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說沒笑!上了車,她還是看見他在笑,雖然他的眼睛始終端望前方,但她肯定他的眼角余光一直停留在她身上,呃……該說是她的兩腿之間。
不由得,粱以恩開始后悔上他的車,更后悔答應他送她回家換衣服。
"你在緊張什么?"忽然,康睿問。
"我……有嗎?"
"不然你的手為什么一直絞個不停?"
她的手?哈!原來他是在注意她擱在大腿上的手,而不是她的兩腿之間。"你車上的空調太強,我取暖。"趕緊把手放回身側。
"是嗎?"將冷氣調弱,又笑。
見他又笑,再也忍不住,她轉過頭去直接問了:"可不可以請你告訴我,你究竟在笑什么?我不認為我有這么好笑啊。"
聽了,止住笑,但唇線仍維持著上揚的弧度,他慎重其事地說:
"好吧,本來我是不想講的,但你既然堅持要問,那我只好實話實說。我會一直笑,是因為我太喜歡你了。"
說罷,他偏過臉來看著梁以恩,他看著她那張瞬間僵著的臉,且臉色由微紅漸漸變成醬紅,然而在這之間,他那一雙睫毛極長的眼睛連眨都沒眨。
仿佛康漕的眼神會燙人,最后粱以恩不得已地將臉縮了回去。
"你在說什么?"他說他很喜歡她?這是她近期聽到最詭異的一句話了!沒來由地,她的心居然亂了起來。
但是,不過就是一句話嘛!又如何?
"嘿,你臉紅了。"還沒見過她不知所措的樣子,起碼至今他只看過她從容應對的一面。
呵,但她這樣挺可愛的,就像她剛剛和他繼母的對話內容一樣,哈哈!
"沒有,是車子里太熱。"
"這樣嗎?那我會記得把車子開到保養廠。"
"啊?"
"空調大概壞了,所以你一下子喊冷,一下子喊熱。"
啥?他這是在調侃她嗎?猛地抬起頭,但卻沒有彎過頭去看康睿,縱使現在她很想瞪他,卻也不太敢看他的眼睛。
他剛剛的眼神……呃,怎么說?言情一點的說法,就是帶了電!
帶多少電?大概像日用電220瓦那種,電了會讓人唉一聲,然后觸電處會麻麻的。
"你很可愛。"忽然他又笑說。
"呵,謝謝,大概有八百年沒人稱贊過我了。"除了她老媽以外。但誰的老媽不會說子女好的?
"沒騙你,你真的很可愛。"
"喔呵呵,謝謝啦。"
嘖!好難聽的笑聲啊,這笑聲是用來掩飾尷尬的,連她自己都感覺得出來!如果他能趕快把視線從她身上移開,也許……她就不會像被人掐住喉嚨一樣,緊繃到發出這樣的怪聲音了。
而她才這么想,康睿就也正回臉去注意路況,之后幾乎有好幾分鐘,兩人都沒再對談。
不過說也奇怪,靜下來之后,梁以恩雖然有了些許的放松,但無法忽略地,她察覺到一股異樣的情緒慢慢竄了出頭。
她居然因為他將視線移開而感到有些失落!
失落?哈,梁以恩,你在搞啥呀?還"失落的世界"咧!
"噗!"忍不住,她嘻笑了一聲。
"噗?"康睿又轉過臉來。
"喔,沒……沒什么,我在深呼吸,我深呼吸的方法和別人不一樣,所以聲音也不一樣,聽過腹式呼吸嗎?噗--噗--你看,還可以順便活動嘴唇喔。"粱以恩啊,你的笑話很難笑!誰信你啊?
只是,她沒料到這冷笑話對康睿卻很受用,他竟然又笑了開來。
"你很特別,呵,你真的很特別,我想我的直覺應該投錯。"他說。
"直覺?"
"雇用你。"
雇甩她,的確是憑直覺,他向來就是這么隨性--創業隨性,交友隨性,就連感情……也是隨性。
創業隨性,所以他不需要父母的庇蔭,一切都由自己雙手來;交友隨性,所以他的朋友總是合則緊,不合則散;而感情隨性……那就是為什么他現在仍定不下來的原因。
人嘛,有時候給自己訂太多規矩,反而是種阻礙,是種局限。雖然他這種看似不負責任的個性頗令人詬病,不過大概是運氣好吧,所以至今都算是走得平平順順。
"原來你雇用我是憑直覺啊?難怪我覺得奇怪。"梁以恩嘀咕。
"聽你這樣說,你該不會也是來蒙看看的?"
