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小塊、一小塊地撕開烤熟的兔肉遞至仇泠的唇邊,當(dāng)柔軟潮濕的紅唇內(nèi)側(cè)觸及仇煌的手指時,他像是被燙到似的將手縮回,克制不住身體里湍急的熱流。
注意到他的反應(yīng),仇泠默默的咀嚼著,粉舌還不時挑逗般地伸出,舔去余留在唇上的殘余肉汁。
火聲僻啪作響,但火邊的兩人均不打算和對方說話,只是安安靜靜、食不知味地吃著簡陋的晚餐。
享用完畢,仇泠首先打破沉寂,“煌,解開我的穴道,我想梳洗!
他二話不說,快速地卸下她的衣物,將她抱至水里,放她坐在一顆平滑的石頭上。
他以大掌掬水,輕潑在她身上,開始仔細(xì)地為她清洗黑亮滑順的長發(fā)、潔白的肌膚。
月光下,她的雪膚像是散發(fā)著光芒般美不可言,然而,她背部的一條長疤卻破壞了應(yīng)有的完美。
很明顯的,這疤痕是刀劍所傷,長長地由肩延伸到腰際,令人看了怵目驚心。
“這傷是怎么來的?”他沙啞的問道,細(xì)細(xì)撫摸,凸突起的觸感像利刀刺在他的心窩一般。
“在外頭行走,難免有些小傷。”她淡然回道,并不把它當(dāng)成一回事,一點也不想向他提及,她當(dāng)時險些因這個傷而魂歸西天。
他傾身,在她身上落下細(xì)吻.每—寸、每一寸,仿佛想吻去這不堪回首的傷痕。
停了一會兒,仇煌依言點開仇泠的尺澤穴,讓她得以有自我的行動能力,“不要想耍什么花招,沒用的!
仇泠看他竟如此的警戒她,俊臉上卻浮現(xiàn)出對她難忍的渴念,忍不住笑得更大聲了。
他不喜歡她這種宛若嘲謔的笑聲,沉聲喝道:“不要笑!”
她若無其事的接口道:“你的脾氣變壞了!
“是嗎?”不理會她的嘲弄,他雙手抱胸,像怕她跑掉一樣,目不斜視地盯著她等待她自己完成沐浴。
無視他壓迫的目光,她起身想走向不遠(yuǎn)處的小溪瀑。
然而,由于長時間穴道被鎖住,以至于血路不暢通,她突然腳下一個不穩(wěn),身子突地向前伏跌。
仇煌急忙振臂撈住她,將她由身后攬住。
捏了一把冷汗,他暗自吁了一口氣拉著她站穩(wěn)。
在欲放手之際,仇泠卻突然一個轉(zhuǎn)身,猛地將他推壓入水里。
水聲嘩啦,仇煌對于她的攻擊感到措手不及,頓時滅頂。
待他怒氣沖沖的掙出水面時,仇泠已走到小瀑下,逕自享受淋身的冷冽溪水。
月光加上水幕中仿若妖精的純美身影,閃耀不定的星芒圈住她婀娜的嬌軀,整個人恍如融人瀲滟之中。
水氣氳氳,似近似遠(yuǎn),如夢的其實幻境在他眼前跳躍著、騷動著,撩撥起他內(nèi)心的深沉渴求。
仇煌因眼前所見的景象而怔愣住,他被誘惑得全身發(fā)緊。
仇泠怎會不知他對她的需要呢?她轉(zhuǎn)向他,緩緩向他伸出一手,掬起的手掌里溪水由指縫逝去,只留下滿滿的邀請。
“煌!彼裏o聲的輕喚他。
無法思考。他穿破水面走向她,走向猶如死結(jié)的情欲深淵。
倘若愛她是一種滔天大罪,那么,他真的寧愿背負(fù)世上所有不可饒恕的罪惡,也不愿不愛她。
“煌?”
