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自己昨天在車上睡了大半天,應(yīng)該不至于第二天還會睡過頭;沒想到當紅茵醒來時,身旁的床位早已人去床空,枕頭上的凹痕證明著昨天曾有人躺在上頭。想起昨夜發(fā)生的種種,紅茵不禁對葉伯優(yōu)有了全新的認識,以往的偏見也在一夜之間消失,她發(fā)現(xiàn)其實他的人還沒那么壞嘛!
梳洗過后,她穿上葉伯優(yōu)擺在一旁的連身羊毛短裙,再搭上一件同款的長袖毛線外套便走出房門,昨日曾有幾面之緣的管家先生迎上前來,告訴她葉伯優(yōu)就在樓下用餐,她這才朝他所在之處走去。
經(jīng)過那么尷尬的一夜,與他同床共枕的第一度見面總讓她有些緊張,葉伯優(yōu)就坐在玻璃花房內(nèi),陽光透過玻璃板灑下,映得一室金黃。
他發(fā)現(xiàn)她的來到,揚頭給了她一笑,紅茵也回了一個靦腆的笑容。
“吃吧!費區(qū)太太很會做菜的,這種煎餅?zāi)阋欢]吃過!彼泻羲谧约荷磉叄谒牟捅P里堆了一座小山。
“不用這么多,我不吃那個的,還有這個……”紅茵一邊說著,一邊拿著叉子挑起不受她歡迎的食物。
“你吃沙拉吧?”沒想到他的小秘書居然是個不折不扣的挑食者,舉凡蔬菜類一類被她明察秋毫的從餐盤中挑了個一干二凈,盛滿了蔬果的沙拉盤不知會不會被她淘汰出局?
“嗯!奔t茵點頭。
“里面的菜要不要幫你挑出來?”
韓紅茵紅茵紅了臉,沒辦法,從小到大的挑食毛病怎么也改不掉,她原本都會不動聲色地將那些她認為是異物的食物放在一旁不去吃它,可是這回她卻不小心露出了馬腳,他也許會認為自己很難伺候吧!
“不用了,我敢吃沙拉里面的菜。”
“一樣是菜,煮熟的為什么你就不愛吃?”
“也不一定絕對要是生的我才肯吃,沙拉醬蓋著菜,看起來就不太像菜了!
這理論有點奇怪,不過他倒是還能接受,不知道這小女人還有多少他所不知道的癖好?
有人一直看著自己吃飯,總是讓紅茵覺得怪怪的,她只好先找話題說話。
“蜜雪兒他們呢?”
“雷德帶孩子們?nèi)ズ呁媪,蜜雪兒恐怕還在睡,她不到午餐時間是不會起來的,尤其是昨晚……”他停住沒再講下去,因為他如果繼續(xù)說下去,眼前那張絕麗的容顏恐怕能與番茄相比了。
“誰說我爬不起來的!”女主人在此時精神奕奕的走了出來。
話題中的尷尬人物出現(xiàn)了,紅潮立即爬上了紅茵的俏臉蛋。葉伯優(yōu)看在眼里笑在心里,卻不忍再逗她。
“我們下午就要走了,你是怕睡過頭趕不及送我們吧?”
“這么快!為什么不多待幾天?”蜜雪兒一臉的遺憾,恨不得他們能干脆住在這兒別回去了。
“明天有公事要談,我們這次來倫敦就是為了談公事,下次有機會我會多住幾天的。”葉伯優(yōu)解釋道。
但聽在紅茵耳里卻變成了另一種意思!跋麓斡袡C會我會多住幾天的”他的我并不是我們,可見他并不打算再帶她來,那會是由誰來代替她的位置呢?
“等你來還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時候,不如我去找你們吧!我把兩個小蘿卜頭送到美國我媽那兒去,請她幫我?guī)滋,不管雷德有沒有空我都能去臺灣找你們,我好久沒見到依依了,她見著我不知道會有多吃驚……”
蜜雪兒還沉迷于自己完美的計劃當中,哪知道站在身后不遠處的老公早已聽得面部抽搐,恨不得立刻轉(zhuǎn)身回房將愛妻的護照證件全給藏起來,免得自己一天到晚擔心老婆翹家。
“除非我陪著,否則你別想一個人到臺灣去!”雷德終究抵不過滿腹的怒焰,沖口說出。
“嗄!”蜜雪兒一驚,差點跳了起來。“你們怎么可以在這里偷聽我們說話!”經(jīng)驗告訴她,先發(fā)制人準沒錯。
“媽咪,我們沒有偷聽啊!”
“對嘛!是你自己說得那么大聲!彪p胞胎一臉無辜的說道。
“你聽到?jīng)]有?不準你一個人跑到臺灣去!”雷德仍然堅持不準她將他的話當耳邊風。
“媽咪,你不要我們?”雙胞胎之一露出了可憐的表情,仿佛自己已經(jīng)被母親遺棄了。
“沒有啊!我只不過……”蜜雪兒一見到自己的心肝寶貝露出那副傷心的神情,不禁慌張的解釋,“去辦事。對!媽咪只是去辦事嘛!幾天就回來了。”
“噢……”兩個小男孩不約而同的嘆氣。
“可不可以辦久一點?你不要太快回來好不好?”小男孩的臉上帶著失望及期盼的表情問道。
“媽咪不在我們就可以去看外婆了,外公會帶我們?nèi)サ鲜磕幔婧枚嗪猛娴臇|西。”
“外婆好好,都不會要我們弄東弄西,我們可以玩好久,都可以不用睡覺!”
“媽咪好煩,還是去久一點好了!
