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旭藏身在小巷子里,觀察著進出「茗茶館」的人,時間己近黃昏,五月漸轉(zhuǎn)悶熱的天氣,讓蚊子紛紛出來活動,而站在外頭的嚴旭,就成了最佳的吸血目標(biāo)。
「啪!」嚴旭皺眉,瞪著手掌心一抹嫣紅跟蚊子的尸體,只覺得自己窩囊到極點。
要不是上回被其它人發(fā)現(xiàn)他的身分,現(xiàn)在店內(nèi)老是聚集一些追星族,他也不必為了躲她們,像根木頭似的站在這里喂蚊子。
她快下班了吧?都已經(jīng)五點了,嚴旭望望手表,再抬起頭,精神振奮起來,因為他看到白伊瑾了。她穿著件白色及膝裙,還是式樣非常老式的那種,上半身則罩了件薄薄的紅外套,臉上還是戴著那副大大的黑框眼鏡;她表情慌張的走出店門后,低著頭疾走,根本就沒在看路,一輛汽車驚險的與她擦身而過,看得嚴旭心臟狂眺。
媽的!他為她擔(dān)心做什么?她不看路是她家的事,話說回來,她走這么快做什么?趕著去約會?
這念頭讓嚴旭皺起眉來,他沒想過這個可能性,若是她已有男友,這個游戲還玩得下去嗎?
沒有想太久,嚴旭見她快要消失在視線內(nèi),連忙邁開長腿,追上前去。開玩笑,他在這里等了快一個小時,把這里的蚊子都給喂飽了,要是一點進展都沒有,他還不如去撞墻算了!
「白伊瑾。」嚴旭追上去,與她并肩而行。
白伊瑾急著趕回家,聽到有人叫她并沒有因此停下腳步,只是自然的回頭看。是那個奇怪的客人!他今天穿得好休閑,不但走在她身邊,還走得跟她一樣快,兩個人像在競走似的,讓她覺得好好笑。
「有什么事嗎?」白伊瑾看看時間,腳步未曾變慢。
「妳不能走慢一些嗎?」嚴旭問,覺得很無奈。這女人一點都沒把他放在眼里,搞得兩個人像在慢跑似的,叫他真是嘔。
「對不起,我急著回家。」白伊瑾嘴里道著歉,心里卻不明白他干嘛跟著她走。
好,她說她趕時間,那他還能怎么樣?嚴旭不再試圖要她慢下腳步,轉(zhuǎn)而問她:「妳家住哪里?要不要我開車送妳?」
「不用,我搭公車就好!拱滓凌呑哌呎f,分神看了嚴旭一眼,裙子不小心勾到路旁停放的摩托車,就這么絆倒,發(fā)出一聲驚呼。
兩人疾走著,她卻一下子失去蹤影,嚴旭緊急煞車,回過頭,見到她狼狽的跌坐地上,包包里的東西散落一地,她正忙著將東西擺回包包。
嚴旭走回去,問道:「妳有沒有怎么樣?」他伸出手來要扶她。
「我沒事,可是眼鏡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拱滓凌眉,她把東西胡亂的放回包包,但是高達六百度的近視讓她看不到自己的眼鏡在哪兒。
嚴旭四處張望,一下子就見到那副黑框眼鏡,它掉到了機車前頭的籃子里,難怪她在地上找了半天還是找不到!笂叺难坨R!
