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妳不是圣女,我也不是皇子。
那我們是什么?她含笑,仰著灰白的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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喉頭竄起癢意,猶在睡夢中的他無意識地咳了起來,越咳越烈,習慣性地把臉埋進枕頭,幾乎悶住了呼吸,卻仍止不住像要將心肺都咳出來的劇咳。
他自枕中抬頭,緊咬著形狀漂亮的薄唇,好不容易才忍住喉頭的癢意,原本蒼白的俊秀臉龐染上薄怒的暈紅。
「去你……的。每天都咳到自然醒,誰還需要鬧鐘?」初醒的醇柔嗓子咳得有些沙啞,卻仍是悅耳的,連罵粗口都顯得低沉而誘人。
他深深呼吸了幾口,下床梳洗,換上掛在床頭的冬季制服。制服燙得筆挺,冷靜的墨綠色調為底,胸口以淺黃色繡著「云黎」二字及高中;,肩頭的燙金橫杠則代表年級,整體呈現出宛如軍裝的挺拔,但穿在他高瘦修長的身軀上,舉手投足間卻成了優(yōu)雅的貴氣,風采翩翩。
他剛打好領帶,正在整理袖口,門外便傳來踩在木質走廊上的咚咚腳步聲。
「哥,幫我綁頭發(fā)!」傅螢筠抓著絲帶沖入哥哥房間,見到那對鏡整裝的俊逸身形,雙眼立刻煥發(fā)著崇拜與愛慕的光芒。
「不會綁頭發(fā),干嘛留長?」
「長發(fā)比較有女人味嘛!」她撒嬌地挨到哥哥身邊,硬把絲帶塞到他手里,背對著他坐在床沿。
「妳這小鬼,需要什么女人味?」傅瓏樹失笑,難得的笑意,讓冷峭的臉龐添上一絲溫煦。他取來梳子,開始梳理妹妹一頭和自己同樣烏黑柔軟的發(fā)絲。
「我不是小鬼,我已經上國一了!垢滴烍扌臐M意足地讓哥哥打理自己披肩的長發(fā),從一旁鏡中欣賞著他細心的動作。
每天早上沒看到俊秀脫俗的哥哥,她就覺得一天不算真正開始!
同學們都說她有個夢幻家庭……身為歷史學者、瘋狂熱愛考古的教授老爸,溫柔美麗、氣質高雅的舞蹈家母親,但她最引以為傲的,還是這個愛看書、功課優(yōu)異,而且彈得一手好琴的哥哥。
他一出生心臟就有缺陷,從小病痛不斷,生命中有三分之二的時間都分給了病榻,脾氣因此有些陰沉,即使是家人,也難得看到他的笑容。疾病的催折與書籍的滋養(yǎng),使他比同齡的男孩早熟,如今一身都是斯文沉穩(wěn)的氣息,像一塊剔透無瑕的水晶,讓她眼里再也裝不進別的男孩。
「你不可以交女朋友哦!」傅螢筠拉著哥哥衣袖,愛嬌的語氣充滿獨占欲,「絕對不可以!」
「要、妳、管!垢淡嚇湓媒z帶,伸指在她后腦輕敲了三下!笂呄热蛬屌绮桶,我到書房去找老爸,他又熬夜工作了。」
「不管,反正你不可以交女朋友!」任何女人都配不上她哥哥!傅螢筠跟著他走出房間,要求一個保證,「就算要交女朋友,也要經過我的審核,必須有我的同意才行!」
傅瓏樹心不在焉地應了聲,「妳不快點去廚房,媽等一下又煎出不熟的蛋黃,可別叫我?guī)蛫叧。?br />
「!」一語驚醒夢中人,傅螢筠立刻三步并作兩步,搶著跑到廚房去了。
陽光透過窗戶灑入,傅瓏樹微微瞇眼,享受著和煦的暖意,走到書房門口,推門進去!赴郑俊
「戟紋,有戰(zhàn)爭、武力、強迫的意思;重迭的十字紋代表牢獄和囚禁;螺旋加菱紋……」傅父戴著手套,吃力地捧著一塊雕成正方體的石盒左右端詳,一面喃喃自語地推敲。
