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逸峰和席仙兒收拾好自己的行李準(zhǔn)備妥當(dāng),立刻就起程了。
他們馬不停蹄的趕往杭州,因為太害怕被席西山追上,一連五天兩人日也趕夜也趕,不要說是休息了,連睡覺的時間都減了一半,為的就是能趕快到杭州。
就這樣到了第十二天,兩人終于只差一小步,來到離杭州只有十多里路的一個小鎮(zhèn)——千水鎮(zhèn)。
席仙兒一到千水鎮(zhèn)就支撐不住了,在客棧里大吃大喝一頓之后倒頭就睡,這一睡便是一天一夜。
柳逸峰也一樣累壞了。
不過不管他怎么疲累,卻沒有忽略周遭環(huán)境的變化。
說是環(huán)境的變化并不恰當(dāng),應(yīng)該說是人的變化才對。
他知道有人在窺伺自己。
已經(jīng)好半天了,從黃昏時分到深夜,那個人的氣息他一直感覺得到。
雖然他沒有見到本人,不過他可以猜得到這位不速之客武功高強(qiáng),而且還是個女人。
這是女人的步伐沒有錯,至于她為何要窺伺他,這就要問她本人了!
他可以感覺到她一直在窗外,到了三更時分,他聽到她匆促離去的腳步聲。
想走?沒這么容易。
他輕聲躍了出去,聽著她幾乎快聽不見的腳步聲尾隨在后。
沒有多久,他看到眼前的黑影像只貓般靈巧的穿越在樹林間。
果然是個女人,這苗條纖瘦的身影說明了他的猜測是對的。
他自覺腳步已經(jīng)放到最輕,不過還是讓她給發(fā)現(xiàn)了。
她突然發(fā)足狂奔,顯然已經(jīng)察覺到他的存在。
柳逸峰對她是愈來愈有興趣了,在沒有見到她的廬山真面目之前,他是不會空手而回的。
見她躍到了樹上,他緊跟著也跳了上去。
見她又跳到另一棵樹,這一次他幾乎和她同時落在樹干上。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抓住她的手腕,與她轉(zhuǎn)過來的臉對個正著。
這是……
他感覺到自己的心仿佛被什么東西觸動了一樣,直視著她的臉,他居然看呆了。
她好年輕,頂多比席仙兒大個一、兩歲。
她的五官端正、容貌秀麗,她的美麗不輸給席仙兒,更有另一種楚楚可憐的風(fēng)情。
是她的眼睛。那么黑、那么澄澈,可是卻充滿了憂愁,好像眼淚隨時會流下來;只是看著她的眼睛,柳逸峰心中就涌起一股想要保護(hù)她的欲望,好像……只有他能保護(hù)她一樣。
“你看什么?”黑衣少女惱怒的問。
“你說呢?”柳逸峰的視線還是沒能從她臉上移開,這不是他的錯,誰教她生起氣來美麗依舊呢?
黑衣少女充滿怒氣的視線狠狠地射向他,這時的她沒了令人我見猶憐的感覺;溫馴的家貓轉(zhuǎn)身變成會咬人的潑辣野貓。
“放手!”她暗暗使力,卻未能讓他的手動一分一毫。
“我為什么要放手?!”柳逸峰反問她。“一個在我房外偷窺大半天的人,你認(rèn)為我該放開你的手嗎?”
“你——”黑衣少女牙一咬,用另一只手直擊柳逸峰的臉。
柳逸峰把頭一歪,輕松躲過她這一擊,同時也攫住了她這只不安分的手。
黑衣少女氣得說不出話了,她的雙手都被制住了。
“你再不放手的話,休怪我不客氣了!”她冷聲的警告他。
柳逸峰微笑道:“要我放手可以,不過你得告訴我你姓什么、叫什么,還有為什么要監(jiān)視我?”
“你做夢!”黑衣少女冷笑一聲,身子突地向后一仰,雙腳隨即踢了出去。
她這突如其來的舉動逼得柳逸峰不得不放開她的手。
他的手是放開了,可是他這一收手力道過猛,黑衣少女來不及調(diào)整身體的重心,就這么從樹上栽了下去。
“小心!”柳逸峰出聲的同時人也飛了出去,他抱住她下墜的嬌軀,兩個人安穩(wěn)的落地。
黑衣少女一落地就推開他。她瞪著他,憤怒的麗顏染上了些許胭脂的顏色。
“你趁人之危,下流!”她不知道自己臉紅了,還當(dāng)自己氣得臉上發(fā)燙。
柳逸峰一臉的無辜,“我救了你,你居然還罵人,這年頭好人是不是不能做了?”
