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旭是個大忙人,他忙著出唱片、忙著上通告、忙著趕校園演唱會、忙著辦巡回簽名會,他紅遍整個臺灣,出道當(dāng)歌手至今五年多,不認識他的人,除了瞎子,就是從來不看電視、不聽唱片的人。
但是這個星期,他跟這個其貌不揚的女人卯上了,就算她會裝,到最后也會露出馬腳。女人嘛,圖的不過是他的名氣跟健壯的身體,只是方法各有巧妙。
而對他來說,他要的并不是她,而是冷傲青家中那瓶他垂涎已久的紅酒。
這個星期,他不忙,唱片宣傳期已經(jīng)過,校園巡回跟簽名會剛好空窗期,他也不打算進錄音室,無聊的耗掉一整天。
他寧愿來這家店,跟這個裝模做樣的小女人斗法,看是他贏還是她輸,他很久沒有這么精神奕奕了,這場賭約對他來說,不但可以得到一瓶美酒,還是個打發(fā)時間的小游戲。
于是,在被潑得渾身狼狽的兩天后,嚴旭在下午又來到這家「茗茶館」。
為什么隔了兩天?其實他昨晚也來了,卻撲了個空,顯然這女人只做白天班,他只得今天下午再來。
嚴旭生得高頭大馬、英俊不羈,渾身散發(fā)著邪惡浪蕩的氣息,光是坐在那里,就能夠吸引住其它人的目光,像個天然發(fā)光體一般;不過,他絲毫沒把這些注目放在心上,他藏在墨鏡下的黑眸在尋找,尋找上次那個心機深沉、假裝怯懦的小女人。
找到了!嚴旭不動聲色,在服務(wù)生把菜單擺在他面前時,輕聲交代道:「我要那個戴黑框眼鏡的服務(wù)生幫我點東西。」
眼務(wù)生驚訝的愣了一下,確認道:「先生是說白伊瑾嗎?」
嚴旭見到服務(wù)生指著的正是那天潑他水的女人,便點點頭。
服務(wù)生盡管一臉疑惑,還是很快走過去低聲跟白伊瑾說明,還朝嚴旭這方向比了比。
不一會兒,白伊瑾走了過來,手里拿著筆跟點菜單,彎下腰,問道:「先生,請問您要點什么?」
嚴旭仔細瞧她胸前的名牌,把她的名字記了下來,抬頭望她。第一次近距離瞧她,他的印象還是沒改變,她就像前天一樣的不起眼,只不過今天長發(fā)不是往后束起,而是扎成辮子。
「不認得我了?」嚴旭問,展開攻勢,笑得好陽光。
不過白伊瑾一點也沒感受到,她只覺得他笑得很邪惡,就像奶奶跟媽媽老是對她耳提面命、要她能離多遠就離多遠的那種壞男人一樣。
「請問您要點什么?」白伊瑾決定裝作沒聽到,省得又惹麻煩。
居然忽視他?嚴旭俊臉上的笑容僵住,面子有些掛不住,他蹙起濃眉,性感薄唇輕啟說道:「上好碧螺春!惯@總該提醒她的記憶力了吧?
白伊瑾在紙上記錄著,公式化的說道:「上好碧螺春是嗎?馬上來,請稍等!
她就這樣走了?嚴旭的面子再度裂了一條縫,目光定定瞧著這個叫白伊瑾的女人把單子交給負責(zé)泡茶的師傅,然后接過托盤,送茶給另一桌的客人。
好象他跟其它客人沒什么不同似的。
嚴旭很火大,他覺得這個白伊瑾真是心機深沉,他都已經(jīng)再度來到店里,這回,她卻裝作不認得他,難道她是想以退為進嗎?
氣悶的坐了幾分鐘,其它眼務(wù)生送來小菜,嚴旭越吃越不是滋味,抬頭一看,見到她又拿著托盤,直直朝他這兒走來。嚴旭在心里冷笑:這還不是乖乖過來了?他就不信她可以撐多久!
