眼里全是緊張和不安。
“你、你都知道了?”他不安地說,“杏兒,我不是有意瞞你的。有很多問題我們雖然一開始就沒說清楚,但……”
“夠了!”她霍地打斷他,開始收拾地上的書,“我要回去了!
“不!”沈常朗大叫,“你一定要聽我解釋!”
他抓住了她的肩膀,她卻大力甩開他,滿臉冰霜、滿眼寒氣。
“解釋什么?沈常朗,伊泰集團的長子、電腦社社長、全校師生的寵兒、女生心目中的白馬王子……”她冷哼一聲,“還有什么我不知道的頭銜嗎?”
他頓了一下,她果然如他想像的反應激烈!
“杏兒,”他困難地說:“或許我是存心隱瞞,但是我絕沒欺騙過你。我認為談戀愛是我一個人的事,不該牽扯到我的家庭。”
她推開他擋路的身軀,從牙齒中擠出聲音:“你怕我知道你的身分以后,會貪圖你家的財產是嗎?”一種難言的悲哀涌了上來,令她的聲音哽咽了,“如果是這樣的話,別再來找我了,沈常朗!”話完,她飛快地跑開。
不——沈常朗看著她的背影漸漸消失,懊惱地一拳捶在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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縈繞在耿信滌身邊的光暈消失了,她又回復到寡言又冷淡的模樣。除了林薇,沒有人能夠接近她。
“杏兒,”沈常朗在她走出教室時攔住她,幾日的相思,令他一向開朗明亮的眼睛里,有著掩飾不住的憔悴,“你該聽我解釋的……”
但耿信滌只是繞過他,逕自往操場走去。
“我從來都沒想過我和你有什么不同。我只知道,我們有著相同的喜好、相同的理想、相同的目標!彼恢备谒砗,追到操場。
“為什么我們不能像以前一樣呢?我是不是有錢人家的小孩,那無所謂,我還是我啊!”他傷心地問,“你就這么恨我的家庭嗎?”
他看見耿信滌的身體抖了一下,然后慢慢轉過身,“為什么你要是沈常朗?”她低聲問。
他心里又升起希望,急急地辯解,“不管我是不是伊泰集團的沈常朗,我還是想和你一起開公司的沈常朗;想每天陪你上下學、打工的沈常朗;想提醒你按時吃飯的沈常朗……”他的聲音哽咽了,“如果沒有我在你身邊,你就會常常忙得忘了吃飯……”
一時間,兩人都回想起子在小屋度過的日日夜夜,那些幾乎是相依為命的日子。
如果沈常朗的姐姐沒有突然出現(xiàn),如果她身邊沒有跟著一輛超豪華的勞斯萊斯,如果她沒有硬把他推上那輛超豪華、也超刺眼的車子,他相信,她一定會和他重修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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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空的點點星光,將陽臺上一個男孩的身影拉得老長。他獨自一人倚著欄桿,任夜風吹在單薄的衣衫上。
當顧思義跨進陽臺時,看見的正是沈常朗孤寂、寥落的背影。
他夸張地吸了一口氣,“哇!原來我家外面的空氣這么好,竟然讓人在這里流連忘返!怎么我以煎都沒有注意到呢?”
沈常朗不語。他現(xiàn)在沒有心情和老朋友開玩笑。
“你是怎么了?”顧思義側著頭,仔細觀察他的表情。“被人甩了?”
沈常朗的聲音悶悶的:“別瞎猜!
他怪叫一聲,“別瞎猜?你該看看你現(xiàn)在的樣子有多可憐!該不會是被綁來的吧?”他哈哈大笑。
沈常朗不禁苦笑一聲,一想起他上車時,耿信滌那失望的眼睛,他就感覺像是要失去她似的。
“你快去吧!”顧思義忽然說。
“什么!?”沈常朗詫異。
“你跟我老爸賀過壽,也和家人見過面,不趕快回去找人,還等什么!”
沈常朗不可思議的看著他,“你怎么知道我要去找人?”
顧思義嚷了起來:“傻瓜!‘相思’兩個字都寫在你臉上了!放心,你家那邊我會幫你搞定?烊グ!”
霎時,他停滯一晚的思維,飛快地恢復,光彩迅速染上他的面龐,他轉身飛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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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了,耿信滌依然輾轉反側不能成眠。
門外傳來輕輕的叩門聲,她擁被坐了起來,“常朗”兩字差點沖口而出。這間屋子有太多他留下的記憶,全都甜蜜而醉人,可如今這些回憶,只令她感到屈辱。
敲門聲只響了一聲,一切就又恢復了安靜。耿信滌又躺了回去,用被子蓋著頭,拋開一切有關他的影像,強迫自己入睡,可腦海還是不斷出現(xiàn)他的笑容、他的面貌……
“夠了!”她受不了地大叫,捂住耳朵。
叩叩叩,敲門聲再次響起,還有沈常朗的聲音:“杏兒,你開門好嗎?我知道你還沒睡,讓我進去,我有好多話要跟你說!”