“你……誰要你來救?我本來就可以救我自己的!是你多管閑事!”黑衣少女強(qiáng)辭奪理。
她生氣的模樣真教人百看不厭!柳逸峰不知道為什么就是無法把目光從她臉上移開,就算會惹她生氣,他還是想多看幾眼。
他聳聳肩,“好吧,就算我多管閑事好了,可是你有必要氣成這樣嗎?只是抱你一下就說我下流,難道從來就沒有男人抱過你?”
黑衣少女的臉更紅了,她是知道柳逸峰是個風(fēng)流種子,最愛處處留情,他雖然大部分的時間都在南海,卻在中原傳出不少風(fēng)流韻事,但是她從沒想過自己會成為他拈花惹草的對象之一,必須聽他說這些會讓她臉紅的話。
“你真的是……就算我被男人抱過又怎么樣?你愛管閑事也管過頭了吧?無聊!下流!”她氣呼呼的說。
柳逸峰就算被罵還是一臉的笑!拔以趺磿嵌喙荛e事呢?你到底有沒有被男人抱過,當(dāng)然跟我有關(guān)啰,因為……”他停了下來,帶笑的眼睛直視著她,“如果我是第一個抱你的男人,那我會很高興的。告訴我,我是嗎?”
“你……”黑衣少女氣得說不出任何的話了。她狠狠地瞪他一眼,扭身就走。
走了幾步之后,她就跑了起來,速度之快,在女流之輩中柳逸峰還是頭一遭見到。
他本來想追上去的,不過他又想,沒有這個必要。
他深信她還會再來的,因為她的目的還沒有達(dá)成不是嗎?
不論她對他有何企圖,他都欣然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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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冰心用最快的速度回到位在山腳下的臨時住所。
這是一間沒有人住的舊屋,三天前她發(fā)現(xiàn)這個地方之后,把屋里屋外整理干凈,就在這里住了下來。
她不會住在這里太久的,等到殺了柳逸峰,她就會離開,回到師父身邊。
她的師父韓嘯虎是冥門的掌門人,也是十年前收留失去雙親在街頭流浪的她的救命恩人。
她從來不知道冥門是江湖上數(shù)一數(shù)二的殺手組織,更不知道師父教她武功、教她各種殺人的方法,是為了等她長大有一天為冥門效力;直到兩年前她滿十六歲,她才了解這一切,然而就在十六歲生晨的那天,她替師父賺進(jìn)五百兩白銀,殺了一個連名字都不知道的狗官。
這兩年來,她總共為冥教殺了三、四十人之多,有些人她知道名字,有些人不知道,有些是江湖敗類,有些可能不是壞人,不過他們都死在她手上,她每次都能順利完成任務(wù)。
對自己是殺手的事實,她沒有掙扎、沒有后悔,因為這是她報答韓嘯虎的方式,她,沒有選擇的權(quán)利。
如果不是韓嘯虎的話,她現(xiàn)在可能已經(jīng)不在人世。雖然他是江湖人眼中的魔頭,可是對她來說,他是個慈愛的好父親。這十年來他教導(dǎo)她武功的時候雖然嚴(yán)厲,但是其他的時間他是拿她當(dāng)自己女兒看待的,也許冥門其他的師兄、師姐都是他手中一顆顆會賺錢的棋子,但她知道自己是不一樣的。韓嘯虎對她的關(guān)心疼愛勝過任何人,不管他是真心的對她好,還是只想利用她才對她好,她都甘心為他賣命,甚至就算為他犧牲她這條命,她也不會皺一下眉頭的。
半個月前,韓嘯虎指派任務(wù)給她,這次是沒有賞銀的,因為開口要別人命的正是韓嘯虎本人。
韓嘯虎似乎是對柳逸峰恨之入骨,恨不得剝了他的皮、吃了他的肉。雖然韓嘯虎并沒有告訴她為何要殺了柳逸峰,不過她猜這不共戴天之仇應(yīng)該和韓嘯虎在三年前突然瞎了左眼一事有關(guān)。
韓嘯虎瞎掉的左眼在冥門中是禁忌,沒有人敢公開談?wù),不過大家都心知肚明韓嘯虎一定是敗在某人的手上,才被奪去了左眼。一直到三年后的現(xiàn)在,韓嘯虎要她除掉柳逸峰,她才弄清這個讓韓嘯虎名聲掃地的人應(yīng)該就是柳逸峰。
于是她根據(jù)得到的消息來到這里,韓嘯虎用百分之百肯定的語氣告訴她,柳逸峰一定會到杭州城來,他要她在杭州城等他自投羅網(wǎng)。
沒想到她才等了兩天,就在今天來到離杭州城很近的千水鎮(zhèn)買些吃的,便讓她幸運(yùn)的碰上她要找的人。
她第一眼就認(rèn)出他來了,憑著他耀眼的金色發(fā)束,還有韓嘯虎交給她的畫像,毫無疑問的,他就是她要找的人。
在冥門,她的武功或許不是最高的,可是在輕功的造詣上,除了韓嘯虎,她幾乎沒有對手。過去那么多次接近下手目標(biāo)的經(jīng)驗中,她可以說沒有一次讓目標(biāo)發(fā)現(xiàn)到她的存在。
可是這次她卻失手了!她還以為神不知鬼不覺;沒想到等她發(fā)現(xiàn)時,人家已經(jīng)跟在她后面不知道多久了!