「先生,您的碧螺春!拱滓凌f道,把茶壺跟茶杯擺上桌子,并且倒出熱騰騰的茶來。
嚴旭冷眼旁觀,直到見到她站直身子、拿起托盤、一副要走人的樣子,終于忍不住叫住她,「白伊瑾,妳不認得我?」
白伊瑾驚訝的站住,回過身,困惑的眨眨眼睛,「你怎么會知道我的名字?」她仔細看著眼前的客人,他頭發(fā)半長不短、像女人一樣束在腦后,臉上戴著墨鏡,根本看不清五官。
他是誰?白伊瑾想不起來,她不認識任何男人,從小學(xué)開始一直到大學(xué),她部就讀教會女校,當(dāng)然也不可能是同學(xué)呀!
嚴旭不耐煩的一揮手,指著白伊瑾胸前,引起她一聲驚呼,小臉漲紅,惡狠狠的瞪著他。
「不就寫在那兒嗎?妳忘了前天弄得我渾身狼狽的事了嗎?」
白伊瑾低頭看著她身上的名牌,放松地吁了一口氣,視線再度回到他身上;這會兒她想起來了,上回他沒戴墨鏡,今天有戴,不過,每天來來去去的客人又那么多,她不記得也是正常的。
「我記起來了,先生,上回真的對不起!箾]想到他居然還會來第二次。白伊瑾松了口氣,這下她不用覺得愧對老板,害店里損失一個客人了。
他要的不是對不起,而是她的真面目!嚴旭不耐煩的瞪著她,見到她正正經(jīng)經(jīng)的對他鞠了個躬,然后轉(zhuǎn)過身,拿著托盤輕盈的回到柜臺,火氣更大了。
她到底要演到什么時候?
嚴旭浪蕩、狂傲、自信,事業(yè)正值巔峰的他,頗有睥睨一切的神氣,只是,這回他似乎踢到了貨真價實的鐵板。
白伊瑾根本連甩都不甩他,更讓人氣悶的是,她似乎還不是故意的。
沒人可以偽裝得那樣成功,她黑框眼鏡后的眼睛,不躲不閃,只寫著困惑,嚴旭心申開始產(chǎn)生一咪咪的懷疑:她是真的不認得他的身分,對他也沒有任何企圖?
只是,都已經(jīng)豪爽的定下賭約,嚴旭說什么都不肯放棄;再說,他不認為自己會看錯人,于是,繼那天無功而返后,第二天,嚴旭又來到「茗茶館」。
這次,不必他點名,店里的服務(wù)生叫著白伊瑾的名,要她來為他點餐。
點完餐后,嚴旭照例在白伊瑾轉(zhuǎn)身要走前叫住了她,「等一下。」
「先生,請問還有什么事嗎?」白伊瑾回頭,小臉上是職業(yè)表情,看得嚴旭一把無名火又上心頭。
他是嚴旭,紅遍臺灣大街小巷的偶像歌手,哪個女人見到他不尖叫?哪個女人被他深邃的眼注視會不興奮?更別提他媲美健美先生的身材,每一塊肌肉都是練過的,他在演唱會上每脫去一件衣服,女人們瘋狂的尖叫聲可以持續(xù)好幾分鐘。
而她,白伊瑾,居然拿這種看客人的表情對待他?好象只要解決了他,她就要勤快的去服務(wù)下一個客人。
火火火,一把火直燒上嚴旭心頭,偏偏他不能發(fā)作,對女人該有的風(fēng)度他還有,只是,他真的已經(jīng)快失去耐性了!
「先生,如果沒事的話,我可以走了嗎?」白伊瑾問,覺得這個客人怪得很,每次來一定要她點餐,又老是沒事叫住她。
「我可以幫妳簽名!箛佬窨峥岬恼f,擺出必殺技:昂起頭,薄唇略抿起,一副酷男的模樣。
簽名?白伊瑾困惑極了,又想起奶奶跟媽媽的告誡,她們說男人很奇怪,永遠搞不懂他們說的話是真是假,有什么意義。
原來是真的!她現(xiàn)在就搞不懂這位客人在說什么,他又想要做什么。
「不用,謝謝。」白伊瑾謹記奶奶與媽媽的教訓(xùn),輕描淡寫的拒絕。
嚴旭瞪著她,他可不輕易幫人簽名,聽說他的親筆簽名在網(wǎng)絡(luò)上拍賣已經(jīng)飆到五位數(shù);現(xiàn)在,這個莫名其妙、不起眼的小不點兒居然拒絕了他?「我說我可以幫妳簽名!
