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錄用了?有沒有搞錯啊?
五個驚嘆號加十個問號像蒼蠅似的,在粱以恩頭頂上轉呀轉;她既猜不出原因,也推算不出任何道理。
昨天她的表現根本像個反應過度的神經質女人,會被錄用,實在太奇怪了!莫非……那只是對方的另個玩笑?
失眠一整夜,仍想不出個答案。隔天九點,為了確定是不是自己搞錯,所以她又來到那家"地下公司"。
"啊,你來了,快進來!快進來幫忙!"
她還站在門口猶豫著要不要進門,就讓剛好經過的王莎莎給逮了進去。
雖然被人拉著進公司,梁以恩還是懵懵懂懂,不知所以然。"等等!我……那個……"
"你的位子在那里,還沒整理,因為大家都忙,所以麻煩你自己有空弄一下。還有,上面的東西你看到了,那些有的需要影印,印好要分類,分好之后把要給客戶的寄出去,要入檔的入檔。"
梁以恩還沒問呢,王莎莎就劈哩啪啦地一串。她指了指一張辦公桌,而那正好在廁所的旁邊。
"你確定那是我的位子……喔!"莎莎忽然停下來,后頭來不及煞車的粱以恩就也迎頭撞了上去。
"喂,怎么可以撞孕婦?不怕我流產?"
是她忽然停下來,要不然她怎會撞上去?"對不起,但……你懷孕了嗎?"
"一個半月。"
難怪一點都看不出來。"恭喜,但是你確定那個位子真的是我的嗎?"
"你看我的表情像是在開玩笑嗎?"
"不……"的確,她看起來一點也不像開玩笑,反而像發生什么大事一樣,臉色難看得很。
"當然不像,因為我向來不開玩笑。那個位子的風景雖然不怎么好,但公司前幾天才剛搬過來,你就先將就將就。"
"不是位子的問題,而是……"
"工作內容?我以為你知道。其實很簡單,上從掃地,下到接洽客人,所有能做的都得做。很抱歉我們公司的人少,所以每個人什么事都得做。"
小公司嘛,難逃校長兼敲鐘的命運。"這個我曉得,但是……"
"那么是薪水嘍?我還以為Alex跟你談過了。基本上,你的底薪三萬,加班算時薪,三節禮金比照大公司,多接case可分紅,這樣清楚了嗎?以恩。"
說到這里,粱以思確定自己是"真的"的被錄用了,因為她以她的名字做結尾。
"嘿嘿。"意思性地點頭笑笑。
"該說的我都說了,不明白的等我不忙了你再來問我。"
"那我現在?"
"喏,就先做剛剛說的那些吧。還有,你桌上那支是專線,響了一定要接。"
"那如果接了之后是我不能解決的問題,能轉給你嗎?"
"那要看我忙不忙,通常我的嘴巴都沒辦法閑,所以你得看我手勢,我要跟你劃圈圈,就是忙,要是跟你打叉叉,就是非常忙,要是握拳,就是別煩我,否則我會殺人,O.K.?"拍了梁以恩一下,人就走回自己的位子,開始埋頭公事。
劃圈圈很忙?打叉叉有非常忙?握拳別煩她?那她要打什么暗號才是不忙啊?杵在原地,梁以恩怔了怔。
回過神,她到那個"指定"給她的位子坐了下來,對著桌上一疊可以壓死人的資料,不得已,她憑著自己的直覺,開始整理。
而等忙過一輪,時間已逼近中午十二點。
眨眨酸澀的眼睛,她抬頭看了看四周,眼前除了那不停在接電話的莎莎,其他的人均不見個影兒,就連那個Alex……也始終沒看到人。
他不用上班的嗎?到中午居然還沒進公司,一個公司好半天沒瞧見頭頭,真有點怪呢。
嗯,管他,如果她光坐在這里處理一些文書就可以過一天的話,那他有沒出現根本無所謂。
視線回到自己桌上,粱以恩盯住那從頭到尾沒響過的電話。
呵,專線,專門不響的線,最好到她下班之前都別響,省得……
"嘟!嘟……"
"啊?"才說沒響過,居然就在這個節骨眼響了。梁以恩讓電話聲嚇了一跳。她接起電話,且反射性地答:"喂?"
"喂?"對方也跟著喂了一聲。
聽不到嗎?"喂?"