白伊瑾感激的接過來,抬起頭對他說:「謝謝。」
嚴旭愣住了。
在這短暫的一瞬間,他感覺到自己的心跳變快,腦里一片空白,只能盯著白伊瑾的臉蛋瞧。
白伊瑾對他來說,只是個不起眼的小下點兒,他對她最深的印象,就只有那副遮去她大半張臉的黑框眼鏡,這是第一次見到她沒戴眼鏡的臉,而他因此呆得腦中一片空白。
拿掉了黑框眼鏡,她水汪汪的媚眼完全暴露在他視線下,長而卷翹的睫毛、秀挺的鼻子、嬌嫩的紅唇、秀氣的瓜子臉,還有那白皙、吹彈可破的肌膚……
她真美。
他美女見得多了,但是,他從來不知道,光是拿下眼鏡,就可以造成這樣驚人的改變。戴著眼鏡的她,走在路上他絕對不會多看一眼;拿下眼鏡的她,卻是個嬌滴滴的小美人,這之間的落差,讓在女人堆中打滾數(shù)年的他,也不禁傻了。
就在他發(fā)愣的時候,白伊瑾已經(jīng)把眼鏡安穩(wěn)的戴上鼻梁,拿起包包,對他點了個頭,轉(zhuǎn)身又開始疾走。
「等等!」嚴旭張口喊道,連忙邁開腳步追了上去。
「有什么事嗎?」白伊瑾又問。
我哩咧!這種對話要重復(fù)多少次?嚴旭翻了個白眼,決定把主導(dǎo)權(quán)搶回來,他直截了當(dāng)?shù)那腥胫攸c,「我想當(dāng)妳的朋友,妳覺得怎么樣?」
當(dāng)她的朋友?白伊瑾停下腳步,站在公車站牌下,一邊翹首盼望著公車快來,一邊在心里思索他的話。奶奶跟媽媽說過,男人說要當(dāng)「朋友」,其實只是想把她拐上床,這個客人,也是這樣想的嗎?
「妳怎么說?」嚴旭等不到響應(yīng),有些火。這種幼兒園級的純情對話,他從小學(xué)以來就沒用過了,這小不點兒居然一點反應(yīng)都沒有?
白伊瑾終于把注意力轉(zhuǎn)到他身上,她望著他半晌,聲音清脆地問:「你說要當(dāng)我朋友,是想把我拐上床嗎?」
咳咳!嚴旭變了臉色,尷尬的紅暈漫上略微黝黑的臉龐,尤其當(dāng)他注意到四周等公車的人開始對他行注目禮后,更是想掐死白伊瑾。
「妳不要胡思亂想,我只是單純的想跟妳做個朋友!箛佬窈軕c幸自己還能找到聲音,并且把謊言說得跟真的一樣。
「是嗎?」白伊瑾點點頭,見到擠得像沙丁魚似的公車漸漸駛來,對嚴旭說道;「公車已經(jīng)來了,我先走了,再見。」
嚴旭見她往前走一步,等待公車慢慢在她面前停下,不再回頭看他一眼,他氣得在心里狂爆粗話,而后深深嘆了口氣,跟在她后頭上了公車。
「你也搭這班公車?」白伊瑾驚訝的問,拉著手吊環(huán),心情有點愉快。
嚴旭嘴角抽動,開始覺得這個小女人不如想象中那么容易搞定。「我當(dāng)然是跟妳上車的,因為妳還沒給我答案,記得嗎?」他提醒她。
白伊瑾不說話了,她心里很掙扎、很困惑。奶奶跟媽媽要她遠離男人,而他卻說要當(dāng)她的朋友,朋友啊……她其實并不排斥,也想要有女性之外的朋友,想了老半天,她慎重的問:「你真的不是想把我拐上床吧?」
好……好樣的!算她狠!嚴旭見到其它乘客,不分男女老少,全都以看色狼的眼光看他,熱血再度沖上腦門,開始懷疑她是故意讓他出丑,但看她又一臉認真,叫人想氣也氣不起來!府(dāng)然!
白伊瑾滿意的點頭,做了決定!改俏蚁霊(yīng)該可以!
可以了?只因為他嘴上說不想把她拐上床?嚴旭額頭上冒出三條黑線,不知道她是單純還是愚笨,竟然就這樣輕易的相信了他?
「哦,對了,我還沒把CD還你呢!下次我再還你好嗎?客人。」
「我說那是送妳的。」嚴旭擠在塞到爆的公車里,心情不是很好,他打從考上駕照后,就再也沒坐過公車,想不到會為了她搭公車。
「可是我不需要啊!」白伊瑾老實地說,按下車鈴,嬌小的身子努力的擠到公車前面去。
不、需、要?嚴旭覺得很沒面子,她顯然一點都沒有把他放在眼里;見她要下車,嚴旭也跟著上前,但是他發(fā)現(xiàn)……他沒有零錢!