她一驚,卻不回答。
一陣沉默后,沈常朗又說:“如果你不開門,我就一直站在門口,等到你出來。”
她想好好懲罰他,讓他站死在外面,可是,身體卻違反她的意識,她還是走下床打開了門。
沈常朗的面容,不再像以往那般有光彩,現(xiàn)在的他,臉色蒼白,頭發(fā)被夜風吹得亂七八糟。
她讓他進來,打開燈,譏嘲地說:“豪門大宅沒有讓你失去對這間小破屋的興趣嗎?這間又破又小的房子,不會侮辱你顯赫的出身嗎?”
他假裝沒聽到她的諷刺,只是輕聲說:“這問房子是我們一起布置的!
看著他受傷的表情,她想對他說抱歉,但是一想到他的欺騙,這點歉意立即煙消云散“很抱歉,這里已經(jīng)不歡迎你,至于屋里的東西,我會按市價賠給你。對了,我?guī)缀跬,你家富可敵國,不會在意這幾個小錢!
“你不肯原諒我是不是?”他帶著苦笑,“我真是作繭自縛,我從不曾為我家的財富驕傲,可是也從來沒有像現(xiàn)在這樣,想成為一個窮光蛋!你讓我覺得渺小,杏兒!彼ǘǖ刂币曋。
“不過,有樣東西我要給你!彼麖目诖统鲆粓F絨布,“我希望你能收下,因為這不是用父母給我的零用錢買的,是我打工賺錢買的!
他打開絨布,從里面拿出一個戒指,然后拉過她的手,將戒指放在她的手心。
她無意識地看著掌心上的戒指,上頭刻著玫瑰的花紋,沒有特別之處,但在戒指內緣,刻了一個頗有涵義的“杏”宇。
他說得對,他根本就沒有欺騙過她。他不過是個怕失去愛人的普通男孩子,而她竟然把他歸類到惡意的謊言和游戲中。這對他,是否太不公平了?
她怔怔地看著他,看著那雙漂亮眼眸里,滿是痛楚和折磨;看著他終于絕望地邁著頹喪的步子,走向門口;看著他的手放在了門把上……
她突然輕叫了一聲:“常朗……”
他立即轉過身來,沖到她面前,把她抱在懷里,吻住她的唇。
而耿信滌則不由自主地攀住他的脖子,熱烈地反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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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終于重修舊好,而且彼此都很有默契地不再提起那件事。
耿信滌在沈常朗的軟硬兼施下,戴上了那個戒指,也是她生平的第一個飾物,沈常朗又活躍起來了,校園里時時可見他活潑開朗的身影,他甚至比以前更加的熱情和光芒四射。
而耿信滌的變化也足以令人驚奇,她拋棄了心靈上的梗桔,融化了內心的冰川,變得美麗而動人。
只不過,這段來之不易的幸福時光消逝的很快,粉碎的很徹底,也成為他們生命中,一段痛楚的回憶。
打碎這幸福時光的,是沈常朗的姐姐——沈常盈。
當身著套裝,拎著昂貴包包的沈常盈,出現(xiàn)在耿信滌住的地方時,她顯得與那里的環(huán)境格格不入,尤其是,她還帶了一臉的怒氣。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弟弟已經(jīng)很久沒回家,打電話也找不著他,而且上次給顧伯伯拜壽時,也是匆匆地一來即走,家里的人都很擔心,因此要她到學校來看看。
當她趕到學校宿舍找他時,卻被告知他現(xiàn)在和一個女孩“同居”在一起!
耿信滌直視著沈常盈,她是個美麗的女人,有著完美的臉蛋和身材,衣著得體、舉止優(yōu)雅,只是她的眼神太復雜,激動且生氣,那傷害到她的自尊,讓她迅速武裝起自己。
“沈常朗出去家教。”她冷冷地答,“要找他請晚上來,”
“什么!?”沈常盈叫了一聲,“家里給他的零用錢不夠用嗎?他為什么要出去家教?”她緊緊地盯著她,眼神犀利迫人。
耿信滌那根敏感的神經(jīng)立即發(fā)作了,她是在暗示她逼迫沈常朗出去工作嗎?還是認為她為了錢而接近他?
“我想你最好去問他本人!彼浩痤^,迎戰(zhàn)地對上沈常盈的目光,“不過,我想你大概不會明白白手起家,所能獲得的成就感和驕傲感!
