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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我們在一起 第二章
作者:橘千奈
   
  難得回宮,他沐浴過后,帶著琴坐在亭子里,屏退左右,獨自撫琴。過世的母后從小教他撫琴,偶爾心煩意亂,他會彈上幾曲,靜心滌慮。

  片刻后,他聽見人聲,從林木間,他看見一群宮女簇?fù)碇,正要帶她去父皇下令安排給她居住的宮殿。

  隔得遠(yuǎn)了,他聽不清她們說些什么,約略是宮女們吱喳不休,半是敬畏、半是好奇地探詢她是否真有救人的異能,她神態(tài)一如平時安然自得,有問必答。

  他漫不經(jīng)心地?fù)崤傧,發(fā)出幾個不成曲調(diào)的柔和琴音,卻見她忽然停步,微微側(cè)頭。

  那是她傾聽四周聲音時特有的模樣;貙m的路上,兩人相處數(shù)日,他知道她耳力極佳,常人聽不見的細(xì)微聲響,她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他又撥動琴弦,見她凝神傾聽,似乎亟欲一窺樂曲全貌,他索性長指輕移,彈出一曲宛轉(zhuǎn)輕柔。

  她唇邊泛起淡笑,隨口應(yīng)著宮女們的詢問,專注聆賞。

  隔著重重林木,他撫琴,她昤聽,琴韻叮哆,像一道寂靜的河流,無聲地流轉(zhuǎn)彼此的心緒。

  一曲已畢,他端坐不動,深沉的眸光始終不離她素雅的身形。

  她也不動,側(cè)耳半晌,未聞琴聲再響,她唇邊仍舊帶著淡淡的笑,與宮女們一同離去。

  眸光失去憑借,他微有惆悵,仍凝望著她佇立過的地方,帶繭長指再度撫上琴弦,彈過一遞又一遍。彈琴原為遣懷,但低柔琴聲中,心緒亂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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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刺鼻的、再熟悉不過的藥水味……醫(yī)院的味道。

  傅瓏樹疲憊地睜眼,身上多處疼痛,他立刻認(rèn)出自己身在何處——熟悉的藍色簾子、米白色天花板,是他最!腹忸櫋沟尼t(yī)院急診處,連床都是他最常躺的老位子。

  他唇角扯開自嘲的笑,側(cè)過頭,一道纖細(xì)的白色身影落入眼簾——是那個穿白色褲裙的女人。

  她坐在床邊一張椅子上,正在看書。她看起來約莫二十多歲,相貌并不特別,可以說是平凡的,膚色卻是近乎透明的漂亮白皙,渾然天成,并非化妝品的修飾;細(xì)軟的黑色發(fā)絲盤在腦后,露出細(xì)致的頸項,顯得秀雅婉約,渾身都是沉靜的古典美。

  而那根一直吸引他注意的簪子就插在如云發(fā)絲之間,象牙白的長簪滾著兩道艷紅色的線,一見到簪末懸著的飾物,他眉頭蹙起,跟著頹然垂下。

  「原來是八分音符啊……」

  聽見病床上傳來微弱的聲音,梁意畫從書中抬頭,見床上少年已經(jīng)睜眼,她微笑道:「你醒了?覺得如何?」

  傅瓏樹沒有回答,意識有些昏亂,眸光從簪末的八分音符移到她臉上,她平凡的臉含著關(guān)切的淺笑,單眼皮的眼角微微上揚,添了幾分嫵媚,像染上淡淡春意的山嵐,沉靜而不張狂。

  他確定自己從沒見過她,她也不是他見過最美的女子,他母親就比她更漂亮;但那平凡的五官卻比任何女子更能吸引他的注意,胸口涌起溫?zé)岬那榫w,逐漸充滿他的身體,那前所未有的溫?zé)犰贍C著他,心底的某處在蠢動。他凝視著她,無法移開視線。

  少年深黝的眸光隱隱帶著侵略性,看得梁意畫心一跳,不由自主地垂眼,「你掉下樓了,我和高老師還有你的兩位同學(xué)一起送你來醫(yī)院的。你很幸運,正好被樹木接住,醫(yī)生說只有幾個地方擦傷,應(yīng)該沒有大礙!