"呃……"糟,被說中了。
"不過事實擺在眼前,還真的被你蒙中了,你說是不是?"他笑。一會兒,他停下車,"山水路一號是吧?你家到了,需要我陪你上去嗎?"
"不用了,這里不好停車,我自己上去就好了。"開了車門,走了出去。
"要多久時間?"對著梁以恩的背影,康睿喊,但腳步極快的她,轉個眼就已進入了公寓,所以沒聽見他問的。
她是在逃難嗎?搖搖頭,康睿輕笑,把目光調回來,順手開了調頻,聽著輕柔的爵士音樂從喇叭流瀉出來。
然而十幾分鐘后……
砰!車窗被人撞了一下。抬眼一看,是粱以恩她支手趴在車邊。
"你不是去換衣服嗎?怎么沒換?"降下車窗,盯著她身上的衣服,他困惑地問。
"呼呼……"因為著急,等不得電梯,所以梁以恩連跑帶摔地了跑下了十二樓。
一時間,她喘不過氣來,人趴在車門邊,遲遲抬不起頭來。
見情況不對,康睿開了車門下車來,頻頻拍著她的背。
"怎么了?你是不是氣喘又犯了?藥呢?我幫你拿!"
"不……不是!"他怎么知道她有氣喘宿疾?不過這不重要,重要的是……
在梁以恩抬起頭的同時,康睿居然在她額頭上發現一處擦傷,"你的臉怎么……"
"先別管我!我可不可以……可不可以請你幫我一個忙?"抓下他朝她臉部伸過來的手。
"什么忙?"
沒再回答康睿,粱以恩直接拉著他就往公寓里跑。
十分鐘前,她上了樓,回到公寓住處門前,本想拿鑰匙開門,但鑰匙還沒插進鑰匙孔呢,她卻發現她家大門根本沒有鎖。
當下她還以為是遭小偷或遇上闖空門了,因為她老姐這時間該也在上班,但仔細一聽,卻聽到了屋內有人在吵架。
聲音……是老姐和某個男人,他們吵得很兇!
想當然爾,她當然是推門進去,而看了清楚,才曉得和她老姐吵架的是正在和她交往的醫生,只是她才想問發生什么事呢,就見那男人一巴掌將她老姐打倒在地。
問題大了!那一刻映上她腦門的,是這四個字。
直接反應地,她當然是想保護她老姐,可誰知道,她不過才走上前,就被那男人野蠻地推去撞桌角。
哈!幸好她不像那些八點檔里的女人,隨便撞隨便死。所以一爬起來,她立刻就跑出門搬救兵。
因為發了瘋的女人不可理喻,那么發了瘋的男人呢?千萬不要以身試"他",因為他可能一拳就送你回老家。
* * *
"快!快點!再不快點我老姐就要重傷了!"十二樓,好高,尤其在她來回跑過一趟之后,那根本是在虐待她脆弱的氣管。
但為了老姐,她就算喘死也得爬!
"你說幾樓幾號?"跑在前面的康睿臉不紅氣不喘地問。
"十二……二樓B座十……十八號。"
"我先上去,你慢慢來。"
"不要,帶我一起,還剩兩……兩……兩……"眼前墻壁上閃過10P的宇樣。
因為粱以恩的臉色相當難看,康涪本想自己先上去,但她既然這么說,他也只好拉著她繼續爬。
"有我在,不要怕。"拉著梁以恩冰涼的手,康睿安慰。
聞言,粱以恩抬起頭,看住康睿的背,嘴巴卻說不出話來。
有他在,不要怕!這句話就好像有人拍拍胸脯說了給她當靠山一樣。
從來就沒人跟她說過這句話的,以前都是她在同儕中裝帥裝酷,什么事情都是逞了強擋在最前頭。
原來,這種有人依靠的感覺這么好!梁以恩不覺被感動。
"到……到了,這間!"來到家門口,康睿欲進門,但她卻拉住他,并小聲對他說:"小心!"