“自從你離開寒氏學(xué)府以后,我就一直帶著它,不曾離身!彼拇劫N著她說道。
她知道自己冶蕩得有如淫婦,但她并無絲毫羞赧.只覺得自己得到前所未有的滿足。
呵!這是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嗎?從前是她尋求他的腳步,而今卻換成他來追逐她,在一來一往之間.很公平嘛!她在心里訕然道。
察覺到她的異樣,仇煌倏地清醒,下意識加緊在她背上的手勁,將她更壓向自己,一副深怕她跑掉的模樣。
“為什么不睡?”他問,在她額上印下一吻。
她搖搖頭回以一芙,并依偎著他.她心想,其實她是可以暫時拋開一切的。
不再追問,他突然像一條藤蔓,手腳并用地將她纏住,與她一同側(cè)躺,凝睇著她泛染嫣紅的絕麗美貌。
毫無疑問,她是他的至親胞妹,也是他的……
“煌。”仇泠微瞇誘人的美眸輕喚他。
“嗯?”仇煌不由得目醉神迷,心忖,是妹妹又如何?畢竟,他倆已經(jīng)生米煮成熟飯,誰又能奈他何?
雖想刻意忽視世俗的道德標(biāo)竿,只是,他心頭仍有揮不去的少許罪惡感,因而在他心中.也只能稱她為“妹妹”。
“你到底想帶我去哪兒?”
掃興的問題!仇煌斂起愉悅的自得神色,松開她坐起身,漠然的別開臉,“我說過,到無人能找得到我們的地方!
“然后呢?”仇泠慵懶地側(cè)身半躺,以一手支著頭笑看他。
“咱們兄妹安安穩(wěn)穩(wěn)地一起生活。”他的口氣里包含著些許不易察覺的心虛。
兄妹?“就這樣嗎?哥哥。”
他忽然對她的稱呼感到一陣惱怒,他忿然的瞪向她,“不要再這樣喊我了!”
“不要再喊你什么?哥哥嗎?”
“住口!”
她起身倚向他,纖手搭上他的肩頭,豐滿的胸脯貼在他裸露的身軀上,細(xì)細(xì)地、慢慢地在他耳畔軟聲呢噥道:“如果我不再是你的妹妹,那我該是你的什么人呢?”
這個問題她會一直問、一直問,若得不到令她滿意的回答,她會問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直到得到她所要的答案為止。
仇煌愣愣地瞅著她,一時之間答不出來,只能不斷問著自己——
是。〕嗣妹,又該是他的什么人呢?
見他猶豫,仇泠又笑了,那笑如花般的盛開、似蜜般的甜美,無瑕的笑容里看不出其中所飽藏的凄冷。
悖倫!逆天!多么骯臟而令人唾棄的字眼啁!
仿佛已聽見不絕于耳的無情指控,倘若不是退隱至無人山林,那么他倆將注定沉淪于膚淺的世俗潮流里。
她離開他的臂彎,起身拾起地上的衣物穿上。
不經(jīng)意地,她看見衣堆里的布娃娃,拾起問道:“你在哪兒撿到它的?”
“上次的那個山洞里!背鸹蛠淼剿砗笕λ霊,低頭親吻她的臉頰,“你還記得她嗎?小時候你總把她當(dāng)成我們的女兒
提到“女兒”,他的話突然頓住,陷入陰霾的沉默。
他想問她真的殺了他們的孩子嗎?但卻怎么也無法問出口。
一會兒后,她開口說:“煌,我要走了!
她的神情顯得理所當(dāng)然,不說“必須”,也沒有“想要”,而是她“要”走了。
仇煌聞言當(dāng)即變了臉色,強扳過她的身體面對他,抓著她的下顎強迫她抬頭,直視他不容更改的堅定面容,“你想都別想!
仇泠微揚嘴角,并不反抗,“我有沒有說過,你脾氣變壞了!
“有,你昨天說過了!
“呵!是嗎?”別開臉,她不費吹灰之力脫離他的掌握,“你難道還沒注意到?”
“注意到什么?”