"喂?"對方也喂了一聲。
奇怪,這聲音不是那個半天沒進公司的人嗎?"喂,聽不到嗎?這樣呢?聽得到我的聲音嗎?"
她下意識敲敲話筒,扯扯電話線。
梁以恩問完,電話對頭的人沉默了好一會兒,這才接說:"不是電話有問題,是你的電話禮貌有問題,一個公司要有公司的樣,這不用人教吧?"
禮貌!"那……對不起,我再來一次,"咳了兩聲,將聲調提高幾度,她刻意甜美地說:"您好,這里是葳康廣告,敝姓梁,請問您有……"
"你0204出來的嗎?叫莎莎聽電話。"打斷粱以恩的話,他說,而整個噪音就你冷氣團一樣冰冷。
這男人今天是哪里有問題啦?可惡!還說她0204,他糾正她,她再來一次有什么不對?
"莎莎姐,電話!"將電話切至暫停,她喊。
只是耳邊正夾著話筒的王莎莎卻連腔也沒回,她只是舉起手,劃叉叉。
劃叉叉代表非常忙。"對不起,她在忙。"再拿起電話,梁以恩說。
"跟她說我是康睿。"聲音又更低了。
"康睿?"
"Alex等于康睿,康睿等于Alex,你新來的?叫莎莎聽電話。"隱隱透著不耐煩。
她是新來的啊!昨天他才剛錄用她耶,健忘啊!而且又沒人跟她說過他的中文名。粱以恩皺著眉。
"莎莎姐,康睿電話!"不切電話了,她直接喊。
但不知道是不是沒聽到她喊的,那莎莎居然舉起手,用力地握拳,且握一次還不夠,還連續握了兩次。
再煩要殺人?是啊,她是看得出來她非常忙,但是電話對頭的那個人……
"呃,她說我再煩她,她要殺人。"拿起電話,她說。
"如果我說,不接我電話我要殺人,那你怎么處理?"
不就接個電話,她要殺人,他也要殺人,那是要拿電話的人去自殺嗎?
"……休想要我去自殺。"對著電話喃喃一句,梁以恩又準備喊人,但這時話筒里卻傳來話聲,不得已,她只好又將耳朵貼了回去。
"你……"
"嗯?"她知道自己大概又說了什么不該說的話了,而他是上司,就算上班第一天就要她走路,她也不會覺得太奇怪。梁以恩暗忖。
只是,結果并未如她所想的。在沉默了約一分鐘之后。
"不必叫她。"康睿說。
放棄了是吧?梁以恩松了口氣。
"就你吧,你有手機吧?號碼給我。"康睿又說。
就她吧?他……他想要做什么?才松了的氣又提了起來。雖然不知道摩睿做何用途,粱以恩還是報上了自己的手機號碼。
"這件事對我來說非常重要,我說的你要仔細記下來。現在,你先到我的辦公桌上拿我放在上面的銀盒子,然后下樓到公司巷口花店買一束百合,要純白的,然后塔計程車到XX店的餐廳,我預定了位子,到了你先坐,我慢點會過去。對了,你今天穿什么?"
"什么穿什么?"
"裙子還是褲子?"
"褲子。"
"那你先回家換裙子之后再過去。還有,起碼化個妝。"
這這這這這……什么跟什么?"我……"
嘟、嘟、嘟、晦……
可惡!她都還沒問完呢,居然就掛電話!這下可好……
* * *
送花到飯店?這公司的業務未免也做得太廣了,還要她回家換上裙子?
做啥?難道到飯店還得穿禮服啊?還裙子咧。整整齊齊、干干凈凈不就好了?
到康睿說的那家飯店,已經是四十分鐘之后的事。
捧著花,端著銀盒,頂著正午的大太陽,仍舊穿著褲裝的梁以恩走進了飯店,在旋轉門繞了半圈之后,她感覺到一股清新的冷氣撲面而來。
哇,爽啊!夏天能吹冷氣真是贊!
到服務臺找人帶路到康睿預約的位子,梁以恩坐了下來,在那里待了有二十分鐘之久,并未出現任何可疑人物。
嘆,真的不知道康睿叫她帶花到這里來做什么?
一個女人,捧著一束花,在下午茶的時間,坐在富麗堂皇的飯店餐廳里,如果這時候對面能夠坐個俊男,那就十全十美了,就像小說里的情節一樣……
因為太無聊,所以她開始胡思亂想。
"小姐,我可以坐下嗎?"