  她只是和嬸嬸說話說累了,抬頭欣賞天邊晚霞,根本沒注意到頂樓有人,然后這位美少年便從天而降,險些在她面前上演一樁自殺案,想來仍心有余悸。

  「你家人已經(jīng)來了,他們正在外面和醫(yī)生討論你的狀況!顾H上書,站起身,「我去叫他們進來!

  「手……」

  「什么?」梁意畫聞聲止步,以為他有什么地方痛了,俯身關(guān)切,不料他突然抓住她的手猛地一扯,她被拉得踉蹌,倒在床上,俊秀得教她發(fā)暈的面孔近在咫尺。

  「你……」她雙頰不由自主地涌上紅暈,努力說服自己,誰被如此漂亮的美少年盯著看,都會臉紅心跳,她絕不是對這高中男孩有什么妄想啊。

  但那雙沉黑雙瞳凝視著她,眼底兩簇幽暗的火苗帶著壓抑的熾熱,漫天蓋地的鋪展開來,幾乎窒住了她的呼吸。

  雖然他只是個孩子,這樣的眼神,還是讓她招架下住……

  要命,她接下來的兩個月要在云黎當(dāng)音樂科的助理,怎能連一個學(xué)生都搞不定?

  梁意畫很快地爬起身,卻掙下開他的掌握,她咬住下唇,力持鎮(zhèn)定地微笑,「有事嗎,傅同學(xué)?」

  傅瓏樹微怔,眼底閃過一陣恍惚。

  對啊,他是傅瓏樹……為何這名字聽起來如此陌生?

  他是傅瓏樹……吧?

  梁意畫來不及退開,簾子一掀,傅家母女進來了。

  見傅瓏樹恢復(fù)意識,淚汪汪的傅螢筠第一個沖到病床邊,抱著他又哭又笑,險此一撞倒梁意畫。

  「哥,你怎么那么不小心!前天才跟你說過,你們高中部的教室頂樓設(shè)計得很危險,不要隨便上去,你還跑到那么高的地方,人家擔(dān)心得要命……」

  「筠筠,小聲點,他才剛醒!垢的敢埠鴾I,擔(dān)憂地看著兒子,「阿樹,不要緊吧?還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我沒事!顾赝鲁隹跉,「我只是貪看風(fēng)景,沒注意才會掉下來!

  胡思亂想些什么?他當(dāng)然是傅瓏樹啊,有熱愛考古的歷史教授父親、舞蹈家母親,和一個念云黎國中部的妹妹,不論他病得多痛苦,他們永遠(yuǎn)支持著他……

  但看著眼前泫然欲泣的母親和妹妹,他心頭唯有茫然的空洞感,安慰母親的話梗在喉間;看著驚惶失措的妹妹,酸痛的手臂只想要休息,連一根安慰的手指也抬不起,仿佛她們的情緒與他完全無關(guān)。

  他是怎么了?以往的他即使病得昏昏沉沉,也會努力打起精神,不讓家人擔(dān)憂,現(xiàn)在卻是滿心置身事外的冷漠。是因為墜樓受到的震蕩,一時意識不清嗎?

  他昏眩地想著,鼻端忽然嗅到淡淡的氣味,像是香氣,還混合了一點特別的味道,他來不及分辨,忽覺掌中柔荑試圖抽離,酸麻的手指毫不猶豫地扣住她,拖入毯子下。

  傅父與醫(yī)生談完話也進來了,背后跟著神色歉疚的魏霓遠(yuǎn)與姬秀和,「抱歉,我和秀和就在旁邊,卻沒來得及拉住阿樹!