“你的劍和我的刀。”
仇澤彎身抬起躺在地上的兩把刀劍,將屬于仇煌的那一把擲給他。
兩人走近比對,霍然發(fā)現(xiàn)兩把刀劍的樣式雷同,雖然有少許的分別,但顯然是一對。
他們很有默契地一同出鞘,相同的鋒芒在晨曦下相互輝映,森寒冷冽卻不帶兇煞惡氣,逼人的靈氣與不染血痕的光潔,教人升起敬畏之心。
“神邪劍!背鸹吐氏葓蟪鏊值膭γ。
“鬼皇刀!背疸龈f。
互看一眼,傳說中失落的神器在他們手上重逢,這代表著什么意義,他們不會不明白。
“退出世道,永不現(xiàn)世!”仇煌沖口而出,神情顯得有些激動。
“涉進凡俗,導(dǎo)人末世!北戎诔鸹停疸鲋皇且慌傻睦涞,卻顯得很執(zhí)拗。
“和平才是盛世之道。”仇煌反駁。
“一切從頭開始,方能和平。”仇泠不疾不徐地回道。
仇煌終于沉不住氣,怒聲責(zé)問:“為何你的想法總是如此的極端殘暴?”
仇泠聽了不禁啞然失笑,“告訴你,真正殘忍的人,是那個引起這一切血腥開端的人!”
“是誰?”他心想,一定是銷魂谷主百里擒天。
但是,仇泠卻回答道:“寒無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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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休息一會兒吧!你已經(jīng)好幾天沒睡了,我怕你的身子會撐不住。”寒靈月憂心仲仲的勸道。
“不打緊,我會撐住的!焙疅o極掩不住倦態(tài)的回道。
寒靈月嘆了一口氣,知道勸不動他,改而問道:“爺爺,你可曾測算出結(jié)果?”
他垂下眼瞼無言沉思,蒼老的容顏更形蒼老,宛如行將就木。
她的心惶惶一慟,忙拉住他的手,“爺爺?”
他睜開眸子笑了笑,“別擔(dān)心,我沒事,我和閻羅王說好了,短時間內(nèi)他是不會收留我的!
寒靈月這才微微松了一口氣。
“靈月,有件事我一直想跟你說!彼纳裆兊孟喈(dāng)凝重。
“爺爺有話請直說,我們祖孫倆還有什么不可以說的?”
·是有關(guān)于仇家滅門一事!
“如何?”
“也許,”他疲憊地閉了閉眼,才又接著道:“我才是始作俑者。”
“爺爺?!”寒靈月似是震驚,但又不太震驚。
她對此事早巳料到一二,同樣擁有占卦能力的她如何不知?所有的答案,就在當(dāng)時的圣旨上。
而下令屠滅仇家的圣旨,應(yīng)當(dāng)已毀于當(dāng)年那場大火中,至少直到如今,無人再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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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無極?!
怎么可能?仇泠的答案令仇煌緊皺眉心,在他的心目中,寒無極幾乎可說是超凡人圣了。
“我不明白,你忘了是夫子救了我們兄妹,并致力撫養(yǎng)教育我們,為何你會認(rèn)為他是一切的萬惡根源?”他追問。
“煌,逆?zhèn)惸踝优c兄妹亂倫,你認(rèn)為哪件事會令你比較痛苦?”仇泠牛頭不對馬嘴的反問。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她不語,其實不用想也能知曉,兩件事同樣令人感到痛苦不堪。
“泠,夫子他……”
“我不想談再他了,我要走了!背疸龃驍嗨脑,扭頭就走。
“別想走!”他搶步上前捉住她的手臂。
她反擊,不知何時,她早巳自己解開穴道,恢復(fù)功力。
就在昨夜,她想走便隨時可以走了,她之所以留下,是因為她想留下,絕非被迫留下。
在這世上,無人能強迫得了她,除了她自己。
“如果你現(xiàn)在不讓我走,你會后悔的!”她失聲叫道。
“如果我現(xiàn)在讓你走了,我才會后悔!彼鸬。
“你知不知道我想跟你說什么?”她顯得暴躁不安,這是向來冷靜得幾近冷酷的她少有的表現(xiàn)。
“有什么話你想說就說!