才想著,就真的來個男人,他甚至還沒等梁以恩回應,就自動在她身邊的位子坐了下來。
"嗯……對不起,這桌已經被預定了。"怎么會是個"杯杯"啊?和她想的差這么多多!
不過這發鬢銀白的男人,品味倒是和他同年級的男人不一樣。他不但穿著紅綠藍相間的鮮艷花襯衫,襯衫的第一、二、三……呃,一共四顆鈕扣都沒扣,且霹出一半長有胸毛的胸膛,底下則穿著純白色百慕達褲和白色休閑鞋,沒穿襪。
"呵呵,那你猜我幾歲?"大概沒聽清楚梁以恩的話,那男人笑問。
怎么上了年紀的人不論男女都愛問這問題?"五十吧。"減十,日行一善!
"啊哈哈哈!你的嘴巴真甜,我今年已經六十多了。"身旁的人笑燦了一口白牙,他甚至一邊笑,一邊將手伸向梁以恩……
"赫!"梁以恩嚇了一跳。
"別怕,我只是想鮮花贈美女。"手越過她,從放在桌上的花束中抽出一支百合,他動作流暢地拿到鼻前一嗅,然后帥氣地遞到梁以恩面前。
"呃……呵!"除了傻笑,她似乎沒有更好的答案了。不過回過神來,她還是記得再重復一次:"對不起,這桌已經被預約了,那邊還有很多空位子,您可以坐得更舒服。"
說得這么白,他也該懂了吧?只是她沒料到對方居然就順著她的話說了下去,口氣更是那么地"徐志摩"--
"知道嗎?沒有人陪的人,就好比沒人喝的咖啡,冷了就苦了。你看起來這么善良,難道舍得看我像沒人喝的咖啡,冷了?苦了?"手再次探了過去。
"喂!"這時,那已經忍很久的梁以恩再也受不了,她半站了起來。
"別緊張,遲早是一家人,你坐下來,我們多聊聊。"手又向前,想拉住人。
撥掉那只伸過來的魔掌,梁以思正色說:"先生,如果你不想太難堪的話,現在離開還來得及,要不然等我叫人過來,你可能就要被當作騷擾的變態趕出去了!"
她刻意壓低聲音,意在替這個老男人留一點顏面。她可是很少這么好心的。
"變態?天哪!"仿佛受到極大委屈,男人哭喪著一張臉,他可憐兮兮地高舉手中的百臺花,"我不過是想鮮花贈美人呀。"
"我不是什么美女,你……"
"對,你不是什么美女,而且你連資格都構不上!"
粱以恩話還沒說完,就瞧見男人手上舉著的百合花,啪地一聲,被一只腴美白細的手給應聲折斷。
梁以恩一看,是個打扮相當入時的婦人,大約五十歲左右。
摧殘完百合花,也莫名其妙地臭了粱以恩一句,那婦人拉開桌子對面的椅子,徑自坐了下來。
她從印有香奈兒logo的皮包里掏出一只金質煙盒,掀開煙盒,挑出一根細長的煙,二話不說立即點了抽了。
"你,坐下。"眼沒抬,她一邊抽著煙,一邊說。
"對不起,這里禁止抽煙。"梁以恩皺著眉頭,手更捂住鼻嘴,并咳了幾聲。
聽了,眼睛這才緩緩抬起,她盯著梁以恩看了好久,最后又說:
"閉嘴,坐下。"
什么跟什么?!有人這樣對不認識的人頤指氣使的嗎?"這里禁止抽煙。"
"我叫你坐下你聽到了沒有?"
"我坐太久屁股痛,所以想站著;還有,這桌我已經預約了,麻煩你坐別桌;最后,這里禁止抽煙。"
"你!"瞪大那上了深色眼影的眼,嘴角抽搐,"好……很好!上次找來一個瘋女人,這次又找來一個男人婆,他有本事!"說罷,又將煙遞到嘴邊,準備要抽。
梁以恩見狀,二話不說,橫身越過桌子,并一手摘掉那根讓她很想咳嗽的煙,拿來一張餐巾紙,將煙順手按熄。
"喂!你這家伙到底有沒有禮貌啊!"女人尖聲嚷。
"沒禮貌的不知道是誰!"