  「這是意外,不能怪你們。」傅父搖搖頭,走到床邊!赴洌t(yī)生說檢查沒有腦震蕩,不過爸還是安排你住院,觀察幾天!

  「那關(guān)于展覽的網(wǎng)站介紹怎么辦?」校方很重視這回的文物展出,由他負(fù)責(zé)整理相關(guān)數(shù)據(jù)給網(wǎng)站管理者,每天都要更新,住院勢必使這項工作暫!浦械娜彳浫圆环艞壧与x的意圖,傅瓏樹心煩意亂地重重一掐,任性地不準(zhǔn)她妄動。

  「我會找人接手,你安心休息就好了,身體要緊啊。」傅父拍拍兒子,轉(zhuǎn)向梁意畫道謝,「梁老師,很感謝妳幫忙通知我們,還陪阿樹到醫(yī)院來!

  「這是我應(yīng)該做的,而且我只是助理,擔(dān)不起老師這個稱呼!沽阂猱媽擂稳f分,盡量以毯子遮掩被握住的手,暗自希望沒人會注意到她可疑的姿勢。

  「什么助理?」傅瓏樹淡淡問道,對她慍惱的眸光視而不見。

  「她是外面那位高老師的侄女,是音樂科新來的助理。」傅母方才已和梁意畫聊過,對這個氣質(zhì)優(yōu)雅的女孩很有好感。「你們學(xué)校一下子有兩個音樂老師跑去待產(chǎn),學(xué)校來不及找人,高老師就找她來幫忙了。她可是S大音樂系的才女呢,只當(dāng)助理真是可惜。」

  「我沒有正式的教師資格,只能幫著處理一些雜事,等過一陣子找到代課的老師后,就會離職了!

  魏霓遠(yuǎn)插口:「要離職?真可惜啊,有這么漂亮的助理姊姊在,我還在想要逼經(jīng)紀(jì)人少接一點工作,讓我常;貋砩弦魳氛n呢!不能待久一點嗎?」職業(yè)病使然,他隨便一個笑靨都是魅力四射,燦爛得讓人目眩。

  「因為學(xué)校要求的時間不長,而且我打算出國進修,也想找個時間比較彈性的工作,才能準(zhǔn)備出國的事宜。」這位當(dāng)紅的模特兒是在稱贊她嗎?梁意畫有些飄飄然。

  她只在報章雜志上看過魏霓遠(yuǎn),今天是第一次見到他本人,近距離之下,才發(fā)現(xiàn)鏡頭不過捕捉到他神韻的百分之一,那俊美的中性面孔徹底吸引住她的視線,讓她一時忘了手掌被束縛的不悅,看他看得出神。

  對于女性,魏霓遠(yuǎn)從來不吝惜贊美,笑道:「那我只好努力排擋期,盡量把握每一堂看到妳的機會啰!有妳在,音樂課真令人期待……」呃,有殺氣?

  他愕然低頭,循著殺氣來源看向病床上一雙沉黑的眼眸,正以比平日更森寒?dāng)?shù)倍的視線盯著自己。

  「我想休息了!垢淡嚇湟蕴撊醯臍庖舻驼Z,附上幾個輕咳,不輕不重的程度,正好足以讓眾人識相地主動離開,卻又聽他加了一句:「請梁小姐留下來!

  「我也留下來!」為什么指名要這女人留下來?傅螢筠硬是擠在床邊,防備地瞪著氣質(zhì)好得讓她深具威脅感的梁意畫。

  「我有事要和梁小姐談,妳先出去!挂娒妹萌跃o緊賴在病床邊,傅瓏樹又咳了幾聲,加重語氣:「出去!

  待眾人離開,梁意畫使勁抽回手,臉色微沉,「要談什么?」

  她一向隨和,鮮少動怒,但這孩子的舉止實在讓她不快,她摸不透他的意圖,又有些心慌。

  「我……」一陣咳堵住了傅瓏樹的話,他想忍住,卻咳得更厲害。

  這反而讓她擔(dān)心起來。「我去叫醫(yī)生!