“對,對。”
小男孩目無尊長的算計著母親不在時兩人該怎么鬧個天翻地覆,那副模樣和蜜雪兒剛才歡天喜地的計劃著要偷溜到臺灣一模一樣。
“你們……”蜜雪兒極力的忍住怒火。“你們這兩個壞孩子!我才不要你們呢!頑皮得要死,你們一走,搞不好湯瑪士和費區(qū)太太還會開派對慶祝!而且我一定要告訴外公和外婆安德森會偷剪人家的胡子,布萊恩會捉蟑螂放在廚房柜子里,看誰還敢收留你們這兩個壞孩子了!”
兩個稚氣的孩子都被媽媽給唬得一愣一愣的,小臉上充滿憂慮。
“原來……”紅茵小聲悶笑。
“什么?”葉伯優(yōu)看她笑成那樣,不禁傾身問道。
“湯瑪士……”紅茵笑得上氣接不了下氣!八暮印
“他的胡子怎么了?”
“這渾小子趁他午睡時朝他胡子剪了一刀,害他的胡子變得一高一低。”蜜雪兒代替紅茵回答。
“是嗎?”孩子的爹瞪了小男孩一眼,小男孩連忙跑到母親身邊。
“你們不是不要媽咪了?”蜜雪兒得意洋洋的叉腰。
“媽咪……”兩個小男孩同時向母親求救。
“你也一樣。”雷德沒好氣的瞪了妻子一眼,蜜雪兒馬上變得和孩子一樣。
“親愛的……”她噘起嘴求饒。
葉伯優(yōu)和韓紅茵看著眼前可愛的一家人,不禁也笑開了。
???
和雷德·克萊伯爵一家告別后,葉伯優(yōu)和韓紅茵搭乘雷德的私人直升機回到飯店,僅花了一個多小時。葉伯優(yōu)因為接到江瑪麗父親的邀約,沒和紅茵多說幾句話便直奔江家在倫敦的居所。
據(jù)說江瑪麗是江老爺在倫敦的情婦所生,連金屋都蓋到國外來了,可見其富有的程度,不過就算再怎么有錢,以他兒子蓋金屋比蓋違章還快的速度看來,江家所賴以起家的建筑事業(yè)到了江俊彥手上,所剩的錢想必不多,甚至有家道中落的可能。
而今之計只有將希望寄托在江家唯一的女孩身上,還好瑪麗一直對葉伯優(yōu)有著好感,江家人干脆就讓他們湊成一對,反正葉家財大勢大,要是伯優(yōu)娶了瑪麗,對他們江家不穩(wěn)的經(jīng)濟簡直有如打上一劑強心針,有這個女婿坐鎮(zhèn),還怕江家會在商界混不下去嗎?
葉伯優(yōu)不是不明白江家人的用心,只怕唯一不清楚的人便是那已經(jīng)愛得盲目的江瑪麗了。
可是再怎么不愿意,他還是得禮貌性的到倫敦的江府走一趟,不過他在臨走前再三的交代紅茵,要她準時到樓下來,他會回來陪她一起吃飯。
紅茵乖乖的依照葉伯優(yōu)的旨示,七點一到便下樓在大廳里等著他回來,雖然他只離開了幾個小時,但她卻異常的想他,恨不得他能立即出現(xiàn)在自己的眼前。
等了十分鐘,葉伯優(yōu)卻一直沒出現(xiàn)。
遲到不像是他的作風,也許是江家那兒有什么事耽擱了。她瞥了一眼時鐘,嘲笑自己的心急,其實只遲到幾分鐘而已,或許是半路接送的車子壞了,爆了胎都有可能,她實在不能那么在意。
后天就要回臺灣了,她和葉伯優(yōu)能夠獨處的時間已經(jīng)不多,再加上那個一連擾了她好幾天的搗蛋精江瑪麗,他們所剩的時間更是短暫,她不奢望回到臺灣后兩人還能如此“友好”,但……她是多么不愿一切就這么結(jié)束啊!
這二十六年來,她的心頭一次為一個男人躍動,那只能在書上、電視上看到的情節(jié)竟發(fā)生在自己身上,或許是自己太過于大驚小怪,或許這對他來說根本就算不得什么,她還是動心了。
為了躲避江瑪麗而發(fā)生的那一趟飛車之旅,還有城堡里那次差點鑄成大錯的失控、吃早餐時他幫她挑出不愛吃的東西時的細心,這全都令她不禁對他動心,所以……他臨出門時口口聲聲向她保證一定回來的神情。
時針慢慢的走向“八”的位置,雖然最后一項已經(jīng)被時間證明是騙人的了。
也許……也許是她該學會不這么容易上當?shù)臅r候了……
???