「爸,你昨天才下飛機,應該好好休息,別再熬夜研究這些東西了!垢淡嚇渥叩礁赣H身邊,皺眉看著滿桌子古物,心知要父親乖乖休息根本是不可能。
考古是需要高度熱情的工作,而父親的熱情除了分給愛妻,全都投注在考古上了。這次到遙遠的海島上調查古國西紇的皇宮廢墟,挖回來的這些東西足夠他幾個月不吃不睡,光是研究就飽了。
「兒子,你看這個盒子!」傅父果然對他的話聽而不聞,興匆匆地將石盒捧到他面前!戈P于這個古國的資料你也看過不少,看,這個嵌在菱紋中間的螺旋,這可是詛咒的圖樣啊!還有這些花紋,像不像把什么東西強制封鎖在這里頭?」
傅父搔了搔頭,「我想打開它,但找來找去,都找不到可以打開的地方。你看如何?這像什么東西?」
兒子書看得多,從小跟著他研究各種古物,靈活融會各種知識,當他的研究面臨死胡同時,兒子常能另辟蹊徑,指點他一條明路。
「既然盒子上有詛咒,你還想打開?」
「古人觀察自然萬物,把他們信奉的力量轉化為工藝裝飾,其實也只是一種意象和寄托,何況我們是做研究,沒有冒犯的意思,他們能諒解的!垢蹈高@反應與其說是有科學精神,不如說是對考古的熱情足以壓倒一切。
一等傅瓏樹戴上手套,傅父便將石盒交到他手里。
「你做這種工作,還是寧可信其有比較好……」他接過石盒,只覺重重一沉,訝異地發(fā)現這個只有他手掌一半大的盒子,竟比保齡球還重!高@么重?」
「是啊,重得有些奇怪吧?我們在皇宮中心的宗廟里挖到的。宗廟是用來奉祀祖先的,但這個盒子實在不像是祭祀的物品!
「你給我看的史料中,記載了曾有位皇子被處以極刑,也許這和他有關?宗廟也有鎮(zhèn)壓邪魅的作用,不是嗎?」傅瓏樹仔細察看石盒,石盒中間有細縫,似乎是事先做好兩片再闔起,卻無法分開。盒上帶有詛咒意味的螺旋,橢圓的形狀像是指紋,他以指按捺,正好與拇指大小相符。
「我也這么想過,但是,當時這國家發(fā)生戰(zhàn)亂,又有瘟疫流行,連據說可以治百病的圣女都死了,全國上下亂成一團,很多史料都毀于戰(zhàn)火之中,我們根據現有的資料推斷,正確性還有待商榷……。
傅父看著兒子手里的石盒「喀」一聲輕響,從中分成兩片,不禁張口結舌,「你怎么打開的?」怪哉,他又扭又捏又搖地忙了幾個小時都打不開,怎么兒子輕輕松松就打開了?
傅瓏樹也是詫異,「我只是按住這個螺旋的紋……」將兩片石板打開,突然眼前一花,似乎有什么從石盒中竄出,他一驚之下松手,兩片石板「咚」地掉在書桌上。
「不能摔!」傅父慘叫一聲,卻見兒子倒退數步,背脊撞上書架,臉色蒼白,連忙扶住他!赴?怎么了?」
「沒……我沒事,突然有點頭暈。」傅瓏樹定了定神,搖搖頭,看著桌上的石盒……兩片薄薄石板掉在書桌上,其中什么也沒有。
「空的?」傅父訝異地拿起石板,觸手輕巧,就像普通的石頭!缸冚p了?怎么可能?剛才明明重得像鉛塊啊……難道東西掉到桌下了?」
傅瓏樹按著胸口,飛快的心跳一時無法平復,看著父親鉆到書桌下東找西尋。
方才雖然什么也沒看見,但他確定盒中有某種東西沖出來,直接撲到他身上,那股詭異的感覺貫透他四肢百骸,重重震撼了他,有一瞬間奪去了他的意識,腦中空白一片。
大病瀕死的情況他有過幾回,因此對靈異事物稍有感應,但那東西不像是鬼魂,至少被那股力量沖擊后,他并無任何不適感。或許只是這幾天沒睡好,產生了錯覺?