  「不必,這是老毛病了,咳幾分鐘……就好……」他半側(cè)過臉埋入枕頭中,極力忍住咳嗽,毯下的背脊微微聳動。

  見他咳得難受,梁意畫一時心軟,坐在床邊輕輕拍撫他。

  剛才與傅母聊過,才知他是早產(chǎn)的孩子,心臟有問題,從小病痛不斷,七歲以前幾乎把醫(yī)院當(dāng)成家,當(dāng)她聽到他每年的生日愿望都是「一個月不進醫(yī)院」時,心緊揪了下。而他病得再痛苦,也從不抱怨,即使因病缺課,功課上也從未落后其他同學(xué),讓父母心疼又驕傲。

  聽起來,他倒是個懂事體貼的孩子,本性應(yīng)該也不差才是,所以他剛才強硬地抓住她的手,應(yīng)該不是惡意的捉弄,而是……是什么呢?

  咳聲漸止,那雙漂亮的黑眼從枕頭間抬起,覆著一層薄薄水霧,靜靜地、迷蒙地瞅著她——那樣毫不避諱的直接,讓人心跳怦然。

  梁意畫臉一熱,掩飾地起身倒了杯開水,「喝點水,喉嚨會好一點!

  他對自己的條件毫無自覺嗎?俊雅的模樣原就讓人心折,偏偏又有一雙勾魂攝魄的眼,老是這樣看人,遲早會出問題,例如她這個很容易被美麗事物吸引的大姊姊,就快要招架不住了啊。

  傅瓏樹坐起,接過水杯,默默啜著溫?zé)岬牟杷?br />
  「有什么話就快說吧。」她坐回椅子里,低頭不看他。「我嬸嬸還在等我,要一起去找房子,我馬上就要走了!

  他遲疑地含住一口水,吞不下干澀的喉。

  要跟她說什么?他根本沒想到,甚至不明白自己為何堅持要她留下來。方才那么自然就脫口而出,就像抓住她的手一樣,是近乎反射的動作,不需思考——除了留住她,他根本什么也沒想。

  只是單純的不想讓她走……

  他真的沒有腦震蕩嗎?

  他密黑的長睫困惑地掀了掀,決定還是先找話說,「妳的發(fā)簪很漂亮!刮⒁獾膲嬶楇m然別致,卻還不到為它賠上性命的地步。

  「是吧?」她摸摸發(fā)上長簪,很欣喜有人贊同她的眼光!肝业谝谎劭吹骄秃芟矚g它,可惜當(dāng)時頭發(fā)不夠長,不能使用,不過我前男友還是把它買來送我。為了它,我特地留長頭發(fā),練習(xí)了好久——」見他臉色驟然轉(zhuǎn)冷,她詫異地住口。怎么了?她說的有什么不對嗎?

  傅瓏樹輕咳數(shù)聲,轉(zhuǎn)移話題,「為什么要找房子?妳們要搬家?」

  「是我要搬。我原本和叔叔、嬸嬸一起住,打算念完大學(xué)就搬出來,但是念研究所時沒抽到宿舍,又多住了幾年,現(xiàn)在研究所都畢業(yè)了,想搬出來自食其力!

  「妳家人呢?」

  「都過世了!顾裆届o,「我高三時,父母帶弟弟去南部玩,我因為準(zhǔn)備考試沒有同行,結(jié)果他們在高速公路上發(fā)生車禍,全家只剩我一個人,叔叔、嬸嬸才把我接來一起住!

  「……抱歉!顾麩o意勾起她的傷心事。

  她搖頭表示不介意,「其實,叔叔、嬸嬸并不贊成我搬出來,他們的獨子,也就是我堂哥,去年跑到非洲去,他們兩個人挺孤單的,但我無論如何都想自己生活,以免將來出國后沒有照顧自己的能力!