清晨六點不到,她便離開了飯店。韓紅茵告訴自己,她不是在報復(fù)葉伯優(yōu)昨夜的爽約,畢竟會在飯店大廳傻傻的等了一個鐘頭純屬她個人的不智。
從房里安靜的程度看來,江瑪麗并沒有回到飯店,她總算可以好好地享受一下無干擾的好眠,可惜的是葉伯優(yōu)似乎也沒有回來,紅茵一夜好眠的計劃也跟著他的一夜未歸而失敗。
葉伯優(yōu)早上必須參加康普頓的會議,如果他有心找她解釋,必也是選定在早上七、八點回來,雖然她渴望聽到他的解釋,但還是一大早就先離開了那里,只因她有預(yù)感他會回來。還好康普頓的最后一次會議并不需要她的參加,或者應(yīng)該說來英國這一趟她根本是多余的,從頭到尾葉伯優(yōu)絕對沒有處理不來的事,帶了她這一個跟班,反倒壞了他許多好事。
到飯店的大廳跟柜臺要了幾份附近名勝的簡介,不顧柜臺員工用異樣眼光詢問她的落單,她依舊昂起頭步出了飯店大門。
的確,在這無聊的早晨她還能上哪兒去?紅茵進了附近的一家小餐飯,買了一份簡單的早餐后,便跟著悠閑的人們一起踏進了公園里的廣場,將紙袋里的早餐與成群的鴿子們分享。
八點一到,天氣也一掃清晨的灰,幾絲光線從云后探出,過沒幾分鐘天氣大轉(zhuǎn),出了太陽,連最后的幾分憂郁都被陽光給蒸發(fā)了。
掏出從飯店要來的簡介,經(jīng)由幾位因一起喂鴿子而認識的老人的指點,一日沒有葉伯優(yōu)的自助旅行于是展開。
她想證明沒有葉伯優(yōu)自己還是可以過得很愉快。
她的心不斷的向她提出警告,制止她沉陷進他的溫柔陷阱。她明天就要回臺灣了,什么都不能證明他是在跟她玩真的,像他那種男人,玩多了愛情游戲,早已將逼真度磨練到能以假亂真的地步,更何況是她這個感情的初學者,要她如何去分辨真假呢?
紅茵坦白的對自己承認葉伯優(yōu)是個很有魅力的男人,身為一個花花公子沒有魅力是玩不起來的,連她這個心如止水的冰山也不禁為他動了心。但她始終把握得很好,她還有未來得靠自己打拚,為了一個男人而毀了自己的前途是十分不明智的,更何況她還有幾個月就自由了,在即將獲得自由之前愛上這種壞男人,無異是為自己再上一道難解的枷鎖,她是個聰明的女人,所以她不碰愛情。
但一腳踏進了流沙堆里的人,還有能不被活埋的希望嗎?
???
紅茵在距離飯店二十公尺的地方止住了腳步,無法想像自己要怎么回去向葉伯優(yōu)解釋這一天來的行蹤。像他這種一向唯我獨尊的人,發(fā)號施令慣了,一旦有人不服從他的命令,他是絕對不會輕易饒過對方的?墒沁@并嚇不了紅茵,在倫敦可不比臺灣,她就不信他能拿她怎么樣,誰說她一定得依照著他的指令過活。
雖然她心里是這么想的,但眼見他們所下榻的飯店就在眼前,她卻遲遲的不肯進門。
看來飯店大廳里來來往往的人們,不知道葉伯優(yōu)會不會也在其中?他是否也嘗到了那種久候的苦澀?還是或許他根本不在乎她的存在,一切都只是她自己在胡思亂想,庸人自擾?
考慮再三之久,她還是決定進去飯店里看看,如果他真找不到自己,讓人擔心她也覺得罪惡,如果他自頭至尾絲毫不管她的生死,她也沒話可說,至少可以回房去洗個澡,反正明天就回臺灣了,這樣對他們來說都好。
她來到飯店的大門,小心地往大廳看了一眼。
果真!紅茵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葉伯優(yōu)就在里面,正在和一名飯店的人員說話,并沒有發(fā)現(xiàn)她的存在,而江瑪麗也在他身旁,一派無聊的攫著他的衣角,任誰都看得出他們之間的牽連,紅茵的心隱隱的刺痛著。
葉伯優(yōu)像是發(fā)現(xiàn)了有人在看他,緩緩朝她這邊轉(zhuǎn)了過來,紅茵急忙收回目光,直覺的就要往后跑;沒想到才走了兩步,前方的路竟被人擋住了。
抬頭一看,紅茵才發(fā)現(xiàn)這個朝著自己露出一口白齒的褐發(fā)男士頗為眼熟,繼而想起今天他曾和自己有過幾面之緣。一整天她只身在外,雖然對她大拋媚眼的男士頗多,但還沒有人這么大膽的前來與她搭訕。不過她已經(jīng)沒心思去想他們是在何處相遇的,她必須離開這里,因為葉伯優(yōu)就在附近,如果被這個有著雙重標準的葉公子看到,免不了又是一頓冷嘲熱諷。
“嗨!記得我嗎?”年輕的男子溫文的問。
“不,借過!奔t茵的回答幾乎毀去他臉上完美的笑容。
“沒關(guān)系,如果你肯給我機會,我會讓你記得我的!彼僬鄄粨系叵氆@取眼前這位美女的青睞,經(jīng)過一天的觀察,他可以確定她是一個人的,如果自己是她的男朋友,絕不可能讓她一個人四處閑逛,她美得太危險!