拍拍她的臉,"ok,你用手機先報警。"
"嗯。"也許是她太慌了,所以剛剛忘了可以打電話報警。
粱以恩報警的同時,康睿已走入屋內,然而她報案都還沒報完呢,她就聽到屋內傳來極大的響聲,像是人被摔在地上的聲音。
"康睿!"猛地一嚇,梁以恩沖進門去,原本還以為是康睿出事,不過一看,卻見那傷害他老姐的男人被康睿壓制在地板上。
"別……別打他!別……別打他!"而她那躺在地板另一端的老姐,則這么央求著康睿。
"你沒事吧?"梁以恩僵硬地問。
"我投事,報警了嗎?"地上的人還在掙扎,所以康睿要更使勁地壓住他。
"嗯。"
"你先看你姐有沒有事,其它等警察到了再處理。"
"嗯。"
* * *
嗯,是她惟一能夠回應的話;在那之后,康睿不曉得又問了什么,她都只會回答"嗯"。
今天,是她上班的第一天,沒想到這一整天下來,下班時間都還沒到,居然就發生這么多事,真是令人措手不及。
公事,她似乎一件也沒做到;私事,卻還麻煩到人家頭上。
就連到醫院,也是康睿幫的忙。
"以恩,我沒事,你不是還要上班,不必管我了。"
梁思風一臉憔悴地躺在病床上。經過檢查,她兩指韌帶斷裂,需要開刀,頭部還有腦震蕩的疑慮,需留院觀察。
唉,這都怪她自己腳踏兩條船;還有,高估對方的EQ,所以才會搞成今天這副德性。
"沒關系,不去了。"梁以恩啞著聲音答。
雖然看起來很鎮定,但到現在,她的心情還處于些微混亂的狀態。
也許是她中連續劇的毒害太深了吧!在她瞧見老姐被人打倒在地的那一幕,她的腦子里居然閃過了類似"XX瞳鈴眼"、"X色蜘蛛網"那一類社會寫實劇的血腥暴力畫面。
"不去了?但是現在還沒下班耶。最重要的,不是有人在外面等你?"
"啊!對喔!"幽幽回神,并從椅子上跳了起來,"那我出去跟他說一下。"
她居然讓康睿等在外面!而且剛剛她幫她老姐辦住院、開刀手續時,還是他去幫忙買一些臨時需要的日常用品。
只是當梁以恩拉開那用來間隔的布幔想走出去時,隔壁床的病人居然就這么咚地一聲摔了過來。
"啊,對不起!"一個身材矮小、但五官和善的男人摔在乘以恩腳邊,他大概是因為腳受傷不方便,而又想要換褲子,所以一個不平衡,就跌了過來。
順手扶起那只穿著內褲,卻讓外褲卡在大腿石膏上的男人,梁以思略微調開視線,想笑又不敢笑出聲地問:"要不要我幫你?"
"不……不用了,謝謝,我自己穿。"男人滿臉通紅。
"不是穿褲子,我是問要不要我扶你回去?"
偷偷瞄了眼也正竊笑中的梁思鳳,男人木訥地說:"喔,好……謝謝。"
于是將男人扶回床,那本來要出門的粱以恩又折了回來,并對梁思風作了個無聲大笑的表情。
"咳,以恩,你說外面那個他是你老板?"梁思鳳則吊吊眼,并順便提出問題。
"是啊。"
"一點都不像。"垂下有點紅腫的雙眼,她笑說。
"什么東西一點都不像?"
"你是不是偷偷瞞著我什么事?"剛剛那個意外讓她情緒好一點,她現在很有心情逼供。
"瞞什么?"剛聽,不太懂,再想想,恍然大悟,"不是啦!姐!你在說什么!"
"我什么都沒說喔,只是你交男友沒讓我知道實在是太不夠意思了,而且還是個大帥哥。"
"拜托,他是我上司,我今天第一天上班,你想害我沒工作哦?"
"是嗎?哪個上司這么好,還送自己的職員回家換衣服?有問題。"從沒看過她妹子跳腳的樣子,真有趣!