  「人總是會走到獨自一人的地步,早點自立也好!

  梁意畫一怔,淺淺笑了,「是啊。」

  他只是有感而發(fā)吧?可卻在某種程度上洞悉了她的心思。叔叔、嬸嬸待她雖好,但潛意識里,她總覺得自己是外人,他們支持她度過喪失至親的傷痛,她很感激,也不想再麻煩他們,打算自力更生。

  悄悄從眼角覷他,他還在喝那杯水,一口一口喝得極慢,若有所思的側(cè)臉顯得聰慧而早熟。他的神態(tài)有點冷、有點倔強,每個細(xì)微的舉止都自然流露出優(yōu)雅,墜樓所受的傷對他的氣質(zhì)絲毫無損,連喝水的模樣都顯得尊貴凜然,先前的蠻橫仿佛全是她的錯覺。

  不過,他年紀(jì)小她太多,她只能拿他當(dāng)?shù)艿芸创。她盯著他俊秀的?cè)臉,忽然脫口而出:「如果我弟弟還活著,也是你這個年紀(jì)了!

  傅瓏樹動作一頓,冷冷地側(cè)頭看著她,黑眸清楚浮現(xiàn)惱意,「我不是妳弟弟!

  他又生氣了?梁意畫又是一怔,才想到他自幼多病,她拿已去世的弟弟和他比較,定是觸了他霉頭。她訕訕道:「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時間差不多了,我該走了……」

  「等等!顾麊咀∷龑擂蔚哪_步,「我家有空房間,妳要來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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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意畫雖然當(dāng)場婉拒傅瓏樹的建議,不料他卻告知他母親她在找房子,她不敵傅母的熱烈邀請,最后還是搬入了傅家。

  但為什么他這么堅持要她搬進來呢?她不認(rèn)為他是為了報答「救命之恩」,而是因著一種莫名的執(zhí)著,強要將她留在身邊。就像他在醫(yī)院時那異樣的眼神,她總覺他那看得人意亂情迷的眸光并非無心。

  唉,她何時也學(xué)會胡思亂想兼自作多情了?他只是個太過好看的孩子,也許他自己都沒察覺到自身散發(fā)的魅力,她這個成年人反倒把持不住,未免荒謬。

  「喂!

  女孩的聲音響起,正打開行李的梁意畫聞聲抬頭,看見神色不善的傅螢筠站在門邊。

  「我媽說這些要給妳!垢滴烍迣⒁惶仔碌拿、牙刷,還有一些衣架,放在門邊柜子上,冷冷道:「馬上要吃晚飯了,趕快下來!

  「謝謝,我馬上下去!沽阂猱嫷皖^繼續(xù)整理物品,以避免和小女生面對面。這位小妹妹有嚴(yán)重的戀兄情結(jié),阻止不了她搬進來,就一直擺張臭臉給她看,她只能盡量保持友善但回避的態(tài)度。

  傅螢筠卻把她的低調(diào)當(dāng)成輕蔑,叉腰瞪著她,「我警告妳,妳可別妄想我哥會喜歡妳!

  梁意畫啞然失笑,搖搖頭,「妳想太多了。我大了他八歲,在我眼里,他跟妳一樣,都只是孩子!

  「反正我不準(zhǔn)妳接近他,也不準(zhǔn)跟他說話!垢滴烍薨缘赖孛。

  哥哥在醫(yī)院內(nèi)點名要這女人留下時,她就覺得不尋常,后來他竟主動要求母親讓這女人住進來,要說他對這女人完全沒感覺,她才不信!

  當(dāng)今之計,只有逼這女人別打哥哥的主意。

  傅螢筠還想多威脅幾句,樓下卻傳來母親的叫喚,她小嘴一撇,哼道:「妳最好有自知之明,離我哥遠(yuǎn)一點。妳太丑了,配不上他!」語畢,轉(zhuǎn)身下樓。

  梁意畫當(dāng)場愣住,錯愕得說不出話。她說她丑?