「找到了!」傅父小心翼翼地捧著一塊竹片站起來!冈瓉砝镱^是這東西啊,欸,這上頭也刻了花紋……」
「快來吃早餐,上班、上課要遲到了哦!」傅母探頭進書房,見丈夫拿著竹片在自言自語,好氣又好笑!赴,快把他拖出來!他一栽進這些古物研究就沒日沒夜的,昨天已經沒吃晚餐了,今天非逼他吃早餐不可!」
「乖乖聽話吧,得罪你老婆,當心以后天天沒飯吃!垢淡嚇溆彩菑母赣H手里取走竹片,拉著父親離開書房。
竹片極輕,即使加上石板的重量,也不可能讓石盒那般沉重……那真是他的錯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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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黎中學,有國中部與高中部,校舍采優(yōu)雅古典的白色設計,校內處處是綠意,連屋頂都精心布置成花園,有專人負責整理。
一聽體育老師宣布,因為本;@球隊與外校有友誼賽,今天體育課不上課,讓大家觀摩校隊的比賽,全班同學歡聲叫好。
唯獨傅瓏樹皺眉不悅,在體育老師面前隨便咳了幾聲,立刻被恭請前往保健室休息。
他婉謝了好意要陪他上保健室的同學,一離開老師的視線范圍,他轉而爬上操場旁的教室頂樓。
不料,他一推開頂樓的門,揶揄的聲音立刻響起……
「哎呀,我還在跟秀和說,我們罹患『友希排斥癥』的傅少爺,八成會找個頂樓逃避體育課,果然上來了!挂簧肀惴奈耗捱h笑吟吟地倚在花圃旁,腳邊有好幾個裝滿衣服的大紙袋,俊美臉龐揚著調侃的笑。「這次是用什么理由騙體育老師?喉嚨痛還是頭痛?還是干脆明說你討厭籃球隊副隊長,更不屑為他加油?」
傅瓏樹對他促狹的笑顏視若無睹,看著他身邊理應代表學校參加寫生比賽的同學,「秀和,你不是請公假去比賽了?」
「比賽提早結束,我就回來了。」姬秀和微笑,清秀的臉龐難掩興奮,「你父親出國考查西紇文明,今天要在我們學校圖書館展出部分古物吧?據說這個國家將藝術和法術結合,工藝品上都有精致的花紋,我們姬家也有些類似的法器流傳下來,我想研究兩者的異同!