“很抱歉,我沒有空,請你讓開!”她開始急了,她可以感受到背部灼燒似的目光,在人來人往的回廊上,他的腳步聲在她聽起來竟是如此的清晰響亮,就像他已經(jīng)在她身后了。
紅茵不懂自己為什么這么在意葉伯優(yōu)的想法,但心中不停升起的焦慮卻是那么的真實,仿佛她是個紅杏出墻的妻子,正站在自家大門和情夫幽會,深怕被丈夫撞見似的。
“但是……”
男士的話突然止住,紅茵不必回頭也知道令他呆愣的人會是誰。深吸了一口氣,她告訴自己,該來的總是會來。
她僵直著身子,回過頭和他面對面,放棄了為自己辯白的機會。她知道當葉伯優(yōu)看到她和外國男子說話時腦子里會怎么想,但當江瑪麗扯著他衣角的畫面出現(xiàn)在她腦海時,她心中想的只有報復(fù)。
她無畏的望向他,他可以對她冷酷,而她也一樣能將冷酷還給他。
但她除了在他冰寒的眼里看到狂熾的怒焰外,幾絲安心的松懈竟也不是完全察覺不到,不過她也只能瞧見那最后的一絲焦慮轉(zhuǎn)化成怒氣的過程。
看到他眼里的指控,她只覺得委屈,竟開口想解釋。
但什么都還來不及說,唇才一張開,葉伯優(yōu)就越過她離開了。
江瑪麗像個得意的女人,以一副勝利者的姿態(tài)驕傲的來到紅茵面前。
“你玩得倒是挺高興的嘛!我還以為你跑哪兒去了,原來是去勾搭男人,害伯優(yōu)找了你那么久。不過這樣也好,放心,我本來就沒想邀你參加我家的宴會,只怕你這種身份的人還參加不起呢!你還是等著明天自己回臺灣吧!伯優(yōu)有大事要和我爸商量,是關(guān)于我和他的事,你總該識相點,別來打擾我和他了。”
江瑪麗驕蠻的撂下話,便提起長裙開心的追向葉伯優(yōu)快消失的背影,攬住他的手臂離去,而葉伯優(yōu)竟也沒有絲毫的拒絕,像在懲罰紅茵似的,配合著江瑪麗的動作,與她一同搭上一輛等候在一旁的豪華轎車。
紅茵看到這幅景象,沒來由的竟感到一陣奇異的心痛。
她不記得自己是怎么走進飯店的,也不記得自己是怎么打發(fā)那名外國男子的,當她來到柜臺領(lǐng)取自己房間的卡片時,柜臺人員告訴她,葉伯優(yōu)急了一個下午,不知道她人在哪里,拿著飯店的旅游指南到處找她,還在大廳里等了她兩、三個鐘頭。她完全想起了江瑪麗離去時所說的話,她竟然把江家今晚舉行晚宴的事給忘得一干二凈了!
葉伯優(yōu)不知道會怎么想?他一定氣壞了!
但一想到他離去時和瑪麗的親昵狀,紅茵便又放下了一顆忐忑的心,換上了一種怪怪的、酸酸的情緒,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這情緒一直讓她很不好受。
不管了!反正他有瑪麗陪就好,像她這種不會跳舞、又不會打扮的女伴只會讓他丟臉罷了,就讓他去玩?zhèn)痛快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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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倫敦的工作已經(jīng)告一段落,第二天就要回臺灣了,紅茵意興闌珊的整理好行李,早早便上床睡覺了。
但她始終無法入睡,心里一直想著今晚的事,耳朵也一直注意著隔壁房間的動靜。她一向不是這種愛胡思亂想的人,但她就是克制不了自己去想像葉伯優(yōu)攬著江瑪麗一臉陶醉的在舞池里共舞的情景。還說什么她不是他所欣賞的那一型,騙人!
紅茵起身來到梳妝臺前,瞪著鏡中的自己,發(fā)現(xiàn)她臉上有著明顯的失落。
她嘆了口氣,明天就要回臺灣了,她得養(yǎng)足精神才行,為他這么傷神真是太不智了!尤其對方還不見得會如同她這般在乎自己。
她懷著不安的心情又回到床上,直到凌晨才渾沌地睡去……
不知道是什么時候,她隱約覺得有人在看著她。迷的張開眼瞼,在黑暗中辨識出的確有人站在她的床前,對方似乎也發(fā)現(xiàn)她醒了,以著緩慢的速度朝她傾身,直至到達她可以認出他容貌的方位。
“伯……葉總?”她詫異的用著沙啞的嗓音喊他。
還來不及思考他怎么會在她房里便被他沉重的身軀給制住。他炙熱的唇吻上她細嫩的頸項,她聞到了一絲酒精味,知道他喝過酒了,想掙脫他的鉗制;沒想到他的力氣大得令她吃驚。
接著,她在他唇里嘗到了之前聞到的酒,他吻住了她,他竟然又吻了她!
她決定不能讓這種事繼續(xù)發(fā)展下去,她知道他沒醉,光憑那淡淡的味道她可以判斷得出,而且他敏捷的動作也不像是喝醉酒的人。
“放開我!請你不要這樣!”基于他是她的上司,她的口氣并沒有夾帶著威嚇,只是充滿了嚴肅。
他果真停住了,就著她的唇問:“如果我不呢?”