想到這里,她不禁替自己捏了把冷汗。這次她算是幸運(yùn)的了,因為從正面來她知道自己不可能打得過柳逸峰的,她這次能安全逃脫實屬僥幸,如果說柳逸峰不放她走,她是絕對不可能從他身邊逃走的。
奇怪,他為什么要放她走呢?他應(yīng)該知道她暗中觀察他絕非好意的,不是嗎?
這就是她想不透的地方了!按理說依他的武功要擒住她是易如反掌的事,但是他卻把她放走了,這不是縱虎歸山,留下后患了嗎?
她不明白柳逸峰的行為,對她自己,她也感到很迷惘。
長這么大,從來沒有人敢像柳逸峰這樣對她,他不但碰了她的手,而且還碰了她的身子,如果換作是別人,她一定會把他給殺了,可是她卻沒有對柳逸峰這么做。
她不但沒有把柳逸峰殺了,居然還臉紅了,她真的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怎么會對一個即將死在自己手上的人有這種異樣的感覺呢?這又不是她第一次殺人,可是她……
她按著自己狂亂不已的胸口,思緒紊亂到了極點。
就在這個時候,她聽到一個不應(yīng)該出現(xiàn)的聲音!氨,是我!”聲音是從門外傳來的。
聶冰心愣了一下,怎么會是他?
“大師兄,你怎么來了?”她很快地開了門,外面站的正是冥門的大弟子薛佑。
薛佑向來沒什么表情的臉在見到聶冰心的一瞬間閃過一絲笑容!笆菐煾敢襾淼,他擔(dān)心你一個人對付不了柳逸峰,要我來助你一臂之力!
聶冰心不悅的說:“我不需要別人幫我,你回去告訴師父,要他老人家放心,我一定會完成他交代給我的任務(wù)!
“你真的這么認(rèn)為?”薛佑的眼中有怒氣,他覺得自己的心意被辜負(fù)了!傲莘宀皇呛脤Ω兜娜耍闶锹斆魅,應(yīng)該明白自己絕對不是他的對手,何必逞強(qiáng)呢?如果我倆聯(lián)手,一定可以——”
“大師兄!”聶冰心冷聲打斷他的話!耙趺磳Ω读莘迨俏业氖拢憔筒挥锰嫖覔(dān)心了,我自己可以應(yīng)付得來的。”她做事一向獨來獨往,自己一個人好辦事,如果有人插手的話,反而會綁手綁腳的。
“你真的不愿我留在你身邊幫你嗎?”薛佑的語氣帶有讓人無法拒絕的強(qiáng)硬。
聶冰心搖搖頭。這不是薛佑的問題,如果換作是冥門其他的弟子要幫她,她也會拒絕的。
“大師兄,對不起,你還是回去吧!”她輕聲的下逐客令。
“好吧!”薛佑失望的點點頭!安贿^我還是會再來的,希望下次我來的時候,你已經(jīng)殺了柳逸峰!
“你放心,我會的!”聶冰心肯定的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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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吃飽睡足的席仙兒神采奕奕的準(zhǔn)備往杭州出發(fā)。
“大師兄,我們等會兒就出發(fā)吧!”