他很煩耶!白伊瑾也有點不耐煩了,她圓睜著小鹿般的可愛雙眼,仔細的、認真的重復(fù)一次,「我不需要你的簽名,我要你的簽名做什么呢?」
嚴旭目視她轉(zhuǎn)身離開,男性自尊被狠狠的刨出一個大洞。
隔天,嚴旭又來到「茗茶館」,眼見一星期的期限快到了,而他居然沒有絲毫進展,還停留在點餐的階段,他悶得要命。
今天!今天一定要有大突破!她這么會裝,圖的不過是他的注意力,現(xiàn)在,他天天來店里,她的目的已經(jīng)達到了,剩下只有時間問題,看她何時現(xiàn)出真面目。
「先生,請問要點什么?」白伊瑾一如往常的問道。
媽的!什么都好!嚴旭隨便在菜單上一指,見她快速的抄下來,然后轉(zhuǎn)身欲走,他非常認命的叫住她!傅纫幌!
「先生還有其它事嗎?」白伊瑾同樣一本正經(jīng)的問,表情平靜無波,只是,她的心里卻不怎么平靜。
這個客人怎么這么煩呀?
長得挺好看的,穿得也整整齊齊、干干凈凈,為什么做的事情那么莫名其妙?她真的想不通,不過,她也不喜歡其它同事的調(diào)侃,她們說他肯定對她「有意思」,要她「把握機會」。
有什么意思?把握什么機會?她不懂,也不想懂,光看她們說話時曖昧的眨眼跟笑聲,就可以肯定不是什么好話。
而且,奶奶跟媽媽從小要她不能跟男人說話、見到男人就要閃得遠遠的,她來打工已經(jīng)夠糟了,這個客人每天還要跟她說上話才肯罷休,讓她的罪惡感越來越深,感覺好對不起奶奶跟媽媽。
「這送給妳!箛佬衲贸鲆粡圕D,大剌剌的擱到她面前,等著看她的反應(yīng)。她裝作不認得他,現(xiàn)在他連CD都送到她面前了,她還能夠繼續(xù)裝下去嗎?
白伊瑾本能地開口拒絕,因為哪有客人送服務(wù)生東西的?
「收下!箛佬駨娪驳,盯著她的眼睛。
白伊瑾睜大眼睛。這客人居然兇她?她被動的望著他的眼,見到他深邃的眼底像有火光在跳動,平靜了二十多年的心湖突然「噗通」一聲,像被什么東西打亂了,轉(zhuǎn)出一圈又一圈的漣漪來。
白伊瑾有些慌張,低下頭來,視線不知不覺停留在那張CD上頭。
哇!這不是客人的臉嗎?白伊瑾好奇的看看CD,又看看雙手抱胸、好整以暇的嚴旭,經(jīng)過再三比對之后,白伊瑾眼睛一亮,終于明白為什么客人這么堅持要她收下了。
「你跟這個叫嚴旭的長得好象。」白伊瑾開口贊美道。她猜想,這個客人要的肯定是這個,不然他干嘛這么費事特地拿CD過來給她,還強迫她收下?
我咧!嚴旭氣到俊臉變黑,他真不曉得這女人裝蒜的本事一流,還是她真的有眼不識泰山?「我、就、是、嚴、旭!」他一字一字的強調(diào)。
「嚴旭耶!」嚴旭的音量引起其它客人注意,幾個女人興奮的尖叫,還站了起來,顯然想跟偶像來場面對面接觸。
「Shit!」嚴旭罵了句臟話,左右一看,當(dāng)機立斷的站起來,拉起白伊瑾的小手便往外沖。
白伊瑾根本不曉得發(fā)生了什么事,被嚴旭拉著跑,好幾次還差點跌倒,她氣喘吁吁的,根本無法抗議,跑了三分鐘后才停下來。
白伊瑾張嘴不住喘息,用右手拍拍自己的胸部,希望讓劇烈的心跳趕快平復(fù)。
嚴旭早巳放開她的手,站在她身邊,等著她的反應(yīng)。
「你帶我出來做什么?」白伊瑾問,注意到這是條暗巷,四周連個行人都沒有。
他想要干嘛?白伊瑾的小腦袋里浮現(xiàn)奶奶與媽媽給她的忠告,她們說男人要是拖她到小巷子,不需要多說廢話,直接朝他們最隱密的地方踢,然后趕快跑走。
踢……那里?白伊瑾的視線不自覺的移到下方,有些猶豫。這個客人剛剛還握她的手,顯然不是什么「好東西」,奶奶跟媽媽總是說,吃女人豆腐的男人最不要臉了。
她踢得下去嗎?會不會很痛啊?白伊瑾猶豫著,視線瞪著那個部位,努力召集所有的勇氣。
嚴旭誤會了她目光的意義,他只見到她大膽的盯著他的胯下瞧,心里感覺既得意又失望。她終于露出了本性,美酒顯然已經(jīng)是他囊中物,但不知怎么的,經(jīng)過這幾天短暫的相處,他居然有些希望她是真的不認得他。