他眼里有著挑戰(zhàn),閃著興致盎然的光芒。
“葉總,我尊重你是因為你是我的老板,請你……”她的話被自己一聲驚訝的抽氣給中止。
葉伯優(yōu)根本沒在聽她的話,反而怡然自得的舔著她的唇角。
“不要!”她驚慌的由床上坐起,連滾帶爬的離開柔軟的床鋪,身上僅由一條被單勉強的蓋住身子。他并不用花太大的力氣便讓她跌回原來的位置,一雙有力的長腿困住了她胡亂扭動的下身,她的掙扎惹來他高度的征服欲。
“看著我!睗庵氐暮粑u上她的臉頰,她一抬頭才發(fā)現(xiàn),他的臉離她僅有一公分的距離,而他高挺的鼻梁則與她的親密的碰觸在一起。
她的眼遇上他深不見底的雙眸,她深深的為之撼動。
她知道葉伯優(yōu)是個好看的男人,尤其是他血液中存有四分之一外國血統(tǒng),更是讓他在好看之余又多了一絲耐人尋味的神秘。以往聽到女同事談起他的韻事,她總是沒什么反應(yīng),也不會刻決去注意他的長相,但自從到了英國之后,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包括她對他的印象也大大的改觀了,從剛才近距離的一瞥她才覺到一項事實,他真的是個魔鬼,英俊的魔鬼。
“不要!彼查_臉。“放開我,你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知道!比~伯優(yōu)邪邪的盯著她,讓她覺得自己就像只待宰的羔羊。
“你喝醉了!彼嬖V自己他一定是醉了。
他笑得好邪惡,“你知道我沒醉。”他的手在她曲線分明的身上運作。
“別碰我!”紅茵決定不讓自己的恐懼泄漏,佯裝冷靜的說道,“你不會對我感興趣的!苯(jīng)驗告訴她,他只青睞那些世故的女人,雖然她已經(jīng)二十六歲了,但她的戀愛經(jīng)驗卻少得可悲,像她這種又青又澀的蘋果,他會食不下咽的。
“你已經(jīng)引起我的興趣。”他的嗓音是如此該死的性感。
他的手在她身上進行侵略,而她卻只穿著他所買的性感內(nèi)衣,這種有穿等于沒穿的衣物只會使男人更興奮。她緊扯著被單不放,深怕他發(fā)現(xiàn)她身上穿著少得可憐的布料。
不過她的努力僅維持了一分鐘,他還是發(fā)現(xiàn)了。
他的眼里出現(xiàn)了火花,手一伸便將被單拋得老遠。她只能用手遮住自己,也遮住他放肆的目光,無助的看著上方的他。
“我不是故意要放你鴿子的!彼蓱z的說,還一心以為這是他為了之前的事所要給她的懲罰。“是你先……”
他沒有說話,只是緩緩的用手在她身上來回移動,沿著她薄薄的胸衣觸及她敏感的肌膚。
許久之后他才緩慢的開口:“你很不聽話!
他的手就在她的身上,如此親密的行為使她緊張得幾乎吞掉自己的舌頭,但她不想讓他發(fā)現(xiàn)她的驚慌。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忘掉……”她囁嚅的說,“請你……放開我。”
可惜她的道歉并沒有得到她預(yù)期的結(jié)果,讓他乖乖的放開她。
“放開我!”她再度重申。
她的抗拒反而讓他增加了手勁,她開始明白這并不像前天晚上那樣,他似乎有著很強烈的企圖,也許她會抗拒不了。
她想推開他,手掌卻貼上了他結(jié)實的胸膛,還被他攫住自己的小手。
抗議聲堵在她的喉頭,她的唇被他霸道的占據(jù),狂烈的索求。
她要自己冷靜,放下欲掙扎的手臂,決心不與他正面交戰(zhàn)。自從老總裁將她調(diào)至葉伯優(yōu)身邊,他老是喜歡和她作對,不時惹她生氣,她一貫的解決之道就是不理他,只要她不再和他針鋒相對,他很快的便會發(fā)現(xiàn)這個游戲是很無聊了。
可是她錯了,她一放棄抵抗,他便更向前推進幾分,放肆的探進她的內(nèi)衣里,揉捏她光滑的肌膚。
她只覺得一陣醉人的酥麻由他指尖傳來。
“小戰(zhàn)士,不抵抗了?”他在她耳邊呵氣,弄得她的心如小鹿亂撞,頭一次發(fā)覺他的嗓音很溫柔,而他一向尖酸的惡劣語氣不見了。
紅茵不回應(yīng)他,只是閉著眼,等著他玩膩這個勾引的把戲。
他的頭離開了她的臉,滑至已被他吻紅的頸部,濕熱的舌舔過她發(fā)紅的皮膚。
“疼嗎?”他問道。
他的聲音還是令人懷疑的溫柔,她依舊緊閉著眼不語。
她的冷漠并沒有讓葉伯優(yōu)退卻,他的動作并沒有如同聲音一般的多情,甚至是粗暴的扯去她的遮掩。一陣寒意襲來,她的上身完全暴露在他眼前,紅茵忍不住驚呼,訝異的睜開眼直盯著天花板,感覺他用牙齒啃咬她頸部以下的凸起部位。
“投降吧!”他像是很了解她心思般的說道,仿佛女人天生就是要為他臣服。
紅茵知道自己的身體已經(jīng)背叛了她,為他的挑逗起了反應(yīng),她想推開他偉岸身軀的壓制,便身子卻像棉花糖似的軟綿綿使不上半點力氣。
“不……可以……”她的聲音也變得斷斷續(xù)續(xù)。
葉伯優(yōu)呵呵的笑了,一個流暢的動作丟開了他身上唯一的遮掩,又迅速的回到她身上。
“不?還是可以?”他故意扭曲她的意思。
“你不能這么做!彼銖姾俺鲆粋完整的句子,身體則因他的撫觸而戰(zhàn)栗。
“我當然可以,我喜歡看你這樣,我們是男歡女愛,一拍即合!彼淖载撟屗邢霘⑷说臎_動。
“我……我沒有。”她因他的話而產(chǎn)生了一股反抗的力量。
“你有……”他的語音也因激動而渾濁,他饑渴的尋找她的唇,調(diào)整彼此的姿勢。
“為什么……”她喘息著問道,知道自己已經(jīng)沒有辦法抵擋他來勢洶洶的欲望,她無法抵抗心中想親近他的念頭,但她必須知道為什么他會選上她。
葉伯優(yōu)深深的看著她,皮膚上泛著一層薄汗,他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這正是他心中的疑惑……
不其然的,房門被人猛然撞開。
可以掩身的被單早已被他丟到床下了,葉伯優(yōu)俐落的用自己的身軀擋住紅茵的赤裸。
“啊!”門外的人一陣驚呼。
紅茵可以從聲音辨認出對方是江瑪麗,自己赤身裸體的和葉伯優(yōu)躺在床上,而且還是用這么激情的姿勢,再怎么單純的人也料得到他們在做什么。
她將臉藏在他身后,覺得自己無臉見人。
“你都看到了,可以走了吧!”他的語調(diào)里有著濃濃的不滿。
紅茵聞言一驚。
莫非這是葉伯優(yōu)想利用自己讓江瑪麗死心的方法?