“出發(fā)?去哪兒?”柳逸峰像個沒事人一樣的慢慢喝他的茶。
“杭州呀!”席仙兒摸摸他的額頭!捌婀,沒有發(fā)燒啊!”
“廢話!”柳逸峰笑著拿開她的手。
“沒有發(fā)燒的話,怎么會忘了是你自己說要去杭州的呢?”
“我沒有忘,只是我想過幾天再去!
“過幾天?”席仙兒一臉的驚訝!盀槭裁匆^幾天再去?留在這個小鎮(zhèn)有什么好玩的?還有你不怕我爹追來嗎?”
柳逸峰微笑不語。如果席西山真的追來他也只能認(rèn)了,誰教昨夜的黑衣女子對他的吸引力實在是太大了,她那對帶著幽怨的美目在他腦中揮之不去,為了她,他寧可冒著生命危險也要再見她一面。
“反正我就是想在這里多待幾天,就這么決定了!”
“什么嘛!”席仙兒正要抗議,這時從外面走進(jìn)來一個衣衫破爛的小乞兒。
“好心的大爺、姑娘,我已經(jīng)餓了好幾天啦,請你們行行好,施舍點錢給我買飯吃吧!”小乞兒對兩人伸出臟污的手,可憐兮兮的說。
“你很久沒吃飯了嗎?”看到小乞兒全身上下臟兮兮的,席仙兒有點害怕,不過這讓她更同情他!靶⌒值,你幾歲啦?”
“我十四了!”小乞兒的臉雖臟,兩只眼睛卻是黑亮黑亮的。
“十四,只小我兩歲耶!”席仙兒又問:“那你的爹娘呢?他們都不管你啦?”
“我爹娘早死啦!”小乞兒黑亮的眼睛緊緊盯著桌上的肉包子!巴,好大好白的肉包子啊,一定很好吃!彼讨谒。
“哪,你吃吧!”柳逸峰塞了兩個肉包子在他手上。
“謝謝大爺。”小乞兒拿了肉包子就走,經(jīng)過柳逸峰身邊時還撞了他一下。“大爺,對不起!毙∑騼鹤擦巳司拖腴_溜。
“你給我回來!”柳逸峰大手一伸拉著他的衣領(lǐng)拎他回來,接著在他懷中找出一個錢袋。“好小子,你這是在太歲頭上動土啊!你不知道你偷的是誰的錢袋嗎?”柳逸峰用力地在小乞兒頭上敲了一下。
“嗚,好痛喔!”小乞兒摸著頭哭喪著臉,“我怎么知道你是誰嘛,嗚——”
這次換席仙兒敲他的頭了。“你活該,我們好心給你包子,你居然還偷我大師兄的錢,死沒良心的東西!你睜大眼睛看清楚,我大師兄可是赫赫有名的神偷,外號‘金光閃閃’的柳逸峰,看清楚了!”
“原來你就是鼎鼎大名的‘金光閃閃’柳逸峰!”小乞兒眼睛發(fā)亮,崇拜至極的看著他。“教我偷東西的師父告訴過我,如果哪一天我走好狗運(yùn)碰上柳逸峰,一定要拜他為師。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小乞兒跪在地上對著柳逸峰磕起頭來了。
這算什么?柳逸峰和席仙兒都感到莫名其妙,柳逸峰拉起小乞兒說:“別磕頭了,我什么時候說要收你為徒了?”
“現(xiàn)在啊!”小乞兒笑嘻嘻的,“人家都說我聰明伶俐,我一定可以把你神偷的功夫發(fā)揚(yáng)光大的!
“嘻嘻,你好好玩喔!”席仙兒愈看小乞兒愈有趣。“我問你,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龍飛。龍鳳的龍,飛起來的飛!
“龍飛?沒想到你一個小小乞兒,居然有這么神氣的名字!毕蓛豪莘宓氖!按髱熜,這小孩沒有親人很可憐的,我們就讓他跟在身邊吧!”
“你不是認(rèn)真的吧?”柳逸峰不敢相信的說,“我們要躲師父自身都難保了,你真的要讓他跟著我們?”
