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回去,佘耀倫早已睡下,連等門都懶。雖然蘇仁瑛隱隱覺得,佘耀倫對自己的情人實在太過冷淡,但她既然是外人也就不好意思多嘴。
畢竟石靜深自己都曾說過,就是這種若即若離、不會太過親密,也不會牽絆彼此的關(guān)系才吸引他的。
一直到下午,睡眼惺忪的佘耀倫才出現(xiàn)在客廳,剛好撞見蘇仁瑛拿著醫(yī)藥箱準(zhǔn)備替石靜深換紗布。
他瞧了瞧蘇仁瑛手上的紗布,又瞧瞧坐在沙發(fā)上的石靜深,接著茫然的問:“誰受傷了?”
蘇仁瑛有些心虛,畢竟是她害佘耀倫的情人受傷的,她當(dāng)然心虛。
“是石靜深受傷了……”她小小聲的說。
“什么?!怎么可能!”
佘耀倫這一聲驚叫里,充滿難以置信的味道。蘇仁瑛更加羞愧的低下頭,對啊,如果不是她,石靜深怎么會受傷。
“傷在哪?”
佘耀倫湊過來,可愛的小臉上有著古怪的表情,看不出憂愁或驚慌,反倒有點看好戲的味道。
蘇仁瑛雖然不解,但還是指著石靜深的傷處說:“傷在手臂上……”
“這樣。
佘耀倫的小臉又湊到石靜深的傷口前,在后者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突然大笑著用力拍他肩頭,這么一拍,牽動到石靜深的傷口,讓后者眉頭皺了一下,臉色接著大變。
“想不到你這家伙也有受傷的一天!我還以為你真是打遍天下無敵手咧!告訴我傷你的人是誰,我去請他喝酒!”
石靜深恨恨啐了一口,果然他交的全是些損友,雖然知道若真的出事,這些好友絕對會兩肋插刀,但平常大家嘴上偏偏就是一個說得比一個難聽,只會損人絕對不會關(guān)心人。
不過佘耀倫心直口快的說罷,才注意到蘇仁瑛愕然的神情。緊接著,他因為她的愕然,才赫然想起自己現(xiàn)在扮演的是什么身分。
佘耀倫變臉比翻書還快,瞬間擠出一個僵硬的笑,撲到石靜深身旁。
“我開玩笑的,我們平常開玩笑慣了,你不會生我的氣吧?”
“喔,我哪會呢?”石靜深也擠出一個難看得跟他有得比的笑! 拔耶(dāng)然知道你在跟我開、玩、笑!”
說完,不忘親昵的扯佘耀倫耳朵,然后偷偷加重手指力道狠捏下去。
佘耀倫吃痛,眼里泛出水光霧氣,看來煞是可憐。
“唉,傷在你身,痛在我心啊,靜深!
不是痛在你心,是已經(jīng)痛在你身了吧?石靜深哼笑了一聲總算放開手,還不忘拍拍佘耀倫的臉頰,獰笑道:“這才像話!
兩人的對話和相處方式全都落在蘇仁瑛的眼里,佘耀倫眼中的淚水她自然也看到了。
只是她不知道這淚水,根本不是佘耀倫心甘情愿的,而是在石靜深的虐待之下才奪眶而出的。
但不知內(nèi)情的蘇仁瑛,還真的以為平日活潑愛鬧、一點負(fù)面情緒都沒有的佘耀倫,竟然只因為石靜深的傷口便潸然淚下,這才真的嚇到了她。
他們之間的感情,似乎遠比她原先所想的要深、要濃。
見到他倆親密的模樣,蘇仁瑛輕嘆口氣,將自己手中的紗布放到佘耀倫手中,并且強自壓下心中莫名升起的些許酸意。
“你替他包扎吧!”
他們畢竟是情人,就算她再擔(dān)憂石靜深,也不能搶了佘耀倫待在他身旁的機會,而且她也不太想繼續(xù)待在這看著他們卿卿我我。
而佘耀倫看著手上的紗布,又看了看蘇仁瑛,張口結(jié)舌。
“我先回房!
蘇仁瑛下意識避開兩人的目光匆匆站起,往樓上走去,留下他倆待在客廳。
被留在客廳的兩個男人,目光都追隨走上樓梯的纖細(xì)身影,良久,才恨恨的瞪視彼此。
“我為什么要替你包扎?”
佘耀倫苦不堪言,為什么他要替石靜深包傷口?如果今天受傷的是蘇仁瑛,他一定愿意,可是現(xiàn)在既然是石靜深,他沒有撲上去再多劃兩道就不錯了。
“你以為我喜歡?”