他希望她「真的」是特別的。
女人果然夠虛偽,居然可以裝得那么像,連他都差點被騙過去。
「我問你要做什么?」白伊瑾深呼吸,給他最后一次機會,如果他的答案夠合理,她決定不踢他。奶奶跟媽媽說男人被踢到那里,會比死還痛苦,他們無冤無仇,她不想造孽。
哼,還裝?嚴旭的眼眸藏著不屑,「我就挑明了說吧,我很清楚妳在耍把戲,不要再浪費時間,算妳行,引起了我的興趣,我們可以速戰(zhàn)速決……」說著,嚴旭動作輕佻的以拇指拾起她的下巴,低頭就想要吻住她的唇。
啊啊啊~~緊急情況!白伊瑾瞪大眼睛,見嚴旭的頭已經(jīng)湊過來,她緊張兮兮、渾身繃得緊緊的,然后抬起膝蓋,猛力一踢,還來不及感覺踢到了什么,耳里已經(jīng)傳來他石破天驚的痛喊。
「啊~~」嚴旭怎么也想不到,她居然敢踢他的命根子,還踢得那么用力。
即使是高大英俊又酷斃了的嚴旭,還是免不了力氣全失軟倒在地上,痛得搗住那地方,咬牙切齒的爆出一連串詛咒。
白伊瑾眼明手快的跳出他的掌握,她應(yīng)該轉(zhuǎn)身就跑,但是他看起來好糟糕,原來奶奶跟媽媽說的是真的,再有力氣、再高大的男人,被這么一踢,沒死也去了半條命。
「你還活著吧?」白伊瑾只想自保,不想殺人,所以她關(guān)心的問道。這個客人戴著墨鏡,見不到他的眼睛,不過光看他扭曲的表情跟碎碎念、不知在罵什么的嘴,她肯定他痛死了。
「妳!」嚴旭兇狠的瞪著她,不敢相信發(fā)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像她這種心機深沉的狡詐女人,該是饑渴的迎接他的吻,說不定隨便到愿意在這里被他「上」,為什么會踢他的命根子?
嚴旭的大手緊握成拳,渴望掐住這女人的小脖子,心里覺得她關(guān)心的詢問根本是假惺惺。
痛……嚴旭很沒形象的壓著痛處,覺得自己被她這狠命一踢,很有可能會絕子絕孫,他懷疑自己還能不能繼續(xù)人道?
這女人,到底在搞什么?要他的身體卻踢他,她到底在想什么?
看他這么兇,好像隨時會撲上來咬她,白伊瑾有點怕,不過,同時也放下心來,看來他的性命是無虞了。白伊瑾看他最后一眼,隨即旋過身小跑步離開,她莫名其妙被客人拖出來,要是店長又發(fā)火扣她薪水,那她這個月的薪資可就所剩無幾了。
「喂!妳給我回來!」嚴旭黑眸閃著驚詫。這沒天良的女人,居然踢了他之后任他在這里自生自滅?
「我沒空!拱滓凌宕嗳岷偷穆曇魝鱽,不一會兒,她小小的身影已經(jīng)消失在前方。
簡直……靠!嚴旭痛到頭昏眼花,根本沒辦法起身去追她,他坐在地上,翻個白眼,覺得荒謬到家。
他,身為超人氣偶像,總是被人高高捧在上;現(xiàn)在,他卻像流浪漢似的獨坐暗巷,「男子氣概」還痛得要命,真是……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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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伊瑾最近一直在煩惱一件事。她已經(jīng)快畢業(yè)了,畢業(yè)之后她就可以賺錢來孝敬奶奶跟媽媽,但是,她不知道自己該找什么工作好,眼見其它同學(xué)都已經(jīng)開始積極的找工作,她覺得好煩惱。
這一天,她趁著奶奶跟媽媽都在家,將自己的煩惱告訴了她們,希望她們能給她一點意見。
「工作?」白伊瑾的媽媽,長得瘦瘦小小的白如花,有些驚訝的重復(fù),眉心憂愁的皺起,聲音比蚊蚋還輕、還小,不過白伊瑾已經(jīng)習(xí)慣了。
「嗯,媽媽覺得我找什么樣的工作比較好呢?」
白如花跟她母親——也就是白伊瑾的奶奶,胖胖的白玉鳳對視,異口同聲的說:「不要有男人的地方!