公車緩緩?fù)O,大家依序慢慢投錢下車,只有嚴旭低聲咒罵著在皮包翻來又翻去,他只有大鈔跟信用卡,沒有零錢。
司機等得不耐煩,不太爽的關(guān)上車門,準(zhǔn)備開車駛離。
「等等,我要下車!」嚴旭吼道,等司機開了車門,他對著門外一吼:「白伊瑾!」
三分鐘后,嚴旭俊臉尷尬地下了車,追上白伊瑾,跟她并肩走在路旁人行道上。
十五元的車錢,是她幫他付的。
他嚴旭從沒這么丟臉過,居然要個小女孩來幫他付車錢,他悶了半天不說話,倒是白伊瑾開口了。
「我有時候也會忘記,你不要介意,下次再還我就行了!顾龓е膭畹男θ輰λf。
她居然安慰他?!
嚴旭跟在她身邊走呀走,依舊悶了一肚子氣不想說話,然后白伊瑾又開口了:「我要先走了,再見!
眼看她又開始疾走,嚴旭很沒力,他追上前去,問道:「妳到底在趕什么?」
「我急著回家,不然奶奶跟媽媽會擔(dān)心,而且,千萬不能讓她們看到你,不然,你就完蛋了!拱滓凌荒槆烂C的說,停下腳步,看看時間,決定她還可以停留三分鐘。
啥?嚴旭皺眉,不太高興自己被瞧得那樣扁,顯然她很怕家人,是家教嚴吧?「妳幾歲?還在念書嗎?有男朋友嗎?」
「客人,你問題還真多。我二十二歲,今年要從基督女子書院畢業(yè),當(dāng)然沒有男朋友。」白伊瑾簡潔扼要的回答完,邁開腳步往前走。
嚴旭很滿意她的答案,但一方面,又覺得她充滿了矛盾。她看起來純真沒心眼,剛剛卻大剌剌的問他是不是要拐她上床,這讓嚴旭十分困惑。「叫我嚴旭。」老是客人客人的叫,他要怎么跟她拉近距離?
「嚴旭!拱滓凌槕(yīng)要求。
就這樣?嚴旭又開始沒力:他提示道:「妳沒有話要跟我說嗎?」她對他一點都不好奇嗎?
白伊瑾停下腳步,東張西望,有點緊張!肝艺娴囊丶伊,你不要再跟著我,再見。」說完,白伊瑾抱著包包,匆匆的繞進小巷子里,一下子就失去了蹤影。
嚴旭注視著她的背影,懊惱得不得了。很好,他問她有沒有話要對他說,結(jié)果她叫他不要再跟著她?!