石靜深一把搶過紗布,原來蘇仁瑛要替他換紗布,他心里可高興了,高興她這么記著他的傷;結(jié)果,沒想到佘耀倫早不起床、晚不起床,偏偏挑蘇仁瑛正要換的時候下樓,讓他的美夢碎成一地。
石靜深雖然只能使用一手包扎,但他照樣駕輕就熟的三兩下處理完畢,速度甚至比蘇仁瑛來做還快得多。
佘耀倫在一旁看著,老半天突然迸出一句:“奇怪,你既然自己就可以做得這么好,剛剛為什么要賴在沙發(fā)上讓仁瑛姐幫你弄?”
因為他喜歡!可以賴在她身旁享受難得的溫柔,這樣不是很好?既然有傷在身,這傷還可以討人情,當(dāng)然要利用一下。但石靜深不想說實話,只是笑咪咪的回他一句:“不關(guān)你的事!
“不說就算了!辟芤珎惡吡寺。“那仁瑛姐呢?她怎么也怪怪的?”
“哪里怪?”
石靜深聽到蘇仁瑛這個話題,耳朵就豎了起來。
“我瞧仁瑛姐心情好像不太好。平常她雖然就沒什么表情,但我剛剛看她離開時,好像有些不高興……”
聽佘耀倫這么一說,石靜深回想剛剛蘇仁瑛的模樣后,才發(fā)現(xiàn)的確如他所言。
蘇仁瑛眉頭深鎖,似乎在為了什么事而困擾。
不過對蘇仁瑛來說,到底有什么事情可以讓她不知如何處理?就算先前石靜深成天跟她作對,她頂多生氣卻也不曾到困擾的地步。
“那究竟是為了什么?”
石靜深自言自語,不過他知道,這種事只能探問本人才會有答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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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幾天,石靜深仔細(xì)的觀察蘇仁瑛,果然如佘耀倫所說的,她的確有些心神不寧,不再像先前那么咄咄逼人。
而他最近和佘耀倫說話時,也察覺到蘇仁瑛常會凝望他們?墒侨羰o深真的停止跟佘耀倫說話轉(zhuǎn)頭看她時,她又會把目光避開,冷淡的看著別處,不知在想些什么,但是那冷淡的眼神中,卻又多了點跟以往不一樣的難堪之意,像是被人逮到偷窺、所以心虛的那種感覺。
但就算這樣,下次石靜深又會“不小心的”發(fā)現(xiàn)蘇仁瑛又在瞧他們。
這種情況,實在曖昧。
如果石靜深沒有搞錯的話,那么他可以確定,蘇仁瑛八成對他或佘耀倫之中的一個人動心,所以才會出現(xiàn)這種想看著對方、卻又情不自禁躲避的情形。
只是……會是誰?石靜深一向不喜歡耍曖昧,所以他決定試探。
這日下午,冬日出現(xiàn)難得的陽光,從書房窗戶斜射而入帶來溫暖,而石靜深凝望著坐在書桌對面、從頭到尾都低著頭的女孩,瞧著她被陽光照亮的黑發(fā)、白皙肌膚、清麗五官,不禁看得有些出神。
而蘇仁瑛絲毫沒發(fā)覺他的凝視,因為她始終低著頭,盡量讓自己不要和石靜深的眼神相交,并且將要給他的資料找出來,推到石靜深面前。
“你把這些看完!
石靜深接了過來,最近蘇仁瑛叫他做的事,他已經(jīng)不若以往那么排斥,只是嘴巴上卻還是忍不住愛欺負(fù)人。
“如果我說我不想看呢?”
他沒事找事,又把那一疊東西推回蘇仁瑛面前。
蘇仁瑛皺了皺眉,為什么不看?難得石靜深最近聽話多了,結(jié)果沒乖幾天又開始找她碴。
“這很重要!
蘇仁瑛又動手放到他面前,但石靜深手指敲了敲桌面,突然帶著笑意說道:“叫我看也可以,你先抬起頭來,讓我看看你的臉,好不好?”
從剛剛兩人獨處到現(xiàn)在,她就像在避牛鬼蛇神似的想把自己藏起來,真可惜,他可是很想好好“品味”那張臉的。
蘇仁瑛一愣,抬起臉,但當(dāng)對上他那雙帶著無盡勾人笑意的桃花眼,蘇仁瑛情不自禁的心臟狂跳,隨即將目光轉(zhuǎn)開。
“我的臉……有什么好看的?”甚至還沒石靜深的好看。
“我想看啊!”石靜深帶著磁性的優(yōu)美聲音又再度響起。“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最近我們獨處你都不太看我,為什么?”