“為什么不可以?多一個人做伴不好嗎?”席仙兒不服氣的嘟著嘴,“反正我就是要他跟著我,你反對也沒用。”
“姑娘……”龍飛好感動喔,他用含淚的眼緊緊的看著席仙兒。
柳逸峰看到龍飛的眼睛就說不出反對的話了,雖然他和席仙兒自身難保,不過就當(dāng)是做善事吧,他們又不差一個人吃飯。
他雙手一攤,“好吧,他就交給你了!不過你別想我會教你偷東西,偷東西是不好的行為,小孩子不可以學(xué)壞!”
“那你為什么會偷東西呢?”龍飛天真的反問。
“因為我……”柳逸峰被問倒了。對喔,他都沒想過這個問題。他會偷東西也是席西山教的,三年前從皇宮偷出夜明珠便是席西山為了打響他的名氣要他這么做的。他是聽了席西山的話偷了不少東西,不過這都非他所愿,叫他“神偷”實在是太沉重了,他還是當(dāng)他的“金光閃閃”就好。
“那是因為他手癢,不偷就會癢得睡不著!毕蓛盒戳莘逡谎郏缓髮堬w說:“小孩子真的不要學(xué),沒關(guān)系,我來教你功夫,你姐姐我會的功夫可多著呢!”
柳逸峰在心中竊笑。沒錯,席仙兒會的功夫很多,可惜都只懂得皮毛,連她最好的功夫輕功也只能唬唬外行人而已。依他看,她最厲害的應(yīng)該不是手腳功夫,而是嘴上功夫耍嘴皮和耍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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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龍飛就這樣加入柳逸蜂和席仙兒,成為他們的伙伴。
龍飛的出現(xiàn)對柳逸峰來說并沒有什么影響,因為他的心思全在那位神秘的黑衣少女身上,無法將注意力分一點給龍飛。
就在遇見龍飛的隔天深夜,她又來了!
她還是躲在窗外,還是一樣隔著窗戶暗中觀察他的一舉一動。
她不行動,他也不行動,兩個人好像在比賽似的,看誰先沉不住氣,誰就輸了。
接下來的三天都是一樣,她在三更時分來,待到天快亮?xí)r才離開。
柳逸峰就當(dāng)沒有她這個人,他還是做自己的事,看書的時候看書,該睡覺的時候他就去睡。
這樣的生活看似無聊,可是對柳逸峰來說卻有極大的樂趣。
不知道為什么,有她在的時候他的心格外的平靜,這種安詳?shù)挠鋹偢惺撬麖膩聿辉羞^的。
江湖上的人都說他花心,這個他承認(rèn),可能是待在南海島上的日子太無聊了吧!之前他到過中原不少次,有時候是陪席西山來辦事的,有時是席西山交代他一個人來中原的。有席西山在的時候他不敢搞鬼,不過只有他一個人的時候,他就不會放棄這么好的機(jī)會了。
可能是他出眾的外表和體貼的個性惹的禍吧,他的確認(rèn)識了不少女人,也談了不少次的戀愛,不過都只是曇花一現(xiàn),沒有一段戀情至今讓他念念不忘的,那些他曾經(jīng)喜歡過的女人,當(dāng)然也都成了過眼云煙。
上一次為女人心動是什么時候,他早就忘了,又或者從來沒有發(fā)生過,無論如何,他現(xiàn)在的確心動了,為了一個連名字都不知道的女人,一個可能想要他性命的女人。
為了確認(rèn)自己的感覺,他必須再見她一面。
他是如此渴望見到她,她卻選擇躲在暗處,不現(xiàn)身就是不現(xiàn)身。
這樣偷偷摸摸看著地,她會覺得有趣嗎?
柳逸峰放下手中的書,長嘆一聲。
他想他已經(jīng)無法忍耐下去了,他得想個辦法逼她現(xiàn)身才行。
“真是無聊啊!”他說給個外的人聽。“我想明天就進(jìn)杭州城吧,對了,好久沒有去花嬌樓了,不知道那里的姑娘來了幾個又去了幾個?明晚就上那兒吧,就這么決定了!”
窗外響起離去的腳步聲,他微微一笑,喝著手上的茶。
她肯定會去的,他有十足的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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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師兄,晚上咱們上哪兒去玩啊?”席仙兒挽著柳逸峰的手撒嬌道。
“還玩哪,今天一整天你還玩得不夠。俊绷莘灏奄囋诖采系南蓛汉妄堬w拉起來,一手抓著一個往房門外推去!白咦咦撸啬銈兊姆块g去,不要吵我!”
“可是你明明就是要出去!”席仙兒指著柳逸峰剛換好的衣服說,“不管你要去哪里,都要帶我們一起去!”