"……"一時間說不出話來,婦人只能憋在那里,可不一會兒,她那氣得顫抖的手,就又拿出了煙盒。
"要抽煙到外面抽,要不然你點一根我摘一根。"梁以恩不疾不徐地說。
今天她算是被惹毛了,如果她要繼續鬧,那她就和她杠上了,反正康睿也還沒到,閑著也是閑著。
聞言,婦人愣住了,忍不住,把矛頭指向那還坐在梁以恩身旁的男人。
"你死人啊!不會說話啊!每次來每次都被氣,你都沒感覺嗎?坐過來!"她一馬。
"氣質、氣質,我的老婆大人最有氣質了,消消氣喔。"男人只是笑笑地換了位于,并未搭腔罵人。
他妻子的脾氣,他了解;反倒是眼前這位小姐,呵,還真是冷靜。她非但沒被嚇跑,更沒有驚慌失措,甚至還保有原來的堅持。嗯,不錯,有大將之風!
以欣賞的目光盯著粱以恩,男人在心里贊著,并繼續觀戰。
站了好一會兒,梁以恩最后不得已坐了下來,因為剛剛婦人過于尖銳的聲音,已經引來餐廳內其他客人的注目。
"怎么?你不是屁股長瘡,不能坐嗎?"婦人刻薄地說。
"有人耳朵長膿,聽不見我說的,還賴著不走,你說夠不夠厚臉皮?"
"這不曉得是誰厚臉皮,巴著錢不走!"
啥?梁以恩看住婦人。
"好吧,明人不說暗話,你要多少,開個價,合理的話,沒其它話,我給!"婦人坐正身子。
要不然她是在演戲哦?背啥臺詞? "一!"梁以思彈出食指。
"一百萬?"
"你想可能嗎?"要演大家一起演。
"一千萬!"
"一千萬我中個樂透就有了。"
"一…一億?"呼吸急促。
"一兆,一毛都不能少。"
拍了桌子,站起來。"你說什么天方夜譚啊!"
"我還阿里巴巴咧,您還是坐下吧。"
環顧四周,她的失態的確招來太多目光,不得已,婦人只好乖乖坐下。
"不開玩笑,你到底要怎樣才肯離開他?"想想,她好歹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怎能就這么被一個沒見過世面的男人婆給激怒了!
離開他?原來是來談判的;不過她丈夫就在身邊,該不會是來賣兒子的?先問問清楚。
"誰?"粱以恩問。
"當然是我兒子啊!"
被她猜中了!但是感情問題只有當事人才能解決,這位母親未免也太武斷了,錢難道就可以解決一切嗎?"你兒子……他結婚了嗎?"
"雖然沒結婚,但有未婚妻了,你不知道嗎?"
她當然不知道!那看來不是外遇。"你兒子愛她的未婚妻嗎?"
"他們從小一起長大,你說他愛她不愛?"手平鋪在桌面。
從小一起長大?"哈!那康熙和韋小寶也是從小一起長大,湯姆和哈克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還有摩西和埃及王子也是一起長大的,你說他們相不相愛啊?"
"你在鬼扯什么!"
"喔,對了,還有灰龍和灰撫。"
"那是什么東西?"
"我家隔壁阿婆最喜歡看的X視連續劇,飛龍和飛虎啊,他們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
"他們兩個是兄弟耶!"翻白眼,"而且那和我說的有什么關系?"
呵呵,看來這歐巴桑雖然沒常識,但起碼還有看電視。"是啊,當事人不是你,你怎么知道他們相不相愛?"
"那不同,因為我是他媽,所以我知道!"手緊緊掐著桌邊。
"陳進興的母親最初也不知道自己的兒子會變殺人兇手,人的思想瞬間千萬轉,有的時候連自己也搞不懂自己,是他媽的又怎樣?"
"喂!你居然口出穢言!"
"沒有啊,我從來不說臟話的。"雖然說氣個長輩有點不道德,但,她就是看不慣這種把自己的價值觀套在別人身上的人。
"好個厲害的狐貍精!"
"過獎、過獎。"男人婆升等成狐貍精,看來她還蠻有潛力的。
"你--王八蛋!"
啊?惱羞成怒了。"王八的蛋很補,吃多小心流鼻血。"
"鄉巴佬!"
"我和阿扁同鄉,臺南鄉下來的,你這樣罵到兩個人,毀謗元首是有罪的。"
眼睛左看右看,似乎找不到什么可罵,于是她脫口而出:"你你你……老處女!"