  她知道自己長相平凡,而傅家男的俊、女的美,相形之下,她猶如珍珠堆中的瓦礫,平凡到了極點,但這還是第一次有人直接丟個尖銳的「丑」字給她。

  生氣是有一點,可對方不過是個國中小女生,她只能把悶氣往肚里吞。

  唉,傅家雙親客氣和藹,傅家兩個孩子卻都有點……目中無人哩。

  她摸摸自己的臉,大受打擊之下,也無心再整理行李了,遂起身走出房間。

  傅家安排她住在二樓的房間,對面就是書房。她走到房門口,就見書房的門開著,傳出說話的聲音——

  「你要不要休息一下?」傅父忙碌地敲著鍵盤,不時分神瞄一眼正在檢查展覽流程的兒子,「你才剛出院,不要太累了。」

  「我沒事。」傅瓏樹看完展覽流程,又拿起另一迭最近出土的古物照片,一看之下,不由得詫異,「挖到這么多樂器?」

  「是啊,挖到他們收藏樂器的地方,不過毀損得很嚴(yán)重,樂譜也找到不少,但演奏的方法幾乎沒有,可能要找音樂方面的專家一起研究。過兩天,我還要飛回現(xiàn)場看看,你媽也要一起去。」

  傅父搖頭晃腦地說著,忽然看見書房門口的人影,笑道:「梁小姐,妳來得正好,我和阿樹正在研究一些剛出土的古樂器,妳是音樂系的,這方面應(yīng)該了解不少吧?」

  傅瓏樹看著梁意畫迫不及待地走近,顯然對他們正在討論的事很有興趣!嘎犝fS大音樂系的學(xué)生自組了一個社團,專門研究一些已經(jīng)失傳、只留存在紀(jì)錄上的古樂器,試圖將它們做出來,帶回現(xiàn)代社會!

  「你怎么知道這件事?」梁意畫訝異地笑了,接過照片翻看著!高@個社團是學(xué)姊們一時興起成立的,我是第二屆成員,雖然大家研究得很認(rèn)真,可惜沒什么具體的成果!

  照片上的樂器個個稀奇古怪,她越看興致越濃,忽翻到一張照片,她眼眸乍亮,「這個倒和古琴很像。」

  「古琴是七弦吧?」傅父插口,「從這張琴的構(gòu)造看來,似乎有十三弦!

  「箏也曾經(jīng)有十三弦,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二十五弦,這張琴的形狀和古琴差不多,但十三弦就太密了,恐怕很難彈奏。有實物可以看嗎?」

  「我們正在趕做復(fù)制品,最近就會送來,到時拜托妳看看,如果能找出彈法就更好了……」傅父的手機響了,他接了起來,走到窗邊和對方交談。

  「據(jù)說,若不是音樂系的優(yōu)等生,還不能加入妳們的社團一起做研究?」

  梁意畫聞聲抬頭,見傅瓏樹一臉嚴(yán)肅敬佩,她忍不住笑了,「沒那么嚴(yán)格啦,只是我們整天都在看文獻、試著做樂器,不是對這方面有興趣的人,大多待不住,很快就離開了!

  「看來,妳真的很喜歡音樂。」她發(fā)上依舊是那根八分音符的簪子,連她說話時柔軟起伏的音調(diào),都像是樂音。

  站在她身邊,他能聞到她身上的氣息,淡淡香氣之中,混合著某種他熟悉的味道,像是……藥味?

  「是啊。我媽懷我的時候最愛聽莫扎特,我出生以后愛哭得很,可一聽到小夜曲就笑;學(xué)琴時,莫扎特的曲子也彈得特別好,而且寧可不玩、不看電視,也要把時間拿來練琴!