白玉鳳嗓門像打雷,白如花聲音比風(fēng)兒還輕,不過堅持的是同一件事,這讓白伊瑾更煩惱了。
「譬如什么呢?」
從小被灌輸「男人很壞」的觀念,白伊瑾對男人并不抱什么好感,也不介意離男人遠一點?蓡栴}是,男人占了全世界人口的二分之一,她想破了頭也想不出什么樣的工作可以完全不接觸男人。
「美容院!古帜棠贪子聒P眼睛一亮。
「化妝品店!故菪〉膵寢尠兹缁ㄒ蔡峁┲饕。
「不行不行,要是男人陪女朋友來買東西,見到我們漂亮的伊瑾,到時候纏上她怎么辦?」白玉鳳搖頭否決。
「那美容院也不行,萬一有男人陪女孩子來剪頭發(fā),見到伊瑾色心大起呢?」白如花撐著下巴,好煩惱。
「那還有什么工作呢?」白伊瑾問,提醒她們道:「我念的是宗教系,要不要從這方面去想?」
對哦,伊瑾念的是宗教系,這也要考慮進去。白玉鳳跟白如花點點頭,又開始絞盡腦汁想起來。
五分鐘后——
「去教會幫忙?」白如花說。
「去慈濟幫忙?」白玉鳳說。
「奶奶、媽媽,慈善團體可能不會有薪水。」白伊瑾很婉轉(zhuǎn)的說。
對厚~~兩人妳看我、我看妳,開始煩惱起來。
白伊瑾輕輕嘆口氣,她沒有提醒奶奶跟媽媽的是:她念的是教會學(xué)校,全校一個男人都沒有,這很合奶奶跟媽媽的堅持,所以她們才會讓她進去念;可是,她念的科系很冷門,甚至連學(xué)校本身、學(xué)歷都沒有被政府承認,這幾天她真的是越想越煩惱。
想了半天,兩個長輩并沒有什么好主意,「總之,工作場所絕對不能有男人!」這是兩個人一致的堅持。
「不然在家工作好了,這樣就不會遇到男人了!拱子聒P嗓門一開,興奮得要命。
「對對對,我拿點手工藝回來給妳做好了!拱兹缁ㄒ埠门d奮,雖然她的聲音一如往常的細微。
「還是跟妳媽媽去賣魚?有妳媽媽顧著,男人絕對不敢靠近的!」白玉鳳又提出一個建議。
白伊瑾對她奶奶跟媽媽笑了笑,什么話都沒說,但是在心里,她有些憂郁。她不能告訴奶奶跟媽媽,她并不想待在家里工作,她在女校待了十六年,所見所聞都非常局限,畢業(yè)后,她也才二十二,她還有好長好長的人生要過,其實……在內(nèi)心里,她渴望去體驗這個世界,多看看不同的人事物,增廣自己的見聞。
可是,這些話她怎么能跟奶奶與媽媽說呢?她們這么用心的呵護她長大,要她遠離男人,也是為了不希望她受到傷害;小時候白伊瑾不懂,但現(xiàn)在,她明白奶奶跟媽媽以前一定受過很重的傷,那傷一直殘留到現(xiàn)在,所以才會這么痛恨男人。
男人……到底哪里與女人不一樣呢?嫵奶跟媽媽辮么堅強,也會被男人傷透心?還是說,是被男人傷透心之后,她們才變堅強的呢?白伊瑾有些好奇,她想起那個怪怪的客人,不知道他還痛不痛?希望他不要怪她才好,誰叫他要那樣,讓她一時嚇著了,不然她才不會去亂踢人呢!