“你……”她一頓,話在喉頭里梗住。
“說明!”他逼她。
“不要逼我。”她咬牙冷聲道。
“我要你說!”他非逼她說不可,他再也受不了她藏著秘密不讓他知道,記得小時候,他們兩人之間是沒有秘密的。
“好,你要我說我就說,我們不是兄妹!”
他揚眉,“這句話你已經(jīng)說過好幾次了!彼以為她要說什么驚天動地的事哩!
他當(dāng)然不相信!
她瞪著他,試著深呼吸設(shè)法冷靜下來,“我想說的就是這句話,你可以放開我了吧?”
“不,我永遠(yuǎn)也不會再放開你。”
“如果我想走,你攔得住嗎?”她的神態(tài)自信而驕傲。
“就算攔不住也要攔,我不會讓你走的,除非你先殺了我。”他堅定的回道,然而他心理有數(shù),倘若她真要走,即便是天兵天將也攔不住她。
“你以為我不敢殺你?”
“你不是不敢,而是舍不得!彼Φ,沒想到自己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竟然還有心說笑。
“你應(yīng)該知道我不會舍不得,對我來說,毀滅反而是一種得到,我若殺了你,那么我就能永遠(yuǎn)的獨占你!
“那就殺了我吧!你想獨占我,我就讓你永永遠(yuǎn)遠(yuǎn)的獨占個夠。”
他何時也學(xué)會了油腔滑調(diào)?這樣一點都不像他,她想斥責(zé)他,心底卻漾開一波波的甜蜜感覺,膩膩地化不開。
氣氛漸轉(zhuǎn)變得融洽,時光好像回到年少的過往。
就在兩人拉拉扯扯、糾纏不清時,猛地竄來一個蒙面人,不由分說地便攻擊仇泠,招招狠毒,似乎忽欲置她于死地。
仇煌和仇泠見狀,立即聯(lián)手向蒙面人開打。
“來者何人?為何蒙頭蓋面,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仇煌怒喝道。
大笨蛋,就是不想讓人知道是誰才蒙面!仇泠在心里又好氣、又好笑的罵道,真不知仇煌耿直的性格是遺傳到誰的?她想,絕不會是遺傳自父親……
蒙面人不答腔,目露陰狠的兇光,舉劍直取仇泠的咽喉。
仇泠輕易的閃開,視線對上他的眸子.霎時對一切了然于胸。
是那個人!
“煌,后會有期!”足尖一蹬,她疾行如風(fēng)地往樹林深處躍去。
蒙面人緊咬不放地追上去,仇煌當(dāng)然也不死心,三條人影在林中穿梭飛竄,相互追逐。
仇泠見甩脫不掉身后窮追不舍的兩人,便將一顆小石子踢向仇煌。
仇煌偏身閃過,石子硬生生地嵌入他身旁的樹干,入木三分,可見其力道之猛,足以奪人性命。
他雖躲過,卻慢了速度,眨眼間,仇泠和蒙面人已消失無蹤。
“可惡!”他在原地猛跳腳,為自己的不濟氣得半死,他原本可以帶走她的!
望著空幽的樹林,他的內(nèi)心交織著懊悔、憤怒與無力感。
命運可真是折煞人。∫寥霜q如映水浮月,雖在伸手可及之處,卻怎么也無法撈起。
水中月呵水中月,賞月之人,原只能徒嘆著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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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我嗎?”仇泠無聲息的出現(xiàn)在蒙面人身后。
蒙面人猛地旋身面對她,陰冷的覷著她,眼中凈是陰毒的殺戮之色。
“我看你也別蒙面了,我知道你是誰!彼恼Z調(diào)顯得輕松泰然,毫不畏怯,“皇甫玄!
皇甫玄眼見身分?jǐn)÷,便不再隱藏自己,拉下面罩,先聲奪人,“你這個叛徒小人,竟敢背離正道,投身銷魂谷,與那些盜匪一起為非作歹、殘害世人,人人得而誅之。”他說得義正辭嚴(yán),看起來一副道貌岸然樣。
“咱們彼此彼此,我若是叛徒小人,那么你就是偽君子了,說起來,真小人可比偽君子誠實多了!背疸龌剜偷。
“哼!死到臨頭了還貧嘴。”
“死的不一定是我!