“師姐說得對!”現(xiàn)在的龍飛已經(jīng)把自己當(dāng)成是兩人的師弟了。
“我要去的地方是你們不能去的!”柳逸峰挑眉輪流看著他們,嘴角有著戲謔的笑,“那里是妓院,你們要去嗎?”
“妓院?”席仙兒看看龍飛,龍飛一臉的尷尬!澳阒兰嗽菏鞘裁吹胤絾?”她問龍飛。
“妓院是……”龍飛畢竟還小,要他說明什么是妓院實在難以啟齒,他支支吾吾的答不出話來。
“就這樣了,我出去了!”柳逸峰丟下他們兩個,踏著大步走了。
“大師兄!”追到門口的席仙兒重重地跺著腳,她轉(zhuǎn)過頭來生氣的問龍飛:“你快說,妓院是什么地方。繛槭裁创髱熜帜苋ノ覀儾荒苋?”
“妓院是……”龍飛搖著頭,吞吞吐吐的說:“我也沒去過,我是聽人家說男人都愛去妓院,因為妓院有很多懂得討男人歡心的女人,男人去了妓院可以讓那些女人伺候,快樂得像神仙——”
“什么!”席仙兒大叫,“怎么會有這種地方?大師兄他居然……不可以,太危險了,萬一大師兄讓人給拐跑了,那我怎么辦?龍飛,我們也去妓院,走!”
“師姐,不行。∨瞬豢梢匀ゼ嗽旱!”龍飛急得哇哇叫。
“女人不可以?為什么?”席仙兒想了一下,恍然大悟的叫道:“喔,我知道了,女人不能和女人調(diào)情嘛,難怪大師兄不帶我去,可惡!”她一瞄龍飛,喜形于色,“咦,你是男人,你可以去不是嗎?”
“我?”龍飛瞪大了眼!拔胰ゼ嗽?”
“當(dāng)然不是你一個人去,還有我!毕蓛貉壑樽右晦D(zhuǎn),她想到辦法了。“對了,我就扮成你的隨從吧!這樣我們不就可以進(jìn)去了?”
“你要扮成……”龍飛口齒不清的說,“難道說你要女扮男裝?”
“對呀,只要我扮成男人就沒問題了!”
“可是……不行啦,大師兄知道的話會掐死我的!”龍飛摸摸脖子,搖著頭說。
“不會啦,我不會讓他掐死你的啦!”
“可是——”
“不要可是了,我們動作要快一點,要不然大師兄就要讓人給拐跑了!”席仙兒一面說,一面拉著龍飛往外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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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在花嬌樓女扮男裝的不只席仙兒一人,
還有一個人為了進(jìn)這個杭州生意最好的妓院,也打扮成男人的模樣。
當(dāng)柳逸峰沉醉在溫柔鄉(xiāng)時,聶冰心也在花嬌樓的某一個房間喝著悶酒。
她一進(jìn)花嬌樓就跟老板花月容說清楚她先喝酒再叫女人,花月容雖然覺得很奇怪,不過還是撥了個房間給她,還為她送上好酒好萊。
眼前的美食佳肴聶冰心一點想吃的欲望都沒有,她只是喝著酒,一杯接著一杯。
她的心情壞到了極點,除了喝酒,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么?
都已經(jīng)這么多天了,為什么她還是下不了手殺柳逸峰呢?
她又不是沒殺過人,就算柳逸峰和別人不同,每天深夜好像都在等待她的來臨似的,一點危機(jī)意識都沒有,但她也不該因為這樣就下不了手。
對別人,她可以成為一個沒心沒肝的殺人機(jī)器;對柳逸峰,為什么她要猶豫再猶豫呢?
難道說她對他……
不!不可能的,這怎么可能呢?她怎么可能愛上一個只見過一次面、說過幾句話的人呢?一定不是這樣的,像她這樣的人,怎么還會有愛人的能力呢?像她這種該下地獄的人……
她真的亂了!殺不了他,居然還跟他到了這種地方,她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來?她很明白殺柳逸峰和跟他到妓院來是不相干的事,可她竟然還是來了,她究竟是怎么了?
算了,她不想去想了,現(xiàn)在她只想讓自己不省人事,借著酒逃避她該面對的事實。
一醉可以解千愁,她真的希望這樣。
她的酒愈喝愈急、愈喝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