「放學后在圖書館會有個簡單的開幕式,展期七天,如果你想要研究,我可以跟我爸拿詳細的數據給你!瓜肫鹪缟夏莻古怪的石盒,傅瓏樹遲疑了下,沒有開口詢問。
姬秀和是高一時與他同班的好友,出身于源遠流長的姬氏一族,這個古老的靈能家族采母系制度,族內的男人沒什么地位,女人倒都練就一身驅魔、除靈的本事,功力最深者居「女使」之位,統(tǒng)率族人。
由于性別的關系,好友并未被族人特別培育,但本身也有不錯的能力,目前在有名的術師南宮璟門下學習。早上發(fā)生的怪異事件,問他最是適合,但石盒不在手邊,而他一整天下來并無異狀,或許,還是當成一次無害的偶發(fā)事件吧。
「喂喂,阿樹!你干嘛只關心秀和,都不關心我?」完全被當作透明人的魏霓遠一臉不悅,「我這趟飛歐洲拍照原本要十天,結果今天才第七天就回來了,你不覺得奇怪嗎?」
「有什么好奇怪?」傅瓏樹徑自走到頂樓邊緣,俯瞰底下的操場,冷聲道:「八成是因為你這副討人厭的嘴臉,終于惹惱了設計師,把你踢出模特兒界了?」
魏霓遠是活躍于伸展臺的矩陣集團小開,頂著一張俊美無邪的面孔、夢幻的模特兒身分,加上開朗隨和的個性,一向是校內同學們崇拜的對象,所到之處永遠有死忠愛慕者跟隨,連老師、教官都會跟他要簽名。
但對傅瓏樹而言,兩人之間似乎是八字不合,以至于每次看到那張燦爛無憂的笑臉,他都想抬腳踩在那張臉上。
「才怪,是因為我夠專業(yè)、夠合作,才能提早把型錄拍完,收工回來。我說阿樹啊,嘴巴這么壞,小心以后會下拔舌地獄哦。」魏霓遠懶懶地伸長一雙修長的腿,足踝上的銀煉在夕陽下閃耀光輝,斜斜地往姬秀和身上靠去!甘遣皇前,秀和?」
「呃,每個人都可能被喜歡,或者被討厭,所以嘛……還是小心保持自己的態(tài)度比較好。」姬秀和只能以一貫籠統(tǒng)沒重點的方式回答,試圖平息兩位好友之間逐漸不友善的氣氛。
魏霓遠撫著下頦,綻開迷人微笑,「其實,我很能體諒阿樹的心情。同性都會相斥了,太帥的人站在一起,當然不能相容,他老是講話刺我,這也難免啦!骨,此言不但討好傅瓏樹,還間接夸贊了自己,這才是說話的藝術呀!
見傅瓏樹扔來一記白眼,他笑道:「好了啦,七天不見,別擺張臭臉給我看嘛!喏,設計師給了我一堆衣服,你挑幾件喜歡的帶回去吧!說實話,我覺得你很上鏡頭,真的不考慮走秀嗎?反正模特兒重要的是臉和身材,你的毒舌不會構成問題,正好月姨在找新的模特兒,就由我引你入行吧?」
「免了吧。」傅瓏樹嘲諷地撇唇,「萬一我突然在舞臺上昏倒,一堆觀眾、模特兒,人擠人的,會耽誤我送醫(yī)的時間!
「呸呸呸,童言無忌!」魏霓遠搖搖頭,轉頭將兩大袋可愛的少女裝推到姬秀和面前。「來,這些給你的小妤穿。這是月姨的弟子專為國中生設計的,我那邊還有好幾袋,未來幾年你的小妤都不必買新衣服啰!省下置裝費,可以多存一點私奔基金!」
「謝謝!辜愫椭荒苌敌,紅著臉收下「愛的禮物」。
「謝就不必了,大家好朋友嘛,我當然要幫忙設想你們的未來,只要記得哪天你們真的私奔了,我可要排第一號參觀你們愛的小窩哦……」
好友交談的聲音逐漸飄離,傅瓏樹坐在樓頂邊緣的水泥矮墻上,十月底的風還殘留著秋季的燥熱,呼呼吹來,他微瞇起干澀的眼,俯視著操場上奔跑來去的學生。
如果從這里掉下去,就能一了百了吧?