為什么?蘇仁瑛心虛的看著別處,因為每次看著石靜深,她就會移不開眼,然后莫名的心跳加速,連她自己都覺得這樣真是白癡透頂。
可是更糟糕的是,明知道自己不該這么失態(tài),但每當(dāng)石靜深與佘耀倫有說有笑時,她就無法克制自己的偷偷看他,她想看他笑的樣子,也想看他對自己情人所展現(xiàn)的溫柔模樣。
但這種感情她自己都沒厘清,又怎么能對石靜深承認(rèn)。
所以她生硬的回答:“你想太多了吧?是不是有點自我意識過盛?”
嘖,還是這么悍。
石靜深不放棄,照舊掛著他那俊美且動人心魄的笑,悄悄湊近了她。
“好吧,那就算我自我意識過盛好了。應(yīng)該說,是我太想看你,才會自我意識過剩,我好想瞧瞧你的臉,想看你的眼睛,想看你對著我笑……”
聽到這番話,蘇仁瑛驚訝的抬起頭來,明明石靜深有情人了,而且還喜歡同性,為什么會對她說出這種……類似調(diào)情的話?
而且若是以前,她早就一巴掌朝這種不知恥的男人臉上甩過去,愛放電滾去別的地方放!
可是對眼前這張臉孔,她遲疑半天,那一巴掌卻始終甩不上去。
“你、你在胡說八道什么……”
他是認(rèn)真的?還是又在開他玩笑?他到底對她……
蘇仁瑛臉上有著難以克制的嫣紅,她知道自己不該失態(tài),可是石靜深暗示性的言語卻讓她難以冷靜。
而見到蘇仁瑛被自己撩撥一下便紅透雙頰,石靜深便確定一件事,蘇仁瑛這些天來的異樣的確是為了他,而不是佘耀倫。
石靜深笑得更加得意,他湊了過去,輕輕柔柔的勾引她! 拔抑皇钦f了這么幾句話,你的臉就紅成這樣。我問你,你是不是……喜歡上我了?”
問歸問,石靜深有八成把握,蘇仁瑛的確是對他動了情。
如果喜歡上他的,是石靜深根本沒興趣的人,那么他肯定連問都懶得問,甚至?xí)b死。
但對于蘇仁瑛,打從他替她出面擋下那兩個醉漢的糾纏時,石靜深就知道自己的感情沒那么容易收回了。
既然收不回,那么何不勇往直前,以求修得正果?他的字典里,可不知道退縮二字怎么寫。
所以他笑咪咪的等待答覆,事實上,他認(rèn)定自己失敗的機率趨近于零,蘇仁瑛怎么可能不喜歡他呢?若不喜歡,干嘛一天到晚看著他臉紅?
不過,蘇仁瑛聽到他的問題,先是一窒,接著猛眨好幾次眼,差點連換氣都忘了 。
石靜深的問題來得太快、太急,讓她根本不知如何應(yīng)對。
見蘇仁瑛不回答,石靜深好整以暇的看著她。
“怎么不說話?”
蘇仁瑛定定的凝望他一會兒,方才波動的心漸漸平靜下來。
她想起先前也曾有一次,石靜深像現(xiàn)在這樣半開玩笑的,問她是否喜歡他。像石靜深這種什么都可以開玩笑的人,問出這句話時,真心的機率會有多少?
蘇仁瑛想到這里,不禁對自己剛剛的緊張啞然失笑。
石靜深怎么可能是認(rèn)真的?一定又是另外一個玩笑,如果她真的相信,回答她對他動心的話,那才真的會被石靜深笑死。
“我怎么可能喜歡你?”
蘇仁瑛的答覆出乎石靜深意料之外。他臉上的笑容微僵,凝起濃眉。
“什么?”
“我說,我怎么可能喜歡你?你不要老是愛往自己臉上貼金!碧K仁瑛避開他的眼,逞強的說。
她也不想說謊,可是如果說實話一定會被笑得很慘,還不如裝作跟以前一樣,大家說說笑笑也就算了。
“而且你明明說過你心有所屬,只喜歡男人,還叫我趕快死心,為什么現(xiàn)在又來跟我開這種玩笑?每次都開同樣的玩笑,也該換換花樣吧?我已經(jīng)不會上當(dāng)了。”
玩笑?玩笑!石靜深哭笑不得,這種情況該怪誰?是不是該怪他平常太愛開玩笑,所以認(rèn)真起來沒人信?