這個白伊瑾,不管她是真單純還是假惺惺,他嚴旭都跟她耗定了!因為越不可能、越困難的挑戰(zhàn),他越有興趣。
這個月內(nèi),他絕對會說到做到,把這個怪女人給拐上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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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伊瑾打工的事被發(fā)現(xiàn)了。
她低著頭,雙手放在膝上,乖乖的聽著白玉鳳跟白如花訓(xùn)話。
說起來真的是天意,奶奶突然想吃學(xué)校附近知名面包店的蛋糕,騎著機車來買,想順便接她回家,去找修女,才知道她不在學(xué)校。
這下子可不得了,奶奶既擔(dān)心又生氣,聯(lián)絡(luò)了媽媽,兩個人在家坐著等她回來,直到現(xiàn)在,三堂會審還在進行中。
「妳這丫頭,怎么會瞞著我跟妳媽去『那種地方』打工呢?」白玉鳳說話像打雷,氣得臉上肥肉抖呀抖的,一盤蛋糕還好好的放在桌上,沒被動過,可見她的情緒有多激動。
「奶奶,對不起!拱滓凌椭^,乖巧的認錯,耳朵有些痛,不過她可不敢當(dāng)著奶奶的面掏耳朵。
「厚~~真的會被妳氣死,居然騙我跟妳奶奶騙了兩個月!」白如花加入戰(zhàn)局,即使再生氣,她的聲音還是輕輕柔柔的。
「媽媽,對不起!拱滓凌是低著頭,這些對話剛剛不知道已經(jīng)重復(fù)過幾次,不過她知道,要等到奶奶跟媽媽不再生氣,還要一段時間。
「妳明天去跟他們辭職啦,不要再做了,聽到?jīng)]有?」白玉鳳強硬的說,毫無轉(zhuǎn)圜余地。
「對對對,妳不要再到『那種地方』做事了!拱兹缁c頭附和。
「我知道了,明天我就去辭掉!拱滓凌犴樀幕卮稹K(dāng)初就做好心理準(zhǔn)備了,現(xiàn)在被發(fā)現(xiàn),當(dāng)然不可能再繼續(xù)打工下去。
白伊瑾一句話都沒辯解,兩個長輩也罵得累了,終于坐下來休息。
「妳有沒有跟男人說話?還是遇到什么壞男人?」白玉鳳拿起蛋糕一邊吃,一邊問。
「只有問他們要點什么而已。沒有遇到壞男人!拱滓凌卮,主動略去了嚴旭的事沒說。他不算壞男人吧?要是提了他,奶奶跟媽媽恐怕會殺去找他,給人家?guī)砝_就不好了。
「這樣就好。」白玉鳳轉(zhuǎn)眼之間,如秋風(fēng)掃落葉般吃完一塊大蛋糕,她滿足的咂嘴,對白伊瑾的回答非常滿意。
白如花跟著點頭,眼睛在報紙的體育版轉(zhuǎn)來轉(zhuǎn)去,尋找有關(guān)職棒賽的消息。
「對了,伊瑾哪,妳上回不是說到工作的事?我后來想了又想,想到幾個工作!拱子聒P轉(zhuǎn)了話題。
「什么工作?」白伊瑾問,有些抱著希望,但又不敢抱太大期待。
「拿手工藝還是衣服回來做啊,我也可以幫妳忙,妳覺得怎么樣?」說來說去,白玉鳳還是覺得在家工作最安全,可以保護白伊瑾完全不接觸到男人。
「我也想過耶,還是去幫人家?guī)『ⅲ慨?dāng)保母不錯哦。」白如花插嘴,輕柔的說。
白伊瑾有點為難,她知道奶奶跟媽媽一心想保護她,但是她對她們說的工作,實在是一點興趣也沒有;她想要去冒險、想要認識這個世界,但是她又不忍心讓兩個長輩失望、傷心。
「妳不喜歡哪?白玉鳳沉吟道,「那不然妳想做什么?」
她想做什么呢?她也不知道。她快要畢業(yè)了,眼見其它同學(xué)都已經(jīng)找到心目中理想的工作,她卻還茫茫然,不禁感到沉重的心理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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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課了,白伊瑾收拾東西,跟同學(xué)道再見后,慢吞吞的走在校園內(nèi)。
已經(jīng)六月,再過沒多久就要畢業(yè),到時候,她想再這么悠閑的漫步在校園內(nèi),看大王椰子樹的綠葉迎風(fēng)飄展,恐怕就沒什么機會了。
「白伊瑾!挂粋熟悉的男聲喚住了她。
白伊瑾回頭,見到嚴旭穿著白色休閑衫、咖啡色長褲,整個人看起來英挺得不得了,而且他正對著她笑,好看得讓白伊瑾的心撲通撲通的又開始亂跳。
「你怎么會來這里?」
「我要還妳錢啊!」嚴旭露出招牌笑容,目的就是希望電得她七葷八素。
錢?哦,她想起來了,「謝謝!