父親總說,他若能連續(xù)一個月不生病,全家人就一起出國玩,但他的最高紀錄只有十七天,再怎么小心保養(yǎng)身體,潛伏的病魔總能找到出口,隨時將他擊倒。
也許,他一輩子都踏不出這個由疾病所建構的生活圈。掙扎沒有用,怨恨沒有用,他只能逆來順受。
偶爾病得極痛苦時,他會消極地想,如果眼睛閉上,就永遠不再睜開,該是多美好的事?但也只是想想罷了,在父母與妹妹的全心照顧下,他只能繼續(xù)忍受這一切,以及這一切所帶來的沉重……包括疾病與愛。
有時,他會自我安慰,也許有一天,他會突然恢復健康,再也不必三天兩頭上醫(yī)院報到。所謂否極泰來,他把一生的病痛都在二十歲前消耗完畢,剩下來的該只有好事了吧?世上有如魏霓遠這般集眾多寵愛于一身的天之驕子,神總不會吝惜施舍幾片幸福的殘屑給他……
一個晃動的白色影子拉回他飄遠的思緒。有兩個女人經過操場,對場中的熱鬧顯得好奇,停步與正在熱身的葉友希交談了幾句話,又繼續(xù)往教室這邊走來。
其中一個女人穿著米白色長褲裙,長發(fā)綰髻,距離遠了,看不清她容顏,吸引他注意的是她轉頭之時,發(fā)際微微晃動的白影,看得出是發(fā)簪,末端懸著某種飾物。至于她身邊的女人,他不必看臉也認得,那件萬年不變的橄欖色套裝,是音樂科的高老師。
「……說真的,阿樹,你為什么討厭友希?」久久不聞傅瓏樹開口,魏霓遠想把他拉進話題里,「他休學過兩年,是跟班上同學有點距離,可是人家從來沒惹你,你干嘛討厭他?」
「就跟看你不順眼一樣,沒有特別的理由。」她們越走越近,已隱約可以聽見老太婆的大嗓門,悠悠飄上六樓……
「妳真的要搬出來。堪⒊饺チ朔侵,妳又搬走……」
「我已經畢業(yè)了,也找到工作,趁著這機會自立……我還是會常;貋砜磰叀拱兹古釉捖晿O低。
聽著她溫婉的語調,傅瓏樹心底自動描繪出一張秀雅溫柔的容顏。
她始終低垂著臉,他只看得見她發(fā)上的白色簪子,發(fā)簪末端的裝飾品晃呀晃的,形狀似曾相識。他扶著環(huán)繞在頂樓外的欄桿,微微探出身子,想看清那個白色物體究竟是什么。
「阿樹,你再這樣講話,我會生氣哦!我是很認真要跟你研究這個問題,畢竟大家都是同學,好好相處不是比較好嗎?」魏霓遠不甚專心地哼著,一面翻揀著袋內的衣服,沒發(fā)現好友探頭下望的姿勢有點危險。「秀和,你也說點話嘛!」
「。俊箍鞓返貦z視著兩袋少女裝的姬秀和,拿人手短,暫時倒戈向魏霓遠,「這個……你說的也沒錯啦……」
「看吧,秀和也這樣認為!阿樹,是你運氣好,碰到像我和友希這樣寬宏大量的人,才能忍受你的怪脾氣,以后要是碰到個性跟你一樣又臭又硬的人,不就兩敗俱傷嗎?所以說啊……」
始終看不清那個神秘的白色物體是什么,耳邊還有人喋喋不休,讓傅瓏樹不耐起來,正要縮回身子,卻見白裙女子頭一側,簪上的飾品旋出一個漂亮的弧度,然后,她突地抬頭了……
一張白凈無瑕的芙蓉面,微微含笑,晚霞的光輝落入她澄如秋水的黑眸,縹緲閃爍,宛如深情的凝睇。
這溫柔多情的容顏狠狠地震撼住他,一縷幽思悄然穿透心底……
★下輩子,我們在一起,就只有我們倆。
妳的病痛由我來受,讓我疼妳,好嗎?★
「找到……了!购诹恋耐适湛s,再放大時已充滿熾熱的情緒,低語的嗓音不似少年,像個歷盡滄桑的男子,毫不猶疑地跨越欄桿,向那張至死猶眷戀摯愛的容顏伸出手……
「喂,嘮叨了這么多,你有沒有在聽?」自言自語許久的魏霓遠終于察覺不對,抬頭一瞧,赫然驚見好友半個身子已越出欄桿外。
「阿樹!」伸手已來不及抓住他的衣角,眼睜睜地看著他失速下墜,驚叫:「阿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