"有問題也不是我有問題,病人就該安分,別在那邊鬼扯,我先出去了。"四兩撥千金。
"以恩!"又叫住那轉過身去的人。
"還有什么事啦?"
沉默一會兒,說了:"我受傷的事……別告訴媽,好嗎?"
"但是……"這一幕,好像經常發生,只是現在角色對調了,以前都是她發病,然后央求她別告訴老媽的。
"拜托你,這種事說給她聽,她也不會了解,更不會放心,你應該知道。"感情的事,只有當事人自己懂,更何況她老媽是舊思想,更是容易燥煩一族,要說到她懂,恐怕孩子都生一打了。
"怕媽擔心是吧?好吧,我先不說。"
馬上撿回笑臉,"嗯,乖小孩,那我也不跟媽說你交了一個武功高強的男友。你知道嗎?那時候他才進來沒一下,就把人給過肩摔耶,呵呵!"
"吼!就跟你說他不是我的男朋友啦!"還笑得出來?明明就是強頗歡笑!
"刷!"這時,有人稍稍掀開了布幔,是康睿。
才提到,人就進來了,粱思鳳笑說:"呵,是康先生,你……"
"老姐,你休息。我們不要打擾病人,出去聊。"
"喂--梁以恩!"在梁思鳳的抗議聲中,康睿已經被粱以恩推出了病房。
"怎么了?看來病人好像精神很好,不用開刀了嗎?"康睿開玩笑地說。被梁以恩這么推著,有點像小孩推學步機,很有趣。
他看著那低著頭、臉色有點不霽的人。
"她是第一次開刀,精神亢奮。"出了病房,放下推著康睿的手,梁以恩走在他前面,而后繞到了醫院后面的小庭園里。
"這樣嗎?"
雖然從事情一發生到現在,梁以恩看來都相當冷靜,但一個女孩于遇上這種事,難免會害怕。這點,從她略微顫抖的手就可以知道。
不過他能夠確定的是:這個女孩除了反應靈敏之外,還夠鎮定堅強。
在庭園里找了個石椅,他坐丁下來。
"過來坐吧,這里比較涼。"他對著正拿手遮陽光的人說。
"喔。"應了聲,但當她回過頭來想找地方坐時,卻發現惟一能坐的,是康漕身邊的位子,一個小小的……只能擠得下她三分之二個臀部的位子。
"怎么?位子太小啊?還是屁股太大?"
"你才屁……"本想頂回去,但后來覺得她連他的車都坐了,那坐他旁邊又有什么大不了?
好整以暇,她將自己的臀部塞進了那個位子里。
只是人都已經坐下來了,她卻一時找不到話題接。
要講今天發生的事嗎?那是私事,不好跟他說,不過他可能也知道了一些,因為那個醫師被警察帶走之前,還不停叫罵著、數落著她老姐的罪狀。
嗯,還是要聊公司的事?但是她才第一天上班,也沒啥好談。
要不然聊朋友和家庭!噴,那更奇怪,可是……又不能胡謅,那實在太沒誠意,好歹他也是個"恩人"啊。
哎唷,煩耶。
"你有什么癮疾嗎?"忽然,他問。
"癮疾?沒有啊。"
"要不然怎么很像憋得很辛苦的樣子?如果坐不住,要說。"
"我沒有痔瘡啦!"這么會開玩笑!不過……說到瘟疾,"對了,你怎么知道我有氣喘呢?"
"嗯,這個嘛……"
出入意料地,康睿居然吞吞吐吐了起來,那讓梁以恩愈看愈覺得奇怪。她記得她沒在他面前"發作"過啊!
"如果我說,某一天晚上,我在路邊救了一個人,不知道你相不相信?"
路邊?救了一個人?"不會吧?!"猛地站起來。
"我也覺得很巧,其實,我就住在你家附近,那天去租影碟,才會剛好碰上。"
一個女孩子,坐在小巷子的路邊,晚餐灑了一地,人還昏死了?吹剿莻"慘烈''樣子,他還幫她做了人工呼吸呢。
不過后來她來應征時,他也覺得相當意外。呵!只能說更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她和他有緣吧。
"真的是你!那我被錄取?"