就這樣?嚴旭有些氣餒,從皮包里拿出零錢來,遞到她手上,「妳要回家了?」
「嗯。」白伊瑾接過來,小心的放入零錢包,繼續(xù)往前走。
「為什么不做了?」嚴旭問。他后來又連續(xù)三天到「茗茶館」,老是見不到她,一問之下才知道她已經(jīng)辭職了。
「奶奶跟媽媽叫我辭職!拱滓凌幌攵嗾f,低著頭猛往前走。
嚴旭無可奈何,只得追上去,心里覺得懊惱極了。他幾時需要看小女孩臉色了?居然還追著她跑,真的是……
「等等,妳有沒有手機?給我號碼行不行?有機會我們可以一起出去吃個飯什么的!箛佬駫仐壛松頌榕枷竦淖宰,跟在白伊瑾身邊說。
「我沒有手機!拱滓凌唵蔚幕卮穑是繼續(xù)向前走。
這年頭還有人沒有手機?嚴旭吃了一驚,不過他不死心,配合她的腳步,問道:「那妳現(xiàn)在有空嗎?我們?nèi)ズ缺Х群貌缓?」唉,真是夠嘔的!想他嚴旭,紅透半邊天,現(xiàn)在卻在這里扮演在路上搭訕的登徒子。
白伊瑾停下腳步,看著他英俊的臉龐,有些遲疑,但是還是開口說:「嚴旭,我不能跟你交朋友。」
「為什么?」嚴旭瞠目。怎么,不過幾天的時間,他上回的小小成就,居然要化為泡影嗎?
「你是大明星,跟我是不同世界的人,而且我奶奶跟媽媽說,男人不能沾,尤其是有名又有錢的帥哥更是毒藥,我想了想,你還是去找別人吧!」白伊瑾有些落寞抅浣。
上回她拿那張CD去問同學(xué),她們的反應(yīng)大到讓她嚇了一跳,沒想到嚴旭這個怪客人,居然真的是大明星。
大明星哪……跟她根本八竿子打不著邊嘛,他為什么想跟她做朋友呢?
嚴旭聽著聽著,敏銳的注意到她的表情有些落寞,顯然她并不是討厭他!覆煌澜?我不這么認為,交朋友不分身分,當(dāng)然跟性別更無關(guān)。」
白伊瑾眼睛一亮,隨即又黯淡下來,「你為什么想跟我做朋友呢?」
嚴旭一愣,些微的罪惡感在發(fā)酵,不過他立刻將之揮去,露出陽光般笑容說道:「我覺得跟妳挺投緣的,應(yīng)該能當(dāng)好朋友,妳知道的,做我這行的人,不太容易交到好朋友。」
白伊瑾偏了偏頭,黑框眼鏡后的眼睛眨呀眨的,不再堅持。反正,他只是跟她說說話,應(yīng)該無所謂吧?
走到了校門口,白伊瑾想到再兩個星期她就不再是學(xué)生,不禁覺得好寂寞,她歪著腦袋,覷了嚴旭一眼,突然有種跟他吐露心聲的沖動。
「我快要畢業(yè)了!拱滓凌迹D(zhuǎn)頭望著他微笑。
走在她身邊,嚴旭注意到她真是嬌小,頭頂只到他的肩,感覺好需要人保護!甘菃?找到工作了嗎?」
說到這個,白伊瑾的小臉籠罩上烏云!高沒決定!
「妳想做什么?」嚴旭又問。
「奶奶跟媽媽希望我在家工作,不然,可能會去幫我媽的忙吧!」
「妳媽在做什么工作?」
「她在市場賣魚!拱滓凌f,瞄了嚴旭一眼。
賣魚?嚴旭皺起眉頭,覺得不可思議,但他聰明的不予置評,心里開始猜測:她的家人到底在想些什么?她只提過奶奶跟媽媽,其它家人呢?況且,哪對父母不希望子女有好成就,她的家人卻希望她「在家工作」,還可能去幫忙賣魚?!
白伊瑾的背景對嚴旭來說,仍然是一團難解的謎,這讓他更有興趣,也更提高了挑戰(zhàn)性:離一個月的賭期結(jié)束還有三個星期,他有信心,他絕對不會失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