沈常盈為她的態(tài)度生氣了,“你以為我們是什么家庭?伊泰就是我父母赤手空拳打下來的!你以為我是什么人?從小到大,我不被允許享有特權,就連我本人,也是從一個最普通的職員開始做起,憑自己的努力和能力,才可以做到南區(qū)總經(jīng)理的位置。你真該多了解朗朗一些!”
她丟下這句話就走了。
耿信滌困愣在原地,因為沈常盈最后一句話,簡直要了她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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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沈常朗回到耿信滌的住處時,他奇怪地發(fā)現(xiàn)屋子竟黑漆漆的。
“杏兒。”昏暗中,他看見耿信滌蜷成一團伏在床上,一動也不動。
他慌忙打開燈,坐在床邊,扳過她的身子,意外發(fā)現(xiàn)她兩眼通紅。
“常朗!”她突然投入他的懷抱,緊緊地抱住他,斷斷續(xù)續(xù)地哭喊:“不要離開我!不要離開我!”
他被她的眼淚和異常的舉止震撼了。低下頭,他把她整個人抱在懷里,“絕對不會!我怎么會離開你?”
他溫柔的舉動不但沒有止住她的眼淚,反而令她哭得更兇,“我愛你!我愛你……我好不容易找到一個肯愛我的人,不要不愛我,不要離開我……”
她眼中的絕望和悲傷讓沈常朗無所適從,他不停地拭著她的淚珠,可是怎么也擦不干。
“我發(fā)誓,無論發(fā)生什么事,我都不會離開你!我發(fā)誓!”他急急允諾,可他的話絲毫沒有達到安撫作用。
她臉色極度蒼白、胸口劇烈起伏,令人心碎的哭泣聲,攪得他的心都亂了。
“我愛你!而且我發(fā)誓會愛你一生一世,絕不更改!絕不更改!”一整夜,他緊摟著她不曾放手,一直在她耳邊傾訴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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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讓我變得軟弱了,”耿信滌吸著有點發(fā)紅的小鼻子,“以前我從來不會流淚的!
沈常朗攬過她的腰,她順從地坐在他的膝上,樓住他的脖子,出乎意料地乖巧。
“以前的你,流淚都流在心里,F(xiàn)在,不需再這樣了。”
“是嗎?”聽了他關懷深切的話,她又感到鼻子酸酸的。低聲地,她在他耳邊說:“我愛你,常朗!
這幾日,她像是要彌補以前緘默的歉意似的,只要有機會,就會說這三個字。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彼矂忧榈卣f。
撥開他前額過長的黑發(fā),她第一次主動吻了他。當她抬起頭時,沈常朗發(fā)現(xiàn)她的眼中,又滿是凄楚和悲哀。
她含著淚水道:“為什么我們不能晚一點相遇?”
她的悲哀和感傷影響了沈常朗,但是他不僅是為了什么,“你在說什么?杏兒,這是什么意思?”
“不,沒什么!彼卮,“我好愛你,常朗!記住這句話,永遠都不要忘記!”
他凝望著她無限凄楚的眼睛,那里面曾經(jīng)有著堅強、自負和驕傲,現(xiàn)在卻只剩下悲傷。
是什么讓她改變了?她柔軟的身軀依在他懷中,溫暖的氣息吹拂在他臉上,可是,他還是有一種要失去她的感覺。
他知道他姐姐來找他的事,為了這件事,他還跑去找她。
當他闖進姐姐的辦公室時,他的確是憤怒和沖動的。直覺地,他認為一定是她說了什么話刺激了杏兒,她才會如此情緒失控、瀕臨崩潰。
但是,沈常盈卻笑著說:“我很喜歡那個女孩啊,雖然是渾身的刺和不馴,卻是真心愛你的!
這一句話把他所有的怒氣和怨氣都打跑了。
他張口結舌地說:“我……我還以為你很討厭她,而且想逼我們分手!
“傻瓜!”沈常盈又笑了,柳眉一挑,“在我們這種家庭,能夠得到真正的愛情是非常困難的。難得遇到一個不關心你的財富和地位,而只愛你的人!我怎么會要求你們分手呢?不過,你也做得太過火了,同居這種事也干得出來!
他解釋道:“我們之間非常純潔的,什么事情也沒有。”
“光你認為純潔是不行的,畢竟你對學校和家庭都無法交代。這樣吧,過幾天帶她回家吃飯,先和爸媽認識一下,再商量下一步!
那時,他知道其實姐姐也是為了他好。
“杏兒,”他喚著她的名,“你不用擔心,我們之間絕對不會有問題的!
她沉默著。
橫在他們之間的距離太大了,這不是常朗所能明白的。這段感情的發(fā)展,早巳超出了他們所能控制的范圍,如果不能改變,就順其自然吧!
她聽話地點點頭,綻出一個多日來少見的微笑。
這個笑容,大大安撫了沈常朗的不安,可他忽略掉了耿信滌眼中一閃即逝的憂郁和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