該不會就算他坦承他并非同性戀,蘇仁瑛也當(dāng)作是玩笑吧?
若真是如此,事情就大條了!石靜深這才真正開始有些后侮,果然做人不要說太多謊,總有一天謊言會反噬到自己身上。
石靜深傷腦筋的搔搔頭發(fā),有些無奈。
“我看起來像在開玩笑嗎?”
蘇仁瑛瞄了他一眼,心里有些困惑。石靜深此時的表情似乎真的很無奈,臉上的笑也像是苦笑。
以開玩笑來說,石靜深的態(tài)度好像有些太過認(rèn)真了。
可是若不是在耍她,那又會是什么?他為什么想知道她喜不喜歡他?
好難懂……
蘇仁瑛搖搖頭,拒絕去想這么難以理解的事。
“你有哪天不是在開玩笑的?我從來沒見你正經(jīng)過!
聽到這個評論,石靜深一股不平之氣油然而生。
“不是你沒見過,是你見到了也認(rèn)不出來,好比說,我現(xiàn)在就相當(dāng)……”
相當(dāng)?蘇仁瑛來不及聽到石靜深到底想說什么,手機鈴聲就很煞風(fēng)景的打斷兩人之間的對話。
蘇仁瑛手忙腳亂的從口袋里掏出手機,按鍵接聽。
石靜深氣悶的閉上嘴,上次電話來得正好,解救他于水深火熱之中,可是這次電話來得可就相當(dāng)不湊巧。
接起電話,蘇仁瑛深吸幾口氣,努力讓自己保持平靜,但眼角余光瞥到石靜深時,還是有些慌亂。
她心里一邊記掛石靜深未完的話,一邊對電話那端說道:“喂?請問哪里找?”
“蘇秘書,是我,張凱淵。”電話那端的張凱淵,不像平常一樣悠然自得,反倒緊張局促。
“有什么事嗎?”
“老板他剛剛昏倒了!
“什么?!”
蘇仁瑛聲音拔高,石仲謀身體—向硬朗,怎么會突然暈倒?她著急的看了石靜深一眼,后者也從她的表情與聲音察覺出不對勁,剛剛不正經(jīng)的神色已然消失。
“我現(xiàn)在在醫(yī)院,少爺在不在你身旁?”
“在!
“請你帶少爺來醫(yī)院吧!”張凱淵報出醫(yī)院的地址,蘇仁瑛連忙撕了張紙全數(shù)記下。
等掛上手機,對上石靜深探詢的深沉目光,蘇仁瑛嘆口氣。
“你父親昏倒了,我們現(xiàn)在要馬上趕去醫(y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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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倒?那么強勢、永遠像座山擋在前方,不讓他自由的人,竟會有倒下的一天?
去醫(yī)院的路上,是由石靜深開車的。他面無表情,但心里卻有一絲慌亂。
他跟他父親作對慣了,從他國中開始,叛逆期就從未停止過,卻從沒意識到,當(dāng)他長大的時候,也意味著父親已老去,會累、會倒下,甚至有一天會離開人世。
“石靜深,你還好吧?”
蘇仁瑛擔(dān)憂的問。她坐在助手席,盡管石靜深車依舊開得很穩(wěn),臉上也看不出什么動搖的痕跡,但蘇仁瑛就是可以感覺得出,現(xiàn)任他心里絕對不好受。
因為石靜深太安靜了,不笑也不鬧,連平常那種吊兒郎當(dāng)?shù)男θ菀蚕г谧旖,這讓蘇仁瑛揪心。
“我沒事!笔o深淡淡的答! 澳悴挥锰嫖覔(dān)心!
看著他冷靜的側(cè)臉,蘇仁瑛發(fā)現(xiàn),石靜深是那種平日嘻嘻哈哈,但遇事反而會變得特別沉穩(wěn)的人。
這種人,也才有理智去面對挑戰(zhàn)。
難怪石仲謀始終不肯放棄他,不管如何都要石靜深接掌家業(yè)。
或許……石靜深真的有這個能力。
車子進入醫(yī)院的地下停車場,石靜深和蘇仁瑛一同下了車,照著張凱淵所給的病房號碼找過去。
到了房間外,便看到張凱淵靠在走廊上,而他身旁還站著一個年過五十的中年人,長相和石仲謀有幾分相似,氣質(zhì)也一樣的剛硬。
一見到石靜深,那位中年人先是冷笑,接著諷刺開口。
“真難得,居然可以在這里見到你。我還以為就算哥哥病倒,你這個不肖子也不會出現(xiàn)!