  想到幼年的趣事,她展顏而笑,「我纏得鋼琴老師都怕了,她總說我上輩子也許是個鋼琴家,熱愛音樂,才會這么拚命練琴!

  上輩子熱愛音樂……

  寥寥數(shù)語,猝然撞進他心底,某個幽暗的角落破裂了,甜蜜又苦澀的滋味滲出來,混合著她身上的藥氣,讓他失神。

  透過模糊的視線看去,她的眼也模糊了,只有那溫雅素凈的臉龐依舊清晰,淺淺含笑中,隱著若有似無的情愫,牽動他心口的疼痛,像是很久很久以前,也有人用這樣溫柔的神色對他,教他狠狠地淪陷,直到今日!

  ★即使有人想阻止我們,不讓我們見面,我也會逃,逃到妳身邊!

  直到她突然后退一步,素顏淡淡染紅,他才驚覺自己不知何時竟逼近了她,姿勢像是要湊到她身上。

  他連忙后退一步,俊臉微熱。

  見她睜著明凈的眼盯著自己,表情怪異,他更是尷尬,試圖找個臺階下,「妳……氣色不錯,很好看!

  不說還好,說了她竟噗哧笑出來,又連忙掩口,卻掩不住眼底那抹興味。

  他俊臉更紅,粗聲道:「有什么好笑?」

  梁意畫忍笑搖頭,「沒有!怪皇怯X得他臉紅窘迫的模樣很可愛。忽見他臉色迅速轉(zhuǎn)白,神色痛楚,她驚問:「你不舒服嗎?」

  「沒事!顾皇职醋⌒目冢粑檀,心底的裂痕變大了,滲出更多熾熱的感覺,莫名渴望著什么,卻同時緩緩撕裂他的心臟。

  梁意畫扶著他坐下,抬頭一瞧,傅父背對著他們,還在講手機,她剛要出聲叫他,卻被傅瓏樹一把扯住手。

  「我沒事!」他低聲道,搖頭示意她別驚動父親,咬牙忍痛,「只要……休息一下!

  他的手冷得像冰,抓著她在顫抖,一定很痛吧?她心生憐惜,輕輕拍撫他肩頭,希望能替他緩解疼痛!肝乙詾槟阈呐K的問題已經(jīng)控制住了!

  「是吃藥控制住了,但偶爾情緒太激動,還是會不舒服!顾氖趾密洝⒑脺嘏,她身上的藥氣也變得更濃了!笂呉苍诔运巻幔俊

  她一怔,「沒有啊。我?guī)缀鯊牟簧。膊怀运幍!?br />
  「妳身上有藥味!

  「有嗎?」梁意畫深深呼吸幾口,只聞到書的味道。「是你身上的吧?」

  「不是!共皇菄f心的西藥味,也不太像中藥,而是新鮮好聞的藥草氣息,絲絲流入心脾,混合著心口的疼痛,恍惚間,他有種痛楚又幸福的感覺。

  「阿樹?」傅父講完手機,回過頭,赫然見到兒子臉色慘白,顯然心臟的毛病又犯了,連忙打開柜子找藥,并向梁意畫道:「梁小姐,麻煩妳去倒杯水。」

  梁意畫點頭,順手拿了外套披在傅瓏樹身上,卻被他握住手。

  她以為他痛得難受,安慰道:「我馬上回來!雇崎_他的手,很快轉(zhuǎn)身出房。

  「別……」別走。他想叫住她,啟唇卻發(fā)不出任何聲音。

  他并非承受不了痛苦,而是意識到她的離去,令他難受。肩上的溫暖消失了,藥氣也遠(yuǎn)離了,只剩下心底缺口流出的陌生感情持續(xù)發(fā)酵,彌漫出一股失落的氣息。

  他壓著抽痛的胸口,落寞的眼神對著地毯,任這前所未有、因她而引起的感覺,反復(fù)在心頭盤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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