但……這也……她未免犧牲太大了吧?
他有沒有顧慮到她的感受啊!竟然……
“滾出去!”葉伯優(yōu)索性低吼一聲。
紅茵可以聽見江小姐帶著心碎的啜泣離開。
門被闔上了,她灼熱的身體變得冰冷,全身的細胞都在指控他,心碎于他的利用……
“你怎么可以這樣利用我!”她的聲音破碎,眼眶濕熱,這是她絕少出現(xiàn)的狀況。
葉伯優(yōu)發(fā)現(xiàn)自己的心隱約被她牽動,微微的疼著。
“噓……”他依舊在親吻她,一點也沒有停下的意思。
“不要吻我!”紅茵別過臉,不讓淚水落下。
“別哭!彼膺^她的臉,握住她微顫的下巴,輕聲的說。
他的聲音有一種安定的力量。“我沒有。”但她依舊不能自主的顫抖著,極力忍著不讓眼淚落下!皯蛞呀(jīng)演完了,別再碰我。”
這就是他的計謀,接近她好讓江瑪麗知難而退,利用她制造假象,讓瑪麗幻滅。而自己呢?只不過是他手中的一顆棋子,利用完之后便什么都不是了!
起先對他的好感都變成了天大的笑話,沒有人會為這種可惡的人產(chǎn)生一點愛意的,連她也不例外,是他親手毀了這一切。
而他卻絲毫不在意,他的體溫比剛才更高、更燙,他緊擁著她,緊得幾乎要將她揉進他的體內(nèi),那驚人的占有欲讓她驚駭,她拚命的推他。
葉伯優(yōu)沒有放開她的意思,并試圖吻她,想在她身上找尋剛才的熱情。
紅茵想拒絕,但是她的身體卻被他所控制,經(jīng)由他的手,冷卻的身子又緩緩燃起了高溫,他的手不容拒絕的來到她圓潤的臀,輕巧的溜進她的身體。
“不要!”她猛然推開他!澳銊e騙我,我不是傻瓜!你可以停的!蹦且灰顾皇窃谧詈箨P(guān)頭停住了?如今情況不比那時,他已經(jīng)達到目的了,而那天的一切對他來說也只不過是演戲罷了,他們根本不需要有更進一步的情節(jié)發(fā)展。
但她的話起不了作用,他并沒有像上次那樣停住,反而已經(jīng)在“侵犯”她了。
葉伯優(yōu)腦子里什么都聽不進去,他知道自己可以停,畢竟他曾有過一次幾乎要了他的命的經(jīng)驗,但他卻不想停,當她柔弱的躺在他身下,渴望已久的他還能如何?他迫切的想將她占為己有,這是他從未有過的經(jīng)驗,他甚至未曾如此渴望過一個女人。
她的身體告訴他,她也同樣渴望兩人的結(jié)合,只不過她固執(zhí)的不肯承認這一點,而他會讓她認清這一切,并且接受它。
他吻住她的抗議,不容抵抗、靈活的卸下她身上最后的防線。
“不可以,求求你。”紅茵嬌弱的在他身下說道,“求求你,我們不可以……我不是你以為的那種女人。”
“我知道。”他喘著氣回答她。
“住手!彼穆曇艉眯。纳眢w背叛她,朝他靠去的軀體有著原始的需要!巴!你停過,你并不是真的想這么做,你已經(jīng)達到目的了,不要再讓我恨你……”事實上她恨的人卻是自己,對于自己不堪一擊的自制感到羞慚,更對自己無力抗拒他的情感感到失望。
“對你……我只給一次機會……我不會停!
他是她勉強的包容。
然后……房里只剩下沉重的喘息,沒有人肯再開口說話。
???
他坐在機場中一個不起眼的角落看著她。那一夜他一直沒有睡著,連她訝然的從他懷中驚醒他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他沒有阻止她逃離自己的勢力范圍,甚至很仁慈的給了她時間適應(yīng)全新的世界,可惜當他解決完一切瑣碎的事情,讓英國康普頓公司的代表送他到機場時,坐在候機室的韓紅茵還是一臉的茫然不知所措,連昨夜的枕邊人和她搭上了同一班飛機回到了臺灣她也渾然不覺。
葉伯優(yōu)不禁興起了一股想去敲敲她腦袋的欲望,如今他們都已經(jīng)踏上了半平實的地面,她卻還像是飛在空中一樣,心思不知神游至何處。
他有些不敢相信那一向在他面前板著臉孔、冷靜的小處女竟然也有失去思考能力的一刻。
他摸索著口袋里老早便準備好的禮品,這是他一直保有的習慣,在清晨他的愛侶起床之前將禮物放在她的枕畔。也許是他早有預(yù)感,知道遲早會和她發(fā)生關(guān)系,所以才會買下這件禮物。只不過他貪看了天使甜美的睡容,來不及在對方醒來時擺上,便讓她倉皇的逃走了。
而令他憂心的是,現(xiàn)在的他應(yīng)該是想著如何向那群好友們索取他們的賭注,可是他卻像個干了壞事的小子,躲在一旁偷看她,心虛的想為她做些補償。
他在遠處看著她打電話,她的步履艱辛,可見她的不適讓她并不好過,她是第一次難免會如此。他心里有一種男人的驕傲,但他很快的便抹去了這份驕傲背后所代表的責任,他要自己了解韓紅茵已經(jīng)是一個二十幾歲的成熟女性了,并不需要他為她負責,更何況以她匆匆從他身邊逃開的樣子看來,她避他都來不及了,哪還會想再看到他!