康睿這兩個字縮寫成英文是CC,沒錯!他是在她家附近的影碟店出現過,也沒錯!那天在她昏過去之前,是看見了個高大的影子,這些都沒錯!
那他不就一連幫了她兩次了?不,搞不好是三次!
"錄取?呵,關錄取什么事?你有聽過一個老板只因為應征者住在他家附近,就錄用她的嗎?還是你以為我是可憐你生病?"聽了,康睿不禁要笑她反應過度,虧她這么聰明。
梁以恩想了想,最后尷尬地笑開,并坐了回去。
"這些都不可能,哈……我還真神經質!"她大概是在家待業太久,所以太快被錄用,還以為在做夢。
"你不是神經質,只是被這次的事嚇壞了。"
"我?嚇壞?別開玩笑了。"狀作無事般,手舉起來揮了揮,但卻被康睿一把捉住,"啊!做什么啊?"
他捉著她的手不放,并將她的手移到兩人的視線之間。
"你的手在抖,你知道嗎?"剛剛她推他的時候,他就感覺到了。
"好像得了帕金森氏癥,哈哈。"自我解嘲。
"還有你臉上的傷。"掏著口袋,跟著拿出一片優碘棉片,"這個我剛剛跟護士小姐拿的。"
"喔,謝謝,我自己來。"見他在撕棉片的外包裝,不知怎地,她居然在緊張,只是伸手要拿過他手上的棉片,她卻一時手拙,把棉片撥掉了。"啊,對不起!"
"我來……"
叩!兩人同時彎腰下去撿,于是兩顆頭又這么對撞。
"滋--"梁以恩按住額頭,痛得流眼淚,因為這一撞剛好撞在她額頭的傷上。
"我看看。"撿起棉片,他順勢扶起她的臉,然后檢查她的傷口。一會兒,他笑了,"我的頭比較硬,所以你比較吃虧。"
"原來你還練過鐵頭功,也不早點講!"痛死她了!
"沒有,只練過自由搏擊。"撕開棉片,開始為她擦藥。他撥撥她額頭上的劉海,跟著將棉片輕輕地壓上她腫脹的傷口。
只是,他不知道他溫柔的動作卻引來粱以恩的一陣哆嗦,她瞪大眼睛,對住那張近在咫尺的臉。
由于十分接近,她這才發現他的瞳孔顏色比一般人要淺,幾乎是灰褐色的,而那呈放射狀的虹膜,則有著一種吸取人靈魂的魔力;他的睫毛,也比女生要長、要卷,就連厚薄適中的嘴唇,都完美得讓人嫉妒,看著看著,更不禁令人有吻他的沖動……
"為什么老天這么不公平?"有人像他這么好看,卻有人像她一樣這么平凡。不覺,她喃喃。
上完藥,康清輕輕吹著她的傷口,但聽她開玩笑似的抱怨,他又不禁笑了。
"你是說長相嗎?也許長得好看比較占優勢,但沒有好的心腸,那外表就跟坨屎一樣,沒用!"
"你……對人都這么好嗎?"仿佛被下了咒似的,梁以恩的視線停駐在康涪的臉上,她的眼睛眨也沒眨,眸采則透著些許迷離與沉醉。
"沒有,看對象。"她大概沒發覺,現在她這個表情,會讓男人有反應。
比如現在,他就想吻她。
不覺,康睿的臉俯了下來,他的唇緩緩靠向粱以恩,眼看就要觸及她的唇……
"媽,那個兩個叔叔在做什么啊?"
忽然,平空出現一道銀鈴……呃,是小孩子的說話聲,那讓"疑似"快接吻的兩人僵在原處。
"小孩子不要看!真是的,這里是公共場合耶!"孰料,跟在小孩子話聲后面出現的,是個媽媽的低罵聲。
媽媽罵完,就火速推著她那坐在小輪椅上吊著點滴的小孩離開。
而原本對望著的四只眼睛,從那母子身上離開后,又看向對方。
"對不起,我情不自禁。"康?粗阂远,笑得云淡風輕,雖然他心里有點惋惜。
"呃……沒關系,呵呵,呵呵呵!"可梁以恩看著康漕,卻是笑得極度不自在。
因為眼前讓她覺得非常尷尬的,除了康睿所謂的情不自禁之外,還有一樣,那就是……