他是她見過最好看的男人,也是她見過最奇怪的男人。白伊瑾想起他,小臉上不禁浮現(xiàn)出淡淡的笑容,雖然他很奇怪,可是她覺得他真有趣,這幾天他沒再來店里,倒讓她有些不適應(yīng)。
上回他留下的CD她好好的收著,打算等他來的時候再還他;有時候晚上睡前,她會拿出來看一看,他說他就是嚴旭、唱片封面上的人,這表示他是個大明星嗎?還是跟她開玩笑的?她很少看電視、也不聽音樂,也許,她該拿去問問同學(xu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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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冷傲青笑得捧住肚子,差點從椅子上跌下來,看得嚴旭老大不爽。
「笑屁!如果被踢的是你,我看你還笑不笑得出來!」
冷傲青見嚴旭俊臉鐵青,語氣還氣憤得很,實在忍不住,再度狂笑起來。
嚴旭威脅的瞪著他,「你再繼續(xù)笑,小心下巴抽筋!」他把指關(guān)節(jié)按得劈劈啪啪作響,開始在心里盤算:第一拳該先打哪里好?
見他真火大了,冷傲青咽下笑聲,不敢再捋虎須,直接跳到結(jié)論,「所以,你失敗了、賭輸了,沒了紅酒,還要任憑我處置?」
嚴旭瞇起眼睛。這個冷傲青,得了便宜還賣乖,一副欠扁樣,「廢話少說,你想要什么,說吧!」
哦,很干脆嘛!冷傲青挑眉,思索了一分鐘,實在想不出要叫嚴旭這超級偶像做什么好。錢嘛,他比嚴旭多;要叫嚴旭為他做事,他也不缺傭人……
想了想,冷傲青發(fā)現(xiàn),除非他想要耍嚴旭,叫他去做一些他平常打死部不做的事,不然的話,這個賭注沒什么樂趣可言。
可要是他真整了嚴旭,只怕到時候他老兄惱羞成怒,倒霉的也還是他呀!這樣一想,冷傲青聳聳肩,決定算了。
不過,他想起一星期前,嚴旭那副豪爽又自信滿滿的樣子,再對照現(xiàn)在的尷尬與慍怒,實在忍不住想耍耍嘴皮子!笟G,說真的,這應(yīng)該是你第一次碰壁吧?那個女服務(wù)生是真的不認得你,還是單純對你沒興趣?」
嚴旭瞪他一眼,想起那天晚上,他是多么痛苦的蹲了半小時,又是多么痛苦的才站起身來,一步拖一步的走回家,他就有股想殺了白伊瑾的沖動!「她是真的不認得我,這樣說你滿意了嗎?」她也對他沒興趣,不然哪會狠狠踢他重要的「工具」?
嘖嘖,口氣很沖哦!冷傲青不怕死的繼續(xù)說:「怎么會這樣呢?我以為現(xiàn)在全臺灣沒人不認識你,想不到……」
嚴旭開始咬牙切齒,熱血沖上俊臉。他實在惱得很想把好友的嘴縫起來,事情過了就過了,他也說過任他處置了,他還在那邊啰哩叭嗦的!改桥耸烂嬉姷貌欢!」
嚴旭不知道,他說的氣話,居然說中了事實。
哦,開始人身攻擊了?冷傲青覺得有趣,這次的事可把嚴旭的驕傲給戳了個大洞。
這家伙干嘛不說話,光用那副「我了解一切」的表情看著他?嚴旭很火又尷尬,只覺沒面子到極點,想到那個不起眼的小不點兒居然讓他這么下不了臺,他不太甘心。
「要不要再來打賭?賭我這個月內(nèi)肯定把她弄上床!」
「你就那么想跟她上床?」冷傲青問。
嚴旭白了他一眼,嗤聲說道:「我對她一點興趣都沒有,只是想證明,就算她不認得我是嚴旭、對我毫無興趣,我也有辦法在一個月內(nèi),讓她改變心意!
「這樣說來,你不就是存心玩弄人家?」冷傲青不太贊同。
嚴旭置若罔聞,堅持的問道:「要不要打這個賭?」
冷傲青覺得那個服務(wù)生真可憐,但是一想到,嚴旭之前不但被狠狠拒絕,還被踢得慘兮兮,說不定,這個服務(wù)生是要來克嚴旭這個浪子的;而且趁這個機會,可以讓嚴旭知道,不是每個女人都買他的帳,更說不定,這個服務(wù)生就是嚴旭漂泊的終點……
「好,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