注視著對方的一舉一動,他們兩人誰都不敢掉以輕心。
“我知道你想殺我,因為,我發(fā)現(xiàn)了你見不得人的秘密!背疸稣f:“我現(xiàn)在再給你一個殺我的理由,那就是這把刀!彼吲e神刀,讓他看個真切。
陽光落在刀身,反射出一道刺目光芒,投映在皇甫玄身上。
“鬼皇刀?”他的眼光一下子亮了起來。
“正是鬼皇刀,你為了得到它而不惜滅我仇家!背疸龅纳ひ衾涞貌荒茉倮洌壑兄挥袧M腔的仇恨。
他冷笑,“原來你都曉得了。”
“我曉得的還不只這件事,別忘了,還有另一件你見不得人的丑事。”她挑釁著,“老實說,我之所以會知道,還要感謝你的二兒子皇甫康呢!”
“你不會說!被矢π难凵耧@得更陰狠。
“我會說,只要我活著的一天,我就會說。”
”那么,我就讓你永遠(yuǎn)也說不了!”
話未完,你死我活的激斗再度展開,皇甫玄占得機先,乘勝追擊,猛發(fā)毒招。
仇泠不甘示弱的舉刀反擊,大而沉重的鬼皇刀在她的小手里卻輕似鴻毛,于空中畫出潦亂的刀光,疾掃出一道道銳不可當(dāng)?shù)牡稓狻?br />
未幾,換皇甫玄敗退,身上吃了重重的一刀,但這并非是因他的功力不如仇泠,而是她手上的神器著實難以抗衡。
“我殺了那孩子!”他突然開口道。
冰眸一閃,仇泠有一剎那的失神,未能把鬼皇刀劈進他的身體里,“你說什么?”
“我殺了你的孽種!”皇甫玄奔退數(shù)尺之外,隔空對她喊道:“我跟蹤你很久了,當(dāng)你把那個孽種交給那對夫婦后,我就殺了他們和那孽種!”語畢,他疾足竄離。
仇泠沒有追上去,只是佇立在原地,手中的鬼皇刀突然變得沉重難當(dāng),幾乎握不住。
不……她不信!
轉(zhuǎn)了個方向,她往托女的夫婦居處而去,在那空無一人的房舍中已經(jīng)蒙塵,屋里的桌上還擺有新備妥的育兒用品,但……搖籃與小床都是空的。
她四處搜尋,最后在不遠(yuǎn)處發(fā)現(xiàn)兩具殘破的尸身,如今已是肉腐骨露,顯然已死了好一陣子。
但是,她找不到嬰兒的尸體,只拾到一片染血破碎的嬰兒裹巾。
握著里中,她的手緊了又緊,指甲深深掐人掌肉里,血絲緩緩的滲出,將指甲染得更紅。
疼嗎?比起生產(chǎn)的疼,這一點疼還算得上是疼嗎?不!不疼、不疼的。
她不想表現(xiàn)出狂襲而來的悲慟,只得強力封起遽然戰(zhàn)栗的身與心。
我沒有心,也不該有心呀!
她不斷在心底對自己吶喊,然而,光影刺目,似有剔透水色由愴寒的瞳眸中悄悄地、無聲地墜下……
知秋、知秋,一葉知秋,
她已經(jīng)沒有迎接下一次秋天來臨的機會了。
希望你有“見一葉落而知天下之將暮”的智慧,知晚秋的來與去;知曉命的可知與未知;知曉在掌心中所能掌握的,與不能掌握的。
她已經(jīng)什么都不知曉,什么都掌握不住了!
更希望在未來的無數(shù)日子里,你能與世無涉,得到你有權(quán)利得到的快樂……與幸!
為何已能測知的秋,總是臨近凜冬,好冷、好冷、好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