石靜深也沒生氣,對他冷冷的點了下頭。
“多謝叔叔關(guān)心,我還沒不肖到那種地步。而且叔叔不也是嗎?平常和爸爸吵得那么厲害,這種時候不也來了?”
“嘴巴還是那么利,成天就只會頂嘴!敝心耆瞬桓吲d的說。
這個中年人,便是石仲謀的弟弟,石仲恩。
在知道石仲謀昏倒時,石仲恩沒多久便趕到醫(yī)院來,替他處理雜事。
“張秘書,老板怎么回事?為什么會昏倒?”
見兩人一見面就吵,蘇仁瑛連忙轉(zhuǎn)移話題,出口問張凱淵。
石仲謀一直有定期做健康檢查的習(xí)慣,他的身體也一直很健康,沒有什么特別的大毛病,怎么會說病就病?
“疲勞過度,F(xiàn)在正在里頭打點滴休息,醫(yī)生說他需要靜養(yǎng),否則會拖垮身體!
“怎么會這樣?”
石靜深沒再理會石仲恩,自行走到張凱淵身旁,嚴(yán)肅的問。
“呃,這……”
張凱淵瞄了一眼石仲恩,支吾了陣,顯然有些話不能在這里說。
蘇仁瑛將石靜深拉到轉(zhuǎn)角,等遠離了石仲恩后才瞪了他一眼。
“平常也沒見你關(guān)心老板,等現(xiàn)在人出事,才來這里逼問怎么回事?”
石靜深被她這么一搶白,恨恨的閉上了嘴。
她說的的確是實話,平常他連石仲謀的面部不想見,可是如今想到他躺在病床上,打著點滴,他就心急如焚。
人的心,怎么就這么復(fù)雜?
“剛剛石董事在那,張秘書也沒辦法跟你說太多!笔,指的自然就是石仲恩了。
蘇仁瑛頓了下,又繼續(xù)說:“不過,我大概可以猜出為什么老板最近會疲累過度。我先前不是曾跟你提過,現(xiàn)在石氏企業(yè)分成兩個派系嗎?”
石靜深點頭,當(dāng)時雖然他裝作不在意,但事實上他全部都記在心里。
“大半的股份是掌握在老板的手里,石仲恩的股份比老板要少;但他們兩人堅持的公司政策可說是完全不同方向,根本無法妥協(xié)。如果是上司跟下屬關(guān)系的話,那還可以用命令的方式,可他們偏偏又是兄弟。誰也不想聽命于誰,兩人都堅持自己的方向是對的,可是由于老板手上的股份較多,自然董事會的投票,老板勝算也比石董事的勝算來得大……”
“在這種情況下,叔叔自然會不甘心。”
聽到石靜深的話,蘇仁瑛點點頭。
“石董事的確不甘心,對于他無法掌控石氏企業(yè)的方向,又得聽從老板的指示他相當(dāng)不滿,也好幾次在董事會議上對老板借題發(fā)揮。”
“可是我爸那個人一意孤行,叔叔說再多也沒用吧?”
石靜深一哼。他大概可以體會石仲恩的心情,明明也是為了公司好,可是不管怎么做,石仲謀不聽就是不聽,只相信自己的策略,其他人說的話一概當(dāng)耳邊風(fēng)。
石仲謀這種個性,就是造成石靜深跟母親都難以與他相處的原因。
因為他實在太固執(zhí)己見了,只要不合意便大發(fā)雷霆,不知何謂溝通,就算他在商業(yè)方面的確有長才,但誰受得了他這種態(tài)度呢?
“嗯,老板完全聽不進石董事的話,老板堅持要開設(shè)分廠,可是石董事卻希望再觀望一段時間。由于這件事情完全談不攏,所以前一陣子石董事就決定將一部分的資本撤離,投資在別的公司上頭!
“他自行創(chuàng)業(yè)?”
“不僅自行創(chuàng)業(yè),石董事他投資的那間公司,跟石氏企業(yè)在利益上有所沖突,兩邊彼此相爭,石董事自然幫那邊,而老板等于失去左右手,要自己處理公司所有的事,又要為自己的弟弟煩心,所以才會心力交瘁。上次打電話叫我回去幫忙,就是因為實在忙不過來……”
想到這,蘇仁瑛嘆了口氣。
石靜深苦笑,蘇仁瑛應(yīng)該是給他面子吧?不然大可以再加上一條原因,因為石仲謀還要為自己不成材的兒子擔(dān)憂,才會雪上加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