“紅茵,告訴我發(fā)生什么事了?”陸依依在電話的另一端心急的問道,恨不得立刻沖到紅茵的身邊。
接到紅茵打來的電話,陸依依著實嚇了一大跳,尤其當她接起電話時那“嘟”的一聲,依依猜想紅茵現(xiàn)在人應(yīng)該在臺灣才對。
“你現(xiàn)在人在哪里?”她果斷的問道,在這么胡亂的說下去也不是辦法,她決定先找到紅茵。
“機場……”紅茵的啜泣聲清晰可聞。
“你在那里等著,我馬上到!”她匆匆和紅茵約了一個地點,穿上外衣便往外奔去。
掛上電話的紅茵像是失去了靈魂的娃娃,頹然的倚在公共電話旁的墻上,直到后頭等著用電話的人細細的講話聲驚動了她,她才緩慢的移動自己疲憊的雙腳,強忍著不適,尋找著可以讓她稍事休息的坐椅。
對于前一夜所發(fā)生的事她根本記不得多少,她甚至不知道葉伯優(yōu)是什么時候進到她房里的,可是腦子里他強硬的占有她的片段卻是那么真實,她居然和葉伯優(yōu)——她的頂頭上司、那個花心大蘿卜發(fā)生了關(guān)系。
當她領(lǐng)悟到這個事實后,她幾乎是用逃的離開了那個多霧的城市,在倫敦的機場里足足等上了四個多鐘頭才搭上飛往臺灣的飛機。
紅茵努力的回想昨夜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幾個片段連結(jié)之后終于讓她理清了一切。
她被利用了!
不管是她的心還是她的身體,全給那花花公子利用光了。
天啊!她要怎么回去面對她的兄長們?好不容易他們將她從小保護到大;沒想到她居然在二十六歲時被騙失身,她要怎么向哥哥們交代啊!
還有等一會兒依依來了,她怎么向依依解釋她身上這一套不像她風格的服飾,難道要告訴她這全是葉伯優(yōu)幫她選的嗎?
還有明天,她要怎么去公司上班?
天知道這輩子她最不想見到的人就是葉伯優(yōu),她明天卻還得到公司去和他面對面的工作一整天!
天啊!她真想死了算了!
她不是一個愛哭的人,可是此刻的她眼里居然冒出了水花。
不行!她得在依依來到之前將自己好好打理一下,否則被依依發(fā)現(xiàn)她神色有異,一定會逼著自己將一切全盤托出。
紅茵伸手探向自己的行李,這才發(fā)現(xiàn)她什么都沒有帶,葉伯優(yōu)買給她的她一樣也沒拿,她原有的行李一到英國便遺失了,如今身邊只剩下這個包包!拔萋┢赀B夜雨”說的就是這種情況吧!她的包包里居然連一包面紙、一條手帕也沒有。
正當她在皮包內(nèi)找尋著面紙時,她的眼前突然出現(xiàn)了一條干凈的男用手帕。
她抬頭。是一個陌生男子遞過來的。
“有什么困難嗎?需不需要我?guī)兔?”他笑咪咪的問道。
紅茵遲疑了一會兒并沒有接過他的手帕,紅著臉用手抹去眼睛旁的濕潤,在一個陌生人面前,她什么也說不出口。
“我沒事。”她有些哽咽。
“你住哪里?要不要我送你?”
“不用,我在等人!币酪缿(yīng)該很快就會到了,以她那種急驚風的個性,紅茵相信她很快就會幫助自己離開這個地方。
那名男子在她身旁的座位坐下!澳氵好嗎?”
“我已經(jīng)好很多了!彼┯驳哪槼恫怀鑫⑿。
“我也沒什么事,只是看你一個人……有點……”
可憐。紅茵自動的在心里幫他接下去。
從什么時候起她變成了一個可憐的人?她的世界全毀了。
她得好好想清楚這一切才行。
她需要冷靜。
深吸了一口氣,紅茵試圖平靜紛亂的心恬,理清接下來該做的事,并且決定自己今后的去向。
很明顯的,明天她是不可能出現(xiàn)在公司了,她必須為自己的未來做打算,為了那棟剩三個月就要交屋的小屋,她必須先找到一份替代的工作,直到她有足夠的金錢付完貸款。
還有辭職的事,這是她第一件要做的,她再也不想看到那個人的臉,但她要是到公司辭職勢必會看到那個人,她得想個法子解決這個問題。
其實要是她想辭職,隨時可以找哥哥們幫她解決,但是她不想再讓哥哥位為她操心,也切都該由她自己來想辦法,不能再像以前一樣靠別人來幫她解決。再說只要他們一插手,從今以后她的一切又會回到原點,活在別人幫她安排好的生命里。這不是她所要的結(jié)果。
對了!就找老總裁吧!
不行!她根本找不出辭職的理由,總不能將一切全盤托出吧!依照老總裁的個性,她一定會被迫和葉伯優(yōu)一同埋進婚姻的墳?zāi)估铮刹幌胍惠呑雍妥约核春薜娜艘煌睢?br />
什么都不行,她該如何是好?