"喔喔,你這是在贊美我嗎?根據'游阿姨'版本,老處女在鄉下是贊美人的話耶。"
"你--你--"婦人呼吸愈來愈急,眼看這場面是支撐不下去了,瞬間,她撐住額頭,并喔地怪叫一聲,且往男人身上一倒。
"老婆,怎么了?"
"快……快扶我下去!給我叫醫生,我不想跟這個沒知識、沒大腦、沒禮貌、沒水準的男人婆講話!"被男人攙起,婦人像只戰敗的公雞,臨走還不忘出點氣,以拿著皮包的手臂順勢揮掉那束擱在桌上的百合,然而這一揮,又連帶弄倒了桌上裝飾用的花瓶。
砰!花瓶一倒,水一灑,梁以恩的褲子也濕了。
"啊!對不起!"男人頻頻道歉,且暗自對粱以恩比了個OK的動作,意在告訴梁以恩,她老婆只是裝病,沒事!
是啊,沒事!再杠下去,可能就換她有事了。
"目送"那對怪夫妻離開,梁以恩從自己的包包里掏出氣管擴張劑,塞進嘴里大力吸幾下,胸間的緊迫感頓時舒解不少。
這時,餐廳服務生來幫忙整理桌面,而她則蹲下來想撿起那束百合花,誰知道才一彎腰……
"噢!誰啦?"她的腦門傳來一陣劇痛,人也跟著往后倒,若非撞到她的人捉住她,她可能會跌個四腳朝天。
"是我,你沒事吧?"原來是康睿,他和粱以恩同時蹲下來,所以撞到了頭。
"是你喔,居然到現在才來!"忘了康睿是上司,她反應地就抱怨。
而同時,她注意到今天康涪的打扮和平常在公司時不一樣,而是和那天在影碟店時看到的一樣正式。
兩種打扮,兩種味道,都好看,且同樣有種……嗯……令人心動的感覺,難怪會"廣受歡迎"。
"對不起,和一個客戶討論重要的問題,所以才那么慢過來。"盯著那正撣著濕褲子的人,忍不住,康睿忽然爆出一笑。
"笑什么?"猛地抬頭。
"嗯……沒有。"抿著嘴唇。
沒有?他那個忍住笑意的表情實在很奇怪,說沒笑?鬼才相信!"盒子在那里,可是花毀了。"
"沒關系。"眼睛直直盯住她,半刻也不能移。
"真的沒關系嗎?可是你說這個很重要。"他在電話里的口氣挺嚇人的。
"已經用不到了,走吧。"拿起桌上那原本要拿來退還的錦盒。
"走?但是……"
"你的衣服濕了,我送你回家換。"
"不……不用了啦,直接回公司就好了,衣服等一下就干了。"
"沒關系,我送你回家換。"他堅持。
沒有辦法,粱以恩只好被牛推著走。只是走在前頭的她,卻沒瞧見后頭的人的表情。
他正以激賞且佩服的眼神看著她,因為在她仍在"舌戰"的中途,他就已經來到"戰場",只是那正在激戰的人沒發現罷了。
其實如果可以,他實在很想大力地給粱以恩鼓鼓掌,因為她居然不費吹灰之力就幫他送走了兩個讓他十分頭痛的人物--他那風流倜儻卻極怕老婆的富商老爸,和見女孩子穿褲裝就叫人男人婆、一張嘴巴比青冥劍還要利的繼母。
他們兩個是來說服他回去繼承父親衣缽的,"順便"還找了人跟他結婚,銀盒子里,裝的全是讓他參考用的女方資料。
只是父親的衣缽他不想要,而"締結聯盟"用的婚姻他更沒興趣,所以每次他們出現,他就如臨大敵,心情更是糟,就連上次被他央求來"擋駕"的王莎莎,也被氣得失去平日的精明。而看看上次的慘況,這回他甚至還準備了他繼母喜歡的百合想巴結。
不過,這次算是小兵立大功,剛剛粱以恩的那些妙語如珠……
天哪,真是服了她了!
"噗哈哈哈哈!"顧不得餐廳里十分安靜,康睿又笑了出來,而且還笑得極大聲。
"喂,笑什么啦?"粱以恩不得已又回過頭問。
"真的沒有,哈哈……走吧!"主動搭上粱以恩的肩,他將她住餐廳外面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