“想不想說出來?如果可以,我一定會盡力幫助你!鄙砼缘哪凶涌此荒樀某羁啵唤痔岢隽藥兔Φ囊庠。
“沒有人幫得了我。”她慘然的說道。
“我呢?”一個低沉的男聲出現(xiàn)在她身后。
那個讓她一輩子都忘不了的聲音。
她覺得脊背發(fā)涼,聲音梗在喉頭,全身在霎時僵硬。
“連我都幫不了你?”他的聲音離她只有幾公分之遙。
紅茵僵直的起身,不顧身體的疼痛直接沖往機場的大門。
她要遠遠的離開他,絕對不再和他靠近!
葉伯優(yōu)緊追在她身后。
“你想躲我一輩子嗎?”他在機場外攔住她。
紅茵恨恨的瞪他一眼。一輩子不夠,她生生世世都要離他遠遠的!
她想甩開他的手,但他卻牢牢的不肯放開。
她的抗拒讓他不悅,難道她想回去和那個男人繼續(xù)那個誰可以幫助誰的話題?
“別像個傻瓜!”他的臉色沉重,而他的話則刺痛了她。
“在你眼中我的確是個傻瓜,你一向是這么認為的!
“我送你回去!”不忍再看她這么快速的走動,他知道她人不舒服。
“離我遠一點!”她的聲音不大,但其中卻蘊藏著深深的恨意。
一輛閃亮的轎車朝他們駛來,葉伯優(yōu)迅速的將她抱起。
“放開我!”她叫道。
“你想出糗就叫吧!”他在她耳邊說,“我不在乎!”反正他的聲名狼藉早就眾所皆知,他并不在乎多加上這一條罪名。
“你不能這么做!”
“你看著!”他的聲音有著脅迫,手臂傳來代表堅決的力量!拔揖妥鼋o你看!”他的臉上居然有著完全不同于動作的和緩。
“葉總?”陸依依的聲音在此時出現(xiàn),風塵仆仆的她出現(xiàn)在機場,看著他們兩人的眼睛則閃著不可思議。“紅茵?你們……”
陸依依的出現(xiàn)使紅茵白皙的臉頰又失了幾分血色。
“韓秘書人不太舒服,我想送她回去。”葉伯優(yōu)手上還抱著紅茵,被公司里的人撞見這一幕,他倒是一點也不感到尷尬或不好意思,反而面不改色的說。
“紅茵,你哪里不舒服?”一聽到好友身體不適,依依馬上緊張的問道。
“我沒有,我很好!奔t茵極力的想澄清,但灰白的臉色起不了安定人心的作用。
“你臉色好糟,我跟你們一起走好了!币酪喇斚伦隽藳Q定。
“一起上車吧!”葉伯優(yōu)拋下一句,便抱著紅茵上了車。
一上車,紅茵才發(fā)覺自己真的很不舒服。一早醒來便經(jīng)歷巨大的驚嚇,又在機場坐立難安的等了一上午,還有那一段漫長的飛行,最令她疲累的是心頭那一直揮之不去的慌張,這全都快將她擊垮了。此刻那萬惡的罪魁禍首居然還在她面前扮演著愛護屬下的好上司角色,她真想沖上去撕掉他臉上的偽善,要不是依依也在車上,她不敢想像這會是什么樣的情形,只剩她和他單獨在一起,她或許會沖動的跳車,也或者會趁他不注意時拿東西敲昏他,再將他推下車。
她覺得好累,在飛機上沒睡好,一顆心上上下下心神不寧的,從一發(fā)現(xiàn)自己和葉伯優(yōu)做了什么事之后她就什么都亂了、什么東西也吃不下,一路上什么都沒吃,難怪她頭昏眼花,使不上力去抵抗葉伯優(yōu)的綁架。
“我想回家!彼貌蝗菀渍f了一句。
“要不要先上醫(yī)院?”依依從前座回頭看她,擔心的問道。
“我很好,我只想回家。”她吃力的移動自己的身子,想讓自己遠離葉伯優(yōu)的懷抱。
他抱她坐上車之后竟也跟著坐進了后座,難不成他是有意讓依依知道他們之間有曖昧的情事?還好在這兒的人是依依,如果換成別人,要是察覺出不對的話,她根本別想在公司里繼續(xù)待下去!
雖然她已經(jīng)沒有回豐祺的打算了,對于他的作為仍深感不滿。
葉伯優(yōu)傾身觀察她灰白的臉,不知該怎么做才能抹去她臉上的絕望,他并不是真心想傷害她,他以為自己只是要做戲給瑪麗看著便罷,并沒有料到他會失去自制。
“好,我們先送你回去。咦?紅茵,你的行李呢?”依依想起在機場時并沒有看到她身邊有帶著什么行李。
“在英國時弄丟了!奔t茵強忍心痛,輕描淡寫的說道。
“難怪,我以為你什么時候多了這件衣服。其實你這樣穿滿好看的,你本來就是個美女嘛!干嘛把自己搞得像個老巫婆,這樣不也很好?葉總,你說是不是?”
葉伯優(yōu)臉上閃過一絲怪異的神色,他輕咳了一聲,算是回應(yīng)吧!
紅茵撇過臉看向車窗外,長發(fā)像簾幕蓋住了她的秀情,她心中的凄楚沒有人知道。
她寧愿自己是老巫婆、老妖怪,也不愿在葉伯優(yōu)面前露出楚楚可憐的面貌,她要他知道這世界上是沒有人傷得了她的,沒有人,連他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